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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绕指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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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绕指柔》
作者:行墨草草【完结】
文案:
把一个帅气冷医生推倒在床上,大概需要几步?
需要三步。
第一,以病人的名义扑倒他。
第二,以病人的名义扒光他。
第三,扒光来了,JQ还会远吗?
这是一个女记者和男医生的故事。
很闷骚,很温暖。
有女人倒追,有男人搅局。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婚恋 制服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默霁,单望辰 ┃ 配角:陆羽,秦奇,左肖简,李露爽,高雅琴 ┃ 其它:1v1,HE
正文 1 诡异梦境
凌晨三点半,谢默霁从自己的梦境中醒来。
窗外夜色如水;静谧朦胧。半挂夜空的月亮正不偏不倚地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略显慌张的面容更添了几分苍白。
这是自己第几次做类似的梦了?
玻璃房子、男人、凌厉的双眼……
她嘴中念念有词;顺手打开床一侧的小夜灯;摸索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刀码得整齐的纸,迷迷糊糊地写上:3月21日梦境;本月第四次;梦到玻璃房和男人……
小夜灯模糊的光亮慢慢扩散;把她笼进一片橘色中。记录完毕;她抬眼看了看悬空的那轮明月,心里有丝隐痛,说不清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动;触到压在最下面的那张纸,上面记录的都是之前的梦境。她费劲地抽出来,边看边轻轻思考。
如出一辙的梦境里,情节时有变化,但有些元素是固定的。比如那座透明的玻璃房子,外形就像养花人的暖房。房顶是一整块玻璃,躺在梦里的大床上,谢默霁甚至能透过它清晰地看到房子外面的浩瀚星空。
还有那个男人,漆黑的眼眸如深海底下的暗黑色,暗波汹涌,却望不见底。他身材高挑修长,表情却模糊难辨。每一次谢默霁正要靠近那张脸,总有无关紧要的东西牵制她的感官。就像片刻前的梦,她勾住那个男人的脖子,正待细看他的脸庞,那男人拥紧她,把头埋入她的胸前,她的心头莫名疼痛起来,意识一下子涣散无边。
如果能见一见那男人长什么样就好了……
谢默霁这样想着,睡意全无,心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疼痛也渐渐抽去。
如果把这样的梦告诉她的同事们,会有什么后果?她靠在床头不无玩笑地想着。
二十六岁的她已是适婚年龄,手头还有个各方面条件均不错的男友。所以……他们应该会把它定义成“春梦”吧。进而会说她是迫不及待想啥啥啥了,抑或是怪她男朋友没把她喂饱。最后说一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姑娘你还是嫁了吧”之类的无聊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人不是她男友。就算梦境里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她也辨别得出那气息、眼神、身形……带给她的感觉通通不对。她男朋友身上可没有杀菌皂的清香味,也没有森然幽深的眸子,更没有那样修长的身材……
————
清晨的东曲市空气清新,还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谢默霁裹着厚厚的夹衣,行进在去单位的路上。几株香樟树被风吹得婆娑,枝叶一下一下摇摆着。这样的优美的风景,却和街上的萧索气氛很不协调。八点不到的大街上,行人十分稀少。偶有人走过,也大多形态怪异。头上、手上都戴着那种18层棉纱口罩和厚厚的皮手套。
自从未知病毒疫情爆发以来,东曲的很多公司、单位都歇业了。那些还在死守着的,甚至仍旧需要每天赶着时间上班的,除了医生、大型超市的店员等,就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报业新闻人了。
很不幸的,谢默霁的职业就在上述之列。她是个外地人,大学在东曲读,工作也就找在东曲。老家那边已经没什么人了,所以她的日子过得还算乐不思蜀。
谢默霁望了眼马路对面“东曲报业”几个硕大的红字和字背后那幢弯刀形的高楼,低头步入地道。
过地道、坐电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八楼,这一系列动作通常会花去她十分钟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七点五十五她就能够出现在会议室的座位上。当然,如果能再顺利点儿,她还可以去茶水间为自己泡一杯杨梅味的果汁,然后优哉游哉地看着她的同事们跌跌撞撞地冲进会议室。
她很快就过了地道,走进明晃晃的一楼报业大厅,正中央墙上的150寸大显示屏上正在通报疫情的最新情况。出于职业敏感,她驻足片刻。听到新闻播报员说“截止目前,东曲市已有9030人感染未知病毒,比上周同期增加751人”时,眉头不由一皱。病毒的扩散速度太惊人,比之她读高中时的那场非典,似是更加来势汹汹。
采编部的B版负责人赵云生主编已经坐在会议桌朝南最中间的位置,两条腿交叉放着。看见谢默霁一手夹着记录本,一手拿着装满果汁的茶杯进来时,微笑着点点头。谢默霁知道这个表情的潜台词是“很好,你没迟到”,自鸣得意了一番。
当她干掉半杯果汁时,与会人员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一天一次的例会,按照常规要先确定明天的采编内容和人员。赵主编指着手上的那份策划,清了清嗓子,开始安排工作。
“部分学生停课在家自学的报道,这个由小曾来负责。小严还是去疾控中心拿疫情的第一手资料……这周有个新任务,上面要求我们能辟出专版深入疫情区进行跟踪报道,我们B版的任务是采访市中心医院刚上任的主治大夫,这一块小高负责……”
工作安排完毕,谢默霁意料之中的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明天她要去男朋友家见家长。两个人工作都忙,一起约个会都需要早早安排档期。谢默霁的男朋友是本市某中学的高三老师兼班主任,只有明天这一天没课。所以谢默霁早已在上周就向赵云生要了明天的休假。
“主编,明天我……有事情,这任务我领不了。”正当大家收起笔,合上本子,以为可以散会时,年轻漂亮的高雅琴突然说。
“你有事为什么不早说?”赵云生的脸色阴沉下来,沉默片刻后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一律服从单位安排。”
“明天我要和男朋友去挑婚纱,本想等疫情控制后再去的,可他家里人等不及了,想让我们早点结婚。”高雅琴不好意思地说,白皙的脸庞红晕连连。
美女都这么说了,赵云生就不好再勉强,目光在众人身上徘徊、扫视。大家早听到刚才赵主编说小高负责的是进驻医院这一块,都觉得这任务在眼下的大环境下有些棘手。于是那些任务较轻,感觉可能会被主编点名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无法胜任的各种理由。
当众人都慷慨陈词,列述自己已领的任务有多重时,谢默霁正以她的记录本为遮蔽物,埋头玩着手机里的保卫萝卜。这是沙漠模式的最后几关,闯关容易,但要拿到金萝卜,对谢默霁这个游戏白痴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她正玩得不亦乐乎,旁边的人捅了捅她,她手一顿,放错了一个道具,正懊恼,抬头对上了赵主编的眼睛。
她暗叫不妙,在脑子里搜刮各种拒绝的理由,这时赵云山已经抢先一步说话:“小谢啊,和小高的事相比,还是你的事稍微……不紧急一些。我看采访单医生的事就由你负责了吧,下周我补给你三天假,怎么样?”
她很想说,其实她的事也挺急的。男友的爸妈已经催她回家吃饭好几次了,如果不是男朋友是个工作狂,老以校为家,这个时候他们差不多都已经订婚了。
但是她的意图很快被扼杀在萌芽状态,因为高雅琴已经开口向她请求,话是跟她说的,脸却对着大家:“默霁,就当我求你了。再说,你一年前不已经得过那奇怪的病了嘛,照理说应该有免疫,你去的话,风险会小些。”
艹艹艹!!谢默霁很想当场爆粗,谁说这种病得过的人就能终身免疫?医生和专家可都没这么说过。但看到高雅琴那漂亮的小脸蛋,她还是忍了忍。果真是人长得漂亮就是有杀伤力,而且还是男女通吃。
“对哦,小谢,你完全可以以一个老患者的身份去采访主任大夫,这肯定是个亮点。你还可以和单医生探讨诊疗效果啊,后遗症啊之类的问题,一定很有聊。”赵云生拍拍桌子,光光的脑门因兴奋过度变得褶皱丛生。
“可是赵主编,我上周就跟你请了明天的假,也已经安排了明天的活动。我是真有事……”她真想就这么领了任务算了的。但听到赵主编说到后遗症时,心里的那片阴霾突地就被勾起,几乎是一冲动,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上面这番话。
众所周知,治疗未知病毒的药物会使脑部受创。所以,所有活着出来的患者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代价就是——失去三到四个月的记忆,自然也包括治疗期间的那段时光。要说后遗症,这就是!
谢默霁知道,在很多人眼里,失忆是件很好玩很浪漫的事情。但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凭空失去四个月的回忆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那一年,当别人收获到三百六十五天的满满回忆时,她的记忆却前言不搭后语,就像一本小说中间被抽出了几章,想要再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更何况小说还只是小说,大不了不读。而她被丢失的却是整整四个月的生活经历。
“小谢,作为一个新闻人你永远都要明白,你的时间就是大家的时间,大家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赵云生斩钉截铁地说。稍后喊了声“散会”,以示此事已成定局。
谢默霁看到大家的脸上都或明或暗地松出一口气。再对比自己的遭遇,突然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等众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她才颤颤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赵云生还站在门口,似乎在等着她。等谢默霁走近时,他慢悠悠地说:“小谢,小高吃不起苦,但是我觉得你能吃。干这行,就得有社会责任心。比起那些冲杀在疫情前沿的医生,我们已经算是后方人员了。” 然后交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着被采访对象的姓名、联系方式,以及采访的大纲和要求。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默霁只能默然接过了纸。
看她答应了,赵云生的脸上有了笑意,期许地说:“如果你多发掘些亮点,我就给你一个专版,让你进行跟踪报道。那时你就红啰。”
作者有话要说:
草草的群号:230666993 欢迎加入。身份验证为草草小说中的相关信息。
各位朋友,我们又在新文中见到了。
本文1v1,he。比之《小研究生上位记》,可能在情节上要更加复杂一些。但是男女主仍然会是大家喜欢的风格。
一开新文,我就容易忐忑。就算每天唱三遍《忐忑》发泄,也没用。
唯一可以治愈我的,就是你们的评论、收藏和幕前幕后、一如既往的支持。
草草依然需要你们。也爱着你们。
亲们可以先收藏,再慢慢养肥。
当然也可以抽着鞭子,追着偶跑。
(*^__^*) 嘻嘻……汇报完毕。“小奶妈”(绰号,请不要随意联想)草草飘过。
下面是草草刚完结的作品,欢迎点击。
正文 2 怪癖医生
报业大楼的下面有一个绿化很好的公园,小桥流水,雅致宁静。平时这里经常会有附近的居民来散步、遛狗,偶尔还能听到孩子们的嬉闹声。因为病毒蔓延迅速,最近几周来的人明显变少了。
谢默霁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小时了,却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按照惯例,她需要提前一天和采访对象做一次面对面的沟通。但鉴于目前形势的严峻,只能退而求其次,采用电话交流。
她已经看了一下午有关单望辰医生的资料。知道他是医学界一个近乎天才式的人物,不然不会在年纪轻轻的二十九岁就被升为主任大夫。
此外,她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这个单医生喜欢蒙着脸接受采访。至少在谢默霁看到的最近的所有采访中,他都是戴着口罩出现在镜头里。就连登在医院网站上的照片也是蒙着脸的。谢默霁想,如果不是这个单医生有洁癖,那就是他长得太惊悚了,也许还是那种惨不忍睹的。
但是,他的声音却很好听。低沉沙哑,是那种极富磁性的男声。就算面对电视记者极尽刁难的问题,他的声音仍是轻缓而从容不迫的。这让多少有些声控的谢默霁有了期待。
做好了一切采访准备后,她拨通了单望辰医生的电话。
“你好,中心医院,传染病科。”一个温和的男声说道。
“你好,我找单望辰医生。”
安静了几秒后,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就是。您是哪位?”
谢默霁愉快地介绍完自己,又向单医生说明了来意。她讲的时候,话筒那头静寂无声,连“嗯”“唔”之类的应答声都没有。让谢默霁心里产生了很不好的联想,对方是不是把电话搁在一边去忙别的事了?
等她一鼓作气讲完,内心正疑惑得紧,那头突然出声了:“谢小姐,我这边真的很忙。能不能明天直接采访?”话语是询问式的,语气却不容人置疑。
谢默霁怎么甘心就这么挂了电话,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单医生有邮箱吗,我一会儿把相关问题发给你,你可以抽空先看起来。”
“wangjibuwangji@163。。”对方迅速抛出一串字母。
忘记不忘记?这邮箱名也太文艺了吧?谢默霁联系到医生这个冷冰冰的职业,立刻有了吐槽的冲动。
她正磨叽着,对方啪嗒一声挂了电话。听到手机里随之而来的嘟嘟音,她有些微愣。这单医生是真敬业,还是不喜欢被媒体打扰?如果是后者,那她此行的采访大概就凶多吉少了。
————
回到弯刀大楼,已经是傍晚时分。谢默霁看到她的同事们接二连三地从楼里奔出来,如同逃难般迅速没入路边的下班潮中。偶有几个平时和她走得近的,停下来和她打完招呼,也匆匆往前走了。
病毒肆虐的今天,每个人都以为家是最安全的地方。殊不知病毒是无孔不入的。
谢默霁对自己染病前的记忆还有印象,她那时可是一日有两餐在家里吃的。除了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出租房里看小说玩游戏。可还不是照样光荣中标,还有幸成了未知病毒的首轮攻击对象。
收拾完资料,她拎包下班。男友陆羽发来消息,说明天上午会去接她。她看完消息,心里一阵郁闷,拨通了他的号码。
“我大概在八点左右到你家。”陆羽的声音很急促,给人下一秒就要甩电话的感觉。
“陆羽,明天的约会要取消了。领导临时给了我一个任务。对不起……”她觉得有些懊恼,自己真的是铁了心要去见他爸妈的,但事实证明,板上钉钉的事也会有变卦的时候。
陆羽的语气里流露出些许不满:“怎么回事?你不是早就请了假吗?”
他这一说,谢默霁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我是早请假了。可赵主编临时让我去医院采访一个白衣战士,推也推不掉……”
“默霁,我有时觉得你心里装的并不是我……”陆羽语调一变,不满中加了一丝伤感。
谢默霁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但转而一想,临时变卦的情况确实也有好几次了,大部分时候还真是自己放了他的鸽子。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着、道歉着。
她左一个“陆青天”,右一个“大人明鉴”,终于哄得对方笑起来。她却在这边累瘫了,一个人摘了口罩,坐在公交车上拼命喘大气。
————
下了车,她戴好口罩过天桥。整个天桥弥漫着一股咸鱼味,细细闻闻,还夹杂各式小吃的味道:小笼包的油腻味,拌面的葱香味,还有三明治里生菜的清香……
谢默霁醒醒鼻子,看到天桥一侧的餐厅里人头攒动。就算是疫情当前,也总有几个不怕死的人溜出来品尝各样美食。谢默霁偶尔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所以她一直觉得,吃货才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你们看这个人的症状像不像感染了未知病毒?”走她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突然指着天桥上的一乞丐说。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附近很多人的耳膜。谢默霁往前一看,那乞丐果真满脸红晕,连眼圈也是红的,很像是感染病毒的症状。
人群开始本能地向远处散去,虽也知道病毒是通过血液循环传播的,但此刻恐惧战胜了一切。很快乞丐所在的一侧没了人影,而另一侧却是人挤人,十分壮观。
谢默霁跟着人群往前挪动,心里却有些担心那个乞丐,于是不放心地回看了一眼。这一看越发同情起他来,偌大的天桥上,就他一人孤身坐着,双眼迷蒙,像是已经发烧了。
她拿出手机,不知道应该打电话给哪个部门。警察局?防疫站?或者还是医院更直截了当?她犹豫了片刻,拨通了下午刚打过的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低沉如大提琴的男声在耳廓附近响起,听着就是单医生本人。
“单医生,我是谢默霁。”她急急说着眼前的情况:“我在朝阳路的天桥附近发现一个疑似病人……”说完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好像有些不太礼貌。一天之内打扰了他两次,就算是采访对象,也不需要如此频繁的接触。希望这个单医生不要想太多才好。
对方听她讲完,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谢小姐,你能让他来医院吗?我们可以给他做个检查。”语气礼貌,就像是港台片里那些医生的标准腔调。
“那我问问看,你先别挂电话。”谢默霁捂住手机的话筒,跑到了那个乞丐面前。她的这一举动,引起了人群里的一阵骚动。估计有很多人心里在骂她傻子。
“老伯,你好像生病了,去医院看看吧?”她冲着乞丐喊。乞丐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傻呆呆地坐着。人群里有人小声提醒:“他是个聋子。” 谢默霁咬咬牙,有些不悦他们为什么不早说。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写下了刚才的问话,递给老伯看。老伯看了一眼,茫然地摇摇头,像是不认识上面的字。
这可怎么办?谢默霁一下子没辙了。
“单医生,病人是聋子,又不认字,我和他沟通不了,只能请你帮忙了。”她向单医生求救。
“第一,报给我你所在的确切位置;
第二,拍张病人的面部照片传给我,我的手机号是138*****776;
第三,在我赶到之前,你先别离开。方便我和你联系。”
单医生在电话那头快速下指令,说话简洁,条理清晰。
她一一照办,猜他大概是要先看看照片做个初步判断。就急忙抓拍了一张传过去。
很快就有条消息进来:“他是个乞丐?”
她回复:“是的。看上去很可怜。”
“好,我会尽力。谢小姐回去记得洗澡消毒!”
几米远的人群早已散得干干净净,只有她独自一人靠栏杆站着,无聊地拿着手机拍西边的晚霞。老伯在旁漠然打盹,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古道热肠的女人是要帮自己。
差不多等了十几分钟,谢默霁听到了救护车的呜呜声。往桥下一看,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正从车上跳下来,脸上都戴着口罩。
等他们走近,谢默霁主动上前,对为首那个露出一对圆溜溜小眼睛的医生说:“你是单医生吗?我是谢默霁。”
“单医生正在抢救病人,过不来了。我姓秦。”那人说着,指挥两个护士把乞丐扶上了担架。
谢默霁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点开手机看时,发现单医生已发来一条新消息。
“谢小姐,我马上要进手术室,秦医生会代我来接病人。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乡亲好友,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各位有闲的出个闲场,没闲的出个人场。走过的,路过的,收藏一个呗,点击一个呗,撒个花呗。
谢过大家了。
鞠躬,下台~~~
正文 3 那一只手
一夜无梦。
清晨,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谢默霁吃完早餐,调试好录音笔就匆匆出门了,连伞都忘了带。刚出小区大门,就看到了马路边的那辆黑色帕萨特,和撑着伞的陆羽。
她微微有些惊讶,一早就到家门口来截人,这不太像是陆羽的行事风格啊。但心里的疑问很快就被涌上心头的欣喜覆盖。她躲到陆羽的伞下,笑着问:“陆羽,你良心发现了?知道心疼女朋友了?”
陆羽白皙的脸上浮起笑意:“反正都请假了,干脆来送你去医院。”
陆羽把车停在医院对面的地道口,和谢默霁一起走下地道。地道里人不少,大多行色匆匆,一看就是上班族。谢默霁牵着陆羽的手走到地道的中间段时,两边的灯光闪烁了一下,突然齐齐关闭了。
谢默霁旁边的女人非常缺乏安全感,怕得尖叫连连。这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叫起来。原本流通顺畅的地道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不少人慌乱地往前挤,那些被挤到一边的人又骂骂咧咧,发起新一轮攻击。
谢默霁还算冷静,被一个大块头挤到旁边后,干脆扶着墙体走。陆羽原本在她身边的,这时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流挤到了中间。
“陆羽,陆羽……”她大声喊着,但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各种尖叫声中。
“大家别挤了,小心踩踏。”前面有人大声提醒,声音听着很熟悉。谢默霁小心贴着墙往前挪动,心里隐隐有些害怕。旁边一直有人在往她身上挤。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拆散架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一把把她拎出了人墙。
是陆羽吧?谢默霁内心一阵感动。
陆羽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巧妙地躲开纷乱的人群,避密就疏地往前带着。昏暗中他的背影模糊,看不真切。但那手劲,那步履却是谢默霁熟悉的,所以很安心地任他牵着自己,边走边问:“等我采访完去你家找你,好不好?”
对方没有回答。
快到地道口时,他放开了自己,粗糙的手掌抚了抚她的脸庞,又倏地放开了。谢默霁回抓他的手时,意外地触摸到他手背上一道细细的划痕。心里一惊,陆羽什么时候受的伤?
眼前的光线突然变得充足起来,让人眼前一花。等谢默霁的眼睛完全适应过来,她的前面早已空空荡荡,那道身影也跟着不见了。
“陆羽等等我……” 她心里一急,忙向前追赶,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默霁,我在这里。”陆羽的声音穿过斑驳的人影,突然从背后传来。
陆羽怎么在后面?他不是一直在前面领着自己吗?
转眼间,陆羽已从后面赶上来,小跑到谢默霁身边。他喘着粗气,一头有型的短发被挤得乱蓬蓬的,看上去很狼狈。
“陆羽,你把手给我。”她终于感到哪里不对劲了。
陆羽一笑,伸出了双手,以为她是想要牵自己的手。哪知谢默霁一把拉过他的手,猛看手背,然后又去抓另一只手。
细看了很久,才心事重重地问:“陆羽,刚才你一直在我后面?”
“是啊,真没想到你那么能跑。”陆羽跟着她一起走出地道,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把腋下的伞塞给她说:“我就送你到这里,戴上口罩,采访完就回家。”
“胆小鬼!”谢默霁取笑他,脑子里却还在回想刚才的一幕。
她还依稀记得那只手抚过脸庞时的触觉,干燥温暖的掌心摩擦得她麻麻的痒痒的。那样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前走,应该是认识她的人。何况那身影,那步履都那么熟悉。
可是那只手会是谁的?
她下意识地往地道口附近的大街上搜寻他的身影。茫然扫视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愚蠢可笑。她当时只觉得熟悉,根本没看清楚对方的具体样貌。现在再让她放眼整条大街,“狠准快”地把那个人揪出来,哪里办得到!
————
戴上口罩,谢默霁走进了医院。医院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眼睛所见的地方全都是人。她看见哪里人多就往哪走,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传染病科。
传染病科的问诊室门口站着两个蒙脸的护士,一人负责收病历,一人负责量体温。谢默霁看到有不少家属模样的人挤在门口,询问着病人入院后的情况。她已不太记得自己入院以后的事了,也不知道那时有没有人来探望过自己。
等病人家属被打发走后,谢默霁上前抓住一个双眼皮的护士,说明了来意。那护士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先去旁边的会议室等着,单医生还在住院部查房呢。”
她表达了谢意,走进房间,隐约还听见那个护士在说:“真是的,忙都忙死了,还老有乱七八糟的人来瞎捣乱。”
她听得有些心虚,感觉护士口中的“乱七八糟的人”说的就是她。
她在会议室等了将近半小时,调试了三遍录音笔,又把会议室里对未知病毒的相关介绍看了两遍,那个单医生却还没来。她开始有些不耐烦,站起来又坐下去好几次,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色明亮起来,连带着会议室里的光线也好了很多。她正出神地望着医院门口栅栏里的那片绿色,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急促的声音沉声道:“对不起,谢小姐,我只能给你十五分钟。”
谢默霁闻声转身,接触到一双漆黑的眼眸。眸子的主人戴着口罩和手套,全身上下一片雪白。犀利的眼神此刻正毫不遮掩地直直逼视过来。
谢默霁猜测他就是单医生,忙走到桌子旁,拿起录音笔。心里却有些紧张,这个单医生的眼睛好像有些可怕啊。
“您是单医生是吧?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十五分钟不够谈。”她措辞委婉,一边拿出了包里的采访大纲。
“谢小姐,有个病人控制了体温,正待手术。我的时间就是生命!”硬冷的声音不容反驳。
谢默霁刚看了介绍,知道治疗未知病毒要经历三个阶段:控制体温、手术治疗、术后留观。其中最凶险的是手术治疗阶段,所以也不敢耽误病人。只能打开录音笔,切入了正题。
整个采访过程很高效。单医生几乎是有问必答,虽然每次的答案都很简洁,但句句切中要害。谢默霁之前也采访过不少人,但感觉单医生算是和她配合度较高的一个了。
只有一个问题,她抛出去后,单医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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