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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姗姗来迟的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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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喝了酒有助于开窍?她竟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让我用容悦去忽悠禾木资本?再用禾木资本去忽悠容悦?”
  方迟满意地一扬眉。
  嗯,孺子可教。
  “他们不会这么傻吧?容悦和禾木资本稍微互通一下有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说话同时,第二杯又干了。
  桌上那瓶冰酒已经见底,方迟一边朝地下酒窖的入口走去,一边说:“这不是在说假话,这只是在打一个时间差。晗一确实能拿到容悦的合同,也确实有实力上市,为什么不大胆地去忽悠一下?”
  临下到地下酒窖之前,不忘探出半个身子补充一句:“还有一点就是,千万别把你的对手想得太精明。”
  连笑不太信他的话,可是他说的又挑不出任何毛病,只好静待他拿完酒回来,再用更有利的观点说服她。
  方迟很快去而复返,开了第二瓶,给她倒上。
  他摒弃了脑中那些她可能会听得云里雾里的例子,只举个最简单的:“你知道谭骁是怎么起家的么?”
  “他不是富二代么?”
  “他是富二代没错,但他创业没花家里一分钱。”
  连笑讶异地张了张嘴。
  这倒是和谭骁给人的一贯纨绔印象有些不符。
  “他的第一桶金是在一个体育论坛里赚的,他当时编了个特别美好但其实一拆就穿的故事,他声称自己是个女生,很喜欢一个男孩,那男孩总爱穿双匡威鞋,但她当时很穷,又很羞涩,想买双匡威作为送给男生的生日礼物,结果没凑够钱,也和那个男生失之交臂。她现在想在论坛里卖山寨的匡威,希望能用这个方式,再找到那个男生,对他说一声:我喜欢你。”
  连笑脑中不禁飘过种种大屌萌妹的模样。
  无语得直摇头:“这也有人信?”
  “何止是信?”显然这女人高估了直男在爱情里的智商,“谭骁的帖子被一转再转,那个运动论坛里的屌丝都沸腾了。在他们眼里,有个妹子能那么长情地爱着一个男生,简直是戳G点。谭骁当年就靠这个故事赚到了第一个100万。所以,在有硬实力的前提下,怎样去包装你的企业故事,这一点也很重要。”
  连笑暂时把大屌萌妹抛之脑后,跟上方迟的节奏。
  “只要包装得当,容悦、禾木资本……这些都不是问题。”
  方迟总结陈词道。
  廖一晗的战略一向是一步步来,这样风险最可控,也更不容易出纰漏,诚如她之前说的,晗一是打算上市,而非圈钱,谨慎点总没错。方迟的建议相比之下,确实有些激进。
  “可是……”连笑自然犹豫。
  “说句不好听的,网红经济现在已经不是投资风口了,你们的黄金期其实也没剩几年。资本圈说白了就跟青楼一样,不许人间见白头。”
  说得这么恐怖?
  连笑赶紧再来一杯压压惊。


第13章 
  喝完这一杯,脑子果然更活络了,连笑赶紧掏手机把廖一晗发给她的三版策划案找出来:“电脑借我一下。”
  方迟下巴抬抬示意楼上:“在书房。”
  连笑二话不说拎着酒杯酒瓶起身,起得太猛还趔趄了一下。方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这女人离微醺不远了。
  眼看连笑趿着拖鞋一路哒哒哒地上了楼,方迟悠哉跟上。
  连笑一开机就忙把策划案倒进电脑,不忘嘱咐:“商业机密,别外传。”
  “我像那种大嘴巴的人么?”
  连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此人面相深藏不漏,绝对是能把秘密守几十年再带进棺材那种人。
  这才放心打开PPT。
  二人本来是一起看的,可连笑刚看到一半,这厮就嫌她看得慢,又另开了笔记本电脑,端着笔记本电脑斜倚在办公桌上自顾自看起了第二版策划案。
  等连笑终于快马加鞭看完第一版,方迟已经三版尽数阅览完毕,把笔记本电脑搁回桌上,悠哉地双臂一抄,回过头来嫌弃她:“你怎么看这么慢?”
  坐在台式机前的连笑眉梢一挑:“我这叫慢工出细活,你一目十行有什么用?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了嘛!”
  方迟还真就看出了什么所以然来:“其实策划案里已经写了搞定容悦的方法。”
  连笑眉心一皱——不可能。
  策划案里真能有搞定容悦的方法,晗一何至于被容悦拖了整整半年?
  见她一脸不解地将策划案又来来回回看了一遍,方迟扭头一瞥那半杯被她冷落多时的冰酒,再低头一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把时间都浪费在商业教学上,岂不可惜?——他当即手指点了点策划案上的“明嘉美妆”四字,连笑立马瞧见,赶紧琢磨起这组关键词来。
  容悦目前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明嘉美妆,明嘉美妆虽是后起之秀,但在几项主营业务上,很有取容悦而代之的势头。明嘉美妆今年和日本的几个本土口碑品牌签订了战略合作,准备打开中国市场。
  再结合方迟之前教她的通过制造信息不对称来获得商业利益这招,连笑有点找着头绪了:“制造假象让容悦误会晗一要转投明嘉美妆?”
  看来这女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方迟终于满意:“禾木资本,容悦,明嘉美妆,现在可都是你手里的棋子了。祝你成功。”
  说着不忘把她的酒杯递给她。
  连笑接过,眉梢眼角微微牵起笑意,与他清脆碰杯:
  “敬奸商。”
  解决了一桩棘手事,拨开云雾的感觉甚好,二人就此在书房里喝开。酒过三巡,连笑窝在转椅上,举着酒杯一圈圈地打着转,已然有些得意忘形。
  “你说你那么鸡贼……啊不……聪明,为什么要弄那种直播平台?整个气质就很low啊!跟你的形象也不……”边说边让椅子打着转,话音未落却被人一把按住椅背,愣是被逼停。
  随即对上一双带着疑问的眸:“你怎么知道我在做直播平台?”
  连笑被他这么一定,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口不择言了,托词倒是眼珠一转便信手拈来:“去年校庆学校不是邀请你了嘛,我也被邀请了,你是做什么的,海报上都有写。”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关注我。”
  他说得不咸不淡。捏酒杯的手却微微一紧。
  “废话呢,谁跟你似的,连我是你校友都不记得。”
  “一个校友而已,不记得很合理。”
  “我当年可是级花OK?差一点就成校花了,竟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哪合理了?”可连笑刚说完转念一想,其实这样才更合理吧,毕竟……
  连笑灵机一动,探探口风:“那你还记得当年校草是谁么?”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方迟依旧完全不需要回忆脱口而出:“当然。”
  果然,他当年的关注点已经弯了……
  连笑悻悻然再饮一杯。
  方迟又去酒窖拿了两瓶酒。顺便去院子里看看。很好,哈哈哈睡在笼子里,任笼外的长老如何扒拉,照样求偶无门。
  正第无数次不死心地扒拉着笼子的长老,听见脚步声,立马正襟危坐,收了爪子特别纯良无害地扭头看向方迟。仿佛方才猴急得不行地扒拉笼子的压根不是它。
  “你应该改名叫戏精。”
  面对指控,长老“喵”地一声尽显无辜。
  方迟看在它即将太监的份上,也懒得跟它对峙了,转身快步上了楼。
  长老目送着这位人类离去的背影,一双碧色猫儿眼似乎透着鄙夷:到底谁比谁更猴急……
  方迟不一会儿已推开书房门,却只有满目空瓶,人已不见踪影。
  “连笑?”他朝书房里唤了一声,回应他的却是后背的一沉——
  她靠在了他背上。
  原来心脏一瞬间的骤停是这种感觉。
  有点陌生。
  方迟转过身去,这个面色绯红的女人就这么摇摇晃晃入了他的怀。
  “小伙子,你这衬衣可真白……”
  “……”
  “来,让姐姐染指一下。”
  待她把口红蹭上他的衬衣,双手向上一合,剪住他的脖颈。
  仰头看他,意识低迷:“你这脸也挺白的……”
  瞬间之前还被撩得不行的方迟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的台词就不能更新一下?永远是这么几句——
  说着你的衬衣好白,用口红蹭他领口。
  说着你的脸也挺白,亲他右边侧脸。
  说着你的嘴唇真软,手指慢条斯理划过他唇心。
  说着你好高呀,不由分说蹦到他身上,捧起他的脸:“这样我就比你高了……”
  可她刚一低头,方迟就捂住了她的嘴。
  她莫名地一皱眉,似乎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叫停。
  “能不能有点新意?”
  方迟平视着她,笑得有些无奈。
  她在他掌心下喃喃了句什么,似乎是没听懂。
  也无需她听懂——方迟转瞬敛去笑,面色冷峻得分明志在必得,捧牢她,埋首下去。
  自制力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哪还顾得上她突然的浑身僵硬?
  “滚开!”
  尖叫声突然而起,方迟半点没反应过来,耳膜被这锐声刺得深疼,刚因此一皱眉便被猛地推开。
  这女人这么将他一推,连带着把她自己也带倒了,方迟要伸手捞她,却被她狠狠给了一巴掌。
  顿时僵立在原地。
  什么意思?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方迟脸颊火辣地站在那儿,至今还没怎么缓过神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挨人巴掌,心情犹如哔了狗。
  再看此时此刻摔靠在墙角的连笑,方迟刚想给自己讨个说法,却见她一动不动跌坐在墙根,该不会刚才摔下去时磕了脑袋?
  方迟心下一紧,赶紧来到她跟前,查看她紧挨着墙壁的后脑勺。
  没有伤口,只是磕得有些肿。
  方迟松口气。
  直到这时还能听见她嘴里的喃喃醉话:“滚开……”
  滚……开……
  
  之后便再没声响。
  反倒是长老不知何时上的楼,早已在远处观察多时,见这俩人都没动静了、只各自坐靠在两边墙根,才悄声靠近。
  方迟正与它对视。
  莫名有些烦躁,自然没好气:“看什么看?”
  长老“喵”地一声正要往另一边的连笑怀里钻,方迟却快准狠地拽着它的后颈毛,拎到一边。
  “连笑?”
  没人理他。
  也没再嚷嚷着让他滚开。
  确认这女人是真的已经酒精上头醉死过去,方迟这才再次靠近,抱她去卧室。
  这个夜晚……真不知该如何评价。
  “我都已经准备舍生取义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见她眼睛阖着,安然入睡,方迟满腔怨言就此打住。
  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本想就此离去,脑中却总有一部分在叫嚣着心有不甘,方迟就这么走了两步又停下,再次折回到床边。坐在床角任理智与失控厮杀。
  脑中的厮杀还未分出胜负,他已手腕一撑侧卧到她身旁。
  抻着下颌看了看她,任由这心念一动驱使着手指,轻巧解开她颈下的第一个纽扣。
  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说不心动也是假的。
  正常男人到了这种时候多少都有点收不住手。
  但大概自己不是什么正常男人吧,手指在第二颗纽扣上停留片刻,内心两股势力均尘埃落定,他终是回到第一颗纽扣上,将第一颗纽扣重新系上。
  恰逢此时,耳边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铃声似乎是从走廊里传来的,方迟连随手按掉它的可能性都没有,眼看这女人在这一遍遍的铃声之下眉头越蹙越紧,未免她醒来给无辜的自己再来一巴掌,方迟还是翻身下床,去找寻铃声的源头。
  最终他在走廊上找到了连笑的手机。
  她的手机应该是在刚才两人的对峙中掉在了这儿。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是个本地陌生号码。
  方迟想了想,接通但未开口。
  “这么多年了,你号码竟然没变。”手机那端也是沉默半晌才开口。
  “……”
  “笑笑你知道么?其实我真的很怕见到你……”
  “咳……”方迟粗着嗓子咳了一声。
  面色早已冷峻得不像话。
  “……”
  “……”
  世界安静了。
  方迟在挂断手机还是继续下去之间稍作犹豫,终究还是开了口:“孙伽文呢?没跟你一起回国?”
  “你是……”电话那头沉吟片刻,恍然大悟,“方迟?”
  对此方迟并不意外。
  “周子杉——”他自然也早就知道对方是谁,“身为一个男人,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不赞同,但能理解。可同样的戏码玩两次就没意思了。当年你为了孙伽文离开连笑,现在又要反着来一遍?”
  语气平淡之间,却是藏不住的鄙夷,“你以为你是谁?”
  周子杉直接挂了电话。


第14章 
  连笑醒来时,整个房间是昏暗的。她一向用的是遮光度最好的窗帘,任窗外几时几许,屋内也透不进半点光线。
  抻脚便触到毛茸茸的一团,看来长老又不经允许上床睡了。她闭着眼睛叫了声:“长老?”
  长老竟不搭理她。
  她这主人也挺恶趣味的,总爱和自己的猫较劲,自顾自钻进被子,小心翼翼地在被子的掩护下爬到床尾,在确定了长老的方位后,掀开被子一声狮子吼。换做平常,长老铁定被吓得直炸毛,可连笑今天同样的方式如法炮制,她对面的这只布偶却只是懒洋洋地仰头看了看她。
  那眼神微眯,仿佛在说:幼稚。
  连笑仔细一瞧,傻眼了,她床上的这只布偶压根不是长老——甚至连这张床都不是她的。
  她当下所处的,压根是一间全然陌生的房间。连笑环顾这陌生的四周,为了确认自己没看错,三下五除二蹦下床去拉开窗帘,借着外头正午的阳光又确认了一遍,这儿的的确确不是她家。
  再看床上那只布偶,分明就是她的儿媳妇哈哈哈,而哈哈哈见她跟猴子似的上床下地,那眼睛微眯的鄙夷样子,像极了它主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这么想着时,耳畔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顺着声音看去,不一会儿那个天生长着张瞧不起人的脸的男人已来到房门外,抄着双臂倚着门廊,将凌乱不堪的她上下一打量:“我都上完班回来了,你才醒?”
  连笑扭头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真的已经中午12点多……但这不是关键所在,连笑将他上下打量一轮,万没他那么淡定。
  “我没对你怎样吧?”连笑一脸惊恐地等待他的答案。
  看来这女人酒后犯事已是习惯成自然,方迟突然有些好奇她究竟对多少男人说过这样的话。
  他内心波澜起伏,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等他回答,连笑已经猛地掀开被子检查床单,吓得哈哈哈尾巴一扫、转眼已溜出卧室。
  见米色的床单上没有任何污渍,连笑终于能够大大地松口气。方迟全程看在眼里,莫名眉心一皱。
  连笑整个人瘫坐在一旁的老虎椅上,抚着额,顿感力不从心:“我以后真的要戒酒了。”
  “你这不是戒不戒酒的问题,”方迟直到这时才走上前来,把被她甩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你需要个心理医生才是。”
  连笑扶额的手一抖,就此僵住。
  方迟还在忙着把她弄乱的一切规整好,只随口继续道:“你内心深处极有可能住着个色魔,恐怕只有心理医生能帮助你纠正行为。”
  此话一出,刚才还狠狠僵着的连笑瞬间又恢复一脸没心没肺,笑吟吟地耍无赖:“天下不知多少男人排队等着我去色,就你不乐意。”
  我倒是乐意,你倒是别中途停止还给我一巴掌……
  想到昨夜的盛况,方迟的脸色更臭,放下手上的枕头,径直调头出了卧室。
  “干嘛?生气了?”连笑探个脑袋,目光追随他的背影而去。
  这人该不会觉得她这话是在暗讽他是gay吧?这也生气?未免心眼太小……
  连笑一边不满地暗忖,一边又真担心他被她的口无遮拦伤着,赶紧跟出去探探情况。
  直到跟到一楼玄关,连笑才发现他这是听见了门铃声,下楼给人开门来了。
  眼看门外的快递小哥又是套鞋套进门,又是直奔餐厅布餐,连笑一脸纳闷。
  “不是你昨晚一直嚷嚷要吃海底捞的?”
  她昨晚确实提议了点海底捞外送,可——“不是你说火锅味儿太大,不准的?”
  明明是他否了她的提议、选了亲自下厨,如今怎么又朝令夕改?
  答案就在搁在餐桌旁暂未拆封的那个纸箱里:“今早刚送到的空气净化器。”
  见方迟蹲下去拆纸箱,连笑可没心思帮忙,上桌、拆筷子、调酱料,动作一气呵成,至此便守在锅前动都不带动,一心只等开锅。
  待遇可真好……
  真想以后常来做客……
  关在笼子里被自家主人彻底遗忘、禁食禁水一整夜如今已完全瘫着折腾不动的长老,大概并不这么想。
  
  只可惜房子的主人只中午回来一趟,下午又要去公司,连笑饱餐一顿之后只能带着长老先回家,洗漱完换身衣服再出门,到了宠物医院,正值约定的手术时间。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长老就这么被送进了手术室。
  长老被带进手术室前绝望的目光,连笑不忍回想,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来干。
  她这一整天没去公司,既不影响公司运作也压根没公事找她,前几年她还是很乐意此般逍遥自在,却不知是因为最近和方迟待久了,还是被周子杉那人模狗样的样子刺激了,她那少得可怜的上进心竟被激起了几分。
  一想到容悦,连笑终于知道自己可以忙些什么了——
  她下了个明嘉美妆的APP,销量最差榜里,赫然躺着明嘉美妆刚拿下国内总代的一款日本美容仪。
  既然昨晚方迟已为她指了条明路,接下来要如何举一反三,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连笑直接下单50个,顺便把链接分享到市场部的群里:“让咱们旗下所有的一级网红都在各自的平台上力推这款美容仪。记住,是所有的平台,包括微博和公众号。试用品明天就会寄到公司。”
  “连总,这不是明嘉美妆的产品么?可我们和明嘉美妆并没有合作。”
  “这次是免费推广。”
  “是不是得先请示下廖总?@Hannah”市场部经理直接at了廖一晗的微信号。
  连笑看着那扎眼的at,内心没有半点膈应是不可能的。但也确实,市场和运营这一块一向不归她管,没权限也正常。
  廖一晗并没有在群里发声,而是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你怎么突然帮明嘉美妆做起推广了?该不会是你昨晚喝大了,在哪个局上乱答应了什么人吧……”
  “等等!打住!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嘛?”连笑哭笑不得。
  “你是。”廖一晗回答得特别果断。
  连笑简单反思了一下,似乎……好像……她几年前确实因为喝多乱签过合同……
  无颜面对自己那混不吝的过往,连笑干咳一声,删除那段记忆:“你先听听我的计划——”
  连笑简单阐述了下自己的想法。
  利用旗下所有的资源帮明嘉美妆做推广,如此大张旗鼓,自然会引起容悦和明嘉美妆这两家的关注。之所以选择销量最差的美容仪,一来因为销量差,此款产品在淘宝的供应源基本为零。晗一出动旗下所有大网红力推,购买者只能通过明嘉美妆购买到这款产品。再者,若明嘉美妆在晗一的助力下,连销量最差的美容仪都能咸鱼翻身,明嘉美妆见识到了晗一的影响力,自然会起心要和晗一合作些什么。
  而不论明嘉美妆和晗一的合作内容是什么、最终又到底合不合作得成,晗一都要尽大可能地夸大和明嘉美妆的亲密程度。一来成功刺激容悦;二来,也让禾木资本看到晗一更多的价值。
  听完连笑的分析,廖一晗沉默良久,似乎在分析可行性。这招从连笑口中说出,难免廖一晗觉得有些不真实,声音自然也有些飘忽:“老连,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鸡贼了?”
  连笑当然不能说因为自己有了个更鸡贼的老师,只能随口糊弄过去:“我逛明嘉美妆APP时突然想到的,你觉得可不可行?”
  不一会儿,微信群里的廖一晗发声了:“一切按连总说的做。”
  廖一晗发话,之前还犹犹豫豫的经理立即领命行事。
  连笑一脸嘚瑟地揣回手机,想到自己的鸡贼老师,又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准备打个电话向老师邀个功。
  她刚准备调出方迟的号码,却是一顿。
  最近通话栏里显示今天凌晨1点多,有个陌生号码来了通一分多钟的电话。
  凌晨1点……
  不正是她喝得醉生梦死的时候?
  她可不记得自己当时接了谁的电话。


第15章 
  凌晨1点……
  不正是她喝得醉生梦死的时候?
  她可不记得自己当时接了谁的电话。
  连笑回拨过去。
  无人接听。只得纳闷地收回手机。
  恰逢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连笑再顾不上其他,起身迎到门前,从医生手中接过麻药还没散的长老。
  长老的关键部位包扎得严严实实,连笑看着怪心疼的。刚抱着长老坐回椅子上,她的手机就响了。
  连笑摸出手机,此刻来电的正是她刚才没打通的那个陌生号码。
  连笑一边兜牢长老一边接听:“喂?”
  “……”
  “……”
  对面沉默半晌。连笑又“喂”了一声依旧没有回音,难不成是恶作剧?连笑正要愤愤然挂断电话,耳边竟响起一声冷笑:“果然是你……”
  是个女人的声音。至于那饱含讥讽的语气……
  连笑当即火冒三丈:“你谁啊!神经病吧!”
  这回对面倒是回得挺快:“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连笑眉一皱。突然意识到这该不会是个诈骗电话吧。懒得跟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扯皮,可就在连笑即将二度挂断电话时,对方的回答却令她瞬时浑身一僵——
  “我是孙伽文。”
  “我可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站在道德制高点骂我是贱人的,你现在这样,不是更贱么?”
  连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若不是怀里抱着刚做完手术的长老,真是掀桌子都不解气。
  连笑心中默念了一万遍冷漠才是对敌人最大的蔑视,才硬憋下这口气,没让周遭人看笑话:“孙伽文,你跟周子杉天生一对,配得不能再配,我只有一个心愿,别来烦我。”
  电话那头的孙伽文莫非被她感染了?再不见之前咬牙切齿的恨意,语气里是莫名的无力:“我刚跟周子杉谈完分手。”
  “关我什么事?”连笑可越来越抓不住这对话的走向了,“你和他迈入任何一个人生阶段都必须先通知我不成?我是你爹吗?”
  “你怎么还有脸把自己摘这么干净?周子杉的这个手机号是他回国之后新换的,如果你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一点也不想插手我跟周子杉之间的事,他的手机里为什么会存你的号码?还好死不死的,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窦娥是怎么冤死的,连笑可算是明白了。
  她该怎么向孙伽文解释,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手机号是周子杉的。
  “我之前还以为周子杉跟我冷战是因为我跟他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原来……是初恋回来挖墙脚了。”
  连笑简直有口难辩,凌晨1点的那通电话真是周子杉打来的?可接听的人压根不是她——方迟的面孔在这时突然映入连笑的脑海——该不会是方迟替她接了那通电话吧?
  而此时此刻的连笑,在把一切搞清楚之前,恐怕都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不过我得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我跟他在一起四年,他碰都没碰过我,这种无能的男人,我想通了,我不要了,还给你。”孙伽文阴阳怪气的,那声音隔着电波,连笑真听不出她是哭是笑,“哦,不对,我差点忘了,你也不正常。你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配。太配了……”
  连笑终于忍无可忍,挂了电话。
  气得牙齿发抖,懊悔自己当初怎么会交孙伽文这样的朋友,还羡慕她敢爱敢恨、只遵从自己的内心……
  
  此时此刻的孙伽文坐在偌大的酒店套房中央,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竟“呵”地笑出了声,这满含嘲讽的笑,却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狠的,争取自己想要的,本就是件无可厚非的事。谁能想到,周子杉更狠,竟能把她对他的感情都一点一点磨没了。
  他接受了猎头的挖角,换了新工作,从墨尔本回国。孙伽文曾一度以为自己再回国时,肯定是因为她和周子杉要回来办婚礼,却不料最终结果,是她追回国内,和他提分手。
  早知道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此情此景真的摆在面前时,竟然还是会心痛。
  孙伽文就这么笑着笑着,把自己给笑哭了。
  哭泣时倒是悄无声息,只有源源不断的眼泪,打湿她手中那已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直到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才打断这无声的一切。
  孙伽文擦了眼泪去开门,门外站着去而复返的周子杉。
  “我手机是不是落这儿了?”
  他不问她泛红的双眼是怎么回事,唯独关心他的手机还在不在这儿。
  果然,由她主动提出分手,他整个人生都如释重负了。意识到这一点,孙伽文扯着嘴皮冷笑,将手中的手机直接抛给他,“连笑刚给你打电话了。”
  她说得平淡无奇,周子杉却倏忽间拧起了眸,几乎是在瞪她:“什么?!”
  他的反应越是这样明显,孙伽文越是想要冷笑:“我告诉她我和你很好,马上就要结婚,希望她能祝我们幸福。”说完就把门关了。
  留周子杉一人站在空落落的门外,被坑得无话可说。
  
  接到连笑的来电时,方迟正在开会。
  方迟拒接了来电,回了句“会中,待会回复。”就把手机搁回了桌上,继续项目总监汇报手头的项目情况。
  去年之前方迟还只做天使轮,最多跟到A轮就退出变现,但今年开始已经有几个项目一路跟到了C轮,包括被连笑嫌弃太low的直播平台。作为一个没什么良知的投资人,方迟一向认为万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能挣钱,就值得做。
  工作的梦想是什么?今早上某家新闻网站的记者采访他时还问了这个问题,方迟说了一堆,就是没说实话——工作的梦想当然是不工作。
  就好比此刻,方迟听着总监的滔滔不绝,内心却在想,现在这个时间点,长老应该刚做完绝育手术,她打那通电话来莫不是要请他去帮忙?
  项目总监大概是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会议室里六七号人,项目总监不好直接提醒,只能作势咳嗽一声。方迟接茬倒是接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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