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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偏执男配献个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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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耳边满是嘈杂的声响,季听眉头皱了一下,想要睁开眼睛看一下却做不到,只能继续不情不愿的睡。朦胧之中,她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怀抱里,对方冰凉的体温叫她很舒服,所以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手指用尽全力揪住他的衣衫,怎么也不肯放开。
太医很快便亲自熬好了药,交给宫女要喂给季听,申屠川便要起身让开,结果刚一动就感觉到她的依赖,顿时不悦的皱起眉头,身子却诚实的停了下来。
宫女端着药一脸紧张的等申屠川让开,结果却等来他不耐烦的朝自己伸出手:“把药给孤。”
“……是。”宫女急忙把药碗奉上。
申屠川一脸阴沉的把药碗怼到季听嘴上,生疏又笨拙的往她嘴里灌,结果药瞬间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晕湿了她身前一小片衣衫。
申屠川停了下来,沉声警告道:“张嘴。”
季听依然皱着眉头睡觉,完全不搭理他,申屠川今晚生了太多的气,但又不想杀她,只能每次生完气后自己调节,早就已经觉得累了。此刻见她十分不配合,他也懒得再发怒,冷着脸喝一口药,强行给她喂了下去。
季听小小的呜咽一声,仰着头无力的将药咽了下去,这回倒是半点没洒。申屠川倨傲的轻哼一声,又喝了一口喂给她,一连喂了几次,一碗苦药汤才算半点都不剩了。
申屠川随手把空碗扔给宫人,李公公立刻端了蜜饯过来,申屠川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苦,脸色顿时又黑了下来。
“陛下,娘娘如今病重,可是要将她送回凤栖宫休养?”李公公小心的问。
申屠川冷哼一声:“她不是犟吗?既然喜欢住在牢里,那便住个够。”
李公公看一眼如今的大牢,沉默一瞬后干笑:“那陛下现在可要回寝殿?”
“她烧还未退,回什么寝殿?!”申屠川不耐烦的扫他一眼,李公公再不敢多舌,大牢里就此安静下来。
烛火轻轻的摇晃,外头的雨声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夜竟就这么过去了。
季听喝了药,身上又似乎被裹了厚厚一层,很快便退了热,呼吸也没有先前那么重了。太医再次诊脉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启禀陛下,娘娘已经退热了,此后再小心调养几日,便可彻底康复。”
“知道了,都出去吧。”申屠川面露疲色,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一夜未睡了。
李公公和太医对视一眼,立刻将牢里其他人也都带走了,顿时只剩下季听和申屠川。申屠川眉眼放松,盯着季听熟睡的脸看了半晌后,不屑的嗤了一声,然后便躺到了她身边,一夜未睡的他此刻沾了床便困,嗅着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季听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发烧烧得骨头缝都是懒的,伸懒腰时右手突然碰到软乎乎的阻碍物,接着手被抓住了,然后便是对方不悦的低喃:“别闹……”
季听顿了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再伸伸胳膊腿,发觉自己躺的地方完全不是席子的感觉,她沉默许久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入眼还是监牢的屋顶——
可她现在躺的绝对不是之前的薄席呀。
她眨了一下眼睛,低头看向身上厚厚的被子,安静片刻后又扭头看向旁边,申屠川就在身边躺着,还一只手把她的手完全握住,此刻正睡得一脸沉静,而他们两个躺的地方,则是一张雕花的大床。
季听:“……”发生了啥,她断片了吗?
不等她出现疑问,便看到李公公端着药悄无声息的进来了,看到她醒了后松了口气,无声请她下来喝药。
季听立刻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李公公跟前后不急着接药,而是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出了牢房。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台阶走到大牢外后,季听才开口问他:“陛下为什么会在我这里,还有我屋里什么时候多了张床啊?”
“……娘娘,那是牢房,可不能说是您屋里,不吉利。”李公公无奈的提醒。
季听失笑:“我都被关进大牢了,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您就告诉我吧。”
李公公见她不拘小节,也不好再多纠结这方面的事,闻言便认真的跟她解释:“那床是陛下昨晚叫太医过来时让奴才准备的,至于陛下,则是因为天降大雨,实在放心不过娘娘,便又回来寻您了,谁知道您起了高热昏迷不醒,陛下便守了您一夜。”
“守我一夜?”季听好笑的看着他,“怕不是因为自己睡不着,所以特意抬了张床来休息的吧。”
“娘娘可不敢这么说,陛下来时慌得鞋都没穿呢!而且他是真的守了您一夜,就连药都是亲自喂的,这会子才刚睡不久,要不是累极,您出来时陛下必然是会醒的。”李公公好言道。
季听怔了一下,想到刚才自己下床他都还在睡,确实不像是已经睡了一夜的。一想到他守了自己一夜,原本生出的火气顿时消减了不少。
“娘娘,陛下对您是真心宠爱,奴才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谁这么上过心,奴才理解娘娘有时候生出的委屈,可陛下到底是陛下,是当今的天子,娘娘哪怕使小性儿,也且记得适度啊,万一哪天陛下真的厌烦了,到时候娘娘可就危险了。”李公公苦口婆心的劝。
季听知道他是好意,便没有争辩的点了点头,并未说自己昨晚不是使小性儿,而是确实一肚子火,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脑门现在还疼呢!
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季听便将药一饮而尽,苦着脸塞嘴里一个蜜饯便回去了。她回到牢房里时,看到申屠川还在床上,接着便看到床边并没有他的鞋子,再联系李公公刚才说的、他担心自己担心得赤着脚便来了的事,季听当即生出一点微妙感。
……暴君突然良心发现,简直匪夷所思,与其盲目感动,还不如多担心他是不是有别的阴谋,毕竟这人非常典型的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应该不喜欢受虐,所以绝对不是因为她对他越不好,他才越好的。
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季听犹豫一下还是去他身边躺下,继续做他的安眠药了。此刻她经过一夜的休养,身子已经好了很多,连带着理智也跟着回归了。
李公公说得对,这人别管多可恶,到底还是一个皇帝,若是真惹急了他,他像砍刺客脑袋一样砍了自己还好,若是用了虐杀的方式,那她可能真的会生不如死……所以综上所述,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
“出去做什么了?”申屠川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在胡思乱想的季听瞬间回神,一扭头便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睛,她便知道他早醒了:“陛下是什么时候醒的?”
“你起来的时候。”申屠川淡淡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他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此刻还是有些困倦。
季听沉默一瞬,没有接话了。
申屠川不悦的睁开眼睛,眼底泛着点点红血丝,显然不太舒服:“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跟孤说话……”
一句话还没说完,季听便小猫一般拉了拉他的袖子,脸上的笑仿佛如冬雪初融,带着求和好的讯号。
申屠川沉默许久,懒洋洋的轻哼一声:“季听,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没经孤的允许,竟敢擅自抱孤。”
话虽这么说,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不悦,反而透着一股慵懒放松的感觉。
季听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早起特有的哑意:“陛下昨晚守了奴婢一夜,想来还困着,奴婢陪陛下再睡会儿吧。”
“谁守你一夜了,你倒是想得美。”申屠川僵着脸的开口,耳根处渐渐升起一点热度。
季听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无声笑了一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陛下别说话了,快睡吧。”
“……”
直到季听先一步睡着,申屠川都没想明白,自己又是夺她封号又是把她下狱的,为何不仅没能给她下马威,还叫她越来越放肆了。
听着怀里均匀的呼吸声,申屠川冷着脸低下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愈发不满。昨晚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才允许她睡自己怀里,却不曾想这女人今日便开始得寸进尺,好像在他怀里睡了很多年一般习惯。
“你该睡床尾,抱着孤的脚睡。”申屠川生气的提醒,由于嘴还被捂着,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导致这句话听起来仿佛撒娇。
可惜季听睡得正香,给他的唯一回应就是松开了捂他的手,完全把他当空气一般,该怎么睡还怎么睡。
申屠川:“……”当真是大胆。
某些人这会儿老实了,安静的待在他怀里,抱起来相当的治愈,哪怕申屠川有心给她点教训,此刻也不想推开了。别别扭扭的抱着人,半晌轻笑了一声,倒觉得这感觉也算新奇。
……在这世上,竟然真有一个人不怕他,惹急了还敢朝自己伸爪子。可正因为先前没见过,便对她一直觉得新鲜又好玩,丝毫没有厌倦的意思。
看她睡得这样香,申屠川不满的掐了她一下,看到她眉头皱了起来,这才放手。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满意,仿佛找到了新玩具一般揪住她的脸,结果下手太重,季听哼唧一声,一巴掌拍了过去,瞬间世界都安静了。申屠川瞪着眼睛看了她许久,最后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等到两个人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季听肚子饿得咕噜叫,睁开眼睛便看到申屠川坐在床上看奏折。
这人是个懒散的,不是躺床上就是斜在软榻上,很少有规规矩矩坐着的时候,是以他在床上看奏折这种事,季听早已经习惯了。
……就是今日的地点有点过于奇妙了。季听看一眼周围相当严肃压抑的环境,忍不住问一句:“陛下为何不回寝殿?”
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申屠川便注意到她醒了,一听到她这句话,脸色当即拉了下来:“这天下都是孤的,孤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她也没说啥吧,吃火药了?
申屠川见她不说话,干脆将奏折放到一旁,侧身面朝她躺了下来,一脸不高兴的问:“孤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出去?”
季听眨了一下眼睛。
申屠川声音逐渐泛凉:“季听,容孤提醒你一句,孤之所以愿意忍耐你,无非是因为躺在你身边能睡个好觉,若你失去了这一能力,孤早就治你的罪了,所以你最好老实……”
“奴婢出去。”季听打断他的话。
憋了一肚子狠话的申屠川打了个吭:“啥?”
“奴婢出去,”季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昨夜奴婢烧糊涂了,所以才犯神经对陛下不敬,今日好了,自知自己还留着性命,是因着陛下开恩,自然不敢再在狱中停留。”
她想离开这个世界,要么死掉要么任务成功,而前者显然是她最抗拒的方式,所以只能继续乖乖讨好他、一直留在他身边了呗。这事说起来也不难,毕竟只要她安眠药的功能在一天,申屠川便不会杀她,所以她只需别太犟就好。
申屠川看着她脸上温软的笑,心情总算好了起来,但面上却还摆出一副施舍的模样:“你知道就好。”女人果然不能惯,以后得时时提醒她的身份才行。
两个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的别开了脸。
一直到季听饿得不行了,两个人才更衣离开大牢,刚走出去不久,申屠川便冷酷的叫李公公把监牢给填了,坐牢的事算是彻底结束,两个人又过上了同床异梦的同居生活。
一连过了十余天,眼看着又要到众嫔妃请安的时候了,申屠川烦得要死,从清早就臭着脸。
“陛下既然这么不喜欢,直接取消请安不就是了。”季听对他的反应很是无奈。
申屠川冷哼一声:“祖宗留下的规矩,又岂是孤说改就改的?”
哟,这个时候倒是想当孝子贤孙了,之前随便砍人的时候怎么没想你祖宗要不要你这么做呢?季听脸上笑容不变:“那不如把妃嫔都贬为宫女如何?这样没了妃嫔,自然就不用请安了。”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她,那些姑娘也不至于成为日日需要担惊受怕的妃嫔,如果可以就此让她们变成宫女,也算是了了她们的心愿了。
申屠川想也不想的回绝:“宫中若是没有妃嫔,前朝定又要孤选秀,孤最烦那些大臣聒噪此事,麻烦得紧。”
他说完顿了一下,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季听的脸。
季听心里咯噔一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辜一些。
“爱妃,孤倒是不知道你醋劲这般大,竟想要独占孤。”申屠川似笑非笑。
季听:“……”陛下,您真的想多了。
“不过后宫不能只你一人,所以此事孤不能允了你,”申屠川不知为何心情不错,“不过孤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既可以留着她们做摆设,又能以后都不再受她们叨扰。”
季听本能的觉得他的办法必然凶残,可人家都说到这里了,她多少还是得捧这个哏:“陛下什么办法呀?”
“孤封你做皇后不就得了,以后你便替孤管理后宫,嫔妃请安也只需找你便可,孤便不去了。”申屠川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的主意。
季听:“……”
“怎么,你不愿意?”申屠川眯起眼睛。
季听咳了一声:“倒不是不愿意,只是陛下,您直接封奴婢做皇后,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申屠川不悦。
季听眨了一下眼睛:“奴婢现在还是戴罪之身的宫女呢,哪有从宫女直接变成皇后的?”
申屠川沉默一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直接加封的话,必然会引来臣子不满,到时候他们又要烦孤了。”
季听笑:“所以啊,陛下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申屠川的想法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事如果搁置了,之后估计就不了了之了,季听不由得松一口气。在申屠川的后宫,其实什么身份都一样没有成就感,反而站得越高就越危险,所以她宁愿就这么做个宫女,而非整个后宫最显眼的皇后。
“孤会好好想想的。”申屠川蹙着眉头到桌边坐下。
季听看着他认真思索的样子,一时间觉得好笑:“原以为以陛下的性子,不会怕前朝那些臣子,没想到也会为了顾及大臣想法,而三思而后行。”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凉凉的开口:“爱妃啊。”
“嗯?”
“有时候杀人也很累的。”
“……”
“那群臣子若是一同来阻挠孤,孤只能一个个杀了,恐怕不等杀完,孤便先累病了。”申屠川啧了一声。
季听:“……”
所以不愿意在臣子面前干浑事,就是因为杀人太累吗?季听再一次为他的脑回路感到震惊。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申屠川见她还不走,不由得皱起眉头。
季听:“……奴婢这就走。”睡完就丢,渣男。
她说完转身便走,申屠川又叫住了她:“等一下,你待会儿的请安还来吗?”
“回陛下的话,奴婢如今不是妃嫔,恐怕去的话不太合适呢。”季听一脸温婉。
申屠川沉思片刻:“哦。”
季听:“?”
“你走吧。”申屠川出乎意料的没有留她。
季听眼底泛起狐疑,但见他什么都不说,只能带着一肚子疑虑回凤栖宫了。
宫女翠儿等人照旧在门前等着,在她回来后立刻送了热水,季听伸着懒腰去泡澡,进水里后突然乐了。排场这么大的宫女,估计也就她一个了,得亏了自己的安眠药体质,不然这会儿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正当她自得其乐时,翠儿突然急匆匆进来了:“娘娘,李公公带着陛下封赏的旨意来了,娘娘快些起身吧。”
“……封什么赏啊?”季听有点懵。
翠儿立刻欢喜的朝她跪下了:“是复位的封赏,听李公公说,娘娘又成贵妃了。”
“……”
季听还未来得及无语,便被翠儿等宫女拉出来更衣了,很快便到李公公面前接了旨。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回总算是熬出头了。”李公公也是一脸欢喜。
季听:“……陛下突然让我复位,可是想叫我和众嫔妃一起去请安?”
“娘娘怎么知道的?陛下正有此意,所以着奴才来催催娘娘。”李公公有些惊讶她猜中了陛下的心思。
季听:“……”她就知道,那个垃圾。
“娘娘快些吧,其他娘娘还都等着呢。”李公公小心道。
季听叹了声气:“走吧。”
她回来后泡了澡,又在梳妆更衣上耗费了些时间,等她到了请安的宫殿时,申屠川和其他贵妃都在了。她看一眼下方的鹌鹑们,再看看一脸得意的申屠川,不动声色的到前方跪下行礼:“给陛下请安。”
“看来李全才将孤的话已经带到了。”申屠川看着她身上鲜亮的贵妃服饰,顿时颇为满意。果然这种妖艳的女人,就该穿得富贵些。
季听垂眸:“是。”
“你表现好些,孤说不准还要觐你的位份。”申屠川淡淡开口,像是说给她听的,也像是说给在场其他妃嫔的。
季听顿了一下,脸上挂起假笑:“多谢陛下。”先前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人复她的位,只是小学生一样干啥都要拉着她,结果现在想想恐怕就是为了进一步封后,才先复了她的位。
一想到他真要封自己当皇后,季听便一阵头疼。
“过来。”申屠川慵懒的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季听看一眼鹌鹑一样的妃嫔们,叹了声气到他身边坐下了。大家都怕这个男人还是有点好处的,最起码都想躲得远远的,不会为了他窝里斗。
“今晚孤会封你为皇贵妃,明日就叫你做皇后,以后嫔妃每个月两次的请安,就直接叫她们去你宫里即可。”申屠川没骨头一样倚在她身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道。
……您可真是为了省事无所不用其极啊,从贵妃开始往上封,看起来是一步一步走的,非常符合礼制,若那些大臣真要挑毛病,恐怕也辩不过。就是让她一天连跳三级,有点太反人类了。
不过跟暴君没什么道理可讲的,要是惹恼了他,估计这种‘折中’的办法都不乐意用了,直接把她封为皇后。季听浅浅一笑:“多谢陛下。”
“爱妃今日跟孤道了很多次谢,看来是真的高兴啊,孤先前怎么没发现你对权势地位那么看重呢?”申屠川在她耳边轻喃,呼出的热气叫她耳根泛热,“还是说爱妃只是因为要做孤的正妻了,才觉着高兴的?”
季听:“……”谁,你在说谁?
对于暴君的自恋,季听哪怕劝自己要忍,还是忍不住推了他一下:“陛下离我远点,我怕自己高兴过头吓着您了。”
申屠川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橡皮糖一样黏得更近了。下头的嫔妃们依然拘谨的坐着,只有岁数最小的那个姑娘忍不住好奇的看过来。
请安匆匆开始又匆匆结束,当日晚上,便传来了季听觐封皇贵妃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封后的圣旨便下了。
对于申屠川的骚操作,虽然听者都忍不住摇摇头,在心里大吼一声骚还是你骚,可真正出来反对的,倒是没有几个,且都被他给怼回去了,于是季听顺利成为了皇后,就等着封后大典一过,便可执掌凤印。
对此,季听一个头两个大,不仅是为即将多出来的工作,还为了封后大典之后的洞房花烛夜。是的,封后大典等于一次正式的婚礼仪式,等于她和暴君结为了真正的夫妻,自然要有洞房花烛夜。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都跟暴君同床共枕许久了,也早就习惯了盖棉被纯聊天。可这回的问题出就出在,申屠川着人给她送了避火图来,看样子要结束盖棉被纯聊天的生活了。
第109章
跟暴君圆房,季听简直想都不敢想,就那个霸道不讲理又反复无常的性子,会不会全程都要强行以他的感受为首?一想到他那张脸,季听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看着手上的避火图,季听又一次找李公公确认:“你确定是陛下要你交给我的吗?”这事做得简直不像申屠川的风格啊。
“这种事奴才可不敢撒谎,确实是陛下要奴才这么做的。”李公公忙道。
季听无语:“怎么想起给我这种东西了?”
“奴才也不知晓,陛下起初在司礼官那看到此物时,分明是满眼厌恶,可片刻之后便笑了起来,接着就让奴才给娘娘送来了。”李公公诚实回答。
季听撇了撇嘴,并不想深入研究暴君的心路历程。李公公见她不冷不热的,又小心提点:“陛下前面二十五年都不近女色,且对此事深恶痛绝,如今突然给娘娘送了此物,想必是有了这方面的意思,这可是娘娘天大的福气。”
……不不不,这种福气她可一点都不想要。季听心里有一万句要吐槽,但面对李公公关心的表情,顿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了。”
“娘娘明白便好,”李公公松了口气,笑得更加开心了,“自打娘娘入宫,陛下便少杀了许多人,奴才们都希望娘娘能长长久久的得宠才好呢。”
季听又看一眼避火图上辣眼睛的男女,无奈的叹了声气:“借公公吉言了。”
伺候好暴君就等于有好日子过,这道理她比谁都懂,只是真到了侍寝的时候他还是嘚嘚瑟瑟的德行,她可能真会一脚把人踹下去。到时候喜事变丧事,好像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里,她就更不愿意见申屠川了,然而由于自己安眠药体质,哪怕白天躲过去了,晚上还是要见的,不过好在她换完衣裳后,月信突然来了。季听往申屠川寝殿去的步伐顿时轻松起来,而在她到了寝殿不久,申屠川也很快走了过来,看到她乖乖躺着后,不怀好意的嗤了一声。
季听:“……”自打他给自己送了避火图,她就怎么看他都觉得很猥琐。
“爱妃今日来得可是有些晚了啊,怎么,被什么事耽误了?”申屠川慵懒的坐到床上,等人将他的鞋子脱了后,这才到季听身侧躺下。
季听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臣妾腰酸腿乏不大舒服,所以来得晚了些。”
申屠川盯着她看了半晌,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笑:“怎么今早还好好的,晚上便不大舒服了?可是因为看了孤送的避火图,所以吓坏了?”
……她虽然没特意去看过这种类型的东西,可到底生在信息爆炸的年代,无意间看到的也比他那图上的多好么。季听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脸惶恐的看着他:“是呀,臣妾吓坏了。”
申屠川这才满意,大手一捞便要拉她的手,季听忙伸手抵住他的胳膊:“……陛下!”
申屠川察觉到她的抗拒,不由得蹙起眉头:“怎么?”
“我那个……臣妾月信来了,为避免晦气,还是改日再侍寝吧。”季听小心的开口。
申屠川不悦:“你先前又不是没有来过月信,怎么偏今日不行?”
季听:“……”当时你也没要跟我酱酱酿酿啊。
床榻上安静一瞬,季听讪讪开口:“陛下,不如改日吧。”也好让她做个心理准备。
申屠川大怒:“不行!反了你了?!”
……月信来了都不放过她?也太禽兽了吧!见他又要把自己往怀里搂,季听一脸憋闷的离他远了点,坐在跟他讲道理:“陛下,臣妾也是为了您好,您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女子月信是什么样吧,那可是血淋淋的,您确定您受得了?”
“孤为何要看你月信?!”申屠川觉得她简直疯了。
季听气笑了:“难不成您要全程闭着眼?”
申屠川盯着她看了半晌,凉凉开口:“爱妃啊,你是不是对孤有什么误会啊?”
“不是陛下要臣妾侍寝么?避火图臣妾已经看了,也知道该如何伺候陛下了,只是今日身子实在不爽利,陛下还是再等几天吧。”季听痛心疾首。
申屠川沉默一瞬:“你以为,孤要和你圆房?”
季听刚要点头,就看到了他眼底的无语,顿时迟疑起来:“难道不是……吗?”
“爱妃啊,孤倒是没有发现,你竟如此迫切。”申屠川嗤了一声,倒是不觉得厌恶。
季听总算觉出哪里不对了,却还是强撑着问:“既然陛下没有那意思,为何要给臣妾送避火图?”
申屠川想起避火图,面上露出嫌恶:“那么恶心的东西,只辱了孤的眼睛算怎么回事,爱妃自然要跟孤有难同当。”
季听:“……”所以就是为了恶心她,才故意给她送那东西的吗……暴君脑回路果然厉害。
“不过孤倒是没想到,爱妃竟然误会了,”申屠川目光在她身上缓慢扫过,接着不屑的嗤了一声,“可惜了,孤对此事不感兴趣,爱妃即便想要,也忍着吧。”
“……”
申屠川怼完,心情大好的接着睡了,还将自己冰凉的脚放到了她躺过的地方取暖,仿佛季听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暖脚机器。季听无语的枕着他的胳膊,看着美人在侧还只顾自己取暖的家伙,觉得自己真是高估他了。
……就这样情感低能的暴君,她就不该觉得他会有正常的人类情绪。
“若是敢在脑子里骂孤,孤便打断你的腿。”申屠川淡淡道。
季听嘴角抽了抽,倒是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神色轻松的抱着他的胳膊睡了。
而太过放松的结果,便是夜间突然被一阵凉意闹醒,睁开眼睛后便察觉到一阵汹涌,季听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悄悄从申屠川怀里挪出来后,就着月光朝被单上看去。
果然染红了一点。季听头疼的叹了声气,接着意识到这里不是别处,而是最为洁癖的暴君住的地方——
所以她现在是他的安眠药,应该不会因为弄脏了他这一丁点的地方,而被他拖出去乱棍打死……吧?
季听咽了下口水,盯着污渍看了许久后,颤着手尝试去擦一下。就申屠川的暴脾气,如果给他知道了,她就算不死不残也要被狠狠揍一通,所以必须趁他还睡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地方弄干净。
她窸窸窣窣的忙着,完全没注意到上方一双眼睛突然睁开,眼底清醒得仿佛没有睡着过。
季听努力半天,总算把污渍擦掉一部分,刚呼一口气准备继续,结果一抬头,猝不及防的跟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对上了。
“嚯……”季听吓得捂住了唇,才勉强没有尖叫出来。
申屠川沉默的看着她,半晌又低下头看一眼她手中的锦帕,许久之后才面无表情的问:“爱妃,做什么呢?”
“陛、陛下,您怎么醒了啊。”季听讪笑着挡住床单上的污渍,以免他发现得太快。
申屠川眯起眼睛:“孤若是不醒,你是不是就打算将孤原地办了?”
“?”
“临睡前不知是谁说的,来了月信不能圆房,还叫孤不要性急,季听,你倒是跟孤说说,如今是谁在性急?”申屠川的面色不甚好看。若不是他睡得轻,她一离开他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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