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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_喜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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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也有不凡之处,
  如簸箕,总有无论如何也堵不住的,会遗漏出不同凡响的地方,
  再平凡,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态,注意不得,致命。
  再傻,一些反常之举,你不去打搅她,偷偷看,赞叹……
  也许,元德终于参透了点吴吟水为何说“贱养”,
  这样的至物,如果再惯养下去,如何了得!那真是会祸国殃民的呀……
  但是,元德到底只参其一,贱养就不祸国殃民了?呵呵,当然也不要太苛求元德,他到底还是个人才,这么些年下来,多少还是一路摸索出“贱养”的门道了吧,起码,夏又没在他手上养死,不仅没死,他也确实在她十六岁那年得了一颗舍利子!真的,真的,十分珍贵……
  掌心那样大小,
  握在手里,就有叫人落泪的感受,
  它,温暖,慈悲,
  它叫你感受到博大,宽容,
  叫你感怀一切,叫你卑微自身……
  这是真佛的骨头,
  它最本源,最质朴的所在。
  而如何叫元德得到的,也是曲折揪心。
  夏又十六岁了,
  夏元德隐隐着急,
  他不敢有丝毫慢待,
  可,怎么叫夏又怀孕呢?
  元德是人才,有他的果敢与智慧,
  最有权势的人,
  行,未免出错,元首该是当之无愧“最有权势的人”吧,
  元德绞尽脑汁偷偷搞到了他的种,通过人工科技方式,叫夏又受孕,
  这才见识到夏又“怀孕”是个啥状态!
  一开始就是嗜睡……可,真睡不得呀,这要有人着意在这段时间注意她,特别是她睡得似醒非醒时……非出人命不可!那释放出的媚劲儿……
  她也会大肚子,
  却非常非常可爱,
  像个小熊猫,憨态可掬,
  行为举止,比往常更慢,也更好吃……
  当时,元德更是大费周折把她藏在紫阳宫某个废弃的宫殿角落“待产”,永远还记得无名指上那一条“她得在最贵气的地方诞下舍利子”嘛……
  大概七个月后,
  又是个叫人惊心动魄的一天,
  夏又终于诞下了第一颗舍利子!
  之后,
  她睡了整整一周,七天。
  所以,这次夏元德是有经验可言,
  前宫庄园出事,夏元德闻得原小又搞个什么正妻,当然心烦,干脆把夏又接回来。
  哪想,这次一见她!……首先夏又无精打采,熟悉的“恹恹欲睡”感就叫元德一瞬心惊肉跳!接着,猛一喊她,她那绝对看不得的模样……元德已然心中有数。
  这次可不是人为!那,又是谁叫她怀上的?
  “最有权势的人”,
  前头没有地域定语的时候,可以说是“全天下”,也可以说“全蔚州”呀,
  元德怕弄错呢,特意把三个州长,管他正副,全叫来!
  结果,
  不出意外,真对得起这个“最”字,看来,绝对是“第一权力人物”了,
  梁一言,无疑。
  元德叹气,
  他刚才骗原澈是夏又指认,
  夏又怎么可能说?她如今这个时刻,除了香甜地睡,顾得了什么……
  元德如今必须搅乱原家这团局,
  否则,
  他怎么藏好夏又,叫她顺利诞下第二颗舍利子啊……

☆、2。31

  原澈从来没有抽过这么凶的烟,手边一摊烟头。
  原小站在门口,身影背光,愈发看不清神色。
  “夏又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原小的声音阴郁沉鸷,
  靠在椅背上的原澈又吸了一口烟。
  也没看他,
  似轻声了一句,“我真是错看你了,以为你该有长进,结果……”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烟,拇指尖轻轻磨着额心,缓缓合上眼,有无尽的疲惫感……
  原小一下冲进来,揪起他的衣领“是不是你的!告诉我!!”怒气冲天!
  原澈也来了火,一把推开他,“长点脑子好不好小小!我们这次都被人利用了!”
  原小指着他。眼睛通红,“我不管其他,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哥。她是夏元德的女儿!!”
  原澈眯眼,瞧着他,“你还知道她是夏元德的女儿,那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计较什么啊小小,你知道她是夏元德的女儿,就算你玩我玩,有区别么,你跟我发什么火,你到底在计较什么啊小小!”
  原小一下痴懵,接着。情绪多么激烈地看向他哥,那里面的恨,那里面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恨呐!……想毁灭他,还是自己?
  原澈却兀自摆了摆手,直摇头,“别恨我,恨我没用。有这样扑头盖脸的劲头。多长点心吧。这次,我还能扶着你走,下次,下下次呢?小小,你终究也要有独当一面的时候呀。”他抬起头,看向弟弟,那样痛心无奈。
  原小一看,内心又是一翻捣绞。他确实有些失控,太多激烈的情绪交织……
  “可是!……”对他哥。终究还是做不到全然的恨,到底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相依为命、唯一的至亲呐!
  原澈朝他又一压手,“你跟我来。”
  宅子里一人没有,
  原澈叫张合把下人都暂时打发回家了。
  竟是一路来到夏又的小地下室,
  原澈一把掀开床铺!……有些散开了的钞票轻飞起来,又缓缓落下。几张卡掉到了地上……
  原小当然是震惊异常的!
  谁又想得到,一个小傻子,睡在的,坐拥着的,这么一床骇人的财富……
  原澈食指中指夹起一张卡,
  “你能想象这些都是谁给她的么,
  不是她父亲,
  这些,可说她自己挣的,用身体、肚子挣的……”
  原小大睁着眼看向他哥,接着,听到了更叫他不可置信的一句,
  “是梁一言,
  夏又肚子里的孩子是梁一言的。”
  “是他……”
  原小话都说不出来了,
  脑袋发麻发炸,
  那胸口涌动出的怒毒堵在嗓子眼,烧灼着,卡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原澈放开手里的卡,好似是真累了,一手撑在手边的桌子上,一移眼,见到夏又常玩的那十五个德行小板凳还摞在桌边,心中也是一刺,手就不由自主想握拳……
  “这些卡最早的日期是半年前,也就是说,梁一言至少和她也有半年的联系。小小,有一点你说得对,我们这个舅舅啊,太伤人,他真是步步为营呐。”原澈缓缓开口,眼睛一直就望着那些小板凳,里面没有光亮,
  “他为什么主动来告诉我们姜家的异常?现在想来,这些都是次要的了。
  主要,他那天是在激你,
  激你一定要不顾一切地烧好韩照这口灶!
  看看,今日,你果然不负他望……小小,”原澈移眼向他,原小早已沉怒得神如罗刹,“你怎么就这么快得知了纯南会受辱,纯南又是怎么被带进了前宫庄园……好长一条线,好毒一条计呐。”
  原小背对他哥,缓缓在床边坐了下来,
  许久,
  沉沉出声,
  “哥,这次,真是我错了,我错的……太愚蠢了。
  我承认,对夏又,我是有些心浮气躁,她实在是……”小小稍稍扭头,看这一床钱,看床角高高码起的绘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次,我明白了,大仇未报,有任何情绪掺杂都会影响判断,加之,像你所说,我真的太不成熟,急于求成,不长心,终究轻易被人摆布……”
  原澈沉了口气,
  原小的这番话何尝不是在提醒他自己,
  刚儿,
  一摊烟头,就说明他思索了多少许久,
  对夏又,
  他这次又何尝没有心浮气躁?
  小小被情绪影响导致失控,他就没有么?
  是呀,大仇未报,一开始他还步步为营谋划着如何叫夏元德生不如死,
  看看,如今糟败到何等地步了!
  只他家一个小傻子,
  搞得他兄弟差点反目,
  而自己,
  不久前一刻,
  差点恨不能跟夏元德卑躬屈膝求饶,就为娶他的个傻幺儿!
  是不是,错的太离谱了……
  原澈慢慢收回撑在桌面上的手,
  要握拳的,也渐渐舒展开,
  视线,也安静了下来,
  不再看那板凳,那牛奶,那书……
  “夏又”这堂课也没白上,她象征着一切今后复仇路上他可能会遇上的诱惑、艰难、曲折,是的,这次,他若能有效地克服了她,那么今后,他会更警醒,更清醒,更坚定……大仇未报,他再不可有一日的松懈与自我放纵了……
  原澈走到弟弟身旁,拍了拍他肩头,
  “小小,这次,我也有错,有时候太绸缪,可能就会演变成优柔寡断了……梁一言,”原澈停顿了下,“既然他对我们没有半点恩义,也不必再等待下去了。”原澈放在弟弟肩头的手,一握,“那就好好‘谢谢’我们这位舅舅的‘用心良苦’吧。”
  原小侧仰头看着他哥,坚定地点点头,
  至此,兄弟俩再次同心。
  ……
  浩荡京城。大美帝都。
  地理书上说“距今一亿多年前的中生代晚期,天朝东部发生了一场强烈的造山运动,火山喷发,地壳运动,山地隆起,此为著名的‘燕山运动’。”
  运动之后的帝都地区,三面环山,中间是平原,向东南开敞,如同一个海湾。漠北的蛮野民族打到这里,冬天的时候,北风还能如刀,残阳还能如血,认定这里能定居下来,又不会渐渐失去他们彪悍兽性和简强的判断力。再往南,潺潺柳扶风,暖烟樱桃口,会催生他们骑兵肚子上的赘肉,会柔软他们各部落首领的身心……这里,很好。既能守望南方温柔乡,又能真切感受塞北威胁,在威胁中时刻警惕着……
  帝都的雏形是蒙古人奠定的,至今不变,突出有三:
  一,四四方方,确立中轴线设计,左祖右社,前朝后市。
  二,正南正北,正西正东,街道笔直。南北走向的,都叫街;东西走向的,都叫道。街道通通编号,一二三四五,甲乙丙丁戊。
  三,亲水建城。舍弃小家子气的莲花水池系,以上通下达的高粱河水系为设计中心,挖了通达江南的大运河,运河北边的终点就是大紫阳宫的十贵海。
  十贵海分内海,外海。
  顾名思义,内海在宫里,外海即为护城河。
  有了活流的海子,帝都有了水喝,有了水景,水路运来的醉泥螺还基本新鲜,运来的小嘴儿美人依旧眼神忧郁,从头发看到脚尖儿,耳边还是想得起《声声慢》……
  于是,亲水建城,亲水也筑享乐。
  帝都最隐贵的享乐地都在护城河边,
  有时候夜晚外出,某某河畔小范围禁行,可别大惊小怪,亲贵出没,小老百姓绕个行是常事。
  今夜,
  杨柳街八盒子府段禁行,却着实惹得某人不畅了。
  谁这么大阵仗,
  把他韩照的车都堵在了街口,半小时了,过不去?

☆、2。32

  来见纯南,韩照一向心情只有放松。
  女人,不就是叫人放松就好。
  堂姐韩夜算一个,再就是这个纯南了。
  她们出身不同,背景不同,有两点相同:美丽;善解人意。
  男人啊。看来看去,看上的始终还是顺眼顺意,
  纯南美貌,毋庸置疑。这姑娘腰身妩媚,皮肤很白,头发很黑,屋子里稍热一些或是一点酒精,不用腮红,腮自然红,不用唇彩,唇自然光彩。
  她受过很好的教育。态度谦和,微微笑着,话不多。声音婉转,总是低八度。眉眼一弯秋月,望着你柔情似水。
  难道,男人要的舒服不就是这些?
  车堵在八盒子府,韩照是不畅,毕竟本来心情放松,好感受全破坏了。
  但是,也没到焦躁的份儿,简单说,还等得起。
  不是说我有个当元首的爹,我就能恣意妄为。这点,他和他哥从小就被教养得很好。不搞特权。是这些世家大族从小就灌输给子女的观念,你特殊,并不意味你能特殊一辈子。这也是体制规定得好,一家只能独大两代,不可能“千秋万代”。
  一点点挪,终于滑到“石家饭店”。
  是的,这确实是个饭庄。而纯南一直是这里的“飨食陪侍”。
  他们现在把“飨食陪侍”全归为雅妓行列了,也许,是有食客吃喝间会动手动脚,把“飨食陪侍”这个已有千年本蕴含深厚文化含义的职业给歪曲了。
  天朝古来就讲究饮食的“飨聚”,要一个人独自进食,即使不算惩罚,文化里也被视为一种日常的不幸,一种不无悲凉的境界了。
  所以,有个人陪着你吃。分享美味,分享感受,分担食量,不浪费也愉悦兴致,何乐不为。
  无疑,纯南在这一行里是叫人迷恋的,
  首先就是刚才说的那两点,她漂亮,赏心悦目;性格好,善解人意。
  再就是,着实学识不菲,聊起天来,有意思。
  “石家饭店”是苏帮菜,她也是苏南人,韩照记得她说到的苏帮菜的每个部分,最记忆犹新,她说苏帮菜里许多名菜都出自“堂子菜”,又名“书寓菜”。这些红尘中一二等风流富贵之地,酒菜一向精益求精,客人又多因吸食鸦片而导致味觉迟钝,堂子里的私厨于是在口味上加重刺激来讨好。所以苏帮菜多偏甜重。
  说实话,韩照肯定不好这口,但是因着她在此,还是一而再再而三来,渐渐,倒是真有些沉迷了。
  想着这些,韩照还是调整了刚儿不畅的心情,准备和以往一样好口胃好兴致走进去。他承认自己贪享乐,是个一向不亏待自己的人。
  却,
  还下不了车了。
  看来就是这“石家饭店”出的事,
  门口闹哄哄,有扯皮拉筋的事儿。一些食客见状纷纷车也懒得下直接掉头,可又有些食客坚决向往里挤,这样就造成交通的堵塞。
  韩照掏出手机,
  “毕师傅,出什么事了。”
  打去电话的是“石家饭店”的大师傅,
  对方一听是他,赶紧说“韩先生您也过来吃饭了么,哎呀,您来的正好,有人在找纯南的麻烦……”
  韩照透过车窗看着门口,确实也见人在叫嚷,“老子花了钱,凭什么不能点她!……”醉醺醺。
  “好,知道了。”
  韩照将车还是尽量靠路边停,不能再给通行添堵了。
  一手放在西裤口袋里,向饭庄大门口走去,
  “借过。”
  拾阶而上,如普通食客礼貌借道。
  “韩!……”
  总有认出他来的,眼睛都瞪大了!
  韩照确实常来此捧场,但是,很少走正门。再怎么不讲特殊,他身份特殊确是事实!也不是矫情,还是少点关注好。
  今天确实也是无奈之举了,还是搞了特殊。他知道自己只要“出现”就能达到一定效果……
  果然,
  不明显吧,却也纷纷礼遇让道。
  倒是那位酒大了嘴也大,同伴分明已经惊色告诉他谁来了,他却更没个把门的,
  “韩照怎么了,滚开,哦,他是小太子,规定纯南就只能陪他吃饭?他要包下来了,昭告天下呀,只要说纯南是他的人,老子绝不碰!没说呀,那凭什么就他能玩儿……呜呜……”嘴被蒙住了。几人都抬起他赶紧往外走了,一人始终牢牢捂着他的嘴,边退边还直跟店家赔小心,“误会误会,他喝多了,今日的损失我们稍后一定过来全单赔偿!……”
  韩照好像听着也就听着了,没回头,如常走进去。
  老板也不敢立即跟上他,
  韩照低调,这是历来的谨记。
  待到走进内廊,老板才跑上前去,“韩先生,实在抱歉,今天不知道您要来。”
  韩照还微笑地看向他,“这有什么,我哪次来还特意通知过您们。”老板陪笑着直点头。这位小太子看似好伺候,其实性情不好琢磨。京里人都听闻过他不少荒唐事,他属于那种敢干,也有个人能力平得了的主儿,算个奇才吧,不凭他老子名号,本身,这位身上就有点江湖气,扛得了旗子,成的了事。
  “纯南要今天真有事不必特意叫她……”正说着,
  一抬眼,看见女孩儿站在楼梯口,
  双手垂立,
  并无往日的静稳笑意,
  不过虽稍显忧伤,却依旧亭亭玉立之感。
  这模样,是叫人心疼的。
  韩照走过去,老板已止步不前,扭头走了。
  韩照依旧带着微笑,
  “怎么了,我觉得不是外头那人会把你‘忧伤’成这样吧。”说着,抬起右手,虚扶她的背,两人一同上楼。
  女孩儿扑哧笑出来,终于放松下来,
  “他只会叫人忧,伤不了我。不过,今天确实……”顿了下,扭头看向他,“陪你吃最后一顿饭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韩照一停,也扭头好好看她,
  虚扶的手这会儿扎实贴在她背上了,“去哪儿,”
  “出国。”
  “为什么,”
  女孩儿显然迟疑了下,可他一直看着她,神情平静,却透露着不容隐瞒的压迫感,
  女孩儿微垂睫,
  “呆不下去了。”
  两人一时就停在楼梯上,
  他扶着她的背,
  她垂眼,
  他看着她,
  好像,
  时间停止……

☆、2。33

  像纯南这样的姑娘,有态有度,自是容易往人心尖儿里钻。
  像夏又呢……就不求影响他人了,她能把自己的日子过清楚就是万幸了。
  夏又如今也住在京城。
  依着大紫阳宫北侧宫墙外,一街之隔,有个簪花胡同。
  这里本是历朝宫人居所。上个世纪末发了一场大火,重新规整,划片成胡同区,还是还给了曾经这些老宫人的后代住。
  这片区域虽说紧邻龙城,但是风水并不好。它在大紫阳宫的尾部,民间说来属于下水处,什么脏骚不往这边流?所以稍有些见识的,早搬离这里,大部分租了出去。但是,它毕竟毗邻紫阳宫,事关龙邸安全。于是能租住在这里的人一定经过严格审批,社区那边一定严格存档,管理也规范。因此说这边治安应该非常好。
  夏又租的是个姓成的人家,他家就寡居一个八旬老太,儿子在国外。
  夏又在社区的存档,户籍写的是蔚州宝莲寺,留的联系方式也是宝莲寺。身世基本跟在蔚州对外所述一样,宝莲寺的孤女,出来打工。跟夏家扯不上一分钱的关系。
  夏又如今是个小孕妇了,
  本就小肉坨坨,加上鼓着个小圆肚子,更圆。
  更不济的是,脸蛋儿腮边还冒出些小雀斑,麻麻点点。
  夏又头发也长更长了。她又不善打理,平常也就扎个低马尾,脸颊旁的碎发还是乱飞。
  反正看着照业(可怜)。面相这么小,一问,真的才20(夏又只要到一个陌生地,夏元德给她登记的年纪永远是20,这样也是为叫夏又好记。所以只要问她年纪,夏又永远说20)。
  问,孩子的父亲呢?
  她摇头。
  问多了,就看出她智力有问题。
  于是更同情,唉,一个傻姑娘被谁肚子中了种都不知道,独自在外讨生活,听说在西城家乐福工作……是的,她会做的。也只有超市里的事儿了。
  这天,
  祁阳开车带着老婆明芳去君悦赶个饭局,
  “怎么办,都是你,看把我这鞋弄得……”车上,明芳一直在怨怪地嚼。刚才他看球喝咖啡,一激动,手一晃荡,咖啡洒出来,溅她米色高跟鞋上几个印子。
  祁阳边开车只叹气,“说给你再买一双,你又不要,”
  “我这从身上到脚上是一套,限量的,你买什么配上都是不伦不类!”
  “好好,那你说怎么办,”女人啊,就是搞不清白……
  “停车停车!”
  开到右平门簪花胡同口,她突然叫,
  “又怎么了撒,”
  “那有个擦皮鞋的,只有暂时叫她擦着遮遮了。”明芳撅着嘴超级烦地说。
  祁阳只有开过去停下来。
  路边是有个擦皮鞋的,
  一看,还是个孕妇,
  坐在小板凳上,圆滚滚,
  她面前放着一个稍高的小靠椅,手边儿一个方扁的木盒子,里面都是皮鞋油。
  “这鞋会擦么?”明芳脚往前稍一比,居高临下,
  女人看看,扬起脸庞,再一看,好小,你能想到的就是,谁造孽,在她肚子里中了种……
  “会,不过得五十。”
  她左手抬起还比了个“五”。
  “要的挺贵。你先把色调出来我看看,真有这手艺,你要多少我给多少。”明芳一撇嘴,在小靠椅上坐了下来。
  小孕妇很勤快,窝下小肥身子立即开始调皮鞋油,
  她很认真呢,其间,偶尔瞥眼看看她的鞋,手熟练地拿她想要的鞋油,挤在那种小孩子画画用的很便宜的调色盘里,慢慢,慢慢,调出来的颜色真的跟明芳高跟鞋的颜色一模一样呢!
  调好了,她抬起身子,有点小喘,头发乱糟糟的,两手都是鞋油,可活儿干得漂亮,明芳很满意,脱下鞋,“仔细点儿,弄脏了你赔都赔不起。”
  她也没做声,
  是很仔细地用干净毛巾包起鞋搁到自己腿上,
  此时,她的小圆肚子派上用场,像个小扶手可以固定住鞋,方便她低头轻轻擦……
  小孕妇很专心,好像这是门艺术,她沉浸其中,享受其中……
  跟新的一样呀!
  明芳确实赞许,
  “老公,漂亮吧。”拎起鞋给祁阳看看,
  祁阳笑笑,从钱夹里拿出五十块给了小孕妇。
  小孕妇收好钱,放在她敞开的深蓝外套内袋里,又窝下去开始收拾地上摆开的东西,归置到木盒里。
  明芳注意到小孕妇手里收拾东西时,眼睛还看着她走开的鞋,
  邀着老公胳膊的手捏了下,“你看她多羡慕,咳,这么小就怀孕了,真是老话儿说得好,越穷越急着要孩子……”
  祁阳哪一直关注这些,无所谓笑笑,“这下舒心了吧,快走吧,老子肚子都饿疯了。”
  明芳娇嗔打了下他“就知道吃。”
  车开走了。
  路边的小孕妇又坐了半个小时,
  抬头看了看月亮,
  月亮已经升到树梢尖尖儿那儿,她也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单肩背起折起的小靠椅,一手拿自己的小板凳,一手提着木盒,向簪花胡同里走去。
  这位当然就是又婆子。
  她出来擦皮鞋,一为挣钱,二确实好玩儿。
  超市前几天给员工发福利,发的就是皮鞋油,
  她又没几双皮鞋,擦个鬼,回来就挤一起搅着玩儿了,
  结果倒喜欢上调鞋油了,她对颜色的调拌分寸特别有感觉,几乎想要什么色儿就能调出什么色儿!
  于是又婆子买回更多鞋油在家调着玩,后来下班回家偶然看见路边有擦皮鞋的,她驻足看了好久,心想,我也会擦了,我也擦哦,还能挣钱……这就干上了。
  回了家,
  东西又是随手放。
  看这屋子里哦,还是乱糟糟。
  她现在住的屋子比原来地下室大点,
  是个小套间,
  里头是卧房,外头是个小堂屋,包括厨房,卫生间也在靠走廊这边。
  东西随地卸放在堂屋里,她人就走进里间,
  里间就放着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有个大衣柜,都遮住了半扇窗子。
  床头靠里还是堆了小山一样的牛奶,
  书少了,可还是有,还是儿童绘本。
  她站在床边,低头从外套内袋里抓出一小把零毛毛钱,也不整整,掀起床铺一角就塞进去……
  夏远进来,
  看见的就是她塞掉一些,正弯腰在捡,一手还提哩着床铺角。
  “夏又。”喊了声她,
  是怕吓着她,可还是惊着她了,她提哩床铺角的手一松,人立即站直,惊惶看向他,
  夏远也没好脸色,
  “你人都进来了,外面门也不关一下啊?”

☆、2。34

  从她今天出来擦鞋,夏远就远远坐在车里看着她。
  还是只有父亲吩咐才能来看看。
  夏又身上谜团愈多,父亲把她“孤立”得更严,这么多年了,家里人也习惯了,不敢多问。
  你一说她不关门。她赶紧出去关门。夏远也任她,放下手里提着的一个小皮箱,拿过靠椅坐下。
  夏又进来,头低着,等着继续挨训样儿,
  夏远指了指小皮箱,“这是爸爸给你的,不能乱花,不要瞎吃海喝。”
  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夏又直点头。
  “有事要给家里打电话。”
  点头。
  “过几天,陈妈会来照顾你几天。记得跟房东老太打个招呼,你要去上班了给人留个门儿。”
  这她点头特卖力。
  夏远起了身,看了会儿她。似叹了口气,
  “有事要给家里打电话。”又说了一遍,比刚才声音温和点。
  夏又还是点头。
  走了。
  夏远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这么对她,
  说锻炼她的独立能力吧,未免又太,残忍了点,
  一个小傻子,竟然还大了肚子……
  说太残忍吧,又不是完全放手,甚至说,十分任着,
  皮箱父亲交给他他也没打开。可不打开从父亲交代的话也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么多钱、卡,不比她地下室那床铺下少啊……
  刚儿他走出来时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
  小傻子蹲下来打开皮箱一看里头……好似也没多大惊讶,站起来掀开床铺,就把皮箱里的钱、卡、卡、钱。全倒在床板上,她也没耐心分散均匀,呼哩嘛啦两手像游泳地趴着瞎呼啦几下,就了事,放下床铺。
  夏远出来时突然想到,这些钱或许父亲也不是真为给她花,或许只是,既然她在地下室养成了睡在钱上的习惯,就延续吧……
  ……
  祁阳开车。韩照坐在副驾上支着头看着车窗外,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到了蔚州,告诉小小,他舅舅的事别沾边,用不着求情。”突然出声,声音很沉,
  “知道。”
  祁阳现在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笑,神情小心谨慎。
  谁也想不到韩照突然发狠把梁一言拉下了马!
  这几日,朝野震动!先是传言梁一言失踪,后说是已被双矩,现在已确实得到消息:国廉署已正式成立专案组奔赴蔚州,全面、深入地调查梁一言的问题……
  而这一切,
  身后,是小太子的雷厉风行……
  至于为什么,
  恐怕也只有像祁阳这样的近臣隐约知点内情,
  梁一言竟然斥巨资要包养纯南,还拍了她的果照,威胁她屡屡就范,且还想禁锢她的人身自由!
  这不是明摆痛撬韩照的心尖尖!他如今正这样迷着纯南……
  祁阳心里还不是叹,
  这个纯南呐,是太特别了,
  也难怪韩照对她另眼相待,以致现在真像上了心。
  说起来,
  纯南和小小还有那么一段儿,韩照这点都不在乎,足见是真喜欢吧……
  祁阳这回作为专案组副组长赴蔚州,自是带着韩照的心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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