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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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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后面就一直脑整理《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的总纲。而距离解大仙长近的两个年轻人,为了保证将自己优秀的一面展示给仙长看,腰背依然挺直,面目严肃,然而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呆滞。
就余慈因为这一整天都要这样过去而叹息的时候,忽有一段话,流入耳:
“天地自然,万物人心,都离不开一个‘理’字。这个‘理’不是法理、不是物理、不是心理,而是抛开一切具象,斩却一切缀饰的纯粹之物。天地得‘理’而存、自然得‘理’而运、万物得‘理’而生,人心得‘理’而纯。我所言之一切清规戒律,非是限制尔等之桎梏,而是近于这纯粹之理的标准。所为者,无非是要尔等由模仿而至纯熟,由纯熟终至于纯净无疵……戒律之义,其了。”
这话里有话啊!
余慈先是以为解大仙长因授课效果不佳,话里带刺,但细想一回,又觉得这段话实是很有些味道。尤其那个“抛开一切具象,斩却一切缀饰”的形容,隐约还有点儿熟悉。再想想,这岂不是与他昨天心湖漫溢、与外界天地沟涌信息之时的某些感觉极其相似?
他心头一跳,竟是脱口问道:“纯粹之‘理’,可由神魂感应得来?”
此言一出,包括解良内,满殿的修士齐齐看来,前面金川和匡言启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疯子。
第91章贯气
第91章贯气
旁人的目光余慈是不乎的,可是解大仙长却不一样。此人的眼神,便像是一把有形有质的利剑,从他眼眶里插进来,再直捣进心里去。
余慈一时间竟是窒息了,倒是耳边传来一声赞语:
“问得好!”
解良的语调似乎扬起一些,但很快,事情又回到一如既往的轨道上。对余慈的疑问,只有淡淡的一句话打回来:“尔非内门弟子,此等大道之学,例不得传,噤声!”
遭了训斥,余慈很听话地闭了嘴,前面两个年轻人送来的眼神里,已是彻底的嘲笑,却被他直接忽略掉了。
余慈心远不像他脸上表现得那么平静。解良那一句话,看似训斥,但也可以说是从侧面回应他了的提问:大道之学……这岂不就是说,那纯粹之‘理’,与神魂感应脱不开干系,而且,他前行的方向,是合“大道”的?
这个问题只能由他自己去思。解良以那一段话结束了戒律方面的课程,转而说起另一个问题:
“你们会画符吗?”
这话问得颇不寻常,就算是答案明摆着,殿内也没有一人敢于回应。
解良不需要别人配合,自顾自地道:“今日,我教你们如何画符。”
说罢,他伸出手,细长的手指虚空屈折几下,便有灵光焕然,组合成一个屈曲的“静”字,这是清心咒。
如此简单的符箓,这里每个人都能轻松地完成,但接下来的事,便让殿修士两眼直。
一符既成,解良重头开始,依旧是清心咒,却没有画别的地方,而是就刚刚完成的符箓上,重描画一遍。外行人看不出什么来,可座的修士哪个精研符法多年的行家,他们自然能够看出来,解良第二次画符,指尖吞吐的灵光不带半点儿玄虚,就是沿着前面符纹的轨迹,合上去的。
此法看来简单,可满殿的修士没有一个能做到。
因为符箓一成,灵光自附,此时的符箓也就不再是单纯以精气抹画的符号,而是唤取灵应,引动天地自然、万物灵性的全符法灵物。待此时再注入精气,若不能完全符合附灵后的回路,两气相冲,符箓便保不住了。
从来就没有完全相同的符箓。就算是简单的清心咒,这里又有谁敢打包票,能够将附灵回路完全记心,且重抹画精气的时候,完全按着既定的回路来进行?
况且这还没有完,解良似乎是重复上了瘾,二遍已过,却毫不停留,依照前例,三遍、四遍……乃至遍、十遍,终足足抹画了三十三遍,这才停了手。
此时,悬空的清心咒,已经算不得清心咒了。“静”字的笔画已经灼灼的灵光变得模糊,浑厚的灵光聚而不散,符箓外围形成一圈拳头大小的光晕,看上去,符箓像一颗硕大的明珠,悬浮殿。
显德殿死一般的寂静。
神乎其技!
殿修士大概也只剩下这个念头。
解良此时方道:“此为贯气法,是符法修行里很有效的手段。你们照着练便成。”
照着练?怎么练?
不是没有人偷偷下面尝试,但无一例外的,全部都失败了。这个看起来近乎儿戏的技巧,却让这些符法上浸多年的修士们挠头不已。此时众人都眼巴巴地看过去,等着解良进一步讲解。
然而,解良只以一句话应答:“此术没有技巧,唯手熟尔,尔等自修即可。”
满殿木然,余慈则觉得头皮生疼。这位仙长真是不讨人喜欢,为什么人们不想知道的他滔滔不绝,想知道的偏又惜字如金呢?
对解良来说,众修士的怨怼没有半点儿意义,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见殿无人说话,直接就进入下一个程序:
“今日我所讲之内容,你们若有疑难,现便可询问,我酌情回答。”
此言一出,殿分明有些骚动。那些长住观的外室弟子和挂单道士都是知道这个程序的,也不浪费时间,三五个人聚一起,交头结耳,很快便有了共识。
有一位外室弟子被推举出来,先行一礼后,试探性地问道:“贯气法如何算得小成,如何算得大成?可有一定之规?”
“如此小术,哪有什么大成小成。”
解良见众修士还是抓着前面的问题不放,语气听起便有些不悦:“若是成了,自然回回都成,若是不成,成了千回万回,下一回也可能要出乱子。”
那外室弟子碰了个钉子,缩头坐下,与同伴面面相觑。
余慈听得却是心一动。按解良的说法,这里面果然还是有窍门的,否则怎会有“回回都成”之语?
他这里想着,前排,有人施施然站起,向解良行礼后,口齿清晰地说话。余慈目光投去,只见说话的那人,正是匡言启。
“弟子常听家长辈说及,符法一道,辅而不主,重准备谋算而轻应急变化。若能划定敌人,长期准备,自然有大用,但若狭路相逢,白刃相见,必然要吃大亏。弟子愚钝,不知此说法对错与否,恳请仙长指点。”
此言一出,殿的气氛又有变化。
匡言启这问题问得很肯、很巧妙。使用符法,避不开的问题,便是如何解决灵符的威力和效率的关系。
谁都知道符法博大精深,威力卓著。但与其他手段相比,画符的时间实太长了。越是威力大的符箓,就越是复杂,虽然符法一道有无数精简、急就的技巧,但相较于其他的攻击手段例如剑气、法器、神通之类,差得实不是一点半点。
一道灵符没画完,别人已经砍了你的脑袋下来,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生。对殿这些精擅符法的修士来说,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是个大题目,若是解良回答,很有可能便要拿出长篇大论,这对座的修士来说,自然是好不过。余慈便看到,很多人朝向匡言启的眼神变得分外和善。
余慈也笑,同时对这年轻人的评价有所提升。
解良抬眼扫了匡言启一记,略微点头:“因人而异罢了。”
如果他还只是一句打掉,谁也不知道极失望的众修士们会做出什么来。解良似乎终于看明白了局势,稍稍一顿,便继续道:
“所谓应急变化,无非是想让画符快起来。这样,尔等有两种选择。一是求诸自身,二是利用外物,二者又是相辅相成。”
这是长篇大论的先兆,殿修士都屏息宁神,生怕漏过一个字。
可解良又不说话了,而是取出一个物件,展示给众人看。那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色泽深紫,内里隐蕴光芒,还有一些奇妙的纹路上面流转。解良以拇食两指轻轻拈住,以使众人看得清楚,但暴露空气不久,珠子的光晕便向外扩张,淹没了解良的第一指节。
众人脸上都是好奇与茫然并具:“这是什么东西?”
解良仍不开口,松开手指,那珠子便悬浮虚空,光晕又扩大了一些,和旁边三十三层清心咒符箓已经差不多大小。然后解良开始画符,就那颗珠子上面。
那是五雷符!
先前他画清心咒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转制五雷符,余慈终于看出解大仙长的不凡之处。五雷符的纹路是一串“雷”形符字缀连一起,外辅以云气星图之纹,当解良指尖抹画之际,乃是由外而内,由星图及于云气,再由云气及于雷,速并不甚快,可步骤之标准,完全可以拿来做教材。
而此三步,作星图用以浩茫,作云气用以滞重,至于书画雷,则了不得,每一次灵光挑动,余慈周身元气便震荡一回,震于内而诸外,他的耳分明便是郁郁雷音。
余慈深吸口气,努力稳定心神,至少让自己不要从蒲团上跳起来。事实上,此刻他已经看得如痴如醉,只觉得解良每一笔抹画,都是挑他心尖痒处。
以前余慈不是没用过五雷符,甚至可以说用得非常不错。像是对屠独老妖怪,他便是以一记五雷符,呼应天刑雷法之威,轰开了日魂幡的屏障,与雾化剑意内外夹攻,终撕开日魂幡,给了屠独一个好看。
可是此时观看解良画符,他才现,自己以前运用此符时,原来也有大量照猫画虎以至似是而非的地方,而这些细微瑕疵,解良只一笔便能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等整个符画下来,余慈对五雷符的理解已经是焕然一了。
直到这时,他才想到一个问题:解良干什么?
随后,殿修士便看到了,紫光圆珠上的五雷符,融了进去!
珠光又是一涨,受其影响,旁边清心咒的光芒陡然扭曲、拉长,似乎就要崩溃掉,足足一息之后,才恢复正常。
解良终于开口说话:“此乃我成就还丹之后,所制的第一个五雷符。此后我若有闲,必于当日以贯气法附着一次,时至今日,已有五十七年。”
他的话音并不甚大,然而每字均如雷鸣电击,震得殿修士作声不得。
余慈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现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屁股下的蒲团向后挪一挪……
第92章符盘
第92章符盘
解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依然沿续着前面的话题:“如有此物,应敌时符箓激也顷刻之间,威力亦随心意调节,颇为趁手。尔等日后若能将贯气法练成,也可一试。”
说罢,解良收起那颗恐怖的五雷符珠,又道:
“当然,若修为不足,或练不成贯气法,这法子便不好用,只有借助外物。外物之,又有玉符和符盘的分别,我建议你们使用后者。你们之,谁有符盘?”
殿静了半晌,才有一个挂单道士躬着身子站起来,低声道:“弟子有一件,只是粗陋不堪……”
“且递上来。”
那挂单道士立刻涨红了脸,半晌才从袖取一件盘子模样的东西,上前几步,高举过顶,送了上去。
解良拿手,稍事把玩,便点了点头,对那挂单道士说:“我暂用片刻。”
挂单道士如有荣焉,兴高采烈地坐了回去。
解良将那盘子立起,使之正面示人,让殿修士都看个清楚。
众修士,有知道此物的,也有不知道此物的,都睁大眼睛去看,余慈也是如此。不过,一望之下,余慈却有些奇怪了,这玩意儿,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解良手这个盘子模样的东西,通体由金属制成,四四方方,边长不过半尺,厚有三分,一手便可托举。盘面上,却是刻着数十道同心回路,也都是四四方方,但从外到内,又有着极细微的高低差别,外围的回路比内圈的,要高出一分左右。而方盘心,有一块特意留出来的寸许空白,如此独特的布局,只要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
“这便是符盘。盘者,乘物之器皿,又有屈曲环绕之意。而符盘,顾名思义,便是以屈曲环绕的方式制作的用以承接符箓法力的器皿,简单来说,就是一件专门用于制作符箓的工具。”
解良手指依旧从符盘上的回路上划过,用其特有的平板声音解读:
“符盘表面,有少则数十、多则上千的回路构成。回路呈方形,却是环环相叠,以方呈圆,象征天圆地方,即天地自然之道;央方寸之地,比拟人之心窍;而外围回路之,又以特殊阴刻手法,打通窍孔,呈大小周天之数,使其彼此贯通,终汇集于心,象征天人交感。
“如此天地人三才俱全,一具符盘便可象征为一个小世界,若是长久祭炼,便能使符盘与心意相通,成为这一方世界的主宰。那时候,以自身元气模拟天地之气的聚合变化,以符箓真意填充,心意一动,符箓结构便这小世界生成,自与外界天地沟通聚气,成符速快了何止倍?”
如此形容,让殿修士觉得浑身热,恨不能立刻拿着符盘尝试。然而解大仙长又道:
“通晓符箓之真意,即可画符通神,符法修为上,已堪称登堂入室,你们还差得太远,想必也用不出来。现修行界比较常用的是‘周天运盘术’,乃是先贤以符法融以术数,形成一套运使符盘的心诀,简单易行。
“熟习此诀之后,以符盘为依仗,以术数演化符意,超脱符形,比寻常画符之法要快出三倍,还是相当高明的,本宗收有历代先贤注释、改进的‘丙寅本’和‘甲辰本’两个册子,比外界流传的还要高明一些,止心观便有收录,你们若有兴趣,可自去研习。下面,我就讲一下,这周天运盘术的常规运用之法。”
此言一出,殿修士都是眼睛亮,自然千肯万肯。
可不知为什么,余慈隐约觉得,说出这番话来的解良,似乎不怎么高兴。
当然,这也只是感觉罢了。此时此刻,余慈关注的是,他终于记起来,他何时何地见过类似的东西了。
确切地说,那玩意儿正他手!
天色已入夜,一天的课程也结束了。
余慈很随意地坐着,身前案几上,几个大小不等的物件一字排开。烛火下,闪着幽幽的光。
今日受到解良讲解符盘的影响,余慈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某个收获。由此起念储物戒指里面翻动,顺便整理一下行囊。
案几上这几个物件,都是除了照神铜鉴和《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这两个“老朋友”之外,余慈感觉着对他有用之物。里面熟悉的自然是纯阳符剑。这把由他亲手凝炼而成的剑器,至今仍是他用着顺手的武器,天裂谷时帮了他不少忙。
珍贵的必是鱼龙了。此时这灵物还封石盒,陷入假死状态,余慈只待有一天能把它交出去,换得一个离尘宗外室弟子的资格。
至于神秘的,则莫过于从鬼兽巢穴得来的钩。这个造型古怪的物件,两边的弯勾相撞时,能够对神魂造成冲击。余慈不止一次研究其奥妙,可是每每都那难以控制的诡异冲击前败下阵来。
他曾经冒险不用牵心角,仔细感受双勾撞击时,对神魂的影响,那一次的经历令他心有余悸针对神魂的冲击一瞬千变,绝对力量算不上强,可千变万化的冲击方式和角,每每寻隙捣虚而入,令人无从抵御,直至幻相丛生。从那刻起,余慈总算明白,当时鱼龙前后矛盾的古怪行为,究竟是从何而来。
拿着钩研究一阵,余慈还是将它先收起来。其来历不明不白,又似乎和鬼兽、净水坛这些很危险的因素搅一起,他心还是有些忌惮的。
此外,像是骗子玄清丢下的妖物头颅、从颜道士手上得来的几枚玉符和那把袖珍匕、白日府的丹药等,余慈都是看看便过,也没留什么心思。后,他把注意力都放了案几上醒目的方盘上。
这个就是今是显德殿,他想到的东西。
而目睹原物之后,余慈能够分确定,这就是白天解良很花了一番力气介绍的符盘。与当时拿来演示的符盘不同,余慈手边这块,材质明显好,刀工也细腻,里面回路多,排列也加整齐。
按照解良所说,符盘的优劣,主要就体现回路和周天窍孔多寡、布局的精疏、材质的好坏这三方面。布局什么的余慈暂时看不出来,可是其他两方面,他手这块堪称完胜。
白天那块,盘回路不过数十道,而这块虽说体积差不多,但里面的回路密密麻麻怕不有上千条,回路的缝隙几乎比头丝还细,真不知道制作的时候,花了怎样的功夫。
如果将铁盘放大倍千倍,这些个回路边沿便像是越来越高的栅栏,将央那方寸之地围拢其,相当壮观。
不过,就是这样的好东西,此时却已经被绝大的冲击力挤得变形,正面还被类似于利刃的东西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整体布局全部废掉,对于要求精密的符盘来说,这已经是个废料了!
“可惜!”
这符盘的来历也比较诡异,乃是他接触证德和尚、乃至天裂谷这一连串事件的端。这符盘是被一个叫胡柯的倒霉鬼埋地下设伏,用以捕杀鬼兽的,只是那倒霉鬼严重低估鬼兽的实力,惨被击杀,便是符盘,也被鬼兽所毁,符盘心处这条长长的伤痕,想来就是鬼兽的利爪所划。
那个证德把它叫什么来着:射星盘?
余慈记不太清了。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现想来。当时倒霉鬼胡柯不自量力去打鬼兽的主意,证德和尚又那般凑巧出现,还有接下来与许老二、卢全的天裂谷之行,这一连串不合情理之事,如果全部放天裂谷事件的大背景下,却是都能串起来。
假如一切都属于净水坛那个至今莫测其深的计划,各个问题都能得到解释,至少从那一刻起,什么鬼兽、宝藏之类的字眼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并人心慢慢酵,吸引了包括屠独老妖怪内的许多人的注意,一步步抬升,有条不紊。且和后面妖魔入侵等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是随后的寒潮来得太过剧烈,好像前面一针一线地绣花,后面突然耍起了大刀,很不协调。
余慈泛泛想着,思路早就脱离了符盘,又回到“巨人的战争”去。这回没等到他自己回神,敲门声响起,随后宝光的嗓音便透进来:“余师哥,师傅和解师叔来看你了。”
咦?
余慈猛吃一惊,然而宝光和他熟惯了,不等他想明白,便推开了院门,自然,这行为被于舟老道训斥一番,屋里的余慈看着满桌杂物,还想着是不是要收拾一下,见此干脆也不管了,反正这里面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快步迎出屋外,果然见到解良和久违了的于舟并排走进来,后面宝光畏畏缩缩,显然是给师傅训斥得不轻。
余慈不知道这两位仙长大驾光临算是来的哪一出,但基本的礼数还是要讲的,当下降阶迎候:“不知两位仙长驾临,有失远迎,请二位恕罪。”
这么说着,他却奇怪,以解良和于舟的身份,夤夜到此,未免有失体统。
一边想着,一边将二人往屋里迎。这时于舟便笑,看上去正常得很,没有一点儿生他气的意思:“是解师弟有事找你,他明日便走,故而今夜登门拜访,来得仓促,莫怪。”
余慈谦逊两声,目光望向解良,他与这位仙长素昧平生,不知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第93章争执
第93章争执
解良依旧是殿讲课的那般模样,面无表情,但余慈看过来的时候,竟然是微微垂:
“今夜特来致谢。”
“呃?”
余慈如坠五里雾,是茫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帮助了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人物。
而这两句话的功夫,一行人已到了屋内。这时余慈才现,自己走神之下,把客人领错了地方。他刚才待的这屋子不是会客用的,而是小憩时的静室,屋里只有一个案几,来人都要席地而坐,别提案几上杂乱的物件。
于舟便抚须而笑,余慈将疑问放一边,歉然道:“屋里是乱了些……”
“无妨。”
于舟态为随意,挥挥手,直接走过去,挨着案几跪坐下来。他坐得随意,位置上却也没了主次,解良跟着坐下,见此情形,余慈倒是越觉得自己不够洒脱了。
宝光主动跑去端茶倒水,余慈也放开心胸,与解良隔案而坐。
心胸放开,疑惑未解。余慈一坐下,便问道:“弟子愚钝,不知解仙长所言‘致谢’之事是指……”
“是关于药材。”
旁边于舟老道抢先一步笑道:“你还不知,当日我要你寻找的药材,正是解师弟急需之物。今日他见了药材,很是满意,特意要求上门致谢。”
余慈没想到间还有这么一出,正惊讶时,便见到解良竟是微躬上身,向他行礼。即使他是胆大包天的人物,但一位步虚仙长如此郑重其事的态,一时间也让他有些失措。
定了定神,他回礼道:“不敢,能为仙长出力,弟子亦有荣焉。”
这话当然是套话、客气话。说着他还往于舟那边瞥了一眼,见老道只是抚须微笑,半点儿暗示也没有,觉得奇怪。
哪知解良听了,却是回应道:“这与仙长、弟子无干。当时你并非宗门弟子,却未计报酬助我寻药,我自然要登门以谢,方全了礼数。”
他的语气听着还是**的,看上去是古板。余慈却是对这位仙长好感大增,不以势压人,不以以高就下为耻,就事论事,这才是仙家气派,令人心折。
余慈毕竟是擅于察颜观色的,见状已知该如何与此人交流,再谦逊两句,忽地记起之前解良的两个字:
“当时?”
他视线再转向老道,只见于舟伸手按住案几上盛着鱼龙的盒子,笑道:
“此来第二件事,就是我的提议了:你这条鱼龙,品相太好,要是拿去换区区二千五善功,我都替你心痛。解师弟修行上兼通多门,又精擅医药及外丹黄白之术,今日赶巧,我就请他看看,如何替鱼龙估个合理的价钱,或者想一个长久的法子,不要做杀鸡取卵的蠢事。”
余慈没想到于舟还想着这事,一时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老道确实与他投缘,确实也多方面照顾他,那善意余慈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只是两人的想法实不怎么合拍,余慈看来,鱼龙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不可替代之物,他乎的还是进入离尘宗修习长生术的资格。
他相信,只要真正修习长生术,使自己的能力再进一步,又有照神图打底,获取鱼龙这样的珍贵之物,也就是早晚的事,完全没必要此时锱铢必较。
对此,老道显然没和他想到一块儿去。
当然余慈也不会真的不识抬举,于舟老道都为他架好了桥、铺好了路,他还要拿捏的话,便是愚不可及了。
心念转动间,他面上不显,先是向于舟和解良致谢,这才老道的示意下,双手捧了石盒,送到解良手。
解良接过,也没有急着打开,想了想,目光余慈脸上一扫,便如显德殿那般锐利。余慈微怔,然后便看到解良将石盒放回案几上。
“于师兄,先不忙,我想问几句话……可方便?”
后面已是对余慈说的。余慈想去看于舟是怎么个态,但不知为什么,当解良视线投射到他脸上,他整个身子都有些僵,意识和身体明显脱节,本是反射性的一个移转目光的小动作,竟也给冻那里。
好厉害!看起来不如金焕太炫极阳法的大气魄,可那威煞却人不知不觉间,达成了彻底的控制。余慈怀疑,如果眼前这位仙长要宰掉他,是不是连指头都不用动一下?
余慈不认为解良会对他不利,可是眼下这种完全被动的境地,也实让人不爽。他缓缓调息,维持住胸腔一口气不散,不卑不亢地回应:“请仙长明示。”
解良没有显出任何情绪变化:
“今日你以鱼龙这天地奇珍换得外室弟子之身,所为何物?”
余慈毫不犹豫应道:“为长生。”
解良直视着他,又道:“外室弟子按例只能获得一门先天炼气术,多能让你凝成阴神。至于长生丹诀,希望缈茫,不用说其上的步虚术和劫秘法,你用什么来求长生?”
余慈皱眉回应:“宗门并未绝去外室弟子上进之途,我见‘同德堂’,能以善功换取丹诀……”
解良打断了他的话:“现有一门上乘丹诀,也不需什么善功,只要你叛出宗门……”
“解仙长!”
余慈同样打断了解良的话,一点儿都不客气:“若弟子理解不错,我以鱼龙换取的是成为外室弟子的资格,并不只是长生术一条。我以鱼龙换取这资格,便是择了后来的路,待入得门来,应做什么、不应做什么,自然会遵从宗门之规。
“退一万步说,弟子是用鱼龙换长生术的,可这也是宗门允许乃至鼓励的范围内。同德堂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而设立的?仙长何必苛求过甚?”
明知解良很有可能是试他,余慈是还是恼了。查根究底没有关系,但用这种方式来查,是觉得他愚不可及么?
“甚好。”
解良刻板的面孔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却是又微微躬身,像是对之前的举动表示歉意,随后便道:“你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有人还不明白。”
说话时,他看的是于舟老道。
这举重若轻的重点移换,让余慈摸不着头脑,不过解良没有刻意隐讳的意思,直接便道:
“于师兄,同德堂善功交易,我向来是不以为然的。眼前这弟子也明白,同德堂换的是一个机会,而非是实物,偏偏你不明白。这些年,你向宗门举荐弟子不少,却是良莠不齐,此足以为戒。”
于舟灰白眉毛锁一起,神色颇是不乐:“同德堂设立已有三劫,自有他的道理。起码,若是不以此法,那些欲求长生而不可得的人们,岂不绝了进身之阶?”
老道所言之“劫”,乃是时间单位。每劫即是三千年,源自于修行界每三千年一次的波及全体修行人的天地大劫,即“四重劫”,取一劫一轮回之意。
能以“劫”为单位的事物的历史,无论如何都是相当古老的了。
解良还是摇头:“仙路求,机缘第一。宗门设立同德堂,对内是给宗门弟子彼此交流的机会,扩大各人的接触面,使咱们多一些触机缘的机会;对外也是给苦求长生之辈一个进身的机缘,但也仅是机缘而已。
“宗门择选弟子,何等慎重。除机缘外,悟性、根骨、德行无不兼备。而你借同德堂选上来的那些外室弟子,大多人一开始便想错了,他们多为外物所惑,锱铢必较,认为有了善功,便能一步步走上去,却不知道善功本身全无价值,通过善功换取的资源也不是修行的目的,一步错,步步错,实是可惜。
“他们陷里面,不得超脱,是他们见识不到,悟性不足,还有情有可原,而若师兄你也陪着陷进去,甚至从头便给他们误导,何其荒唐?便如你力荐这弟子,前面想法很是不错,但后那说法,恐怕也是你灌输进去的!”
于舟只是冷笑:“我知道你对同德堂意见大,可宗门道德、学理、戒律、实证四部法门,均可得道,这是老祖宗们验证了的。同德堂是实证一部关键之物,你要否了它,且对方师叔祖说去。”
解良唇线下抿,这已算是他今日明显的表情了:“实证部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子,恨不能将一切量化,但终迎劫破关之时,还是要回到炼心上来。就如师兄你,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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