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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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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腕上手链,那位果然已是发现了这里的变故,悄然折返。

可她又怎可能让此人重新潜伏下来?

白衣无声冷笑,也不管外面的“下人”,还有什么“老爷”是不是等得心焦,按着自己的路数,不紧不慢地沐浴,又唤过贴身侍婢,好好打理一番,足足过了两刻钟,才穿戴得当,缓步出了房门。

当然,这已经是很照顾对方了。否则一个时辰都是少的。

她终于见了外面的“下人”,却多少有点儿出乎意料,对方束发冠巾,面如满月,又蓄了长须,虽布衣芒鞋,却是颇有道骨仙风,换一身法袍,扮个道士决无问题。

而此人修为,差不多是达到了步虚中阶,眼中金光如电,显然是阳神修炼到了极高的地步。

既然已经被“请”了出来,她也不再刻意拿架,剪水眸光往此人面上一扫,轻声道:“这位如何称呼?”

对方躬了躬身:“惶恐娘子动问,老奴虚生。”

彼此没什么可多谈的,当下,一直被晾在旁边的管事嬷嬷带路,一行人往画舫上层的观景台上去。

白衣心中搜索,南方有哪个宗门的强人,能与虚生及其“老爷”对得上号,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答案。再想到当前局面,还是有很多疑惑未解。

杀手突来,她是得罪哪路强人了?

白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色蕴。那位女修的态度极其反常,和过去妩媚圆融的性情大为不同,说不定就是傍了哪座靠山,或者被谁逼着过来交涉。

此外,也说不定是哪条渠道出了问题,被人顺藤摸瓜,找到了此地。

可能性很多,但白衣也没在上面浪费太多心思,现实的威胁极其紧迫,她最要紧的,还是要用好手中的牌面。

扶着侍婢的手臂,沿木梯登上观景台,湖面大风卷起,带来了嘈杂而惨厉的声响。

这就是虚生的“老爷”所指的胜景。

*********

单位的网没问题,总算发上来了,补昨天的,今天的争取在下午下班前发。要是一直这样,就太囧了

第六章隔岸红尘天外云霄(中)

掺着浓雾的黑暗中,千百艘大小船只上,潮湿的木头和铁板摩擦,发出“吱吱吖吖”的怪音,而当漫无边际的湖面上,同类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与潮音水声混在一起,里面还掺着人们的呼叫喝斥,化为嘈杂的声浪,一股脑儿地塞进耳朵里,继浑浊的视界之后,在声音的层面,让身在局中的修士乱了方向。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白衣唇边透出冷诮的微笑,此时才把视线转到观景台上唯一的人影身上。

白衣眼波流转,身边小婢会意,停了下来,让她独自一人往前去。

若在平日,画舫二层当是华光溢彩,歌舞升平,而如今因为客人的要求是远观夜景,船上悬挂的彩灯已经熄灭大半,光线微弱,只看到那人在坐榻上,很随意地前曲身子,单手托起下巴,看那边错乱的雾气乱影,乍看非常专注,却又像是在神游天外,以至于对“意欲结识”的佳人前来,都没有反应。

白衣缓步上前,廊柱间的雪白细纱,吃湖面上强风卷起,在她身侧抹过,凄清幽寒,这样的背景下,那黑暗中的人影,应该很有些孤独之感,才合气氛,可是她感觉不到类似的情绪。

黑暗中的“客人”,给人一种能够镇得住这片迷蒙天地的感觉,原因很简单:对方身外丈许范围内的纱帘,完全没有其他飞舞细纱的灵动,就那么静静垂落,毫无摆动之意,在黑暗中撑开了一片**的区域。

倒是白衣,行走在廊柱之间,偶尔遭细纱拂身,青丝飞扬,似弱柳扶风,几不胜衣,仿佛是供奉给黑暗魔神的祭品,随时都会给一口吞下。

事实上,白衣真的听到了某种低沉凝重的轰响,就像是心脏缓慢的跳动,咚咚,咚咚,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短短十余步的距离,白衣脸上讥诮的笑容,不知不觉消失掉了,代之而起的,是“冷烟娘子”惯有的平静姿态,很是冷淡清高。这是一种伪装,更是一种自我保护。

她本能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客人”,不是她能够以本来性情“玩弄”的对象。

心理层面的攻守转换就是这么微妙。而实际上,她的心跳已有些失了平常节奏,被那古怪的轰响声带偏掉。

“这人……”

白衣一直都在心中搜寻与此人类似的目标,可真到了跟前,她的心志却开始摇摆,思路被无形的障碍遮蔽,滞涩重重,难以贯通。这般情况下,不管是陪客也好,探底也好,利用也好,都不可能达到她希望的结果。

而且,这家伙真的是来找女人的吗?

如果此人现在出手,她恐怕连三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已经走到那人身侧,白衣却突然发现了,她不知道下步要做什么,原本的计划已经无用,而现场的反应也是迟钝到了极致,以至于她竟然是呆在了那里,进退失据。

此时,“客人”终于是转过头来,目光在她身上一扫,便拍了拍身下坐榻,示意她坐过去。

坐榻虽是宽敞,但男女同坐,也是极暧昧的了。白衣虽不在乎,但对方动作中无礼的意味儿,还是让她暗中咬牙,被这股气一催,她心头总算转过一个圈儿,并没有依言坐下,而是施了一礼:

“客人万福,冷烟拜见。”

要是正常人,此时起码也要有所示意,客套一番也好,受了这礼也罢,总能打开话茬。而那“客人”的反应完全不在惯常的套子里。

没有客套,甚至没有任何示意,白衣虽是低头垂眸,却也知道,“客人”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没有半点儿掩饰。

正暗恼的时候,“客人”已经大笑起来:“妙,妙,今日在环带湖上,遇到你这妙人儿,竟是个意外之喜。”

这时候又像个急色鬼了?

念头微动,白衣面上自然就凝出一层冷意,正合了她“冷烟娘子”的名号。

“客人……哎呀!”

不等她把清高的姿态做起来,手臂上突然遭到极大的拉扯力量,将她硬往坐榻上扯去,那人的力量层次绝对远在她之上,以至于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便栽到了“客人”膝头上。

楼梯口的侍婢、嬷嬷都看到这一幕,传过来几声惊叫。

白衣挣扎着想脱离钳制,可下颔又是微痛,被那人捏着,强转向湖面:“来,你看看,能看到什么?”

白衣拍打着对方的躯干,却没有半点儿帮助,挣扎中,裹束的披风散开,湖面寒气直往裙襦里钻,系带不知怎地也松了,可那人除了钳制住她的身子,捏着她的下颔,也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又问了一遍前面的问题。

“你看到了什么?”

这人一定是疯了!

形势比人强,白衣挣扎无果,连咬人都做不到,只能是强忍着满腔怒火,将注意力放到湖面上。

此时,天梁山岛周围,巨舟大舰仍是湖面上的主角,在岛的四周,纵横来去。

在那些庞然大物附近,雾气时聚时散,映着分不清源头的光线,就像是顽童随手涂画的油彩,说不定那里更浓重,哪里干脆就缺了一块。最要命的是,这种情况还可以无缝衔接,瞬间转化。

往往有一船人,上一刻还在船头指点江山,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雾气中冲出来的巨舟大舰生生碾碎,而他们的肢体、血浆,也只能把湖水和雾气染红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片儿,很快又冲刷干净。

距离过远,就算穷极目力,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当然,作为修炼有成之人,白衣感应的范围和层次,要比单纯目见丰富得多。

她把这些情况描述了一遍,“客人”只是摇头,白衣看那些嬷嬷、侍婢都指望不上,只能是咬牙道:“你又看到了什么?”

“客人”再一次哈哈大笑,笑罢却是长吟道:“隔岸红尘忙似火,当轩青嶂冷如冰。”

“啊?”

“你看湖上这些厮杀,我却在看你,妙啊妙啊,原来妙处不在承启天,而是在人间界。不在法则内外,却在七情之中。醒矣,醒矣!”

第六章隔岸红尘天外云霄(下)

在“客人”大笑之时,对白衣的钳制已经放松了,她趁势脱身,端正身子,却没有离开坐榻

虽然她对“客人”粗暴行为非常恼怒,更觉得这家伙是个神智不正常的疯子,可就算是个疯子,也是个实力强绝的疯子,其中也透露出古怪的信息,让人忍不住想探个明白比如:

“什么是承启天?”白衣是真的问出声来,没有半点儿遮掩

“就是这个”

“呃?”

“客人”扭头看她的面孔,直到这时候,白衣才真正看清楚对方的脸坦白说,这人看上去倒也不差,至少脸型端正,轮廓俊朗,嘴边还留了一圈胡须,只是草草整理一番,有些疏野之气,而且,皮肤玉白,却是流动着某种奇妙光泽,似青非青,黑暗中森森然透着寒意,深有邪异之感

虽然在修行界,修士的年龄很难确认,但白衣常年在江湖厮混,还是有一些把握的这个“疯子”,要比想象中的“年轻”许多

此时,“客人”与白衣的距离相隔不过数分,吐息可闻,其眼眸幽暗,便似能吸收一切的光线,也让白衣一时转不开目光

“你能如此说话,当真极好,极妙”

“客人的意思是……”

“我在此间,本来是有其他的想法,可是看到了你,才转了念头你可知道,你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你的念头生灭,虽然也有取舍,但每一个形之于外的,都是依你真实心意,显于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无不切中,并无丝毫扭曲涂染,相较于庸碌众生,便如五彩与素白之分,非常有特色好艾好啊”

听起来怎么有点儿罗刹教的味道?

白衣近些年来,接触了不少罗刹教义,不过还是弄不明白,只是淡淡一笑:“天地间只有一个冷烟,自然是独一无二?”

“客人”又一次放声大笑:“哪有这么简单?哪有这么简单……不过你说的也对,如你这般,正是独一无二,就是天地颠倒,法则错乱,再无承载之力,你也有很大的机会,在那生死存灭中轮回如此,连我都要羡慕呢”

白衣越听越奇,那什么生死轮回,又带着佛门的意味儿

而且,这人口气好大,明明是平常之事,却给他讲到了天外云霄去,且听他话音,倒似对天地法则都有深入的了解和掌握,确实是一位长生中人无疑了

白衣垂下眼帘,眸中灵光流转此时,“客人”身外令人窒息的压迫力已经消失大半,她的心智恢复了正常运转,且因为前面的压力,状态更佳,又开始考虑,如何才能借此人的力量为己用虽说眼下看来,风险很大,但她最不缺的就是胆气

之前的计划必须修正,还有那个杀手……咦?

她的视线扫过腕上的手链,陡然一怔,不知何时,其上流动的血光竟然已经消失了,难道那杀手也感受到了“客人”的强大实力,故而离开了这条船?

又或者,是见机敛去了杀意,重新潜伏下来?

若是前者倒也罢了,可若是后面的情况,当真让人心头发寒这种收发自如,连咒法感应都能遮蔽的人物,毫无疑问是杀手一行中拔尖的人物,却专门针对她而来,就是以白衣的胆色,也觉得如芒在背,当下更坚定了利用“客人”,以驱虎吞狼的心思

眼下,新的计划还没有制定出来,但有一点,在此之前,肯定要留客的

此时因为之前“客人”的粗鲁举动,急匆匆赶过来的嬷嬷和侍婢已到了近前,却看到白衣与“客人”并坐在坐榻之上,纵不能说是言笑晏晏,话语投机,但也不是翻脸的情况

面对这种局面,管事嬷嬷习惯性地去看白衣的态度而此时,“客人”已经先一步开口道:“今日你我相见,实是难得,今晚上,冷烟娘子就好好陪我吧,我们可以再聊一聊交流一番”

旁边管事嬷嬷听得瞠目,虽然做生意难免遇到恶客,但像眼前这位“客人”作恶都理所当然的气派,也真是少见不过,管事嬷嬷紧接着就看到,冷烟娘子颜色未动,眼波却已移来,竟是要她依言安排

管事嬷嬷暗叹口气,冷烟娘子虽是湖上伶伎中,极清高的一个,平日里也机变百出,避过许多麻烦可常在湖上,终究还是湿了鞋,碰到这种恶客,也是厄运难逃

念头随即一转,又有些庆幸:还好,冷烟娘子毕竟是心智不凡的,能屈能伸,若是真换一个“三贞九烈”的,惹恼了恶客,非但难逃一番折磨,恐怕全船的人都要给她陪葬这种事情,在环带湖上,发生了也不只一回了

想到这里,管事嬷嬷激零零打了个寒颤,愈发地用心起来短时间内,整个画舫上的人都给调动了起来

白衣却没有管事嬷嬷那些复杂的心思,她知道,为性命计,今夜无论如何都虚与委蛇一番,说不得要舍出些甜头出去而这又能如何?

不管是掮客兼情报贩子的“白衣”,还是在湖上行伶伎之事的“冷烟娘子”,都是既能玩弄别人,又可能被别人玩弄的特殊存在这也是她刻意选择的,买定离手,愿赌服输

身不由己,被人压迫和掌控,当然很难受,也一定要反抗,这很艰难可就是在这样的挣扎中,她却能感觉到一种无以伦比的刺激,还有那跃跃欲动的兴奋感

而就在这样的心态下,她还能保持着极致的冷静,一直关注着腕上手链的动态管事嬷嬷的“大动作”,倒是更有利于她的观察

可是,那个杀手再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麻烦的家伙

白衣心中暗咒,同时眼波流转,问出一个早就该提出的问题:“客人远来,还不知高姓大名?”

“一介散人,姓余名慈”

“余慈?”

白衣讶然看去,与之同时,她腕上手链所缚青丝之上,血光再起

********

初二要断一天

第七章生死之轮计划一角(上)

天光艰难地推着浓雾,从侧舷涌过来,让人明白,清晨时光已经到来。

走廊上,一众侍婢低头垂眸,鱼贯而行,不曾发出半点儿声息,直到冷烟娘子居处之外。

那边站着两个人,即管事嬷嬷,还有那个叫虚生的来客奴仆,显得过道都狭窄不少。透过舱室的厚木板,多少传出来一些异样的声息,不过二人都好似没有听到的样子,管事嬷嬷半眯着眼睛,嘴唇微动,应该是在念经消灾;虚生看上去在闭目养神,像一个死木桩子,没有半点儿生命反应。

领头的侍婢向二人行礼,道一声“嬷嬷”。

见她们过来,管事嬷嬷睁开眼,不知怎地叹了口气,又侧耳倾听一番,示意一众人等进去,还叮嘱道:“青囊,娘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你们定要侍候好了,当然,更不要怠慢了贵客。”

青囊低声应了,当先推开了门,当门户洞开之时,原本模糊断续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几乎再无遮拦,当下就有人红了脸。还好,众侍婢都是经过伎家专门训练的,在本船上虽没有什么经验,做起事来,也丝毫不乱。

尤其是青囊,曾经在一位红倌人的画舫上做过多年,深知轻重缓急,当下吩咐两个侍婢往摆在外厅的浴桶里注水,撒下药材、花瓣,又领着其他三人,捧持铜盆、布巾、拂尘、衣物等,悄然往碧纱橱里去。

里面除了冷烟娘子和客人以外,或跪或站,还有四个近身婢女侍候着。其中两个在拔步床的帏帐间隔之内,另两个则在床外。这四人本属多余,但这也是伎家惯用的手段,除了摆出排场的目的之外,据说也是为了增加“耻度”。

此时,那四人已经侍候了半夜,都是炼气之人,倒不至于困倦,但看外面这两位,都是精神恍惚,青囊等人进来,都把她们惊了一跳。

碧纱橱的面积并不算大,摆下一张拔步床,便占了几乎一半,而再加四个进来,就使得碧纱橱变得愈发狭小。青囊目光从数重帏帐上扫过,也不说话,只是以目示意,床外两个婢女都知道流程,悄然退了出去。只是举步间,都有些僵硬古怪。

青囊手捧着布巾,垂首侍立,而身侧的同伴,则将怀中拂尘甩动,此物其实是一件特殊的法器,破空微声,碧纱橱中,混着香料、体味,以至于有些发腻的空气,竟是变得清新不少。

趁着这个机会,青囊的鼻翼微不可察地颤动两下,从中分辨出属地床帐中冷烟娘子和余慈的气息。同时,她抬起头,目光透过重重帏帐,打量拔步床上的旖旎景致。

好机会啊。

他当然不是“青囊”,而是天遁宗最顶尖的杀手之一:阴阳。

一年前,宗门承接了一个大客户的生意,很有难度,但报酬也是极高。整个宗门有大半人马都发动起来,作为计划的一部分,也是主力人员,半个月前,阴阳来到环带湖上的这条画舫中,暗中杀了这个名叫青囊的侍女,以其身份潜伏下来,准备将相同的事情再做一遍。

目标自然就是画舫上的冷烟娘子,也就是颇具实力的掮客兼情报贩子,白衣!

本来已经将要发动,可另外一个重要人物的出现,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散人余慈,一个消失了十多年的名字,之前只是在小众范围内有所流传,但当年在北地三湖惊鸿一现,与玄黄杀剑一起,几乎打穿了整个北地,后来方在谷梁老祖等人的力阻之下被困。可后来又因为一个见鬼的协议,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天遁宗本来与此事没什么关系,却意外牵扯了进去,因为全无预料,已然落了下风,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成为最大的输家。

这是绝不能被允许的。

当初十年之约已过,余慈却绝迹于江湖,宗门一直在暗访其人,哪知竟然会出动跳出来,还是如此高调。

好吧,从帏帐内透出的气息看,短短十年时间,此人竟然一举跃入长生,阴阳必须承认,那家伙有这份资格。

可阴阳仍然有自信,如果现在出手,有很大可能,将这对狗男女一块儿斩杀。只可惜,他的最终目标不是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作为终极刺杀前的一个环节,要的不是贪大求快的所谓“效率”,而是严谨周密,神不知鬼不觉,尤其是后者,最为重要。

若不能悄然击杀冷烟娘子,并“取而代之”,任务等同于失败。

偏偏从帏帐中透出的片言只语已经显示出,未来一段时间,这对狗男女大概都会腻在一起,他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同时化身成两人,而时间也不多了,若不能将前后环节相扣,杀人又有什么意义。

也就是说……任务因意外而中断。

退吧!现在退走,还有修正计划的机会。

作为顶级的杀手,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也能够迅速做出决断取舍。而借机收集了余慈的气息,将可以保证未来一段时间,宗门将此人牢牢锁,任他钻天入地,也休想逃过!

帏帐中,冷烟娘子如泣如诉的咽音忽然断去,整个人向外挣,可她的双臂却被帐前两个侍婢紧紧扣住,只能大幅度地起伏扭曲,青丝如浪,绯红遍身,像一条妖艳的美人蛇。而帐中男子的呼吸也沉重了许多,气息出现了断续的紊乱现象。

毕竟登入长生未久,情绪激烈时,形神运化便有瑕疵。

阴阳暗地里品评,却是心境平和,只在心底重又感慨一声“好机会啊”,属于杀手的意识便彻底隐去,侍婢青囊的意识翻上来。在确认帐中二人已然尽兴之后,请内帐两个侍婢分开帘幕,他则与捧着铜盆的同伴一同跪行上前,准备为帐中的主人和贵客进行初步的清洗。

哪知此刻,帐中的贵客传出声音:“都退下吧,我再与你们娘子说会儿话。”

冷烟娘子并未开口,只是低吟一声,听得出意识含混,还没有从刚刚的激情中彻底回神。

几个侍婢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后便同时应声,向外退去。

青囊意识翻波,属于杀手的一面稍稍冒头,又隐藏下去。不管怎样,是该撤退的时候了。

*******

抱歉,和同事说了会儿话,更迟了。

第七章生死之轮计划一角(中)

已经是中午时分,但雾气未散,甚至更重了一些。相隔数里,仍然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船影,船上的“青囊”找着一个机会,偷潜出来,至于船上发现少了一人后,会有什么反应,他一点儿都不关心。

此时,天梁山岛上的天紫明丹争夺战,已经进入到了僵持阶段,在湖岛周边数百里宽的区域内,天上、水中、岛上,各路修士该联合的已经形成了阵营,没有联合的则只能缩头藏身,或者被撵得和狗一样。

据说共计九颗天紫明丹,有七颗散入了四个不同阵营中,还有两颗落入了散修之手。阵营之间,正在进行磋商,意图暂时和平解决,同时也在抓紧搜索两颗失落丹药的下落。

这种情况下,湖面上的大船巨舰愈发地蛮横,已经开始了最后的清场行动。

所谓的清场,就是刻意往那些小门小户的船只上撞,每一刻都有人落水,每一刻都有人被碾成血沫。

虽然被某人评价为“半桶水”,可每一家宗门炼制打造的巨舰,都是考虑周到,结构严谨,不管是对正常人、对生灵;还是对异类、对鬼物。

像是碧波水府、纯阳门这样,名声比较好的,也大都会在舰身上布置击神、辟邪之类的法阵,撞破了哪个船体,碾碎了哪个修士,法阵激发,那些倒霉鬼十有**都是即刻形神俱灭,就是还丹修士,阴神跑出来的机会也很少。

至于赤霄天这种杀性甚重,邪气森森的宗门,干脆就在舰上安了“阴狱”这类禁锢魂魄的阵势,还竖起了三阴旗,一旦碾杀了别人,直接摄起魂魄,丢到舰上,供三阴旗消化,增益法器威能。

可不管“清场”的效果多么优秀,每死去一个人,天地之间总会多一些戾气,那是生灵临死时,负面情绪冲击的散溢,就算巨舰有清理的手段,可难以万全,积少成多,湖面上的雾气倒似更阴湿了些。

这是可以目见的、可以感应的天地之间的变化,而在人们的感应层次之外,天地法则体系一直都在舒张、收缩,就像一个巨大的胃囊,以其独有的节奏,消化每一条生命死亡所带来的诡异能量。

阴阳很喜欢这种环境,天遁宗以杀手为业,以杀伐为本,最擅长在死中求活,在灭中化生,这般环境下,战斗力当有很大提升,藏形匿迹的水平也会暴涨。

当然,阴阳不准备去凑热闹,只是利用这个环境,把自己留在画舫的线索彻底斩断。

很快,他就擦着巨舰封锁的边缘,划了一个弧线,没入雾影深处,离天梁山岛战场越来越远。感觉着距离差不多了,他取出一枚传讯法剑,准备联系宗门。

传讯法剑上,将画舫上计划失败的原因、余慈出现的消息,还有自己的意见建议都刻印了,估摸着大约一日后,新的计划就应该出炉,余慈是肯定不会放过,至于还要不要在白衣身上打开缺口,就不关他的事了。

传讯飞剑放出,在天遁宗特殊法门的加持下,只在最初飞纵天外之间,闪过一道紫光,随后便倏然无踪。

阴阳微微一笑,便准备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调整状态,后面宗门处置余慈的行动,他十有**,不会错过。

然而才一转身,他背脊陡然生寒。

抬头上看,虽是眼中别无所见,可气机联系反馈回来,让他知道,刚放出去的传讯法剑突然就失了方向,在半空中绕圈子,而且速度越来越慢。

双眸寒光闪烁,秘法催动,传讯法剑砰声粉碎,连带着里面的信息,一并消失。

断去了后患,阴阳依然是如临大敌——确实是大敌没错,能够将此界飞遁速度第一等的传迅法剑限制住,除了用那些无上飞遁神通硬来,便只有一种可能。

真人界域!

他没有幼稚地喝问“何方神圣”,而是在沉默中,将身形遁入雾气深处,由明转暗。

可是,才踏出几步,忽有大风吹卷,元气变化,方圆数十里区域,天湛湖清,正午的阳光破入其间,映照波光如鳞,哪还有藏身的环境?

像是电光掠过,阴阳的皮肤上微微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对方的界域将其覆盖的表征。

作为顶尖杀手,他本能地就分析界域的种类、根底,可是里面的信息含而不露,且特色不明,一时看不出究竟。而且很快,敌人的话音就传递过来:

“堂堂真人之尊,身化异性,藏于婢仆之中,所谋非小。”

既然藏不住身,阴阳也不再多费脑筋,循声转过身去,果然见到湖面上飘飘然如凭虚御风的人影。

余慈!

虽然长着胡须,但其面部五官、轮廓与宗门留下的影像一般无二。

上下打量几眼,阴阳也开口道:“果然是你,余慈,你那熔影遁和不复轮心法,从哪里来?”

被叫破身份,余慈却一点儿也不吃惊,只是笑道:“天下剑道,殊途同归;世间生死,并于一门。你们天遁宗能成就此类法门,固然了不起,难得还管得了他人自悟吗?对了……这位分不清男女的道友,如何称呼?”

想到画舫中,本来要上前服侍,却被突然叫停的一幕,阴阳便明白过来,也知道恐怕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失了风。但他也不恼,只是嘿然冷笑:

“待我把你擒下,自有手段,让你哭爹喊娘就是。”

虽然身陷界域,可剑修一脉,哪个不是这般应敌?话音未落,他连踏三步,身形竟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化为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随即重踩湖面,就要以遁术抢得先机。

可在他剑意深层锁定目标,行将出手之际,心头忽又重重一顿,眼前目标看似眼前,实则极远,距离的错位,不只是界域的作用,恐怕还有虚空神通……余慈根本就不在这里!

念头转动之时,湖面上的人影果然如泡沫般消散。

这是跨空投影,界域自成!

阴阳脸皮抽搐,他所有的底气,都在于对自己近距离搏杀能力的自信,可眼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他只能勉力用言语相激:“无胆小辈,十年不出,原来是练成了这藏头匿尾的本事。”

仓促之下,他也不认为能起什么作用,可虚空之中,大笑声起:“天遁中人,原来也是有眼无珠,我不是来了么?”

阴阳循声转身,却还是不见人影,正要讥讽,忽见茫茫湖面,水天相接,远方山岛,如青涂墨染,有一人便似从画中而出,踏水如平地,长吟放歌:

“霜雪一洗江山净,放旷生死九垓远。从来天地无信道,何如人间种青莲。”

第七章生死之轮计划一角(下)

阴阳依旧是冷笑:“装神弄鬼。”

当然,他其实也在凝神细观,毕竟那一手跨空投影,仍然成就界域的手段,不是普通的长生真人能玩得出来的。

可一旦细看,他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对方没给他进一步刺探的机会,长歌已罢,便伸出手来,但见湖面莲叶层出,花瓣盛开,其色如长空之净,其光如锋刃之寒,刹那间青莲开败轮回,却有一柄三尺长剑,自中而生,被对方持在手中,当胸微振,剑气森森,又有鸣吟之声,行于云间。

剑气迎面而至,阴阳脸色凝重,稍稍往后移了半步,调整剑意运转的节奏,同时脑中在飞快地回忆有关余慈的信息。

天遁宗对余慈的认识,还停留在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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