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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御厨小娇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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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在肩膀上绕了三圈,到底是避开了张童隆起的小腹。
连盼一直紧紧盯着她们这边,但是那人蹲在旁边,挡住了她的视线,现在捆完了人,那人割断了绳子,连盼这才看到捆绳避开了张童的小腹。
她心里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刘小宝刚才的举动,无疑证明了他还活着,张童转头看连盼,轻轻点了点头。
连盼抿嘴,朝她送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捆好了两人之后,那人又回到了车里,把连盼的手机给捡了回来,凑在耳边,开始拨号。
广元大厦,29楼。
会议室里忽而传来了一阵嗡嗡的震动声。
声音是从严易手机上传来的。
会议室里大家都关闭了铃音,严易将反扑的手机翻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着联系人的名字——连宝。
林至斜着眼瞥见这个备注名,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肉麻的表情。
“休息15分钟。”
严易走出会议室,按下了接通键。
“过来吧,你老婆在我这里。”
手机听筒里传来了破锣一样的男人的嗓音,粗糙嘶哑,还带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欣喜和得意——并不是连盼的声音。
严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是聪明人,又久在商场,见惯了风波,几乎在瞬间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连盼呢?”
他紧紧捏住了手机的边缘,指节发白。
对方呵呵笑了两声,笑声极其刺耳,“好好的呢,就等你了。”
“不用我告诉你地址吧?毕竟你这么神通广大。”
电话瞬间就挂了。
------题外话------
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办事,更新来迟了>_<,大家见谅~
二更还在奋力生产中,不确定今晚能不能出来,因为瓜每晚9点要给小西瓜打半个多小时的视频电话,时间有点不够,潇湘审核10:30截止好像,这个点如果还没二更就是没有了……
群么么~
第227章 中国制造(一更)
电话瞬间就挂了。
严易在原地顿了半秒,忽而发疯一样地往外冲。
Linda才给他泡好咖啡过来,她手里端着咖啡盘,严易从身旁风一样闪过,差点没把她手里的盘子给撞翻了。
“严总,咖啡!”
严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口的电梯里。
点开手机上的定位软件,小绿点瞬间就定位到了连盼手机所在的位置。
是在离食园约30公里处的一个荒郊上,偏离国道差不多有10公里,周围没有显示出公路。
这是有预谋的绑架,选择的地点荒无人烟。
严易为人低调,平常上班开的一直都是他那辆黑色的奥迪A6,有些年头了,但车子性能很好。他此恨只恨自己没有像那些富二代一样,每天开着超跑来上班,车速已经飚到了最大,但还是慢到极点!
那个人的声音很刺耳,但同时……又很熟悉,严易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一个人。
他耳聪目慧,很多东西都是过目过耳不忘。
如果连盼因他而出事,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大约只花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就从广元大厦一路飞到了事发地点。
严易一看见被撞得变形的绿色出租车,以及不远处被困在树上的连盼跟张童,当即跳下车来。
他身高体长,还穿着西裤衬衣,明显是才从公司赶来,站在树林里异常显眼。
连盼一看他的身影,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严易!”
她希望他来,又不希望他来。
她担心张童和她未出事的孩子殒命于此,又担心自己走了严易没人照顾,爷爷无人养老……但她更担心,严易前来后,那个疯狂的人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严易的到来,不仅没有缓解连盼的痛苦,反而让她感觉更加绝望。
因为很明显,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严易目光在连盼和张童身上扫视,确认两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便立在了原地,目光紧紧盯着站在连盼身旁的年轻人。
司机显然很满意自己看到的状况。
“跟聪明人打交道,果然很省事。”
司机站在连盼身旁,手里拿着一把蓝光匕首。匕首大概有30厘米长,十分锋利,刀刃在树林漏下来的眼光里闪着点点寒光。
现在这把刀,正架在连盼脖子上。
对于严易只身前来这件事,他显然很满意,嘴角发出了一声冷笑。
似乎在嘲笑严易的自不量力。
“荣轩。”
两人对峙了大约三秒,严易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人神情一滞,脸上表情顿时崩裂,嘴里咬牙切齿喊出了两个字,“严总。”
这真是两个天上地下的称呼。
严易直呼左荣轩的小名,而他直喊他严总。
因为叫出了名字,连盼瞬间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这个人,果然是冲着严易来的。
而她和张童,此刻都成了严易的累赘,或者说……软肋。
“你不在法国好好呆着,回国做什么?”
严易似乎并没有看到连盼脖子上架着的刀,转而皱眉问起了左荣轩留学的事宜。
和严易的冷静相比,左荣轩显然要狂躁许多。
严易话一出口,他眼睛里几乎立刻就暴出了一圈的红血丝,刀口瞬间又往连盼脖子上压了几分,“别TM在这儿给我装模作样,我怎么回来的,你不知道吗?你杀了我爸爸!”
左荣轩脸上青筋暴涨,整个人几乎都在嘶吼,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前去,将严易撕成碎片。
他大概还残留了最后的一丝理智,知道连盼才是严易的软肋,虽然身子往前倾了许多,最后却终于还是忍住了,刀口始终都没有松离连盼的要害部位。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紧盯着严易,眼珠外凸,看上去形状可怖。
这样的目光,狂躁又嗜血,很吓人。
严易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底,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你搞错了吧?左叔叔是跟你一起去看铁塔的时候意外身亡的,说起来,罪魁祸首是你才对吧?”
“自己没保护好左叔,内疚至死,活不下去了……于是就准备把这份内疚转移到别人身上了吗?看来这几年,你在国外的确很有长进。”
严易的声音很好听,他正常讲话的时候,字正腔圆,音调华丽,声音温和,听上去让人感觉十分舒服,犹如春风拂面,暖意袭人。
然而现在这样温和的声音说出这些充满讽刺的话语,就如同微笑着往左荣轩身上扎刀一样,字字见血,字字诛心。
左荣轩几乎在瞬间就被激怒了。
他原本在索邦,也就是现在俗称的巴黎第一大学念研究生,学经济。Paris1享誉欧洲,左荣轩一直是家里的骄傲。
但是这个骄傲截止在今年年底——父亲左宗泉到巴黎探望了他一次。
左荣轩在巴黎待了一年了,在这一年里,他多次恳求父亲或母亲来巴黎游玩顺便看看他的学校,但父亲一直没同意。
左宗泉在广元地产任董事,身家不菲,事务繁多,并不是普通的五十岁无所事事的老头,在拒绝过几次之后,左荣轩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直到今年年底,左荣轩因为要赶学校的论文,没有回家过年,左宗泉突然提起要去儿子的学校看看,左荣轩十分高兴,立即就为父亲安排了满满的行程。
从铁塔到凯旋门,从歌剧院再到学校旁边的先贤祠,几乎所有巴黎著名的景点,他都安排到了。
意外就发生在行程开始的地方——埃菲尔铁塔。
新年期间,巴黎很多中国游客,路上发生了枪击案,父亲中弹身亡。
左荣轩被带去录口供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虽然凶手在一周后就立刻被抓到并且关押了,但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他不带父亲去看铁塔,或许父亲就不会死在凶徒枪下。
遗体无法运回国内,只能就地火化,他带回国的是一个骨灰罐子。
母亲闻讯,痛不欲生,只反反复复地重复一句话——“这是报应!”
左荣轩是典型的无神论者,又怎么会相信报应一词?
他多次询问母亲,母亲只是三缄其口,整日烧香拜佛,在家里的佛堂里以泪洗面。
在国外呆了很久,左荣轩甚至都不知道家里何时建了一个巨大的佛堂,里面摆满神像,整日烟雾缭绕,看着有些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的去世给母亲带来了打击,一个月后,母亲的精神状况就出现了一些紊乱现象,左荣轩不得已将母亲送去疗养。
在疗养院里,母亲疯言疯语,说了这样一句话——“一定是他!他们都死了,只有宗泉还活着,宗泉逃不过的!”
她很害怕,每天都要看到左荣轩才能入睡,一会儿喊他荣轩,一会儿又喊他宗泉,精神状况极其糟糕。
医生说是恐惧导致她出现了幻觉。
世界上有鬼吗?或许有吧,左荣轩更愿意相信,她是在怕人。
他始终没有问出这里面的真相,直到有一天,母亲偷偷从疗养院出来,跑到了后山里,对着一个土包烧了一大堆的纸钱。
一边烧,一边哭,仿佛在向什么人诉说。
“学海啊!你放过你大哥吧?你大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是嫂子见利忘义,是嫂子逼着他干的!”
她边哭边在地上磕头,“你放过宗泉吧!你要我的命好不好?嫂子给你磕头了,你放过我们吧!”
严学海是严易的父亲,也是父亲的中学同学,两家人从前关系很好,一直来往亲密。
左荣轩和严易的关系也不错,两人从前甚至一度以兄弟相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就渐渐疏远了。
母亲言语不详,左荣轩也根本问不出更多的内容。
他不傻,稍微一查,就明白了母亲为何如此恐惧——广元创建之初的十二名董事元老,到今天,竟然已全部死得一干二净。
全部都是意外。
和严学海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严学海已经死了十年了!
谁还会做这种事?
左荣轩只能想到严易。
除了严易,这个世界上,谁还会想致这些手握股权的董事于死地?
左荣轩回国时就在学校办了休学手术,父亲已死,家庭崩裂,他立刻终止了学业。
国内遗产继承很麻烦,一个月后,他被律师告知,父亲手上的股权已在生前主动归给了广元地产,平均稀释到了所有现有股东中。
过亿资产,拱手让人。
一件大衣穿十年都不舍得换的父亲,竟然把万贯家财,全部归还给了广元——这才是最反常的地方。
和现在动则一掷千金,奢靡浪费的富豪不同,左宗泉是个很节俭的人,也是很爱惜财富的人,以父亲的性格来说,归还股权是绝不可能做的事。
所有事实的真相,都指向了严易。
这个人,就像一个魔鬼一样,一点一点,吞噬掉了广元创立之初的十二位元老。
他没有任何证据,可是内心却无比相信自己的推断。
突破口在巴黎寄回国内的结案报告上,法国人办事拖沓,案宗姗姗来迟。
父亲左宗泉死于枪伤,子弹来源于闻名海外的“10狙”,有效射程1500米,军用品,madeinChina。
------题外话------
这更比较短,晚上还有一更~
第228章 魔鬼软肋(二更)
父亲左宗泉死于枪伤,子弹来源于闻名海外的“10狙”,有效射程1500米,军用品,madeinChina。
一群法国人,在巴黎街头火拼,误伤他父亲的枪支却产自中国,是专供军方使用的狙击枪。
再多的东西,左荣轩也查不出来了。
他脑子里构成一个模糊的猜想,越想越令人疯狂。
几个月下来,不仅母亲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精神病,左荣轩自己也几乎面临崩溃。
很久没有刮过的面颊上胡茬密布,头发也全部油腻打结,他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富二代,只像一个街头的流浪汉。
左荣轩不是专业的侦探,只是一个还算聪明的辍学研究生,几乎只是凭着一己之力,想要摸清楚一桩庞大谋杀案的真相。
就算所有事实都指向了严易又怎样?
他并没有证据。
一夕之间,他由备受羡慕的天之骄子,变成了家破人亡的丧父子,家里还有一个精神失常的母亲。
父亲股权归还后,左家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
他们的确有房有车也有一些存款,但和过去的生活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左荣轩这个时候才发现,失去了父亲的庇佑,他什么也不是——他和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只有一双手,两条腿而已。
他什么都做不了。
既不能替父亲报仇,也无法让母亲复原,更无法回到以前——他家庭还健在的日子。
父亲就是家中的天。
父亲一死,天也塌了。
虽然左荣轩始终处于癫狂状态,但他毕竟还算是个聪明人,因此一直谨记着自己此行的目的——报仇。
左家被毁了,他现在也要毁掉严易的家!
严学海及严易的母亲钟萍十一年前已死于意外的车祸。
严易现在只有一个女朋友兼未婚妻。
就是现在被他捆在树上的连盼。
听说……严易很喜欢她。
外界都传闻,从前的吸血鬼,现在根本就是个宠妻狂魔。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我今天敢把你叫过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严易久经商场,精于谈判,论这些文字游戏,左荣轩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大概最疯狂的举动都已经做出来了,他似乎也没想跟严易逞太多口舌之争。
匕首刀锋逼在连盼脖子上,因为方才的激烈动作,连盼脖子上已经渐渐沁出了血珠,严易眼珠盯着连盼雪白的脖子,眼里有些杀意。
左荣轩忽而一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他把刀口又往里逼近了一些,脸上有股胸有成足的笑意。
他手里毕竟还架着严易的爱人,他就不信严易能无动于衷!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之前还在树林里大哭不止的连盼,此刻却冷静异常。
她眼眶还是湿的,脸上泪痕未干,但似乎自从严易来后,她便没有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连抽泣也没有。
血珠子顺着她脖子往下流,有几滴沁到了衣服上,左荣轩盯着连盼强装镇定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你杀了我爸爸,我杀你未婚妻,是不是很公平?”
他侧着刀刃在连盼脸上拍了拍。
冰凉的钢刃拍在脸上,连盼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她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嘴唇轻微颤抖,两只圆圆的大眼里缓缓滚下两滴豆大的眼泪,仿佛燃烧的蜡烛滚下的蜡泪,很快在脸上消失不见。
这样一幅情形,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身上,恐怕都会心生怜惜,然而她越是这样惊恐惊惧,左荣轩心中就越是畅快无比——当初父亲被杀时,他哭得比这个女孩还要难看。
然而呢?
严易却还好端端地坐在他奢华的办公室里,享受万人敬仰!
在满意地看到连盼表情崩裂后,左荣轩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严易。
不过想象中严易惊慌错乱的时刻并没有来临。
他看上去似乎还是很冷静,甚至比他才来的时候还要冷静很多。
“你如果真觉得这是公平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严易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看他的目光充满轻蔑和同情。
“来的路上,我已经报警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大概还有个二十分钟,警察就要来了,杀了人,后半辈子都蹲监狱,让刘阿姨孤独终老,你还挺孝顺。”
左荣轩母亲姓刘,现在已经住进疗养院了,因为精神问题,住进去就一直没出来。
“要说公平么……当然是公平的。”严易脸上的笑容很淡,仿佛左荣轩就是一个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小强一样,“毕竟,你要是进了监狱,大概后半辈子都出不来了,我会睡的更安稳,你说呢?”
他这话说的很隐晦,很有些模棱两可的味道,但是在左荣轩听来,严易无疑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暴行。
“我杀了你!”
左荣轩狂吼了一声,似乎下一秒就打算放开连盼,拿着刀要冲向严易。
连盼手臂被他犹如老鹰一样粗糙多的手指抓得生疼。
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在疼,脊柱疼,脖子更疼,还有被绳子捆的血液不通的手臂,无一不在疼。
她真是个很怕疼的人,偶尔不小心手指上长了个倒刺,碰到都要疼的抽气,可是今天,连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能忍这么久。
在林子里,她始终如同一个哑巴一样,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左荣轩的手几乎都快把连盼的小臂给抓断了,但他并没有松手——他活动范围始终就在捆着连盼这根树的半米旁转悠,而且一只手,一直死死抓着连盼的小臂,简直都快把连盼的肉给扯下来了。
仿佛她是对付严易的最后一件武器一样。
严易眸光未动,但额上早已冷汗澄澄,后背已全部濡湿,做工考究的白衬衫贴在他脊椎上,林子里偶尔有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
左荣轩已经失去了理智,却始终还保留了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不管严易如何嘲讽激怒他,他一直不肯离开连盼半步,刀锋逼在连盼脖子上,只要往前半寸,立即就能让连盼殒命当场。
严易当然没报警,在这个时候报警,根本无济于事,可能还会弄巧成拙,他不敢冒这个险。
再者,因为严家事故的定案,严易对警察一直有些抵触情绪。
虽然他整个人几乎已经陷入了少有的慌乱,但基本的理智还在,在来荒林的路上严易就给骆明远打了电话,让他赶快带人过来。
骆明远的公司,明面上只是一家普通的安保公司,实际上私底下会接很多重要任务,甚至会被雇佣到国外,做一些国际任务。
他手里有个小型的军火库,库存丝毫不亚于严易在J市的暗香会所。
但是不论是会所的人,还是骆明远的公司,都不会这么快赶过来,他们距离甚远。
严易只能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无力的时刻,恨不得以身代替连盼,偏偏无能为力。
左荣轩因为情绪激动,刀锋一直在连盼脖子上乱颤,连盼身上每多一个伤口,严易后背就要多一层冷汗。
左荣轩情绪很激动,严易几乎是在一下车,他就架住了连盼,不让他靠近。
两人之间差不多差了有五十多米,左荣轩视力一般,也看不清严易身上的这些细节。
不过,和想象中一致的是,在听见“报警”两个字后,左荣轩显然已经方寸大乱。
严易根本就没按他想象的套路走,他既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向他恳求放过连盼。
左荣轩不由得开始怀疑外面传闻的真假。
如果严易真的是一个魔鬼,魔鬼……会有软肋吗?
他嘴上说着不怕死,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左荣轩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就算父亲被杀,母亲精神错乱,这些糟糕的事情让崩溃不已,但他并没有想到自杀。
他只是想复仇而已。
想看到严易痛苦的表情,想让严易尝一尝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滋味。
这是盛怒之下的冲动决定,却不是一个完美的谋杀或绑架计划。
现在,严易不仅没按套路出牌,还提到了警察,他看左荣轩的目光,仿佛如同看一只可怜的蚂蚁一样,左荣轩立刻阵脚大乱。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连研究生都没有毕业,今年才刚刚二十三岁而已。
“你是个魔鬼!魔鬼!”
左荣轩大约已经词穷,又毫无退路,此刻竟红着眼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家被毁了,父亲被毁了,母亲也被毁了,他也被毁了。
他从一个备受羡慕的天子骄子,一下子变成了劫匪、杀人犯,即使报仇成功,未来这辈子也只会在监狱度过。
而严易……严易看上去还是那么轻松淡然,高高在上!
人面对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或许会愤怒,但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根本无法杀死的敌人,除了愤怒,就只剩下绝望。
刀是握在他右手上的,此刻因为他盛怒和崩溃的情绪,他放下了手,两只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刀锋终于离开了连盼的脖子。
严易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始往前迈步。
他步子很轻,本来都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左荣轩一直在痛哭,似乎根本就顾不上严易了。
但在这癫狂的症状之中,左荣轩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对着严易开始大笑。
他手掌猛然用力一扯,把连盼的小臂连带手指,一起按到了粗壮的树干上。
左荣轩调查过,一年前,这名叫连盼的女孩身上发生过一桩绑架&强奸案,不过绑架未遂,后面当然也就没有得手。
凶手是个臭名昭著的惯犯,人称花哥,因此入狱。
花哥身上翻出了很多旧案子,量刑很重,直接被判了六十年,足够他老死在监狱里。
犯事的人罪有应得,社会上根本就没人同情他,左荣轩翻到了当时事故的报道——花哥的十个指头,都被人砍断了,不仅如此,他身上的关节也全部被人敲碎了,可以说,完全变成了一个废人。
但是没人会同情一个本来就该死的人。
也没人能证明花哥的事就是严易做的,事发路段的监控是坏的,没有录像。
但是左荣轩直觉这一定是严易的手笔。
事实上,他的直觉也并没有出错,这的确是严易干的。
碰了连盼的人,都该死!
就这癫狂的一小会儿,严易和左荣轩的距离立刻缩短了二十米,两人距离缩短,左荣轩终于看清楚了严易的脸。
如果严易去拍电视剧,他应该是那种标准的小白脸形象,眼似星辰,脸若明月。
现在,这张比寻常人要白皙的脸上,看似镇定,实则细汗密布。
左荣轩心里忽而就明白了什么。
他抓着连盼的手,突然桀桀笑了两声,匕首尖抵在数皮上,整个刀柄猛然往下一压,匕首仿佛一把小型的闸刀猛然落下了闸头。
三根白皙的,略微有些肉肉的手指,顺着树干掉下,落入了草丛里。
严易瞳孔猛然张到最大,他疯了一般冲上前去,与此同时,一声轻微又不起眼的咻声骤然发出,左荣轩闷哼了一声,轰然倒地。
离几人不多半公里的地方,几个身穿迷彩服的男子正在林子里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
开枪射击左荣轩的,正是骆明远,即使在丛林里,他的速度依然很快。
他今天穿的是刀锋战士同款的运动义肢,弹力很强,跑起来反而比正常人还要快,一两分钟就直接冲到了严易所在的地方。
连盼被捆在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血迹渗出,她似乎浑然未觉。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有两只大大的眼睛里还在持续不断,往外滚落泪珠。
严易疯了一样扯绳子,两指粗的塑料绳极其牢固,根本不是人力能扯断的,直到张童出言提醒,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捡起了左荣轩掉在地上满是血迹的匕首,颤抖着划开捆绑着连盼的绳子。
绳子一解开,连盼瞬间就昏死了过去,严易迅速抱住了她。
连盼常用的那个双肩书包散落在树旁,书包上的抽绳早已散开,露出了里面的棕色小包。
小包上的绿色恐龙搭扣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严易一手抱着连盼,一手弯下腰,扯出了恐龙里的小手枪,迅速对准了左荣轩的脸。
左荣轩左肩已经中弹了,肩头满是血迹,他笑嘻嘻望向严易,终于满意地在他眼底看到了他最想要的那种情绪——愤怒、伤心、绝望、内疚。
既令他感同身受,又令他倍感畅快。
“杀了我呀!”
因为疼痛,他的笑脸看上去有些狰狞,讲出口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几乎只能让人听到一个口型。
根本是有恃无恐。
------题外话------
今天和果果聊了很久,两个潇湘的小透明作者,每天码字到深夜,稿费有时连交税的基准都达不到……为文下一个小小的赞美激动地睡不着觉,也为一个随手差评郁卒得连饭都吃不下,不知道多年后想起来会不会觉得傻……曹公辛酸言,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第229章 不幸大幸(一更)
严易眸中凶光迸裂,杀意难掩。
“阿易!”
骆明远匆匆赶到,一来就看到严易手里拿着一把枪,正指着左荣轩。
左荣轩右肩中弹,躺在地上,脸上的笑容既狰狞又畅快。
连盼脖子上血迹斑斑,右手垂在身侧,指头那里汩汩往外冒血,骆明远看得青筋暴起,“这个畜生!”
“你们都有枪,杀我不是很容易吗?杀了我呀!”
左荣轩见到骆明远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狙击枪,立即明白自己身上的子弹是这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所射,手上沾了血之后,他胆子立刻大了很多——反正已经犯事了,那就让严易也跟着一起下地狱吧!
严易闻言,迅速拨了一下枪轮。
“你干什么?!”
骆明远见状猛然暴呵,“你想把自己变成杀人犯吗?!”
左荣轩的行为的确是禽兽不如,但真按法律来讲,他却罪不至死,假如严易真在这里把他给杀了,那么严易就变成了杀人犯,反而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法律制裁。
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左荣轩是正常的中国公民,警方后面一定会介入的。
然而严易却似乎根本就没听见他的话——枪在上膛之后,扳机咔嚓一声,子弹出口,直射向地上!
左荣轩身体一绷,顿时瞪大了眼睛,昏死了过去。
“你!”
骆明远这一瞬吓的几乎心都要停了,但这枪出手后,他往前仔细一看,左荣轩身上的确是又中了一弹,但伤口却打偏了。
不多不少,就一点点,打在左荣轩左肩的锁骨处,离大动脉只有一厘米之差。
连盼完好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扯住了严易的胳膊,正是这突如其来一点轻微的扯动,带偏了子弹。
她人还是处于昏迷状态,手指却紧紧抓着他不放。
严易蹲下身子,从连盼书包里扯出了她常用的手绢,迅速包起地上的三根手指,抱着连盼飞速跳上了车。
骆明远上前,用枪托狠狠在左荣轩肚子上猛击,几声轻微的咔咧声后,后面的队员也陆续赶到了。
“他肋骨断了,你们别动他,小心戳到内脏真把人给弄死了。”
骆明远吩咐身后的队员,自己则迅速来到了张童跟前,替她解绳子。
“你没事吧?”
张童惨白着脸摇了摇头。
她吓得好一会儿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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