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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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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按阳印的描述,如今这样子,已经可以称之为魔劫了。
“如此境况下,辛天君势必要出手的……不,据说他已经出手了,赶跑了一个魔宗高手,就是当年疯疯颠颠的柳观老儿。不过就算他击破大部,还有些边角碎料什么的,需要料理,咱们和洗玉盟就跟了去,既无危险,也能结个善缘嘛。”
阳印只是心思跳脱,却不是傻子,一番道理讲得极好。
“清虚道德宗等也参加?如此甚好。”
单初也是当机立断:“确实要去。只是不能全去,毕竟这里也要留些人照看……张衍?”
张衍心领神会,主动开口:“我留下。”
既然是他找出的问题,自然也要由他解决。
“我也留下。”单初又点了两个人,其他的都由阳印带去,末了又道:“不知此事谢师兄会不会参与,若是见了他,师兄你可要好好劝劝,早日回宗门的好。”
阳印嘿嘿两声,揪了揪胡子,没有应承。
玄符锢灵神通禁域中,有一个人影慢慢走动,偶尔碰到障碍,就自行闪开,但方向全无定数,东走西逛,漫无目的。
在傀儡脑宫内,余慈感受得比较真切。
那位东华宫女修,是用张老的残魂,整合灵犀散人仍未散尽的精血元气,还有那些神魂碎片之类,形成一个驱动核心,调动气机,使傀儡行走如常人,但也仅此而已。
里面张老和灵犀散人的神魂碎片混在一起,全无规则可言,表现在外就是灵智极低,显然女修也不想在这上面费心思。
余慈同样不想,他再不犹豫,彻底切断了与神意星芒的联系,其实就是不切断又如何?即使神意星芒现在还能维持,但没有完整的神魂供给养份,早晚也要消散的。
他的心念回到本体这边,此时心象分身已经携着云楼树“顺流而下”,马上就要抵达黄泉秘府边沿,余慈已经做好了准备。
走也!
抱歉,越是假期,越没时间,且容俺调整几天,然后再补人品。
第一百七十八章宝幢佛光魔演妄境
仅十息时间,余慈就发现,他想得太简单了。
黄泉秘府是天圆地方的典型结构,承载众人的大地呈方,五岳真形图为天呈圆,天地间气机相接,互相作用,而最紧密的连接,就是在“天地”的边缘,其气机完全浑同,密实如一,形成了一个完全密封的区域。
作为区域内的“河流”,九地元磁神光虽是曲折贯穿大半个黄泉秘府,但其总体的态势,仍是循环流动,即使一直延伸到区域边缘,最终还是切过并回环。若想出去,势必要真正打破五岳真形图的屏障。
余慈原本是有成把握的,在他的计划中,他手握玄灵引,应该能够沟通内外元磁神光,就像临时打通一个水渠,顺流而出就可以,中间只需挡下一次冲击,好似穿过一条“瀑布”,正常情况下应该就是这样……
“娘的,给甩到哪儿来了?”
余慈从云楼树空间里出来,游目四顾。“天地”边缘的气机出奇地混乱,尤其是五岳真形图,简直就是已陷入狂暴状态,而且,他计划也有失误,不该让心象分身拎着云楼树直接出去的。
心象分身虽然可以穿越无碍,但云楼树的结构却不足以抵挡那冲力,险些就散了架,他大惊之下不敢强撑,顺势卸力,转眼就被甩飞。
五岳真形图这是发什么疯啊……生了元灵,就不可理喻了?
下一次用肉身穿过去,用天河祈禳咒和太虚青莲袍双重护体,把握才会更大,有六成?
他心中计划,入目则群山攒簇,一峰高过一峰,整个天地都似笼罩在山峰的阴影中,山壁千仞,陡峭如立,偏偏脚下沉重,连抬脚都困难,更没别驭器飞行之类。余慈
“是中岳方位。”
余慈这三个来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北岳方位度过,但中岳也来过几趟,没有久留,要知这鬼地方不但时刻被九地元磁神光加持,入内自重便狂增十倍甚至百倍,以致寸步难行,且还可以轮流显化五岳真形图中二十五路禁法,甚至能够三五路合流进击,真使发了开来,自步虚强者以下,都只有被碾碎的份儿,可说是五岳方位中,最险的一处,就算有玄灵引,余慈也不想冒险。
他准备驾九地元磁神光离开,山峰另一边,忽有金光冲天。
讶然回眸,只见金光当空舒张,显化出一个圆筒状的宝幢,下坠飘带,翻转回旋,笼罩了足有半亩方圆,外围咒文环绕,字字如斗,上下飞舞,合成一篇经文,其中又有一尊法相,作怒目之相,颂咒不停:
“南谟室利健那也……”
余慈完全听不懂咒文之义,却能辨出,那宝幢之外,佛光如海,神通殊胜,而吃那佛光一照,外围便显出无数似有若无的影子,啾啾尖啸,轮番扑击,虽很快被佛光所化,但竟似无穷尽一般,从来不见减少,只有更多。不一刻,便在宝幢佛光之外,形成一圈薄薄的黑边。
“域外天魔……这么多!”
这里天魔密度之高,简直无法想象,余慈这辈子见过的域外天魔,加起来也远不如这一刻所见的千分之一。虽然大部分都是“无生念”级数的,比较低端,但天魔就是天魔,只要有滋养之物,想突破还不容易?
那宝幢之下,想必有它们急欲吞噬之物。
余慈所在的位置,只需绕过一块半凸的崖壁,便可居高临下,对那边一览无余,他也是这么做的,不一刻,他便看得清楚。
“是他呀……”
余慈摸着下巴,摇了摇头,这一位,他其实只远远见过一面,但打交道可不止一回。就是那个爱使唤乌鸦的家伙,叫……叫马槐是。
此人乃是十方大尊手下,和妙相同驻于黑月湖,虽是如此,他和妙相的前夫家却有化不开的死仇,因此对妙相颇有一些“想法”,还曾经威胁过余慈来着。正是有那么一出,余慈便趁着诸方会合的时机,认清了这人的脸,以为戒备。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必了。
此时,马槐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肤色漆黑,身材瘦削,不类常人血统,此时却有多处皮肉空缺,像是被高热直接蒸发,失血过多,以至于黑皮都泛了白,此时只能在宝幢佛光下咬牙苦忍。
那佛光宝幢,如今想来,就是妙相所说,祭炼十三重天的天王伞了,果然十分了得,对抵御天魔,更是极有功效。
但其能挡得住天魔,却挡不住禁法,他所处的山体外围,虚空中时有光波流变,那是五岳真形图感应生人气息,做出的反应。那初生的法宝元灵想必是脑子不清楚了,对蜂拥的天魔视而不见,只盯住马槐,一轮又一轮白光如梭,破空尖啸,誓要将其打成筛子。
余慈认得,这是西岳方位一种禁法,名字却是记不得了,乃是运化庚金之气,如飞剑般放出杀人,真使开了,千万庚金剑光齐出,谁过去了都要给绞尽肉泥。如今还算收剑的……
刚转过念头,那庚金剑光便如突然而降的骤雨,自四面八蜂拥而至,马槐连躲都没地儿躲去,只能凭天王伞的宝幢佛光,硬生生接下。
十三重天的法器果然不凡,他竟是真接下了一轮,但宝幢佛光也已千疮百孔,不可计数的域外天魔与禁法配合得天衣无缝,竟是不顾死伤,在庚金剑潮中狂飙突进,借势一涌而入。
马槐的惨叫声起,宝幢佛光骤然黯淡,便见有无数天魔化烟绕上,转眼将这件难得的法器污损,而作为法器的主人,马槐的境况只有更糟,他勉力击杀了七轮扑上的魔影,却是忽地身子僵硬,两眼发直,气机紊乱,一下子仆倒在地。
外围天魔反倒不再扑上,只是在外飞绕尖啸,状甚得意。
“真正厉害的在暗处啊。”
余慈移转两宫,进入还丹上阶之后,眼力也大有提升,隐约能辨识出气机变化的关键:“有个天魔暗藏,借其恐惧之心,一举攻破心防,从内部蚀坏其意志……这就是传说中走火入魔?”
影鬼还未回应,那边马槐猛然间又翻身坐起,手指天空,大叫道:“幽灿,我不怕你!”
叫声方歇,他就跳起来,呼呼打了两掌,虽是重伤,依旧有开山裂石之能,随后他又放声大笑,笑声中径直解去衣物,赤条条地露出那不文之物,作了几个动作,嗓音突然变得极是卑琐:
“幽灿,你堂堂飞魂城主,自家的婆娘还不是被我x来o去,扭手扭脚又何妨啊?你看哪,你看哪,哈哈哈哈哈……”
余慈在高处,看得愕然无语,随后就是遍体生寒。
如今的马槐,哪还有步虚强者的风范,言行间丑态百出,令人不忍卒睹,偏偏其周身气机渐有滚沸之势,方圆十里都嗡然震动,在他把那丑行都做了全套之后,又是软软仆倒,身内却有一只恍若烟气的虚影,挣扎着挤出来,没有形貌,甚至还在不停地蠕动,周围已经围了整整一圈的天魔,见此之后却是齐齐欢呼,终于蜂拥而上。
刹那间,十里方圆群魔乱魔,无数人影显化,又有殿宇楼阁,又有草木共鸟,又有日月风云,虽是大半迷离,似乎烟云变幻,却还是成就了一个小小世界。那里面,马槐之影像似乎化身千百,无所不至。
在其中,他或是登峰造极、或是拥艳揽美、或是生杀由我、或是统驭万方,总之一切都是极乐之态,那些天魔化入其中,显化种种美女、奴仆、灵兽乃至于美酒佳肴之属,余慈便在其中见到了依稀似妙相、幽蕊甚至是翟雀儿等的形象,均由他驱使,驯服无比。
但事实又如何?
余慈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随马槐心意演化的种种魔态,固然此乐无极,然而相应的就是其精气暴泄,整个身体以可以目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那些天魔,却渐渐地精完神足,变幻万千,许多都从“无生念”的级数,直接迈入“集阴煞”阶段,一时魔气冲霄。
“他是步虚中阶的修为,阳神已经深有火候,已经可以演出妄境,供天魔补益升阶……蠢货!”
影鬼的评价全不留情,不过余慈倒是惊讶于一个步虚修士,心中竟有这么多魔念,他怎么修炼到这种地步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到他这地步,恐怕还不如他。”
影鬼这回虽是讽刺,内里却十分严肃:“莫看他这样不堪,但也许他只有一个破绽,可一旦生魔念,一化千、千化亿万,正如种子发芽,转眼就能长成参天大树。这些域外天魔就是鼓捣这些的行家里手,莫名是你、是那家伙,便是当年,被天魔污了剑意,以至身死道消的大神通之士,也不是一个两个,原道不正是如此……娘的,快走!”
余慈离得还是太近了,虽然他一直藏身九地元磁神光中,避过禁法感应,但那些天魔升阶之后,也是更为敏锐,闻得生人气息,都是尖啸扑来。
是我马虎,自动更新又设成保存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照魔心眼乌蒙蝉蜕
看凶猛的天魔来势,余慈定静心神,祭出照神铜鉴。
以还丹上阶修为祭出,气象自然又有不同,头顶十尺,立显出一轮明月,青光朗朗,纯澈如水。可在那些天魔看来,这“水”却堪比最毒之物,一切魔影,只要扑入这一范围,立时扭曲,投向当空“明月”之中。
有些能耐较大的集阴煞魔,还想挣扎,迎面却有星砂打来,细如尘雾,落在魔躯上,却是千疮百孔,正是无生劫星宿破魂神光。这个诸天飞星符法中,少见的阴毒符箓,其最大的作用,就是灭魂诛魔,可说是专为天魔一脉“量身订做”。
上头照神铜鉴控场,两轮破魂神光打过去,这一波拥上来的魔影就稀稀落落的,再不构成威胁。
不过这仅是一小部分而已,余慈绝不敢大意,将还真紫烟暖玉含进嘴中。玄门自有法门,化唾为华池玉液,以之浇灌还真紫烟暖玉,可以激发玉中紫气,使之更有驱魔破邪之效。
这还是当初诸老研究出来的法子,余慈很少用,只因平常的方式,结合天龙真形之气,已经足够应付绝大部分外邪内魔,只是今日这般,由不得余慈不谨慎。
他也是首次在还丹上阶之后运用此法,脑中忽然清明。但觉紫气氤氲,直透泥丸宫,其中的本命金符受了紫气,运转愈发灵动,这与华池玉液“灌溉灵根”之效相通,如此灵光焕发,莫名就有某个感应。
思绪骤然沉蒙,识神隐退,元神出显,紫府中似乎开启一对眼睛,环照周边。一切有情众生,其神魂波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本是照魂法眼,是他从罗刹鬼王遗留的气机中,悟出的法门,此时莫名与本命金符气机混化,刺激元神,导出先天性灵之光,成就“心眼”,境界骤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心眼洞彻虚空,朗照内外。扑袭过来的天魔,不管它有形无形,在心眼之下,都纤毫毕现。这对扑杀天魔毫无用处,但是对付这等魔劫,向来是弥补自家破绽最是要紧,余慈也没想到,当他心眼照下,便惊见脑宫外围不知何时沾染了一线阴影,竟是已被魔意侵入。
咝……或是旁观马槐所生妄境时,受到影响的缘故?
当然这种程度,十有攻不破还真紫烟暖玉和天龙真意的屏障,但看着不舒坦不是?心念一动,含在口中的温玉便分出一缕紫气,随心眼而动,心眼照向哪里,紫气便流向哪里,转眼周遍九宫,什么天魔都给抹消。
弥补了自身的破绽,余慈又往外看,这一下又有收获。他能“看到”,天魔层涌,其源头是来自于地下,仿佛地层深处有什么裂口,直通向九天外域一般。
可惜,心眼范围只有五里左右,再深入已不可能,余慈也不准备纠结在此事上。此时,第二波魔影又涌上来,但它们的情况,比上一回还要不堪。因为绞杀了那么多天魔,照神铜鉴似乎有点儿小“兴奋”,青光愈发地明亮,其对天魔的吸力,也愈发地强大。
一来二去,天魔也知道了恐惧,第三波竟然不敢再上前,暂时形成一片空白区域。
这和之前马槐祭出的天王伞不一样,即使那宝幢佛光威势更盛,但在天魔眼中,其持有人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而如今,余慈内坚外固,无懈可击,而照神铜鉴在吞噬了千百天魔之后,气机运化愈发强烈,隐然透露出那魔门祭器的威煞,这可比什么佛光来得更可怕。
这种情况,连余慈都没想到,影鬼则是提醒:“断它们的根子,毁了妄境!”
影鬼所言极是,真正具有威胁的,不是外围这些无生念魔,而是更上一层的集阴煞魔甚至于天外劫魔之流,若是妄境持续下去,真说不准会不会催化出那种可怕玩意儿来。
余慈踏着九地元磁神光,先是在妄境外围绕过,却见照神铜鉴青光洒下,妄境中影像也是极大扭曲,投入其中的天魔都被吸出来一些,硬投向宝镜中去。
妙极!见是这种情况,余慈哪还会放过,头上悬着照神铜鉴,脚下踏九地元磁神光,直趋而入。那妄境滋地一声裂开好大一个窟窿,里面一切影像,都难维持,天魔所化的仆役、美人、灵兽等形象,纷纷投入到宝镜中去,一发地绞杀了。
这些天魔幻相,既是以马槐的为养份,又持续催化,使之愈发浓烈。如今被扫空一片,马槐残魂的“美梦”自然受到干扰,十里妄境整个动摇起来。
不过,若只凭照神铜鉴的吸力,要清除十里妄境也太麻烦,余慈早有定计,一路闯入,不管别的,直趋妄境中央,不一刻便见到马槐尸身。上方黑气缭绕,扭曲变化,偶尔见得马槐面目,那是其半成阳神魔化所致。
一轮无生劫星宿破魂神光打过去,将那入魔阳神削薄一层,照神铜鉴自然发威,不管如何挣扎,硬将其吸入镜中,绞成碎片。
没了马槐精气支撑,十里妄境立时破灭大半,里面天魔暴怒,尖啸连连,但照神铜鉴吸入马槐入魔阳神,威煞愈彰,青光朗照里许方圆,寻常无生念魔才一靠近,就给催化一缕青烟,集阴煞魔好一些,依然攻不进来,或许“天外劫”级数的能撑过去,但这里哪有?
照神铜鉴如此威煞,是建立在吸收绞杀无数天魔的基础上,那庞然之力,便是宝镜本身驱动了大部份,仍给余慈带来颇大负担,也就是余慈步入还丹上阶,本命金符升入紫府,接引玄武星力,浑化如一,后劲不虑匮乏,才支撑得住。
一时不虑魔劫,余慈便察看马槐尸身周围情况。首先入眼的当然是那祭炼十三重天的天王伞,他早闻其名,那宝幢佛光也给余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将摔落一旁的宝幢拿在手中,见此宝竟是以天罡地煞祭炼之术,催化出佛门神光,释玄相通,极见巧思。如此法器若放到随心法会上去,怕是要被人抢破头的,至于已被天魔污染,反倒是末节了。
将宝幢收起,余慈眼角扫过马槐尸身,见其全身干瘪,只剩下一层皮蜕,不由感叹,堂堂步虚强者,这么个死法……咦?
感叹中,余慈忽然觉得不对,就算是精气暴泄,哪有说连骨头都化掉的?
此念一生,余慈定睛细看,末了干脆将皮蜕提起来,入手只觉得轻若无物,其色苍黑,正是马槐的肤色,只是碰触上去,那感觉怎么都不对劲儿。
“原来是乌蒙蝉蜕啊。”影鬼终于将此物辨识出来,也有些惊讶,但和余慈所想不是一回事儿,“世间竟然还有此物?”
“什么东西?”
“这不是什么人皮,但也不是人造之物,而是天地间一异种乌蒙蝉遗下的蝉蜕,自有异能。原不过指头大小,却是放之可逾十丈方圆,天地间绝大部分生灵都可钻入其中……”
“钻进去?干什么?”
“若有肉身,可以作为改头换面的工具,转换形体;若没有肉身,则可以作为躯壳,元气充斥,自生血肉,甚至还能修炼,一般二般的法眼也看不透。而且,据说披上此蜕,还能够化为乌蒙天蝉之相,当然,这个就是传说了,也不知有什么用处。”
余慈看着手中皮蜕,听得瞠目:天底下竟还有这等奇物?
虽然它一点儿攻防之能也无,可这改头换面、化生血肉的能耐,绝对是相当实用,更别说那什么乌蒙天蝉,实在是有趣儿极了。
“可惜啊,如今这宝物是受损严重,天知道还能不能用。”
余慈将其展开,果然在上面看到三五个空洞,比划位置,依稀就是当初马槐受创之处……等等,他记得谁说过来着,那马槐,其实是鬼修!
他猛一拍巴掌:按照妙相的说法,马槐所在宗派,被她俗世夫家扫灭,他肉身尽毁,做了鬼修,当时他还奇怪呢,一个鬼修,又如何打妙相的主意?莫不是传说中的鬼压床?现在自然再无疑问。
之前马槐明明是胸腹血肉都被打穿,乃至凭空蒸发,气脉依旧能够运转无碍,驱动宝幢佛光,自然也是这个缘故。
解去心头一个疑惑,又入手如此宝物,就算余慈少为外物所动,也觉得心下大畅,影鬼却在旁冷凄凄地道:
“能不能用,还要另说!”
“这个嘛,刚刚尝试了下,确实不太有效,不过,有件事儿你莫不是忘了?”
说着,余慈哈哈一笑,将那皮蜕卷起,转眼就给变没了,影鬼一怔:“这是……心炼法火?”
“正是,我炼器不行,可修复一件天成之物,难道也不成吗?”
余慈已将乌蒙蝉蜕扔进了佛骨熔炉中,交由心炼法火处置。他在炼器上,水准可谓平平,但有心炼法火在,依照乌蒙蝉蜕完好位置的结构,复制一层粘上去,总还能做到,便是缩点儿水,又如何?
第一百八十章五岳缩形神照天疆
炼制效果如何,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倒是有另一件事,让余慈不得不重视起来:
随着绞杀的天魔越来越多,照神铜鉴光芒几如实质,光照范围加大,反馈回来的压力似乎有过载的倾向,不好收拾,而且,也太过惹眼,便是在群峰掩映中,也照得半空皆碧,有心人岂会不觉?
他这是用了个笨法子啊。
余慈忙趁着天魔散在外围的机会,收了宝镜,一溜烟儿钻进云楼树空间内,只是放出心象分身,依旧是一条鱼龙,那些天魔见没了当空“明月”,疑惑之余,又是凶焰大炽,纷纷狂涌上来,哪知扑到鱼龙周边五里范围,竟又是气化成烟,比当初明月悬空时,也没什么差别。
这下诸天魔当真是恐惧且无可奈何了,又是纷纷逃离,乱作一团。
余慈心象初成时,就有照神铜鉴一份儿功劳,此后玄元根本气法精进,由宝镜而成的照神图,也一直是非常重要的神通外相之一,如今余慈已经是“内景外成”的层次,自然能够将照神铜鉴的异力,用心内虚空转发出来,更能够借用照神图,覆盖部分真实天地,并按照自己的意思,遮蔽某些光影效果。
所以,看上去与他处无异,但那些天魔其实已经进入到他外化的心内虚空中,照神铜鉴异力充斥,诸天魔又哪能讨得了好?
不过,这只是解决了惹眼的问题,压力过载的现象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之势。大约是消化不良,内部渐渐有了些不稳的迹象。
照神铜鉴也曾有过一个混乱的阶段,里面气机流转紊乱,无法形成照神图,后来余慈是用得自萧浮云的虚空镜盘归拢,才使之尽复旧观。可若再来一回,余慈到哪儿再找那虚空镜盘去?
他回忆虚空镜盘的结构,那件在三年前已经粉碎的法器,可说是非常直观地重现了照神铜鉴完整时的结构,也显示出,其运化层次和效率肯定远胜于当前,只是结构的缺失、使用者性质的不谐,使其只能在低层次运转。
这种前提下,只要是在这片天魔肆虐之地,过载的现象就很难避免。
“快快出去。”
余慈是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做的,然而待他通过九地元磁神光和寄托星辰的感应,辨明方向时,心头骤然一紧,这地方,怎么突然变小了?
这绝不是错觉,在他生出感应后不久,周围激变的气机便证了这一点——五岳真形图覆盖范围开始急剧收缩,相应的就是“天圆地方”结构的边界变化。
之前余慈踏九地元磁神光冲到外围,大约要一个多时辰,可如今,区区半刻钟后,他就撞上了“天地”交界处那圈“瀑布”。
如此,五岳真形图的覆盖面积,暴减了何止百倍?
范围压缩了,但五岳方位还是要有的,原来分布在千里之地的力量,缩小到现在这小片区域,天地元气的变化,简直就是一场暴动。
在余慈周边,山岳崩毁,天地翻覆,元气质性剧烈改换,仅大气生出的湍流,就堪比神兵利刃,碰上就要被撕得粉碎。
鱼龙额头,一道白光射出,却是放出了道经师宝印,化生符箓,如天河倒悬,星光如钻,汇结成网,覆在云楼树上,挡住周围崩溅的碎石,以及大气乱流。正是天河祈禳咒。
下一刻,余慈冲了出来,恰到好处地接下了天河祈禳咒的加持,将云楼树重放回后背上去。有玄武星力倾注,这等守备之符,虽是九窍级数,也威力大增,一时也能护得周全。
余慈仍嫌不足,将太虚青莲袍六朵青莲绽开,护在身外,强自在元气乱流中稳住身形。
五岳真形图持续缩小,“天地”相接的边界也持续萎缩,但因覆盖面减小,那“瀑布”的力量相应的越来越强,再这么下去,就真的出不去了,余慈势必要冒险尝试。
“冲出去!”
余慈借玄灵引之助,再次勾连内外九地元磁神光,形成一个“水渠”,他开启了所有的防护力量,借那庞大的牵引之力,他展开出有入无飞斗符,运化息光遁法,除了动用不得的剑意之外,可说是全力以赴,对着那“瀑布”狠撞过去。
轰地一声响,余慈耳畔便似炸开了一记轰天雷,激烈的元气“瀑布”将六朵青莲冲得七零八落,受本命金符和玄武星力双重加持的天河祈禳咒,也是一阵激颤,护体星光散落大半。
冲力贯体,余慈不可避免地身形前仆,摔成了滚地葫芦,但并没有受什么伤,压力也随之骤减。
出来了!
抬头看时,灰蒙蒙天空下,一圈五色光芒飞旋,芒尾形成一道又一道虹光,与周围元气相接,电光激闪,滋滋有声。其占地范围极其广大,起码也在十里方圆,但还急速缩小中。
余慈知道,他所见的只是这五岳真形图外显的元气,其本体依旧深藏在核心处,难以得见。看这模样,幸好他出来了,若还在里面,岂不是要被活生生挤成肉酱?
正庆幸之际,心中警兆骤起,无生劫星宿破魂神光应机而发,身外就是一声尖啸,几只念魔被星光硬生生化去。余慈一惊,本能地祭起了照神铜鉴,这实在是个明智的选择,青光照下,更外围不知有多少魔影显现,随后催化成烟。
余慈以心眼观之,便见已无五岳真形图覆盖的地面下,无以计数的天魔纷纷上冲,一个个欢欣鼓舞,魔相纷呈,这还只是他心眼所照的五里范围。
他心中震动,自然开启照神图,虽是受法门性质所限,仍难突破方圆五十里的范围,但这一区域内,天魔层涌,借它们视角,一切变化也休想逃过他的耳目。
然后他就看到,何止五里?照神图五十里范围内,魔影层叠,竟是呈井喷之势。当初无归羽客借森罗冥狱神禁,斩杀十万天魔,可眼下这数目,怕也不逊色太多。
余慈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当初那家伙招惹的魔劫,在击杀他之后仍余下这些,被五岳真形图压制,但随着覆盖范围的缩减,那些天魔就再没了锁镣,开始了狂欢。
五岳真形图急剧收缩,内部元气暴动,那些刚逃出的天魔也不敢凑上去,部分就散向四面八方,想来九地元磁神光也拦它们不住,这就是要散到北荒去了。还有一部分,闻得生灵气息,朝余慈这边聚拢,可又慑于照神铜鉴的威煞,一轮冲击失败后,只能圈在外围,蠢蠢欲动。
这和在里面的情况,也没什么区别啊……
余慈正腹诽的时候,照神铜鉴的青光已经有些波荡,像是海潮,起落跌宕,其威煞虽然不减,但既是“潮水”,就有波峰波谷,也是不稳定,那些域外天魔何其敏锐,当下就有一些骚动。
影鬼也发现情况糟糕,忙叫道:“现在没有禁制了,往上走!”
那还太慢!
余慈心神与照神铜鉴相通,隐约已经判断出,宝镜能够维持的时间。如今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立刻收回,但外围天魔几无穷尽,就算他有还真紫烟暖玉以及天龙真形之气等依仗,能支撑多久、能不能脱出天魔包围,仍是个未知数。
倒是还有一个法子……不妨试试!
余慈一念既动,便难以遏止,这其实是他这三个月来,下意识里已经揣摩千百遍的一件事:若是能突破法门、罡煞、气机性质的局限,驱使照神铜鉴,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以前这是个妄想,但如今,他其实可以做到。
伸手在额头一抹,额中皮肉开裂,一只竖眼睁开,内里气机交错,白茫茫一片,更深处却有一只冷冰冰的眼珠,缓缓转动。
余慈仰头上看,那一只竖眼,正好对上当空那轮青光明月。
诸法无别,神通无碍,是曰平等。
平等珠!
一圈青光,倏然扩散。青光扫过,余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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