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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手札-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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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以这种方式赶路,要比沿着道路前行快上不少。因为并非每一条路都是笔直的,它们总会曲曲折折,甚至凹凸不平。

在这一瞬间,听着耳畔的风声呼啸、看着脚下如同棋盘一般的农田,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西蒙的想法。

便是如同那路么?

同样是做一件事,同样是要到达某个目的地。

普通人做事的方式,便如同在路上行走——磕磕绊绊、蜿蜒曲折,总要浪费许多时间精力,在外部的力量与意志支配下蹒跚前行。

然而西蒙那类人,却可以高高飞上天空,不去理会什么道路坎坷、泥泞难行,而以最直接、最明了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就是所谓的随心而行么?

我又抬头看了西蒙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从今天早上八点钟开始没干别的,到现在写了这些字……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本月还有最少5万字,我记得的。

第五十七章西蒙睡了一头龙

广袤的平原,矮小的丘陵,蜿蜒的河流从身下飞速掠过,我们已经飞行了将近两个小时。但其实这种旅行不是我想要的——我原本是打算慢慢行走,沿途饱览东陆风光。然而西蒙告诉我,他要带我们去见一个人。

在天空之上,他以那种略显得意的腔调对我们说:“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

于是我当即想起一个人。或者她不能被称之为人,而是,这世界上最后的一头龙。

安塔瑞斯。

我刚刚觉醒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她,那时候她本可一剑杀死我,却因为这位“老师”的教诲而放下前仇旧怨,独自离去了。我该庆幸那时候的西蒙不是现在的西蒙。否则保不准那头母龙会“随心而行”,一剑斩下我的头颅。

不过我与她其实也没什么交情——她违背诺言害得我困顿不堪,而我则在争斗中夺去了她的双翼。西蒙对这段过往当然清楚,但他仍旧做出那种表情来,也就是说……前面会有惊喜?

于是惊喜很快到来了。

在傍晚的时候,我们开始下降高度——前方是一座山峰,山腰处便开始有云雾缭绕。山脚之下有大片空地,似乎是以白石铺就的广场。一条小路自广场向山顶延伸,曲曲折折蜿蜿蜒蜒,最终消失在迷雾当中。

广场上似乎站了十几个人。随着高度的降低,我看清了他们的样子。

这些人竟然穿着古装,并且是风格颇为华丽的古装。在我看起来,那似乎是某种礼服。而人群正前方的女子。宽袍大袖、发髻高耸,微微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

瑟琳娜在我身边发出一声低呼:“西陆人?”

我轻轻点了点头。那的确是一个西陆人。瑟琳娜不认得她,我却认得。

她就是西蒙所说的“惊喜”。

安塔瑞斯。或者说。迪妮莎。

然而她怎么会做此打扮?无论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东陆贵族。难道说这头母龙嫁给了一个东陆人,然后……

对方也在打量我,不过脸上波澜不惊。待沉重的卡车落在地面上,她朝我微微点头,然后露出笑容:“撒尔坦,果然是你。”

瑟琳娜有些惊异。于是我只得向她解释:“我们眼前这一位……就是地龙安塔瑞斯。或者叫迪妮莎——我从前对你说过她的故事。”

瑟琳娜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她,过了两秒钟才从震惊的情绪当中摆脱出来,向她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这种场面真是尴尬——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西蒙与迪妮莎要搞什么鬼。西蒙收回了脚下的那柄剑——而迪妮莎身后的那些女性侍卫竟都对此毫无感想,就仿佛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我还在犹豫着怎样开口。西蒙却已经笑着说道:“撒尔坦,要知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公主。”

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得笑笑:“那么这其中必定有一个很长的故事。”

迪妮莎叹了口气:“怎么?你还是心存芥蒂么?我以为当初我们已经和解了——那天晚上我放过了你。”

我觉得自己再没法儿忍受下去了——这种对某件事情一无所知、又无处着力的感觉真叫我想要发疯。我一摊手,仰起头来:“好吧,西蒙,迪妮莎。你们究竟要搞什么鬼?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喜欢现在的你——我倒宁愿你和从前一样沉默寡言,然后会用一分钟的时间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我,好不让我站在这里、假装微笑然后握手叙旧。”

西蒙微微一愣,大笑起来:“好吧——我本以为故人相见你会感慨颇多。但看起来……你似乎另有心事。脾气不大好。”

我的心中微微一紧,不清楚这是他无意说出的一句话,还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

但他接着说道:“就像我说的那样,迪妮莎现在是帝国的公主。你们来时坐的那艘货轮。帝国公主号……就是她的产业。”

怎么看西蒙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然而……一头龙变成了东陆帝国的公主?并且还经营了一份产业?

这事令我相当诧异,可似乎又是在情理之中。毕竟龙族都喜欢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对黄金白银尤其钟爱。若要说迪妮莎在一百多年前来到这里。然后为了收集那些财宝而经商并且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的老师是西蒙。在我看来。如今的西蒙似乎与帝国高层的关系相当不错。

但就是因为这样,我的心里却对西蒙生出了一丝类似怜悯的情绪来。

曾经他与我一样。想要寻找成为神祗的道路,而且他几乎就快要成功了。但如今我获悉了世界轮回的秘密,他却似乎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自身的超脱……即便他最终不再受世俗的羁绊,总还是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当世界毁灭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该如何自处?

而眼下他们在与我谈笑,我却在想着如何挑起整片大陆的争端,令这个世界尽快地陷入战乱。

好在瑟琳娜及时为我解了围;让我从那种尴尬的境地当中摆脱出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看西蒙,又看看迪妮莎,迟疑着开口:“那么是不是说,倘若我们要见到那位皇帝陛下……就要得到这位迪妮莎长公主的协助?”

迪妮莎望着我俩笑了笑:“没错。想要见到皇帝,就得有我的引见。”

但我皱了皱眉:“慢着,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觐见东陆的皇帝?”

迪妮莎像一个真正的凡人淑女那样掩嘴笑起来:“撒尔坦,眼下可不是你的那个时代了。东陆上有种东西叫做电报,而且如今也不止是你能够使用魔法的力量——我与西蒙之间的联系远比你想象得要更加密切。”

这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然而我在她的话语当中嗅到了其他的一些味道。

其实大多数时候我都不爱主动招惹是非。但今天……也许是西蒙与迪妮莎神神秘秘的态度一开始就搞得我挺不愉快,又或者我就是想要给自己找些麻烦……

我使用了一个法术。

这个法术挺鸡肋。现在大多数的魔法典籍之中都见不到关于它的记载。只有在那些千年之前的古籍中,或者是某个生僻冷门的小册子才能知晓它的存在。

它的名字是——恩伯莱的神圣。

创造这个法术的人名为恩伯莱。在我看起来是一个无聊透顶又悍不畏死的家伙。那年月龙族还算兴盛,一个法师在西大陆上走走停停,保不准就会撞见一两头那种大家伙。而对于法师来说,巨龙们浑身都是宝——倘若在某些法术的施法材料当中加入龙血或者龙鳞粉末之类的东西,法术效果就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不过相比龙鳞来说,更容易得到的应当是龙血——如果你打算问我为什么……

那么我只能说,巨龙当然也分雄雌。而且……它们并不像看起来那样,与蜥蜴之类的东西有着极近的亲缘关系。相反的,相比蜥蜴。它们的身体构造在某种程度上更接近人类——

否则你怎么解释……一头巨龙可以化为人形?

所以说雌性巨龙会定期排出血液。

然而……只有从未交配的雌龙的血液,才能够起到增幅的作用。

这件事说起来挺不公平——倘若那是一头雄龙,你压根用不着担心它是否已经同人交配过,你只需要挥舞着刀剑冲上去就可以了。

为了鉴别一头母龙究竟是否还属于处子之身,恩伯莱创造了这个法术,并且发现它相当有效。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被鉴定者同样能够感受到那种魔法波动。

恰好我记得那个法术。因为当时的我试着同安塔瑞斯达成某种协议,而她又是这西大陆上最后的一头母龙,因而我打算采集些血样。

而我现在也在怀疑,是否是因为当初我对她使用了那个法术。才令这头母龙对我耿耿于怀,最终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弃自己的诺言。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令每一个人对眼下的情景有一个较为直观的认识——

我不动声色地使出了那个法术。

然后迪妮莎的脸色微微一变。粉色的霞晕在自她的脖颈上一路升起来,直到她的脸颊都变成玫瑰色、嘴唇娇艳欲滴……仿佛一个动了情的美艳妇人。

但就在下一刻。之前的礼貌、微笑、从容统统消失不见……她的双眼变作两点寒芒,向我直刺而来。

不过目光能杀人的话,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于是我只向她微微偏了偏头。算是回应了她的“问候”。

然后在心中惊叹了一声。

我曾经以为自己夺去了安塔瑞斯双翅的这个战绩足以自傲——毕竟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一对一的战斗之中对一头巨龙造成如此伤害的人。

然而后来我遇到了西蒙……那家伙用手里的一柄剑把火龙巴卡拉斯追得四处逃窜,实在强大得不像话。

可接下来我又杀死了巴卡拉斯。还吸收了他的灵魂——到此为止我总算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地领先了西蒙一步。因为他总不可能杀掉自己的学生。

不过即便他们决裂了……他杀掉的也是一头失去了双翅的人形巨龙而已。

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法儿想到……

西蒙睡了一头龙。

我经历的女子不多,但漫长的岁月足以令我成为一个察言观色的高手——两个人说话时的神情语气。无一不在向我暗示,这两位之间有故事。

而且很明显地,迪妮莎不像从前那样对西蒙恭谨有加了。他们相处时的态度变得更加亲切随和。我可以将这一点变化理解为漫长的岁月令两者之间产生了超越师生关系的友谊,当然也可以将其理解为“超越了师生关系的爱情”……

而那个小法术最终证实了这一点。

我不得不深深地钦佩西蒙……他倒的确是随心而行了。只不过……似乎行得太远了一点。

西蒙注意到了我们俩的神色变化,于是狐疑地看了看迪妮莎:“怎么?”

母龙又瞪了我一眼,索性落落大方地一笑:“没什么。只是被人撞破了秘密。”

他下意识地又向我看过来。而我对他笑着点头:“恭喜。”

我觉得只有这两个字可以恰到好处地表达我此刻无比复杂的情感。而西蒙自然不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懵懵懂懂、非要母龙在之后的某个时刻向他直言不讳才能够意识到我所指的是什么。于是他微微一愣,继而搓了搓手:“我不知道我们表现得这样明显。”

很好……至少现在尴尬的不会是我了。

瑟琳娜疑惑不解地戳戳我:“你们……在说什么?”

但西蒙已经说出下一句话,解答了她的疑问:“你们来得很巧。实际上……我与迪妮莎,打算在下月成婚。”

我几乎是与瑟琳娜同时脱口而出:“什么?!”

迪妮莎盯着我,嘲讽地笑了笑,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反击的机会:“这令你相当惊讶?有关我们的种族差异,还是师生身份?我可是听说您同一个女妖诞下一子,而您这一世的妻子,则是您前一世恋人的后代——我觉得这些事情似乎更加惊世骇俗了点。”

“你!”怒气在心头勃然升起,我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向她丢出一个强力法术。这头该死的母龙!我宁愿她重新提起我与她前世的种种欺骗与背叛,也不愿意听到她用那种口气轻佻地谈论我的情感。

瑟琳娜拉住了我。而西蒙地喝了一声:“迪妮莎!”

于是我们两个住口不再说话,完全失掉了假模假样闲聊下去的**。好在这次谈不上愉悦的会面也就到此为止,西蒙带我们乘上了另一辆马车——据说是因为迪妮莎“身份高贵”,在礼法上不能与我们这样的人同乘。

我当然明白“我们这样的人”不包括西蒙在内——而这多半又是那头小母龙的主意。

第五十八章就那么消失了

不过就此来看,面前这位“随心而行”的西蒙倒是比迪妮莎顺心许多——尽管这两位都已不是我从前所知的模样,并且都变得有些疯疯癫癫。

对此我只能感慨世事无常。人总是会变的。做出改变的本人也许尚不自知,但在他人眼中却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模样了吧。也包括我。

这一次的旅途当中没有呼啸的风声与高空清冽的空气,然而路边的风景弥补了一切。附近应当人烟稀少,树木葱茏。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上,就好像在乐此不疲地进行着什么游戏。我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东陆的风景,最终发现在野外,这里似乎同西陆没什么两样儿。实际上两片大陆的季节气候也差不多,如果现在是我孤身一人前行,保不准我会觉得自己正走在西陆某一片尚未被人探知的土地上。

不过还是往身后看了看——那条通往山间的白石小路已经变成一条细线,就快隐没在缭绕的云雾当中了。于是我指了指,问西蒙:“那里是哪?”

西蒙坐在我对面,正能看到身后的山峰渐渐离我们远去。于是他笑了笑:“按照你们的说法,我算是这几座山的领主。它们属于我,我的居所就在上面。”

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在西陆这样的做法是相当无礼的——在自家门口,却拒绝带客人进入庄园。”

“得了吧,撒尔坦。”西蒙笑着摇摇头,“我们算是老朋友。却不是什么普通的老朋友。更何况我也没有喝过艾林城的水。”

这种评价倒算是中肯。从前我将他丢进安德烈的军队里,许诺等他帮助安德烈平定了天下便邀请他去艾林做客。顺便见一见我的那位私生子。然而谁又能想到之后发生了那种事情——阿提恩不见了呢?

“不见了”……呵呵。

我在心里暗自笑起来,自己也不清楚这种笑究竟是何意味——反正他见到我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践行了自己的诺言。只是西蒙不知道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是去哪儿?”

西蒙大笑:“你学到我的真髓了。我还以为你打算随遇而安,直到面见皇帝。”

我的心里微微一跳:“我倒是真想快些见到他。西陆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你知道我也是有后人的。”

西蒙看了我一会儿,又看看瑟琳娜:“东陆人觐见皇帝的时候,需要在门外解剑的。”

瑟琳娜微微皱眉:“那么,我们不带武器。”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瑟琳娜小姐。”西蒙眯起眼睛,“你们的材料就是你们剑。”

“还有手和口。”我补充道,“愿意的话,我的血液也可以成为我的材料。”

西蒙一摊手:“所以说。很难保证你们不对皇帝构成威胁。不过我见他的时候,是不解剑的——所以你们也不需要。”

“但是得拉开一段距离。”他看着我,“百米之外——由侍从传话,或者由我来传话,都可以。”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我微笑着叹气:“就依你所言。”

实际上这件事倒的确有些难为他了。就如我对他的那种剑气丝毫摸着不头脑一样,西蒙同样对法师们的秘密知之甚少。说到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九鼎对于这些东陆人的吸引力远超我的想象。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找到了这东西、带上这片土地,大概西蒙只会用钱财打发他们。然而我与瑟琳娜是不同的——就如我没把握一定能战胜西蒙一样,他也应该没把握能将我击败。

所以他不得不满足我们的要求。

不过……

还有些莫名的烦躁。到这个时候我倒有些羡慕瑟琳娜。至少现在她沉默着听我们两个说话。脸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她可是暗精灵。对于暗精灵这个种族来说……背叛与欺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哪怕她是一个异类,哪怕她比我这个人类更像人类,然而她会不会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这位可是撒尔坦。对于撒尔坦来说,背叛与欺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马车很平稳。一点都不颠簸。然而我却觉得这路面坑坑洼洼,有些烦躁。

为了这个世界。我这样对自己说。

四个小时之后我们停下来用了一次饭。按时间来说应当算是下午茶,但相当丰盛——我意识到这是托了迪妮莎的福。龙族的胃口总是比较好。我怀疑她每天至少得吃五顿。

令我比较意外的是迪妮莎在东陆待了一百多年,口味竟然还没变。我们吃的是葡萄、苹果、煮鸡蛋、黄油面包、煎培根、猪肉香肠、碎杏仁鹌鹑馅饼。这对于在船上吃了那么多天并不算美味的东陆食物的我与瑟琳娜来说真是感动极了——我不禁猜测在东陆上培养一个精通西陆风味儿的厨子得花费多大的心血。

但直到后来我才清楚。原来是货轮上糟糕的厨子使我对东陆的食物产生了某种不好的印象——同一些东陆贵族家中的精美饮食相比,船上的菜色真是糟糕得可怕。那个厨子应该被绞死。

我们算得上是在野餐。但西蒙只在周围散步,或者说用某种特殊的方式进行修炼。他时不时地会将目光头投向之后的那辆卡车,似乎挺担心会忽然冒出一堆人来将九鼎劫走。他这样子看得我心里发笑——倘若有一个什么人能在一位剑圣、两个**师的眼皮底下将这东西弄走的话,大概……

然后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半个鸡蛋差点儿将我噎死。

而之所以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又是因为……

卡车真就消失了。

没错儿,我所指的消失的意思就是,那么一辆大车,距离我和瑟琳娜几十步,距离西蒙十几步,前一刻还好好地、安安稳稳地停在原地,到了下一刻,它不见了。

我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狼狈地咳嗽起来,觉得自己险些成为同那个被龙卷风刮上天、然后落到海里被活活困死的**师齐名的人物。

西蒙愣了片刻,下意识地看向我与瑟琳娜。幸运或者不幸,我的狼狈模样被他尽收眼底。瞎子都看得出我不是在装模作样试图掩饰些什么——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掩饰。好不容易把嗓子里的东西咳出去,我开口问道:“车呢!”

我当然着急。这东西没了,我怎么去见东陆皇帝?

西蒙已经走到卡车刚才待的地方冷着一张脸仔细查看,而后咬牙切齿地说了声:“这大胆的山精!”

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们的营地之中大约有十几个人。除了西蒙、迪妮莎、瑟琳娜与我之外,其他人统统可以视为杂兵。然而这些杂兵似乎显得比我们更加紧张敏感。他们这个听到“山精”这个词儿之后几乎是立即跳了起来,仿佛眼下路边的树林里埋伏了一打食人魔,而他们又是手无寸铁的小姑娘。

迪妮莎恼怒地喝了一声:“慌什么,剑圣在此!”

这一声喝似乎让他们重新镇定下来,但脸上仍有慌张神色。于是我心里生出一丝疑惑——这所谓的山精是什么东西?在明知剑圣就在此地的情况下,那些人还慌乱成这个样子?

更奇怪的是,自始至终瑟琳娜都没有表现得太激动。她的脸上反倒露出略微诧异的神色,随后往树林里看了看。接着眉头微蹙,低声对我说道:“为什么……我感觉附近有精灵的气息?”

怪事一件接一件。我下意识地问了声:“白精灵?暗精灵?”

但随即意识到这里不是西大陆——哪来的精灵?

瑟琳娜摇摇头,疑惑地说道:“不清楚。然而的确挺熟悉——除了精灵我想不出还有哪种生物会有这样的气息。”

这时候西蒙已经大步走了回来。他看起来怒气冲冲却又神色焦虑,在我面前皱了一会儿眉毛,忽然问:“连你们都感受不到它们的魔力?”

今天可真是奇怪极了!东陆的生物,西蒙却问我是否“也”感受不到它们的魔力——这是哪门子逻辑?

我摊了摊手:“在此之前我得知道,山精是什么东西?”

“很麻烦的东西。”他摇摇头,“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陌生——类似于魅。”

“魅?”我皱起眉头,“这东西很常见?”因为看刚才那些杂兵们的反应,似乎他们对山精这东西早有耳闻吗,那种惊慌程度比起乡村小子听说“古鲁丁海岸那个会把小孩子变成蜥蜴人干的魔法师来了”这种事情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必然是长期耳濡目染的结果。

然而西大陆的魅——倘若不是我活得足够久,看得书足够多,就连我也不清楚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生物。

不过西蒙提到了魅,我随即联想到另外一件事——当初在月光山谷遇到唯安塔的时候,她说西蒙在临走之前给自己摆了一个炼金法阵。便是凭借那个法阵她才能变得更加强大。如今看起来……竟然是他在东陆上就对类似生物有着深刻了解的缘故么?

第五十九章山精与骷髅

西蒙只向那片山林里瞧了一眼,便将手指过去:“山精或许就在那里,必然是他们做的好事。”

但我看的却是西蒙。他所指的山林郁郁葱葱,顺着眼前的这片山脉一直延伸向远处白蒙蒙的雾气里,渐渐变成淡青色。这看起来是一片原始丛林,罕有人类的足迹,但问题是,在这里回望仍可见我们的来处——西蒙所居的那座山峰。

马车行了四个小时,走得并不远。

我想了想,便问:“就是说你一直都知道这些山精就在附近?”

西蒙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从脸上露出某种微妙的表情来。我想他大抵是明白我所指的是什么了。从他的口气来看这些所谓的“山精”挺不招人喜欢,且胆大包天。可他竟允许这些东西在自己的居住地附近一直活到了今天,似乎没有这件事儿发生的话,他以后仍会选择视而不见。

这种做法可不大明智。我的法师塔周围也有些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例如那些亚人种和类人种。但那些小东西都已被我收伏,成为了捍卫我的法师塔外围领地的杂兵与炮灰。如果我是他,要么就给这些“山精”一点颜色瞧瞧好叫它们乖乖臣服,要么就把它们统统干掉,绝不像如今一样——几乎在自己的“家门口”就出了个大丑。

而我随即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西蒙刚才问我“连你都感受不到它们的魔力”,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意思。

依照他的个性……依照我所熟知的那个西蒙的个性,他可不会是一个主动向我求助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如果说之前他要求我归还东陆人心目中的神器“九鼎”有些反常的话——我是指他那种异常诚恳的态度以及近乎“低声下气”的语气,那么这时候来了这么一出就更让我觉得奇怪了。

九鼎么……东大陆的神器——那东西的确有分量让骄傲的西蒙对我低眉顺眼。

可“山精”这东西呢?按照他的说法。这东西应该已经在附近存在很久了,听起来也并不像西大陆的“巨龙”一样令人头痛。倘若我是他。在自己的地盘上闹出这种事,我定然觉得颜面无存、怒不可遏,只想亲手教育教育那些胆大包天的小东西,而不是去问一个“客人”,“连你也感受不到它们吗?”

——这已经是在向我求助了。

尽管相当隐晦。

于是我轻轻出了一口气、搓搓手,拢进了衣袖里。

九鼎总是要送给这些东陆人的,即便真的需要大费周章才能找回来也与我关系不大,所以我当然可以表现得气定神闲,同时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这么说相当棘手?”

我觉得这种“明知故问”应该足以表明我的态度和立场。但西蒙竟然瞧了我一眼。再次皱眉,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要么这家伙就是有一个天大的阴谋,要么就是……诸神在上,那东西真的连现在的西蒙都觉得有些为难?

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因而我试着又问一次:“需要我帮忙?”

西蒙简短地回道:“对。”

我的确有些吃惊了。我觉得刚才自己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淡淡的、包含嘲讽意味的微笑相当明显,可他并不在意。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迪妮莎在一边发出不满的低哼。她有些气恼地喝道:“撒尔坦,你就不能别表现得像个混蛋?”

我个人认为这头小母龙应该感谢西蒙。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在此之前的的确确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忧虑,我发誓我会因为这句话和见面之后一直以来的不投机而好好教训她一顿。

瑟琳娜朝我耸耸肩。我决定暂时忽略那头母龙,转向西蒙,认真地问:“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它们和魅有些相似……但魅的形成需要相当严苛的条件——你是说这片森林里那些复数的山精都拥有从未被人拥有过的灵魂?”

“某些方面相似。”西蒙按上腰间的剑,往树林的方向走出几步,低声道,“东陆的说法。它们凝聚天地精气而生。但依照法师们的说法的话……大概可以认为是由纯粹的魔力所凝聚出来的东西。所以用我的法子,我很难感应得到它们。至于你——”

他凑近我,压低声音:“你去过深渊地狱。对不对?”

我点头。

“我怀疑它们和深渊地狱有些关系。”

我抬头瞪着他瞧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在开玩笑。

他抢先说出了我要说的话:“你会觉得可笑——这里是东陆。而深渊地狱是你们西大陆的说法。但那可是另一个位面——虽说是下位面,然而并不意味着它们的实际位置就在我们这个世界的下方——那里可没什么大洋阻拦。”

我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我们将不得不面对一个一直以来被我刻意忽略的问题……

星界诸神和深渊的魔鬼们。对于一个东大陆的人与一个西大陆的人来说,有何不同?

就如西蒙所说、我也一直都知道的那样,深渊地狱不是在地下。在从前的魔法时代,很多凡人们听到这个词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地底下看——那里幽暗、阴冷、潮湿,怎么看都有足够的理由隐藏着难以计数的可怕事物。绝大多数凡人都坚信深渊地狱就在大地之下,或许向下发掘数百米、数千米、数万米便可将两个世界联通起来。

然而掌握着世界真相的操法者不是无知凡人。我们深深地清楚深渊地狱乃是另外一个位面。相对于人类世界所在主物质位面,那里也被称为下位面——因为那里的能量极不稳定,在操法者的眼中就好像一个充斥着铁水的大熔炉。

问题便是在这里。西大陆上有“星界”、“深渊”这样的说法,东大陆同样有“天国”、“地狱”这样的说法。我曾与西蒙探讨过这两者截然不同的文化之中有些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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