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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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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长约三尺,身通体呈灰绿色,看上去其实不怎么顺眼,但应该是由材质非常好的细丝编织而成,做工比前面看到的那条“困灵”还要细腻精致,身坚韧,触手冰凉,握了半晌,表面的温都没有变化。
钩两边的勾子非常醒目,与绳同色,弧如月牙,径不过数分,相当精巧,勾尖则闪动寒光,还相当锋利的样子。
余慈没想到,鬼兽这乱糟糟的老窝里,竟然还有样精致的玩意儿。只是把这东西垫身子底下,想必不太好受。
其实,余慈是察觉到了古怪。
从许老二那条“困灵”的遭遇看,鬼兽分明是恨绳一类的东西恨到了极处,怎么自家草窝里便放了一条?而且,看样子还丝毫无损,埋草窝里,竟然连点儿污渍都不见。
握着钩间略微晃动,两个弯勾碰一起,出悦耳的撞击声。那声音真的非常好听,像是精致的风铃,碰撞后余音袅袅,悠悠不散。
也声音响起的时候,余慈分明感觉到,有一道微弱的力量想穿透牵心角的防护,触及神魂。
是撞击的双勾带来的?
看起来像是个好东西啊。余慈借着照神图的微光,再仔细打量,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想到刚刚撞击双勾的鸣响,他略一思忖,“先天一气”贯注绳,带动两个弯勾,“叮”一声又撞一起。
声音乍起,余慈便现不对。音波变化实太快,甚至已不再是声音的范畴,而是两股奇妙能量的交汇碰撞。他灌注的“先天一气”便成为了触这一变化的关键,可偏偏又缺乏控制的方法,只能任其碰撞,乃至于变异。
这一回,牵心角的防护屏障受到了明显的冲击,尤其这冲击变化诡谲,牵心角很难再如以前那前轻松消融,由此产生了非常明显的震荡。
也此时,地面上的石盒陡地弹跳一记。
余慈方叫一声“不好”,石盒已砰地炸裂,碎石乱飞,有一颗恰是奔着他的眼睛去的,等他避过,却见得鱼龙七尺长躯虚空伸展、收缩,一记强力弹射,向洞外飞走。
事仓促,这一刻余慈已经顾不得去想为什么于舟老道教给他的法子不顶用,又或者是双勾撞击带来的影响,他只知道,若是被鱼龙逃到外面广阔的天地,想要抓住它,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洞深不过十丈左右,也就是余慈一闪念的功夫,鱼龙便要蹿出洞外。
余慈早已经熟稔了鱼龙的飞行轨迹,也明白这时候要怎样截击。想都没想,他便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出手便知不对,绳和石头又怎能一样?
果然才飞出丈许,钩两头弯勾便“叮”地碰一起,消了去势,摔落地面,金属勾子与岩石碰撞,又是“叮叮”连响。
每一记响声,都有无形的冲击弥散出来,或强或弱,彼此冲突交融。
余慈哪还顾得上这个,扔绳的时候,他便知不对,此时已经扑了出去,虽是速比不过鱼龙,但他却擎出纯阳符剑,若真是追不到,他也只有冒着杀伤宝贝的风险,出剑截击了。
然而此刻,鱼龙又有变化。
第79章寒潮
第79章寒潮
不知为什么,已经飞出洞穴的鱼龙,只需要再一个力,就能蹿入云雾深处,可就此时,它长躯猛地一震,一声尖锐的嘶叫声迸出来。
这是余慈第一次听到鱼龙声,他一直以为这怪物是没有声器官的。黑暗,余慈隐约看到,鱼龙的身躯涨大了一圈,就像是当初吸噬那黑气长蛇的时候,也许这就是它声的方式。
尖锐的音波刺人耳膜,叫声,鱼龙竟然不再逃走,而是扭转身躯,遥对余慈,又显露出它鲜红的口腔。
想到这家伙不久前吸噬“证德和尚”神魂之事,余慈嘿了一声:“想吸我神魂?”
虽然不知道嘴里含的牵心角对鱼龙这一招有没有用处,但对现余慈来说,这就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当下毫不迟疑地直扑上去。
鱼龙周边空气已经开始反常流动,即便是狂风,其轨迹也非常清晰。
余慈和鱼龙之间距离急剧缩小,也因此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就是鱼龙正用它那让人难以理解的巨大的吸力,将他整个地吸过去。
但此时,鱼龙突然傻住了。
它不知是碰到了什么问题,口腔依然大张,却完全没有了之前搅动大气的力量。甚至也忘了闪避,被余慈劈头抓头颈处,五指合握,一下子扣合嘴巴,再牢牢锁住。
余慈心方一喜,他的身体已挟着强劲的冲力,飞到了洞穴之外,跃离崖壁已逾丈许。
从他力到如今,也就是紧赶两步的功夫,所有念头都是一闪而过,许多细节都忽略了,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身上有了变化。
变化的是随着身体剧烈运动,而体内急速搬运的气血。此瞬间,余慈像是回到了绝壁城外的小山丘上、触照神铜鉴异力的那一刻:周身气血反常地涌动,分明是受到外界的影响。
然后就轮到神魂因为气血的波动,使得与之密切关联的神魂也不安其位。这一下则是绕过了牵心角的防护范围,等到神魂动荡的时候,牵心角也就没了用处。
还好,这动荡后继乏力,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是鱼龙的“噬魂”之力?其作用方式竟然是由气血而至神魂,和先前猜测的可是南辕北辙啊!
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后怕,余慈借着峡谷强风转折身体,目光朝崖壁上瞥去一眼,寻找到适合的落脚点,随后接连几个翻滚,便成功着陆。
头顶数丈,就是鬼兽巢穴的入口。
余慈抬头去看,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了当时鱼龙傻的原因:从山洞里往外看,确实是个巨大的洞口没错,可是从外向里看,那就是真假莫辨的幻景崖壁。
鱼龙还没有指甲大的脑袋,又如何会想明白这种事。突然失去目标,它那“噬魂”之力也就难以动,当下又被余慈手到擒来。
这回,余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它再跑掉了!
确认将鱼龙揪得紧了,余慈正想攀回到洞穴,遥远的峡谷深处,却有一串隆隆沉响,像是天边碾过的雷音,由远而近,压迫而至。
“怎么?”
身外的风力骤增,但比强风刮体强烈的感觉瞬间袭体。
感觉来得太过突然,余慈初只是觉得身上一沉,“先天一气”的运转都有些凝滞,与之同时,耳边“通”地一声响,一道气流从下方来,擦过他的头皮,打着旋儿冲过去。
气流之强劲,让他的头面都为之一热,而带起的余波,是直接掀飞了他略有些僵硬的身体,将他重卷到云雾虚空之。
狂风乱流猛地加力,余慈的身体悬空打转,还好他的空间感甚强,几个跟头翻过,不但没有丢掉洞穴的方位,还借了把力,“先天一气”轰声爆,破开外围那层凝滞的感觉,驱动他的身体朝洞穴投去。
双脚着地,余慈忽然现自己的膝、踝等关节僵,一个不防,消不掉冲劲,当下摔成滚地葫芦。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凝滞身形的感觉,不是别的,正是一层刺骨透髓的寒意。
地面再一次震动。
余慈转眼去看照神图,却见得图景央偏下,也就是自己脚下不远,有一道白线,已越过图天地的极限,由北向南,不知延伸到何处;从崖壁到云雾虚空,也不知扩展到何方,漫无边际,翻涌上来。
此时,洞穴的温骤降下去,冬季的天裂谷、尤其是天裂谷深处本就是冰冷天气,而如今是冷到了极致,余慈便看到,峡谷云雾正凝成无数冰粒,簌簌下落,像是下起了雪。
然后他就明白了,下面那片不知多大面积的白色,乃是一片惊人的寒潮。
以前这个深也是有阴风寒潮光顾的,但那毕竟有迹可遁,是谷独特气候的反映。
但这片寒潮不一样,它出现得非常突兀,且直接出现天裂谷五十里左右的深,以飞快的速蔓延,将照神图显示的图景切割成两半。
寒气沉重,本应自然下降,可是谷的气流混乱,不知怎地竟然生成这样一波巨大的上升气流,推着寒潮向上走。刚刚着余慈头皮冲上去的寒气,便是被下方一股强劲的大气湍流顶着上来的,那声势便像是猛刺出的长枪,距离则要强出太多,瞬间就是千丈过去,带动云雾,如飞瀑倒流,相当惊人。
寒潮主体本身上涌的速并不快,可这“长枪”似的寒气湍流,从刚刚那刻起,便以一个惊人的频率重复出现,一刺千丈,带动寒流,呼啸来去,这种场面,几乎遍布照神图的映照范围。
一些威力特别强大的,已不像是刺枪,而是直接掀起一**海啸,翻卷寒潮,波涌来去,四面挥的寒气层层进逼,余慈所洞穴,不过几息时间,已是到了呵气成冰的地步。
真不知这片寒潮之下,涌动的能量究竟要强到什么程,才会生成如此狂暴的冲击,顶着寒潮往上来!
但即使这种情况下,照神图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再加上这寒潮广及数十乃至数里方圆,绝非人力可及,让余慈坚信,此非**,而是天灾!
只是,这天灾分明有想酿成祸乱的趋势。
天裂谷下四五十里这片深,正是从“入口”处涌出来的妖魔分布广泛的地段,寒潮一起,原本活跃这片地域的妖魔,反常地骚动起来。
余慈这边妖魔稀少,还不明显。但从照神图上看,那些强横的妖魔似乎非常恐惧这寒潮,或向上、或向下,无论往那边,都是有志一同,要避开这天灾。转眼之间,这片地域内的妖魔群落便给截成两半。
一小半运气不错,及时避开了寒潮的正锋,朝谷深入降下去,但另有一大半,寒潮的追击下,疯狂地向上纵跃,像是大浪之上被甩脱的鱼,刚挣扎,又被拍飞。
余慈初时看着很是好笑,慢慢地便笑不出来了。按照这个趋势,寒潮会把妖魔们推到什么位置?
三十里、二十里?还是靠上?
这群莫名侵入天裂谷的妖魔,前几日大概是不适应谷的气候或与之相克的物种圈子,一直停滞幽暗地域之,没有向上攀爬。但如今,寒潮的逼迫下,它们正不顾一切地向上推进,也许这期间,会有很多妖魔因为各种原因而死去,但肯定会有一批强壮的家伙存活下来,然后什么生什么事?
还有,离尘宗和落日宗辛苦数十年,重建的物钟圈子,寒潮下,又会是个什么结果?
余慈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出大问题了!”
“真是出大问题了!”
同样是天裂谷,照神图尚未触及的某个地点,也有人着和余慈类似的感慨。
云雾被寒气吹成冰粒,风狂舞,渗着令人窒息的寒意,别说是寻常人,便是那些妖魔吸了进去,不一刻内脏也要结成冰块,终死得惨不堪言。
但就这白茫茫的虚空,仍有两道影子其飞掠交错,均视寒潮如无物。当然其有一位,状况其实不那么好。
连续几次闪烁,一个通体灰白的影子几乎要彻底融进漫天雾气飞霜之,却依然避不开后面那人追击。虚空永远有一片暗影罩他头上,同时弥盖三里方圆,内里黑气如缕,展现出无数妖异的姿态,要将灰白影子捆住。
眼看灰白影子就要不妙,虚空响起嘶嘶的啸音,那灰白影子连千道尖锐气劲,汇聚成一点,带动身躯,暗影范围内几次转折,终于给他找到了空隙,便像是一道扭曲的光波,撕裂黑暗,强突出去。
然而,暗影范围之外,迎着他的,是一只早等外面的大脚。上面套着做工颇为精致的靴子,但上面力量好强,灰白影子闷哼一声,被当胸踹,像是一颗急坠的流星,划了道斜线,重重撞侧下方的崖壁上,整个身子都被砸了进去。
虚空暗影收敛。
“真是出大问题了!”
感叹的竟不是完全落下风的灰白影子,而是刚刚爽快一脚将人踹飞的那位。
第80章乱源
第80章乱源
再感叹的那人,漫天雾气飞霜,分外惹眼。概因其人身外,始终笼罩着一着薄薄的暗影,像一个巨大的斗蓬,罩住大半身躯。细看去,暗影有如活物,便是那人凝定不动时,也微微蠕动着,边角时刻都变化,偶尔溢出黑色的烟气,虚空变幻形状。
这人一脚建功,慢慢悠悠地飞下来,盯着仍陷崖壁里的灰白影子,刻意压低了嗓门: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回应他的,是一串尖锐刺耳的啸音,那是陷崖壁的灰白影子叫唤。
常人耳,这声音没有任何意义,但这位明显是听懂了:“你说我很强?前言不搭后语,什么玩意儿……还是说你听不懂人话?”
灰白影子又是一串尖叫,但紧接着,这啸音便给硬生生切断。
崖壁碎石四溅,尘雾飞扬,灰白影子千钧一之际,弹跳起来,远遁出数十尺外。否则,他一定会被那道刚刚嵌崖壁上的、长近二十丈的裂痕切成两半。
出手的那位低低笑:“其实,你想说你是‘月魔’一族,对不对?”
所谓月魔,乃是妖魔一个十分显赫的高级族群,聚居于血狱鬼府内的险地“八苦阴狱”之,势力庞大,其历代强者,都被冠以“大阴狱王”的称号,乃是血狱鬼府一只举足轻重的力量。
当然,这些信息,莫说寻常人,便是修行界第一流的修士,也没有多少能清楚了解的,只是这边两人的情况又自不同。
占上风的那位笑声愈低沉:“装,接着装!我可是好好看着哪!”
对手有形无形的压迫下,灰白影子胸口起伏不平,半点儿话都说不出来。
可他不说话,却不代表对方能放过他。
刚刚缩回的暗影陡然扩大,重覆盖三里方圆的巨大空间。而暗影扩张的源头,其实就那位身上披着的暗影“斗蓬”。
灰白影子如何不识得厉害,当下向后疾退。
然而他速再快,又怎能瞬间飞出三里开外?当下眼前又是一暗,已再次被罩了进去,他正待重施故伎,化为扭曲的光波遁走,眼前却有一只手分开丝缕黑气,迎面抓来。
他怪叫一声,长臂突刺。
“好剑法!”
敌人的声音似乎响起暗影范围内的每个角落,那只迎面抓来的大手也消失了,随后便有一记重拳,正正轰灰白影子的脸面上,打得他半边脸孔彻底变形,整个身子都掼出去,比先前挨那一脚时飞得还要远。
“什么时候血狱鬼府的妖魔会使剑了?这一剑可有点儿意思,嗯,你想说,这不是剑术……不是剑术,你他娘的说是老子眼瞎了?”
突然的咆哮声里,重拳下去势未止的灰白影子浑身剧震,第二波、第三波恐怖的打击从雾气飞霜无声碾至,结结实实地轰他身上,前后相继,数力叠加,只听得连串骨胳破碎的声响,那灰白影子瞬间被打缩成一团,穿云破雾,直飞出十里开外。
等他好不容易止住身形,远方强大的敌人也已经等他前面,还晃着手腕,好像刚刚一拳下去,反震力很是不小的样子。
“剑气护体?要不然,早让老子一拳给轰成烂柿子……啧,说起来,有多久没尝到阴山上结的青柿子了?”
敌人的思绪流动太快,灰白影子根本就追不上,干脆放弃,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
虚空狂风依然没有个定向,寒雾呼啸来去,偶尔还绞合一起,生成强劲的龙卷。一些没来得及逃出去的生灵,被暴风一卷,便给扯进汹涌的寒潮深处,丝毫看不出平日的强壮凶狠。
这些家伙只几个翻滚,便被深处剧烈的寒流冰结,虚空飞舞两下,又被撕得支离破碎,而每个碎块都结了冰,交互撞击之下,化为细小的碎末,融进愈狂乱的寒潮。
就是这样的环境下,又是处那样狼狈的状态,灰白影子仍然悬浮半空,抗住了周边奔涌的寒流,高约尺的身躯几乎与雾气同化,偶尔显露出的肌体都是一般无二的颜色,看得出皮肤非常光滑,光滑得极不真实。他面目五官虽已被重拳打得变形,但看上去还像是张人脸,脸面很明显地凹下去,只有瞳孔幽碧光。
这时候,他咳着血说是血,其实是一种灰白色的液体,浓稠得很。
那位也看到了他的模样,暗影斗蓬下,出啧啧的赞叹声:“确实是一副好皮囊,你学月魔学得也不错,不但外形像、行动像、言语像,连这事儿都像……我初见到到‘月魔’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啊,娘的,人家都吐血,他们吐的啥玩意儿!”
对此评价,灰白影子只能保持沉默。
不看灰白影子是什么反应,那人便是笑得前仰后合,击掌拍膝,几乎要笑得背过气去。
灰白影子继续沉默。
便这时候,遥远的虚空,“嗵”地一声大响,这里虽是上不挨天,下不挨地,感觉还是震荡一记,而数里外隐隐约约的万丈崖壁,是微微颤动,山石滚落,好像随时都要倾倒一般。随着这剧烈的震动,空气的寒意又有所增强,天裂谷已下起了冰雹,无数冰粒砸下来,落虚空两人身上,随即弹开,笃笃有声。
“所以我说出大问题了。”
看到这情形,暗影斗蓬之下,那人又变得唉声叹气:“天裂谷里多一条两条甬道也没什么,也就是让两边多多走动,免得长久不来往,弄生分了。我引这场阴狱寒潮也无所谓,反天血狱鬼府里不知多少家伙这么干过。偏偏两头撞一起,现寒潮涌过来,两边天地元气碰撞,万一真来个天崩地裂,山河变形,这天劫报应是不是就算到我头上了?
“要说以前也就罢了,可如今老子修为大损,若是有劫数攻来,如何抵挡?”
他那里苦恼,灰白影子则很乖,任他自言自语,都紧闭嘴巴,免得再遭敲打。可是,那人偏偏就不放过他:
“还有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心思诡诈,一看就不是好人,回头外面散布谣言,说老子是罪魁祸,传得天下人皆知,引来许多厉害的对头,那可怎生是好……
“那可怎生是好啊!”
感叹声再起的瞬间,灰白影子猛地下蹿,才降十余尺,便化为先前那般的扭曲光波,切入漫天冰雹之,依旧打得是逃命的主意。
后面敌人当然不会放过他,依然是扩展阴影斗蓬,要将他重控制住。就此时,崖壁上空有人厉啸一声,啸音由远而近:
“接招!”
啸音稍稍转移了那位的注意力,他偏转目光:“还有同伙……唔,军茶利明王法?”
逆着寒潮,崖壁上奔流而下的,是一层炽烈燃烧的火焰,火焰呈深黑色,翻涌每道探出的火流,都隐约化为黑蛇模样,嘶嘶音,与火焰爆鸣声混杂,生成非常刺耳的音波,席卷过来。
那位看得失笑:“火候还算精纯,可那修为是怎么回事?”
这一波黑焰,多就是还丹初阶修为,就算有佛门护法神功的加成,也是完全不放他眼。他就是站着不动,那黑焰也未必能突破他的真形魔体。
他眯起眼睛,看着崖壁上那个不自量力的人影:“哪家的小和尚?”
但紧接着,依旧是先前那嗓子,突然迸出一句:“黄泉大人向柳师兄问好!”
这莫名的话语挟黑焰,扑面而来。
这一下,那人却真像是傻了一般,悬空不动,任那黑焰烧身,还是身上暗影斗蓬自动作,当空一卷,将黑焰吞没。
一击的,或者说一语的,后面赶来那“小和尚”一缩身,身子直接没入崖壁深处,是以土遁远走。而那灰白影子则是什么都不管,顺着崖壁,化光疾纵,他之所以苦苦抵挡多时,依然留距离崖壁不远处,便是等待这个后援,有这么一耽搁,此刻他已远十里之外。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等那位回神,两人都已经逃之夭夭。他们都是精通藏形匿迹之术,把可供追击的线都断了个干净,手段之老辣,非寻常人能比。
不过,那位大敌也没有任何追击的意思,他就是悬停崖壁前,对着黑沉沉的岩石,喃喃自语:
“黄泉,黄泉……”
不知将那名字念了多少遍,他忽地仰天长啸,啸声,身前数丈方圆的崖壁轰然炸开,蛛网般的裂纹从缺口边缘四面扩散。
听那啸音转折,依稀仍是那两个字:
“黄泉!”
终两个音节化为隆隆雷鸣,峡谷激荡翻滚,久久不散。
余音未,那人又自沉默下去。此期间,他没有任何动作,但肢体却是前所未有地放松,由此形成一个感觉他正安静下来,前所未有地安静。
良久,他偏过头,有了一个结论:“不是黄泉那贱人,肯定不是!那又是谁和老子开玩笑呢?唔,要好好地查一查,不错,仔细查一查!”
然后他便笑,笑声里,雾气分明凝滞了。
也此刻,一道火光,挟着庞大的热力,从数里外的冰雹霜雾射出去,扶摇直上,将醒目的轨迹烙他眼。
第81章目标
第81章目标
长及里、宽可数马并驰的“雨檐”下,灰白影子所化流光倏地停顿,无声无息地崖隙之间,寒潮早已经推上了四十里深区域。如果将其视为海水,那灰白影子现已经是数十丈深的水底。
这个深,即使不比刚才交战区域那样恶劣,雾气飞霜也早化为鸡蛋大的冰雹,簌簌下落,击打岩壁的脆响掺里面,高低相和,其实颇为悦耳动听。
灰白影子,或者说是那个伪装成“月魔”的家伙,确认后面的大敌没有再追上来,便长长吸了口气,让外界的透骨寒意体内转了一圈儿,非但没有冻结血肉,反而使得身上各处沉重伤势略有好转,似乎这身体能从寒雾获取力量。
多亏是由‘月魔’之躯打制的傀儡,阴狱天生天养,不须费力抵抗寒潮,否则哪能这么容易脱身?
‘月魔’如此感叹,同时他也嗅到了与寒气相伴的“传香符”的独特气息。他伸出细长尖锐的手指,稍稍触碰已经严重变形的脸,很是摇头:
“何苦让我急着赶回来。”
虽是埋怨之意甚重,可这是字正腔圆的人话,再不是刚才那个刺耳的尖叫声。
周边一片寂静。
埋怨的话没人理,‘月魔’还是继续说下去:“回来也就算了,偏巧碰上柳疯子,我这‘月魔傀儡’可是菩萨赐下来的,如今折损了,没的又让她老人家不高兴!”
这回终于有人回应,声音是从崖壁传出来的:“对用事之人,菩萨向来大方,你无需担心。”
说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便从山壁探出来,看上去是个和尚,尖瘦丑陋的头面上是细细的血口,看上去甚是可怖。
然后,这和尚便从崖壁钻出来。身上一点儿土星儿都不见,可是身上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都如头面上一般,被细密的伤口覆盖,身上的僧衲已经被鲜血浸得透了。
“月魔”见他这模样,倒是吃了一惊:“怎么弄到这地步了?刚刚那一击,你用了几成力?”
和尚却行若无事,脸上表情淡漠:“用力不多,只是进来寒潮要难些。”
“月魔”啧啧打量他的脸面:“你以前不是很看重这个弟子么,这一回下来,他弄不好可就废了!”
和尚不理睬这话,径直问道:“怎么遇到柳观?”
“月魔”嘿了一声:“你前几天说,那位大人传了谕令过来,我就断了手边的事往回赶,哪知道刚到这边,后面追着就是‘阴狱寒潮’,我想探探底细,却不想里面还藏了个柳疯子,这家伙不是被黄泉夫人整得叛教而出,见弃于,呃,那位神主么?传言他修为狂跌,已经被仇人杀了……”
“月魔”似乎想说出所谓神主的名讳,但和尚冷冷的目光下,终还是给咽回到肚子里去。
至此和尚仍不放过他,沉声道:“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若不彻底改掉,也不必再指望菩萨的信重。”
“月魔”打了个哈哈,酷似人脸的面容上,表情相当丰富。
和尚见他态,却也不恼,依然平静地道:“你我都是教人,信奉了菩萨,对菩萨要有虔诚之心,对诸位与菩萨平起平坐的神主,则要有敬重之心,再不济,也要有所畏惧。
“也许世上并无‘全知全能’,但诸位神主的神通广大,却是实实的。你以前不教,不信神主,也还无事,既然此时已是信了,性质便有不同,直呼任何一位神主尊号名讳,都有很大可能为其所感知,凭生事端。
“谨慎一些决无坏处,天上地下,也不过位神主,稍稍注意一下,便会省去许多麻烦。你确实入教不久,但若想教进一步,获得菩萨青睐,继而重登长生之途,这点就必然要注意……类似的话,我也不是第一次说起了。”
他说了这么一大段,也只有“长生之途”有效果,“月魔”忙收了笑脸,郑重应诺,但究竟能持续多长时间,就非他人所能知了。
和尚知道他性情,也不为己甚,转回正题:“柳观可现了什么端倪?”
“应该没有,他一直都以为这个两界甬道是天然生成,且是他引爆了阴狱寒潮,导致甬道结构失控……”
“我看到了。”
和尚示意这个情况他已经知晓:“柳观自囚血狱鬼府多年,愈疯癫,不过他当年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我以黄泉夫人的名讳刺激他,也许会让他变得疯狂,但也可能使他变得清醒。”
听到这里,“月魔”便不明白了:“你也真说得出口,就不怕他听到那名字,直接疯,把咱们给撕碎了?”
和尚毫不动容:“就算柳观因背信而无法获取天魔加持,以本身修为,灭杀你我这半残之身,也如探囊取物一般。一点儿风险不冒,怎能可能助你从他‘影虚空’手里脱身?
“况且当时我已准备舍了这个分身,吸引他的注意力。却不想黄泉夫人虽是多年不闻消息,柳观却还是畏之如虎,也算一个意外。”
“月魔”听他说要舍弃分身,上上下下打量他很长时间。当然,这不是感激,而是难以理解。只是他明白和尚的性情,之前既然回避,现也不会解答。不过这么一来,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可你那军荼利明王法……”
和尚微微一笑,这还是他露面以来,第一个笑容。这时候,两人头顶轰声一响,“雨檐”上长时间堆积下来的厚厚冰雹,狂风吹卷下,大面积倾倒下来,连成一片白幕,坠入下方节节推进的寒潮里,转眼没入其,成为无边寒潮的一部分。
观此声势惊人的场面,和尚像是出了神,半晌没有说话。正当“月魔”奇怪,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和尚忽然道:
“可还记得菩萨的法旨?”
“自然记得。”
“月魔”一怔,旋即摆出非常恭敬的姿态,一字一句道:“未来三十年内,断界山和天裂谷要牢牢钉全天下人的眼睛里,一刻都不要离开!”
和尚伸出手,接了一颗刚刚落下的雹子,用体温将其融化,冰水渗进手心开裂的伤口,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慢悠悠地道:
“为达成此事,你我拖着伤残之身,此地蹉跎多年,终定下这计策,并付诸实施,哪知开局不顺……那位大人的令谕,你还记得?”
“这个,也记得。”
想起那四个字,“月魔”感觉不免有些古怪,但和尚却不以为意,只微微颔:“菩萨和那位大人的关系,不用我们去揣测,但既然入了教门,总要以菩萨的旨意为重。可是菩萨也曾交待过,那位大人必须要敬重的,见其令谕,如见菩萨法旨,这么一来,我们就很为难。”
“月魔”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但紧接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重重一拍手:
“对啊,柳疯子横空杀出来,虽是把你我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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