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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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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鬼明显是临时想出的理由,余慈心中一动,却也没有太过在意。难得碰上一位对外物不甚上心的主儿,他倒觉得陆青愈地对脾胃,多想一层,近期内拿着这玩意儿,怕也是烫手的山芋,那边可还有穷奇在虎视眈眈呢。
影鬼也觉得不可大意,但它也说:“短时间内,穷奇肯定也不好过。你看它连自家同伙的尸身都来不及收取,想来至阴化血刀的诅咒毒素就算没有浸入太多,总还是有的。这可比天底下任何毒药都来得阴损绵长,要想完全清除影响……”
说着,它突地打了个磕绊,它又不是至阴化血刀的主人,如何能算出这里面的时限?
余慈只好去问陆青:“陆坊主,穷奇中那一记化血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哦,那是穷奇吗?”
“呃,我猜是的。”
余慈这才想起,他和影鬼的交谈陆青并不知晓,忙加以解释。听他说明,陆青点了点头:“怪不得,那穷奇为上古四凶之血脉,想来抗性不凡,完全排除‘化血咒’影响的话,一个月?”
“一个月。”
余慈嘴角抽动,也就是说,一个月后,就有一个红了眼的仇家满天下的追杀他了,若是运道不好,可能要更早些。
敲了敲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的左腿,余慈觉得嘴里苦。
不过,在异性面前,他总要拿出一些气魄来。陆青已经将容身之地整理干净,请他过去。余慈便对铁阑道:“铁兄,且帮我一把。”
铁阑依言上前,扶着他的臂弯,搀他起来。近距离接触,余慈便现,铁阑的鬼体已经不是那么凝实,显然刚刚的激战,对重伤初愈的它来说,也很不容易。
影鬼便道:“要是看它辛苦的话,帮着聚点儿阴气。”
“那是自然,太阴幡如何?”
“才祭炼一重天的破幡,顶个屁用?也就是那些没见识的,拿它当宝贝。”
影鬼极是不屑,但它说的也对。就铁阑这样步虚级数的鬼修来说,想到迅恢复到最佳状态,要么到九天外域,冒着被太阳真火蒸的危险,汲取至粹玄真,要么就从本身性质着手,大力吸收阴气。
可是步虚强者需求的阴气有多大量?莫看太阴幡里收拢了来自摄魂球中的万千阴魂,真用的话,还不够铁阑两顿吃的,况且,铁闸精修剑道、力求纯化,对那些带着戾气的玩意儿,也未必看得上眼。
“那就只有等到步罡七星坛建成了。”
余慈对铁阑道:“铁兄再等段时间,待法坛建成,我将铁魂还灵珠嵌在上面,既有利于吸纳阴气,也让铁兄为我护法。”
铁阑垂头应了声是,这样一个还丹修士和步虚鬼修的奇妙关系,让旁边的陆青有些困惑,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第五十章分心
余慈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没有再处理蛊雕的尸身,影鬼便道:“内丹已是如此,别的也就不用看了,本来肝脏什么的也有解毒之效,可如今生机精华要么收去,要么化消,别的也没什么看头……”
便是有看头,余慈也懒得办这种事儿。(。。请记住我)(毕竟是堂堂大妖,灵智不凡,取了内丹已经足够,真地给剥皮挖心,料理干净了,很有趣儿么?
陆青整理出来的落脚之地,其实就是刚才战端初起时,那处天然熔窟。原本已经崩塌掉了,但陆青却是很快收拾出了一片约二十尺方圆的空间。里面甚至还有一些石床、石凳之类,可供休息。
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个泉眼,冒出的清水微温,其中带了点儿琉璜气,但稍加处理,也能饮用。
余慈已经半躺在床上,背后靠着一个包裹,这是陆青提供的现成的东西,还算舒坦。见无其他事,余慈便让铁阑“回去”休养,铁阑应声化烟不见,余慈是习惯了,但看到陆青讶然的表情,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铁阑乃是我的鬼仆。”
这一句当然有许多错谬之处,但却是旁人最能接受的说法,至少陆青便是释然,影鬼则在暗处冷笑。余慈也不管它,径直转移了话题:“这个……陆坊主原是要在此长住吗?”
这些床凳之类,做工朴实却不毛糙,显然早已有之,泉眼之类更不是随意就能找到的,余慈故有此说。同时对陆青能在短时间内,就从废墟中清理出这么一个区域的本事,非常佩服。
陆青脸上微露笑容:“我初至北荒时,曾在此生活过一段时间,床凳之类,就是那时制成,不想多年过去,此地还保存原样。可惜,刚刚那一战,已经把这儿毁了大半。”
“原来是故地重游。”
余慈有些奇怪,北荒地下大城繁华,陆青何必在此地隐居?但再究根问底,就太没礼貌了,他就顺着陆青的语气,道了声“可惜”。
现在的情况有些像当时的红牙坊中,陆青不是那种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和她说话其实很闷,余慈当时可以结束话题就离开,可如今共处一室之内,却不好立刻冷了场,想了想,他还是将话题移回到蛊雕的内丹上。
“那玩意儿确实价值不菲,如何能不劳而获?若是陆坊主不介意,便先收在我这儿,待到了哪个大城,估个价格,我照价从坊主手中购买,如何?”
陆青仍是不置可否,倒是另有疑惑:“一般而言,大妖内丹解自身之毒,颇有灵效,怎的这个不成……”
稍顿,她也有所悟:“是因为化血刀?”
见她也想到了,余慈也就点头“那化血刀……呃!”
余慈突地一愣,影鬼也在心内虚空中沉默。
说漏嘴了,而且,是早早就说漏嘴了。之前询问穷奇的恢复时间时,已经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而当时的过程太过自然,又或者是因为陆青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余慈失去了心中那根弦,总之他之前刻意视之不见的东西,其实已经给捅了出来,而他和影鬼竟然到现在才觉,真叫一个尴尬。
倒是陆青似乎并无所觉,只道:“化血刀刺中的生灵,往往体内有所异变,这样就麻烦了……”
见她反应,影鬼就奇道:“怪了,她好像并不怎么在乎来着?她难道不是魔门的暗桩?还是说,红牙坊就是魔门分支,不怕人知道?”
余慈没有回应,他就是这个脾气,人敬一尺,我敬一丈,既然陆青都不在乎,他何必再拿捏?他道:“若是没有那一记化血刀,如今性命不存,还说什么麻烦……对了,陆坊主出身魔门?”
陆青看他一眼,微微摇头:“只是因缘巧合,学到一些法门,得了这件邪兵而已。”
看女修的态度,余慈明白了,女修不在乎别人知道她拥有邪兵,懂得魔功,但却不愿说这邪兵魔功的来历。其实余慈本人也是如此,刚刚那一战,他露出的底细更多,陆青知道就知道了,但要究根问底,问他学自哪里,他肯定也不愿多说。
不过,经由这么一出,余慈倒是又探知了陆青的底线所在,想来陆青亦如是,至此两人间感觉又有不同。前面,余慈是因为“熟人”这个理由而过来帮忙,经过一场大战,二人已经能称之为“战友”,而如今,各自都有一些秘密暴露,在双方均无恶念的前提下,交情又能更进一步。
至少余慈是这么想的,他也更放得开,笑道:“没有内丹也不打紧,既然这毒素没能立刻要了我的命,想来也不是特别厉害的,早晚都能找到办法。”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可没有什么定论。要说《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中,驱邪辟毒的符箓是不少,但要清除一个步虚级数、具备上古血脉之大妖的本命神通所蕴毒素,还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唔,等会儿,应该是有……”他将符经取出来,想查阅一下。这也是他视人为友的表现,否则怎会将自家不安形之于外?
陆青见状,就不再多言,径直到另一个角落中,盘坐调息。哪知她才闭上眼睛,忽地心有所感,睁眼便见到余慈身体猛地一颤,脸上冷汗刷地流下来。
她吃了一惊,站起身来:“毒了?”
“不,不是!”余慈神智似乎有些恍惚,停了半晌才道,“只是想起一件事儿……”
说着,他又是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陆青见状,疑惑更甚,上前来把他的脉搏,余慈也不管,眉头却是越锁越紧,探他脉搏,除了中毒之后,气血不甚通畅,也没有其他的问题。
陆青考虑片刻,干脆移过石凳,在床边坐下,就近照看。
余慈对身边生的一切都忽略掉了,不怪他如此,只因为那一瞬间,有个感应突然萌生,距离他万里之外!
神意星芒……还有灵犀散人,那家伙醒过来了!
纯感应神意星芒的话,余慈本是达不到这种距离的,可是在灵犀散人苏醒的那一刻,已经植入其元神的神意星芒蓦地被注入某种力量,主动向这边的来讯息,在以奇妙的方式跨越万里之遥后,为余慈所察收。
便是影鬼,心念也猛地一紧:“他说了?”
“不,只算是半睡半醒。”
不管传递方式如何奇妙,经过了万里距离的衰减后,再接收起来,也微弱到极点,余慈几乎把全副心力都放在如何解读上,回应一次,就不再分心。
是的,灵犀散人醒过来了,但又没有彻底苏醒。那边似乎是受了外界的刺激,从最深层的静寂中被强行揪出来,骤然的反差,使之神智产生了某种紊乱现象,和外界的交流有些问题。
是黑袍出手了!
余慈用膝盖想也能得出答案,不过能看到,黑袍不是个耐心的家伙,其手段非常暴力,缺乏技巧,以至于造成不良后果。当然,有还丹上阶的底子在,灵犀散人完全恢复比也不是难事,到时在黑袍的炮制下,难道他还会守口如瓶么?
不久,灵犀散人重新陷入了昏睡,但余慈非常清楚,距离此人下次醒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余慈终于回神,他出现心内虚空中,这里生死符翻转不休,诸神通外相合于天龙真形之上,也时刻运转,但受到毒素侵袭之后,物象的变易还是给心象带来影响,周边已蒙上一层乌黑的水雾,这让余慈想起,他如今还不良于行。
解除毒素、处理灵犀、应对穷奇,当然,还有自身寿元的问题。分心二用甚至三用、四用的感觉一点儿都不爽,此刻,余慈只想到一个词儿:
时不我待!
继续!大伙儿的支持也请继续!
第五十一章惯养
余慈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蛊雕的内丹。。。
内丹本来深蓝的光泽绝大多数时间都内敛不出,倒是那来自于陨灭阳神的深重怨厉之气,化为乌光,吞吐不休。
他没有铁阑无视浓郁怨厉之气的本事,上面的乌光其实对他是有伤害的,不过对这些邪门怨厉之气,他自有办法。只需引来胸口所佩温玉中的还真紫烟,什么邪门玩意儿也近不得身。
他更是顺势发现了更有效的压制毒素的方法——每日里拿温玉在伤口上贴一会儿,比天河祈禳咒还要来得有效。
但是,还真紫烟对停止伤势恶化有效果,却难以驱除毒素。更准确地说,它也能化消一些,但以那种速度,等毒素完全消除的时候,他久被毒素浸泡的左腿,大概已经因为骨络筋肉的萎弱而彻底报废了!
至于原先设想的符箓驱毒,倒也不是行不通,《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中还真有几个具备相关功能的符箓,有几个临时学了尝试过,效果不佳,还有两个,看起来要强很多,其复杂程度让余慈无话可说。
在具备极高的“叠窍合形”水准的前提下,少的那个有三百六十五个窍眼,多的则有近五百个!是名符其实的能把人“吸干”的那种所谓“仙符”……
五百个窍眼的那个,余慈直接放弃,步虚修为以下的符修,根本想也不用想。至于三百六十五个窍眼的“地祗厚德神符”,可以摄九地之气,混化万毒,不解自消,此符正适合在此地层深处使用,对蛊雕这种“水毒”更是颇具针对性。
余慈是很心动没错,然而这其中画符、用符所消耗的巨量元气,绝不是他这个水平所能一力承担的,说不得只有早做准备,花上十天半月,分段完成。但那个时候,腿部骨络筋脉是否已经遭到不可逆的破坏,谁也不敢保证。
所以,余慈很想从蛊雕内丹上找到一个迅速的解毒之法,可惜,仍没有成功。
这已经是中毒后的第三天了。
余慈收起蛊雕内丹,半支起身子,从床上居高临下,观察特意平整过的地面上,那复杂到让人眼蹦的符纹图画。地面上这些,正是“地祗厚德神符”中的部分结构,是他三天来的成果之一。
上面的符箓结构说来复杂,其实就是一个承截九地之气的台子,是符箓发动时,运转的中枢所在。
原本这一步是能够省略的,但修为的限制迫使他必须借助外力,这“台子”除了负责运转那巨大的力量,也是一个缓冲以及借力的地方,功能较多,故而要承担极重的压力。符箓发动时若有一个不慎,可能整块地面都要被碾成粉尘,到时什么符箓、解毒都不用想了。
余慈这几天来,有一半儿的精力都放在如何加固这个台子上面,十分辛苦。
给自己放了个虚空神行符,身子悬空到了刻画符箓的地面上方,手指贯注真煞,逐片敲击,一方面是收集符纹分形的气机反馈,另一方面也是确认这片区域的坚实程度。
忽地,他发现有处地点反馈有异,皱眉又试一回,便是摇头,随后道:“伏生草种子。”
无声无息地,身后有人影闪现,几粒草籽落在他掌心,莫看这玩意儿寻常,种下来之后,很快就能“抓住”地层,根系也有利于传导地气,最适合加固地层结构。
待他将种子打入,还没再说,便有人将装着催生灵液的玉瓶送到手上,余慈倒了两滴,也不加瓶塞,随手放在一边,转眼便被拿去,丝毫不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
后面倒是不太需要外物了,修改了两处符箓分形,余慈又重新检查一遍,确认已完成的部分没有错漏,这才吁了口气,至此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他是照葫芦画瓢,比照符书上的原图架设结构,比不得学有所成后,一气呵成式的顺畅,又要顾及结构强度,另有发挥,故而错漏难免,修改起来,耗费的心力比最初铺设时还要多些,再加上中毒后气血运转滞涩,此刻是真的累了,额头上都积了一层浮汗。
反射性地伸出手去,却探了个空——咦,汗巾呢?
简简单单的问题,余慈竟是愣了半天,扭头去看,整个熔窟内,除他之外再无半个人影,那个一直在他身畔的女子,竟是踪影全无。
“出去了?”
余慈挠挠头,直接用袖子擦了汗,坐在床上歇会儿,又到符箓分形那边用功,可说也奇怪,这回描画符纹,本是相对轻松的活计,他却是莫名地感觉全无,尤其是要用到相应材料的时候,来回翻找的空当更是烦躁,以至于接连出了两回岔子,差点儿影响到另半边已完成的分形结构。
发现自家状态不对,余慈忙收了手,而此刻,影鬼就是大笑:“怎么,这两天还把人用习惯了不成?”
余慈有些尴尬,但必须要承认,影鬼说得非常准确——他仍不好猜测陆青的底细,但已经可以明确,这位女修肯定是世上最好的助手。
他不良于行,虽说大部分时候有虚空神行符代步,但飘来飘去,总有些别扭,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就不是顺畅,开始描画符箓分形的时候,很是不得劲儿。见此,陆青便主动承揽了一些细碎的活计。
最初一天,余慈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让人家一直陪着已经多有劳烦,再这么使唤,实在很不礼貌。但接下来只过了两日,余慈就将最初的心情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
在没有事情的时候,陆青便如一个无形无质的幽灵,不知停在哪个角落,全无干扰;而一旦有了要求什么的,她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所需要的东西送到余慈手上。做这种事的时候,女修非常注重细节,对人之需求以及下意识的动作,都有应对的章法,很多时候,余慈明明知道背后有人来着,也会在工作中不知不觉地忘了个干净,更容易进入到浑然忘我的状态中。
余慈甚至觉得,陆青已经把这种活计做到了某个“学问”的水准,有种“技近乎道”的完美。如此情况下,什么劳烦、礼貌,统统一边儿去吧!就算是自私又如何?有那么几回,余慈甚至觉得,自家的性命不是取决于自己完成符箓的速度,而是陆青在没在后面支援!
这真是……
余慈自嘲一笑,干脆坦然问道:“她出去多久了?”
“总有一个时辰了吧。”
影鬼倒是很想和余慈讨论一下有关陆青的问题:“这女人很不简单,她明显不通符法,进退的时机却把握得极好,不管是察颜观色也好、透析心理也罢,似乎是专门学过这方面的技巧。”
“那又如何?”
“还能如何?你不觉得,你对这女人太放心了?别忘了,魔门秘术往往能惑心乱神而不令人知,另外,天魔裂魂化身的法门虽属上乘,但修炼此术需要割裂神魂,对性情心智影响极大,自古以来,修炼后能一如常人的,一百个里面,也未必有上两三个……”
影鬼正滔滔不绝的时候,有人影穿石而入。
余慈再不管影鬼,笑着招呼:“陆坊主。”
来人正是陆青,她神色如常,但不知为何,身上有些火燎气息,见余慈正闲着,她微微一怔,便道:“今日完工了?”
“还没,想着暂歇一会儿。”余慈当然不会自曝糗事,只打了个哈哈,“马上就开始了。”
陆青却道:“不妨先停一下……”
她还是首度对余慈的日程安排提出意见,说着,她从储物指环中“搬”出一样东西。
之所以说搬,是因为这东西体积颇大,足有五尺见方,两尺高下,看形状,竟是块石头!其外表呈彤红颜色,焦痕宛然,似乎被火焰烤得透了,但将其放在地上的时候,余慈分明听到里面汩然水响。
这东西是……玄水曜岩?
余慈为之愕然。
第五十二章建议
余慈当然知道附近是有玄水曜岩矿脉的,他不就是为此而来的么?只不过中了蛊雕之毒后,他一门心思都在解毒上,每日里精研符箓都来不及,又不良于行,搜索矿脉之事就耽搁下来。。。
之前他所说“时不我待”,其中便有因此事而起的感叹,却不想一直陪他处理符箓的陆青,出去一趟,就给解决了?
他愣了半晌,才知道上前查看,他虽然从没见过玄水曜岩,但《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中记载得颇为详细,看着石块被烧得通红,触手却有一层寒意直透掌心,再观察上面纹理,确实是玄水曜岩没错,而且品相极高,可惜,就是小了点儿……
“还有更大的,整块都沉在岩浆湖中。”陆青真似能看透人心一般,她稍稍描述了一下那块的体积,便听得余慈喜不自禁。
“距此多远?”
“大约四百里左右。”
余慈击掌道:“事不宜迟,我们取来。”
正说着,他忽又一怔,终于反应过来,疑问尽都翻上心头:“陆坊主怎么想到找玄水曜岩来着?”
“你说过的。”
“我说过?”
“你说有法坛的话,聚拢天地元气会容易许多,之前制作太阴幡时,也谈及配套法坛之事,至于玄水曜岩……”
“呃,想起来了,我确实说过。”
余慈记起,那也就是他和女修聊天时随口一说,若不是陆青提醒,他自己都忘了这码子事儿,也亏得陆青还记得。况且还有一点:“四百里呢,陆坊主怎么找着它的?”
陆青平淡回应;“我修炼天魔裂魂化身,可分神多处,一神守中,化身则神游在外,寻着倒也不难。”
她说得轻松,但本体在这边照顾得俱到,化身却能找到四百里外里的岩浆池,这神通当真是惊人,却不知比照神图如何?余慈是又惊又佩,当然还有感激,他是半途帮了陆青一回没错,但女修先让给他蛊雕内丹,三日里又助他铺设符纹,现在还费心寻了玄水曜岩过来,这个,这个……
谢肯定是要感谢的,但如何谢法,却让他煞费思量。
心中正计较的时候,陆青却看向地上的符纹结构,轻声道:“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余慈忙正容道:“请讲。”
“我不通符法,但也看出这符箓要完成,并非一日之功。还要在这儿多呆几日的话,穷奇的威胁应考虑。它乃上古四凶血脉,性情之凶悍,非普通大妖可比,若它真的不顾不一切杀回来,先还要到原战场收集信息……我们离得太近了些。”
余慈颔赞同,他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这边有两个步虚修士,对上穷奇就是必胜之局,就算有照神图预先控制也一样。事实上,如今有他这个“累赘”在,铁阑和陆青都很难挥出最高水准。
“另外,就是你的伤势。”
陆青一直没有用“道友”、“道兄”之类的敬称,而是直呼“你”,听起来感觉颇是奇妙。而且陆青一向寡言少语,难得说这么些话,也让人觉得这言语应是在心中盘桓许久方才出口,颇为郑重:
“我无意置疑你的符法神通,但解毒治伤,成败间有肢体全、毁之别,不应有赌博之心。符法能治好就好,但若不成,也应有别的准备。”
余慈当然不会因为她的“置疑”而恼怒,只问道:“怎么准备?”
陆青又看了眼地上的符纹图画,道:“以符疗毒和求医检视不应偏废。”
余慈就笑:“这个倒也不错,可这蛊雕之毒,也不是寻常风寒小疾,怎么也要找个名医……”
陆青很快回答:“由此向北约七万里,可到华严城,那里有一个‘长青门’,门中修士多精医道,门主青松先生有步虚修为,其回春妙手名满北荒,或可一试。”
“七万里?”
余慈听得直摇头:“就是不计损耗,全力赶路,中间无事,也要十天以上,而且还不能保证效果。况且,我如今这身体,短途还好,连续跑上十天,嘿……”
陆青眉头微皱:“怎么是十天?”
“这个,我只尝试过一天赶上七千里路,那还是驭剑飞空,完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再多可是要死人的。连续十天的话,肯定比这个还要慢。”
余慈倒是坦白,他看向陆青,有些恍然:“你不是把自己代进去了。我倒听说步虚修士全力赶路,有一天五万里以上的,不过那应该也不是常态。”
“一日两万里并无问题……我们一起。”
在余慈讶然的表情下,陆青取出一样东西,这是一个乌蓬小船模样,长不过半尺像是木制的,通体呈灰黑色,中央支立蓬子外层,刻着极繁密的符纹。女修见余慈目光盯着船蓬不放,干脆交在他手里,轻声道:
“此物名为‘晴空罡雷舟’,以法诀操运,可放大百倍,用以载人飞行,日程最高可到三万里,我大约可催至两万里。如此,若一切顺利,我们到华严城,最多四五日时光。”
余慈持船在手,来回翻看,见上面的符纹颇是玄妙,不由赞道:“真是好宝贝。”
他也曾坐离尘宗的“太阴。水母飞舟”,那是可以乘坐数十上百人的的大型飞空法器,度、防御俱佳,不过宗门之物与个人之物,感觉还是不同的,且按照陆青的说法,只论度,这“晴空罡雷舟”当远在前者之上。
余慈现,他开始被陆青说动了,但目前,他还有疑虑:“这什么舟,不能在地下走……”
“是,必须到地面黑沙风暴之上。”
余慈倒是想起了刚到阴窟城那晚,在北荒上空看到的那个浮空巨船,以及暗处的载人飞梭,飞梭中修士碰到船上那个用剑的疯子,堪称不幸,不过那也证明,北荒上空,确是可以通行的。
要是四五天的话,倒不是不能考虑。
“另外,关于这符箓……”
说着上,女修朝玄水曜岩一指,打入一道印诀,那五尺见方的通红岩石就浮起来,到了熔洞中央,也就是余慈画出的符箓分形上空。
在余慈的注视下,忽有一道说不清色彩的光芒照下,将玄水曜岩和符纹地面连在一起,随后光芒消失,余慈正莫名其妙的时候,便看到玄水曜岩上部表层,一条纹路显现,随后就像是一个四通八达的根系,无数道符纹齐齐铺开,灵光四射,转眼已然成形。
这符纹结构……一模一样!
余慈牙缝里丝丝冒着凉气,刚刚出在玄水曜岩上的符纹,与地面上那块没有半点儿差别。不只是外形,还有相应的气机感应。这说明,刚才生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纹路翻印,而是将余慈三天来,一点一滴注入进入的符法灵光也一地“翻印”到玄水曜岩上,其中牵涉的气机,数以十万计!
影鬼便在暗处惊叹:“这是化用‘裂魂化身’的技巧,这女人修为一般,但在法门活学活用上,可真是了得。”
这几乎就是影鬼口中最高等级的褒奖了。
如此神乎其技,也不是全无代价。陆青气机便有些暗沉,消耗应当不小,她也不怎么在意,又对余慈道:“这终究是翻印而成,为求万全,最好重新注入一回,但这样,总能省些力气。”
余慈嗯嗯啊啊,看着这块玄水曜岩呆。他这才明白,女修为何旁的玄水曜岩不选,独搬来一个这般体积的,说起来,把玄水曜岩作为运化地气的“台子”,其效果绝对要比普通的土层强上太多,只是一个材质强度便是远胜,而与地气的勾连则绝无问题。余慈甚至可以将符纹再简化,剥离掉那些防止“台子”崩解的分形结构,使符箓动时,运转更为顺畅。
现在余慈明白了,这翻印符纹、乘梭赶路的想法,陆青应该早有腹案才对,一开始不说,应该是看他的手段,后来觉得不甚保险,才又提出来。
话说,她真的很谨慎呢。
余慈的视线从陆青脸上扫过,他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产生什么嫉妒和不满的心思,但他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会培养出陆青这样一位了不得的女修,而陆青又是为什么会在北荒,经营那个不入流的红牙坊呢?
不知不觉,他看得太久了,陆青以为他有事,问了一句:
“什么?”
“呃,没什么。”
余慈脸皮厚度还成,没有脸红,不过这么一打岔,他现自己其实早做了决定。他点点头,便想同意,可话到嘴边,却是另一句话:
“陆坊主,多谢你了!”
陆青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余慈叹笑一声,忽地翻手取出七星剑,在陆青疑惑的目光下,反手回刃,剑气森森,从喉间颔下划过,已经蓄了两年的胡须簌簌落下。
“既然要走,就要多做准备,我结的仇人不少,这回出去,改头换面最好。”
待胡须落尽,他收了剑,对陆青拱了拱手:“散人余慈,见过陆坊主!”
第五十三章
王安在舱室内来回踱步,舱外,尖锐的呼啸声此起彼伏,偶尔插入两声濒死的嚎叫,搅得人心烦意乱。。。(。。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这群不知死活的杂鱼!”
他骂骂咧咧,以前走得太顺,以为在三家坊的招牌下,没有人敢捋虎须,他却忘记了,这里是北荒,是极现实但又绝不缺乏疯狂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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