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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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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个雾气斑点的底细。也许随着他修为进步,图景的扭曲不像以前那么强烈,可是感觉是不会变的,那分明就是阴神出游状态的白日府大长老,活了三年有余的屠独老妖怪!
终于来了!长出口气,大敌当前,余慈心反倒有种难言的轻松。
事关生死,即使他不擅长事先布局,也努力设想了很多种可能。轻松的当然是他一路领先冲进天裂谷,让屠独老怪后面吃土,偏又乖乖地上套……事实证明,这也仅是理想而已。
屠独的实力就摆那里,即使他以照神图为依托,将计就计,趁屠老怪尚里之外,一路狂奔至此,却仍免不了吃他一记遥空咒法。这记小亏也再次给他提了个醒儿,要行非常事,务必要有非常之准备。
不过到现为止,意外还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再说了,和一个还丹修士作对,哪有一点儿亏都不吃的道理?
再向照神图看了一眼,确认其下方,那片重要地带依然如故,余慈再不多想,转身就跑。
他脚下飞快,而对方则比他强。叶途介绍通神和还丹两个境界的差距时,余慈有一点记忆犹。那便是速!
一般来说,通神修士通过符法等方式催运,一个时辰四里路是能保证的,不过跑下来之后,也是精疲力竭,没有一两个时辰缓不过来。但放到还丹修士那里,不算驭器飞行,仅其本身的速,便要超过一个时辰八里,较通神修士足足高出一倍,而若是以阴神状态出游,还要再有提升。
才跑出不到十里,忽有一道寒意,自虚空来,从他头皮上一抹而过。初时还只是凉丝丝的,但转瞬之间,便如冷水浇头,让他的脑汁都结了冰。
“被锁定了!”
余慈咧开嘴,让胸口积压的紧张气息呼出来。他从不怀疑还丹修士的手段,所以也不介意高估敌人。屠独老怪展现出来的本事还他的承受范围内,他加了把劲儿,速再增,大步狂奔。
山石树影,走兽飞禽从脸畔擦过,一个个扭曲了形体,让这世界变得光怪陆离。先天一气穿梭肌体的每一个角落,输送着源源不绝的力量,供余慈消耗。
“先天一气”远未枯竭,但他的身体有点儿累了,而且他的速受限于修为,无法进一步提升,而屠独和他的距离却越拉越近。
下一刻,余慈有了一个清晰的感觉,屠老妖已经“看”到了他!
阴森的寒气从虚空蔓延过来,试图渗入他体内,又像是千道细长的绳,想绊住他的手脚。
“又是咒法!”
念头未绝,尖啸骤起。
尖音并非是从空气传导过来,而是直接他脑炸响!
脑际轰声剧震,余慈几乎以为自己的脑壳要被掀开了,他一个踉跄,险此就仆倒地,幸好他一直加持着驱邪符,神魂倒还稳固,并没有被一下击溃。但这时候,他也觉得头面有异,伸手一抹,才现鼻腔、耳窍都沁出血来。
“这家伙……初的设计还是低估了他!”
余慈知道自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虽说这也是预料事,但屠老妖的咒法诡谲,还是让他大开眼界,这种手段,无需近身,便能挥出可怕的力量,他自修行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便此时,脑际又传来一阵冰寒,八里路的距离,对屠老妖的咒法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其神意竟然能够破开余慈的本能防护,掺着屠老妖独特的印记,转化为余慈可以理解的冷笑声,他脑回荡:
“交出寻找鱼龙草的秘诀,本座给你一个痛快。”
余慈可没有屠独十里传讯的手段,也不想就此纠缠不清。干脆澄心静意,凝神抵挡对方神意入侵,同时催动驱邪符残余的符力,脑却也一清,屠老妖的冷笑声便似隔过一层厚厚的墙壁,变得模糊不清。
此时,余慈距离天裂谷的悬崖边,不过就三里左右的距离,堪称近咫尺。当然,屠独的速快。照此情形下去,这个老妖怪说不定就能余慈扑入天裂谷之前,将他拦下。
还好,余慈特别为这老东西准备了一手!
动念间,一道事先书就的灵符从照神铜鉴的青光灵引滑出来,被他握手。此时,屠独老怪已经追近到五里之内,这地方恰是块山间草甸,地势平坦,一览无余。余慈扭过头,似乎已看到了背后浓重的黑暗,那点虚淡至无的人影。
他手指内合,捏碎了符箓。
第67章锁链
第67章锁链
余慈控制符箓的极限距离大约只有尺,不过屠独老怪的速又是何等迅捷。余慈回身驱符这么一耽搁,他便欺近了两三里路,而等到符力沿伸到尺之外,他也正好凑了上来。
“唔?”
虽然符力潜而未,可又哪瞒得过屠独?他清晰感觉到了虚空蔓延的符力,以他的速,避开符箓作用范围也并不难,不过,他有异宝护身,也想借此伸量一下小辈的实力,干脆不躲不闪,直迎上去。
他的想法,也正是余慈的依仗!
虚空似有人怒声暴喝,仿佛是无限虚空之外,传说的冥府鬼差到此,抛出了那条勾魂之。咣啷啷一连串响动,一条黑锁链,凭空凝就,与之同时,无数细密的符纹,像燎原之火,瞬间锁链上串了个遍,随即又是“腾”地一声响,符纹灵光化为了森森黑焰,锁链上燃烧!每一个跳蹦的火星,都是攻伐阴魂煞气的符咒!
阴都黑律缚鬼咒!
锁链虽是由虚空灵光凝成,却是坚实得不可思议,对一切阴鬼神魂有天然克制之力。相比之下,屠独则是凝成了阴神,激出神魂深层庞大的潜力,有丹成后的密实凝练,绝非寻常阴魂可比。
双方乍一碰撞,四野呼啸的寒风便是一静!
陡然静寂的大气,锁链虚空回卷,朝着屠独脖颈上套过去,哗啦啦的震鸣声清晰刺耳。
经过南霜湖上,擒捉水相鸟那一回的运用,余慈对此咒的理解,已精进不少,重要的是天裂谷下,观察双头妖魔那未完成的惊人符法,妖图鬼纹这一系统的奥妙上,具备了前所未有的深入认识。
此刻他剥离一切多余的变化,只挥此咒本原的力量,愈见其精纯。
屠独有些意外,但后还是嘿了一声:“这种东西!”
平地骤起阴风,一道咒力屏障瞬间生就,将回卷的锁链挡了一挡,随后咒力便生变化,仿佛一头凶兽凝而成形,咆哮着要扯断锁链。它也确确实实要扯断了,灵光凝成的锁链出濒临崩溃的颤鸣,但是上面燃烧的黑炎却是愈地狂暴。
阴风黑火接连数次碰撞,漫天火星飞溅,砸咒力屏障上,滋滋作响。屠独清晰地感觉到,他飞掠的势头被强行扼制了!
没有肉身限制,从极动到极静,阴神也没有什么不适,可是“停滞”本身,便等于狠刮了他的面子!
“这种东西!”他重复了前面的话,可这回,里面的意思又有不同。
至于有什么不同,只有屠独自己清楚。旁的不说,外的咒力却是猛地提升了一个层级。
一个“阴都黑律缚鬼咒”终于还是抵不过屠独阴神的强大。咯嚓一声响,锁链被咒力扯碎,化为无数细碎的灵光,四面飞散。
屠独阴神没了钳制,速骤增,强行突破飞散的灵光符咒,挟带的阴风也将残余的黑炎扫灭。但屠独也不能否认,此瞬间,阴神感应乍暖乍寒,与平常绝对不同。
那条虚空凝就的锁链,绝对威力并不甚强,却似是带来了冥狱之,杀魂灭魄的法力,又像是专门针对他的毒素,想要注进阴神去。
“那小子,虽是为了鬼相花自蹈死路,却也像是有备而来!”
屠独三余年的阅历也不是白长的,自然看得出,前面小辈一路奔逃,看上去狼狈,可是每记应手都是有条不紊,尤其是回身这一枚灵符,是可圈可点。
神意锁定前面人影,他记起黄泰那蠢材曾说起来的一些事:“似乎这小辈对天裂谷非常熟悉,能里面来去自如……嘿,看来倒是自信得很。”
屠独抓住了余慈的大依仗,心下倒是好笑:
“自以为是的蠢货!”
这是到现为止,屠独给余慈下的评断。
有了这个判断,屠独本想第一时间截击的,但心念转动间,还是缓了缓,只一耽搁的功夫,余慈已经越过了悬崖边,朝着深谷扑下去。
余慈虚空坠落,旁边崖壁上一切凹凸变化都心头流过,窥准一个机会,他猛地伸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就像是此地生存了数十年的老猴儿,勾枝踩石,几个纵跃的功夫,便又下坠数里,去势越来越快。
可是再奔行里许,冷冷笑声便他脑响起,抬头看,迷蒙的虚空云雾,有道淡淡人影悬浮,距离他不过十余丈远,也不知是何时超过去的。
余慈身形倏停。
屠独很乐意看到小辈脸上的表情变化,至少这让那张脸看起来不再那么出色。他应该再威严一些的,可是看到那张俊脸,他就忍不住想讥笑两声:
“怎么不跑了?”
余慈看上去还稳得住,至少还能自嘲着笑一下:“原以为屠老先生还里之外,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说着,他持剑抱拳,礼数周到:“屠老先生安好,久闻大名,睽违一面,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屠独也笑,只是心里却没那么痛快。他本来想见到的,是余慈惊惶失措的表情,可是这小辈心理过硬,竟然还给他玩有理有节!
所以,他尖锐的笑声里,便没有那么客气:“你这小辈的名头,几日来也常我耳边聒噪,可是烦人的很!不过听府主说起,止心观时,你小子可不是现这等模样……据说,可是骄狂得很哪!”
骄狂,这就是他给金焕的印象吗?余慈咧开嘴笑:“不敢当,和屠老先生令小儿止啼的威名相比,敝人差得太远。”
这就是讽刺屠独对孩子下手的失格了,只是屠独修行三年,哪会把这种言语放心上,即便是交谈,其阴森凌厉的神意从来就没有从余慈身上离开过。只要小辈稍有懈怠,他绝不会客套!
不过此时,驱邪咒的效力还没有过去,余慈神魂依旧稳固,而且,这小辈的心思相当深沉,便是被堵住,也没有过份失措的表现。屠独神意扫描数遍,也没有现明显的破绽,不免就有些迟疑。
他不是不能强攻,只是以咒力攻杀神魂,能可能的结果,就是将余慈打成傻子,甚至直接灭杀。可要知到现为止,屠独存的都是生擒余慈的心思。
这种情况下,屠独有些沉吟不决。
那鱼龙之秘委实太过拿人,由不得白日府不重视。而且他自府来时,金焕便反复交待,此子与止心观于舟老道有些联系,为白日府日后计,不到万不得已,斩断这根线只是下下之策,使之为我所用,才是正途。
便是金焕不说,屠独对那个于舟老道也是心存忌惮的。当年天裂谷妖魔动乱,离尘宗和落日谷联手压制,请来各大宗门高手,汇聚于此。屠独适逢其会,以其还丹修士的水准,也能参与其。那段时间,诸宗耀眼的修士里,便有这于舟一个。
毕竟,以还丹修为,取得超越步虚修士的战绩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此后数十年,于舟似是经历了一件大失意之事,自请为止心观主持,那里消磨时光,如今也是垂垂老矣,可虎威犹。只要是经历过当年之事的,恐怕没人愿意去得罪那样一个恐怖人物。
屠独阅历足够,心思狠绝,却不是个智计出的角色。面对这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他也只好想办法先破除余慈的心防……
不过这个时候,余慈倒是先难了:“得见屠长老,固然是幸事,可这场面可真让人寒心。”
余慈抱元守一,稳固内守,嘴上则一句紧似一句,“我奉于观主令,入天裂谷寻找碧空苓、鬼相花等味药材,贵府司、丁两名管事横加阻拦,居心何?我代贵府清理门户,贵府不思感谢,反而动手伤人,是何道理?屠老先生到此后,我本以为能寻个公道,偏偏又这般景象,却是何故?”
寻找药材这个理由,倒是屠独次听闻,这加重了他心的倾向。而且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也必须要做出回应。他神意阴沉沉压下,化出的言语,便是隔了一层符力屏障,也清晰可辨:
“小子胡言乱语。以于道兄的神通,寻药之类的小事,何需请托你这小辈?虚言欺诳,真以为旁人都是你这般的蠢材?”
余慈嘿了一声:“天裂谷是何等去处,屠长老真以为天下人不知么?”
屠独忽然沉默下去,倒不是被余慈说服,而是由余慈的言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他这么一思量,余慈已咬牙道:
“离尘、落日两宗共立的止步碑,长老眼,如同粪土,如此气魄,小子是要瞠乎其后的!”
小辈终于还是心虚了!
等余慈说出这句话,屠独不怒反喜。
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余慈的想法,当下阴神震荡,化为刺耳的尖笑之声:“哦,你是说止步碑!不错,两宗并立此碑,警醒后人,见谷止步,免遭妖魔戗害,也不要给谷上惹麻烦。这理由好得很,本座也怕得很哪。万一这离尘、落日两宗找上门来,又该如何是好?”
他怪腔怪腔地说完,忽又故作醒悟状:“咦,看到本座此番进来的,也就你这一个活口,你是不是提醒,要本座杀人灭口?”
话音方落,余慈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跳起来向下坠落。
屠独嘿嘿一笑,凶厉神意轰声暴动,眨眼间撕裂了驱邪符形成的无形屏障,直捣进去。
第68章长幡
第68章长幡
这一波攻击,他参照前面的经验,稍稍加力,照理说怎么也能让余慈昏眩片刻。然而余慈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被直接攻杀神魂的咒力正面轰,竟然半点感觉也无,反而闷声不响,张手雷鸣。
便是浓厚也遮掩不住余慈掌指间迸的雷光。浅紫雷火如分叉巨树扫过天空,隆隆有声。
“小辈竟也懂得天刑正法秘传?”
见此雷光,屠独吃了一惊:无论是何等雷火,均是至大至刚之气,对魂魄阴物都有先天克制之力,以神魂心意凝结的阴神也不例外。这一手,可比先前“阴都黑律缚鬼咒”来得凶猛太多!
他不敢大意,咒力回护,生成一道屏障,将雷光挡外面。电光与咒力屏障碰撞,冲之不破,只外围滋滋蹿动,数息之后,才熄灭掉。
此时,余慈已经坠入云雾深处,难见踪影。
屠独并不着急,小辈虽是滑溜,却还没有脱出他阴神的感应范围,他尚有闲思考:“果然是五雷法,火候却比前面那符要差许多……不过这小辈手符箓层出不穷,又都是朝着我这阴神之体而来,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实可恨!”
此外,还有一件事。他刚才以咒力攻伐余慈神魂,却如泥牛入海,了无声息。似乎其身躯之外,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咒力消融,却又不是寻常的驱邪符。神意扫视之下,他“看”到了余慈嘴里塞的物件。
那是一个兽角模样,像是天生之物,而非是后天制作的器具,不知是什么来路,若此物效用可以持续,岂不是等于他擅长的手段给废了一半有多?
越是如此,屠独越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得出,此子心志坚毅,有勇有谋,非常人可比。若强要动手,说不定会使个什么玉石俱焚的法子,将自家性命连带着将鱼龙之秘一起勾销,所以,强攻是不成的。
但现,他进了天裂谷,击破了小辈的妄想,观其脸色,肯定是受到了冲击,并开始自我怀疑。如果接下来那小辈现,即使是有利于他的环境,威胁仍如附骨之蛆,甩之不去,那么,其心防必然会渐渐裂开,终出现可趁之机。
这就是屠独的思路。
当然,此之前,为保险起见,他应该为自己的阴神加一层防护才是。
激涌的雾潮拍击崖壁,虽无声,气势犹壮,黑暗,余慈不见踪影,但屠独阴神感应之下,那强烈的血气便像是原野上燃起的篝火,是醒目不过。
咒法阴气破开云雾,如长蛇般蹿下,不是要造成什么杀伤,而是持续不断地给余慈压力,迫使其及早崩溃。
紧接着,天地间温骤升,呼啸的热风烧灼得空气哧哧作响,从天裂谷边沿吹下去,硬生生南去的云雾大潮,冲起一波逆流。
便是已经深入谷数里的余慈,也能感觉到上方突变的环境。扭过头,视线穿过奔流而下的热浪,他看到了云雾上方,一个迎风摆荡的影子。
那是一根长幡。
然后,长幡直坠下来!
长幡飘动,滚滚云浪之穿行。同时大放光明,金芒流转,如日东升,光芒穿刺云雾,所过之处,大气如滚如沸,别说坠下来丈,就是再降三五里,也能看得到。
从下往上看,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此幡的模样。
苍黑的幡布悬挂长约丈许的竿子上面,其上绣着一圈金芒四射的大日符纹,周围还有无数呈放射状的细小纹路,像是太阳挥洒的金光,那是次一级的符纹图象。
长幡悬空飞掠,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而事实上,那里面也确实有一个生命。
那里面,正是屠独的阴神。
这就是日魂幡。
余慈感觉还好,因为,他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时他只是眯起眼睛,挡住幡上飞散的金光,心也计较着前些天得来的情报。
次听闻日魂幡是明蓝和证严和尚的交谈,不过真正深入地了解,则是证严和尚讲解之后。他知道,这长幡是屠独祭炼了数年的法器,的情报是,按照“天罡地煞”的标准,这法器已经祭炼了超过四十层,乃是绝壁城一众法器,祭炼层次高,威力也大的宝贝。
不过,此幡关键的不是它被祭炼了多少层,有多大的威力,而是多年来,它的另一项用途。
藏神!
屠独老怪今年已是三五十余岁,早到了还丹修士寿命的极限。虽然其间以各种手段延命,但肉身也陷入了不可逆转的衰亡过程,什么灵凡妙药也救不回来。
照理说,这种情况下,便是他修为再高,受到肉身衰弱的影响,神魂也要随之慢慢湮灭,阴神修为要持续掉落。但是,这老怪也是有决断的,肉身不可逆转地衰弱之初,便着手寻找退路,他的退路便是日魂幡。
日魂幡来历不凡,传说是金焕用一件大功劳,某个了不起的宗门换来的法器。幡蕴有极阳之火,与金焕的“太炫极阳法”可说是相得益彰,两相结合,威力可暴增一倍。不过屠独性命不保时,金焕还是将此件法器送给了老伙计,以保住他这条“臂膀”。
屠独用这日魂幡,并非是给他提供杀敌之力,而是封藏其阴神,以幡上极阳火力卫护,使其免遭那些专门克制神魂的手段侵袭,重要的是避过那些可能会轰散阴神的天威劫难,比如雷暴之类。
可以说,屠独肉身濒临崩溃的此刻,日魂幡就是他的“躯壳”,是他仗以飞过万里长途,到此天裂谷来的大依仗。
当然,日魂幡虽是件宝贝,却也不是没有弱点。它终究是一件攻杀之器,威力卓著,防护力却是其短板,只要破得开外围的极阳火力,一把能够斩金断铁的世俗刀剑,也能对其造成伤损。屠独以之作为阴神的存身之所,也是无奈之举,所以以后的时日,屠独只将它作为存身之处,很少用此幡迎敌,慢慢地也熬到了今日。
现,他将此幡放出来,一是看到了余慈预先准备了什么缚鬼咒、五雷符,都是针对他的阴神状态,有的放矢;二是那一枚不知来历的尖角,能挡住咒力攻伐神魂,让他施展不开,操驭日魂幡,攻击的手段便丰富起来;三就是追入天裂谷,终究还要有些其他的防备。
一切准备做好,屠独驱动长幡,幡上大日金纹光芒灼灼,无形高热扩散,扭曲夜空,威势一时无俩。但厉害的还是隐于高温下的咒力,以阴法驱阳火,乃是屠独拿手好戏,无穷变化,都其了。
这一刻,双方万丈绝壁上竞速。有所不同的是,屠独是控制着日魂幡向下飞行,而余慈已经不能再使用寻常纵跃的法子,那只会让他迅速被追及。所以,他做出了一件疯狂的事踏着近乎垂直的崖壁,向下狂奔。
日魂幡的沉降速不必再说,余慈则是凭借着向下的重力,将速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短时间内,竟使得二者初始的丈距离没有丝毫缩短,甚至还有拉大的趋势。
看到这种情况,屠独却一点儿都不着急。
“这小子的极限到了!”
屠独并没有用全力,只是缀着丈云雾之下余慈的身影,像是驱赶猎物的猛兽,将前面的小辈逼上绝路。
以类似的速的飞降,那急剧累积的冲力,先不说肉身能否承受得住,真到要停下的时候,那小辈又该用什么法子来缓冲?旁的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前面有一块稍稍凸出来的岩石,一个失神,那小子就要给撞得粉身碎骨!
所以,屠独所说的极限,不单是指余慈的肉身,还有其精神上的承受力。很显然,现的余慈因为屠独毫不迟疑的追击,脑子大概已是不清楚了!
屠独幸灾乐祸。
咒法无功,又连吃了两道专克阴神的灵符,他的想法已经有些改变:没必要拿一个囫囵的家伙回去,只要留一口气就好,算是给于舟老道一个交待。
这一前一后、一人一幡均以高速沉降,早就惊动了谷的猛禽凶兽。一路行来,禽鸟惊飞,凶兽咆哮,不知有多少嗜血的生灵看着这飞速坠落的人影流口水。只是谷顶往下这一段,生灵强还是偏弱,没有多少麻烦,可到了十里以下,想伸爪子的家伙一下子多了起来。
嘭嘭两声闷响,前方接连炸开两团血雾,余慈的身形几乎没有任何停滞,依旧朝着下方无边云雾冲过去。带起的狂风上卷,将一蓬血雨全都赠送给后面的屠独老怪。
极阳之火蒸腾,转眼将血雨蒸,但血腥气还是有所扩散。谷以扑击神准著称的血雕循着血腥气冲过来,却是转眼间便翻转飞腾的火焰化为焦炭。
“哦,还有力气剑!”
屠独居高临下,以阴神探知余慈的剑术修为,略有惊讶。那剑术,可是高妙得很哪!
第69章反弹
第69章反弹
刚刚余慈连连两剑,有如电光石火,非但速绝顶、剑气强绝,且高速下行的状态,对时机的把握也是分毫不差,甚至还借力缓了一下几乎要失控的速。这种眼力手法,一看便是经过千锤炼的,与那些纯以上乘剑诀压人的家伙截然不同。
这时候,屠独开始有些了解黄泰的申辩了:“若是这般水准,还有那些诡诈心思,刘四维死他剑下,也是不冤。”
但越是明白余慈的水准,他心便越有一团火焰烧得厉害。
小辈活泼得很哪,欺老家伙烂肉一团,比不上你么?
想到远万里之外,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残弱之躯,屠独想咬牙,但很快便记起来,他有很久没有尝到“咬牙”是什么滋味儿了。
余慈不知自己已被屠独恨得咬牙切齿,因为他此时根本顾不上别的,眼前心,完全被前所未有的凶险和刺激填得满了。
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寄望于屠独会遵守那个所谓的禁令,也从来不认自己的目标就是脱开屠独的追击,安然逃遁。相反,他要屠独追下来,追到天裂谷深处来,好是一直追到四十里以下的幽暗地域。
所以,从隔空交锋开始,他一直撩拨、却从没有真正地激怒过屠独。整个过程像是放出的渔线,而他本人就是钩上的香饵,引着屠独前来。
屠独确实追了下来。
按照后面理想的状况,余慈的计划应该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因为这个地段的正下方,有屠独绝不会想到的情况:
数以计,不,现应该是数以千计的妖魔,已经幽暗地域扩散开来,像是一片致死的瘟疫,飞速蔓延。
鬼相花尚未送达的这几天里,“入口”处时刻都有妖魔涌入,大部分无所凭依的虚空坠入深渊,但终究还是有一些存活下来,慢慢形成规模。
余慈没有具体统计过有多少妖魔聚集天裂谷,也不知为什么这些凶残的怪物,没有继续往上爬。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此为契机,给屠独下套。
他依据的就是止心观,于舟老道曾对他说起过的那件事:
还丹修士以上,气机放射过远,其血肉神魂对妖魔乃是大补之物,一些妖魔可里之外,感应到这股气息,追摄过来!
余慈的计划就是,让那些妖魔感觉到屠独的气息,把他视为美餐,然后追过来!
毫无疑问,这是冒险。
余慈非常清楚,没有任何试验,仅根据于舟的闲谈,便定下这种计划,轻了说是冒险,重了说就是愚蠢。但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人事而听天命……当然,要是老天爷真不愿意,他还要再争上一争!
大概是真不愿意天底下除了自己之外,再有那么一个算无遗策的家伙,老天爷表现得确实是不那么情愿的样子。
其实按照于舟讲述的理论,早悬崖之上,就应该有妖魔注意到阴神出游的屠大长老。当然,也许是与天裂谷的物种圈子相克,那些妖魔有什么顾忌,也没没有妄动,但到了天裂谷,到了足够的深,那些妖魔还忍得住?
余慈就是抱着这个心思,闷头下冲,可老天爷偏要给他开个玩笑。
那些妖魔还真忍得住。
十里、十里、三十里……深增加,去除初入谷时争取的那段距离,屠独的有意纵容下,余慈已经用这疯狂的跑法狂奔了二十里路,可下方的妖魔仍没有动静。
事态正转向失控。
即使有“先天一气”傍身,即使有牵心角护住神魂,可是屠独刻意为之又持续不断的强压下,便是隔空丈,日魂幡的热力也像是一个烧得通红的铁球,他背上乱滚。
躁乱的气机强势干扰着他的元气运转,由此再作用于他的肉身,使他每一个动作作出来,都要消耗比正常多出一成的力气。
而当无数个“一成”累积,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时,余慈便开始失控了。他的速超出了他的控制极限,脚掌也渐渐抓不住崖壁,至于方向的转折、危险的避让等等,是提也休提!
若非他今夜之前,千挑万选,选了这样一条适合极速狂奔的路径,并将上下四十余里的地形牢记心,他现早已层出不穷的障碍前粉身碎骨。
直到现,近三十里的深,下方妖魔仍旧没有半点儿动静。这个距离上,浓重的妖魔体味儿乘着上升气流冲上来,只他鼻前乱滚,偏偏就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意思!
呜呜的风啸声里,这气味儿像是深渊伸出的大手,漫山遍紧的讥笑声里,要拽他下去。
真要下去,也只是一转念间的事!
便这种境况之下,余慈的心境反而安定下来。
正如他评价先前山林决死拦路的白日府府卫:抱着绝望的心思去拼命,后只会绝自己的命!
余慈是有资格说这番话的。
常年生死线上打转,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越是要命的时候,越要有必胜之心,越要有把握命运的自信。这一刻,不用去想任何旁杂之事,只需要相信自己,坚信预设的计划,全不动摇,便是强可靠的破敌之策!
所以,余慈脑一切杂念都烟消云散,只还原为一个简单的事实:
这种局面,我也想过!
余慈仍未动摇,因此,他开始使剑!
所谓使剑,不是说真的返身拔剑与屠独拼命,因为这一刻,他明白了真正的敌人所。那不是上方屠独如附骨之蛆的威胁,也不是眼前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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