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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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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布下这等机关?
柳观稍一沉默,又长长吸气,眯着眼睛,远眺数十里外,那模糊的人影:“上映天星,下接地脉,以死物成就符阵封禁,太玄之术,确实天下无双……这两日在城外捉迷藏,看来你也关注着呀”
他一语道中关键
陆素华既然逼着羽清玄帮忙,自然也要她发挥最大的作用
这两天和柳观在无拓城附近纠缠,除了等待陆青动手,也是给羽清玄创造就近观察、设计的便利条件,至于羽清玄如何瞒过柳观,那是她自家的本事
不论如何,现在已做到了,不是吗?
柳观的声音传过来,羽清玄没有回应,没有靠近
“囚星牢”乃是太玄一脉最顶尖的成就之一,想要布阵,对她分身而言,何其艰难能够成功,主要是靠着重器门在无拓城多年,未雨绸缪打下的阵禁基础,也亏了去年湛水澄在此地等的无聊时出手,完成了一个雏形
几个因素加在一起,才在两日之内布阵成功,但也因如此高度,发动符阵封禁,对只有步虚级数的分身而言,还是太勉强了,若不是有临时赶制的重甲灵符支撑,此时分身怕是早已消散
羽清玄也清楚,没有长生真人级别的强者主持,囚星牢再是玄奥莫测,也不可能困住柳观太长时间
大劫法宗师移山填海之能,她自然最是清楚——限制半刻钟,已经是最乐观的估计
就看天上的陆素华对上陆青,有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手到擒来
她抬头看看天空,又将视线移向地面
无拓城上空的黑暴,自从被影魔刀自上而下,撕开了巨大空洞以来,受柳观强压的抑制,一直没能再合拢从空洞中可以看到,深刻符纹、灵光游走的地面,一块块隆起,其中最大的,是阵势本身的变化,而其他那些,则都地脉受到柳观大劫法神通的强压,扭曲盘结的表征
柳观一直在对抗
而他确实抓住了眼下“囚星牢”的致命弱点,囚星牢以地脉为“根”,以天星为“变”,天地交接,以天驭地,生就无穷变化,如此方能消融外力,成就无上封禁之名
可现在羽清玄再无余力主持中枢,囚星牢的变化来来回回就是预设的那几样,非常死板,但若柳观一门心思和那些变化较劲,只会给绕进去,她的承诺可以轻松完成
可惜,柳观何等样人,当下就选择了最“笨”,却又最有效的办法:
无视那些变化,而是与千里地脉正面相抗,以移山填海之力,强行拔去囚星牢的根基
羽清玄气虚力弱,神思则依旧敏捷,转眼又计算出囚星牢崩溃的时间:
只有六十息,大约相当于三分之一刻……勉强还能接受
也在此时,她听到柳观昂首大叫,声音嘶哑:“黄泉贱婢,你那野种与你一般狡诈”
先摆上三千字,明天早上还有三千,算一算也够数了,顺便调一下时间,晚上要约会的老男人伤不起……
第二百九十章方寸魔国极道神力(下)
那一句话来得如横峰侧出,突兀至极。
羽清玄初时以为是柳观暴怒之言,可当音波散开,她忽觉不对。
音波所过之处,周边还幸存的一点儿生灵,忽地都愤怒如狂,似乎是中了迷乱心志之术,狼奔豖突,乱作一团。
这都还无所谓,真正麻烦的是,柳观与无拓城的距离,不到百里,音波只两三次起伏,便撼动全城,羽清玄勉强神识紧随其后,只见城中修士,无人能听清音波含蕴之意,大约只觉得耳畔嗡声轰鸣,颇是茫然。
羽清玄确认,柳观目前还在囚星牢的压制之下,仍在和千里地脉角力,可那音波携来的力量,却是莫名地穿透了囚星牢的封禁,作用在周边生灵身上。
自这一刻起,只过了三两息,城中光线便是骤暗。
这并非是外界的明暗变化,而是源自于百万生灵心志的改变。
达到羽清玄这个水准,便能见到,城中阴影层叠,成千上万地垒加而起,转瞬间形成了一个涵盖全城的阴影魔域。
天魔神通,移情换志,这一刻,一些心志不坚的人物,便觉得心绪阴沉,原本暂时遗忘的一些心结,纷纷涌上来,挤迫胸口,恨不能大吼大叫,才可稍舒郁结。
他们越是如此,阴影魔域越是壮大,魔域之顶,似乎结了一个“果子”,那是一个微缩却宏大的国度,只有拳头大小,可有无数阴影化成微缈人形,在其中呻吟挣扎。
羽清玄的神识在城中游动,感受着阴影魔域的影响,也触及了方寸魔国的外围,她确认,这不是影虚空的法门,至少不全是,里面应该是加了一些天魔虚空的手段。
天魔虚空,或者说是天魔殿,乃是魔门最著名的神通源头之一,影虚空又是其中一个分支,双方联系起来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一处天魔殿,竟然移转到外在天地之间,这是很少见的状况。
更让她无法索解的是,柳观是怎么将这力量送出,又使出这种玄妙变化的?
此时再看柳观,其面目上腾起一层黑气,他放声长嗥,嘶哑刺耳,相隔数十里的阴影魔域之上,方寸魔国如斯响应,摇动不休。
而在晃动之际,方寸魔国更放出千万根无形丝线,穿透了无拓城中那些着了道儿的修士身体,且都是从天灵插入,极其妖异。
这是羽清玄的层次才能隐约察觉的异景,可惜现如今,她没有任何干涉的力气。
那些丝线没有实质,于人身无损,可是在透入脑宫之后,本就焦躁不安的众多修士,简直就是发了狂,有的东奔西跳,有的号啕大哭,更有的直接擎出刀剑法器,当街乱砍乱杀。
这些人癫狂不休,且莫名修为不同程度有所增强,难以制伏,无拓城当即大乱。
此处本就是肆无忌惮的沙盗之城,混乱传染最快。乱象从枝城蔓延到根城,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城中已是尸横遍地,一个呼吸的空当,就有上千人死于非命。
越是阴暗负面的情绪,对阴影魔域来说,越是上佳的养料。
城中上万沙盗、修士甚至于凡俗之人,在混乱中生就的和情绪,化为激涌澎湃的六欲浊流,顺着那千万根无形丝线,摄入方寸魔国之中。
羽清玄看得清楚,那方寸魔国,转眼就涨大了一圈。
与相对应,柳观那边的气息强度也开始提升,囚星牢的效力,则越发地衰减。
很明显,柳观造出了方寸魔国,又从方寸魔国中汲取力量。
那么,是天魔摄魂?
不,囚星牢竟然没能封锁住内外气机通路,这只代表一种可能:
“神道法门……极道神力!他也走那条路子?”
羽清玄目光移注,见那柳观仍在囚星牢困锁之下,仰天长呼,似若癫狂,可他身上气机,却在细密变化,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难以捉摸,隐然有越出囚星牢钳制,一跃化龙之势。
“认谁了不撒手,是谓偏执。以本人偏执之力,引生灵阴郁之心,洗淘出超拔之力……这已经是自在天魔的手段,神道的内核。”
那方寸魔国看似化摄六欲浊流为己用,但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真正的力量,是隐藏在六欲浊流深处,那属于生灵的一点超拔之心、信念之力,那也是生灵仅有一点儿超凡入圣的“种子”,是天底下最滋补的养料。
能够摄取此物,就是迈入神道的证明。
都道柳观被陆沉和黄泉夫人折辱,又得罪魔主,发配血狱鬼府,至此沉沦,不想他竟然以本身之偏执,强行破开一条道路,走向神道,而且,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不过,从这个角度去看,柳观的行事未免太过粗糙。
世上正牌神主虽然稀少,却不代表走神道的人少,路径也有千万种。
观察柳观行事,当是抓住人心阴暗的角落,以满足这些人的偏执念头为条件,聚起香火信众,这不是不可以,神道没有正邪之分,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了一些成果。
可是,城中百万修士,哪可能个个是他的信众,个个是陷入偏执不可自拔的人物?
柳观以偏执之心走入神道,那么他的领域,就是偏执,此为“极道”,以此方可引动信众之共鸣,摄出专属于他的神力。
这一点,在神道中人的身上,体现的特别明显,就是五大神主,也不例外。
因路径的不同,神主的感应层次是不同的,也有所分际。传说中见过去未来无量世界,知有常无常一切诸法的佛祖、道尊不去提,单论其他三位:
如元始魔主,据说神通最接近于佛祖、道尊,十方世界一切有情众生超脱沉沦都在他一念之间;
巫神沉睡之前,天地日月、海陆山川之灵气升降,于他如掌上观纹;
像罗刹鬼王那么不靠谱的,世间一切生灵情思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离开这些领域,比如让元始魔主去察看真界山川变化,让巫主去摆弄情思人心,让罗刹鬼王去做超脱沉沦之事,不是做不到,却比“本职”的要费一些多少不等的心思。
这还是那些正牌的神主,换了其他人,才真正叫隔行如隔山,强如无量虚空神主、大梵妖王之流,进入他们不擅长的领域,也不会比寻常地仙好到哪里去。更不要说从那里摄取“种子”养料。
可柳观行事,真叫一个肆无忌惮,先以天魔之法乱其心志,诱发心魔,再以类似于幻法的手段,诱使众修士将信念之力送出,这就不是神道,而是邪法了。
所以能看出来,方寸魔国中,六欲浊流太多了些,力量未免驳杂不纯。可柳观并不在意,因为这本就是临时的举措,要的是以绝对优势将羽清玄击溃,至于如何收场——他将天魔殿外移,就是存了祸水东引的心思。
只要不污了他心中真正的根基,那一点反噬之力,他还消受得起。
不过就是十息时间,方寸魔国已经积蓄够了力量,覆盖全城的阴影魔域更是飞速扩张,已经越出了城池的范围,这一下,就和周边囚星牢的符纹阵禁形成了最直接的冲突。
远处,羽清玄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分身如轻烟般消逝,已经扭曲变形的重甲扭曲,直坠地面。
下一刻,地面上隆起的鼓包纷纷炸碎,磅礴地气喷射而出,明黄光气四面扫射,引动万里地域,都微微颤抖,柳观身下的“火山口”却是迅速回落,末了像一个气泡,砰声粉碎,里面庞大的自然伟力,已经消弥于无形。
柳观再次长嚎,阴影虚空之中,星光长线扭曲,再不成形。
囚星牢碎。
柳观止住嚎叫,全身的气息从飞扬跋扈,一下子止歇收敛,神意扫视方圆近千里范围,却没有找到羽清玄,那女人似乎是见事不可为,就散了分身。
对此,柳观不在乎。
他望向无拓城上空,那个膨胀了数圈,但至今也不过人头大小的天魔虚空国度。
这里面蕴含的力量,比他本身还差一些,但层次又比他高一些,正是堪与顶级地仙神通相媲美的神道法力。
刚刚只是小试牛刀,便毁去了囚星牢,不过柳观不惜暴露其神道底牌,心思又怎会满足于此?
他抬起头,目光直指已经要到碧落天域顶端的那一片妄境。
咧嘴一笑,他身形微晃,就从原地消失,来到无拓城正上空,那“方寸魔国”的旁边。
正待伸手去取,感应陡然变化。他一怔,猛抬头,三两片看似轻柔的冰晶飞落,转瞬间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那雪其实不是从天空降下,而是直接充斥在无拓城这广大却有限的空间之内。
更重要的是,城中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似乎呵口气就能融化,却有凉意沁入心脾。
也在这一刻,方寸魔国与城中修士的联系,陡然间变得艰涩起来,还有那澎湃的六欲浊流,也似被寒气封住,流速变得分外低缓。
“要封住魔国与修士之间的心神联系……大约你不知道,在那鬼地方百年,老子最恨雪天!”
柳观一下子撕开前襟,露出胸膛,纵声厉啸。
方寸魔国骤然间又膨胀一圈,而城中一些刚刚在寒意中有些醒觉的修士,忽地脑子剧痛,下一刻,已经是轰然炸开。
无拓城似乎在那瞬间安静了下,然后就是彻底的崩盘。
根城真修圈深处,早早安置好的一处符阵中央,灵光流动,滋滋的声响,倒像是亿万里开外,那一声悠悠的叹息。
第二百九十一章前赴后继三岔路口(上)
无拓城中居民,算是比较后知后觉的那一类。主要是天夺宗、重器门的高手大都预先撤走,全城几乎没了步虚修士,对危机的感应、应急的处理都缺乏合适的头领,而城中最初的混乱,包括街人某些人乱砍乱杀,也和沙盗肆无忌惮的行径差相仿佛。
敢在无拓中长年生活居住的人,对这种事的抗力,总是较高的。
然而,当魔气喧嚣,沉压如山,鹅毛大雪,落地成冰,种种异象显化之时,再怎么修为不济,也能感觉到氛围的古怪和妖异。
再等到城中至少上万颗头颅,几乎在同一时间炸开,血浆飞溅,强烈的刺激一下子就击穿了大部分人的心理防线,群体性的恐惧根本弹压不住,不知是谁先发一喊,百万人的城池,一半以上的人疯狂逃窜,却像没头的苍蝇,全城大乱。
盗天楼附近,乱象已是如沸汤一般,天夺宗宗法严苛,楼上执事虽是两股战战,却还要硬着头皮到楼上来禀报。
魔灵目注外间,心思都放在那繁密的气机上,理都不理,一挥袖便将执事掀下了楼梯。
这也算指示了吧,当下盗天楼中,各类人等如鸟兽散。
但混乱的杂音还是层出不穷,城中那些修士,平日里受天夺宗的气,如今被魔念一搅,勇气倍增,不知有多少人轰轰然杀过来。
这些人对魔灵来说,全无威胁,可这地方是不能呆了,逗留城中越久,被牵扯进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不过今天是个巧日子,天魔虚空外化,前后相继,即使在规模上没法比,前后一想,也真有些玄妙之处。
魔灵缓步下了楼,顶着漫天大雪,准备从天夺宗预设的渠道离去,走到半途,它忽又一停,倏乎一闪,躲入了最近的暗影中,声息皆无。
稍迟一线,上方魔国投下无形丝线,从它原来的位置插入,击了个空。
果然还是离开比较好,魔国中积蕴的神道意识,竟有如此敏锐感应,虽然使了邪法,但柳观本身的神道修为,也算是登堂入室。
这样想着,它转过街角,可下一刻,它就为自己的分心旁顾,付出了小小的代价。
在街道的另一边,正好也有人影闪出来,双方藏匿气息的手段都太高明了,也都有点儿走神,以至于在如此距离上,清晰地打了个照面。
魔灵缺乏情绪,面无表情,而那边两位光彩照人的女修中,缁衣小帽的美貌尼姑,则“认出”了它,有些惊讶的样子:
“夺心道人?”
原来是熟人……魔灵瞬间将夺心道人残存的记忆检索一遍,还算顺利,在一个角落里,有这个尼姑的信息:
“妙相法师。”
它略一点头,再度闪身进入黑暗之中,这有点儿没礼貌,也不怎么符合夺心道人一贯的行为方式,不过灾难临头,就是最好的解释。
便是怀疑也无所谓,魔灵没必要为遮掩这身份费太多心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妙相身边,那个一身素白衣裳的女修,给它的感觉可不太好,对方澄澈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夺心道人的肉身,直抵神魂层面。
这也是它匆匆离开的原因之一。
“是天夺宗宗主,夺心道人。”
妙相向白莲提了一句,不过看白莲不甚在意的样子,也就没有仔细介绍。
白莲心中,其实不像她脸上所显现的那般不以为意,对面一闪而逝的夺心道人,给了她很奇特的感应,不过还有事情比夺心道人更重要。
她伸出手,接过一片飘落的雪花,看那细致的冰晶结构,低声赞叹:“太玄封禁,确实天下无双。”
妙相顺口示好:“法使的守备之力,也是不差。”
白莲微笑:“还差一些……”
“要差也只差个机缘。”
妙相对白莲追索的目标,已经有了些基本认识。白莲从华严城一路追来,似乎就是对“机缘”生出感应,这里涉及白莲所修“无垢莲华”法门的玄奥,她不甚明白,只知道那强弱不定,但一定存在的“机缘”,在昨日突然消失了。
其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无拓城。
所以,白莲停留下来,寻找线索,正好碰上了羽清玄和柳观的大战。
以白莲的水平,自然能看到阴影魔域和附生其上的魔国,也能深切感受到,两位大能高层次的角力和博弈。
更重要的是,她对这冲突本身,有了些想法。
梳理前因后果,她若有所思:“一路行来,那机缘,似乎紧随着陆素华这一条线,但绝不是落在此地任何一人的身上。感应凭空断掉,不像是自然消逝,能将其封存,不露一点儿痕迹的,太玄封禁是一个,柳观也能做到。”
听到“太玄封禁”四字,妙相神色不动,心中却泛起涟漪。
就在不久,被赶出承启天,闲来无事的小五,还用心灵传音和她说起,余慈被冰封之事……
扫了眼天空雪花,她首度认真问起:“那机缘究竟是什么来着?”
“是我成道之前,寄托元神的一件宝物。”白莲说话也是点到为止,不想和妙相提及太多。
“哦,法使也是异类成道。”
这问话就有点儿不礼貌了,可白莲修养甚佳,不以为意,微笑点头。
妙相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的记忆瞬间回溯,捕捉到某个片断,同时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过白莲头顶的青莲法冠,白莲向来喜欢素色,这法冠是她身上唯一一件不是白色的衣饰。
有那么巧?
她垂下眼眸,恢复了一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城中大乱,留在这儿可没有半点儿好处。”
白莲对她歉然一笑:“且稍等,有一条线索,我还要再看看。”
“哦,是吗?”
妙相面上全是不以为意的神气,随后又漫声问了一句:“什么线索啊?”
“城中那天劫源头……嗯,现在这变化,倒是越来越强了。”
“咦?”
难得听到白莲说这样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妙相一怔的功夫,白莲已似缓实疾,向前走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前赴后继三岔路口(中)
一段时间的昏迷后,宝蕴终于醒来,看到屋子里竟然铺了一层薄雪,她不免有些恍惚沸!腾
雪是从屋顶的大洞中飘下来的
有无休无止的黑暴遮挡,对许多土生土长的北荒人来说,雪景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宝蕴也是几年前,由陆青带着,与万全等人到北地游玩,才真正见一回,如今看来,倒是觉得十分亲切
不过接下来,那清寒孤冷的感觉像是冰雪山泉,汩汩流入心田
真冷
她不自觉环抱双膝,缩在床上,用自己的体温取暖
雪花还在不断飘落,她这就么静静地看着,心神便正如这茫茫的雪,风一吹,就没了方向
从现在起,她就只是一个人了
直到外间的纷乱和喧嚷打破了这边的孤冷静寂,她才如梦方醒,城中似乎出了乱子
也在此时,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来得全无征兆她忍不住低声呻吟,身体微微发颤,可这时候,她连冷汗都流不出来了,身上的温度急剧飙高,这正是身体虚弱到一定程度的体现
将要成形的姹女阴魔,正用最粗暴的方式,抽取她身上最后一点儿生机,作为“破壳”而出的养份
宝蕴知道不妙,可头痛欲裂的现在,她正常的思维都很难持续,只有默念着陆青传给她的法诀,感觉才好一点儿
可那东西治标不治本,头痛在持续,只是稍有缓解她隐约感觉着,如果留在这里,她可能就这样在痛苦中死去,便摇摇晃晃从床上下来
屋子已经坍塌大半,砖石满地,鞋袜都找不到了,她干脆就这么赤着脚,走在薄薄的雪上,冰冷的寒觉渗进来,倒是让头痛的症状又转好了一些
“这雪……有用”
奇妙的感觉又在心头萌发,受此冰雪的刺激,宝蕴心中倒是又有一份认知明晰
从她清醒的那一刻起,许多似明非明的感觉,不是源于她自身,而是来自于那将要成形的姹女阴魔
确切地说,是她和姹女阴魔分享了这部分感应
而这里贯通的“桥梁”,无疑就是陆青传授给她的法诀
慢慢走在雪上,冰冷的寒气从脚心直透脑宫,头痛的症状倒是越来越轻,这时候,宝蕴终于从得的感应中,得到了一份有价值的消息
她身体虚弱的罪魁祸首,无疑是姹女阴魔,可是,头痛的症结,还真不在其身上
那源于一种外界的刺激
此时,在肉眼难见的虚空深处,有一个强大的力量,正试图将某种情绪注入到她心中,
以宝蕴之能,根本无法抗拒,但在姹女阴魔即将成形的现在,却等于是染指其禁脔,由此导致了一场暗中的角力
头痛,就是双方以她的神魂为主战场,展开的“搏杀”
宝蕴不去管它,也管不了,而且,从某个心思上讲,越是让姹女阴魔如临大敌,越是符合她的心意
她慢慢走出半塌的院门,这里原本都是重器门的产业,却因为某人的一个命令,被充做隔离带,无人入住,使得远方大街上的喧嚷声,清晰地传过来,而且,越来越近
终于,粗重的喘息声响起在门前巷道的另一头,有五六个人转到这条路上,双方正好打一个照面
然后,宝蕴就看到了几张呆怔和贪婪交织的脸
“妈x,赚了”
无拓城作为沙盗之城,怎么都不会缺乏无法无天的人物,越是在全城大乱的时候,越有一部分人浑水摸鱼,做一些平日想做又没能耐做的事,不用说还受到暗中某种情绪的刺激
来人属于某个小型沙盗团体,刚刚从大街上的混乱地带逃到这僻静处,就看到一个绝色
宝蕴赤足站在雪地里,虽是容颜憔悴,但美色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在偏僻阴暗的巷道里,五个人眼睛发亮,映照的全是那女子夺目的艳光
当然,里面有人还存着理智:“现在出城比较好……”
“这女人修为不入流,带走也不费什么功夫”
“对,刚刚惊得老子一身冷汗,出了城,得好好补补”
这种状态下的男人,思维总是最大程度地贴近,所以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对视一眼,忽地发一声喊,怪笑着扑上去
一条巷道能有多长?转眼间,他们和宝蕴的距离,就只剩下不到五丈
宝蕴脚下冰凉,额头滚烫,除此之外,身上心中一切感觉都麻木了,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些人撞过来
这时候,天空中有声音传下,那是一个嘶哑的嚎叫,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她发现,这叫声,和一直在与姹女阴魔角力的那位,似乎就是一个源头
音波奇妙地转折,直透心底,就在转折之时,突兀地转化为她能听懂的心声:
“来,报仇……我帮你报仇”
她抬起头,仰望一片幽暗的天空
宝蕴能感觉到,姹女阴魔对这种召唤相当“反感”,若本着“它往东我往西”的思路,她现在就应该呼应这召唤,她也确实有这个意思
可这时,一个的刺激点出现了,而且,就在她神魂深处
对这个突然增加的刺激点,姹女阴魔的反应奇怪一些,不是太排斥,但那种“不排斥”,并非是愉悦的吸引,而是天性生克的凛冽杀机
这种情况下,让宝蕴很顺畅地得到了那边的信息
只是,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像是一个直接而冰冷的铁勾,根本不理睬她的意向,就要从这里取走力量
宝蕴突兀想起了陆青在她耳畔说过的话:“你神魂中有一颗魔种……”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宝蕴看起来呆呆怔怔的,已经要扑到她身前的沙盗们,还来得及交换一次眼色:
这女人莫不是疯的?
有人看宝蕴衣着凌乱,就笑:“怕是前面已经战了连场……没事儿,哥哥我不嫌弃”
说着,他已伸手,探向宝蕴白皙丰润的胸口
在此时,宝蕴忽地平视过来,直面五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璨然一笑
那笑容像是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奇美眩目在这笑容之前,有人脱口叫出:“我先上”
等等,红彤彤?
一道红光,便从宝蕴身上迸发出来,转眼覆盖了身外十丈方圆
红光照耀之下,那根已经沾到美人儿白瓷般肌肤的手指,倏然间干枯,像是一段朽木,稍微加一点儿外力,就碎掉了
囧,早上竟然没发上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前赴后继三岔路口(下)
宝蕴站在巷道雪地中,身前倒卧五具干尸,原来活蹦乱跳的五个沙盗,如今就是这个下场——其全身精气,都被姹女阴魔激发出来的法力吞噬一空,连魂魄都撕开嚼碎了,吸得涓滴不剩。
视线从各具干尸上扫过,她开始明白姹女阴魔的“想法”。
虽然尚未成形,姹女阴魔的本能已经推动着它,意图明确自己的存在感,夺杀五个沙盗的精气,就是在体现它的力量。
它要求的是“自立”,所以绝不可能接受两边的“邀约”,把自己限定在“某艘船”上。
这时候,宝蕴终于明白了,她正站在一个三岔路口:
天空中有人在召唤,声称要帮她报仇,但想想也知道要付出代价;
神魂中有人在连接,仗着以前的魔种,没有半点儿礼貌;
然后就是姹女阴魔,要求**于世,从天劫法力的具现,转化为真正的生灵。
三条路摆在眼前,其实没有一条是她真心愿意的,可她必须要选一个。
她忽地噗哧一笑,随后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其实这里没什么好笑,有的只是荒唐,可除了大笑之外,还有什么方式能宣泄这种情绪吗?
是的,她其实没的选择。
可话又说回来,现在,至少是极短的一段时间内,她手里还有一点儿主导权,因为她才是具有完备意识的那一个。
拥有这仅有的一点儿权利,她不会放过,行事的最高原则,也不外就是“活下去”,要“活下去”,自然就“不让姹女阴魔好过”。
再从剩下的两个岔道里选择的话……报仇,我当然想报仇!
至于那个没礼貌的家伙,其实还不错,可惜,没有助她报仇的力量。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想法,虚空深处探出透明的丝线,垂落而下。她伸手向天,马上要抓住,可在此时,微妙的感觉袭来:
那是欺骗的味道!
她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大概是天劫法力的某种功效,本能地要缩回手,可毕竟是迟了,既然给招惹了,对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无形丝线急坠,根本不给她抵挡的机会,直接刺入她顶门。
宝蕴打了个寒颤,身外突又涨起红光,这是正在蕴育的姹女阴魔,感觉到威胁,主动反制,可是脑宫中像是沉下了一片阴云,除了阴暗压抑,还洒下种种让人发狂的情绪。
那一刻,万全被一剑穿心的情形,竟是无数次在宝蕴眼前闪回,她呻吟一声,心口像是被沸油浇上,不可抗拒地被激起了仇恨之心。
恍惚中,那陆素华刚刚从万全胸口拔剑出来,她尖叫一声,扑了上去。
沉入脑宫的阴云,便在此瞬间,侵入神魂深处,尚未成形的姹女阴魔,知道情况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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