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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手札-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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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将他们两个扭断了手脚,像小鸡一样提起来带去了书房——当然没忘临走之前打扫干净安博尔的房间。
小姑娘丝毫没有意识到在她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仍旧在月色中香甜地睡着。
一旦一个魔法师打定主意要什么人开口,那么他能够保守秘密的可能性就小得可怜。这两位虽然都是意志坚韧卓绝之辈,然而坚持了一个小时之后仍旧败下阵来。但我也已满身大汗。耐心几乎用尽。
一个已经死掉,另一个也奄奄一息,然而我终究得到了我需要的消息。
这两个人的确同西蒙有关系,然而并不亲密。
他们出身于一个武者训练营——在我理解,就是那种专门培养杀手以及护卫的场所。不但需要精通东大陆的各种枪械,更需要锻炼**力量,学习那片土地上的传统武技。
据他们说那个训练所“历史悠久”——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由一位想要传承传统武学的武者所建,为的是不使那门古老的技艺失传。起初并没有人看好它,直到人们发现这从这个训练所走出来的人。不但格斗能力强横,更是用枪的好手。
于是这个组织日渐兴盛,时至今日,已成为了一个半官方的机构。
而被我所杀的那个人。在东大陆竟也是一位贵族,拥有“伯爵”的封号。只是那东陆名字颇为拗口,我懒得再去学习一遍它的发音。
如果我所料没错儿的话。那个“想要传承传统武学的武者”……便是西蒙。
只是他在一百多年前建立了那个机构之后便再一次消失无踪,只留下他的一名学生代为授课……会是迪妮莎么?
无论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得到了西蒙所掌握的那种力量……但他早就对我说过,武道在东大陆的衰亡已不可避免。为什么又会多此一举?
我苦苦思索,最终只得出了一个最具可能性的推断——是因为我。
也许是安德烈新军的最后一战时,那个一个传奇法术令他产生了某种想法。又或者他的确认为传奇法师相对于新式军队来说仍旧是难以逾越的障碍,因此才想要以传统的高端武力来遏制我们这样的人,才会回到家乡“重操旧业”。
但就如魔法师一样,大批量、广泛地传授这种绝技并不能收到很好的效果。任何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都不会在这种环境里产生……他的离去,也许另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一个真正的、具有天赋的人,再将那个人培养成同他一样的超级高手。
至于西侵的事情……是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放缓了步伐么?
我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即便安德烈都有勇气同操法者全面开战——当然现在看起来,这其中也许还有西蒙的主意——东大陆的雄主们就更不可能因为这个缘由而裹足不前。
那么究竟是什么问题?
从这两个人的口中已经不大可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于是我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现在我已无心睡眠……只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于是我打算从矮人的地下王国之中入手。
据说他们的国度曾经发生了什么变故,使其与艾林之间的贸易中断了长达十年之久……从那以后,西大陆上就再难见到铁锤矮人的身影——这又是为什么?
我找到了书房当中的厚厚卷宗——这些是艾林城在过去上百年的时间里大宗贸易的成交记录。然后又找出了十几本极其厚重的大陆编年史,将两者对照着。细细查看。
我一直看到了天明,桌上的烛火也换过了三次。却也只看完了卷宗不足十分之一的部分。倒是那些编年史,因为相比枯燥的数据记录而言更具趣味性。我看得要多一些。
然后我发现了一则奇怪的的记载。
这个记载看起来更像是“野史”。但既然出现在编年史当中,其真实性便不容置疑了。
其中提到,在一百一十多年前,因为魔法师们不堪欧瑞帝国的迫害,怎经发起了一次反击——这次反击看起来像是个闹剧,但也从侧面说明了魔法师“本质邪恶”。
因为他们既没有去刺杀欧瑞的皇帝,也没有在帝国境内大肆破坏,而是跑到了南帝汶自治领、泰达斯公国的境内,施展了一个可怕的诅咒。
据说这个诅咒令很大一片区域变成了瘟疫地带。各种生物纷纷死去,又在几十年之后变成了可怕的怪物、祸害一方。而附近的人们则皮肤溃烂、重病缠身,甚至生出来的后代也都奇形怪状、宛若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魔。
于是人们纷纷搬离此地,一整片广阔的区域成为不毛之地。
然而那片区域……就在矮人的地下王国上方。
事情发生之后有一两个法师宣布对此事负责,说这是针对泰达斯公国“为虎作伥”行为的报复。
但在我的认知里……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强力的、范围如此之广的诅咒。
我自创的传奇法术“瘟疫之云”当然要做得比他们好,然而却不可能持续几十年之久。而况根据史料记载,后来那两个法师终于被人们抓获,在被打断了手脚之后,放在铁锅里活活煮死……
这可不像是两个传奇**师的下场。
充其量。这两个家伙不过是中阶法师罢了。
那么这诅咒,也就更不可能是他们施展的了。
于是我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种可怕的力量,并非作用于地上……而是来自地下。
矮人的地下王国之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诅咒的效果让我想起了更早之前的一则旧闻,铁锤矮人们对我所说的一件事——灰矮人。
据说巴温皇帝使用雷神之锤屠灭巨龙之后。沿海一带的铁锤矮人受到那种毁灭力量的影响,发生了可怕的变异,产生了新的分支。而之前代达罗斯也提到过……他的远征舰队曾经踏足龙岛——却遇到了体型巨大的可怕的怪物。
这两者联系起来……我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铁锤矮人们……使用了那种禁忌的武器?!
我连忙再向前翻阅那卷编年史。想要到一些讯息来证实我的猜想。然而将之前读过的部分翻了遍,也未见蛛丝马迹——在瘟疫发生的那一年。南帝汶一带的地质状况并无异常,也没有地震的记载。相反的,倒是一个商业发达、农业丰收的盛年。
这便说不通了——使用雷神之锤的时候,不是应当“天摇地动”、“宛若末日来临”么?倘若真是矮人们在地下引发了那东西……地面世界断然不会毫无察觉。
这种解密到一半却再次毫无头绪的感觉真让人窝火。我索性重重地合上了卷宗,将其丢到一旁。
一定是遗迹。
一定是那遗迹出了什么问题。我默默想道。
东大陆、西大陆都有遗迹存在……既然这边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另一片土地呢?会不会也是因为遭受了这样的“诅咒”,才不得不放缓了西侵的计划?
似乎命运打算要我将在那过去的一百七十三年当中浪费的时间统统补偿回来……我这边刚刚停止思考、打算略微松一口的时候,书房门又被推开了。
我有些不悦——为来者的无礼。但当安博尔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这种不悦却又烟消云散了。
小姑娘苦着一张脸,穿着睡衣,一边怕冷似地搓着自己的双臂。一边走进来对我说:“爷爷,我身上好麻。睡不着!”
麻?……是又感受到了北辰魔力么?这倒是个好消息。于是我连忙走过去,将她抱到高高的座椅上。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
“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她说道,“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周围忽然都黑下来了……抬头只能看到天上有一个绿色的小光点……然后光点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大球。球上有好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在转啊转,我统统不认得……然后我就觉得身上好麻,就醒过来了。”
唔……一个梦。
做梦对于凡人来说来说是挺常见的事情,对操法者而言可就不那么平常了。因为对魔力的感知异常敏锐,因而操法者的梦境大多代表着什么。她的梦……是梦见了北辰之星?
那意味着那魔力之源对她的认可么?
但她话里的另外一个词儿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好多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话给我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我似乎也在什么时候,体验过这样的景象?于是我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细细思思量起来。然而那个记忆似乎模糊而遥远……又像是有什么屏障阻隔,竟让一向自命记忆力超群的我感到力不从心。
慢着……等等……
屏障?
我的眼睛一亮。便是屏障了——那不正是我与雷斯林一道,穿越位面晶壁阻隔时见到的景象么?好像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光点在眼前流逝,而下一刻,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位面了。
她梦中见到的场面竟与我穿越晶壁时的景象异常相似?
我想了想,做出一个决定。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现在,你还能清楚地记得那个梦境吗?”
安博尔侧脸想一想,用力点了点头。
于是我说道:“也许这个梦境对于你成为一个魔法师而言,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爷爷现在打算用一个法术来看看你昨夜梦境的样子。但是可能有些难受……或者你会感觉相当痛苦。你能不能忍耐一下?”
她想了想,认真地问我:“之后我就也能变成魔法师了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骗她:“也许会,也许不会。但都要看过了再做决定。”
她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我将她轻轻放在了书桌上。关上了书房门。然后神情凝重地走到她的旁边,在桌上开始构建一个五芒星法阵。
这凝重并非因为担忧她即将引来的痛苦——实际上这痛苦仅仅作用于精神层面,对于一个法师而言并不算大事。一旦她将来走上了那条道路。所要面对的必定十倍百倍不止。
令我凝重的……乃是我认为自己即将得出的那个结论。
命运啊……难以捉摸的命运啊。何以这样多的巧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你真的还是那原本的命运么?
法术的名为“灵魂窥视”。我将以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打开安博尔的灵魂之眼,窥视她最深层的记忆。在这过程当中。她心中最负面的情绪、最痛苦的记忆都将被释放出来。也许在法术结束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她都会闷闷不乐。精神萎靡。
然而无论是为她的前途命运也好,无论是出于对那个秘密的探究也好,这孩子都不得不忍受这样的一次经历。
我花了十五分钟完成这个法阵。为了让她感觉好过一些,先给她施展了沉眠术。小姑娘的眼睛很快合上,眼睑微微颤抖,进入了浅层睡眠。
于是,我诵念了咒文。周围的空间慢慢扭曲起来,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灵魂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晨雾,在房间里弥漫……最终锁定了安博尔小小的身体。
小女孩的精神力比我想象得还要坚强一些。但在一秒钟之后,最终沦陷,任由我的意识长驱直入。于是我看到了她在梦中所见的那一幕。
她说自己还还记得很清楚。但展现在我眼前的画面却是朦朦胧胧……人们都会如此。在梦境中的时候犹不自知,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模样,但只有清醒过来之后才会发觉其中的异常。
但她所说的那个绿色光点终于还是在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黑暗当中,那光电发出慑人光芒,竟令我感受到了……一丝敌对,与邪恶的气息?
这当真是北辰之星?
随后依照她梦中所见,光点逐渐变大……而我也能偶看清它的样子——的确表面有无数符文飞舞……我集中注意力,试图让自己看得更加清楚。然而这里是安博尔的梦境……我所见便是她所见。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没法让自己的视界更加清晰。
但即便如此……我想,我也得到了我所要的信息了。
果然是这样……
我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当下的情感。
那种邪恶与敌视的气息越来越强烈……最终令我觉得浑身都麻木了起来。我忽然理解了安博尔所遭遇的情况。
她并非天赋异禀……
也不是因为拥有远超常人的感知力、那麻木感才会异常强烈。
而是……她所感受到的,其实正是北辰之星的恶意,而非像普通学徒一样与其建立的魔力感应!
这章写得不喜欢,以后再修改修改……写得太急了……
感谢安之anber和抽了个风的打赏~~
第十七章替罪羊
我从那精神体验当中退了出来,感到有些头晕。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北辰之星!
在操法者出现以前就存在于高高苍穹之上的北辰之星!就连神祗们都不得不借助它的力量,才能够施展神力……如此存在,怎么会对一个地上界的凡人产生恶意?
太阳……会对某一个人产生恶意吗?当然不会!
在发现能够让科技的通话器相互沟通的“暗星”时,我一度产生一个猜想——那北辰之星会不会也是上一代文明的造物?但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那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一个是魔力之源,一个是以系统理论为指导而发展出来的另类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相互矛盾的。
一直以来,我都有深藏心底的一个疑惑:这世界上为什么会出现魔法?
法师们当然有自己的理论。然而同“科技”这东西相比,法师们的理论显得空洞无力。
虽然我们写出了厚厚的“魔药学”、“魔法概论”、“塑能理论基础”等等神秘学的基本理论,但是……依我今天的眼光看来,那些绝大多数都是经验之谈的积累而已。
我知道通过一定数量的施法材料,配合恰当的手文、咒文可以施展一个魔法……
但为什么是这些材料?为什么是这种手势?为什么是这几句话?
神秘学理论中的确对此做过解释——因为某某与某某混合在一处会产生怎样的效果……某某手文与某某咒文又可以产生怎样的效果。这两种效果叠加、相互作用,便会产生魔力反应……
但为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火球术的根本原理是什么?倘若不用那些千万年累积的经验之谈来解释……如何得到一个理智清晰的答案?
一柄火枪发射弹丸的时候,因为火药剧烈燃烧。所以产生了气体。气体在狭小的空间里推动弹丸,弹丸发射了出来。
整个理论清晰完美。令人无法不信服,并且可以套用在更多的情况之中——于是有了长枪、短枪、火炮。
然而火球术……
就像法师们只知道扣动扳机、便会射出子弹。至于为什么会射出来?千万年间我们一无所知。
也正是因为早有此想法。我才觉得科技这东西终将取代魔法。因为我们只会使用它,而不清楚它的本源、它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就如我今天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北辰之星……竟也会产生恶意。
迪格斯家族在一百七十多年间没有操法者出现,原因就在于此么?
我看着静静躺在书桌上的安博尔,叹了口气。她想要的,也许我给不了了。这个身上流淌着我与珍妮的血液的孩子……
我的动作僵在那里。我与珍妮的血液?
马迪尔家……定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那么……我呢?我身上的异常之处,可就太多了。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我已经不大属于人类这个范畴了。我是半神之躯,我得到了罗格奥所谓“命运”的认可。甚至于我的灵魂都是残缺的。
会是因为我么。但我并未感受到北辰的恶意……还是说,这种情绪只针对初生者?
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跳了出来——但还有些模糊不清。于是我将那出现在这模糊意识之中的两点慢慢联系到一起。
罗格奥,神祗。
罗格奥自称真神,斥他们为伪神。然而伪神却使用着来自北辰之星的力量,无比强大。自称真神的罗格奥则在大战一场之后,转生到了主物质位面。现在他试图寻找一个凡人,并使其成为神祗,似乎想要那人替他做一些自己无法办到的事情。
至于这事情究竟是什么……就只有米伦知晓了吧。只是她拒绝了那件事,选择了自爆。所以……我不会认为那是什么好事。就连米伦那样冷酷之人。都不惜牺牲自己……
因而罗格奥与星界众神是全然对立的。为了保全自己,他选择了自我放逐。
而来到地上界的他,是一个巫师。就如我从前所想,巫师也是用北辰之星的力量。然而却不是主动、积极的。
我得到了罗格奥的认可。体内留下他的印记。而罗格奥本身曾经选择成为巫师,而不是法师。这两者之间……是因为他也要避开北辰的恶意?因为我们都具有同样的气息,因而。我的血脉才使得迪格斯家族再也无法出现操法者?
光天使亚撒……也是因为他追随着他的那位“真神”,使得他失掉了神力、堕落到了深渊地狱?如此推断的话。也不是不合情理。否则……路尼亚之山与光天使身处深渊位面那么久,嫉恶如仇的星界生物没理由不对那里的原著民大开杀戒。
是了、是了。
只有一个小漏洞。我呢?用北辰恶意只针对初生者这个理由。显然无法解释光天使失去魔力眷顾这一事实。那么是什么力量保护了我?
那么新生的奥利弗……在昨夜远远逃离了我,除去“真名”这一因素只外,会不会也有这个原因?
我轻轻摸了摸安博尔的头发,唤醒了她。
她所感受到的北辰恶意,也是时断时续。我想,我猜得没错。另有一种力量在守护着我们。使得我可以继续借助北辰的力量施法,同时也恩泽我的后人。只是看起来……到了她这一代,那种力量已经变得微弱了。
小姑娘的睫毛轻颤,转醒过来。她先是迷茫了一会儿,然后才坐起来,问我:“爷爷,怎么样?”
我笑着摇摇头:“我看到了。但暂时还没结果——也许你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我才能给你答复。”
她失望地垂下头、“哦”了一声。随后从书桌上跳下来,握着拳头仰头看我:“一定是命运的试炼的。对不对!”
我被她这幅摸样逗得笑出声,揉揉她的脑袋:“说的没错儿。小家伙——现在回去继续研究你的魔法吧!也许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式开课了呢?”
她快活地给了我一个拥抱,领着睡袍的下摆跑出了书房。
听着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从怀里摸出了一本小册子。然后,我打开它,翻到其中的某一页,闭上眼睛、细细思索一番。
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窗前。
外面的天已经亮起来了。花园中起了薄薄的晨雾。白色的水汽弥漫在花草之间,仿佛它们都漂浮在云朵里。几只早归的鸟雀在枝头欢叫,声音里满是勃勃生机……
我又听到早起的仆从们走动、洒扫的声音……
一切都是如此真实亲切。
我试着深深呼吸微凉的早间空气,又看了一眼书房地面……那被我处理掉的刺客所留下的灰烬痕迹。这个世界,杀戮、仇恨、死亡、温情、感动、幸福……所有的情绪在大陆的每一处上演。无论一个人遭遇何种状况,总是在体验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
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
每一个都是。我这样想着,又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白日很快过去。接连三天,我都在这宅子里安闲无事。出了安博尔,没人敢来打扰我……但那小姑娘的到来也算不得打扰。与她相处的时候,我总能体会到轻松愉悦的感觉——除了她成为魔法师这件事毫无进展。
庄园里的每个人都对那晚的事情缄口不言,似乎它从未发生过。然而我明白,他们都是在等待什么到来而已。
这种等待,在第五日的中午。迎来了答复。
来者是帝国博地艮行省总督官署的代表——在某种意义上算是私人代表。因为他们的行踪隐秘,也没有打起总督行署的旗帜。一队大约三十多人,进入了庄园。
当然是为我而来。
现在,总督代表弥尔顿?齐博里伯爵就坐在我的书桌对面。
这是一个保养良好的中年人。有一双野心勃勃的眸子与一脸诚恳恭谨的微笑,看起来从容有礼。但我感受得到,在他华服之下的剧烈心跳……他似乎相当紧张。
这是自然。假如我还是一个凡人。坐在一头传中说久未露面的巨龙面前,也会感到紧张。
“……所以说……”他为难地摊开了手。“尽管总督大人对于您一直极为仰慕,然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总得到一个答复。”
我想了想,点点头:“这一点,我是清楚的。但我想要弄明白的是,现在,帝国方面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同艾林交流?据我所知,早在一百七十多年以前,艾林就脱离了欧瑞帝国,成为一个自治公国了。”
弥尔顿连忙在座椅上微微欠身:“我清楚这一点。总督阁下也对艾林的自治权保留极大尊重。更何况现在您——第一代艾林大公爵殿下死而复生。在这方面,帝国的立场还是像安德烈大帝时代那样,承认艾林公国拥有完全的、合法的自主权。”
他又清了清嗓子:“但是您可能不清楚——容我为您介绍一下——在新历二年,帝国与艾林曾经签订了一个条约。帝国新政府认可艾林维持从前的自主地位。但……假如帝国的子民在艾林境内遇害,帝国的司法力量有义务、有权利协助艾林警备队协同侦查。所以那夜发生的事情,从这方面来说,总督大人也是不得不过问的……”
但我打断了他:“新历?新政府?这是怎么回事?皇室已经不是格尔兹家族了么?”
弥尔顿笑道:“不,殿下,您误会了。皇室仍是格尔兹家族——眼下在位的格尔兹十一世,菲利普皇帝。但我所说的新政府,是由议会组建的政府。政府代行了皇帝陛下的一部分权力,而陛下也乐意见到有人为他分忧。新政府建立的那一年,就是新历一年。总地来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情况。”
也许他是担心我这位辅助安德烈重复欧瑞帝国的“老人”会感到不悦。因此说得相当委婉。但我已大致明白了这个新政府在扮演什么角色……他们在逐步削弱皇权,甚至试图取而代之。
会有这种变化。的确是我没有料到的。难道说这些新生贵族的力量,在东陆人的帮助下。已经如此强大了么?
然而这似乎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就像是在我的年轻时代。那个时候,领主们还有就此处死犯罪子民的权力。但到了欧瑞王国、德尔塔皇室时代,这种权力也收归总督行署所有了。
对此我并无他想象中的强烈反感——毕竟经历了这样漫长的时间,我深深清楚没什么事情是会一成不变的。实际上,当我知道是个一百七十年之后,皇室仍是格尔兹家族的时候,我便感到略略有些诧异。
我从未想过安德里的帝国会千秋万代……眼下这种状况,我也不想去改变它。也许正因为皇帝做出了这样的妥协,因而才能保得自身安稳太平。
于是笑了笑:“原来如此。那么回到正题。你们的总督,打算得到一个什么答复?”
说到这件事,弥尔顿的表情略微严肃起来:“也许您还不清楚,被您所杀的那一位,是东陆帝国的伯爵——并且政治地位还要高一些。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凭借外交特权,在欧瑞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眼下帝国的很多资源,都需要通过与东陆的口岸贸易进行交换。比如优质的钢铁、上等的丝绸、一些稍微先进的技艺……总督,或者议会政府。乃至陛下本人,都不大希望看到两方交恶的情况。所以……”
他看了看我的表情:“所以我们需要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有能力,有动机的人……”
“唔。替罪羊。”我随口说道。
弥尔顿勉强地笑了起来:“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们都不相信,艾林的大公爵殿下是会杀人凶手。”
我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窗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问他:“在帝国的史书里,撒尔坦?迪格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另一个话题让他愣了愣。随后回道:“关于殿下您的记载……我从小就已知道了。强大、仁慈、睿智……这样的词汇都可以用在您的身上。今日见到您本人,我更加深信不疑。”
我听得有趣。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到了今天你还这样想?”
他见到我的表情,略显尴尬地笑着。摊了摊手。
于是我肃然道:“那么我本人可以告诉你,那些都是溢美之词。真正的我,就如你今日所见,或是前日所闻的那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的魔法师。仁慈这东西……呵呵。”
“我此时便可给你答复。替罪羊这种东西……对于别人或许可以。但对于我来说,绝无可能。我倒不是一个自命清高的人。而是,这世上还没有哪一个凡人能够冒用我的名号。”我慢慢说道,“你可以对你们的总督说,撒尔坦?迪格斯就是那个杀人凶手。而我,会亲自前往东陆商会的驻地,处理这件事。其他的……就不需要他费心了。”
弥尔顿站起身来,沉声道:“殿下,请您三思。这并非您个人的恩怨纠葛,而是关系到帝国的整体利益。处理不当的话……”
“我想我会处理妥当。”我简短地说道,并且挥了挥手,“你可以退下了。”
这位伯爵还想要试图说服我。但我已转过身不看他。他在我身后犹豫了一会儿,留下一声叹息退出了门。
东陆人……帝国的整体利益。
我在心里笑了起来。这新政府……似乎也不比一人独裁的皇帝更理智。利益自然是有的……但怎知不是为了喂饱他们,然后才会操起屠刀?不像这些被利益弄花了眼的凡人,我对于那一片土地之上的另一个国家,可一直抱着深深的警惕心理。
他们只是被一些事情拖住了脚步,没顾得上西侵。而依照现在的情势来看,另一种入侵早已展开了。就连西大陆上的同族之间都会高举刀剑相互屠戮,还能指望远隔代瑟雷特洋的异种人有什么好心?
我倒是的确打算去会一会那些东陆人,顺便见识一下,一百七十年多年之后的帝都里,究竟有些什么新鲜东西。从我这几日得到的信息来看,那里与目前已经落后于时代的艾林……几乎是两个世界。
也许我能够在那里得到一些启发……也能从东陆的商人那里了解到另一片土地目前的状况。昨夜的刺客毕竟属于底层阶级,他们所知并不多。
但在此之前,我要等待瑟琳娜的到来。阔别已久,我渴望见到我那位唯一的旧时代老朋友。这一百七十多年,她竟也成为了**师,并且守护我的家族至今。我想要好好感谢她……感谢一位不离不弃的老友。
感谢书友刹那de风情的月票、机械蜜蜂的打赏。
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开始游历了……
第十八章瑟琳娜
在庄园里度过的第四日。在我即将失去耐心并且感到焦虑的时候,瑟琳娜出现了。
那是一个晚上,夜风拂过面颊。我独坐在房间的露台上,以回忆打发时间。外面婆娑树影晃动,周围寂静无声。除了必要的清洁工作,仆从们很少来到这里,也许那一夜带给他们的恐惧感还未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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