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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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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山洞,沫蝉看不见绿蚁的神情,却看见那肉身不腐的女像面上仿佛闪过一丝微笑!而且那笑,微暖欠奉,反倒只觉奚落!
沫蝉的心跳都乱了,只能拼命安慰自己说没事没事的。然后再拼命想,段誉不也是在山洞里见过一尊栩栩如生的玉雕神像么?再栩栩如生的,却也依旧不是活的,何必这样自己吓自己,那就真的着了绿蚁的道儿了。
“真的?”绿蚁终于再度出声,“你真的会如前所说,就要走了?就算郎官不让你走,你也一定会走的?”
“当然!”沫蝉闭上眼睛,“我来这里,只是因为三叔公,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我来这里,还因为我爸,因为这里是爸出生的地方,所以我愿意帮这里的孩子也能考出大山去——我不是为了莫邪来的,我更不知道青岩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闭塞山村……所以,我便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夹答列伤”
绿蚁仿佛在犹豫,女像的目光似乎凉凉地落在沫蝉身上。沫蝉寒毛终于还是立起来,她大声喊绿蚁,“我没有必要骗你!让我出去,我自然会走给你看;如果你再耽搁,莫言看我这样久还没回的话,说不定会跟莫邪一起来寻我,到时候你怕是更难解释!你让我出去,我保证不告诉他们就是!”
头顶洞口终于悬下一根长绳来。沫蝉吁了口气,抓住长绳。
……
两人都有些尴尬,默默并肩往回走。遥遥看见了夏家大宅,绿蚁咬牙,“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强调一句:真的不是我推你下去!那里是族中禁地,不经大人们准许,就连我也不敢私自带人下去的!我带你去那山洞,只是要让你看‘她’的遗物,那些首饰都是在地面上的,我没想让你见‘她’真身,否则我也是要受罚的!”
“她”到底是谁、看见“她”了又有什么灾厄……这些沫蝉都顾不得了,反正她要走了,这一切又与她何关?
“好吧,我权且当做是‘她’邀请我下去面见她的好了。”沫蝉无所谓地耸肩。
抬眼看见莫愁缩手缩脚地立在门阶上张望,沫蝉便挥别绿蚁,调整好情绪迎向莫愁去,“莫愁师太,怎么愁眉苦脸?”向里头张望了下,“小邪呢,脾气发完了吧?”
莫愁看见沫蝉回来,可算长出口气,却依旧愁眉难展,“他刚刚跟莫言大吵了一架,抹头就上山去寻你了……怎么你竟然没遇见他么?”
“没有啊!”沫蝉心便一颤,莫名想起掉下山洞去时后背上被推的那一下。如果真的不是绿蚁,那么难道有可能是莫邪么?
莫愁便更深低下头去,只说,“那就糟了。”
沫蝉不知怎地,心也莫名跟着急起来,“小邪他是本地人,他一定不会迷路的。莫愁你何必这样担心呢?……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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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蓝的大花花,还有大家的生日祝福。都没想到大家竟然都记得,幸福shi啦,么么哒!】
43、魂瓶
“我在担心……”莫愁的话都到了舌尖儿上,却又硬生生咽下去,“山上雾大路滑的。夹答列伤”
“切!”许是相处久了,沫蝉已经大致能看懂莫愁下意识的肢体语言,她知道他又是搪塞呢,不过不管怎么,她想莫邪总归是不会有事的,便没敢跟莫愁多说,省得莫愁问出绿蚁带着她去看了那肉身像的事儿。
沫蝉抹头进房间去,莫愁却跟了上来,一路上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绞着手指头问,“……莫言说,你买好火车票了。是真的这么就要走了?”
“嗯。”沫蝉淡淡答,“我来是给小邪补习的。既然他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那我家里还有事儿呢。”
“是为了那个江远枫吧?”
沫蝉停住脚,扭头瞪他,“小邪告诉你的?”
莫愁咬住嘴唇,面色一红一白,“小爷他就是为了这个跟莫言吵起来。夹答列伤”
沫蝉想到是这么回事,可是听见莫愁说出来,心里还是莫名地一颤。却被她无事一般遮掩过去,只淡淡说,“呃。小邪他太任性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莫言不过是陪我走一趟,他又何必跟莫言吵架?”
莫愁愁得一张小脸儿都皱成烧麦了,“……你明知故问。”
沫蝉不搭茬,迈步进了房间就把莫愁关在外头,“不管怎么,我也定了要走了。莫愁你要是记着这么些日子咱们俩相处的情分,你就给我找一个好使的电话来,好歹让我给三叔公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别告诉我,都这个时代了,这偌大的宅子里却真的连个好使的座机都没有。”
就算这山沟闭塞,就算有可能信号不强,可是总归不至于莫言的手机都好使,就她跟外界的联系方式都被切断吧!她明白,这当中绝非巧合。以莫邪那小子的邪性来说,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都一点都不奇怪。
不管莫邪究竟是为什么不让她走,也不管他还使出了什么阻拦的手段,这一回都拦不住她的脚步。
“小爷你回来了!”
门外莫愁兴奋地一叫,沫蝉想装作不在意,可还是不由得转头望向门外去。隔着雕花的窗格子,瞧见他快步走进垂花门来,发上身上仿佛都被浓雾打湿,却更像是被寂寞染透。
他仿佛感知到她的目光,立在门阶上便偏头向她这边望来。目光如细细的丝,针尖一样扎疼了她。
沫蝉不敢迎视,急忙调开目光,只去看他手里捧着的一个瓶子。
很大的一个,约略有盈尺的直径,圆肚子上头有错落纷繁的雕塑,远远看去看不清都是些什么形象,只能看见那碧盈盈的釉色。
“你到哪里去了?”他隔着门扇呢,语气却笃定她回来了,不管她是不是想装作没看见,就那么直直问出来。
“我……”沫蝉想到绿蚁的警告,便扯了个谎,“我跟绿蚁逛街去了。女孩子逛街想买什么,我不用还跟你报备吧?”
“你撒谎。”他黑瞳里漾着层层的寒意,“你上山了,我闻见你的气味!”
“狗鼻子啊?”沫蝉想开个玩笑,“你诈我呢!”
莫愁小心翼翼扯了扯莫邪的衣袖。
莫邪抿了抿唇,“告诉我,你在山上看见了什么?”
沫蝉不喜欢这样被审问的感觉,索性反问,“你先告诉我,你手里的瓶子是什么。”
莫邪又再度抿紧唇角,显然是动怒了。莫愁见了赶紧帮忙说和,“沫蝉你不知道,这瓶子叫魂瓶。咱们山里陪葬用的,简单来说可以当做储存亡人魂魄用的。”
44、不许走
魂瓶……三魂七魄……不腐肉身……还魂复生……沫蝉不知怎地想起绿蚁说过的那些话,面色便苍白下来。5莫邪瞧见了,忙喝止莫愁,“够了!”
沫蝉自知失态,忙伸手撑住门框,“呃,堆塑得好精巧,却没想到是冥器,感觉古人好浪费呃。”为掩饰自己的慌乱,她还故意开玩笑,“看过杨幂的那版《宫》没?唐三彩居然被堂而皇之摆上案头,她还说好美好值钱,其实是导演不知唐三彩其实是陪葬的冥器,呵呵呵。”
莫愁像个知道自己惹事、却不知错在哪里的孩子,掌心蹭着衣衫,可怜兮兮盯着莫邪和沫蝉看。
莫邪叹了口气走上前来,不顾沫蝉的闪躲,硬生生将掌心搓上她面颊,直到她面上红晕重又回来。他垂首定定看着她,“不许走。”
“你说什么呢?”沫蝉心下慌作一团,却还是硬撑起不屑,“我决定了的事情,与莫言和谁都没关。再说暑假说长其实一点都不长的,我早晚都是得走。夹答列伤”
“沫蝉说得对。”莫言从外头回来,笑眯眯立在沫蝉身畔,将电话递给沫蝉,“用我的电话跟三爷爷说吧。”
“莫言,你……”莫愁都急叫唤了。
莫言却不以为忤,甚至调皮地朝莫邪眨眨眼,“莫愁你别急,反正我们两个都考上大学了,就算沫蝉现在走了,我们9月份开学一样能去见她。”
莫愁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瞄着莫邪。
沫蝉趁着莫言跟莫邪大眼瞪小眼的机会,急忙拨通了三叔公的电话。三叔公闻言十分惊愕,却也似乎并不出乎意料似的,只能叹着气说,“既然沫蝉你已经决定了,三叔公也不好强留你。唉,都是莫邪这孩子不听话,一回又一回地气走了老师……”
沫蝉本可以顺着台阶就下的,可是她还是瞟了莫邪一眼,转身去轻声说,“三叔公不是的,这回不是小邪的错,是我自己……我想我妈了,三叔公不好意思。”
“这样啊……那好吧,沫蝉你等我今天收拾收拾下山来送你,顺便给你爸妈带些山货回去。”
“三叔公不要了。”
莫言伸手接过电话来,“我会送沫蝉的,您老放心吧。”
沫蝉赶紧摆手,“不用,都不用的。我没带什么行李,自己走就行。”
“不行。”莫言正色,“虫我必须陪你走这段路。就这么定了。”
莫邪转头便走,“砰”地一声将他自己房门关严。沫蝉望着那冷冷的门扇,只能幽幽叹息。
。
沫蝉收拾好了行装,稀里糊涂睡了个午觉,醒来已是日影西斜。院子里静静的,只有树上不知疲倦的蝉鸣。沫蝉从古井里舀了些沁凉的水洗了把脸,这才抿着鬓角走到莫邪房门前去。
要走了,起码好好说句话吧,不然她就算走了也不心安。
脚步碾着她自己的影子,隐隐听见房间内传来的交谈声,是莫邪和莫愁。
莫愁:“小的提到魂瓶,小爷生了大气,难不成竟然是……?”
半晌沉默,莫邪才说,“……我到的时候,这魂瓶已然空了。”
莫愁惊叫,“什么!那岂不是说……?”
又是良久沉默,莫邪的声音仿佛极度疲惫,“封印已解。”
莫愁小心翼翼问,“如此说来,沫蝉她果然是……!如果真是这样,您不是该高兴么?”
45、妖物
沫蝉溜着墙根儿无目的朝前走,心说青岩不是有九寺八庙么,弹丸大的地方竟然就有这么多神灵,看来她真是该入乡随俗,找个寺庙去拜拜了。5
虽则提醒自己,那都是疑心生暗鬼;可是却无法挥去绿蚁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这世上每个相貌像‘她’的人,说不定都只是‘她’一缕魂魄的化身,生来这世间都只是为了帮她存着这缕魂魄不散罢了。”
而那魂瓶,又正是装魂魄所用……她不想胡思乱想,可是这些集合在一起,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
抬头见一寺庙,青石山门上镌“龙泉寺”。沫蝉便拾级而上,朝大殿里彩塑的神像施礼。木鱼声声,神帐后转出一个男子,精瘦,一双眼睛猴儿一般晶光四射,“姑娘你果然自己找来了。夹答列伤”
正是那日在门外见到的男子。沫蝉尴尬笑笑,“这样巧。”
男子摇头,“不巧,我知道姑娘你自己早晚寻来。听我一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便太迟了。”
“您说什么,我听不懂。”心中虽然迷惘,可是她却依旧不想将这些事对外人说。
那男子叹了口气,“姑娘不妨听我说个传说:据说那宅子里每一代都有一位小爷,每一代的相貌年纪都一样;没人见他老过,也没人听说他死——所以我怀疑,那宅子里几代以来的小爷,根本都是同一个人!”
“你胡说什么!”沫蝉惊得心魂俱颤,却不肯相信,“不会的,你弄错了。家族世代的相貌原本相似,看起来一个样子又有什么奇怪?”
那男子只能摇头,“我知道姑娘心里还是向着那位小爷——他有迷惑女子的魔力,姑娘这样也不奇怪。姑娘只记着我一句话就好:快走,不然你马上就会死在这里!你的魂魄将会被装入魂瓶,成为那妖物更大阴谋的助力!”
他也提到魂瓶……沫蝉一哆嗦,却还是笑出来,“大叔你鬼故事看多了吧?不过大叔你放心,我倒是要走了,只不过是我自己要走,与你的提醒无关。”
她转身出门,却还是扭头来警告,“大叔口中的那位小爷是我的族弟,大叔口口声声说他是妖物真是太无礼。希望大叔日后慎言,否则我也不会答应的。”
望着沫蝉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林荫里,那男子叹了口气,“执迷不悟。”
经幡后转出青衣小道,担心望那男子,“太师爷用符纸塞满那魂瓶,想要将那魂瓶镇住,却不想一场山洪冲开封印,那魂瓶里的符纸都已毁去……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那精瘦男子猿目微眯,“幸好那姑娘是自己要走了。她是倔强的性子,兴许也能逃过这一劫吧。”
沫蝉走到山门下,手机忽然响起来。自从来了青岩之后就变成废铁一块的手机,竟然在这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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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好,我答应你
真的是神明显灵,才会让一直不好用的手机好用了,是不是?
沫蝉按下电话去手都抖了起来,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嗓音,就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小心藏着哽咽,努力平静问,“远枫,真的是你?”
江远枫在电话里却先哽咽了,“沫蝉你到哪里去了?我打你电话不通,哪里都找不见你。5沫蝉你知道不知道,我都急死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你不该这样消失不见,我宁愿你跟我吵跟我闹,也别再让我找不见你……”
沫蝉将耳朵紧贴着电话,泪水无声地流,“远枫你一切都好吧?”
“怎么会好?”他的唇仿佛贴着她的耳,“找不见你,整个世界都空了。我每天的心思都只悬在越洋电话上。”
远枫的电话最终帮她下定了离去的决心,沫蝉流泪点头,“好,我明天就回家去,等你回来。5”
电话放回,她终于立在青翠林荫里绽开微笑。日光斜暮,满目光影参差交错,前方树影倏然摇曳,闪身而出一个白衣的莫邪。沫蝉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你,跟踪我?”
白衣少年立在幽影里,红唇如血。他不怒反笑,“我总是不由自主跟着你的,我也想节制,却办不到。”
沫蝉想狠下心,却还是被他说得一颗心都团成一团,忍不住走上前来拍拍他手臂,“小邪你弄错了,你只是觉得我新鲜,所以才会对我产生情愫;只是这是不可以的,等我走了你便会好了。”
“是么?”他没反驳,只是惨然地笑。
“小邪,我的性子你也大约揣摩到,我决定了就一定是要走的。小邪,好歹我们是族姐弟,希望我们不是不欢而散,所以别再拦着我了,行么?”
“好,听你的。”他这次竟然出人意料地乖,甚至向她温柔地笑,伸出手指来捋顺她鬓边被山风吹乱了的发,“我说过,只要能让你开心,就算我自己不开心,我却也愿意哄你一笑。”
沫蝉反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你答应我走了?”
他红唇如血,笑得妖冶如风中蔷薇,“明早的火车,我记得。”
“嗯。”沫蝉深吸了口气,软下心来仰头深深望他,“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的,听见没?”
“好。”他忍了忍,却还是按捺不住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沫蝉想要挣脱,他更攥紧了些,“就一会儿。”
沫蝉忽然想落泪,急忙调开头去,便任由他握着手向前走着。反正山路崎岖,他们又是族姐弟,这样拉着手一起走,不算为过吧?
两人一路走回镇里,这才放开了手。沫蝉忍不住问,“不怪我?”
他摇头,眼眸温柔如水,“是我自己笨。若真想留住你,我之前就不该将卷子都答得那样好,我该装笨,让你没理由离去。”
沫蝉听着也笑了,“你既然这么明白,怎么还那么做?”
他深深望她,“……我总希望,我在你心里,是最好的。”
莫名的惆怅又滚烫地沿着血管爬上心尖,沫蝉别开头去,努力忽略他语中含义。看路边有人围成圈子,里头有咿咿呀呀的唱,隐约见五颜六色的面具。沫蝉岔开话题,“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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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肯定上架了,大家别急啊。乃们一急,偶自己更急了。】
47、傩舞
“那是傩舞。5”
“傩舞?”沫蝉好奇,“小邪我们去看看吧!”便不由分说拉着莫邪的手钻进人群,汇入那一片声浪的热烈里。这样便可以略去心底的惆怅了吧,是不是?
以为只是看戏,沫蝉却被那些面具给吓着。日光黯淡,城中灯火尚未穿透夜色,那些傩舞者的面具便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犄角、獠牙、火眉、金面,身上又都穿戴着红头巾、绿鞲衣……仿佛百鬼借着幽冥闯入人间来!
忘了是哪个神话故事里说过,这样的日冥时分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之时,天地之间人鬼并行。
“啊!”沫蝉吓得几乎向后跌去,手不由自主又抓住莫邪的手。
他在她头顶隐然一笑,转到她身后去张开双臂,她便自己扑进他怀抱中去了。前后左右都是摩肩接踵的人,她无路可逃。沫蝉瞪他,用指甲偷偷掐他,却都不济事,沫蝉气得咬牙,“你看过《超生游击队》,还是《爱情公寓》啊?你怎么跟黄宏和吕子乔似的,就知道用鬼故事吓唬女生啊?”
呸呸呸,沫蝉说到这儿就后悔了。5黄宏和吕子乔用鬼故事吓唬女生的目的,都是把女生搂到被窝里去——她怎么说这个呢她!
“别怕。”他只是淡淡地笑,“忘了我名字里有‘邪’么,它们哪敢惹我,你在我怀里才最安稳。”
沫蝉一怔。她听说过天地为正邪二气所生,所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凡是不属于正气的,便都可统属于邪门歪道。他说的便是这个意思,而不是说他个人吧?
他的体温柔柔环绕着她,沫蝉果然感觉舒服了许多,便笑起来,“说得跟真事儿似的。什么邪啊、怪啊的,他们不过都是演戏的罢了,难道还真的是百鬼不成?”
他抿唇不答,只映着明灭不定的火光静静望她。
沫蝉心跳一乱,“nu?舞是哪个nu??什么意思?”
他扳了她的手,摊开掌心,用指尖在她掌心写字。刺刺痒痒,仿佛被电流击中,沫蝉红了面颊闪躲。却还是聪明地记住了那个字的笔画,“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青岩人又为什么要跳这傩舞?”
他答:“傩,人+难,‘难’原意是‘哀鸣之鸟’、‘就擒之鸟’,引申为被妖魔控制住了的人;傩的意思便是能驱魔除鬼的人。”他双瞳看似宁静,却染满了夜色的幽深,望向场中的青面獠牙,“而他们,戴上面具的那一瞬间,便是鬼了。”
“啊!”沫蝉惊得又是一声低呼,“你又故意吓我吧!”
场中的戏码沫蝉也渐渐看出了几分意思,仿佛是一个女子驱鬼,百鬼不甘几欲反扑,却终邪不胜正,最后皆大欢喜。沫蝉便也笑了,傩舞既然是驱鬼之舞,结局原本就应遵从人意才是。
夜色渐浓,灯光也更亮起来,演员们摘下面具,观众们也渐渐散去。个个走到莫邪面前都恭敬躬身,莫邪只是淡然受了。沫蝉伸手拍他,“唉,你这小孩儿太没礼貌吧,那么多叔伯甚至是老人,你竟然就这么昂着脖子——就算你是村长的孙子,也不能这么着啊!”
沫蝉努力忽略,那些村人防备地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是绿蚁给了她答案,绿蚁说她也是面目颇似那肉身像的,想来村人们正是因此才这样看她吧?
他竟也顺从点头,“好,我还礼。”
人如川流,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便也每个都回以一礼。只是这回礼倒让村人们更诚惶诚恐。沫蝉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一路上沫蝉都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故意寻个话题:“诶,傩舞里那个驱鬼的女子是谁呀?那么年轻,却那么厉害!她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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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蓝的大花、小鹿狂奔的红包。】
48、虫,对不起
“……她后来,死了。夹答列伤”漫天星火,他的黑瞳对上她的,黯下去。
沫蝉想笑,想说自己真是多此一问,这世间的人自然早晚都会死的;不管曾经怎样风光过,总归尘归尘土归土。可是不知怎地,看见他抿紧的唇角,便也笑不出来了,只静静点头,说“呃。”
两人便更无话,一直默默走回大宅。她急忙奔上台阶,却被他从后头扯住。他个子真高,立在台阶下还比她高一点,他静静地望她的眼睛,“或许你说得对,我不是真的喜欢上你,只是觉得你新鲜。虫,对不起。”
听见他这么说,她该觉得放下心来不是?可是怎么,她反倒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不去也下不来——她用力笑,“好,我知道了。”不知怎地,还傻了吧唧地补上一句,“谢谢啊。夹答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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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总该是我杀了你,却没想到却是你杀了我……邪不胜正,你欺我骗我终能得手,我死在你手里于心不甘——可是私心里,死在你怀里,我却又,这样,欢喜……”
“是谁?谁在说话!”沫蝉明知自己已经睡了,可是耳边却一直听见有人反反复复说这句话,就像夏日窗外的蝉鸣,吵得她梦里都不得安生。终究还是败给这唠叨,她疲惫地从梦里醒来,看窗外,只有黑天白月。无风的夜晚,蔷薇的花香潋滟成迷幻之海。
“人带执念死去,便会复生重来。我会回来的,你等我……只希望到时,你不再是此时的你,我也不再是现在的我。”那絮絮声,竟然还萦绕不去!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沫蝉学着港片里的台词,咬着后槽牙念叨,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顾不得隔夜茶不能喝,仰头都咚咚灌进嘴里。耳边终于安静下来,齿间唯余茶味,又凉又苦,都梗在心窝那里。
明明已经让莫邪迷途知返,明明天亮就可顺利离开青岩,她怎地竟然还这样不得安睡?心里,究竟在乱些什么?
方才梦里听见的声音,也只是傩舞看久了,挂住了那驱魔女的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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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绽,青翠山间白雾袅袅吹散,沫蝉背着小小的包包与莫言一同走向火车站。莫愁立在大门口红了眼睛的模样,让沫蝉现在还有点难受。莫言仿佛看出她的心情,便解释,“莫愁他也想来送你的。”
沫蝉点头,“我明白,他还得伺候莫邪起床。”
早晨起身告别,偌大宅院里便没瞧见莫邪,她便以为他还睡着,可是他难道真的都没听见她要走了么,竟然真的都没走出来说声再见。
莫言明白沫蝉想问的人是莫邪,长眉皱了皱,“小爷他早起身了。此时没送你,是因为不在宅子里。”
“哦?”沫蝉没想到,“他起身那么早,是去做什么?”
莫言垂眸望住沫蝉,“……他去看绿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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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离去
原来莫邪起了个大早,不是为了送她,而是去看绿蚁了。夹答列伤沫蝉只能笑,向莫言掩住面上落寞,“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感情真好。”
阳光终起,山间最后的那点白雾却挣扎着不肯被蒸去,高山深处忽然传来凄厉的清啼,像是哀婉的鸟。沫蝉听得寒毛都竖起来,莫言将她护在身后,一双吊梢长眸凌厉四望,朝向周遭碧影白雾厉声断喝,“大胆!速速退散!”
沫蝉一激灵,“是什么?”
莫言隐然缓了口气,“蚊子。”
“毛?”沫蝉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
阳光漫上来,最后挣扎的几缕白雾散去,莫言这才恢复从容,朝沫蝉耸肩而笑,“山上的蚊子咬人很厉害的,可不是你们家那边的温柔小蚊子。曾经有不知轻重的驴友,在这山上被蚊子咬过之后,下山就死了。夹答列伤”
沫蝉张大嘴巴,“真的?”
莫言仰天眯起眼来,“哦我差点忘了,广义说起来,你跟蚊子也是同类。”
“诶你!”沫蝉没想到他这儿埋伏一句话揶揄她呢,恼得伸手打他。莫言甩开长腿就跑,她在后头不甘心地追,两人笑着闹着一路奔着穿过最幽暗的这段山林,前头视野豁然开朗,下头的山谷就是火车站了。
沫蝉跑得脸颊通红,之前小小悒郁也都散了,她朝向小车站扬手喊出来,“哟嗬……”山谷回声,涟漪不绝。
莫言立在风里侧目望她,还是被感染到,也明亮地笑开,伸手揉了揉沫蝉发顶,“到这里就没事了。虫,路上一个人多加小心。开学后我跟莫愁去找你。”
沫蝉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一步。莫言黑瞳一黯,抢前一步不由分说将沫蝉拥入怀里。沫蝉挣扎,“哎你……”他在她耳边,喷气灼热,“分别的时候不是都应该拥抱一下么?或者你想到别的了?”
沫蝉只能默了,心也被离愁别绪染透,伸出手去轻轻回抱了莫言,“文豪状元,再见。”
莫言笑了,贴着她的耳廓,“好,一定会再见。我九月去,嗯,跟江远枫决斗。”
“你胡说什么呢!”沫蝉推开莫言。莫言笑得吊诡,“……早晚,都是要跟他决斗的。”
沫蝉跟莫邪斗嘴的时候斗志昂扬,可是跟莫言斗嘴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心虚气短,她索性放弃,红着脸转身跑下山阶去,边跑边告别,“白白了您内。”惹不起,她躲了还不行?
原以为青岩这上车的人不多,却没想到她的车厢里竟然满当当了。对铺的是一个小帅哥,斯文白净,却穿了一条扎眼的红裤子。他帮沫蝉将小背包放到行李架上,两人便聊起天来。
沫蝉:“真没想到今天车上这么多人啊。”
小帅哥:“这样阳气才旺啊。”
沫蝉莫名一激灵,“毛?”
小帅哥颧骨涌起一团粉红,“我是说啊,这铁轨修了这么多天,于是要出山的旅客都挤在一起了,人就自然多了。”
“呃。”沫蝉瞪着小帅哥宛如刀削的一张脸,暗暗咬了咬牙。该死的,这小子虽然比不上“三莫”的俊美,可是脸型倒是如出一辙。看来这样的小子,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主儿。
绿皮车在山间爬行,满车厢的人都禁不起折磨先睡了。各种鼾声此起彼伏,对铺的小帅哥竟然在梦里磨牙……沫蝉到洗漱间去掬水洗了把脸,另外一个水龙头被一位大叔占领。沫蝉扭头望了一眼便惊喜喊出来,“大叔,竟然是您!”
50、邪恶之地
正是来时对铺的那位大叔。夹答列伤沫蝉赶紧向大叔鞠躬。大叔也笑了,“原来丫头你也今天回程。”
看来所有人都被铁轨给耽搁了,都挤在一起走了。
没有空调的车厢里依旧闷热,沫蝉就跟大叔站在车门处聊天。原来大叔叫叶树森,是《探秘》杂志的专栏作家。
“有读者爆料,说青岩出现狼人,我来采访。”叶树森朝沫蝉眨眨眼,“丫头,保密哟。”
沫蝉乍听之下觉得好笑,可是不知怎么却笑不出来,只能摇头,“狼人?大叔他们整错国籍了吧,当这是外国呢?咱们中国可不兴狼人故事的。”
叶树森却一脸严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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