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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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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便是这样打下根基,步步登攀,难有侥幸。

他这边打量别人,别人也打量他。何清目光移转过来,脸色又恢复到惯常的严肃:“码头的事我听说了,你也太自不量力,鬼兽乃是罗刹鬼王的弃宠,修行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你一个通神修士,有什么资格与其放对?”

余慈躬身应是,又道一声:“职责所系,不得不然。”

何清面色稍有缓和:“这点宗门已经知晓。难得你颇有侠骨,大通行的人对你大加赞赏,说你奋不顾身,引开鬼兽,保得码头内多人的周全,如此倒也没坠了宗门的清誉。”

说着,何清又盯着他看了会儿,疑道:“你修为颇有精进……进入通神上阶了?”

余慈应声是,却见何清目射奇光,刺得他身上一烫。正奇怪的时候,旁边甘诗真轻声道:“他的进是不是有些快了?”

听她这么说,余慈只能心苦笑。说来真是不巧,前日他拿出得自南松子的细纱之时,恰逢甘诗真醒来,一下子便察觉出上面残存的阴魔气息,女修也是好心,不但将细纱去,准备帮他清除秽气,从此还担上心事,生怕他修行进过快,走偏了路。

何清看她一眼,没有立刻回应,又回眸将余慈仔细打量。

“清姨?”

甘诗真又问一声,何清这才漫声道:“这也没什么……

说到这儿,她忽地微笑,难得的笑容里,她微微点头:“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笑容便已敛去:“下去详谈。”

说罢,她当先飞下,余、甘二人也跟着下去。见余慈至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甘诗真轻声解释:“清姨未修行时,乃是东方何姓大族之女,家母亦出身于此,与清姨姐妹相称。修行之后,论及两宗交情,却是平辈。”

余慈恍然,原来是有亲戚关系。也无怪乎离尘宗和四明宗代代交好,里面的关系确实牵扯甚深,就是这辈份乱了点儿。

将天裂谷的事情描述一遍,也花不了太长时间,余慈随即便绝壁城暂休。入城一日,还造成了一些骚动。他入城的消息传出之后,万灵门的史嵩和胡丹就联袂而来,登门拜访。此后数日,城各宗门都有重要人物来访,倒显得门庭若市,倒是没有因为他已不负责绝壁城事务而有所懈怠。

不过,余慈很清楚,出现这种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于舟、谢严等人对他的态。那些信息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史嵩等人耳,他们这些倚仗离尘宗过日子的宗门,自然明白该用什么态来应对。

只是,现阶段绝壁城的真正焦点并非是余慈的回归,而是一场宴会。

四月初五,天翼楼,玄阴教碧潮上师安排的豪华夜宴,已经是绝壁城所有人热议的对象。先前碧潮邀约之时,余慈还未放心上,可如今他现,这场预订的宴席,已绝壁城、乃至周边地域打出了极响的名声。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并非只因为这是碧潮上位以来,彰显态的佳机会,由于这是一场曾经惨遭失败,如今又重启的盛会。

大概是玄阴教东方的背景起了作用,那碧潮上师竟然成功邀请到随心阁的商队再前来绝壁城,依旧是天翼楼上召开易宝宴,与当日的宴会合二为一。那姿态,分明是让随心阁从哪跌倒了,再从哪儿爬起来!

不说那些随团而来的重宝,单只是当夜那段惊心动魄的变故,就是个好的噱头,无限勾动人们的好奇心。由此可见,玄阴教当真是下了大力气。传说那场宴会上,玄阴教还要拿出东方罗刹教收集的一些宝贝,同席展出,与宴上修士交换。

这一场宴会掀起的热潮,比当日易宝宴来得加猛烈,也见用心。谁都能看出来玄阴教的心思,不过来的碧潮上师与前任赤阴女仙大的不同就是:其态摆得极是端正,摆明了要与人为善,让人很难拒绝。

余慈倒是没有再到碧潮,而听到的消息是,那位来的上师,竟然又前往移山云舟码头,探听他的消息。余慈乘鬼兽远去天裂谷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于舟、谢严等人外,倒是数碧潮为用心,让人啧啧称奇。

现就是谢严那几位,也没办法像碧潮那样持续关注了。

据何清所言,余慈乘鬼兽西去后不久,于舟等人便知道了消息,当下便前往天裂谷救,可此时修行界北地出了件大事,各大宗门都派出精锐力量,前去观察。谢严和解良就算不情愿,也不能违抗宗门令谕,都被派了出去。

此时,码头那边的救缺乏人手,已是半停滞状态,可碧潮的态却没有半点儿打折。

再联想到之前碧潮亲至码头,以低姿态邀请他赴宴的态,余慈不得不感叹,这女修比之赤阴,当真是两个极端。那柔软的身段,明知她是别有所图,却让人很难拒绝,尤其是他到了绝壁城,接触到这热烈的氛围,不免就想:

这宴会如此热闹,去参加一下也无妨……

有了决断,余慈的心思就愈安定。此时外间夜深人静,万籁希声,倒是个潜修的好环境。

他这回到绝壁城,仍是住白日府原址上。这里毕竟是方圆数千里灵脉窍穴密集之处,那日战后,这里便优先收拾出来,作为离尘宗仙长绝壁城的居所,至于妖魔动乱结束,离尘宗仙长撤走之后如何,便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了。

坐云床上,余慈静下心神,稍一动念,阴神便离窍而出。自具备出窍神游的能力以来,余慈每日都要抽出时间练习,如今阴神出窍的速倒是越来越快,熟悉的“落胎衣出阴神法”已经到了念动即的地步。

阴神出窍的感觉非常奇妙。他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可偏偏又与熟悉的世界区分开来。他可以穿墙过户,可以拟态变化,甚至可以散于无形、化入虚无,但不管怎样,总是缺乏一种实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一个闪念,阴神便穿墙而出,来到外面的小花园。幽魂似的影子徜徉不定,又与外界元气产生一连串反应,使得阴神有些热,但这已经控制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他阴神上的修为,确实是愈地精进了。

余慈心情一畅,前几日忙着赶路,又要随时提防各类情况,他一直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出窍神游的诸般应用法门,现没有杂事影响,倒是个细细体会的好时机。

小花园游荡几圈,余慈阴神便一路穿墙过户,往府外去。眼看已要飞出围墙,虚空却是微有波动,其速极快,转眼与他阴神接触,随后便有讯息翻出来。

那是何清见召。

夜色已深,不知那位仙长是什么意思。余慈本想着阴神归窍后,再去拜见,不过何清的意思却非常清楚:

“就这样来便好。”

余慈不明所以,但他是个干脆的人,也就驱动阴神,往波动端处去了。

何清住的地方,与他那处独院很接近,只是要大一些。由于是春日,花园花团锦簇,便是夜间也有香气流散。余慈阴神便沾着花香,飘飘而来。

何清便坐花园小亭,目光扫过他的阴神,微微点头:“你那天龙真形之气想必已是完全消化了。你阴神成就,至此满打满算不过四五个月,便能出窍神游,固然有你的努力其,但这天龙真形之气的妙处,仍不可忽视……”

余慈也是这么想的,便应了声是。听他的回应,女修稳坐亭石凳上,态倒是和蔼,似乎是闲话家常:

“我教你的‘归虚参合法’,你可曾用心?”

第204章阴阳

第204章阴阳

余慈觉得这像是长辈考较艺业,便应道:“弟子每日勤练不缀。”

这倒不是虚言,虽然此法门消化异气的功用,余慈现已用不着,可是那分化阴阳的思路,却对心内虚空的结构改进有着极大的作用,余慈已经习惯了将其作为《玄元根本气法》的辅助法门,开启心内虚空前,以此为引,效果佳。

何清轻轻点头,声音又和缓一些:“此法参合阴阳,返璞归真,深得玄门要旨。看似简单,又有无穷奥妙其,你不要懈怠了。”

“是。”

何清又道:“如今你已是通神上阶,可距离还丹境界还有一段距离,日后又是怎么打算?”

这算是另一种考较吗?余慈倒是不敢等闲视之,他思片刻,方道:“温养培元的水磨功夫还是要做,不做不足以稳固根基。不过弟子还想《玄元根本气法》的境界上下功夫。”

何清换了个姿势,显出几分兴趣:“仔细说说。”

余慈应了一声,道:“解师叔传我《玄元根本气法》,若只以先天气法论,如今已经走到了顶,只是做一些精益求精的功夫。但弟子有几分机缘,无意间触得‘引气入境’的边缘,仙长您也是知道的。既然前方有路,弟子大胆,便想着探求一二,尝试着感应外气,以我之心象,与外界天地相通。如此,比单调的水磨功夫,总要多几分乐趣。”

“乐趣?”

何清面上似笑非笑,但看上去并不是生气:“以修行为乐,也是一种境界。你《玄元根本气法》上费点儿心思也好,可前面也就罢了,后面的内景外成、天地如一两重境界,连解师弟本人都只推想试验,你不要异想天开,弄得走火入魔可划不来。”

女修还是头一回以如此轻松的语调和余慈说话,让人非常意外,余慈向是胆量极大的,便顺势笑道:“弟子省得,近几年也不敢奢求超出解师叔的境界。”

这话有些自来熟的味道,何清倒真对他另眼相看,也不意,反而是微微一笑:“你要引气入境,先要与外界感应才是。我这里还有一门心法,也是促进与外界元气感应交通的,想来比较适合你。你且静心,试试有没有缘法习得?”

余慈不想何清如此大方,颇是惊奇,但既然能学到的本事,自然好不过。只是他还记得一件事:“弟子以阴神出游……”

“无妨,此法与归虚参合法一样,都是感应阴阳之气。天地万物,无不分判阴阳,如此弥盖合,无所不至,阴神与肉身不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余慈拜服,便不再说,径直定神。很快便有一层波动自虚空来,化为丝缕清音,直接为他阴神所感知。这就是何清教给他的心诀,与当日解良传法时相似,虽然字句深奥,洋洋洒洒足有万言,可理解起来,并非是寻章摘句,而是直指本心,无需刻意记忆,便有所得。

他用心体会,果然现此法与归虚参合法一脉相承。恍惚间只觉得天地间一切实质之物都虚化掉,只有阴阳二气摩挲和合,无边虚空流动,漫无边界,似乎将心神都化入其。

这种感觉实太过强烈,余慈阴神抵挡不住,竟是无声消散,一下子融进花园小亭的空气,不见了踪影。

长此以往,怕不真将心神也化去了,失了本我所。

余慈隐然觉出不妥,感觉却愈地模糊。便然此时,虚空阴阳之气,忽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出现,那是由阴阳二气揉合而成的人影,如虚似幻,缥缈若仙,不类凡俗。

“何仙长?”余慈从未见过这样的何清。流动的阴阳之气,女修再不是严肃刻板的模样,她似是散开了髻,青丝垂流,衣袂飘飞,将人的心神整个地吸引过去。

“这是……”

余慈先前还有些迷糊,但女修几次从眼前飘过,他终于恍悟:这是何清教授他如何以阴阳二气重塑阴神。那风姿仪态,时刻变化,就是一连串例子,供他学习借鉴。

如此机会,万万不能错过了。余慈当下聚精会神,锁定飞舞变化的虚影,努力体会其展示阴阳之气的流动变化。

以阴阳二气重塑阴神,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余慈观察半晌,已有所得,可是真做起来,却不是轻易能成的。阴阳之气和合变化,衍生万象,是何等的玄奇深奥,稍有不慎,便要谬以千里,余慈试了几十回,总是细节方面有些错失,自然一次也没成功。

他心志坚韧,还没认输,仍想一遍遍地试下去。可是何清却没他的耐性,那虚影忽然近前,对着刚聚起来的阴阳之气探手一触,当下便有极强烈的充实感觉,袭上余慈心头。

那一瞬间,余慈与何清之间,似乎再无隐秘可言。

感觉只是一闪即逝,但刹那之间,余慈确实完全领悟了以阴阳之气重塑阴神的技巧,阴神虚影于焉重现。

还未来得及高兴,比上回汹涌十倍、倍的感觉大潮便将阴神整个地淹没。

那是纯粹的舒适和满足感,如同全身沐浴阳光下、浸泡温水,又或者是和风送暖、鸟语花香,种种他所经历过的快美的感受仿佛同时放大千倍,瞬间漫过全身。

这感觉的冲击下,余慈的精神蓦地扩张,像是分成无数根触手,宽广的虚空狂舞,对外界元气的感应越敏感,越清晰。正如何清所言,这法门果然有利于感应外界元气。

但让人意外的是,这修行竟然会如此享受的,甚至让人沉迷,不愿从醒来。不知不觉,天光已经大亮,他竟是以阴神状态,小亭花园留了整夜,此时何清已是仙踪缈然。

余慈却记得她临去前一句话:今夜子时再来。

时间飞快,转眼又过了两日。

绝壁城非常安定,方圆万里地面上,妖魔早已难见踪影。城诸宗门的势力范围也大致形成,正处后的磨合期,小打小闹是有,却绝不会闹到余慈等人的案头上来。

甘诗真入城后,一直闭关,据说是为了消化进入步虚境界后诸多感悟。这是极关键的一段时期,境界稳固,便看这几日了。

余慈也一直用功。那夜何清传授给他的法门,唤做《大梦阴阳法》,入门颇难,若无师长护法,很容易被阴阳之气化去心神,损耗神魂。何清却是做得周全,她平日里不好说话,但修行上,对余慈的帮助却是不遗余力,接连两个晚上,都阴神出窍,亲自引他修行,令余慈颇为感激。

这《大梦阴阳法》当真是个了不起的法门。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余慈便觉得他对外界元气感应连上几个台阶,渐渐懂得以阴阳化生的思维,透析万象,梳理脉络,心内虚空的结构安排愈地合理,鱼龙心象则为灵动圆熟,修为上又迈出一小步。

表现外,便是精力充沛,时时气血鼓荡,逼得他需要时时炼剑、画符、祭炼,用各种方式消磨过剩的精力。

不过让他念念不忘的,还是修行时,令人沉迷的舒适感。每当他运起大梦阴阳法,何清阴神的指引下,体会阴阳之气的诸般变化时,那无法形容的强烈快美之意便漫过阴神肉身,浓烈之际,刺激他的精神,一点点地增加余慈对外气的感应。

怪不得天下人人都要修行,如此快意舒畅,真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日又是入夜,余慈坐房,把玩着手金绿宫绦,此物甚是神秘,来头又是极大,自余慈引入罗刹幻力,得以操控之后,便很是花了一番力气,加以祭炼。

如今,这丝绦之上,已叠加了两层祭炼符咒,第三层也行将完成。不过此时他想的却是马上就要到来的《大梦阴阳法》修行。

不知今夜又是个什么滋味儿……正想着,外面侍奉他的美婢传道:“宝德仙长来访。”

“宝德师兄!”

余慈笑着亲迎出去。

宝德便是宗门指派,前来绝壁城代替他辅助仙长管理绝壁城的人选,同样是止心观出身的外室弟子。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职位,前后任的关系总有些尴尬,但余慈和宝德观便有交情,且都是修行人,志不此,故而也没那些扰心的念头。

“余师弟,今夜我来此,是问你,对下月玄阴教摆出的天翼楼夜宴,究竟是怎么个看法。”

宝德非常坦白,一下子便入了正题。谁都知道余慈和玄阴教的仇怨,当时绝壁城各宗门联手挤压玄阴教,也是余慈一手订下的章程。某种程上,余慈的态就是这场宴会能否成功的标尺。

看样子,宝德对宴会是乐见其成的,余慈自然不会做这个恶人,何况,他已定下参加此宴会的想法,不会主动去拆台。

见余慈并无不满,宝德也是松了口气。如今止心观,便是烧火的僮儿都知道,观主于舟看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刚加入宗门不过数月的年轻高手。

现人人都猜测,待于舟老道仙去之后,止心观的事务便要数交到余慈手上。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余慈修行路上迈得远,已经看不上止心观的层次。

这也不是不可能,宗门那么多外室弟子,又有几个能接连得到谢严、解良乃至于何清仙师的指点?尤其是何清仙师,不是一惯和那几位不睦么……古怪得很,古怪得很。

宝德连连摇头,思不得其解。直到余慈问他一声:“师兄,还有何事?”

“不,没事……等下,差点儿忘了这件。”

宝德取出一件玉简,递了过来:“这是从南方随心阁那边,以飞剑传书来的信简,言明是找谢师伯,后面也附了师弟你的名字。师伯如今出远门,一时交不到他手上,只有你来收着了。”

第205章紧迫

第205章紧迫

“随心阁?给谢师伯和我的?”

余慈讶然接过,才到手上,他忽然醒悟这是什么,也不管宝德就眼前,神识探入,将内里信息扫过一遍。里面留言非常简单:“替代之物随队而来,请谢、余二位仙长准备,四月初五,财货两迄。”

即使余慈先前已有预判,可真见得这信息,也是怔了。别人看得必然是莫名其妙,可余慈明白,这信息就是表示,他和随心阁的周有德管事协议终有回音,而且确确实实是个好消息。

当日天翼楼上,周有德答应随心阁寻找可供于舟延命的宝物,已经有了着落,并且正随着随心阁商队西来,将四月五日,天翼楼上的夜宴上,展现众人眼前。

“好!”余慈一击掌,猛站起来,把宝德吓了一跳。

冲宝德一笑,余慈心情真的很好,他当时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思,却不想天从人愿,有这么一个好消息从天而降。正要说话,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如同闪电劈开脑海,他笑容僵住。

“余师弟?”宝德觉得余慈有些神神颠颠的,开口唤了一声。

余慈则盯着他看:“宝德师兄,现谢师伯不山门?”

“呃,不错,宗门有令,让谢师伯去北方……”

“解师叔也不?”

“他们是一起去的啊!”

宝德觉得,这位前途无量的师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事儿早两天便知会了,何须再问?

余慈不再说话,半晌,他闷着头向外便走,走得匆忙,肩头撞上门框,也混然不觉。

宝德瞠目结舌。

余慈现自己有些乱了方寸,他的额头都要涨开。

“怎么偏卡这么一个要命的时候过来?”

易宝宴开始的时间是四月初五,如今已经是三月上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先前准备用来交换的鱼龙,其天龙真形之气已被他收取,如今品相大跌,早就不值钱了,那时用“小家伙”去换,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当务之急,就是要换一个与延命之物同价的宝贝,若是谢严、解良二人此,余慈大概也不会去伤这个脑筋,可如今二人奉宗门令谕北上,此时早千万里之外,那宝贝该怎么找来?

余慈不免后悔,移山云舟码头,他因为养伤,没有及时入谷捕捉鱼龙,即使那也是碰运气,总比现捉襟见肘来得强些。

穿过两进院落,他感觉稍稍冷静了些,再想了想,扭身便朝山顶而去。

原来丹崖上,白日府一共收拢了十余处灵脉窍穴,每处地点都修建院落、密室,供府人修行。白日府覆灭后,万灵宗等宗门没有立刻接收,而是稍事修葺,将这灵脉宝地供离尘宗仙长居住。

其,崖顶的“德芳斋”算是数一数二的宝地,此时住着的,不是地位高的何清,而是来自北地三湖区域的尊贵客人。

余慈运气不错,他夤夜来访,踏入德芳斋的时候,却恰逢甘诗真闭关修行的间隙,很快就见了面。

进入步虚境界,似乎没女修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甘诗真还是一贯娇弱安静的模样,见余慈进来,但抿唇浅笑而已,说不的娴静温柔。

相比之下,余慈心则要急切的多。进厅说了几句,便开口道:“甘师叔,我那件东西可还么?”

他说的是从南松子手上缴来的那幅细纱。当日他受那褚妍提醒,现这原为阴魔寄身之所的不俗法器,似乎还另有玄机,便铺云浮车拿出来端详。哪知恰逢甘诗真醒转,现细纱上流动的邪气,怕他吃亏,难得摆出长辈的架势,将细纱暂要了去。

见他如此急切,甘诗真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亲到后面,捧了一幅折叠好的红纱过来,轻声道:

“这是你那幅细纱。我仔细察看,确实是传说的五阴迷神障没错,为炼制此邪物,不知害了多少性命,便是宝物,毁去也是应当。可若不计祭炼的邪法,此物本身却是以蛮山的‘食阳蚕丝’织就,非常难得。另外……”

她话音稍顿,又道:“另外从细纱上的痕迹来看,此物本来已是一件祭炼过的法器,用的是天罡地煞祭炼法,只是后来被人拿来以邪法抹消、压制,也就是说五阴迷神障不是它的本来面目,至于实情如何,仍要你来研究。”

说着,她将这幅细纱递过来,浅浅笑道:“上面的邪魔祭法,我已经全部清除掉,你可以用天罡地煞祭炼之法重动手,说不定开还原其本来面目,我想,应该是一件颇强劲的法器……嗯,你不喜欢?”

“不,哪有?”

见女修蹙眉,余慈忙按住心失望情绪,伸手接过。细纱入手便觉得温热,上面源自于阴魔的邪气果然消失不见,很容易便与他周身气息感通,祭炼起来,肯定再无障碍。

虽说从来都是破坏容易建设难,但像这么一件法器祭炼五十层,动辙一两年的功夫,使祭法与法器合而为一。这种情况下,要将祭炼的成果抹去,也绝不容易。也就是甘诗真出手,若是他,三五个月也未必能干下来。

余慈捧着这件法器,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他此来回细纱,其实是存了一个心思:就是拿这件祭炼了近十层的法器作筹码,四月初五的易宝宴上,不管是交换也好、抵押也罢,先将那延命宝物截下。

但如今,这点想法也不可能实现了。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他不想给甘诗真造成压力,只能躬身谢道:“多谢甘师叔。”

女修摇摇头:“没什么的,你几次三番救我性命,这些举手之劳,便不用再说。”

余慈便是心情不佳,也不由失笑:“哪有这么多回!”

甘诗真却是认真得很:“有的,我都记着呢。”

余慈一笑,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

甘诗真有些意外:“这就走了?”

余慈心紧迫,只能乱以他语:“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去何仙长那里修炼。”

女修恍然,便不再挽留,看着他离开。眼见余慈已经快出厅门,甘诗真迟疑了下,忽然道:“清姨以鱼龙入道,想法与常人颇有不同,你要有所分辨才是。”

“呃?”

这回轮到甘诗真不想多说,只道:“我之前听你说过,你从进入通神境界至此,只有一年左右,如此进,说是突飞猛进,都有些保守了。如此精进固然是好,可阴神洗炼这些水磨功夫也不能懈怠,否则心魔一起,多年修为或要付诸东流。”

余慈隐约记得前两夜修行前后,何清似乎说过类似的话,便点头道:“弟子会小心,何仙长也常常提点。”

“既然清姨对你说过,我便不多嘴了。”

女修放下心来,微笑着送他出去。

余慈出了德芳斋,苦笑一声,抬头看天,星月光辉交映,已是深夜。此时除了何清仙长那边,他还真的无处可去。

花园小亭,何清瞑目调息,余慈不敢打扰,垂手立一旁。

这几日修炼大梦阴阳法,回回都由何清阴神引导,这让余慈愈感觉到何清修为当真是渊深难测,绝不谢严等人之下,心下颇是敬服。

等了片刻,何清睁眼,黑夜似乎有电火闪亮:“你周身气机浮动,心思烦燥,出了什么事?”

余慈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之前诸事为难,他却没有第一个向何清求助,也是有计较的。他能看出来,谢严、解良,包括于舟,对何清有些隔阂,里面似乎有一些他不了解的恩怨。平时也就罢了,像这种牵连生死的大事,真出了意外,他可是后悔莫及。

但念头转回来,事已至此,怕已经没有比眼前情况糟糕的了。若真因为手头拮据而错过给于舟延命的宝贝,余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迟疑,何清则显出好耐性,只是静静看他。

余慈终于做出决定:“何山长,弟子这里有一桩难处,是有关于观主的……”

开了口便好办,当下他条理清晰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述说清楚,重点说了当下的难处,然后便垂手请何清作主。

亭子里静了半晌,方听得何清道:“此事,于师兄尚不知情。”

语音缥缈,让人难以捉摸。余慈奇怪何清是如何判断出这一点,只应了声是。

此时,何清话音变得冷淡:“大概你尚不知晓,宗门对弟子以药物、宝具等续命的手段,并不支持。”

“怎地?”

“寿元将,以逆天之法续命已是半入邪道,对玄门修行毫无益处,便是继续修行以求突破,十有八不过是苟延残喘,入魔的可能性大增。这一点,你可知晓?”

余慈当然不知,不过他摇头道:“十之八也非全无生机,仍可搏上一搏。”

“是啊,仍可搏一搏,所以宗门并未明令禁止,只是绝不允许调配宗门资源用此处。”

余慈慢慢点头,开始明白以谢严等人宗门内的地位,还要鱼龙身上打主意的缘由。

第206章决断

第206章决断

何清语气平淡:“一件可以延命三十载的宝物、丹药,约等同于一件祭炼十层左右的上品法器,价值不菲。这等物件,宗门内私人拥有的也不少,可是急切间能拿出来的,却不多。何况,不是每个人都如你和谢师兄他们那样,看重生死。”

不用掩饰,余慈已是满脸苦涩。他想到了刚收进储物指环里的“原五蕴阴魔障”,进一步确认,绝不能让甘诗真知道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他脸上神情落何清眼,女修便问:“你想怎么做?”

余慈老老实实地道:“弟子一时也无计可施。原本是计划天裂谷再捉条品相上乘的鱼龙上来,但如今一来一回,时间便所剩无几……”

说到这里,他忽地想起一事,有些走神。

何清也沉默,忽地敲击石桌,闷音起处,黑夜忽有长影飞动,蜿蜒而来。

余慈回头,心却是一动,飞来的是何清那条鱼龙,可以确认是余慈所见品相高的一个。延续着前面的思路,余慈看向这鱼龙的眼光便极是炽热。此时他听何清道:“我这条鱼龙,名叫‘山孤’,品相上乘,换延命宝物绝无问题,只是,我不愿意。”

余慈愕然,他现何清的坦白超乎想象。

女修伸手,那鱼龙乖巧地将脑袋探进亭子,由她抚摸:“一方面,山孤是我本命灵物,与我一身修行牵涉甚多;另一方面,我以为,便是真换来延命之物,对他来说,也未必是福。”

“他”,便是指于舟了。

余慈皱起眉头,何清的言语并不动听,不过绝非信口雌黄。他早就感觉于舟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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