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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4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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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要回援蕊珠宫,只能用虚空大挪移,可是罗刹鬼王必然会防这一手。

余慈如今也算是内行了,他清楚地知道,对神主而言,在真界范围内,想影响大挪移的传送精度,制造难度,并不是多么吃力的事儿。

所以,他直接就道:

“我助你。”

“正要你帮忙。”

羽清玄言语简洁,没有客气:“我希望你能以后圣的身份,做一些牵制。”

她话音出口之际,周边虚空相关法则便有异变,限制信息传递范围,只出乎她口,入余慈之耳,范围之外,尽都冻结、湮灭,不虑被人察知。

“八景宫正在摇摆不定,后圣一动,他们十有**也要动,宫中之围自解。”

“可以。”

余慈眼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下来,前段时间,与罗刹鬼王跨空交战,羽清玄和湛水澄暗助他一臂之力,后圣的底细,瞒得过谁,也瞒不过她们。

羽清玄却又提醒他:

“罗刹那边肯定有所怀疑,后圣的身份,你用一次,就多一层暴露的风险。”

余慈挑挑眉毛,嘿然而笑:“哪来这么婆妈!”

一言即出,仿佛三伏天里喝了冰水,整个胸腑都是冰爽畅意。

难得啊,总算找到堵她嘴的机会,这么多年,北荒一剑之仇,算是报了!

羽清玄声色不动,似是懒得理会,又似乎在蔑视他的幼稚。

想了想,又道:“那时,若有机会,你可叫我一声‘细绒儿’。”

“啊?”

“当年在上清宗,很多长辈这么叫我。”

余慈恍悟,这是给后圣打掩护呢,只是:“都知咱们在一起,效果未必有多好。”

“聊胜于无。”

“那……细绒儿?”

羽清玄冷瞥他一眼。

“我是想试试语气,免得临时叫生分了。”

余慈终究不好再放肆,也不是时候,其实他更想问:

羽清玄你如此决绝,莫非已经确认,太玄魔母遭遇了不测?

眼下这种做法,若太玄魔母如他所估计的那样,受制于罗刹鬼王或大黑天佛母菩萨,如今说不定就要遭罪了……

余慈也想告知羽清玄,他当年在天裂谷的发现,不过再一想,眼看就要再有激战,若太坦白,说不定会冲击羽清玄的心神,对大战不利,只能暂时按着。

“那……现在?”

“还要再等等。”

余慈就奇怪了,救人如救火,还等什么?这也有时机不到的问题?

他也是惊觉过来,羽清玄在此间停留的时间,未免有些太长了。

在太阿魔含身上省下的,恐怕都花了小半出去。

受此提醒,他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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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彼道自返心照无碍(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彼道自返心照无碍(下)

羽清玄应该是在恢复元气。

想想也是,之前短暂的时间里,她击败金幢教祖、牵引法则结构、渡劫、补天,又强突进万化魔域之内,引爆天魔内讧,每一样都少不了元气支撑,几乎每一样也都有极大的消耗。

没有谁是无根之萍,就连陆沉,据说也是因为重伤下回气不及而饮恨,遑论刚刚成就地仙的羽清玄?

地仙吸收、消耗的元气,是否会发生特殊的变化,余慈持保留意见。

不过就他所见,天地法则体系肯定是排斥地仙这种存在的,所有的“妥协”在这里都给撕毁了,不说别的,余慈站在羽清玄身边,都需要不断调整状态,才不至于使气机扭曲,感应偏差。

羽清玄已经做了控制,可是天地法则意志并不“配合”,“天”与“人”的隔离,使得第三方失去了切实确凿的“介质”,观察感应都很难下手。

这还是余慈,换了修为、境界逊色的,就算羽清玄站在他眼前,都未必能察觉。

这种情况下,羽清玄摄取天地元气,就需要从外界强行吞噬,本身也是耗力的行为,即使转化效率很高,不过似乎是忌惮什么,没有大张旗鼓,这也就有了限制……也不知道能不能收支平衡。

里面肯定有问题。

余慈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宫主,咱们是不是……”

羽清玄知他何意,平淡应道:“感觉不太好,有人窥伺。”

二人的言语依旧很快封禁湮灭,不为外人所察。

“谁?罗刹鬼王?”

余慈随口应着,脸色不变,只是略微调节神意跳变的层次,尽可覆盖附近各个角落,却没有任何发现。

周围万里之内,没有罗刹鬼王的信众,这位神主想发力也不容易。

但她安排一两步后手,是完全有可能的。

“能够瞒过你我感应,又深具恶意的,当世不过三五人而已,哪个都不好对付。”

羽清玄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元气转化速度,言语同样如此:“魔门东支给支走了,基本排除了可能性,剩下的却要更麻烦。天君你自辟虚空,最能抵御暗杀,所以借着挡一下。”

“……”

这算调侃吗?

不管怎样,羽清玄从容的态度都让人佩服。至于余慈,在面对危险局面时,反应一向很快。

他知道,羽清玄的状态,真的瞒不过人。

以蕊珠宫目前的危局,她身为宫中最高战力,不立刻返回,就是最大的破绽。

但怎么说呢,人心总是微妙的。

以羽清玄刚刚在天上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只要她不是真真切切露出了颓势,任是哪个,也不敢轻易出手。势必要找一个完美、至少是接近完美的时机。

从这个角度看,羽清玄的调侃,其实全是真话。

在余慈身边,有自辟虚空的掩护,什么机会都要给消磨掉。

眼下在万魔池的赵相山,会很有话说。

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如,进我心内虚空?”

“心内虚空?这是你自辟天地的名称么?”

羽清玄怔了下,即而微笑起来。

她是很温和的面相,但对余慈,还是首次如此,虽然此时海面上还是冰封气象,这笑容却如一阵暖风,轻轻柔柔,渗落心底。

余慈呆了呆,却又想到,羽清玄为何要笑。

以地仙对既有法则的破坏力,他的心内虚空再强,都未必能包得住,说不定就要命了。

但这笑容分明又不是嘲笑,其中微妙的意蕴,虽然一时捉摸不透,感觉却还不错。

他不再纠结这事儿,想了想,又提出一个建议:

“我们边走边聊。”

心念微动,已召出虎辇玉舆隐轮之车,以这件上清遗宝,入空飞遁,感应、防御都有可称道之处,高速飞行中,就算有刺客,动手也困难。

说话间,他又唤回宝蕴、玄黄,几个人汇合在一起,就算罗刹鬼王和大黑天佛母菩萨齐至,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见到辇车,羽清玄有些出神,大概是想起少时在上清宗的岁月了吧。

余慈邀她上车,她却笑问道:“会用吗?”

“呃,还好吧。”

余慈把近来使用的一些心得说出来,也是向羽清玄讨教:“我听说,此具辇车专用来封召仙真神明,如今也感觉到两种基本用法,一是引人入道;另一个似乎与太霄神庭有关联……”

“大意如此,其实辇车上种种符文,已尽蕴其妙。具体的操控心法我虽不知,但大致的区块分际,我以前还听人说过。”

说罢,便和余慈一道登车,顺手指出辇车上各处符纹区域。

明面上的那些,余慈也能看出来,但深藏在辇车结构、零件中,更隐性的东西,虽是以符纹形式烙印,本质却是上清宗最主流的“存神”之法,就算真意贯通,没有羽清玄这么一番指点,想清楚辨析其功用,还不知要到哪年哪月。

就算羽清玄也没有具体的心法,却告知了余慈方向,余慈很快就可以参照《洞元玉章三气妙化符经》,将其推衍出来。

虽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但玄黄剑遁爆发力最强,已带着宝蕴赶至。

到了近前,玄黄很乖巧地和羽清玄打了招呼,自觉坐到御者的位置,倒是宝蕴,笑嘻嘻地想上车,被余慈一把拦着。

两人已经很拥挤了,况乎三个?

最重要的是,宝蕴这特殊的状态,是典型的天地法则意志的妥协代表,和羽清玄近身接触,是找死么?

宝蕴显然也悟出这个道理,只是横了余慈一眼,转瞬便对羽清玄展开笑靥:

“清玄姐姐,以前听青姐提起过,蕊珠宫的绝世天才,修行百年便强渡四九重劫;超然高绝,宝蕴一直很佩服你呢!”

这话腻得能杀死人,难得羽清玄还能微笑以对:“宝蕴妹妹也是绝然不俗。”

除此以外,羽清玄还听出了宝蕴言语中一点儿旁的信息:“青姐……陆青?”

余慈微怔:“你知道?”

“北荒,曾和你在一起,分合不定……是东华宫的?”

他在北荒的事,羽清玄还真是下功夫去了解了。

余慈嘴角动了动,暂不想回忆这个,乱了心神,扭头对宝蕴道:

“有人想对你清玄姐……咳,是羽宫主不利,这就要发挥你的长才了。”

话里差点儿被宝蕴带歪了,出口也跟哄小孩儿似的,味道古怪。

尤其宝蕴还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眼角唇边,似笑非笑:”宝蕴自当为清玄姐效劳。”

一字之差,语气称呼上却有微妙的转变,余慈只听牙酸。

还好,羽清玄只平静以对。

等宝蕴离开,到劫云中侦察,余慈干脆利落地转移了话题:“现在恢复元气是最紧要的,甘露碗如何?”

他指的是天垣本命金符中,玉宸启灵开天地。门法那一路符法神通,这是余慈已知的,短时间内摄取天地元气最快的方法了。而且直接凝结至粹玄真,也省了转化之功。

羽清玄却是微微摇头:“玄真等物,用在步虚、真人境界,都还好,现在未免缓不济急。其实上清宗里,倒也有短时回天之力的法门,可惜你都没有接触。”

说到这儿,她有些感慨;“你如今这境界,应该转修渡劫秘法,不断夯实道基,揣度劫数,然而星轨半途而废,即使也收了一些好处,更没有积累沉淀,难成体系,早知如此……

看余慈表情,她忽尔一笑:“罢了,早知你是难约束的。上清宗各路法门,浩如烟海,我出去得早,也不是太明白,如今的格局,还要远胜过我当年的规划,也是极好的,未必要局限于上清一路。”

这算不算羽清玄头一回在他面前说软话?

余慈心神触动,转瞬又觉得,男爷们儿一直计较前尘往事,不是太好……

便在此时,臂上微沉,却是羽清玄忽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呃,是手腕上的手链。

这正是余慈在洗玉湖上,将万古云霄化为灵符,刻印在云楼树叶上的成品。

看起来,羽清玄是知道这件事的。

她脸上显现的惊讶,是对其他的事:

“不曾想,你上清心法精纯至斯。但又不像是有时间浸淫的,应该是凭借着真实之域、天人九法的认知,逆推出来的吧。”

“唔,好像还真有点儿……”

“结构精巧,意韵还是失之板滞。”

咦,怎么看出来的?

地仙大能的神通,余慈是不太懂了。但心内虚空中,确实感觉到,承启天微微共鸣,云楼树更有飒飒之声,而万古云霄的符箓,确实与之相勾连,应该是羽清玄用了某种方式,探测其奥妙。

等等,他们不是在讨论如何帮羽清玄恢复元气吗,怎么绕到这上面来了?

“羽宫主……”

“万古云霄,中有道韵,道韵乃物与理之交融,介质是人之本心。我观这结构,物性也好,法理也罢,都没有问题,但是,于心有碍。源头还要回到‘物’和‘理’上去找。”

“……”

余慈真的败了,无奈之下,只能顺着羽清玄的意思,问道:

“以宫主之意,源头在何处?”

“最基础的认知,最基本的反应,最本能的**,不外乎此类。”

第一百三十章意存人失心撩剑至(上)

虎辇玉舆隐轮之车在云层下飞行,方向指向西南。车上的符阵自发隔绝了外界的风声,使得车内的狭空间颇显静谧安然。只有羽清玄的声音,汩汩流动:

“你的杂,机缘多,很多难关,多方合力,触类旁通之下,也就解决了,不免就少了一番磨砺。我不是你见识不足,而是有些时候,‘琢磨’事情,比‘解决’事情更重要。

“当年我也有这个问题,否则也不至于在强渡四九重劫时,因意外而动摇,以至功亏一篑。还是这年来,伤势难愈,恩师又不在身边,日夜惕厉自省,做足了水磨功夫,还多次反复,才有了今日成就,有些东西,不是‘天赋’就能替代得了的。”

余慈静静听着,并没有因为羽清玄话中有些离题而不耐烦。正相反,他现在心中一片沉静,意绪随着羽清玄的话音流动,似乎能看到,这些年里,羽清玄一边坐镇蕊珠宫,抵御不怀好意之人的窥伺;另一边还要分身走遍真界,寻觅恩师线下落,究竟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你的心性如我当年。”

羽清玄是第二次类似的话了,这更给了余慈某种类似于共鸣的感觉,字字句句都听得认真:

“我们的心性,年少时不格局大,都还过得去,较常人为优。恰是如此,少了许多顾忌,常施以重锤猛火,而少了淬火精炼,这样的人,前期往往是突飞猛进,锋芒无匹,但到了一定阶段,韧性就有不足,更少一份圆融,破绽裂纹深种,而浑不自知。

“比如你,若你他日与天道法理相搏,我并不担心;可与某些人接触对敌,恐怕本心状态,未必能发挥最好效果。”

“这个……”

余慈正要话,手腕微温,如贴暖玉。

他低头,却见是羽清玄的手指,从手链上滑落,轻放在他腕上,肌肤相接,体温互通,一时便愣了。

羽清玄微笑起来:“看,你明知我是讲解示例,依旧心思不属,这绝不应该——你在北地湖的名声,可不是这样,我在南国也听了,你对夏夫人、华夫人,还有什么白衣,可是威风得很。”

眼下的余慈,才是明知羽清玄在逗他,却还是忍不住大窘,至于生气什么的,他想发作都发不出来。

“羽清玄比夏夫人、华夫人强到哪里去吗?显然不是的,你是当事人,最是清楚不过。你能在她们面前挥洒自如,甚至占到便宜,是因为你以本心应对,不滞于他物;可对我,似乎不是这样。”

余慈觉得自己该些什么:“咳,羽宫主……”

“天君,且听我讲。修行之道,由人而非人,物性对人心的影响局限越来越,先天的本能逐步地消失、异化,受到的干扰也越来越少。正因为如此,理想状态下,只要正常发挥,每个人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事实并非如,就算物性上,你我已经‘非人’,但曾为‘人’长年以来的固定反应,多少还有留存,‘人’与‘非人’间的变化过程越短,留存得自然也越多。

“你如今发窘,不是现在的你发窘,而是以前的你做出了反应,可算是念旧,将过往的痕迹因袭下来。可就是这些已经没有了根基的‘回’,使你、还有我,常为人所算。”

余慈听出来了,羽清玄除了指点他,也许还在感慨些什么。

这真的是“共鸣”吧,从见面后直至此刻,余慈还是把握到她的情绪脉络。

也因此,余慈的回应就更“讲究”了:“总不能把这些都除掉吧,除掉那还是‘我’吗?”

果然,羽清玄赞同他的话:“一片空无,哪有心可言?”

羽清玄与他视线相接:“其实很多人都有你这样的经历,没有了物性的凭依,人心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这种不适感,会使得一部分人如你般,在以前心态的虚妄中拔不出来;还有部分人,则是干脆偏移、丧失,还自以为是,更加可悲。”

“这就是宫主所的‘基础’、‘基本’之意吧。可物性的基础已经变了,又怎么解决呢?”

“有人是一步一个阶梯,时刻把握本心,火候到了,自然成就;有人是重新定位,在天道中、在法理内寻一个参照;有人则干脆不断加大形骸物性的刺激。但无论是哪个,此事都全无捷径,只有一点点地磨砺,以求保持或改变。

“至少……便如你,要做出正确的应急的反应。

“毕竟,完美的状态或许存在,但那定然是佛祖、道尊的领域,任何人都只能求一个时间段内的近似而已。

“包括那位魔主,也未必能成,但那位肯定是最擅长利用此间奥妙的存在。

“你的本心修为,其实就是在灵昧之法上,还是有些逊色,‘不滞于物’,对我等修行之人来容易,其实没那么轻松达到的……也更要心魔主。某种意义上讲,只要有心魔,就与其相通,他不会特别注意某个人,但若与他特别有共鸣,就不好,会发生什么了。

“还有一位,就是罗刹鬼王,不久后,我们的对手,其真幻法门,最能迷惑本心,不得不防。”

余慈听明白了,绕了一个大圈,羽清玄还是劝谏他的修行格局,选择需要谨慎,过于杂乱的参照,不利于心性修养。

余慈承认,相较于那些老牌的强者,他在老辣圆融上,确有不足,这番苦心,他能理解。只是很多东西,尤其那些塞进心内虚空的,都是强买强卖,想扔都扔不出去。

他只好故作不知羽清玄的真意,就事论事,虚心问道:

“要做正确反应,有没有什么确凿有效的办法?”

马上要和罗刹鬼王开战了,由不得他不上心。

羽清玄微笑看他,余慈忽然恍悟。

既然是本心的问题,自然要求诸本心,问任何人都可能给带偏掉。

羽清玄将问题点破,其实就是给他划了一道警戒线,关键时候,能想起此时此事此番言论,便有幡然醒悟的机会,不至于稀里糊涂着了道儿。

大概也是洗去困惑,照见本心的缘故,余慈进入了比较理想的状态,他又看羽清玄搁在他手腕上的纤长手指,发了会儿呆,忽然笑道:

“宫主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妥?恕我愚昧,一时想不出来。”

“若我知道,便不会和你绕圈……像天君这般人物,想看穿看透,谈何容易?只是突有感触,故而言之。”

两人看着客客气气的,其实非常坦率。

羽清玄确实不会故弄玄虚,地仙大通的感应神通,没有特别明晰的概念和界定,但谁也不会等闲视之。

余慈细察心内虚空,想翻找出,究竟是哪个因素,引起羽清玄的感应。

心念扫过平等天时,在玄真意上一顿,意绪却又偏了。

再瞒下去,真没有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任何错误的信息、判断,都会导致不可测的后果,最好还是尽快给羽清玄多一份判断的依据,尤其是这种涉及到本源之力的情报,简直是有颠覆性的价值。

至于怎么提起,又不至于坏事,扰乱羽清玄心神,还真要琢磨一番。

这种事情,请教赵相山也没用,毕竟他不知来龙去脉。

余慈心念从心内虚空出来,羽清玄正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讲?”

这份感应,未免准了。

余慈现在心理状态比较正常,脑转得也快,稍一思忖,便开口道:“这个……还是刚才的事儿。宫主或许不知,我因缘巧合,悟了一门情绪神通,又得一门封禁之术,可封印魔念,攻防兼备,面对那两位,难道也抵御不住?”

他完全是瞎。

余慈就很清楚,懂得情绪神通,能轻易玩弄他人的情绪,只能对情绪的作用方式很了解,就像是医师,再怎么精通医术,也不能保证自己不生病。

他这么讲,完全是为了引出玄真意。

羽清玄果然提起了兴趣:“情绪神通,乃是罗刹专精之术,若能知晓,攻防间就有章法可循,若能将无据可依的‘本心’之争,提到法理之争的层面,正是扬长避短,至少不是全无还手之力……那封禁又是怎样的?”

“呃,其实……宫主也见过的。”

余慈突然发现,自己颇有些紧张,这算是本心,还是早年的“初心”呢?

“猫儿?”

“你也见过,就是冰封大劫初起之时。”

羽清玄何等样人,见余慈的态,心下便有些想法和判断。

见她若有所悟,余慈又担心她心神动荡,为人所乘,干脆把心一横,忽地手腕翻动,反握住她那根纤细的手指,平等天里,意念微动,便有冰寒之意,在二人肌肤之间,流转互通,殷殷共鸣。

羽清玄被余慈大胆的动作弄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玄冰解?你这火候比在猫儿在北荒时看到的……”

话音倏绝。

第一百三十章意存人失心撩剑至(下)

这一刻,余慈看到羽清玄锋利又莫测的眼神,同时心弦挑动,感应到其中深意,但还没有完全明晰的时候,握着羽清玄纤指的手,便给震开,外扩的排斥力险些把他震出车外。

实质的距离也还罢了,最关键的还是气机上的排斥,原本密切配合的局面,出现了不应有的疏漏。

没有任何缓冲或犹豫,强横凶意如水银泄地,渗透进来。

羽清玄眼中闪过寒芒,太玄封禁发动,周边虚空法度变异,元气凝固。

余慈同时动作。

前面气机排斥是真,可有太玄真意为介质,二者同源而生,轻而易举就重新“咬合”在一起,合辙并轨,天衣无缝。

心内虚空扩张,和羽清玄一起,将周边虚空扭曲异化,不管“凶意”是怎么来的,想原路返回必然碰壁。

可世事就这么离奇,两人作势诱敌,纯凭默契,配合到了极致,可突入的凶意就是阳光下的影子,明明就在那儿,却一片虚无,终如梦幻泡影,了无形迹。

看起来像是虎头蛇尾,可余慈一点儿都不这么认为,他倒觉得,有沉沉压力,从心底最深处漫上来,捉摸不透,起伏不定。

这突来一击,就是剑意,可是观其所来路径、层次、法度,又似剑气,又似神意攻伐,又似情绪冲击,缈然不知所本,虚无恍惚,遇敌这么多回,余慈还是首度遭遇这般情况。

他心神微微晃动,泛出的都是寒气。

“此人是谁?”

“若非是天遁宗第九代步影,便是天遁宗主亲至吧。”

羽清玄语气平淡:“那些最擅长谋财害命的人物,若能将绝影三遁修炼到极处,如天道照影,由生得死,由灵转昧,由阴化阳,由真取幻,藏于天道法度流转之中,害人取命,若非后续的天心追索、反噬太过惨烈,失了修行本意,当许为世间第一杀法。”

“天遁宗?”

那还真是老朋友了!

自从余慈到了北地三湖,那边就一直折腾。

据黄泉夫人讲,赵相山主持的那一轮刺杀,便是天遁宗的试探,损失惨重的赤霄天,更是天遁宗重要的附属宗门,被打落人阶,给那边的影响着实不小。再算上不复轮、熔影遁的梁子,两边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

羽清玄又道:“我还听到传闻,天遁宗自七代步影意外死于海上,传承便有了瑕疵,时有断绝之厄。到了当代,本不相关的宗主、步影传承壁垒无奈打破,眼下只有宗主,而无步影,二者已经合而为一,不知此信确否?

“若真如此,寿数不永且不说,天道好还,难以见容,还是改天换地,或许可得喘息之机……是因为如此,才与东海那位走到一处去的?”

羽清玄给罗刹鬼王换了“代指”称呼,信息也没有封锁,余慈便知,这话既是对他讲,也是说给别人听。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了回音:

“羽宫主好,渊虚天君好,诸某见过!”

据传天遁宗当代宗主姓诸名阳,与宗门“绝影”之术,相映成趣。

只是,眼下余慈可不觉得哪里有趣了。

“当真是诸宗主当面。”

“暂时还见不了面,倒是与宫主属下,天君婢仆离得近些。”

诸阳的回应,充满了无所保留的恶意,他所指的,自然就是回苦岛上聚集商旅的朱文英。

余慈看向羽清玄,天底下还有这等大宗之主?

羽清玄语气依旧平淡:“当年八景宫出手,联合诸宗,与之定下城下之盟,宗内长生中人,不得对非长生中人的目标出手……如今跟上那位的步伐,要与撕毁协议了?”

此时,余慈也从赵相山处得到了相关的信息。

天遁宗以杀求道,无所不用其极,最肆虐之时,为乱人心神,杀全宗全派也是有的。步影死于外海,传承有断绝之危,不能不说与这仇敌满天下的情况,极有关系。

天遁宗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固定山门的大宗。

若他们真的放开所有限制,不顾一切下手,有这样的敌人,确实让人心情沉重。

不过,诸阳似乎没有现在动真格的打算,语气上,他就像是一个路遇的旧人,和这边友好寒喧:

“刚刚已经探了底,羽宫主确实还比较虚弱,这样很好,咱们就慢慢来吧。不妨猜一猜,我是找你呢,还是找他?”

他话中没有指定,说话的对象也没有限定,余慈和羽清玄都觉得是对自己说的,这份捉摸不透的指向,看来是天遁宗惯用的伎俩。

而且,现在的诸阳,确实是没有任何下限可言:

“在此之前,做个小菜出来,也是好的。你看那女子,颇有嚼头,我取她头面,调拌个下酒之物,岂不极好?”

“若诸宗主只逞这口舌之利,还是算了。魔门有血契,玄门有法籍,我蕊珠宫小门小户,却也有锁魂之禁,宗主真要动手,还请小心。只要有万分之一个刹那,足以使我定位。你说我与渊虚天君不顾一切之下,能否将宗主击杀在这拦海山外呢?”

“然后蕊珠宫被夷为平地?”

“我不能如诸宗主一般洒脱。然而宗主赤膊上阵,说来也是窘迫,究竟是无人可用呢,还是根本无人知晓?”

羽清玄径直换了话题:“宗主与步影传承壁垒,本就是贵宗禁忌,如今宗主强行打破,怕已是自食其果,为此赌上宗门的气运,与那位一条路走到黑,不知门中支持者几何?”

看羽清玄与天遁宗主攻心斗智,余慈一言不发,是不断切换神意感应层次,也让宝蕴帮忙,意图锁定其位置,但绝影三遁到了化境,确实是不可思议,余慈也知道些法门路数,却完全把握不了。

倒是神意舒展,将朱文英那边覆盖住,那边依旧懵然不觉,余慈也没有告知的意思,他不认为,自己这番举动,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种不对称、无下限的糟糕体验,当真是让人烦闷。

不过,羽清玄似乎是抓到了诸阳的痛脚,那位不知何时,再不回应。

余慈和羽清玄对视一眼,问道:“这姓诸的修为境界是……”

“当地仙对付便好。”

面对如此局面,羽清玄神色平静,不动声色,

余慈同样,但心思一刻不停。谁也没有想到,天遁宗竟然会站队,刚刚也是羽清玄的造化,选择了那样一个强大的方式渡劫,几乎排除掉了一切外力干扰,否则稍有不慎,就算太阿魔含得不了手,也说被诸阳给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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