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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_喜了-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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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这般身不由己……
但是有时候这种怀疑又会被强大的自信所击败,
我生来就是王者,
哪位王者在登顶的过程中是随心所欲的?这是我必定得承受的苦,再难以下咽,再不甘心,也得受……
就在这样的左右不定里,于是雁落的决策也呈现出所谓的“情绪化”。
今天。
眼下,
又是一个关键的路口!
抉择,就在他一个“好”与“不好”的回答……
雁落抬眼看了看这一桌儿人,
父亲很残忍,
他把对手全集齐,
雁落,我不是没有选择,
而你的未来,只有靠你自己选择,
成与不成,只有靠你自己!
雁落慢慢垂眼,
心里的光彻底灭了,
轻轻说了一个字,
“好。”
做出了选择。
☆、4。77
小步也不是那么容不下人的人,你说请他五哥吃个饭算什么,至于面上闹这么僵么。肯定还是有原因滴:好容易得回了那三块镜子,结果,一看呀,真他妈混账萧碎!他每个镜子上都画了王八!
小步气死了,这怎么好给冬灰?北方人讲镜子上画王八是骂人的,想想你每天照镜子,旁边一个王八羔子,不是摆明骂自己是王八。当然萧碎搞这么一笔对他来说也无可厚非,他买镜子回去是辟邪的,画王八骂的也是邪气,谁管得了他。
冬灰靠椅背上,两手捧着一杯热可可喝,
小步坐她对面,两手肘枕在膝盖上,弯腰,小声说话。“你知道‘天瞎’高仿的,79年的最好……”
冬灰一听,住了吸吸管的嘴,也没说话,就是看着他。
关漫都看出来她特别感兴趣,
小步这一看,更是懊恼,还是低声,“我本来都弄来了,可惜上面画了王八……”
“画王八怕什么。”冬灰终于出声了,
小步无奈又爱怜地看她一眼,轻声说,“那是骂人的事儿。”
冬灰又吸上,垂眼,很小声,“那有什么……”
小步一下直起腰,“你还是想要?”
冬灰眼还垂着,“可我没那么多钱。”
关漫这时候开口了,“没说要你钱,一共三块,你带回去和你老板一块儿盘盘,不想玩了,就还回来。”
冬灰很可爱地掀起眼帘,“这样也可以么。”
关漫把剥好的虾浇上佐料,“当然可以。你别弄破损了就行,品相在,还可以继续卖。”
冬灰露出笑颜。
小步也高兴,拿上车钥匙,“那我现在就去拿来。”赶回去了。
桌边只有她和关漫了。
冬灰放下可可,就用手去捻虾吃,
关漫注意到她吃了一只就再没碰了。
拿过桌上那小炉子,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纸包,冬灰也瞄着他,做什么呢……
就见那纸包展开,里面原来是些粉黄的粉末,颜色很漂亮,
“这是什么,”冬灰问,
关漫小指甲盖儿挑了一点儿,伸她面前,“你闻闻,喜欢这个香味么,”
冬灰凑上来闻闻,点头。
关漫浅笑着又将小指甲凑到火苗跟前晃了晃,粉末因高温加热成了油脂状,
关漫伸出手,看看她的手,
冬灰明白,手放他掌心上,
关漫握着拿起,轻轻抹在她指尖儿蜕皮的地方,却是说,“虾不够辣是吧。”
冬灰好奇看着这药粉呢,微撅嘴。“嗯,不够味儿。”
“今天夜深了,晚上吃太辣,怕你不好消化……”
“好凉。”
“舒服吧,这东西小女孩儿用最好,给你准备了五包。每天回家你就像这样火里匀匀用。”
“谢谢。”冬灰笑得可好看。
冬灰不知道,这是关漫刚才出去那一会儿,花了三万弄回来这珍贵的五包……冬灰更不知道,关漫昨天才转出去六百万!几乎掏空了他账面上的所有现钱……
冬灰终于得了这三面镜子,
喜死,
一面给什怏盘盘,辟邪。
一面压箱底儿,箱底儿里,都是她最贴身的东西,包括那枚十字架,包括舅舅的录音笔……
一面,自己常拿手上把玩。背书的时候照照,晚上睡觉的时候顺着窗外的月光反射一下……咳,玩得不亦乐乎。
放寒假了,学校基本上冷清,可孟冬灰依旧保持正常作息,很多都在坚持,包括一周两次的五公里跑。
你说她体力怎么可能不好,
声咽跟在她后面,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体力怎么可能不好。
天寒地冻,
她穿着单薄的长袖野战T恤,
单裤,皮带把腰线扎的真叫那个结实,
跑得汗涔涔。
长发盘头顶,丸子头,
小脸蛋儿红扑扑,冷风吹的还是热的,真分不清了。
戴着耳塞,耳机线一直连到军裤荷包。
腰间叮铃咣啷挂着水壶、钥匙,仔细看,她把那镜子都别身上了!声咽也是哭笑不得。
说过现在学校很冷清了,就更别谈这学校周遭,本来这块儿就偏,她一人肆无忌惮地想怎么跑也无所谓就是。
都快跑到京亚高速了,声咽按了按喇叭。怕她听不见,还多按了几声儿。
冬灰听见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后方车辆让她让道,她往旁边跑了点,
又听见几声儿,冬灰这才回头……
哎哟,一见是声咽,瞧把她欢喜的,可脚步也没停,就是速度慢下来,原地跑,取下一个耳塞。“你怎么来了!”
声咽看了看她的手,“好些了么。”
是的,
小步掩不住欢喜,冬灰得了那镜子后笑眯眯的样子,叫小步想起来就想说“冬灰可喜欢那镜子了……”跟关漫又忍不住提起时,六哥听到了。关漫唯有说了那天的事。
声咽本没挂心这件事,可是今天正好从元明基地过来,路过他们学校,想起来,就绕下高速过来看看。没想,正好看见她在“自我拉练”。
冬灰两只手都抬起来,十字顽皮地动动,“关漫的药粉可好了,又香又润滑。”
“小心看着路。”因为她开始倒着跑,
冬灰拇指往后一比,“我还有一刻钟,你等等我。”
声咽浅笑一点头,合上车窗,继续后面跟着。她依旧那么个速度在前头跑,声咽也是好奇,没见她戴表,也没见她拿出手机看时间,怎么就知道“一刻钟”的?……呵呵,声咽自己看上表了,看看她是不是真这么准……
信她的邪,
是准,
就是一刻钟,小姑娘在前方停了跑,两手叉腰,却没停步,慢慢走……声咽依旧后面慢慢地跟,关了空调,她那样个汗兮兮,上来一定热……
冬灰一上来,就捞起水瓶仰头喝水,咕噜咕噜,汗顺着脸庞流到颈项,全是无敌的青春年少!
冬灰手背一抹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笑,有那么一下,声咽想抬手抱住她……
“下个星期我就要面试了,你最近总不来跟我复习。”冬灰嗔怪,
声咽转过头去,准备启动开车,淡淡说,“最近忙。”
叮铃咣啷,随着她腰间的那些响动。冬灰起身跨了过来,“抱抱。”zhe。
“胡闹。”话是这么说,声咽刚要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还是放下来了,人也往后靠,冬灰已经挨上来。都是汗味儿,不过,肯定不难闻……
声咽抬手抹了抹她额边的汗,“我要不来,你怎么回去,”
“高速上拦车呗。”
“鬼扯。”
她肯定是鬼扯,笑呵呵的,搂着他的脖子直亲他的眼睛鼻梁,最喜欢他眼睛下那抹痕迹,“声咽,我好热……”
车里啾啾黏黏的声音,
有时候声咽“哎呀”低轻叹一声,有时候她暧暧娇娇笑的声音,像小冒咪……
他开车往市区走的时候,旁边的冬灰一直就叽叽喳喳,手里玩着镜子,
要不,把耳塞塞他右耳上,“好不好听,”
声咽“吵人。”
冬灰就换个舒缓的,
红灯了,
冬灰一腿跪椅子上,撑过身子去又亲他,
声咽单手扶着她的腰。“别闹,”
冬灰手底下小动作,“这个音乐是不是好有感觉……”
磨死人哟。
车开去了老医生那儿,
老医生瞧见他两儿总没好脸的,“腿都好了,还跑我这儿来?真当我这是旅馆呐。”
冬灰穿着声咽的外套,声咽牵着她的手腕抬了抬,“您给看看她这手,”
老中医一看,也就手指头上有点水泡儿后的蜕皮,可能之前有点严重,可现在明显已经好多啦。“这抹点药就好了。”老头儿有点烦,不过还是拿出了正规的开药单。
“开一针。”死冬灰突然冒头说,
老头儿瞪她一眼“想床想疯了。”
冬灰两手抱着声咽的腰咯咯直笑,声咽打了下她的腰。
当然不可能给她胡乱开针,不过,后面那张床还是让给他们了,咳,也是冤孽。
☆、4。78
声咽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
应该说,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
忙一件事:
少首的订婚事宜。
当然不能等同于一般人的婚姻,
少首的婚事有一套很完整的程序要走,这是得专门成立“事务办公组”的大事!
必须有“订婚”这道先行,
一来,昭告天下,
再,还是隐含考量的意思。这可是将来的第一夫人!仪表、谈吐、举止、思维上行为上的习惯是否堪受大任,拥有卓绝的风范、独特的个人魅力……这些,都得在“订婚期”经受考验。
订婚礼初定本月二八。
地点。中柏礼堂。
光承办酒店就达十家顶级饭店,
动用抽调京畿防卫近千人,
中柏礼堂整二十五日的内部装修,周边禁行一月,
还得有三次典礼彩排……
孟冬灰知道这是少首的订婚礼时,情绪并未见起伏。自知道他也是对舅舅绝情的人,孟冬灰已将雁落划入“敌营”,前尘往事,游戏一场。这点,冬灰可比雁落绝情,更看得纯粹,无关游戏欢愉几分,你害我舅舅,就是害,害他就是害我!
她也没想到,因着自己端大菜手脚麻利,竟然也能被选中参与这次典礼。老项目:端盘子。
今儿是第三次彩排,
上两次,都是端空盘走过场,
这次,盘子上有碗碟了。
他们这些整齐不超过二十的少年人,绝大部分来自高校,艺术院校,少数像她这样,大酒店选拔上来的“业务能手”。都是白衬衣,黑色西裤。笔挺,干净。
礼仪组的大组长一再强调今天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全神贯注,不得有一丝失误!有孩子在下面嘀咕,今儿搞这完美了,正经那天大日子难道还能马虎些?有神通广大知内情的就道出缘由了“还真得这样,对我们来说,今天是比大日子那天还重要。大日子,主角是殿下夫妇,是那些高官名流。今天,我们是主角。因为就是专门来检查我们工作的,谁不到位谁滚蛋。”
这下,都认真的不得了,滚不滚蛋。面子问题咧。
冬灰和另外一个男孩儿被派出去领他们的腰带等配套装备,全七星级服务生行头。
运输车辆还在倒车,
冬灰和同事还有几个主管站在阶上等着车辆停稳,卸货。
忽然听见入口处有些吵闹,
声音越来越大,
冬灰终于听清……是一个男人的哭号!
“萧雁落!萧霜晨!你们生生逼死了我父亲呀!!还我爸爸的命!!还我爸爸的命!!”
同事男孩儿本身比她高,又站在比她高两阶的台阶上,自然看得远看得清,小声惊讶说,“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情形!这么多人去封他的口……那不是!……”男孩儿忽然眼睛都睁大了,还踮着脚瞧,“是少首么……”
冬灰实在好奇,
也往上走了两步,扬起下巴也踮着脚瞧,
却。
这一看呐,
不是看见被众人护着直往里走的雁落一行,
而是……
那不是!……
冬灰认出来了!
被恨不能十几人堵嘴拽拖出去的男人……不是瞿家那个小儿子吗!
冬灰在蒋宅见过他几次,虽然没直接打过照面。但是印象深刻,因为他每次来都带好多好吃的海鲜,说,百分百海里亲自捞的。
冬灰一下心被打着定那儿!
男人被那么多人强拉硬拽,有人拿出一块方巾要堵住他的嘴了,他拼命歪头还在撕声喊,“爸爸!爸爸!看看你一辈子效忠的是些什么样的人呐!他们生生逼死了你!逼死了你!!……”被拖上了车。
“十儿!……”男孩儿都没来得及拉住她,冬灰像犟头已经跑了出去!
雁落眉头紧蹙着,
刚才得到消息,
瞿郦在医院自杀了,正在紧急抢救,
霜晨已经去医院了……
“七帅!”
王渊吓一跳。
走他前面的七帅突然扒开护卫向阶下跑去!
是的,今天本是四帅和七帅陪同少首来视察典礼筹备,
结果,谁又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消息:瞿郦自杀了!
四帅途中改道。已经去了医院。
没想,到了礼堂,又遇见这样的状况,
一同陪同前来的元首办的王渊真是头大,肯定得竭尽全力把影响减至最小呀……却,有叫王渊更心惊肉跳的!后面这再发生的事啊……王渊得一辈子都记着!
关漫忽然焦急跑下阶去,
惊动了众人,
纷纷看过去。
王渊那声喊,也引得少首回了头,
却,更是想不到呀!
少首只顺着看过去……只顺着七帅跑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许,谁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一瞬少首脸庞刷白的景象!雁落已经不顾一切地跑了去!……
冬灰在车子后面追呀,
她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死了?
谁死了!
为什么会死?
我舅舅呢!!
“十儿!”
关漫也在后面追,
他一眼就看见了冬灰,
到底这孩子平常操练扎实,
跑得真快,
可这时候的关漫似乎一心一意牵在她身上,恒心毅力爆发,好久没有这样奋力追赶了……
“十儿!”猛将她抱住!
冬灰被他后面抱住,弯着腰,佝着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还盯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车,喘着气,沉着眼,
冬灰伸出一只手取下眼镜,松了手,丢在地上。
“谁死了,”音调很稳,
“还没死,瞿曜的父亲瞿郦。自杀了,正在抢救,还没死。”
“为什么逼他,”
“他借了国家的钱,没还上。”
“多少,”
“六百万。”
冬灰抿着嘴只是出气,眼睛盯着前方,
关漫牢牢抱着她,也盯着她,“现在已经还了,冬灰,他家的钱已经还了。”
冬灰突然扭头看他,眼睛微红,“我舅舅是不是也欠他们的钱。”
关漫看着她,
心里忽然自语了一句:蒋仲敏若也欠钱,再多。我也还。
这时候,
“四儿,”
身后一声,
雁落攒了多少劲儿呀,他跑得那么急那么急,但是,出来的声儿,这么轻,这么轻……
冬灰只是慢慢回头,
后面抱着她的关漫没松手,没动身形,
关漫跟着她转头,
冬灰看对方有多冷,
关漫就看对方有多冷,
冬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关漫牢牢抱着她的腰,冬灰要不想直起身子,关漫也不直起身子,就这么佝偻到永久都行……
冬灰只哼笑了一声,“你逼死一个常年在海上漂的武将,算什么本事,没得叫人瞧不起。”
☆、4。79
萧雁落肯定受不住孟冬灰这种调调,
早在游戏一场他就知道这孩子有毒,要不他一到临州不碰她就过不得?如今,看着关漫抱着她……新仇旧恨,雁落更明白这孩子剧毒满溢,不仅勾魂,还勾仇恨!
“小孩子胡说什么,过来。”
雁落伸出手。
雁落一旦恢复霸权,是有一种气势,必定这么多年的王者熏陶。
见冬灰不动,
雁落也知道什么能把她勾来,
放下手,“不想见舅舅?”竟还露出轻乎的笑意,
你看冬灰喏,
一听,人都放了光,
直起身就要挣脱关漫向他冲过去!
却,关漫就是不放。
低头,“傻子,你舅舅关哪儿谁都不知道,他又骗你……”
“关漫!”
雁落是真来了气,“冬灰是我的人!你放开!”上来拉扯了,
关漫根本不为所动,牢牢抱着怀里的人,头都不抬,依旧低声,“听听,冬灰,你是他的人么,这世上,你能属于谁么,就算有属于的,是舅舅对不对,轮得上他吗……”关漫忽然往后栽,因为雁落狠狠跩了上来,为了怕连累冬灰摔倒,关漫松了手,任自己狼狈地摔坐在地上。眼睛,还是只看着冬灰。冬灰也看着他,冬灰回着头,看着雁落又踹了他一脚,因为,关漫的眼睛里真的有妖气,好像还在诉说,冬灰,你谁都不属于,这畜生更配不上拥有你!……站那儿不动的冬灰,叫雁落觉得他的小四儿被彻底蛊惑了,那个牢狱晃晃目光里,唯只对他展开双手,要抱要依赖的冬灰正在消失……这叫雁落急怒攻心!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了……
这可怎么得了!
这要怎么得了!!
雁落一拳头一拳头下去,就是要把老七打到闭眼的意思啊!
关漫倒在地上,鼻血呛呛,唇角也是血,任他三哥打,就是一眼不看他,就是一眼不离开冬灰!
冬灰站在一旁,
无动于衷。
她觉得好笑,
用得着把我舅舅藏这么深么,
我就是想见他一面,用得着防我像防贼一样么……
冬灰捡起地上的眼镜戴上,
服务生也不想做了,
她现在想回学校,
想睡觉!
“冬灰!”
后面雁落用力抱住了她,
“跟我走,我一定叫你见到舅舅!”
冬灰在他怀里慢慢转了身,
踮起脚,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好好地看他,
好像,就看这最后一眼……
雁落心一慌。
冬灰抱住了他的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她戴着眼镜,眼镜横亘在他们中间按压着十分疼,
但是,
这个吻十分激烈,十分投入。
冬灰使出了她最用力的吮吸,仿佛,要夺走雁落一生的呼吸……
松了唇,
雁落唇周遭都是血红,
冬灰拍了拍他的肩头,
声音极冷,“别再叫我看见你,我讨厌你。很讨厌。”
推开他,转身走了。
雁落怀里空了,
心,也空了,
王者之光熄灭,
雁落终于明白,什么叫,伤透心……
关漫撑着腰,爬起来,抬手抹了下唇边的血,
跟着她一路走。
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
所有的人都傻了!不知所措了!
关漫的人要跟着他,
他回头,摆摆手,轻轻摇头,
不敢跟了。
冬灰一路走,
反正这段路都被禁行了。
沿路也没多少人,
她走着走着,开始跑,
关漫松了松军装衣领,开始追,
冬灰停下来。继续走,
他也在后面走,
走出了禁行道,
到了主干道上,
慢慢车水马龙,
冬灰开始走小巷子,
关漫步步不离,但不跟紧,留给她足够的空间,
冬灰体力好,走不累,
关漫挨了一顿打,渐渐体力不支,
他有时候会停一下,弯腰,两手撑着膝盖,
眼睛却放不开前面的冬灰。
走到一处喷泉池子旁,
冬灰终于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一脚上一脚下,
抬眼,眼沉沉看站在十步开外,对面的关漫。
冬灰拍了拍身旁,
关漫走近,在她一旁坐了下来。
冬灰扭头看他一眼。“带烟了么。”
关漫轻笑,“我不抽烟。”
冬灰起身就走,
关漫拉住她的胳膊,“我以前又不知道你抽烟。我去买。”
冬灰坐了下来,微撅嘴,“我现在就要抽,就现在!”
关漫捏捏她的胳膊,“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
他起身从裤子荷包里掏出钱夹,随手就抽出七八张,拦住一个男人说了几句,钱一递出去,得回来半包烟,打火机。男人奇怪地走了还回头看他……
他过来把烟和打火机递给她,钱夹放回裤兜,又坐了下来。
冬灰点了一支烟,
目视前方,
吸得很快,
一支完了,又一支。
关漫什么都没说,坐她旁边,指头尖儿转着那打火机,也目视前方。
冬灰一手两指夹着烟,另一手低头拎了拎衬衣领,微蹙眉,
“我想换件衣裳。”
“嗯。”
说走就走,冬灰按灭了这后半根烟,
关漫弯腰捡起烟头,丢到一旁垃圾桶。再又跟上。
冬灰招了辆的士,两人上了车。
“国贸。”直接说了去处。
孟冬灰对于去什么地买什么衣裳,轻车熟路,
她逛,关漫潇洒地跟,
何等的艳魅逼人,
关漫本就他弟兄里长的最漂亮的,
加上脸上的伤,唇边的血色,讲究的军装,领口开合的风记扣……多少人一眼惊艳后,回头痴迷地追看,快撞着柱子都不知道……
孟冬灰先去Blanco试都不试,直拿。快速打理出一套行头。刷走关漫近十万。
清一色,全黑,
一件高腰线黑裙,后面一拉到底的拉链,
外面一件漆皮亮面短装夹克,
小高跟皮鞋很英伦。
她进去换装时。
朝关漫勾了勾指头,
关漫一笑,一手放军裤荷包走了进来。
门合上。
关漫靠门板边,
冬灰背对他,
脱咣,
一手拉开发带,长发洒下来,尾梢妖娆地扫腰,
套上黑裙,
她把长发全往右边一撩,
低头,
关漫这才从荷包里拿出手,给她拉上拉链,
长发又回到背后,她一腿微弯,一腿弓起,窝着腰穿鞋,
关漫说,“我来吧。”
蹲下来,给她系鞋带,
冬灰边盘头发,边说,“系个结子,前段别太长。”
“这样么。”关漫抬头,
见她已经盘好发,低侧脑后一个很优雅地髻,完全符合她这套着装。
冬灰垂眼瞧瞧,“嗯。”
关漫又低下头继续系另一只。关漫的手也好看,贵公子的臻雅。上次他给她抹药粉,冬灰就发现了。
关漫起身,冬灰拿起夹克,推门而出,“走,买内库去。”
☆、4。80
孟冬灰觉得关漫这身也不好,
男装店里逛了一圈,又是那么随手一准儿拿,
关漫什么样的人呐,品位那是拔尖儿里的拔尖儿,平常,这方面谁近得了他的身?今儿,也任她盘了。不过,冬灰眼光确实不错。
关漫从试衣间走出来,看见冬灰两手挽着她的夹克,淑婉站那儿,
上下看他一道,冬灰微笑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稍仰头。“关漫,你这么好看,女朋友一定排到外星球去了。”
关漫一微笑,“没那么夸张。”也不知这是在默认还是在否定。
之后,冬灰就是拽着他的手腕来到化妆品柜,
其余什么都可以不看,唇彩一定要选只对的。
“这个好看么,”
冬灰跟前趴得全是各色唇膏唇彩,
问关漫,关漫一手支着头搁柜台上,懒洋洋,“好看。”
有时候冬灰左看右看,“是好看。”
有时候嗔他一眼,“丑死了。”
最后,还是选了只她最爱的正红,
管刷交到关漫手里,“你给我抹。”说完,扬起下巴,合上了眼。
关漫一手轻托着她的下巴,稍歪头,一手细致地抹。
“好了。看看。”
冬灰睁开眼,身子也没动,扭头看向镜子……冬灰这模样,堪称一种无以言喻的贵稳,如此年少,对于美艳,不急不躁。
她只看了一眼,又是看向关漫,“你一定是女人堆儿里的祖宗,抹得这么好。”
关漫只垂眼放好管刷,“又夸张。”
冬灰忽然俯身趴在他腿上,“我是个坏孩子么,为什么不让我见舅舅。”
关漫低头轻轻梳理她颊边的碎发,“有时候无聊的人是这样,他们见不得人欢喜,好像你一放纵,就会连累他们不得功成名就一般。我小时候养了一只猫,他们收走了,我也是纳闷,我对猫好一点,它会伸出利爪去抓他们还是怎么着儿,犯得着这么怕我亲近它么……”
冬灰在他腿上躺着仰起头,“后来呢。”
关漫浅浅笑,“何必在意他们把我怎么着、把猫怎么着儿,我用我的法子把猫找回来就是。”
冬灰终于也笑起来。“说得对,管他们怎么着儿,爱谁谁。”
起了身,又扭头看向镜子,“关漫。今儿我们去玩痛快吧,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哪来那么多苦恼。”
关漫微笑着把唇彩盖儿扭好放进自己外套口袋,替她收好了。一会儿之后,这口袋里还有烟、打火机,都是她的。
玩的是畅快。
来京城这么长时间,如此难熬的冬日,孟冬灰终于第一次在京城玩上掷骰子了。
许真是许久不摸,手感差了,运气也背,一开始连着输,
孟冬灰有点躁,两手撑在桌台边,低着头,眉头紧蹙,很烦。
关漫右腿压左腿,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手里挽着她的外套,一直也没上前。
冬灰慢慢顺了顺气,
再来。
时输时赢,
后头就是连着赢了。
赢了当然开心,
冬灰手里拎着装筹码的袋子走过来,腿一弯,靠坐在他身边。歪头枕着他肩头,抬手晃了晃布袋子,“一条内库的钱回来了。”
“再去玩儿呀,说不准你这一套衣裳的钱都能回来。”
冬灰举着袋子摇啊摇的,像个小孩子,摇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火气这玩意儿请来了不能紧用,它太喜新厌旧了,我这会儿太旺了,再烧下去,容易折。留着吧,下次再来请。”
又去跳舞。
最嗨最多妖孽的地方,
冬灰在人挤人里尽情扭动跳跃。
强劲的音乐,绚烂的霓虹。烟,酒,香水……
冬灰放下了长发,光线晦暗里,你这才知道她那张正红的唇有多么诱人。你才知道,她如何会善用她的腰肢,她的眼神,她的笑容,勾你堕败红尘。
冬灰一手握着酒瓶,要喝,对着瓶口仰头就饮,她和她的同龄人们畅所欲言,有男孩儿挨着她的耳朵根儿低语,冬灰咬唇,笑,又那么纯真。……她唇里叼着烟,仰头,有人给她点燃,她洒脱地一抬手致谢,又去和同伴交流。有时候急急吐出烟圈儿,和人玩色子,这比刚才又轻松些,到底“大赌是事业,小赌是怡情”。
关漫坐在沙发角落,全程就看着她玩儿。
也没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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