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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负人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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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涵盯着电视机，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真没出息呀。
她心里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再看屏幕上面的那个人，那个看起来遥远的，却也是自己最亲近的那个人，她突然觉得这一刻很不真实。
楚涵拖着下巴，盯着安锦涵，那则新闻过去了已经好一会儿了，锦涵还在发愣。
楚涵忍不住出声：“我麻烦你春心荡漾也有个节制好么？”
锦涵听见，瞪了他一眼，“你才春心荡漾。”
“女人啊，就是对这种当众告白什么的最没有免疫力，我看你没得救了，八成又要跌到苏城这大灰狼那里去任人鱼肉。”
锦涵也不看他，低下头，“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跌。”
“你这思想觉悟还挺高，视死如归。”楚涵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莫名地，心口有些闷闷的，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和锦涵打招呼，那背影拉扯出几分萧条的味道。
不过，锦涵可顾不着他。
她尽顾着高兴了。
女人骨子里面一种分外可悲的虚荣感最大化地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她觉得要不是自己身体还不太好，大概要站起来欢呼雀跃了。
然后，她就忍不住地要和苏艳妮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电话那头的苏艳妮也在咋呼，“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苏城就这么说出来了！哎，你听见没有，他还说会给你补上一个像样的婚礼呢！当着全安南城人的面！我本来觉得这总裁不太靠谱，现在看来还不错嘛……不过话说，他是怎么说服他家里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太太的？”
被苏艳妮这一提醒，锦涵回过神来才想起这件事。
对，苏老太太那边……
于是，她挂了电话又匆忙地拨打苏城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然而那边却不是苏城的声音。
“你好？”梁秘书在那边问：“锦涵是吧？苏城现在忙，有好几家媒体要做在线的访谈，不太方便接电话。”
“哦……”
她心里有一些失落，她想了想，梁秘书毕竟也是当年苏城的同学，这些年来和苏城关系一直也还不错，而且梁家和苏家也是有多年交情的，于是她问：“那，梁秘书，你知道苏城今天宣布的这个事情，他妈妈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梁秘书似乎是换了个地方，四周听起来更加安静了，他说：“苏城是背着他妈宣布的。”
“啊？”
“我说苏城今天所说的这些话，苏老太太在之前都不知情的，老太太和老爷子并不太关心娱乐新闻的，应该不至于这么快知道，不过这也只是时间问题。毕竟苏家在安南城的影响力太大了，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也会知道。”
梁秘书说的很顺畅，可锦涵却听得心惊肉跳的：苏城居然擅自就公布了一切？
“那……苏老太太，会生气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
“你觉得呢？”那边的声音有些低沉，“苏老太太当初那么坚决地反对你们的婚事，现在苏城又为了哄你开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经由父母的同意，他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他是苏氏的总裁，这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不过，”那边又补充一句：“我想苏城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现在，你也只能信任他了。”
锦涵挂了电话，刚刚的喜悦被这一通电话凉水一样浇了个透心凉。
安南城的商场，和任何一个地方一样，尔虞我诈都是家常便饭，苏氏得以存活并发展起来，这最初的几十年，靠的便是苏家老两口。
锦涵不是没有听说过，当年，从股份来说，梁家也占了不小的份额，但是苏家老太太老爷子这手腕够硬，硬是暗中操纵着董事会，把大权揽了过来。结果，梁秘书和苏城同样打从毕业就进入了苏氏，时至今日，也不过是首席秘书而已，一旦到了决策性的问题，梁秘书还是要和每个秘书一样，跑去找首席解决问题。
苏老太太在这整个过程中，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从前，锦涵总也想不通，苏老爷子这么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为什么一到了苏老太太面前就这么怂，衣服妻管严的德行，后来，她才听说，除了苏老太太对苏氏的大力贡献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关于这件事情，苏城就提到过那么一次。
多年前，苏老爷子倒是还有一桩风流韵事，当时那个第三者却是被苏老太太撵走了，撵得很远。
自那之后，苏老爷子似乎总觉得欠着苏老太太的，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锦涵摇摇头，思绪飘得有些远了，眼下的问题是，等到苏老太太发现苏城公开了一切，她该如何应付？
因为他不配
一直到了那天晚上，苏城才把电话打过来，在电话里面，安慰忧心忡忡的锦涵。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如果要等说服了我妈再公开，那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先斩后奏也有好处，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妈慢慢也会看开的。”
“嗯……”
锦涵应的声音有些不确定，苏老太太的固执劲儿她心里清楚，她知道他是在宽慰她。
她也知道，他冒着触怒苏老太太的危险，这样高调地公开了一切，他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看到他说欠着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他还说会补给她……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几年前两个人才相识不久的时候，心里充盈着那些甜而不会发腻的东西，让其他的一切都能被忽视，这时候，她想，原来他们还是在意着彼此的。
苏城在电话那头，轻轻开了口：“后天，我休假了，我去接你出院吧，如果需要的话，我请医生到家里来看护。”
她回应：“好。”
锦涵一直挺纠结这件事要怎么和楚涵说，不过楚涵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在意，而且好像已经知晓一切，第二天跑到锦涵病房来，送上乌鸡汤，特别自然地随口问：“苏城什么时候接你出院？”
锦涵刚喝了一口，被呛了一下，咳嗽两声，拍拍胸口，平复过来呼吸，说：“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很明显么，人家都这么高调地公开了，现在你出门身份都不一样了，苏氏总裁夫人啊，出院怎么可以没人接？”
“这跟那没有关系吧。”她有些不悦，因为他那语气里面带着些嘲讽的气息。
他仔细地看着她，说：“你会后悔的。”
“你别来添乱会死吗？”她的眉头蹙起来，“亏我本来还觉得你是个好人……”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可是你记住，我不会假装好人。”他别过视线，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平静到没有起伏：“有时候，我觉得真可惜，你偏偏是苏城的妻子。”
她顿了一顿，“你和苏城究竟是……”
“你早晚会知道的，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在背地里，说别人的是非，而苏城不说，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勇气，”他冷冷地笑了一下，“还有苏家老两口，亏心事做这么多，不知道每个晚上是怎么睡得着的！”
锦涵大气也不敢出，她迷茫而混乱地看着楚涵那个侧面，她觉得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很悲伤，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面，终究还是在意着一些事情的，只不过他很善于隐藏自己，这样的人，某种程度上，有些让人心疼，笑也不由衷，表情始终也表不出自己的心情。
于是，她还是尽量地试图去开解他，“其实，如果是你和苏家有什么生意上的过节，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的，没必要搞得苦大仇深的是不是？你看梁秘书，虽然当年梁家的股份也不少，现在做秘书，但是人家心态就很好，做秘书做的也很开心，是不是？”
她这番话说的很认真，楚涵回过头来，盯着她看，“你觉得我不开心？”
她点了点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开心？”
“就是感觉你不开心……”
他本来还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突然站起身来欺身压过来，凑得离她很近，她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他看见她那点儿警惕的小动作，心里很憋屈，轻轻笑道：“你要跟着苏城走了，我当然不开心。”
她翻了个白眼，“别闹了好吗，我很认真的。”
他很扫兴地坐回椅子上去，“我也没开玩笑。”
“你明明都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还能离婚。”
“我都有孩子了……”
“我觉得绵绵也挺喜欢我的，我也不介意娶一送一。”
“……”锦涵有些恼火地在床头缩成了一团，“绵绵想要自己的爸爸。”
楚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那样，不屑地撇撇嘴，“那都是你以为，孩子没有父亲，还是会过得很好。”
“你还有完没完了……”她皱紧了眉头，觉得很难沟通。
他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颓然地说：“我要走了。”
锦涵突然觉着这时候这个人们眼中的纨绔公子看起来，竟有些脆弱，她有些不忍心，对着他的背影开口：“其实……”
她看见那背影停住了。
她继续说：“我认识你时间很短，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嗯……是个不太明显的好人，虽然我没这个福气，不过外面那么多喜欢你的姑娘，你也要敞开心扉去试着接受啊，别成天搞得自个儿神神秘秘的，动不动就让别人猜测你的心思，这样万一真有人喜欢上你了，八成会很累的。”
他又转过身来，走回来，视线四下搜索了一圈，在锦涵不解的目光里，他摸到床头一本他带来给锦涵打发时间用的杂志，拿起锦涵用来做读书笔记的笔，在上面唰唰地写了一行字。
然后递给锦涵。
文景路白桦林居C座2203。
“这是……”
她很困惑。
“我家……不，我住处的地址。”他说：“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苏城对你不好，你可以来找我。”
锦涵哭笑不得，“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不，我只是在告诉你，你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我会等你。”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
她看见他的眼神那么认真，她更加困惑了。
“你不必懂我，但是你要相信我，苏城不会是你最后的归宿，因为他不配。”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起身离开，脚步很快，最后一句话传过来是在带上门的时候。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现实版灰姑娘
锦涵觉得，楚涵这个人一向神叨叨的，但是自己没有必要去配合他的神叨叨，等到第二天下午苏城的车停在楼下，苏城走进病房里来接她的时候，她顿时就觉得整个世界就姹紫嫣红好不热闹，鸟语花香如此奇妙，而楚涵那堆莫名其妙的劝诫，也被她完全抛在了脑后。
爱情是一种缺乏逻辑的东西，然而就是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东西，这种会将你扶上云端，也会将你推落到深渊的东西，往往会阻断你的视线，让你的视野变得很局限，悲喜也变得很简单。
比如现在的锦涵，她就只能看见她眼前这个人，这个人走过来挽她耳侧的头发，这个人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这个人对她露出好看的微笑，说，我们回家。
而她，就像一个花季里面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满心的欢喜，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那样，可是这一切又是如此真实，她现在是苏城的妻子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她再也不必躲躲藏藏，不必刻意隐瞒，她终于也不用再担心父母害怕她选错了人，她也不用再怀疑自己的选择，没有后悔也没有质疑，她想，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她对着苏城，也露出一个笑容，他身后的绵绵跑过来，扑到她身上，抱着她的腿喊妈妈，她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心想，其实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在这里了。
安南城因为苏城扔下的这颗重磅炸弹，很是沸腾了两天，各种各样的评论持续刷新着，苏城一番话说得让那些寻着空子好见缝插针的媒体似乎找不到什么机会，只得翻来覆去地澄清，哦，之前那些都是误导，原来苏氏和许氏从来就只是商场的交情云云。
苏艳妮也挺兴奋，跑到了锦涵家里去，在锦涵耳边咋呼：“你看网上的评论了吗，大家都说你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灰姑娘！苏城这次终于给力了一把啊，也不枉费你这么死心塌地了！”
过了一会儿，又纠结地叹气，“锦涵，你说，我怎么就没你这运气呢？”
锦涵撇撇嘴，“你的心思不都用在事业上了么？看看你经纪人现在接的代言，那些小品牌根本都约不到你的经纪人，你就知足吧，不过，也别忘了顺便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归宿啊，模特这一行，终归是青春饭，吃不了一辈子的。”
苏艳妮痛心疾首的表情，点点头，“其实我也琢磨了很久了，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个圈子里面，会认真的人，真心不多了，我都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
两个人就在客厅坐着，苏城上班去了，绵绵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抱着一个大大的沙皮狗玩偶，打了个滚，指着电视叫嚷：“妈妈，看，是上次那个好看的叔叔！”
锦涵和苏艳妮回头，看见电视上出现的是楚涵的访谈。
楚涵看起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锦涵觉得，这模样其实挺欠扁，可是九零后的孩子们却都喜欢，楚涵那痞子一样的表情也变成一种个性的象征，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电视上面那个楚涵，和现实中的，她觉着有些差别，她又想起了楚涵说过的那些话，于是她后知后觉地想，该问问苏城的。
苏艳妮也指着电视，突然说：“其实这货长得这货长相还真不错。”
“嗯。”锦涵点点头，“就是个性有点儿让人愁，不然，你还可以考虑一下。”
“个性……”苏艳妮摸着下巴，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很欠扁。”
“不过其实接触之后，觉得也不是那么糟糕。”锦涵又补充。
“你俩还有接触？”苏艳妮有些八卦地凑过来，“总裁夫人，来吧，告诉我你的风流韵事。”
锦涵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想的有点多。”
“说嘛说嘛。其实我听到楚涵的八卦还挺多的，这人有好多怪癖，我对他有些好奇。”
“怪癖？”
“嗯，圈内的姑娘嘛，就说楚涵这人其实挺没节操也挺花心的，但是你知道吗，有一个之前和他在一起的姑娘说，两个人一起过夜的时候，楚涵从来不会和她睡一张床……”
锦涵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睡一张床那是……”
“就说每次完事之后，楚涵都会去别的床上睡觉，或者睡沙发，反正就是不会睡一张床，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锦涵想了想，“也许是缺乏安全感吧，谁知道呢，我觉得他过去一定经历过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其实，他人不坏。”
“所以你说说看嘛，你和他到底是？”
“我是有夫之妇好吗，”锦涵懒得理她，坚持不懈地甩白眼给她，“你要真那么好奇，自己去探个究竟。啊对了，不要像那些姑娘一样，完事儿了就被人家撇另外一张床上，不然你的探索成本也太大了。”
苏艳妮有些扫兴地撇撇嘴，回头又看向电视，那则关于楚涵的新闻已经过去了，她轻不可察的音量轻轻道：“我还就不信我搞不明白这个怪胎。”
锦涵正忙着给已经在沙发上睡着的绵绵盖被子，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粉饰太平
有一种状态，叫做。
苏城觉得，自己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他公开了和锦涵的婚事，并且没有经过苏家老两口的许可，打从把公司交给他，老两口早就已经不太关心外界这些事，但眼下这么大的事，他们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莫名其妙地和许倩在同一张床上醒过来的照片被人拍了去，对方还按兵不动地藏在暗处，毫无踪迹可循。
两个不定时的炸弹就潜伏在他看似平和的生活里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
而且，还有楚涵。
楚涵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炸弹。
苏城会在下了班的时候，一个人对着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发愣，视线被阻断在那些刚劲混凝土的屏障上面，他这个时候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好像一种巨大的力量就在他身后，迫不及待地要将他的生活四分五裂。
可是如果就这样坐以待毙，也确实不怎么明智，他觉得这问题还是得一个一个地去面对，去解决，于是，他先来着手解决其中的一个。
算不得最棘手，但却也不好办的——
关于公开婚事这件事。
下了班，早早地打发司机下班，他就自己开着车，穿越大半个城市，目的地是苏家老宅子。
很多时候他不太拿那里当做自己家，人的潜意识里面都喜欢靠近暖的东西，而那老宅子，充盈了他童年那些最糟糕的回忆。
不到十岁的年龄，每天听着父母无休止的争吵，那时候的苏老太太每次对着电话骂起人来都很有精神，背过身来，苏城会看见她满是泪水的脸。
苏老太太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是个固执的女人，而且容不得自己输，她那么争强好胜，而苏老爷子那时候也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身边的莺莺燕燕不知道被苏老太太撵走多少。
可是，还有撵都不撵不走的。
苏城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苏老太太，为了捍卫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也确实是使了不少手腕，当然相对的，也承受了不少压力，偶尔，她会来苏城的卧室，抱着年幼的他，无声地哭泣。
哭泣的时候，她常说一句话。
“妈妈这都是为了你，苏家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这句话很多时候，更像是苏老太太赋予苏城的一个紧箍咒，因为这句话，因为那些泪水，苏城会觉得她的威严无可反驳——她是他的母亲，并且为他付出那么多。
而那栋冰冷的宅子终于还是越来越近了。
他走进大厅的时候，苏老太太正坐在靠着窗口那边的沙发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我回来了。”
老太太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来的有些迟。”
“你知道我要过来？”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你真的觉得我老了，我就傻了么？”她盯着他，“你觉得外面那些风声，我就听不见么？”
“妈……”
“我知道你公开了你结婚的事情，而且，还那么高调，然后我这个老婆子专门去看那些娱乐新闻，可好，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楚涵那孩子都已经到安南城来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又盯着窗外，“想办法把楚涵弄出国，不要让他留在这里，不然我这心就放不下来。”
“妈，他只是回来而已，又没有说要怎么样……”
她回过头来，眼神回复为一贯的严厉，“你觉得他就只是回来而已？这么大的内陆，为什么偏偏要回安南城？当年给他的钱，够他在国外挥霍到下辈子了，想搞音乐可以在国外搞，为什么一定要回来？”
“可是妈，我觉得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苏城的音量也提高了一些，“本来就是我们苏家欠着他的，现在还非要逼他走，就算你想这样做，我愿意这样做，那我爸呢？会同意么？”
“哼……”老太太摇摇头，“你爸，你少跟我提你爸！如果不是他当年惹的祸，也不至于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就跟你爸一样，不听我的话，不让我省心，迟早要吃亏！还专门在发布会上说结婚的事情，你是真的成心要气死我么？！”
老太太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很大，“你知不知道我当年为了捍卫苏家这点家业，付出了多少，为什么你们就没有人理解我的苦？！”
老太太眼含着泪水，苏城有些不忍了。
“妈，别生气了，没让你知道这些事情，是我的错，楚涵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但是锦涵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希望你可以认可她，这件事，算我求你了。”
老太太别过头去，仓促地抹了一把眼泪，说：“管不住了……真是管不住了……”
老太太两鬓的斑白越发明显了，这个时候的她显得很脆弱，苏城明白，其实如果单单是锦涵的事情，老太太顶多也只是生气而已，可是楚涵，单单这两个字就足以让苏老太太心惊胆战，不复往日的威风。
她真的老了。
当年，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老太太也是这样，眼神黯淡无光，拉着苏城的手，眼泪不停地掉下来，那时候，老太太不停地说，她没有想到会这样。
苏城伸出手来，轻轻在老太太背后拍了拍，说：“妈，没事的，我去和楚涵谈谈，你别害怕，也许他并没有别的心思……”
“也许，我是真的太老了，”老太太说，“有时候和你爸爸一起，说起过去这些事，就觉得……有些担心，我不怕我和你爸遭报应，就害怕楚涵也不让你好过，可就这么担心着，他还是来了，我的报应还是找到我了。”
他的手顿了一下，问：“要不我安排你和我爸出国待一段时间吧，就当是散散心，这样楚涵也不会找你们。”
“他要找我们，怎么都能找到的。”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眼底回复一片清明，“该来的，跑不了。你安排一下，我去见楚涵，我和他谈谈，看他想要什么，虽然我们苏家没办法让一切从头再来，但是，我们或许可以弥补他。”
“好。”
苏城轻轻应下来。
你的脸抽筋了么
苏城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这小区管理不那么严格，他就索性把车子停在路边，发了一会儿愣。
抬头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五楼的灯光，橙黄色的，透着淡淡的暖。
那是他的家。
从很久以前他还小的时候，就在想，等到有那么一天，他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家庭了，那个家一定不要像苏老爷子的那样，成天鸡飞狗跳。
他要找一个会让他觉得温暖的人，每天每天，愿意在家里做好饭等待他回去的人，不那么骄傲的人……
直到遇到锦涵的时候，他才觉得，他找到了。
他就趴在方向盘上，有些心神不宁地想那些狗仔队拍到的照片，至今那些照片下落不明，而这也更让他担心，那些照片，比楚涵还要让他焦虑。
这个家，是他所能真实感受到的一切，不像虚无的物质，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个家是他的一切。
如果有人怀着破坏这一切的企图，他绝对不会原谅。
一切顺理成章，锦涵终于不再纠结于带着绵绵见到熟人的时候人家问起孩子爸爸这样的问题了，回到家一周多，小日子过得安然而惬意，偶尔带着绵绵到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幼儿园，在家就琢磨自己下一步要怎么闪亮亮地复出。
有的时候，想到自己傻笑起来也不自知，苏城在身边，会皱着眉头盯着她看。
“你脸抽筋了么？”
他凑过来拧一把她的脸。
“你才脸抽筋了呢！”她撅起嘴来，“你全家都脸抽筋！”
苏城不理会这个蹩脚反驳里面的逻辑漏洞，微笑着问：“想什么那么开心？”
“我在想我用多久能够追的上苏艳妮的步伐，人家都开始代言国际品牌了呢……”
她话说一半，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去叹口气，“我是很想回去的，但是一想到回到那个圈子，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觉得压力也不小。”
苏城有些不屑地，伸手轻轻揉她的头发，她就这么趴在床上，而苏城站在床头，手指从她发丝间穿过去，他说：“没事，你压力大的时候，我就给你这么顺毛解解压。”
锦涵翻身一下子坐起来，瞪着他：“我很严肃的！”
“嗯，嗯，”他坐到床边来，拉过她的手，说：“我也不指望你像苏艳妮一样，代言什么国际品牌，只要你自己玩得开心就好，而且你想想，你现在怎么说也是苏氏总裁夫人了是不是？就算没有别人给你投资，至少还有我，你在担心什么？”
“我……”
锦涵有些气馁，“我没想要你投资，我就是想看看，凭着我自己，能不能做到和苏艳妮一样，我有时候看到她现在的成就，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事无成，虚度光阴……”
“谁说的？我觉得眼下看你就有一个很大的成就啊。”
她愣了一下，“什么成就？”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啊。”
“切……”
她翻了个白眼，正要到头睡下去，被他硬拽着，拉到他身边，他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前些天你真的要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和绵绵了。”
她低下头，声音小了一些：“我不会不要绵绵的。”
他抓着她手的力度变大，然后在长久的沉默中，不得不问：“嗯，那我呢？”
她有些别扭地不吭声，靠在他肩畔，然后很煞风景地，打了个哈欠。
“真是太久没有收拾你了……”
他又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然后伸手就往她睡裙下面探，她花容失色，赶紧缩了缩，抓住他的手，“你个流氓！”
“……”他嘴角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既然你都这么叫了，我争取让你不白叫。”
“啊……”她又按住他进一步动作的手，突然说：“我想起一件事来。”
他搂着她，在她耳畔吹气，“绵绵已经睡了。”
“不是的……”她躲了躲，拉开一点距离，说：“我早就想要问你来着，关于楚涵这个人，他到底和你有什么过节？”
谜底一半半啦
苏城脸色一变。
“楚涵”这两个字就像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一样，他的脸色僵滞片刻，坐回去，说：“我想了很久要怎么和你说……”
“楚涵这个名字，在苏家是一个禁忌。”他说。
她好奇地眨眨眼睛，拉过枕头抱在怀里，坐好了听讲。
“我一直不想告诉你的，因为这毕竟不是是吗好事，不过……”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觉得还是多少让你知道一点，免得你这个没节操的被楚涵□□了。”
她撅了撅嘴，“我才不会，姐也是有节操的人！”
他翻了个白眼，“哦，你有的不明显。”
“你……”
她拿起枕头来，作势就要打过去，苏城抓住了，说：“我跟你说，楚涵接近你，肯定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我猜……他大概是想利用你击垮我。”
“你是抢了人家的生意了，还是抢了人家的女朋友了，人家这么恨你？”
她说话实在太欠扁了，他忍不住又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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