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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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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沫蝉将下巴在他膝上垫了垫。

    莫邪便笑了,伸手揉乱了沫蝉的头发,“说好的,不吃醋。擢”

    “哦,是我犯规。”沫蝉举手投降。

    莫邪便落下唇来啄了一记,“这是惩罚。下次再犯规,就要多吻一会儿。”

    沫蝉连忙将发丝都拨拉下来,遮住唇,“继续。”

    做完了前面的铺垫,下面就要进入主线情节了。如果前面的交待已经让沫蝉吃醋了的话,莫邪非常有点不托底,进入到下一段情节之后,沫蝉是不是会生气走开,不理他了。

    沫蝉看出他犹豫,便推他,“快点啦!”

    他托着她下颌,认真地看她,“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要求,我自己一直不愿回忆起从前的事。这千年以来,我都克制着自己,极少去触及。”

    沫蝉心下小小一跳,伸手捉住了他的手指,“你是说,那回忆不是如流水一般自然而然就来的?而是会晦涩,要很用力才能想的起来么?”

    莫邪耸肩,“这也许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吧?”

    沫蝉心下却悄然摇头。

    人看似很强大,可是人总有不由自主。比如记忆便是这样,不是说你想要不想起,就真的能忘记的;甚至它还会反其道而行之,越是你不想想起来的,它还越往你脑袋里钻,而且时不常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冷不丁浮现出来扎你一下才过瘾。

    于是莫邪这样的反应,绝对不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更加可能的是——那些看似存留在记忆里的,根本不是真实的过往。

    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沫蝉兴冲冲拍他,“快讲,快讲!”

    如果回忆是道伤疤,是我们两人曾经都不敢轻易碰触的疼,那么这一次我会陪着你,也要你陪着我,两人一起去揭开那层结痂,也许会发现那痂皮之下早已长好了的新肉。

    。

    莫邪将自己沉入回忆中去。

    千年的时光漫延成海,海面上月光粼粼,海水漫涌上来,淹没了他的发顶。

    他在海水中睁开了眼睛。

    看见面前的水中浮满了尸体,周遭海水都被血染红。

    他霍地从海面冲出,回首四望,看见大地上更多的尸体,更触目惊心的血。

    是石敬瑭在契丹人的帮助之下,开始向后唐发动了最后的总攻!

    后唐虽然不再是大唐,没有恢复大唐的繁华,但是它却也基本统一了北方,暂时结束了唐后的分崩离析的状态。于是想要推翻后唐,以石敬瑭之力,如果没有契丹人的帮助,也几乎是不能完成的。

    而站在契丹人背后的,则是他的父亲夏子孤。

    契丹人奉狼为祖先和神明,于是夏子孤便成为契丹人的神,指挥着他们利用石敬瑭,进而再进吞中原!

    打败了后唐,石敬瑭和契丹人以及狼族都欢呼雀跃。莫邪却独自穿行过那遍野的横尸,不知怎地,心头只有一片悲伤,却并无半点喜乐。

    宴会之上,父亲微醉,拍着他的肩膀说,“儿子,你的机会来了。如今后唐已成强弩之末,不足为惧;唯一还能与我们抗衡的,只剩下太常寺那几个巫女。”

    “她们虽然不能指挥千军万马,却可以制衡住我们狼族。有她们在的地方,狼族和契丹人都无法使出全力,只能靠石敬瑭手下那些凡人去拼杀。其中最厉害的巫女,名叫舞雩。她不止能用灵力与我等对抗,她甚至还能冲锋陷阵,指挥兵马——儿子,父王要你除了舞雩。”

    除了舞雩,谈何容易?

    他知道他自己现在空有个狼族王位继承人的名头,实则却连最普通的公狼都比不过。想想自己通身上下,唯一与众不同的便是自己那个天生的缺点——不能变身。

    于是在后唐皇帝又带着全体巫女前去岱山祈求上天庇佑的时候,他策动狼群,来到了太常寺外。

    他要想办法,趁着厉害的巫女都不在的时候,找到寺中人的软肋,从而潜伏进去。

    回忆的幻境里,打定主意的他,便跨过遍地死尸,直接走入林中。月色一晃,他已经到了太常寺外。层林幽幽,老树的枝丫像是伸开的鬼爪。他立在山壁上冷冷望向密林深处那个红墙黄瓦的院子。

    派出去的狼群竟然直到此时还没有得手。他原本的计划是,狼群攻入太常寺,准备大开杀戒,他在这个时候出现,救下当中某个人。

    可是狼群非但没得手,而且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无奈寻来,却发现它们傻呵呵地竟然都绕着一棵大树,像是被钓上了鱼钩的鱼儿!

    是谁胆敢这样戏耍狼族?

    他忍不住抬眼顺着那棵大树向上看——层林尽黑,仿佛墨染,偏就在那黑黢黢的树杈上,坐着个红裙的女孩子!

    在看见那女孩子之前,他只听得那树上飒飒的声响,还以为是半夜鸣蝉。此时看清了才发觉,竟然是那女孩子沙哑的笑声。

    月色如洗,幽黑的丛林终于为月色让开通路,他渐渐看清那女孩子在做什么。

    原来她一边逗着树洞里那只探头探脑的贼鸟,一边还掰开干粮喂给树下的狼群吃。怪不得狼群竟然都忘了自己的任务,都围在那棵树下徘徊不去!

    他有点微微的心惊。族人的情报是说,太常寺中所有的巫女都随着后唐皇帝去了岱山,可是从那树杈上的女子装束来看,她分明也是一个巫女!

    他扬声唤走狼群,以免族人被巫女所伤。可是他却忘了,同样奔跑起来的时候,他甚至都跑不过普通的狼。他落后了,听见后头越来越急的脚步声。他扭头看去,该死的,竟然是那红裙的巫女追上来了!

    他以啸声催促狼群快走,他自己也拼命加速奔跑。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前方传来消息,说后唐巫女们收到狼族来攻的消息,有巫女带着兵马回来救援,就在前方!

    莫邪此时想起那一刻的惊魂,依旧还是要大口地喘气,他睁开眼睛望着沫蝉,“就是在那一刻,我第一次看见了舞雩。”

    沫蝉的心也跳成了一团,他的回忆果然与她的梦境在太常寺外的山林里桥接在了一起,“那你看清了那个树杈上的巫女么?”

    莫邪犹豫了一下,“那个……不就是舞雩么?就连围拢上来的官兵都在唤她‘舞雩大人’!”

    沫蝉心头窒了一下,知道此时不能逼迫莫邪强行去分辨,便点头略过,“后来呢?”

    “后来,自然便是我跟他互生爱慕,生死相许。”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冲了进来,随之纨素一张冰寒的脸出现在沫蝉和莫邪的视野,“夏沫蝉,你这样不知羞。耻地深夜留在我未婚夫的房子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莫邪长眸一眯,扭头便发出狼啸,“你也知道这是我的房子么?那么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胆敢随意闯入?”

    沫蝉连忙按住莫邪,起身朝纨素静静一笑,“纨素,你来的时机真是巧妙。你特地赶在这个节骨眼打断我们,你是不是怕被我们想起真相?”

    --------

    【稍后第二更。】

    。。

 29、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纨素闻言冷笑,“真相?你真的确定你想要想起真相?”

    “或者我反过来问:你真的以为你脑海中那些片段,被你自以为是的猜测给串联起来之后的,就真的是真相?”

    “你想说什么?”沫蝉心下没来由地也是一颤。

    纨素便笑了,“我知道你恨我,以为我一向是害你,我不用猜都知道,在你臆测的所谓回忆里,我不定是多坏的人呢。”

    “可是你既然想起你我是姐妹,你好歹便也该明白,你我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又怎么会苛待于你?那对我自己,又能落得什么好处?腙”

    莫邪眯起眼睛,“你说什么?你们两个前世是姐妹?”

    纨素便避过不想多谈,只冷笑着对沫蝉说,“你想要真相,那我就给你真相:你前世是爱上了一头狼,可惜那头狼不是莫邪,而是莫言!”

    “你说什么?”沫蝉大惊擢!

    “沫蝉,你怎么光顾着回忆莫邪,就没好好地想想,莫言怎么会也叫你‘虫’?你小的时候咬了你的,怎么会是莫言?还有,莫言曾经一直对你说你是他的;以至于如今,他怎么会因为你而变成了吸血鬼,而你自己也成了半个吸血鬼!”

    仿佛一记直拳狠狠捣在心口,沫蝉一口气上不来,只觉窒痛难当。

    纨素说的没错,这些问题也是她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甚至还不止是纨素所说的这些,还有她在梦里第一次竟然将古宅里吹着口琴的少年当成是莫言,还有后来,梦中那个出现在山洞外的也同样是黑衣的少年……

    如果以服色习惯来说,那个一直出现在记忆里的黑衣少年,的确更应该是莫言才对!

    心思陡然乱了,沫蝉按着心口,呼吸急促。关键时刻莫邪一把捉住她手腕,压在他心口,让她摸着他的心跳,柔声说,“别听她的。”

    沫蝉这才一口气缓出来,却忍不住泪珠滑落,“可是为什么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会觉得这么疼?小邪,你能不能给我答案?从前的莫言,究竟怎了?”

    “告诉她啊。”纨素咬碎银牙,残忍地笑着,睨着莫邪,“别告诉我,为了得到她,你会出言骗她。”

    莫邪扭头瞪着纨素,“你说的都是真的?虫真的是你前世的妹妹?”

    纨素傲然一笑,“你问她自己好了。这不是我告诉她的,是她自己想起来的!她现在已是半阴之体,不过仗着你的血在苟延残喘,于是她倒是能唤起前世的记忆了。”

    莫邪回眸望向沫蝉,目光中闪过冰蓝的疼痛。

    沫蝉身后扣住他手腕,“告诉我,说实话!”

    莫邪仰头,痛苦地吸气,“莫言他,曾经迎娶过一个人类的女孩儿,就是舞雩的妹妹!”

    沫蝉瞬时甩了甩头,仿佛没听清莫邪在说什么,“……莫言,迎娶?”

    “是!”莫邪痛楚地闭上眼睛,“我跟莫言一直是王位竞争对手,我潜伏进太常寺,甘愿成为舞雩的宠物;莫言自然也不甘人后,他便也设法结识了舞雩的妹妹……”

    纨素满意点头,“就因为此,我才没有杀了莫言,因为他是我妹夫啊!”

    纨素走过来,垂眸盯着沫蝉的眼睛,“你前世死在莫言的怀抱里。莫言在你断气的刹那,狠狠咬住你的手腕,说不管轮回几世,他也一定去寻你。他咬在你手腕的伤口,就是你们相认的印迹。”

    沫蝉痛得无法呼吸——这的确是莫言的行事风格,这的确像是莫言曾经说过的话!

    从前的那些时光里,她一直不明白她到底哪里触动了莫言的心,能够让莫言爱得那样义无反顾,不惜一切。此时纨素的话虽然让她不愿相信,却也的确是给出了一个可信服的答案。

    莫邪伸手,将沫蝉带进怀里来,用掌心捂住她耳朵,“好了,不要再听。不管千年前是怎么样的,也不管你曾经是谁的妻,都已经结束了。这一生一世,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就算是你自己,也不准动摇!”

    “还有你,”莫邪狠狠瞪向纨素,“我从前一直忍着没向你吼出的话,现在终于可以送给你了:纨素,你让我厌恶!”

    “这样的你,绝对不是舞雩,甚至连普通的人类女孩子都比不上!你对我的感情,更早已变质,从曾经的爱,变成了此时的独占!”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呢一向吃软不吃硬。我曾经可以记着你的情,对你百般忍让,对你负疚千年;可是对于这副模样的你,我却绝不会姑息。”

    莫邪捂紧了沫蝉的耳朵,朝着纨素妖冶地冷冷一笑,“你可以伤我,我不反抗;可是你不准伤了她。今晚你让她这样伤心,那我便容不得你了。”

    纨素微微一震,“那你要怎样?”

    毫无预警,莫邪忽然凑在沫蝉耳边,缓缓说了几句话。沫蝉毫无防备之下,目光一直,便软软瘫倒在地。

    纨素见状一惊,“你催眠她?催眠了她之后,你又要怎样!”

    莫邪温柔将沫蝉放在沙发上,拉过毯子盖上,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堪称温柔地掠过纨素的脸去,呲出雪白的犬齿,妖冶一笑,“……杀了你。再一次。”

    。

    纨素闻言惊怔,“你说什么?莫邪,为了她,你说你要再一次杀了我!”

    莫邪掌心留恋地轻抚过沫蝉面颊,这才慵懒起身,“从前杀过一次,如今便更轻车熟路了。”

    “可是你忘了我是为什么而死?难道你忘了,你为我负疚千年?”

    “我记得,我也并不后悔。”莫邪缓缓朝着纨素走过去,“可是我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你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此时站在我眼前的,只是个惹人厌烦的恶毒女人;你既然胆敢让我的虫伤心,你就得承受这样的后果!”

    “莫邪!”纨素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你说真的?”

    莫邪缓缓摆了摆脖子,一个拧身,原地立着的便再不是清美的男子,而化作巨大的白狼!白狼双眼冰蓝,毫不留情地朝纨素呲出犬齿,寒光毕现!

    纨素一声惊呼,白狼便一个耸身,朝纨素飞扑了过去!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那只躲在楼梯栏杆上探头探脑的二货,终于得了机会,欢欢喜喜地飞了下来,扯开嗓门大喊。

    。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

    沫蝉听见耳旁又聒噪起来,她抬眼,又是太常寺外的山林。

    黑林深邃,头顶的白月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玉佩,美则美矣,光芒却不足以照清前路。只有那只拍着翅膀飞的白羽八哥扯着嗓子大喊。

    谁跟谁打起来了?

    她怔住,凝神细听周遭层层环绕而来的厮打声。有刀剑震鸣,也有人声马嘶——她便猛地一喜,看来是有救兵来了。

    接下来,便有狼声惨叫穿林破叶而来。她渐渐听得只觉心惊肉跳,便忍不住再向前奔。

    她想告诉那些救兵,这些狼不过是被她骗着兜着林子跑了几圈罢了,没真的攻进太常寺去,更没有伤人。

    可是等她终于跑到了地方,却发现战斗早已结束了。十几条狼倒在地上,被堆木头一样堆成一堆。

    人群前头为首一人手执火把,走向那些狼的尸首来,声若冷玉,“都记着,日后再逢狼妖,斩杀之后必得用火烧尽,方能让它们灰飞烟灭不得超生!”

    林中的官兵凛然回应,“遵命,舞雩大人!”

    她终于看清,跳跃的火光映衬之下的,正是姐姐那张冷艳的脸!

    她喉头哽咽了声,冲上前去跪倒在姐姐腿边,伸手抱住姐姐的腿,用力向姐姐摇头。

    那十几头狼里,还有没断气的;姐姐不能这样狠,否则跟狼族之间的仇怨便会更深!

    可惜她说不出话,只能抱着姐姐的腿,啊啊地用单音祈求。

    姐姐持着火把,惊讶垂下眼帘,目光如刀般落在她面上。姐姐再上下打量过她的妆容、衣装,姐姐面上毫无温度,猛地伸腿将她踹开一边,凛然怒喝,“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擅做巫女装扮,你这是僭越大罪!”

    她流泪爬起来,膝行回姐姐身边,再抱住姐姐的腿,点头,再摇头。

    点头是承认自己的罪,是说姐姐说得对,她冒用衣装,甘愿承担大罪……

    只是恳求姐姐不能再这样做,不能这么活生生让狼族连转世的机会都毁了。

    姐姐却扬起一脚,再将她踹开数尺开外去。

    她的身子撞上狼尸,她顾不上疼,急忙转身扒拉那些狼尸。将其中还没断气的抱在怀中——却绝望地发现,那些狼里竟然没有她之前看见过的那一只纯白的。

    它怎么了?是侥幸逃脱,还是更早地死在别的地方?

    ---------

    【鉴于最后这块写得比较细,怕大家着急,所以待会儿再给大家加一更吧~~~】

    。。

 30、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胆敢违抗我?”

    她死死抱住还没断气的狼,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它,舞雩见状便是大怒,“放开,否则我便连你一同斫了!”

    “唔,唔……”她只能单声地哀求。

    “放开!”舞雩声色俱厉,月光之下看上去,五官竟因怒火而狰狞。

    她仰头望着姐姐,忽地抬手指向上天,“啊,唔唔!腙”

    就在舞雩头顶的天上,忽然有一颗大星,宛如爆裂一般,发出刺眼的光芒!

    “你想干什么?分散我的心神,你好带着这孽畜逃走么?”舞雩不肯抬头望天。

    她忧心起来,起身一把扯住姐姐的手腕——那颗爆闪的星,正是天狼星啊吒!

    天狼主凶,这样的爆闪,岂不是在警告姐姐!

    舞雩被她的正色惊了一下。平日晚上,舞雩强迫妹妹替她占卜的时候,妹妹面上也是这样的神色,于是舞雩不由得顺着妹妹的视线,也抬眼望向夜空去。

    天狼骤亮,舞雩也是心惊!

    “啊,啊吧!”沫蝉向舞雩比划,想要救下怀中这只狼。

    “舞雩大人不好了!”林子外冲进来一个官兵,急匆匆单膝跪倒禀告,“皇上回銮途中,遭遇契丹骑兵伏击!好恐怖,契丹人哪里还是人,个个赤膊,人人xiong口都是一个狼头!”

    舞雩也是一惊,霍地回头,“上马!驰援!”

    “啊吧!”沫蝉扯住舞雩的手,指尖迅速在舞雩掌心写字。

    ——不可正面迎敌,不如兜转断后。

    舞雩眯起眼睛来,随即抽开手转身上马。坐在马背上,俯视她怀中的狼,“只此一回。别让我再看见你胆敢穿着我的衣裳,冒用我的模样!”

    说罢打马而去,整个林子回复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她回头,望白月黑林里,那一堆死去的狼,只觉悲从中来,无法言说。

    她扯下自己的裙摆,帮怀中的狼包扎。然后解下腰中长剑——这原本作为巫女武器、曾经也斩杀过狼的长剑,此时被她用来掘土。

    折腾到东方破晓,她方将狼一头头拖着掩埋了。

    一天一夜的劳碌,让她累得瘫倒在地。可是刚刚闭上眼睛,便冷不丁感觉有阴风在畔。她莫名地睁开眼睛,莫名地沿着那奇怪的直觉走下去,在丛林深处的树叶和大石的遮掩之下,看见了那头纯白的——狼。

    天色放亮,她终于敢确定,这一团纯白的,不是月色跌落山巅,也不是白狐白犬,而真的是一只纯白的狼!

    她跟他对望一眼,都很紧张。

    还是她先鼓起勇气走过去。它受伤了,白毛染着红血,触目惊心。

    它向后瑟缩,满眼的敌意,甚至向她呲牙咧嘴。

    他的血正在一点点流去,再不施救,光是流血也会让他死去!

    她伸手扯住它尾巴,将它扯回来。反正也不会说话,便一个字都不跟他说,只伸手照着它脑门拍下去,警告它老实一点。

    她出来得急,身上仅带着的一点药粉都给了刚刚那头狼。此时要救白狼,她只有在林子里现采草药。

    太常寺里的晨钟响起,声贯层林。她回头深深凝望,真的好想回去啊。

    可是她还是弯腰抱起了白狼,用尽最后的力气,脚步蹒跚地抱着它,向远离太常寺的方向走了下去。

    至少,她得先采集了足够的草药,救活了这头白狼才能回去。

    梦里的那个红裙的身影已经走远,抱着白狼蹒跚融入青蓝色的晨光里……可是沫蝉自己却愣在梦境与现实之间。

    错了。

    究竟是谁错了?是她又如纨素所说一般地一厢情愿地,将自己想象成是小邪的救命恩人?还是,事实上是真的错了?

    沫蝉一急,咚地从沙发上滚下来撞在地上。头被撞疼,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现实迅速回来,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大门。

    。

    门外又是山林幽暗,仿佛与梦境重叠在一起。

    那黑暗的背景之下,两个白色的身影,在如水的月色里缠斗在一起。一个是白裙黑发的纨素,而另一个则是身形巨大的白狼!

    沫蝉惊得腿一软,跌坐在地。

    天啊,她是真的不愿意看见这样一幕的发生!

    纨素一个旋身避过白狼的猛扑,凛然冷笑,“千年前,如果不是我舍不得你,你自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千年之前既然没机会证实,那不妨今日一试!”白狼也不示弱,调转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再猛然扑上!

    “孽畜,你自不量力!”纨素裙摆一角被白狼前爪扯掉,纨素勃然大怒!

    一个旋身之间,终于狠下心来,抽出了缠在腰上看似腰带的软剑!

    软剑弹开,寒光四溅,山壁回荡起凛冽龙吟!

    纨素长发被风吹开,像是无数伸向天空的爪,“莫邪,我一向没有在你面前使用此剑,是因为此剑一出,不饮妖血誓不入鞘。我怕伤了你,我舍不得你——看来今晚,我却留不得了!”

    沫蝉心尖陡然一寒,来不及多想,不顾一切飞扑过去,一把抱住纨素的腿,“你不能伤了他!”

    “你醒了?”纨素挑眉垂眸,“他的催眠,你竟然快便能解开?”

    沫蝉只仰头哀哀望向纨素,“姐姐求你!”

    前世今生,这样的场景重又叠合在一起。

    白狼怒嘶,扑过来含住沫蝉的脚踝,想要将她拖开!

    沫蝉急了,伸脚去踹他,“你滚一边去!”

    他哪里知道纨素手中那柄剑的厉害!那是以多少活人和妖兽的血与灵魂祭成的!

    白狼额头被沫蝉踹中,痛得就地一个翻滚,变回人身。却一时站不起来,单拳支撑着身子,“虫,不要求她!”

    “我就要求!”沫蝉流泪狠下心,“你别管,这是我自己的事!”

    纨素见状便笑了,轻蔑地瞄着沫蝉,“给我一个理由。他既然都摊开了说要再度杀了我,我凭什么还要留下他的性命?”

    沫蝉忍住心痛,对上纨素的眼睛,“……因为,他是你的未婚夫!现在无论狼族还是人间,都已知道你们即将成婚的喜讯——姐姐盼望千年,想要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倘若姐姐今日杀了莫邪,试问姐姐,你支撑千年复生而回,又为了什么?如果他真的死了,姐姐独自活在这全然陌生的人间,还有什么意思!”

    纨素的心被戳中,她也晃了晃神。

    是啊,莫邪已经成了她的执念,支撑她走过这么多年。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她还在这个陌生的人间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沫蝉捉到纨素的犹豫,便再用力,“姐姐,是我错了。我不再跟你争了,行不行?是我一厢情愿认错了记忆,是我将莫邪当成了莫言……”

    “姐姐你原谅了莫邪,也原谅了我吧。我知道我今生应该回去找莫言,我不该再缠着莫邪。”

    “从前种种,千错万错都是妹妹我的错。姐姐就看在妹妹命不久矣的份儿上,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你在说什么!”

    莫邪扑过来,一把将沫蝉抱起来,按紧在怀中,“我不是说过了么,即便是你自己,也不准给我动摇!这一次,我要留在你身边,用我的全部……我不准你说不要我了,不准你说什么要把我还给她!”

    莫邪死死将沫蝉的头按在心口,“你听见我的心跳了么?我想要的人,是你,不是她!”

    沫蝉闭上眼睛,眼前是潮水一般冲向对方的人类与狼群。

    红裙的舞雩身居中央,朝向狼群中为首的夏子孤,挥下长剑!

    剑光暴涨,化作凶气毕现的狂龙,嘶吼着冲向夏子孤!

    那堂堂狼王,那横扫千军的勇者,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便被剑光打斜横扫在地!

    剑光在他身上,留下从左肩直到右膝的巨大伤口,几乎将他砍为两半!

    沫蝉悄然抹掉眼泪,含笑说,“小邪,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了。我这辈子该来找的人是莫言,我不该随便招惹了你。我错了,让我改正了吧,好不好?”

    “不好!”

    莫邪痛呼,死死抱住沫蝉,“如果真的是错了,就让它将错就错!我不准你改正,除非你先杀了我!”

    沫蝉用力地笑起来,“杀了你,你以为我做不到么?”

    语声未落,沫蝉猛地抬头,张口便咬在了莫邪的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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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虐,挺住~~~】

    谢谢如下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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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老多亲的名字没办法都复制下来了,但是某苏都一一看到了大家的支持,统一给大家鞠躬了~~~)

    。。

 31、雌雄

    莫邪的血,沿着牙齿流淌进来,灼热滚烫,汩汩不绝。

    齿颊之间留下的不是腥味,反而是他身上那一股子如兰如麝的体香。

    沫蝉闭紧眼睛,狠下心来大口啜饮。

    她就是个饥饿的人,而小邪就是她唯一的美餐。从前都是理智控制着,只肯隐忍浅尝,可是这一次她是豁出去了大口饮下!

    而小邪,他竟然是一动不动,一避不避膪!

    沫蝉警告自己,此时狠心,绝不可以去看他的眼睛……否则自己会扛不下来。

    “夏沫蝉,你够了!”

    眼见莫邪一避不避地任由沫蝉吸血,俊朗的面容渐渐惨白,周身也褪去血色……纨素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冲过来,狠狠扳开沫蝉的肩膀。手臂用力,将沫蝉扯倒在地妓!

    几乎同时,莫邪伤咳了几声,周身苍白地摇晃了摇晃,也委顿倒地。

    唇边淌满鲜血,沫蝉此时眼神如魔,挣扎着还要起身,还想贪婪地再度扑向莫邪!

    纨素大怒,伸脚朝她肩上踹去,将她踹回到地上,“你还想怎样,难道你真的想吸干了他!”

    “啊,啊——”沫蝉如没有吃饱的小兽一般,呲着牙朝纨素怒吼。

    纨素目光一寒,“夏沫蝉,这终是你自己找死。我便留不得你了!”

    沫蝉眯眼望向莫邪。他通身惨白,呼吸急促,可是他的眼睛却依旧朝她望来。沫蝉的目光滑向他的左耳——那枚月光石的耳珰,依旧光华夺目,与天上月色交相辉映。

    沫蝉渴望地向莫邪的方向伸出去的手爪,犹豫着,还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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