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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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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他杀死了赤阴,已与玄阴教撕破脸面,这继任者要是个性子直的,暴起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也就罢了,怎么还笑吟吟地上门拜会,难道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余慈一时把握不住此人的脉搏,稍做回应后,他也向诸老打声招呼,诸老光头一点,却是随即起身道:“碧潮上师专门来寻你,我便不掺合了,你们聊。”

说罢,又朝着碧潮略一点头,转身离开。

厅只剩余慈和碧潮二人,两人落座之后,碧潮妙目流盼,见余慈脸色平淡,便先笑道:“想必余道友对我登门来访,心有所定见。这儿我要先提一句,本教东海总坛,对赤阴于半途袭杀道友之事已有定论。赤阴行为鲁莽,险因私仇坏了本教传道的正事,那般结果,是她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干。”

余慈哦了一声:“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贵宗竟不怪罪么?”

碧潮微微摇头,高髻上步摇晃动,所嵌一颗明珠毫光闪烁,极显贵气,衬得她笑容愈平和:“明蓝法师曾将当时情况复述于我,言及当时赤阴、道友行为、心性之变化,乃是本教神主爱之事,神主既然不怪罪,我等信众、仆从,自然没有怪罪的道理。”

这算什么理由?

当日余慈也从明蓝口听到过类似的话,如今再听碧潮道来,仍觉得荒唐。不过玄阴教两个核心人物都这么说,余慈不免觉得,这理由虽是荒谬,恐怕又是真实的一个。

有这种喜好,那罗刹鬼王,果然“神如其名”,大大地邪门。

不提余慈腹诽,碧潮续道:“我知道友眼明心亮,一些事情无需拐弯抹角。我来绝壁城,使命无他,唯传道而已。本教教义,东方已得大兴,然而西陲疆域,仍少有人知。十年前,本教请出神主分身,命赤阴西来,本想有所作为,然而时至今日,由于多种原因,进颇不如人意。

“如今有道友打开局面,绝壁城可说是焕然一,碧潮不才,愿一心传道,使我教精义为世人所知。为彰显此心,我欲四月初五,天翼楼摆下宴席,遍邀同道,使我西来之意,为人所知,也宴席上化消前面的不快。今日此来,除拜访道友外,也特来相邀,望道友玉趾亲临,不胜荣幸。”

说着,她再起身,从袖取出一份暗金色的请帖,双手持着送过来。

余慈并未立刻伸手去接。

碧潮所言,他这看来,几乎等于是睁眼说瞎话。玄阴教和净水坛的那些勾当,别人不知,他还不知么?

可心思转过一圈,等他将女修言语字字咀嚼,又感觉着面前女修话似有深意。什么多种原因、什么打开局面、什么焕然一,都若有所指,这算是……试探?

想到这里,他心念头微动,通过某个隐秘的渠道,个信息出去,这才将仍存着女修体香的请帖拿手,略一打量,见上面写着时间地点,用辞甚是妥帖。略一沉吟,他道:

“绝壁城有谢严师伯坐镇,掌控大局;有宝德师兄居协调,才德十倍于我,上师何必舍近求远?”

碧潮微笑道:“绝壁城如今局面,是道友一手打下,谢严仙长、宝德道长都曾多次言明,一切当以道友所立之规为准。可以说,道友是如今绝壁城举足轻重的人物,不邀请道友,什么宴席,都要失色不少,甚至再无意义。”

这就谢严和宝德为他支架子了,如此,他也就越不能轻易答应,便摇头道:

“上师的心意,我已知晓,然而山门命我此值守,职责身,不能轻动。”

碧潮再劝两句,见他心意坚决,俏脸上颇有失望之色,叹息一声,摇头不再强求。转而道:“听闻道友神魂受创,需长期修养。敝教东海的产业,多盛产香料,其有一类‘安息香’,燃室,可沁人心脾,温养神魂,对道友伤势或有益处……香奴!”

她招呼一声,旁边有一个黑影似乎足不沾地,无声无息过来。

余慈微微一惊,此人身披着连帽斗篷,头脸遮得严实,连手上都载着薄薄的黑绸手套,一丝皮肤不露,穿着诡异,手上持一件博山炉,高约两尺,为鹤踏龟背,头顶炉身,炉盖尖形如山,通体镂空,有鸟兽之形,做功极是精致。

如此形象,照理说极是吸人眼球,可其先前站厅角落里,余慈竟然毫无所觉。尤其是离得近了,现此人身上气息几近于无,且没有半点儿体味儿,若是闭上眼睛,恐怕还要以为前面空无一人。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正疑惑之时,碧潮命令此人将博山炉放旁边桌案上,微笑道:“此物乃是仿此界有名法宝龟鹤炉所作,虽不及原物神妙,但燃香于其,仍有妙用,与安息香配合,相得益彰。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望道友笑纳。”

堂堂玄阴教上师,把礼数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一奇了。余慈想了一想,笑道:“却之不恭。”

见他收下,碧潮笑靥如花,似乎已将前面被拒绝之事忘了个干净,也顺势起身告辞。余慈不和她客套,点头送客,只是碧潮身份摆那里,他怎么也要送到码头外才行。

与碧潮狭窄的甬道并肩而行,一路无话,直到甬道前端巨石侧移,天光透入。碧潮才侧过脸来,轻声说话,吐气如兰:“若道友他日得闲,不妨前去幽求宫做客……”

柔柔的声经过甬道的回荡,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余慈正品味,远方却有震荡传来。

二人恰于此刻出了甬道,听到那边闷闷的响声,碧潮似乎有些惊讶,远望片刻,方道:“此地妖魔凶兽果然不少。”

余慈的耳力比不过碧潮,细细分辨之下,才听出震荡确实有猛兽吼叫。他嗯了一声,其实也奇怪,那边的动静未免大了些,到此两个多月,他也是第一次现,有凶兽如此狂躁。

这只是个小插曲,此时那香奴已到车前,先一步放下木阶。

“不劳远送。”

碧潮嫣然一笑,微撩裙袂,缓步登车,临入帘前,还挥手致意。随后帘幕合上,那香奴驾驭步云兽,慢慢驶开。

余慈站了一会儿,等这奢华香车远去,方走进甬道。远方的骚动似乎还继续,换了碧潮到来之前,余慈必然要前去察看究竟,不过现他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回到房间内,余慈瞑目坐床上,几次呼吸便静心澄意,然后他的耳朵动了动,一缕极远处的声音从某个特殊渠道传回来。

那是车轮碾地的声响。

那碧潮无疑有还丹修为,她身边那个“香奴”也是深不可测,不过任二人修为如何高强,也不会想到,此时其车厢之下,正附着一条蚯蚓大小的生灵,将感应铺开,把整个车厢纳入其。

那是鱼龙。

对小家伙,余慈以“饲灵法”喂养、操控,再加上嵌入神意星芒,这小小生灵分明已成为合适的探子。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随着品相降低,它的感应范围也随之下降,如今大概只有三丈方圆,不过以有心算无心,也是足够了。

改进神意星芒形态,使之“嵌入”神魂,除了持续时间长外,仔细调整之后,还能接收多层次的信息。比如:

声音!

当余慈调整远方神意星芒的结构,筛选信息层次之后,因鱼龙而可视的区域又变得黯淡,可来自于车厢的声音,却是愈地清晰。余慈听到的第一句话是:

“这些日子下来,你可知我与你的不同?”

这是碧潮的声音,语音沉沉,与先前厅所言相比,多几分威严,余慈微怔,车里面还有人么?

第171章探路

第171章探路

余慈凝神细听,但车厢内并无第二人的声息,只有碧潮的嗓音流动:

“我与你的不同,只‘用心’二字。教常规事务,本不甚难,只看用心与否。到此之前,我将码头内所有人的资料都看过一遍,与那余慈交流,也一切出于公心,讲求效果,该交结便放低姿态,并不因为地位天差地别而有所轻视,我能如此,你为何不能?”

香车依旧行进,离移山云舟码头越来越远。静室之,余慈为之讶然。

这碧潮好大的口气!

对其态变化,余慈并没有觉得如何。若罗刹教派驻到这边的负责人一点儿峥嵘不露,余慈反而要奇怪,这样的教派,是如何成为天下有数的宗门。而真正奇怪的是,碧潮和谁说话?那感觉……

余慈听得加用心,可偏这时候,又一声吼叫从极远处传来,音波传至,鱼龙听到,车厢内的碧潮也听到了。

“停车!”

呼声里,奢华香车马上降速,停路边,然后就是掀起帘幕、玉足踏地的微响,应该是碧潮从车走出,却不知她干些什么。

余慈马上调整鱼龙神魂内的星芒形态,转化到“目视”状态。丰富的色彩再铺形开来,随着眼前影像清晰,余慈“看到”,碧潮下了车,西望天际,稍稍对应一下方位,余慈便现,那是吼声频,鸟兽躁动的方向。

碧潮对这个也感兴趣?正想着,便见碧潮朝香奴点点头,二人竟是同时飞天而起,朝着那边去了。

虽是相隔数十里,余慈还是心头一激。碧潮的修为也就罢了,还丹修士驭器飞天是理所当然的事,可那个香奴又是怎么回事?

余慈想驱动鱼龙去追,但念头一转,却是让小家伙游到香车帘幕之后,探头一瞧,通过鱼龙的视界,余慈再确认,香车上没有第三个人!

深深吸一口气,他驱使鱼龙冲天飞起,鱼龙速绝快,尤其是这两个月,小家伙已经差不多消除了丢失“天龙真形之气”的影响,即使强劲本能不再,飞行速倒恢复了七八成,然而经过前面的耽搁,此时天空早没了碧潮二人的踪迹,小家伙的速比那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感应范围太差,再追踪目标,实是力不从心。

余慈只能让鱼龙一直往西,同时希望骚动的源头不要超过五十里。

可惜,事情没他希望的那么顺利。事地确实是五十里范围内,鱼龙也那里再次捕捉到碧潮二人身影。但现那处已经是一片狼藉,草木倒伏,几具野兽残尸散落,造成这一切的家伙已经远遁而走。

这里,碧潮稍做观察,似乎现了什么,又一直向西飞,转眼便过五十里。这已经超出了余慈所能感应的范围,余慈只好再让鱼龙飞回来,香车旁守株待兔。不管那边生了什么事,碧潮二人总会回来。

一会儿,确实有人回来了,但只是那香奴一个,碧潮则不见踪影。

“这算怎么回事?”

疑惑之余,余慈也是头回有机会仔细打量此人。对方全身都罩宽大的斗篷下,身形容貌都难以分辨,觉得个头颇是高桃。现不是有照神图的日子了,鱼龙的感应受限,不可能探知斗篷里的形貌。

话又说回来,便是有照神图,这“香奴”分明是还丹修为,只还丹雾霾一条,便让照神图全无意义。还不如现运用神意星芒,即便视角受限,总还能捕捉到信息。

这些日子研究照神铜鉴,余慈越地感觉到,先前的照神图固然不可思议,但完全是借助照神铜鉴本身的神异,没有任何“运用”可言,一旦照神铜鉴有了变化,便要彻底抓瞎。如今“照神图”虽已消失,可随后阴神驭镜、神意星芒等运用技巧,却又远比当初来得实。

照此一步步展下去,明彻照神铜鉴的神异根源,由此推导、重现照神图,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照神图的回忆,余慈一个恍惚,回神时便见香奴不知怎地,离开了奢华香车附近,沿着后面的车辙,山道上漫步。

余慈感觉到几分诡异。之前这香奴,一举一动都靠碧潮令,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看得多了,余慈几乎要以为此人是传说的傀儡。像现这样,充满人性化的动作,他还是次得见,这也让他心那点儿疑虑,像一朵乌云,扩散开来。

通过鱼龙的感应,余慈仔细观察。想从此人身上现多的细节端倪,但这香奴像是专门与他做对,走出十余步,忽地翻身,如飞魂般落车辕上,前面四匹步云兽训练得通解人意,立刻迈开步子,拉动香车,隆隆车声,翻山越岭,继续前行,方向是朝东。

不等碧潮了?余慈被这一串变故弄得有些头大,他还是让鱼龙跟了一段路程,但直到香车越过五十里的边界,他也没得到准确的信息。

码头石室内,余慈闭上眼睛,细思一会儿,站起身来。事态到现为止,与他牵涉得不多,他并不焦躁,但总要做点儿么。

心有定计,他便走出门,往泊阵枢去找闫皓。

移山云舟码头里,地位高的当然是诸老,只是这一位只关心他的研究,很少去涉及实务;修为高是周虎,但主要是负责诸老的安全;赵希谯则不用说,说到底也是个外人。一圈下来,码头里真正负责实务的,只有之前控制接引云梭起降的闫皓一人。

闫皓是个很老实的人,不善言辞,平日沉默寡言,心思却细,码头里诸般事务都给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余慈身属离尘宗,又是来帮忙的性质,地位超然,可涉及到护卫巡查等正事儿的时候,还是习惯于和闫皓打声招呼。

便如此时,他找到泊阵枢的闫皓,正色道:“外围似乎有妖魔活动,我去查探,去去便回。”

闫皓个头不高,面相很是纯厚,闻言便挠挠头,有些苦恼的样子:“余老弟,你今天早上刚出去一趟……”

“这次可不是打猎。”

余慈见他想得岔了,摇摇头,将之前入口处和碧潮同时听到的响动说出来,当然,也把后面的事情统统略去。

听到连玄阴教上师都说是妖魔凶兽,闫皓的脸色便凝重下来:“零散的妖魔或凶兽都无妨,但若是成规模的,又撞到绝谷泊阵,倒是个麻烦。”

之前天裂谷动乱,距天裂谷不过两千里的移山云舟码头便受到冲击,虽是避得快,人员无恙,可停泊接引云梭的泊阵,却妖魔凶兽的打斗受损,修复起来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所以要去看看情况。”

余慈也只是招呼一声。码头,他虽然担着责任,但有足够多的自主权,莫说闫皓,便是诸老,也只能倚老卖老,而绝没有管束他的权力,闫皓当然也不成。看着他转身离开,这个老实人想叫住他,但想了想只能挠头,转身往诸老休憩处去了。

余慈走出甬道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没有耽搁,稍一辨认方向,便朝着山林深处掠去,他前方里许,鱼龙细小的身形草木间穿梭,像是斥候一样,将前进道路上的情形传递回来。

前行约三十里路,余慈便到了初生骚动的地方,先前余慈已经通过鱼龙看到此地情况,眼下身临其境,感觉加细致。这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野兽厮咬搏杀之地。

零落的残肢散着血气,但却没有任何野兽过来享受这顿免费的晚餐。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此地还残留着各类气息,包括几个危险性极强的凶兽,甚至还有一丝还有极淡、又很是呛鼻的妖魔气味儿。

这些气味混杂一起,若非余慈嗅觉敏锐,异于常人,且天裂谷生活了相当长时间,又经历过天裂谷动乱,对凶兽、妖魔都有所了解,也分辨不出。

当然,过了这么长时间,要让余慈准确辨认出这些气味一一对应的凶兽、妖魔,也不太可能。余慈只是其寻找气味延伸变化的轨迹,由此推导出妖魔凶兽移动的方向。而且,之前那波凶暴的家伙也没有隐匿身形的打算,周边打斗奔跑的痕迹,清晰可见。

余慈没花多大功夫,就整理几条大致的路线,之前碧潮选定的方向也其。若是要省劲儿,余慈便不必多费一番心思,直接跟上就是,但他现毕竟肩负着护卫巡查的责任虽然貌似从何清、于舟再到这边的诸老等人,没有一个真把这责任当回事儿。

他身形不动,而由速堪比步虚修士的鱼龙闪电般几条路上绕了一圈,感应各处情况,以助他做出后判断。

凶兽负伤往南,妖魔朝北,还有西边……

将气味和山林残留的痕迹结合,余慈大概判断出几个比较强劲的凶兽妖魔的去向。只是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群危险的大家伙,突然汇聚此,又莫名其妙地拼杀一场?

他终还是选定碧潮西去的路线,鱼龙像之前一样,飞到前面去当探子。虽然感应范围只有三丈方圆,但超强的移动速弥补了范围的缺陷,余慈对前方必经之路上的情况,堪称了若指掌。

再前行二十余里,已经越过当是鱼龙折回的边界,余慈突然放缓了脚步,红光闪动,纯阳符剑已入掌心。

稍顿,已经彻底黑沉下去的山林,有阴风骤起。

第172章磨剑

第172章磨剑

阴风从山石草木间吹出来,并无定向,旁边大树枝叶簌簌抖动,似乎也感受到寒意。余慈的感觉则很清楚,那风不是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吹过来,而是从地表涌起,且是森森然冷了神魂,才影响到肉身。

余慈手纯阳符剑光芒闪耀,周边温骤升,却还是没能挡住这阵阴风。不过仅隔一线,他心念触动,脑宫似有“锵”地一声震鸣,多年积蓄磨炼的杀伐之气,精纯剑意的统驭下,一即收,正是以剑意破邪妄的法门!

黑暗的丛林似乎亮了一下,伴着杀伐剑意,丝丝剑气铺开,周围刚抽出来的细嫩草叶和树上细枝被扫掉一片,平地涌起的阴邪之气随之消散无踪。

余慈没有任何耽搁,剑意迫的同时,他脚下移动,瞬息便去了七丈之外。身形方动,他刚刚立足的地面上铮铮连响,数根尖锐的指爪破土而出,便是黑暗,那顶端指甲也透着青惨惨的光,若他再迟一线,两脚说不得要给撕下来。

移位的同时,余慈已将牵心角含口。

他通过鱼龙感应到这边有邪物埋伏,却不想此物竟是以攻击神魂端,即使他现已经学得剑意破邪妄之法,但以攻代守未免浪费,还是用牵心角护住神魂来得经济些。

转念间,他脚尖再点,这次则是扑到了树上去。刚一闪开,那边又“铮”一声响,尖锐指爪竟是如影随形,速比余慈也差不到哪儿去。未等惊讶,一团黑影破土而出。

黑影乍一出现,便直扑而上,速比地下还要快出三分。余慈没有再躲,火焰剑刃自符剑尖端透出,哧声和黑影碰撞一记。焦臭的气味飘上来,余慈斜斜弹飞。

那黑影也顺着树干滑下地面,此过程,原先微瞑的眼睛张开,丛林似乎亮起了三盏灯,将数丈外飞退的余慈身影锁定。才一接触地表,它的身形便开始下沉,从地下起攻击,是黑影的习惯。

但此时,它呈品字型排裂的三只眼睛里,同时映入了对手骤然反冲的身影。对手明明去势未,身后又全无借势之处,但反冲的速竟比退势快三分。它下沉的速不可谓不快,但相比之下,还是迟了!

大气“嘶”声轻啸,余慈手火焰剑刃骤然虚化了,连带着他的身体也变得模糊。他几乎是着地表返身扑至,数丈距离瞬间抹消!

黑影暴吼一声,声震山林,已半陷进土的前肢抬起,拍向已近咫尺的敌人,比这早一线,是它口喷射出去的一道青灰气柱,然而才一出口,剑光便扫荡而过,将其蒸殆。

接着便是蓬声闷响,黑影被余慈前冲的势子带起来,大片土石被掀飞,便崩溅的尘烟,重重撞上身后的大树,死死地钉上面。

它可断金铁的利爪似乎是击了目标,又似乎没有,但火焰剑刃却是实实地撕裂它的胸膛,带着后面尺余木制剑身贯进去,强绝剑气体内轰然迸,炸开了它的脏器,而比剑气凛冽的杀伐之气则早一步贯穿脑宫,绞碎神魂,也绝了它后一点儿意识。

黑影开始本能抽搐,它的生命力十分顽强,但这只是**的本能,神魂绝灭、内脏破碎的现,它绝不可能再复生过来。

余慈就站黑影尸身之前,吁出一口气。他的上衣被撕裂了几个长长的裂缝,尖利的指爪擦过肢体表层,火辣辣的疼,近的一道伤口从左肩下方擦过肋下,并不深,但若他的身形偏差一点儿,那指爪便要插进他的心脏去。

但这一点儿,就是他的胜机。

预先加持的神行符力,使他短时间内蹈空踏虚,强行反弹回来,打时间差的同时,也瞬间将半山蜃楼剑意提升到了极限,一剑由宫直入,生死前找到一线胜机,结了黑影的性命。

相比从前,余慈的反应依旧超凡,可催运剑意,瞬间将杀伤提至极限的爆力,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这就是他两个月来的成果,是他从剑意破邪妄的“小技巧”,寻找到的大收获,也是他剑意运用上的一次突破。

运用剑意,实有一个明确的脉络。从基础来说,先要明白元气如何运转、气脉如何疏通、剑气如何形成、效果如何掌控等,概言之,便是实实的使剑之法,是曰剑技。

剑技通透,便要接着弄明白,如此剑技,一剑横空将有怎样心念、怎样的气魄,使剑含灵,流转有生气,是为剑势。

剑技、剑势均已明晰,又要与使剑人的心意勾连,使二者符合使剑人的性情心志,豪迈之人有豪迈之剑,阴柔之人有阴柔之剑,如此调整契合,一剑挥出,心、势、技浑然一体,无有滞碍,方是剑意成就。

这是一个非常系统的过程,是要经过长期孕育,方能渐渐成形,然而余慈又有不同。

因为天赋、性情和机缘等种种原因,他早早消化了叶缤赠予的剑意印痕,本身已经具备了“半山蜃楼”这样一种成熟完备的剑意,运用之并无滞碍,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然而不可忽略的一点是,即使半山蜃楼入微入化的剑技、剑势已经和余慈非常契合,但余慈和叶缤的性情心志还是有差别的。尤其是此前十多年的流浪生涯,余慈生死搏杀已经形成了一套他自有的剑路,也即眼手心胆浑融,抢一线之机,立分生死。狠辣凶性或有过之,但终究不是叶缤从容不迫的强者风范。

只这一个差别,便使得半山蜃楼剑意,会和余慈有一个较长的磨合过程。按着这个轨迹展下去,余慈大概会受强势剑意影响,逐步改变用剑的风格,甚至变化性情,向叶缤靠拢,得到半山岛的三五分真传。

可两月前,余慈从谢严口得到了离尘宗剑意破邪妄的法门。这个小技巧并不出奇,然而却触及到运用剑意的根本问题。余慈受此启,突然明确了他用剑的路子,知道了他想怎样使剑!即使他对剑意、心性之类的问题还不怎么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运用半山蜃楼剑意的基础上,重塑自己独有的用剑风格。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变化,微妙到余慈本人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只是他想这么做,并且真的这么去做了!这一下,便让他的前途变得难以测,也许会很好,也许会很糟,但不论如何,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只属于他的路途。

如今,余慈已大致理顺了剑意脉络,开始向调整剑意过渡,并已初有成效。

一剑了结那个实力不俗的黑影,余慈没有立刻拔出纯阳符剑,而是用了个小符箓,燃起一团火光,照亮了数丈方圆的空间。

他看到了被钉死树干上的黑影全貌,然后,他的神色便凝重下来。

其实他没看准黑影的头脸,因为这家伙的半边脸孔早给一股巨力打得血肉模糊,连带着整个青黑头颅都扭曲变形,余慈只能从气息确认,这是头比较接近兽类的妖魔。

不只是脸面,就是妖魔左边半身,也有一块巨大的创口,皮肉翻卷,从肩后一直划到后腿根,隐约可见肋骨露出。

这两处伤势,绝不是余慈造成的,换句话说,他杀的是一头先期已经重伤的妖魔。想想当时的局面,应该是这头重伤的妖魔想出奇不意,将他扑杀吞食以补充养份,反被他一剑宰掉。

余慈回想刚才闪电般的交锋。这家伙可地下移动,速可观,也能喷吐煞气一类的阴邪之物,攻人神魂,而这还是重伤之下的表现,真不知它全盛期会是个什么模样。

而将它伤到这种程的家伙,又会是怎样的实力?

就着火光,仔细观察了下妖魔身上的创口,余慈有了大概的印象。这才将纯阳符剑抽出来,妖魔已略有僵硬的身体滑落地上。想了想,他再迫出火焰剑刃,一剑插进妖魔受损的半边头颅的头骨裂纹处,稍稍翻搅,不一刻,便取出一块不怎么规则的块状物。

这两个多月,余慈从赵希谯那里学到不少处理妖魔凶兽的知识、手法,知道有些妖魔,特别是那些拥有“非肉搏”手段的,比如眼前这能喷吐阴邪煞气的家伙,体内偶尔会凝有一些比较珍贵的“结晶”,称之为“血宝”,价值不菲。

余慈对血宝本身没啥兴趣,取出来是想让诸老和赵希谯这样的行家从判断一些信息。

将血宝收好,余慈起身。山林不知何时起风了,呼呼风声,好似妖魔死前的暴吼仍丛林回荡,然后,余慈真的听到了吼叫声。

他眼皮一跳,那瞬间他忽然觉得,这吼声怎么有点儿耳熟?

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再想捕捉便有些缥缈。仔细听,吼声的源头非常远,不知隔了几个山头,经过多次折射,而且还不停地移动位置。余慈侧耳听了半晌,倒是有些给绕糊涂了。

这时候便体现出鱼龙的作用来,余慈心念一动,小家伙便飞上半空,朝着那边疾飞过去。不过是几个山头而已,鱼龙的高速下,几十息的时间就能到达。

鱼龙感应范围全开,一路飞掠,映出的丛林残影走马灯般流过。对此,余慈两月来已经比较适应,依旧能从分辨出不少信息。

蓦地,他心头微跳,念头转换,让小家伙倒飞回来。

鱼龙感应铺开,很快余慈便“看到”,刚刚小家伙途经的某个区域,有人瞑目端坐,调运气息,看样子,似乎疗伤。

“是她?”

第173章血宝

第173章血宝

余慈丛林飞掠,此时他距离目标不过三五里路,翻过山头便是。

鱼龙感应范围的那位,正是早前移山云舟码头见到的看起来很是安静羞涩的女修,不知是什么原因,停留那里调息。

余慈也知道,如今的局势下,到这个码头来的修士,大都往天裂谷去捕杀妖魔,每个人都有几分实力,不可小觑。可那位女修给人的感觉就是弱质纤纤,全无锋芒,与其他人大为不同,也让余慈印象深刻。且这种荒郊野外入定疗伤,这女修怕是个缺乏经验的雏儿,让人摇头。

不过余慈想知道的是,从接引云梭上下来,也有几个时辰了,女修怎么还码头附近,前面的时间难道都绕圈子?

看那女修性情不错,若是询问,或可得到解答。

山头望,鱼龙感应,女修也依然瞑目调息,没有醒来的征兆。

之前那熟悉的吼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余慈还是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他天裂谷听到的兽吼声不下千种,给他深刻印象的也超出三十种,仓促间哪能辨认清楚……咦?

眼看就要翻过山头,余慈身形倏地前仆,直扎进前方的树丛阴影下。

与他所山头遥遥相对的另一个山峰之上,此时正有一个人影浮起来。

黑夜,两个山头相距超过十里,本来很难看清对面的人影。但若那人高高升起,将身形完全置于月光之下,甚至于嵌入半边月轮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今夜月轮半缺,光晕昏黄,算是颇为黯淡,然而那人升起后,不知怎地,投注下来的月光蓦地澄澈许多,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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