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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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殒落于天裂谷的,落日宗那边,甚至还折损了一位真人,堪称损失惨重。
“光拦截还不行,还要千方计迁移合适的物种过来,重布置物种圈子,这个工作一直到十年前才告一段落。要不你以为,以宗门的实力,为什么还要让白日府帮忙采集虾须草……那是这几十年间,以往天裂谷俯拾可得的药草、矿产等等资源,已经消耗殆,若非山门底子厚实,后果不堪设想!”
老道看起来还真是怨意深重啊,和平日的他很不一样。也许是他的亲友死这延续二十年之久的大战了?
余慈心里揣测,也不好轻易插口,倒是老道先一步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头,便呵呵一笑:“说跑题了,莫怪,莫怪!”
“应该是给小子长了见识才对,若不是观主讲解,小子安知天底下还有这般世界?”余慈倒真的希望老道多讲一些这方面的事。
老道则有些心事,匆匆说出了终原因:“前面我说到建的物种圈子,这个圈子十年前终于初步完成,能自然运转,挡住妖魔的侵袭。可是毕竟是强行移植过来,根基甚浅,也许人们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会破坏其整体的平衡,到那时,势必又是一场麻烦。
“故而本宗和落日宗便将十五年前,为避免妖魔伤人而禁人入谷的‘止步碑’推迟拔除,准备到数十年后,物种圈子稳定了,再行开放。但这也仅限于还丹境界以上的修士,概因只有那般修为,才有可能沉到天裂谷下段,对物种圈子造成影响。
“另外,我们这边还有一个猜测,还丹修士以上,气机放射过远,且其血肉神魂对妖魔乃是大补之物。一些妖魔可里之外,感应到这股气息,若是循迹蜂拥而来,后果堪忧,这才是为可虑之事!”
这些妖魔倒真是神通广大!
余慈不免感叹,不过这个对他还没什么影响,故而听听便罢。
说完了天裂谷事,老道指指玉简:“这味药草都是稀罕物,哪一个也不比鱼龙草好寻,我也没想让你一次全拿回来,只是想看一下你的机缘,你可明白?”
余慈听得出来,老道话似有深意。不过这不重要,鱼龙一事上,老道明暗里帮他甚多,他正苦恼不知如何表示,如今有了这寻药的请托,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况且,他有照神图傍身,寻范围广及五十里,上及天、下入地,对旁人来说是千难万难的事,却恰是他的长项。
“请观主放心。”余慈仅此一句,却比什么保证都来得坚决。
老道很高兴他的态,又道:“这几味药材都是越冬的,便是你冬季来临前没有找到足够的鱼龙草,也不必急着回来,大可多留一段时间,看看能这上面有所收获,与你的事并不冲突……”
他由始至终都没提到报酬的事,余慈反而觉得舒坦。说实话,一直到现,他都很难接受同德堂里那些善功交易,这与他想象乃至向往的修行世界,差别太大了。
正事说完,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余慈很是佩服老道的剑道造诣,便把话题往上面引,老道虽未真的教他什么,但随口而的一些理论,却也让余慈受益匪浅。
等夜色深了,又确认明日早间离开,余慈终于告辞出来。和老道越谈越投缘,是他很乐意见到的,回想着老道所说的剑道妙诣,出了院门没几步,后面却有人唤他的名字,乃是宝光从后面追上。
“余师哥,这东西你收着。”
不由分说,宝光便把一叠折好的物件塞到余慈手,只凭那轻柔的触感,余慈便知,这正是鬼纱云。
余慈一怔,再看过去,小道士正咧嘴,说不出是心痛还是笑,古怪得很:“既然时间紧,师哥凭双腿赶路,啥时候能到天裂谷?我这玩意儿别的不行,长途赶路却是好的宝贝,绝对能省你大半的时间。记得回来还我就好!”
他故作豪气的模样,引人嚎,但是他的心意,余慈却是明白了。
值得深交的,也不只是老道一个。
余慈静默片刻,又笑起来,他拍了拍宝光的肩头,一切都不言。
第46章飞鹰
第46章飞鹰
修行界的广大无边,没有真正游荡过的人们是无从想象的。断界山脉和天裂谷之间,莽苍山脉纵横数万里,缈无人烟,绝壁城座落其,像是不小心遗落其的一粒芝麻。然而这雄伟绵延的十万大山,又只是整个修行界一个小小的角落。
宏大无边的世界,足以令弱者气沮,却是让勇者振奋。
止心观与天裂谷的直线距离约为两万里,不过要到余慈曾去过的那片地域,距离则要多出一倍。这对寻常姓来说,也许是一辈子都跨越不过去的遥远距离,然而对修士而言,这只能算是一场短途旅行。
季节的转换总是那么突然,高空飞行的这几天,冷空气一直向南方蔓延,真的要感谢宝光借出来的鬼纱云,确实帮了余慈的大忙。这玩意儿不愧为远程赶路的好工具,以特殊的纱质材料织就,内部嵌以符阵,以吸收外界水汽为动力,几乎可以无休无止地使用下去。
一天四千里!
这就是余慈拿出的成绩。如此速已经超过了某些还丹修士的水准。当然,这也是要有代价的,除了每天必要的休息时间外,余慈不分白天黑夜,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十个时辰赶路。他要数千尺的高空忍受彻骨的寒流,要抵挡那些觅食的猛禽,要压下日渐积累的困倦,还要确保自己不这广袤天地间迷失方向。
过程很辛苦,但这都没有问题,因为,他喜欢这感觉!
“浩浩乎如凭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
大概这就是做神仙的感觉。神仙是什么?神仙是天上飞的!
只有真正地拔步飞空,万里逐云之际,才知道神仙的快乐。
他忽然变得无比贪婪,因为他飞得不够快、飞得不够高、飞得不够远!
第十天的清晨,余慈高空看到了天裂谷那标志性的云雾之海,他甚至还意犹未,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操纵着鬼纱云撞进那无边无涯的云海,看一看云海的头,究竟是怎样的天地,还好,理智阻拦了冲动。
天裂谷的猛禽凶兽可不是他这几天里碰到的苍鹰大雕之类,鬼纱云除了飞行之外,没有半点儿防护能力,若是被那群畜牲给弄坏了,他可没脸去和宝光解释。
而要重的是,附近似乎出奇地热闹。
鬼纱云高飞行高大约三丈左右,这个高无垠碧空之,也不算不得什么,随便一只苍鹰便能飞得比他高太多。可是像这个一直绕着他盘旋的这个……真以离着二十里以外,就现不了你了?
余慈微微躬着身子,像是云彩上打瞌睡,其实却是借机掩着怀的照神图,运用神识其锁定了二十里外的那只扁毛畜牲。从他进入天裂谷周边开始,这只苍鹰便跟着他了。
初离得很近,但余慈表现出些许疑惑之后,便拉开了距离。可惜,它离得还不够远,所以便连它小腹上暗斑有几块,都瞒不过余慈的眼睛。
当然,余慈也不会忽略另一个疑点:苍鹰身外,笼罩着一层极淡的灰气,而其瞳孔,也有两个如针眼大小的红点,印瞳孔之。这苍鹰,是受人控制的。
余慈知道自己被监视了。他提高了警惕,但终还是选择了降落。
重归天裂谷,他愈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
他上回离开时,山间尚是青翠妩媚,此番归来,已是暮秋时节,草木凋零,便是山间松柏树种居多,颜色也深重下来,肃杀之气弥漫大山。倒是山溪水比先前要清冽许多,捧水净面,哗哗的水声静谧的山涧内回响,如珠走玉盘,煞是动听。
冰凉的溪水让余慈的脑子愈清爽,不远处的隐隐人声,也让他颇为怀念。
这时余慈已经确认了,方圆五十里范围内,除了正接近的那几个采药客,没有别的碍眼人物,操纵苍鹰的修士,很可能五十里之外。
果然是奇功秘技层出不穷这是余慈见到的第一个比照神图的控制距离还要远的侦察手段,当然,用这法子看到的东西,肯定比不上照神图反映的信息全面。
正想着,那头顺着溪水,有四五个人溯流而上,正是余慈已经察觉到的那群采药客们,余慈笑着向他们打声招呼,用比较恰当的方式展示出自己修士的身份,然后,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等采药客们战战兢兢地离开后,余慈对近一段时间,天裂谷的形势已有了大概的了解。
虽然这了解让他为困惑。
大约是一个月前,也是金焕一行人前去止心观的那段时间,绝壁城范围内,一直受到白日府压制的两个势力万灵门和净水坛突然联手,派人赶到天裂谷来。
其理由是寻找失踪、但几乎可以认定是死亡的证德、卢全、许吉三人,也就是余慈理解的毒蛇和尚、卢全道士和许老二。两个宗门都非常高调,也不怕丢人,经常向采药客们询问情况,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采证过程,有消息说那三人是被白日府的某个后起之秀害了,且说得有鼻子有眼,容不得人不信。万灵门还好些,事情未明之前,没有轻动,可净水坛的那群恶和尚,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戾气迁到周边为白日府工作的这些采药客身上。
两三日间,便有多名采药客被打死打伤,情况一混乱到极点。这种挑衅白日府当然不能忍,当即派出四位管事携精锐武士到此压阵,把净水坛的凶焰打下去。可事态也由此加紧张。
这时候流言再起。此次则把天裂谷那头鬼兽给牵扯进来,说是万灵门和净水坛摆出这种阵势,其实是声东击西,惑人耳目。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捕捉那头深藏谷数十年的鬼兽,以此找到某个大神通之士留附近的宝藏。
这一下子,天裂谷便不可避免地骚动起来。
然后,形势就变成了现这个模样。
白日府、万灵门、玄阴教、净水坛……除了无生剑门人手不足,难以分身之外,都来了。余慈一一屈起手指,将绝壁城周围五大宗门依次数了个遍。这里有他比较熟悉的,也有全然陌生的。其,余慈注意的有三个。
白日府不必说,绝对的大仇家,他当着众人的面抽了金焕的耳光,这等奇耻大辱,若金焕忍得住,那才真叫奇怪。
此外,便是万灵门和净水坛,关注这个的原因是,他没想到,毒蛇和尚几人的案子这么快就了!
作为击杀毒蛇和尚等三人的“凶手”,虽然说事情做得手尾干净,但为了预防万一,回到绝壁城后,余慈还是专门去打听了三人的身份。这三位绝壁城倒都有几分名气,背后有很强劲的势力。
其来历大的便是那个许老二,他是万灵门赫赫有名的十大高手之一。或许所谓的“十大”有大半是凑数,可万灵门的实力却是实实的。
五十年前,白日府主金焕独斗万灵门主史嵩及门内第一高手胡丹的故事,绝壁城几乎已成了传说,可谓街头巷尾,皆有流传。金焕虽胜,却无法击杀哪怕任何一个对手,那一战后,万灵门被迫让出绝壁城的核心利益,退向绝壁城的边缘区域,可势力并未大损,仍然具备着反戈一击的实力,是方圆万里之内,仅有的可以与白日府相抗衡的大势力。
抬起头,余慈视线不能及的遥远碧空下,苍鹰盘旋,以其敏锐的目光,为他人所用。这手段,余慈是听过的。附魂于生灵之上,操控则如臂使指。
这正是万灵门为外人所知的法门之一。
不仅如此。那毒蛇和尚证德,还有那个卢全,也不是省油的灯。毒蛇和尚乃是绝壁城南郊,净水坛的重要人物。这净水坛名声极差,里面蓄养的和尚净干一些腌臜事,堪称是绝壁城周围大的一个贼窝、匪帮,只是其掌门伊辛和尚,出身神秘,传说有佛门神通,又与绝壁城散修第一人卢明月交好,两人都是还丹修士,足以撑起门面,让白日府也有几分忌惮。至于卢全,便是那卢明月早年使唤的小厮,几乎就是其半个弟子。
可以这么说,若是这件事暴露了,余慈便等于是和整个绝壁城为敌。
当然,没有人能够指明就是他就是凶手,可如果白日府与万灵门等交换一下情报,再用排除法的话,便会现,那个时段,停留天裂谷,且有实力下手的人,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他的存。
白日府想必很乐意推上一把……
不过,他也很想知道,有没有人会相信,他这么一个无门无派、无根无底的散修,会做出同时与白日府、万灵门、净水坛、还有城散修第一高手卢明月为敌的疯狂之事来呢?
此刻余慈心,对事态的担忧,反而比不过干下这连场事后的得意之情,这滋味儿,也有意思得紧。
哈哈一笑,余慈又向前走,天裂谷已经近咫尺了。
至于那只仍远方盘旋的苍鹰,谁管它!
第47章捕蛇
第47章捕蛇
天气阴阴的,温昨天要低得多。当北边刮来的强风顺着长长的峡谷呼啸而过时,厚重的云雾随之流动,这时候,余慈总以为自己是一条壮阔的大江边,看着灰白的江水巨浪前后相叠,奔涌向前,心情便会一下子放旷开阔起来。一些小小的郁闷心思,也会此洗涤干净。
当人集精力做一件事的时候,不论成果如何,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余慈天裂谷停留了已有小半个月,天气变得越来越坏,余慈怀疑随时都可能下起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
收集鱼龙草的工作陷入了停滞,或者说,这半个月来,根本就没有开张过。
只有这个时候,余慈才会明白,当初他是多么地幸运,才能现那么一块专属于虾须草和鱼龙草的大药田。那根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天裂谷,虾须草已经不可避免地枯萎了,这种奇异的药草会把它们的生机暂时输送到寄生的大树上,只留下干枯的草梗,没有任何药用价值,要等到明年开春,才会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虾须草的寄生地反而相对好找一些,常青树且不说,那些属于落叶乔木,偏偏树叶掉得特别晚的树种,很有可能便是此类药草寄生之所。有经验的采药客,便会这些树上做记号,以期来年开春便有大收获。
余慈做的是同样的事情,只是他看重的是那些有大规模寄生迹象的地方,也只有这些所,才可能诞生天然的鱼龙草,为他换取善功。
一切要到明年开春才会见分晓。
这一个冬天,他注定是要天裂谷过了。
这一波强风过境,推挤着云雾大江远去。余慈吁出口气,沿着崖壁一路滑下,速马上要超过警戒线之前,攀住了手边接近干枯的树枝。树枝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余慈没有动,观云看浪之前,他已经确认了目标的位置。十丈外的崖壁裂隙,藏着一条通体灰褐色的“藏皮”,这种天裂谷有名的毒蛇,三角头顶有一个小小的突起,很是醒目,不冬眠,高攻击性,现猎物后以偷袭为主,就是大象般的巨兽,被一口咬上,也要即刻倒毙,十分可怕。
不过,余慈盯着毒蛇,心盘算的却不是危险,而是报酬:“‘藏皮’蛇蜕,三十功!”
正如他对于舟老道所说的那样,能换取善功的不只是鱼龙草。离尘宗修士每年都要布大量的收集药草矿石的善功消息,其有很多,产地都天裂谷附近。虽然这些散碎的小玩意,大部分都仅值一两个、三五个善功,超过十的都很少,但汇集起来,也是不菲的收入只要能找到的话。
眼前“藏皮”就是一例。
“藏皮”寿命颇长,据说长寿者可寿过三年,而其长寿的窍门,则被认为是他那古怪的习性。此蛇每年都要蜕两次皮,蜕皮以后,此蛇会将蜕下的蛇蜕埋入地下,待下一次蜕皮的时候再将其挖出来吃掉,据说是以此积蓄能量,以完成接下来的蜕皮工作,以此类推,年年如此。
也因此,此蛇蜕下的蛇蜕,也有非常大的药用价值,尤其是生长了两年以上的“老藏皮”,其蜕下的蛇蜕是合丹练药的上品,价值颇高。同德堂布栏上,有一位山门修士以三十善功为报酬,收集此类“老蛇蜕”,论单价,比天然鱼龙草还要高一些,已经是余慈收集的报酬高的善功消息。
像余慈眼前这条“老藏皮”,至少也有两五十年以上的寿命,老辣狡猾,蜕皮的时候,竟然从其平常活动的两千丈深地域,跑到了距离谷顶只有余丈的这条岩隙,可以保证没有任何天敌能现它的踪迹。
可惜,它的运气非常糟糕,因为它的一举一动,早已落“照神图”的监控之下余慈算准了近是“藏皮”蜕皮的时节,早早便用照神图观察其生活的地域,也很轻易地现了这条反常地向上攀升的倒霉蛋,从那一刻起,这条“老藏皮”的命运便注定了。
“老藏皮”已经找到埋藏蜕皮的地带,扭动着身躯,用头顶那个小小突起翻动土层,足足挖了半尺深,终于见到了色泽已呈深黑色的蛇蜕。余慈盯着照神图上的显示,默默计算:
“算上蛇蜕,已经积累了一四十功,收获是不错,可是明面上的东西已经找的差不多了,后面未必就有这样的机会!”
感叹声,余慈动。十丈距离,只崖壁上点了点,便掠过去,“藏皮”向以警觉敏感著称,但这回,它也只来得及扭动一下身体,便被岩隙透过来的剑气一分两半。
余慈不管还挣扎的两截蛇躯,取出叶途所赠的翡翠药锄,扩大这条仅有两指宽的岩隙。哗哗几声响,岩隙已扩大到了一尺宽,余慈便用药锄探进去,准备将蛇蜕勾出来。
便此时,他眉头皱了皱,身前一直亮着的照神图倏然隐去,稍迟一线,呼呼的扇翅声从头顶云雾传过来。
“好快啊!”这是余慈第一个念头。
“又是这玩意儿!”这是第二个。
“麻烦来了。”
等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有一声尖叫从上面传下:“我的蛇!”
意外的是,尖叫声里还带着稚气,很是让余慈惊讶。待他仰头去看,扇翅的气流已经刮到了脸上,那个声音又叫:“你赔我的蛇!”
话音里已带了哭腔。
余慈头顶盘旋的大鸟,他其实是见过的,就是那种谷生活的血雕,性情凶狠,实力也颇是强大。但眼前这头血雕,显然已被人驯服,其实就是这头血雕本身,余慈也不陌生。
他抵达天裂谷前后,总共有两头被人操控的猛禽遥空监视过他。一头是那只“迎接”他的苍鹰,另一头,便是眼前这血雕了。只不过今天,这家伙不是来监视的,它上面坐了人,且不只一个。
血雕盘旋到第二圈时,上面的人跳了下来。一大一小,大的抱着小的,身体像是没有重量,飘落下来,落到两丈外,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余慈地打量来人。年纪大的这位,面目寻常,个子不高,三四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是很是精悍,余慈已经知道,此人修为精湛,远自己之上,已经是通神阶甚至上阶的水准,也就说,已是凝成了阴神。
之所以有此肯定的判断,是因为之前照神图,他已经看到此人颅脑内扩散的光波,正是阴神成就之兆。这点儿经验,还是从白日府陆扬、匡政两名管事身上得来,之后止心观里经过大量实践确认的。
要知阴神成就与否,之间的差别如去天壤。未成阴神,修的还是死力,修为年积月累,一点点加深;可一旦成就阴神,神魂之,隐识层面令人咋舌的潜力便会迅速激,使人之修行一日千里,不用太长时间,就能把未凝阴神的修士远抛后面。
就近日的经历来说,对上未凝阴神的修士,余慈敢言胜算有七成以上。但碰上通神阶及以上的人物,他就没有半点儿把握。
他打量别人,别人也打量他。两人目光一对,来人便拱了拱手:
“这位道友,请了。”
来人看起来面容粗犷,说起话来倒也和气,并不惹人厌,余慈也就笑着回应:“是万灵门的道友,请了。”
被抢了一句,来人愣了愣,马上知道余慈不好惹,干脆重见礼:“万灵门成荣,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不敢,散人余慈,见过成道友。”
嘴上客气,余慈心里还是有点儿嘀咕的,早先打听消息时,成荣这名字便不是如雷贯耳,也是耳熟能详了。其人地位万灵门,与白日府的匡政等实权管事类似,地位颇为高崇。
这种人物亲自出面,便不是麻烦,也是麻烦了。何况,旁边还有个小家伙,正气鼓鼓地瞪他?
所谓小家伙,其实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总角梳辫,不过八岁年纪,一身湖绿色的衫子,衬得肤色如羊脂一般。此时点漆般的眼水雾氤氲,看上去是可爱。
余慈看得便笑:“那这位是……”
“这是……”
“史心!”
小姑娘才不要别人代劳,大声回应。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宣告余慈的罪名:“你杀了我的蛇,你赔我!”
“你的蛇?你养的?”弄明白成荣的来意之前,余慈倒不介意和小姑娘纠缠一会儿。他侥有兴致地反问回去,“我可没见到这上面还着项圈什么的。”
“这是我的蛇!”
史家小姑娘再次强调,颇是理直气壮:“我这条‘藏皮’上下了‘牵魂咒’,我是要等它带我挖蛇蜕的,却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给杀了,赔我!”
“丫头,不可对长辈无礼。”
成荣喝止了史心的纠缠,转而对余慈笑道:“这是我家门主的幼孙女儿,排行第,平日里得宠惯了,未免不知大小,道友莫怪。”
小丫头被训斥了,便垂头丧气,不再说话。余慈先前听小姑娘自报姓名时,他猜到她想必是出身不凡,如今确认,失笑之余,心也有些惊讶。白日府的大管事陆扬,其府的地位,比之成荣万灵门恐怕还要高上一些,但面对金焕的侄孙时,也不如成荣这般严厉带着亲近。
同样是外姓重臣,有此差异,一方面大概是家教原因,另一方面,这成荣的身份恐怕也与常人不同。
第48章招揽
第48章招揽
这时候,成荣又解释来此的缘由:“早些日子,史丫头偶尔现这条‘藏皮’,说要拿它的蛇蜕给门主贺寿,便由我指点着,临时学了牵魂咒用这蛇上,今日她感觉着此蛇往谷上攀爬,便扯我一起来看,不想遇见道友。”
稍顿,他轻抚了下小姑娘的脑袋,脸上显与他气质不符的苦笑:“其实那蛇本身也没什么,先来后到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只是她年纪小,为学牵魂咒实是吃了不少苦头,因此加上心。余道友请多担待。”
余慈自然不会和小孩子计较。既然这次碰面仅是凑巧,便不愿再多留,毕竟有许老二那码子事横着,他和万灵门不可能有什么深交。正想拱手告辞,却见小姑娘虽不说话,却成荣身后瞪他,显是还不服气。
那神态让余慈又是一笑,目光瞥过成荣脸上,突地一动。
有些事情,不怪他多想一层,这些日子,万灵门分明对他颇感兴趣,成荣此来,就算是凑巧,一番亲切和气的态,也未必有多么简单。
心里念头转了一圈儿,他忽地对小姑娘笑道:“那牵魂咒很难练么?是怎么个用法?”
小姑娘送他个大白眼,不搭理他。
余慈转而看向旁边的大人。成荣微怔,随后便咧嘴回应:“确实不容易,这法咒可以让施术人知道施术目标的大致活动状态,虽相隔数里,也有轻微感应……当然,旁的用处也没有了。”
“这便是了。”
余慈脸上笑眯眯的,对史心道:“你也只是用法咒监视着而已,并没抓住它,给它套上子。若仅仅是知道位置,便说这蛇是你的,怕是荒唐得很……不如你问一下旁边的长辈,这几日来,放鹰飞雕,想必是很清楚本人何处的,难道说,我便是你们万灵门的人了?”
话里锋芒尖刺,别说成荣,便是小姑娘都感觉到了,她愕然回头,成荣却暂时顾不得她,忙摇头道:
“道友说笑了,近日这边事态紧张,放鹰飞雕,侦察情报,也是例行公事,绝无对道友不利不敬的意思。且既然道友当面提出来,本门必然收束手下,不让他们打扰道友的清净!话又说回来,若道友这般人材,愿意投到我万灵门,本门必是欢迎之至,便是史门主也要倒履相迎。”
这话听来悦耳,可是程却有些过了。尤其是,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才?
余慈愈觉得有问题,嘴上淡淡地回应:“闲云野鹤之人,也只能办些挖石采药的事……”
话到这里,他脑灵光一闪,突然道:“白日府已是放榜拿人了?”
这一下思路跳跃太大,却是奇兵突出,一下子捣关键处,成荣被闷得不轻,怔了半晌才咧嘴苦笑:“刚刚还想说来着,却不想道友已经猜到了。白日府五天前传出消息,对道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道友的名声传遍绝壁城万里方圆的地面,务必小心才是。”
果然,万灵门接连几日的追踪还是有效果的,他的身份恐怕已被翻了个底掉。当然,可恶的是白日府的举动,当他是什么,逃犯么?
余慈心不悦,只淡淡道了声谢。
成荣可不敢当:“何必言谢?本门与白日府多有龃龉,这种事情是做惯了的。不过我先前的话,可不是与道友客套,道友这般人材,绝壁城方圆万里的地界上,也是佼佼出群,他白日府有眼无珠,我万灵门却是向来求贤若渴,道友不妨仔细考虑。”
话里颇是坦白,语气也很诚恳,余慈却愈肯定自己的猜测:也许今天见面只是意外,可万灵门大概早等着这样的意外生,以此来和他搭上线,不是招揽,而是真的“搭线”!
余慈可以肯定,他止心观的事情,已经流传出来了。
他止心观也算是颇为高调的,像是止心观这样关键的所,挂单道士几十个,品流又杂,里面安能没有眼线之类?观里沸沸扬扬的消息传言,早晚都会流入那些有心人的耳。他与白日府的冲突及其缘由,万灵门早知道也好、晚知道也罢,作为一个被白日府压了几十年、偏又野心勃勃的大势力,若不想这上面做点儿章,才真是咄咄怪事。
这些人心鬼域的事,余慈懒得去理,但不代表他不明白。
余慈自认为对勾心斗角并不擅长,若让他一步步设伏布陷,牵着人的鼻子走,他是做不到的,但他却有两个优点:一是善于察颜观色,猜人心;二是精于制造假象,请君入瓮。二者都是双仙教期间磨炼出来,又长达十二年的流浪生涯,慢慢臻于圆熟。这两个优点常使他与人面对面的交锋,得占先机,眼下便是如此。
当他明白成荣心所想的时候,先机便被他牢牢掌握手,现他要做的,就是拉开赌桌,摆上筹码,再按住自己的底牌,逼着对手先亮出底来。自然,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些假象:
“贵门心意,令我惶恐。可惜我前些日子已定了栖身之处,未来一段时间又是忙着寻物采药,却是有负盛情了。”
说罢,他拱了拱手,流露出去意。成荣哪知心思已被他看穿,忙叫留步,自然而然地顺上了他话里留下的接口,很是关切地问道:
“道友所需何物,不妨对我说说,双方互通有无,说不定本门还有些存留。”
“大都是一些药材矿石之类。”
余慈前面说得轻描淡写,但接下来便是苦笑了:“里面有我自用的,还好找些,可内里有几味药材,是一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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