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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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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余慈便认为,长生术和自身的修为是主要的、是必须要争取的;而那些外物器具相比之下就没有那么重要。
现,他依然这么认为长生术和自身修为是主要的,也不觉得自己专注于修行有什么错,可是,他是不是需要分一些精力出去,熟悉所拥有的各类法器的性质、建立稳固的联系呢?
至少,若是又出现山道上这样仓促的情形,他的应对可是要从容太多。
但一个现实也摆眼前:修行必须要全情投入。即使是他如此沉迷的现,精研《玄元根本气法》时,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次打坐就是两三个时辰过去;“心内虚空”做一个功课又要两三个时辰、再加上祭炼宝镜、修炼符法,一天十二个时辰,当真是过如飞梭,让他恨不能把一天掰成两天用,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分心旁顾的精力?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传说那些极厉害的修士,一次闭关就是十年八年,甚至十年的都很常见,大概那些人眼,时间只有加紧迫。
现,他需要找到一个兼顾两边且又确保效率的方式……不是分心,是兼顾!
就这样,他从照神图这样一个“小”问题里跳出来,然后马上又触碰到了一个“大”问题。同样是问题,但余慈却从“小渔塘”里游进“大海”,思考的深和广是完全两个层次。
时间沉思流逝,余慈感觉到外面的天色变化,将案几上的各类物件都收起来。早间宝光告诉他,大约这个点儿,于舟有事和他商议,余慈便准备往那边去。
余慈迈进于舟书房的时候,于舟正把玩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方印,若有所思,见他过来,便将方印放桌上,挨着一枚玉简。
“观主。”余慈目光扫过,随即招呼一声。
“坐。”
于舟和他语道论剑,向来是不拘小节,随意惯了的,余慈也不客气,坐案边方凳上。
老道仔细观他面色,良久方道:“你近练得很苦,但不要过火。一张一弛,武之道。修行把自己修得难过,没有必要。”
老道显然也是误会了,余慈因为照神铜鉴和钩之事不好解释,便瞒过了与南松子一战的事,而当日幻阵遮掩得十分严实,相隔十多里路,道观也无人现。他只能含糊应一声,心里尴尬之余,也很是感激。
对这种事情,于舟向来是点到为止,也不唠叨,径直说起正事:“天裂谷两界甬道已经封住了。”
余慈他多日来勤于练功,思维和时事一时对接不上,怔了一下方笑道:“好事啊。”
“确实是好事,另外,谷内谷外杀妖魔之事也已临近尾声,现只是查缺补漏,近段时间是不会再有大动作了。”
看余慈沉思,老道稍顿又道:“宗门决定令各处弟子回返,只几个关键处留人看守。绝壁城有万平民,若有闪失,便是生灵涂炭,故而是极要紧的……”
余慈喔了一声:“那里有李师兄……”
“李佑那小子虽是一流的人才,可还丹未成,哪镇得住场面,主要还是靠谢严谢师兄。”
于舟补充一句,转而笑道:“不过李佑那小子已经向宗门去信,说是定鼎枢机、结成还丹正要紧的时候,申请调回山门闭关,宗门请谢师兄确认无误,已是允了。”
余慈听了也笑,他不知李佑的请求有几分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位活泼跳脱的师兄,终于是解脱了。
老道还有话说:“如此,绝壁城便只剩下谢师兄一人。谢师兄的修为、剑术我都是极佩服的,有他坐镇绝壁城,妖魔宵小绝难作乱。不过坦白讲,谢师兄性情孤僻,又特立独行,没有人间调和转圜,以他的性子,想必绝不耐烦和城人打交道。为谨慎记,如今李佑回山,还要再派一人前去支应。”
余慈眨眨眼,听懂了老道的意思。果然,老道随后便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
余慈连连摇头,随后又笑:“不成的,若我去了绝壁城,白日府还不知要拿出什么脸色来。”
“那不是很有意思?”
老道笑吟吟的,然而唇齿间流出的言辞却是好生寒冽:“若是金焕知道轻重自然好,若他一意孤行,却需知道,谢严谢师兄‘帮亲不帮理’的名声,也不是白叫的。”
余慈愕然。
老道见他表情,哑然笑道:“若你去了绝壁城,你便是代表我离尘宗,别人看你要有个变化,你看自己也有转过弯来。山门所这断界山、天裂谷周边千万里方圆,离尘宗就是天、是地、是主宰,这是事实,也不允许有任何人置疑它。若是没有这种气魄和决断,宗门何以屹立于世数万年?”
这像是鼓动,不过,他也没有让余慈马上就做出决定:
“修行自然还是第一位的,这要看你的打算。你如今正一个极重要的关口上,能一鼓作气突破自然好,迟恐失了锐气。要知道,修行有时要静寂求,耐心求,但有时又要纷乱求,激变求。我只是建议,若你真觉得苦思冥想全无头绪,不妨换一个情境,或有所得。”
原来还是落脚到修行上,这才是老道的终目的。
余慈明白过来,很郑重地回应,会仔细考虑。
此时,老道又提起另一件事:“至于我替你向千宝师弟询问《玄元根本气法》心得一事,也有头绪了。关于修行,他倒是有一个极好的窍门此。”
“窍门?”
第122章发现
第122章现
于舟老道笑眯眯地点头:“你修了《玄元根本气法》,可知道学通此法之后,只要符法上有所进益,修为上也会进步的?”
“知道的。”
这一点,解良也对他说过。《玄元根本气法》脱胎于存思术,扎根于符法,天然与符法契合,二者可以彼此增益。《玄元根本气法》上有了进境,符法便水涨船高;符法上有了突破,《玄元根本气法》也会有所提升,这也是此法门极具价值的所。
“那你可知道,画什么符,实力提升得快?”
这个问题是标准的实证部风格,简单又直白,但不可否认,非常蛊惑人心。余慈当即诚心求教。
老道笑着将书案上、方印旁边的玉简推过来,余慈拿着,神识扫过:“天罡地煞祭炼法?”
这是绝对出乎他预料的答案。
看老道笑吟吟的表情,余慈皱眉想了想,似乎抓着了点脉络。
天罡地煞祭炼法毫无疑问是一部大部头的著作,乃是由数十劫之前,一代地仙哈十一创,再经数万年来,各代修士增补完善,形成的提升法器层次、增强修士与法器感应联系的一整套祭炼体系。基本的祭炼手法有天罡三十、地煞七十二共计一零八个符咒,而这些符咒每个都是由成上千个相对简单的符箓组合而成,加起来便有十万以上的符箓需要学习领悟。
若要再算上由此延伸出来的各种步骤层次、区分的各类法门流派,涉及的符箓便要超过万、千万,实是繁密复杂到了极致。
如此庞大的体系,没有人能够完全精通,只能从撷取一二流派,形成一个可以叠加一零八层符咒的流程,作为祭炼之用。即使如此,能够一生叠加完成一零八层祭炼符咒的,自古以来,仍是寥若晨星。且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将心力倾注于祭炼法器上,而耽搁了本身修行,含恨而终。
这些教训,余慈本都要引以为戒,可是被老道这么一提,他的思路却是给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不错,《玄元根本气法》与符法相生相成,天罡地煞祭炼法则是世上庞大的符法体系,以此种性质而言,将心力倾注天罡地煞祭炼法上,非但无害,反而是修行和祭炼法器两不误……了不起!”
余慈对创出《玄元根本气法》的解良愈地佩服,不过老道却笑:“这种话你可不要解师弟面前说起。他必定要说你格局狭小,鼠目寸光,千宝师弟当初学了他这法子,整出这么个用途来,宗门大肆传播,曲解了他的本意,让他很恼火呢!”
老道说着便笑,余慈跟着了笑了两声,想到“鼠目寸光”之语,心却是一动。记起了来此之前,心里那些不成熟的想法。
于舟接着说下去:“千宝师弟喜收集法器加以祭炼运用,故有‘千宝’之称,其本名反倒被人忘了。他早年沉迷于祭炼之术,很是耽搁了一番修行,后经由《玄元根本气法》,一下子开了窍,将前半生所学整合融炼,虽是祭炼,实为修行,如此两边齐头并进,别开生面。你一点,你不妨参照学习。”
听老道话,余慈慢慢点头,这不正是他刚刚苦恼的事情吗?原来前辈仙长已经很完美地解决了。他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心里却有另一个念头与兴奋的情绪一起盘绕上来,扭合成一团闪动的灵光,偏又抓不准确。
应该不仅是如此而已……
此时,于舟又说:“不过呢,这种祭炼法器的好处,宗门内也是人皆知,算不得什么窍门。千宝师弟要我转告你的,是他知道的解师弟创立《玄元根本气法》时,一个念头。”
“念头?”
老道微微点头:“《玄元根本气法》被宗门长辈仙师评为“三部贯通,引为极致”,这‘贯通’两字,说的便是解师弟一个念头、一个思路,那便是整合三部精萃,使之融会贯通,没有道德、学理、戒律之分,成就一个浑然如一的整体。而不是简简单单地说这里有道德部的法诀、这里有学理部的思路、这里是戒律部的心得之类。简单结来一句话,那便是……”
“窥一斑而知全豹,牵一而动全身。”
余慈“啊”地叫出了声。
老道反被他吓了一跳,“怎么着?”
余慈这回是当真失态了,可是灵感就是这么突如其来。他点头又摇头,忽觉得心里躁动到了极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他让去试验某一种可能。他转身想走,却又回头,郑重向老道一礼:“请观主代我向千宝仙长致谢。”
他心灵感已经到了泉涌喷的阶段,一刻都不愿停留,转身便走。老道后面叫他,他都没有听见。
灵感的冲击一旦动,便是不可遏止。
余慈觉得自己要疯魔了,无数个念头纷至沓来,汇集脑子里,一波过去,一波又至,绝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便这灵感大潮起伏,随时都要窒息过去,可心又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时值深夜,静室内没有灯火,然而案几上的照神铜鉴却着朦朦青光。余慈伸出手,将它拿起来。
窥一斑而知全豹,牵一而动全身。
这句话说得真好!
那一夜解良传授《玄元根本气法》时,帮助他将“物象”与心“画笔”相合、使得“画笔动则形神动”,肤血肉、筋络经脉、五脏腑乃至神魂心念的细节变化虽是千千万万,他只一笔勾连。
那便是一个浑然如一的整体。
但如果将“整体”的概念再向外扩展,作为他所持有的“外物”,他手的照神铜鉴是不是属于这个“整体”?牵心角、钩、纯阳符剑又如何?
余慈认为,算的!
看似有物我之别,可形神有陈代谢、物品有存留汰换,只要为我所有、为我所用,本质上并无差别。把握住这一点,就是外物,也可以称为是“物象”的一部分,也可以加一根“勾线”,连到他心“画笔”之上,随他心意描摹,“心内虚空”呈现。
这个“勾线”不是别的,正是祭炼。
通过祭炼,使法器与形神沟通,使物性与人性相合,这种情况下,外的法器和形神之“物象”,又何必再区分开来?
便如他手的照神铜鉴,经过数月来日日不停的祭炼,早与他心意相通,这一根“勾线”早就“画笔”之上,只不过被他心执念刻意分开,如今执念既去,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
余慈瞑目,当即进“心内虚空”,见到那无边黑暗和孤零零悬照的月亮。
虚空寂寥,只有深处的暗流翻涌。
便此时,心几乎从未动过的“画笔”轻颤一记,当即墨染虚空,隐隐约约的影像一层层地铺开,大部分仍隐藏黑暗,然而观其轮廓,山川河流、树木花草、鸟兽鱼虫,内里竟是应有有,就像是黑夜的山林,如此实,又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照神图!
虽然照神图至今没有恢复,可是它乃至于照神铜鉴留给余慈的印象是不会变的。如今余慈将它移到“心内虚空”之,作为照神铜鉴其的映像,是恰当不过。
“心内虚空”生了巨大的变化。明月之下,无边黑暗不再空无一物,而是展开了一个山林世界,其景致又时时移换,似乎有自我的生命一般。
单调的世界一下子生动起来。
然而,这还不止。
因为指点他的,也不只是千宝仙长一位,还有那个天才的梦微师姐。
她提出了描画心象之前,需要布局谋篇、要有基本结构、要有规矩法。以前,“心内虚空”空无一物,想布局谋篇也无从谈起,可现,通过“整体”的构思,收纳进来了照神铜鉴的映像,极大的丰富的空间内,便有了让余慈腾挪变化的素材。
按照梦微的建议,“一正一反、一阴一阳、一动一静”以至相对相成的结构具备可塑性,余慈也按照这个思路,引申变化。
现已知,“心内虚空”的“明月”是他以往修行的印记、铺展开的山林是他现拥有的照神铜鉴的映像,那么与之相对,外围无边无际的虚空,岂不是他犹未探知的未来?
明月山林,是他已拥有之物;无边虚空,是他要探求之所。
以之为纲,明月为过去、山林为现、无边虚空即是未来,一个清晰明白的结构就此定型。
一念既生,“心内虚空”隆隆震动。
余慈却不去管这些,他的灵感至此犹未挥霍干净:当此结构生成之时,过去、现、未来都有所凭依,那么,“我”,又何处?
这个疑问几乎瞬间得到了解决。
心画笔又是一颤,天空明月移转,清辉投注,映照山林。山林正,现出一个小湖,波光粼粼,湖心处,有一个稀淡的影子,湖水下徜徉游动。
余慈立刻“看”到了那影子,却无法用言语准确地描绘,只有一种自内心深处的悸动猛地翻上来:
“那是我的‘心象’!”
我没有画出它,但是,我现了它!
也此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心内虚空迸,化为一团刺目的强光,席卷整个天地。
余慈瞬间被轰了出去。
蓦然睁眼,一道灵光透出顶门,虚空蜿蜒变化,并无一个稳定的形状,可是包裹外的迷障正一层层剥开,便得光芒越来越清晰,轮廓越来越稳定。
这是“真灵”,是元神之光穿透识神形成的“影子”。
元神为日、识神为形、真灵为影。影子越清晰,其来源的形体也就越实。
他还没有真正回过神,便感觉着从“心内虚空”迸出的那股力量推着他,以不可阻挡之势,稳稳地向前迈出一步。
余慈当然没有动,但前方一层无形屏障,却是轰声破碎。
通神阶,一蹴而就!
第123章弄潮
第123章弄潮
“蹭蹭蹭!”
余慈脚下连进三步,手利剑便如一条铁杖捣过,呜呜作响,破空有声。一时竟将宝德师兄的掌劲雷音压下,就算“先天一气大擒拿”布下的气墙真如铜墙铁壁一般,剑气嘶啸间,依然一击洞穿。宝德见剑势逼人,无奈只好后退,至此先机已失。
这是一个清冷的冬日,止心观却是热火朝天。后殿专门辟出的演武场内,余慈打着赤膊,露出线条明晰流畅的肌肉,对面的宝德乃是观外室弟子,早凝成阴神,进入通神阶的一位,虽然受资质所限,此后二十年,也只是勉强阴神出窍,进入通神上阶,但一身修为当真精纯,“先天一气大擒拿”展开时,掌指间如有雷鸣,轰轰作响,震得十余丈外的殿堂都嗡嗡颤动。只是这等威煞,却被余慈十剑之内,逼得退守。
余慈没有用出半山蜃楼的剑意,而是用基础的元神驭剑法门,每一剑都是正面强攻,凭着剑气之锋锐凝实,宝德浑厚的真息狂潮来去自如,劲风余波打精赤的肌肉上,如重锤擂鼓,砰砰作响,余慈浑身气血也这撞击之下,愈地澎湃奔流。
外围彩声大作,这一场比斗虽是都大有保留,却也极其精彩,尤其这已经是余慈连续战败七位同门之后,挟胜势而来,又战的是比他高出一阶的宝德师兄,场外彩声倒有大半是对着他去的,其宝光的声音是响亮。
“停!”
台阶上的于舟老道突然叫停,宝德如蒙大赦,当下跳出场外,摇头苦笑:“好厉害!”
有相熟的师弟便笑:“阴神成就之后,身体深层潜力开出来,这段时间正是一日千里的时候,当然厉害。”
“洗炼阴神,潜力外放的阶段我也经历过,可也没有他这么亢奋!”
“亢奋?是有点儿这个意思!”
此时,场余慈持剑而立,身上热气蒸腾,身上肌肉微幅跳动,筋络骨肉已经接连八场的比斗完全舒展开了,他非但不觉得疲累,反而愈觉得精力充沛,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恨不能扬声邀战,找个强的对手,再战一场。
场外忽地一静,余慈扭头,却看见白蟠然的于舟老道正拔出剑来,微笑走下台阶。
“我来做你对手!”
满场哄然,他不给余慈作出任何表示的机会,有剑光裂空而来。
这种对战,结果不说也罢。
半刻钟后,老道收剑,自有宝光小道士过来,将宝剑入鞘收好,同时往余慈那边瞥了一眼,嘿嘿笑。
余慈躺冰冷的石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对宝光的嘲笑已经没反应了。疲累的感觉遍及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心脏的搏动依然稳定有力,还有他的精神,仍处极亢奋的状态。就是这状态的驱动下,很快,四肢骸又有丝丝缕缕的力量翻上来,渐渐汇聚成流。他动了动手指,要是此刻再来一场,他肯定能跳起来再战!
于舟挥散了围观的弟子,低头盯着他,良久,方道一声:“做得好……可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慈咧开嘴笑。现“心象”的过程,真是他这些年来,得意之作。
是的,他没有画出“心象”,而是现了“心象”。
他通过照神铜鉴的映衬和整体布局的变化,使“心象”不再是以空对空的妄想,而是依存于规矩法,可以推演归拢的具体存。虽然这“存”还比较模糊,仍不能说是“心象”的完满状态,可是,现实就是好的证明,他稳稳迈入了通神阶,激了深处的潜力,修为进入了一日千里的大爆阶段。
整个过程,他几乎是完美地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且从头到尾思路清晰,层层推进,没有任何冗余的步骤,现回想起来,仍是非常得意,也乐于将此事说与老道分享。
当然,过程掺杂着余慈的思路想法,还有照神铜鉴这个比较关键的东西,余慈只是将思路说清楚了,至于具体如何实施,未免有些含糊。其实他倒希望老道多问一句,现他心情舒畅,且又没有外人,便是照神铜鉴的秘密,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可惜,老道没有细问,依然为他保留了相当的余地,只是赞道:
“这已经做到了你现阶段思辨、结构和法上的极致,非是‘描画’而是‘现’,从虚幻意象到确确实实的存,这般做法,恐怕解师弟也没有想过。唔,倒有些实证部的风格。”
说着他便笑,笑后又是摇头:“可惜了,仍未完备。”
余慈刚一点头,旁边宝光先是不乐意了:“我觉得已经很厉害了呀。”
小道士很是羡慕余慈的进,看来或是有效仿之心。但对自家弟子,老道是不用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若是寻常的先天气法也就罢了,可《玄元根本气法》能被迎入祖师堂,哪会是这么简单?从宗门近些年修行的情况看,描画‘心象’确实艰难,可一旦成功,便是无以伦比的大进步,甚至可以连跨两阶,直接阴神出窍……”
宝光被瞪得缩头,余慈冲他眨眨眼,终于站起身来,坦白道:“弟子终究还是取巧了。”
“这种取巧没有问题,任是谁见了,也要赞一声‘思路开阔’或是‘极具巧思’。只是该做的功课还是不能丢下,你如今阴神虽成,可又没有定型,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缺了……”
“缺了理念!”
余慈非常明白自身的局限。要知他是以一个结构整体的角,把心象“算”出来的,而非是真正了解物象的基础上,水到渠成。这样,按照梦微信所言,便是缺了一以贯之的理念,也就是缺了心象的“骨架”,也无怪乎他“心内虚空”,山林央小湖处,心象永远都是那个稀淡的影子,看不真切,而“真灵”闪耀外,也是一团时刻变化的烟气,难以定型。
老道见他清楚明白,也很欣慰,但还要提醒他两句:“修行洗炼阴神,其主要目的固然是要激潜力,但激出的潜力,总还要控制得当。你如今阴神虽成,却是个半成品,‘控制’这一环上,未免不得力。”
也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余慈身上又蓄满了力量,带动气血循环,整个身体都微微烫,那激涌澎湃的感觉,顶得他恨不能吼上几声,以为泄。如此,正符合了老道所言。
老道看他模样,突然道:“你真的不愿去绝壁城?”
余慈不明白他的意思。
老道负起手来,慢慢踱步:“若说以前这还只是个考量,可如今,看你的状态,我真的建议,你要动起来。理念这种东西,要么从极静寻觅、要么极动掌握,而以你此时的情况,想静下心去,怕是难了!不如置身于复杂的环境,人与人的交往磨砺心志,以求进步。
“说起来,这绝壁城,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呢?”
“因为……”
话到嘴边,余慈忽然失语。是啊,他为什么不愿意去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契机,以老道过来人的经验,此行对心象“理念”的确认,是有好处的。以前他不愿意去,或许还可说是不愿意耽搁了修行,可如今,心象初现,阴神有成,正是一个体会验证的好机会,他为什么不愿意去?
他思绪流动,瞬间从绝壁城几个“熟人”间流过。金焕、屠独、证严……
当证严和尚尖瘦的脸变得清晰,余慈忽然明白过来:
也许,他怕了?
他很早就有一个念头,就是蝼蚁要避开巨人的战斗。整个离尘宗内,没有人比他了解天裂谷动乱之后隐藏的大阴谋,那是一个他现绝对无力触及的层面,就算是阴神成就,功力大进,也是一样。明知这种情况,还要前往伊辛和尚和卢明月这二人的大本营,除了要有非凡的胆色,还要有足够蠢的脑子才成。
等等!
余慈忽然现自己形容不当。究竟是谁蠢?是闹着要回山的李佑,还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谢严谢仙长?
显而易见的事实便是:没有人是蠢货,那两位山门派去的修士,都安然存活至今,并没有因为陷阴谋圈内,而有所伤损。
这是为什么?
余慈去看于舟。老道仍困惑,不过此时,余慈却想起前日他书房,意态豪雄,所说那一段话:“若你去了绝壁城,你便是代表我离尘宗,别人看你要有个变化,你看自己也有转过弯来……”
事实上,他一直没绕过弯来。
以前,就算是有映彻大千的照神图傍身,可余慈终究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越多,压力反而越重,直至无法承受,只能远远逃离。可如今,情况却有了根本的改变,照神图或是没了,可他已是离尘宗的外室弟子,若去绝壁城,便是整个离尘宗的代表。
要从“整体”去看:绝壁城的修士,不是一个、两个孤立的人,而是离尘宗伸过去的手,是观察、反映城信息的触角,可以想见,若真有变故,这个雄踞断界山脉数万年的庞然大物就会轰然动,将违逆它意志和威严的对象碾成粉碎。
真是壮观!
从某种意义上说,派到绝壁城的修士,就是宗门庞大力量的引导者,是驾驭巨浪狂澜的弄潮儿。此时此刻,蝼蚁哪里?
有此想法,余慈忽地心胸一畅,当下便笑了起来:“去,怎么不去?”
第124章支持
第124章支持
当余慈再一次迈入于舟老道书斋的时候,他一眼看到的,便是鱼龙。而且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他从天裂谷带回来的那只。
此时鱼龙纤细的身子正盘成蛇阵,缩一个两尺高,四分方圆的鸟笼子里面,而鸟笼子就放老道的书案上。
场面看起来很诡异,因为鸟笼子栅栏的间距约有一指,足够两三条鱼龙并排出入了,可鱼龙没有任何要逃走的意思,一副懒洋洋的架势。只是余慈进屋的时候,身子动了动,似乎是感觉到了“仇人”的气息。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见余慈盯着鱼龙,老道便笑:“别看了,这小家伙要由你拎到绝壁城去,交给谢师兄。”
“哦?”
“近随心阁有商队从西方佛国采买回来,要绝壁城开一场‘易宝宴’,据说有许多珍奇之物。谢师兄看上了其一个,便从宗门内要了鱼龙,准备换取。正好你要去绝壁城,且顺路捎去。”
余慈应了一声。要说修行界买卖交易确实不怎么方便,不像宗门有善功可居换算,大多是以物易物的模式。据说南方那些大商家很多次都想推出一种换算用的钱币,却因为种种原因夭折。
老道口的随心阁就是南部大商家比较有名的一个,信誉素来良好,余慈山上都听到过。不过由于离尘宗和南方另一个大商家三希堂关系甚好,平时的大宗采买便经由三希堂来办,这片地域,随心阁也只能见缝插针,做一些小本儿买卖。否则,那什么“易宝宴”,就不会开绝壁城,而是离尘宗的山门了。
老道拍了拍盛着鱼龙的笼子:“这是‘三阴落魂栅’,看着四面透气,其实鱼龙此笼甚是安全,你不必担心。只是不能放储物指环,有些麻烦。”
余慈忙道无妨。
老道又拿起书案上一枚方印,余慈记得前日他到这里来,老道便拿着此印把玩,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这枚法印,是给你的。”
余慈一奇:“给我?”
老道眯起眼睛笑道:“宗门弟子不分嫡系外室,都有一样基本的法器,以为祭炼之用。擅剑者为剑器、擅符者为符器,你虽是剑术甚好,但如今正是修炼《玄元根本气法》的关键时候,我便自作主张,给你要了一枚法印过来,或可对修炼有些用处?”
余慈连连点头。虽说进入通神境界以后,可以引气成符,不需外物,然而若有剑、令、印、坛等物加以辅助,效果只会佳。其法印彰显天地神灵之威,亦是自身意志的体现,对他现欠缺的“理念”一物,说不定会有些促进作用。
从老道手接过,方印材质是某种不知名的石头,通体素白,造型却是朴拙无华,印钮是极朴素的瓦钮,入手感觉纹理极是细腻,又颇为沉重,翻过来看,印章是“道经师宝”四字古篆,倒是常用,刻痕尚。
“这枚‘道经师宝印’材料用的是北斗石,也算是不凡了。制印的是鲁德鲁师兄,你也应该知道他,就是买了你第一条鱼龙的那位,乃是宗门炼器圣手,做这枚法印倒是屈材了,主要也是看你那条鱼龙的份儿上,他日见了面,记得要谢一声。”
要谢的何止是那位鲁仙长,若没有老道其使力,余慈便第一个不信。
不等他出口相谢,老道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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