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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_喜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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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夏又住这里么?”也是个年纪大女人的声音,不过比刚才那个年轻,
  “在啊,在里头。”
  “哦好,谢谢谢谢。”
  韩照抬头,
  看见外屋掀门帘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农妇形象,肩上背着手里提着都是东西,
  一进来望见坐在床边的韩照,一怔,好像还受了点惊吓,这样的人物怎么出现在这样乱糟糟的房间里……再一转眼,看见夏又了,这才好似惊吓也忘了,“夏又!”肩上手上的东西忙全放下,疾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看上下摸啊,“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啊……”哭起来。
  还有谁,陈妈呗。夏先生终于遣她来看看夏又了,尽管来时已得知她怀了孕,可这真真儿看见了……还是完全过不得,你说这孩子命咋就这样的苦!怀的是谁的,哪个又知道?好吧,既然不想打掉,你留在家里边儿藏着养啊,偏偏又要把她一个人送到这孤苦伶仃的地方,好像,眼不见为净……
  陈妈抱着她越哭越伤心,可也不敢多嘴一个字,这不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吗,是谁也不知道……
  “陈妈,你来了。”
  她倒笑,所以这就格外叫陈妈更心疼,
  抹她的脸,“怎么又瘦了呢,”
  韩照心想,这还瘦了?
  陈妈忙又返回她那堆东西跟前,提过来一个旅行袋往桌上一放,着急打开,拿出来,是吃的,拿出来,还是吃的,拿出来,全是吃的!
  “喏,你最喜欢吃的板栗酥,你最喜欢吃的卤鸭子,你最喜欢吃的水煮花生……”她喜欢吃好多东西哦……
  事实是,她确实喜欢吃,直往嘴巴里塞,愣像几辈子没吃了,想疯了……
  陈妈也没歇着,
  站后头给她梳辫子,
  “头发又长长了,你又梳不清楚,明天还是给你剪一点……”
  夏又嘴巴里包得满满的,哪里管她怎么梳头,
  其实,韩照觉得陈妈手有点重,她那么抓住她的头发会有点疼,但是小孕妇一点无觉,她光顾着吃,眼睛绽放出的光彩……韩照起身绕床那头,弯腰,单手从她那堆起来的牛奶箱子里捞起一盒牛奶拿了过来,双手给她按上吸管递给她,却是温和地看向陈妈,
  “您是……”
  “哦,我是夏又的姨奶。”这是来前儿就被交代好的说辞,还有许多交代陈妈谨记在心:不多话,不僭越,不好奇不该好奇的,不过问不该过问的。只一条做好,照顾好夏又的生活就行,至于她干什么、和谁交往,千万别干涉……
  比如这个出现在夏又房间的男人是谁,陈妈就不敢问,如果不是他主动找自己说话,她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您们是哪里人,”
  “弘农。”
  “夏又她,一个人?”
  “嗯。”
  “她父母呢,”
  “死了。”
  “那她这肚子……”
  妇人微垂下头,“害的……”
  虽然心里也有过她或许是被侵犯了才怀上的猜想,可真当被证实……韩照心里头还是非常不舒服起来,这样个人儿,什么样的畜生!……
  “她是不是脑子……”
  妇人又点点头,
  “是有点傻,从小就这样,”说着说着,是真触动心疼,陈妈又哭起来,“又又可怜啊,生下来就没人疼,命运又这样……”
  始终,夏又都在吃,
  她真的很能吃,
  韩照抓住了她又要去捞鸭脖子的手,“不能吃了!”
  夏又不愿意,跟他扭呢,
  韩照发了点狠,把她的手拽过来,“吃撑着了,你一会儿不难受啊!”
  夏又非要把手抽回来,
  陈妈也被他突然动手搞慌了,“别,叫她吃,她能吃……”
  “可这么吃下去……”韩照刚想训她几句不能这么纵着夏又,
  一看,陈妈也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夏又也是又受惊吓又厌烦他的样子……韩照松了手,转身就走!
  他这是干嘛呢,怎么管她头上去了?真是疯了!


☆、2。39

  是有点疯。韩照忍着几天不去想她,结果……再见,是那样个场景,韩照勃然大怒!
  事儿重头说。
  时人好昆曲,不是附庸风雅,是一种文化积淀。千年来。贵族们的耳朵被修炼得炉火纯青:歌时小嗓吟唱婀娜,舞时身段扭摆委婉,还有那半文半白的长短句,让人听得半懂不懂,充满了未知的诱惑,恰到好处展现艺术与现实“隔”的境界。
  天下最好的听曲儿处当然在大紫阳宫,但是华丽非凡的凰飞阁又是几人能被奉为座上宾的?不过这样说来,京城还有几处戏台也是常人无法享其美妙的,“三聚会”之一,薛愿夫人组织的“社戏”即其中首贵。
  薛愿祖上一直是执掌宗庙礼仪的皇庭家臣,所以她家祖宅就建在太庙旁。
  太庙自然宏达。按古制。凡“太”字在前的都与皇帝有直接联系,比如太上皇、太后、太子;太师,太傅,太保。太庙显然是皇帝为祭拜祖先营建的庙宇。
  庙一般盖在殿前,表示尊重先祖。前儿也提过,帝都筑制,左祖右社,大紫阳宫,出午门面南,左手太庙,右手社稷坛。面南尊左,将太庙设置与此符合祖制。皇帝在此祭奠祖宗,表明自己血脉正宗。
  薛愿家在太庙旁,所以说起来,她家风水还位于大紫阳宫之上,这是她家戏园子“贵”其一。
  其二,
  角儿正。选段稀有。
  这是历来留下来的规矩:
  一些唱过大紫阳宫凰飞阁的名家,祖上有制:给皇上表演过的,至此应该是绝唱。唯皇家闻。也就是说,原则上,不能再在任何地方表演此选段。但是,这个“原则上”就只有一个例外:上“薛太常寺”的台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因为薛家地位特殊,更确切讲,她家地段特殊,谁叫太庙周遭皇亲贵戚都不能建牙开府。唯薛独此一家!
  所以,现在可以理解薛愿的“社戏”贵贵在何处了吧:戏台子所处地段贵;唱段珍贵稀有,有些只有皇家能听的,天下谁都不敢请来唱的,她家敢!
  这天,薛府又是热闹非凡。
  只要她家办“社戏”这天,小阳道这条主干道不成文地一股南至北车道就会被禁行,专供贵宾车辆通行。
  此时,夏又还是侧背着她的小靠椅、一手提木盒一手抱小板凳,坐在一辆宾利里,前往薛府。
  这可不像上次。她买了门票进来看戏的,
  她是被明芳看中擦鞋调色的功夫,特别引荐给薛愿及一众贵妇小姐,带了来展现她“调色奇功”的。
  夏又行头没变,
  还是一条运动长裤,有个小圆肚子嘛,穿橡皮筋的裤子舒服。
  上头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关键是还扎进运动裤里,这样她蹲、趴都方便。
  外头还是那件宽大的像超市发的夹克外套,敞着,又挡风,内袋她也好收钱。
  长发剪短了些,陈妈来第二天就剪了,就是齐肩,今天是陈妈给她扎的马尾,清楚多了,显出脸庞。不熟悉她的人发觉不出来,陈妈有感受,这回仔细看夏又,竟然感觉惊心动魄,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但是灵气逼人!……说不上来怎么会这样,陈妈是给她好好洗脸时发现的,
  夏又仰着头,闭着眼,她用热毛巾给她搓脸……是的,搓。韩照没看错,陈妈手劲儿是有点重。以至于,她把毛巾拿开,本还絮絮叨叨说话的,突然不做了声!……夏又还闭着眼,整个脸庞刚被热毛巾揉搓,还蒸腾着热气,却!……如仙气弥漫般,那闭着的眼,长长的睫毛,鼻,唇……一瞬,灵艳得陈妈心跳的哦!……
  夏又维持这个仰头闭眼的姿势搞不了多长时间,不耐烦地动动,自己睁开眼晃脑袋……又恢复原来平凡的感觉,可陈妈心怦怦跳,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小姑娘调色是挺厉害呢,我这双芬妮的银色可特别……”
  一位年轻的夫人坐在妃靠上,一脚抬起,搁在她的双腿上,夏又低着头,窝着她的小身子,专心致志擦拭着,旁人说什么,她好像没听,只专注手上的活儿。
  “我说吧,我好几双鞋拿她那儿试了呢,都挺好,这孩子有些手艺。”
  明芳骄傲地说。
  贵妇小姐们只看到擦鞋的效果,可能一开始也关注到这竟然是个小孕妇,多年轻,小圆肚子鼓着,这样辛苦出来赚钱讨生活……可到最后也只能关注到鞋上面去了,一来,是真好,颜色调的分毫不差,叫人惊奇。再,这种人,这种事,是这种场合该一直哀叹的么,也不合时宜呀……
  与此同时,
  祁阳领着韩照正从车上下来,
  薛家管家正好在门口待客,这一见,吓死了,小太子怎么突然驾临了?!
  赶紧迎上去,“韩准……”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一般人还是按军职喊他。韩照现在是准将。
  祁阳一抬手嬉笑,“他来不是给你家捧场的,他来给我解个难。”
  是的,祁阳这次去蔚州办案不是错过了明芳的生日么,昨儿才回来,今儿一同从办公室出来,听说祁阳要过来薛府接明芳,韩照说,得,我亲自去为你解释解释,叫明芳别再磕怪你,省得你委屈。祁阳连赞好好,我就怕她不停叨叨哇……
  而同时,
  薛愿也正陪着一位小姐下楼来,
  “你大妈身体还好吧,上次去蔚州又尝了一种她新酿的苦茶,味道真好。”薛愿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夏天含蓄微笑,“很好,大妈平常礼佛,酿茶就是修行。”
  “是是,茶道是最要心静心慈的……”
  说着,走进了明芳她们汇聚的小客厅,
  “薛夫人,”
  纷纷起身面向她尊敬招呼,
  “你们在做什么……”薛愿还慈和地刚准备问,因为也看见一个女人背对着她蹲着正在给人擦鞋,
  因为这位被擦鞋的夫人要起身给薛愿打招呼,所以脚要缩回来,这时候夏又也因为后方传来人声,本能回头看……
  薛愿完全不及防,
  本被她拉着手的夏天突然挣脱开她!
  几步跑到那小孕妇跟前……
  是的,这时候才看见是个小姑娘,竟然还大着肚子!
  夏天一把拽起她的手,“你!”
  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接着……
  简直惊瞎人的眼睛,
  夏天多么大力地一把拽起她推到一边,
  自己完全不顾一身华服,卷起袖子就坐在了她的小板凳上,搬起贵妇的脚,“你要擦鞋是吧,我来给你擦!”边说边抬手抹泪!
  是的,又气又急又难过!哭得一塌糊涂……
  而此时,
  韩照正好走到门口,
  像钉子钉在了那儿……


☆、2。40

  薛愿忙过来弯腰劝,“你这是怎么了夏天!”
  你说被擦鞋那位夫人还敢坐着吗,跳起来恨不得给她鞠躬!吓得……谁不认得她呀,夏元德的幺姑娘夏天……
  夏天也不看夏又,只悲愤地大哭“我就见不得这!凭什么欺负一个小姑娘,您这不是个心慈看戏的地方吗。不说还筹善款给上不起学读不起书的孩子吗,怎么就还能容得下一个小姑娘像狗一样给你们擦鞋!她还是个大肚子!……”指着夏又,始终不看她……
  指着,不看……是咋了?
  夏天不敢看妹妹啊!
  她怕自己一看忍不住会哭更厉害,会更大闹!
  是的,谁都以为她是夏家老幺,谁都不知道她其实还有个傻妹妹,一说不清道不明的傻妹妹……
  夏天六岁,
  她偷偷躲在妹妹的房间门口看妹妹,
  两岁的又又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陈妈把她放在有围栏的小床上坐着。
  又又仰头看着顶上转动的风铃,结果把自己都看晕了,小身子一歪,扑通倒在床上,才可爱,夏天捂着小嘴巴咯咯直笑。
  和她关系好的小朋友都有小弟弟小妹妹,她也有,可不知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叫她对外说,甚至不叫她和妹妹玩儿……所以每次和小朋友们玩耍后回来,只要谈起过弟弟妹妹,夏天都会跑来偷偷看看又又,这是我妹妹……
  看见陈妈走出来了。夏天赶紧藏起来,
  她看见陈妈是抱着被褥出来的,估计去楼上平台晾晒了,一会儿下不来,夏天很高兴,刚想走进去和又又玩会儿,突然她的管教婆婆喊她“夏天!”夏天只有又跑下楼,她知道这时候是婆婆要她吃溏心鸡蛋的时候……“婆婆。我能拿到楼上房间吃么。”婆婆忙着给她准备晚餐呢,夏家的孩子都各自有教养婆婆,全是单独照顾起居。“去吧。”并未多想,准了。
  夏天心里高兴死了,端着漂亮的小碗就跑上楼去,她要给又又看她新买的这只小碗上的小白兔,还要像个小妈妈一样喂妹妹吃溏心鸡蛋……
  结果。
  那天,随着夏天这只漂亮小碗摔在地毯上,以及她的尖叫大哭……一辈子记住了,夏天再不敢轻易靠近妹妹……
  又又多可爱,多听话,
  小姐姐说,“又又,小白兔漂亮吗,”
  又又真的在笑,在点头呢,
  夏天喜欢死了。啵儿,亲了下妹妹的小脸蛋儿,
  “又又,这溏心鸡蛋可好吃了,我吃一口,你吃一口……”
  小姐姐真的自己咬了一口,也要给妹妹分享,递到妹妹嘴里,
  她妹妹就是会吃,小嘴巴一咬,还吮吮的,因为很甜……
  正在小姐妹两一同分享美味时,
  突然,本来还小嘴巴动动动的妹妹,一下栽倒在小床上!
  吓死小姐姐了,
  当时碗就摔在地上,
  “又又!”要去抱,
  “又又?!”适时陈妈正好进来,一看……吓得更惨!赶紧抱起又又,这一抱更是吓得人腿软,小又又眼角、鼻孔、嘴角、耳朵都在出血……这是,七窍流血!……
  “啊!!”夏天的尖叫大哭响彻整个老宅!
  可想,夏元德震怒,
  夏天小,不懂事,错儿自然主要在大人身上,没看好她们,
  陈妈、夏天的管教婆婆差点被夏元德赶出夏宅!两位妇人哭着求情,自愿罚俸两个月。这也着实是没办法,谁叫夏元德治家严厉,但是确实薪水不吝啬,福利也很好,谁愿意失去这份优厚的工作……
  当然,小夏天爸爸也没轻易原谅她,被罚了一个月禁闭,一个时辰都不能差的立正面壁在小黑屋里……
  等她大了些,懂得什么叫“过敏”,夏天才知道,妹妹对“生鸡蛋”过敏,而她的溏心鸡蛋一般都是煮个半熟的……
  至此,再不敢靠近妹妹,
  妹妹是这个家的禁忌,
  却也是最可怜的妹妹……
  如今,
  好久不见的妹妹,
  乍一看,
  饶是这么多年貌似“冷眼”瞧过来,还是不能接受眼前一切,
  爸爸怎么忍心!!
  又又啊……
  而她的傻妹妹哦,其实也不敢看她,
  夏家人她都怕,在外头见了也不敢认,
  夏又还算麻利,赶紧走过来收拾她的木盒,
  一时,这现场的氛围,真可用难受的凝滞来形容,
  每个人好像都是死的,不敢动,
  发脾气的,不敢动。因为妹妹,怕惊动她,
  被发脾气的,更不敢动。夏天那一番“我就见不得这!”虽说话语任性,可句句在理呀!是的,她薛愿每次“社戏”仁字为先,那边叫人捐善款做公益,这边叫个明显经历凄苦的小姑娘卑微擦鞋……这不是伪善么,薛愿也脸红。
  明芳更是人都快要吓哭,
  人是她带来的,招摇显摆也是她,看看这局面,她可怎么办好呀……
  这时候看见她老公了,更看见老公身旁的韩照了!
  本来娇屈地还想跑向老公,这下也不敢了,只得惊怕地看着他,因为老公脸色不好,韩照脸色更是叫人惧怕……
  韩照转头就走,
  祁阳赶紧跟上,“是明芳太不懂事……”
  祁阳记得上次他去小孕妇摊子跟前问鞋油的事,韩照也在车里,所以他以为韩照是介意明芳做事太不得体,这种场合……谁都知道他祁阳是韩照的人,如此不合礼节,显摆这些惹出非议,岂不是也叫韩照脸上无光?
  哪知韩照一回头,神情冷口气却急,
  “一会儿你亲自把那擦鞋的孩子送我家里来,记住,千万别吓着她。”
  这下,祁阳彻底懵了圈儿!
  可再摸不着北儿,事儿得利落完成呀。
  韩照头也不回开车先走了,就是一副气怒模样,好像再不赶紧离开,恐怕会控制不住……
  祁阳回过头来再次进小客厅时的脸色照样不好,但是,沉稳许多,
  不看他老婆,直接走到薛愿面前,
  “对不起薛夫人,确实是明芳轻浮了,影响了您的聚会。这孩子我先把她送回去,转回来再向您好好致歉。”
  说完,还是不看他老婆,直接走向蹲地上清东西的夏又,也蹲下来帮她收拾好,“我送你回家吧,今天,打搅你了。”
  要帮她提木盒,她不让,祁阳还想帮她拿,
  这时候那头的夏天突然说,“你别帮她,这是她的东西,她不想让你碰你就别碰!”
  今天,人们是充分见识到夏家这位老幺的任性了,
  人不会联想到她为何对夏又这样,因为夏天表现出的且不只针对夏又,她的“任性”更像是个性使然,想爆发就爆发了……
  祁阳看她一眼,也没多话,今天她是“有理的炮仗”,就别再逆着她叫她“更有理”了。
  夏又跟着祁阳出去了,
  夏天这才敢看妹妹一眼,鼻酸又想哭……


☆、2。41

  祁阳把夏又送到门口,他没想到韩照门口等着呢,就坐在他家那对儿矮石狮子左边一只身上。
  远远看见车开过来,人起了身。
  夏又见不是回自己家竟开到这儿来,也没多话,老实坨坨下了车。
  韩照往里一指。“第二格还有几双鞋擦擦。”
  夏又点头,自己走进去,超级熟悉。
  祁阳心里明白了呀,这来“擦过几次鞋”了?
  韩照这才看向他,眼神淡静下来,这是看见把人送来了才淡得下来,静得下来呢……“薛家问起,就说我有事先走了。”
  “知道。”
  韩照稍一颔首,转身进去了。
  只字不提里面的人、今天的事!祁阳自然也不敢问,该有数了:韩照对里头的人不一般,但是。无论何种心思,都不是自己能插手的……
  韩照手里拿着一盒牛奶进来。
  这是他刚儿回来时路过超市买的。
  “喏。”稍弯腰递她跟前,
  夏又抬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示意都是鞋油,不能拿着喝,
  “去洗洗。”
  夏又乖乖起身走向洗手间。
  出来时,还是走向自己的小板凳坐着,韩照已经把吸管插好递给她,她捧着喝,韩照蹲下来,“慢点。”才说呢。都已经听见“嘟嘟”喝空吸空气的声音了。
  “喝完了?”
  夏又点头。
  他把盒子拿过来,“不是不给你喝,我买了好几箱呢,等一下、歇一下,再喝。”
  他还试图跟她讲道理,怎么,你是企图跟她把习惯别过来么?
  考验的是你,不是她。
  明显她不高兴,你要么别给她喝,给了就叫她喝痛快呀,这方面“苛待”她,你知道,小动物的性子是,再大的羞辱她无所谓。可吃喝这样实实在在的事,你不如她的意,她不会喜欢你……
  她低下头去,又抓起刷子擦,反正,她也没撅嘴没冷眼,可你就明明白白知道,她烦你!
  “我这也是为你好,一口气喝那么多胃也受不了……”
  才好玩,
  夏又把身子转过去一点,就跟那小兔子烦你撩她。把小白尾巴对着你一样。
  韩照看了会儿她,
  真不知是跟谁怄,
  你这不是无聊,心大,还想别她的习惯?结果,她仅仅这么背对着你,你就受不了……
  他站起身去外头把一箱牛奶都抱了进来,
  蹲下来,又戳了一个吸管递给她,她接过来就放嘴巴里吮……韩照突然觉得很可怕,只是这么看见她乖顺顺喝牛奶,刚儿那点不知跟谁怄的别扭就烟消云散!……这时候,韩照的心绪是何其复杂,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渐渐在走向一条挺莫名其妙的不归路,但是,拦不住。试图拦过,这几天不就克服着不想起她一点点么,她不过是个很容易招惹起人同情心的小可怜……可,那一刻,看见她蹲窝那儿在一派荣华轻佻里辛苦擦拭……韩照一瞬愤怒得无以复加!就觉得,这些庸脂俗粉凭什么欺负她!你们那伪扮的丽颜,虚矫的嘴脸,为她舔鞋都不配!……很奇怪的,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得赶紧走,因为情绪太不同寻常……
  她喝完第二盒了,
  “还喝么,”
  夏又摇头,韩照放下一颗心。
  刚起身,她仰起头,“今天擦鞋不给钱,还是给苹果行么。”
  他笑,“你怎么这喜欢我家那苹果。”
  “好吃。”她说完又低下头擦鞋。
  见她终于愿意说话,韩照又蹲下来,“那个陈妈真是你姨奶?你怎么喊她陈妈呢,”
  这,她是不说话的。
  韩照想,我到底查不查她的底,查,又是为什么,知道她的底了,我到底想怎么样呢……一时心绪又杳然不知如何落地起来……这还真是韩照有生头一回,总像拿不定主意,可又放不下,十分不果断。
  起了身,准备去干点别的,分散分散不痛快的心。
  又和前段儿一样,
  她擦鞋,
  他做自己的事,……但是,显然这头他心不定呀……
  外头下雨了?
  韩照从文件里抬头,是听见窗外一点淅沥沥的雨声。
  起身走向夏又那屋,
  一惊!
  人呢?
  鞋已经擦完了,
  但是她的木盒、鞋油、刷子还没收拾,趴一地……
  “夏又!”韩照喊着往洗手间走,
  没人,
  “夏又!”
  到处找,
  心呐……韩照自己承认,揪疯了,去哪儿了!
  “夏又……”
  有苹果树的后院儿找到了,
  雨里,她正蹲树下头不知道干什么,
  韩照想都不想跑过去,一看,这孩子在把掉下来的苹果埋进土里……韩照从后头抱起她就往屋檐下走,她都湿透了,干什么呀这是!
  都没停,直往洗手间走,
  其实韩照真算个做事儿麻利、会照顾人的,上次给她洗过,这次马上上手,
  亲手给她解扣子,边解边吼,“要埋,你喊我呀,打个伞不行?”
  她是个傻孩子,行为举止奇怪点想的到,可韩照还是发了火,其实有点怪自己的意思,自己家都没照看好她……
  把湿漉漉的外衣脱下来,又是只剩内衣了,韩照扯下浴巾把她包住,转身去浴缸里放热水,
  试水温的时候眉头可蹙得紧,“洗好了喊我。”又指了指另一条浴巾,“那也是干净的。”
  出来了。
  多不放心,一直就站在门口,
  听见她打了两个喷嚏,
  问“水温行么。”
  “行。”
  听见她入水,
  他又在外头说,“慢点。……可不可以。”
  “可以。”
  估计她在里面泡着了,
  半天没声音,
  他又问“行吗,”
  “行。”
  反正,你怎么问她也答,
  韩照就是一万个不放心,里面一点声音都仔细听,
  终于哗啦啦出水的声音……他手都放在门把上了,“把干浴巾裹着,我进来了啊!……裹着了吗!”
  “裹了。”话音刚落,他就扭开进去了……有那么一下顿那儿。当然第一眼急着看她,她确实把浴巾从肩头披着那么裹着,但是浴巾不大,根本遮不住她的肚子,继而也就遮不住那肚子下……还有,浴室里热气弥漫,蒸腾得又又嫩滑的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艳咩咩。
  艳咩咩的还有她的面庞,
  鬼斧神工的腮红都没有她此时的小脸蛋儿水灵,
  唇一红起来,鼻尖儿上水珠凝着,眼睛在湿发里又半明半昧……
  “你洗头发了么,”韩照觉得喉头发干,鬼使神差说这句,
  又又点头。
  “我怎么觉得像没洗,”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走过去,拿起毛巾面对面那样抱着般抬手给她擦头发,
  又又像个毛毛,头自然往后仰。习惯了,小时候陈妈也是经常这么给她擦头发,她仰着头看顶上的灯……
  此时,她还是看顶上的灯,
  韩照却差点被眼前的她迷空了心!
  仰着头,又又的整个脸庞呈现了出来,
  她的唇色欲滴,
  从这个角度看,她的小鼻子好似有着最完美无法挑剔的弧度,
  最要不得她的眼睛,
  是灯光的缘故吗,
  又星辰又水滟,
  里面好像有汪叫人义无反顾往下跳的无底深渊,
  溺死人……
  韩照双手隔着毛巾揉搓她的发,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再也忍不住,两手托着她的后脑,重重吻了上去!
  又又本能启唇,就那么点恩赐的小裂缝,韩照疯狂地钻了进去,如痴如醉……
  分开时,又又大口呼吸,好像这时候她也才醒,充满惊怕看着他,
  韩照还细碎地流连着她的每一寸面庞上的细节,“又又,又又……”是在轻轻喃她的名字么,唇其实没有完全启开,就像解不开的不明白,道不完的放不开……
  也许,
  韩照此时这个情态,远在蔚州被他拉下马的梁一言有深刻的“似曾相识”,
  如果梁一言看到这一幕,
  他会告诫这位尊贵的年轻人的:这只是开始。又又的媚,昙花一现,却是剧毒!沾了还想沾,沾了更想沾,直至全然不可自拔……


☆、2。42

  太庙旁,薛愿家举办“社戏”这天,大紫阳宫里也正行进一场重要的会面。
  说来,这还是韩构第一次正式接见原澈,两人不是没见过面,但是这样深谈。尚属首次。
  对原澈而言,自与姜靓离婚,看起来和这位老丈人家仰仗的贵主无缘了,其实不然,主要是郑林的根基还在韩构这里,他又是由郑林引荐入得大紫阳宫,自然还是绕不过这位贵主。
  “来京城几日还住得惯么,这里空气比南方干燥。”韩构微笑说,
  原澈恭顺而立,自有他的稳淡气质,“还好。收潮效果好,早晨、晚上的干冷空气更叫人头脑清醒。”
  韩构点头,“我也觉得京城的早晚最叫人舒服。坐,一直耳闻你的才华,今天正好有些东西向你讨教讨教。”手一比沙发,看上去放松、和悦,确实感兴趣地闲聊一般,
  “哪里。”原澈坐了下来,谨守礼态。
  “听说你是学历史的出身,还是比较了解京城的发展史吧。”
  “这里一直是国之中心,有些涉猎。”
  “从西方史书上看,他们最骄傲的城市肯定是那个曾经辉耀着雄伟石柱和角斗场的古罗马城。可那时候,咱安京就比它大六倍了。公元五世纪,罗马帝国被北方蛮夷占领,我们这边儿正好也被鲜卑占领,情形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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