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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玩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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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日午后,太阳浓烈,爷奶吃完午饭就去睡觉了。
章初晓趁着这个时间溜到了对面的院子。
这个院子这几年她来过很多次,十分熟悉。如今静悄悄的,只有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叶照在堂屋新设的灵堂上,用这沉闷的寂静缅怀逝去的男主人。
章初晓有点害怕,还好她知道叶方舟住哪个房间,小心翼翼绕过楼梯直接找了过去。
一室黑暗,只有床头的角落里有个人影。
熟悉的气息,章初晓知道那就是叶方舟,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周多没见,原来有点胖胖的叶方舟已经瘦的脱了形。
章初晓一下子就哽咽了,她轻轻地唤他:“大舟。”
角落里的人没什么反应,她走过去,挨着他,就像做作业那样,小声问他:“大舟,你还好吗?”
叶方舟回过头看她,黑暗里,她也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沉默的泪水,寂静而哀伤。
章初晓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眼泪也跟着顺流而下。
这种痛楚她也懂得。
她父母感情不好,一直吵闹,甚至大打出手。这次她被送来桐城爷奶家里,就是因为妈妈跟爸爸冲突动手,妈妈流产住院。
那时候她还只有十一二岁,看着妈妈血流如注倒在自己面前,她真的以为母亲会死。
章初晓觉得,那时候的心情就是和叶方舟现在一样的。
可是她的母亲被救回来了,但叶方舟的父亲却是真的离开了。
至亲逝去之殇,无法填补,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安慰他。
她只是顺从本心地伸手抱紧他。
后来事情怎么会变了味道,章初晓有些羞于回想。
她只记得湿热的唇从她的颈窝开始,一点一点游移,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巴。他的手从她的上衣进去,一路点火。她很害怕,觉得此刻的叶方舟有些疯狂失智,就像动物拼命撕扯猎物以发泄心中的悲怒。
但他整个人都在不停的点火,她像海上的一叶孤舟身不由己。但她又觉得自己就是应该活在这海上,这孤舟里,迎接他的猛烈。
悲伤像一条纽带,章初晓愿作飞蛾扑火,慰藉彼此。
但最后还是叶方舟及时清醒,一切戛然而止。
章初晓知道自己又做梦了,从前这个梦也偶尔会有。
每一次她都会伸开双手抱紧他。他们亲吻抚慰,但少年依然是少年的模样。
这一次却不知道怎么,少年的脸突然就变得成熟了。
瘦削高大,俊朗阴沉。
是十年后的他。
章初晓快被吓醒了。可是叶方舟还是像从前那样欺身上来,将她推到在他那间卧室小床上,珍重而疯狂地亲吻她……
这一次的梦就好像醒不过来似得,他们吻的时而浓烈时而缠绵,长长久久,昏沉欲醉。
她经受不住地喊他的小名:“大舟。”
而这一次终于有人回应她:“初初。”
翌日,章初晓从梦中醒来,觉得有些倦怠。
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里,手碰到嘴唇,莫名疼痛。
章初晓对着浴室的镜子仔细查看,感觉嘴唇像被蜜蜂蜇过,有点红肿,嘴角微有破皮。
她记起夜里那个绮梦,有些怀疑昨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匆匆洗漱好开门,客厅沙发上空无一人,叶方舟似早已不在房中。
章初晓就像被兜头淋了冷水一般,那点怀疑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也不过偶尔在她梦里出现,又能如何希冀对方呢?
章初晓听陈楚瑜说过她偶遇初恋的事情。
那时候年少无知,他们也差点走到最后一步。可是多年后偶遇,彼此都平淡地像少有交集的同学。
陈楚瑜说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章初晓问她:“真的都没有一点怀念么?”
陈楚瑜笑了:“怀念什么?尴尬还差不多。人家好不容易活的人模狗样脱离和你同一个阶层,怎么可能愿意提起当年那点蠢事。”
何况当时她一脸痘,那么毁,对方看她那个眼神咯……哎,这么忧伤的事情她没有说。
章初晓讷讷道:“只是蠢事么?”
陈楚瑜不在意笑笑:“或许不是蠢事,但肯定不愿意被提起。年少无知,轻狂点情有可原。而且人家又没跟你表白,也没说过喜欢你,发生点惹火的事情也不过只是暧昧。”
章初晓如今想来,大抵就是她此时的境况。
☆、第7章 chapter7
早上在公司门口碰见陈楚瑜。
陈楚瑜抬眼打量她,像个恶少调戏良家小媳妇似得,捏着章初晓的下巴说:“你这是去哪了,被哪个野蜂蛰了?又红又肿,啧啧。”
章初晓若无其事嗔她:“哪有野蜂,野虫还差不多。这都夏天了,屋子里老是进虫。”自从遇见叶方舟,她纠结着纠结着,撒谎的功力就出来了。
陈楚瑜狐疑:“确定是虫子,不是叶方舟?”
章初晓学她一个白眼:“怎么可能是他,昨天十点多不是还跟你在线讨论电视剧,后来我就睡着了。”
陈楚瑜勉强信了:“那就好。”
语气一转有点小猥琐:“宝贝儿~你今天可真有风情,这虫子的功力我给满分,绝必是个大色虫。”
章初晓败给她了:“这都夏天了,思春也过季了。你这满嘴颜色是闹哪样啊?”
陈楚瑜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道:“老娘像是被季节限制的人么?”
一道车影从旁边略过停到幼儿园旁边的车位,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大长腿男人,看背影很有味道。大长腿男人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抱下来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走进园区的时候路过她们身旁,看了一眼又很快消失了。
章初晓看见陈楚瑜危险地眯起起眼睛,问道:“怎么?认识?”
陈楚瑜笑笑:“前前前男友。”
章初晓:“……”
孩子都这么大了,她只能让好友:“节哀。”
陈楚瑜无所谓地说:“这才正常呢,我们不过分手四五年,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像你们分别十年,竟然回来各自单身,才是稀奇。”
章初晓觉得自己这是无辜躺枪。陈楚瑜的心情肯定不怎么好,她默默选择了不抵抗。
陈楚瑜一回头问她:“我看起来怎么样?状态还不错吧。”
章初晓现在真是有点不忍心:“嗯,不错,风情依旧。痘痘恢复的也不错。”
陈楚瑜一声长叹。
自几天前分开后,叶方舟就暂且没了消息。章初晓的生活好像回到领证之前,跟好友斗斗嘴,上上班的平和日子。
不过这些都是表象,叶方舟回来的时候,终会再起波涛。章初晓觉得自己犹如生活在海上,不知道迎接她的还有多少风浪。她在海上流浪,不知道何时才能靠岸。
大约一周后的周末,章初晓接到叶方舟的电话让她去章母看好的那个楼盘那里,他在等她。
章初晓猜测是房子定下来了,但是那个协议里写她名字那条,无论如何都不能,所以接到电话后,没怎么耽误就过去了。
到了大厅,出乎意料的是,一排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的工作人员,叶方舟在,章父章母也在。章母一看就满面春风,喜不自禁。
章初晓直觉要坏事,然后就看见章母疾步走过来拉着她过来对那一群工作人员说:“这就是我女儿,女婿说了,房产证只写我女儿的名字。”一副骄傲至极的语气。
工作人员拿着资料核对一下就要点头,章初晓这下顾不得会不会露陷,连忙阻止:“不是的,我不同意写我的名字,写他一个人的就可以了。”她求救似得看向叶方舟,企图她能明白,她真的没有想过买房写她的名字这件事情。
章父章母都愣了下。
开发商奇怪地看向叶方舟,毕竟对他们来说,谁付钱谁更有话语权。
叶方舟笑笑,宠溺的看着章初晓:“她最近跟我闹脾气呢,都好几天没有理我了。就按之前说的,写她的名字,我回头再哄哄她。”
周围响起善意的起哄声,也有开发商恭维道:“叶先生对叶太太真是一片深情,令人羡慕啊。”
章母离得近,顺手就掐了女儿一把:“多大个人了,闹什么闹,女婿这么疼你你还闹,我是怎么教你的,还不赶快过去。”
章父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多大个人了还不懂事。”刚刚那一下真是把他吓死了,房子写女儿的名字,就跟自己家多套房子似得,这么好的事干嘛往外推。那是绝不能的。
叶方舟看见章母掐了章初晓一把后,手还没拿回去,他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装作要哄她的样子,把章初晓从章母手里拉出来,笑着说:“这边的事,差不多了。晓晓还没看过新房,我先带她上去看看。”
章父章母自然同意。叶方舟带着章初晓进了电梯,章父章母还在楼下跟工作人员问长问短。
房子就在章母说的幸福时光小区。多层电梯房,顶楼复式楼,主房有一百八十平方,带一个四十平的大天台,视野开阔,采光很好。
章初晓上次过来看的是别的楼层,这个是第一次见,也有些惊了。
房子实在太好了。
叶方舟一个人走到大阳台的落地窗边,指着大阳台说:“这里地方够大,可以种点花草,放一套桌椅,你要喜欢放一架秋千也行。”
他难得跟章初晓说这么多话,似乎心情不错。
章初晓对这一切都不能保持平静,她问:“为什么?”
叶方舟不想破坏这种气氛:“不好么?你没有想过有个家么?没有憧憬过么?”
章初晓不知道如何回应。
我们是形婚,你对我不理不睬,我有何资格憧憬?
叶方舟说:“我父亲去世,你还记得吧。”
章初晓心头狂跳,他还记得吗?她抬头看着他。
叶方舟说:“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没有家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努力,想要重新有个家。”和那个把他从黑暗中叫醒的女孩。
章初晓说:“那你不应该形婚。应该找个人正经结婚。”
叶方舟笑笑:“光在努力赚钱了,生意那么难做,哪有精力找人结婚。只好先找人形婚,假装一下。”
接着自嘲说:“让你见笑了。有了房子忍不住煽情了。”
话题一下子就转了过来,一点都没有要提起过去的意思。
章初晓醒了:“没事。那个,等你找到合适的人,我不会要你的房子的。”
叶方舟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章父章母满脸带笑一起上来。
他们对这个房子是越看越满意,对叶方舟这个女婿也是。
章母拉着章初晓在房子里转悠,商量着这里怎么装,那里怎么装,哪种进口的材料贵但是效果一流。厨房应该怎么样,卧室应该怎么样,还有客房,甚至以后的婴儿房都想到了。
她说的很高兴,叶方舟也时时回应她这不错,那也好,章母就更加来劲了。章初晓觉得阻止不了,索性听着,慢慢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刚刚瞬间的清醒已经再次沦陷,她有点忍不住去憧憬这里的生活,有他,也有她们的生活。
他们几个人一直在房子里待了一个上午,到中午的时候在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席上,叶方舟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章母:“伯母,这里有一百万,是我准备用来装修房子的钱。房子怎么装,我会跟晓晓再商量商量,回头装修图确定了给您送一份过来,这钱麻烦您拿着,材料好坏,工人偷工减料,都麻烦您多掌掌眼。”
章父章母真是高兴坏了,一叠声的保证一定会用心给他们看着装房子,各种好话不要钱的夸叶方舟。
章初晓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弄麻木了,跟着夸了叶方舟好几句。
饭后,叶方舟开车送了章父章母回去。章初晓没有幸免,再次以扫地出门的姿势被父母赶到了叶方舟的公寓。
章初晓有些哭笑不得。
今天的叶方舟似乎心情不错,一路把她载到公寓,还有心情跟她交代下行踪。
叶方舟说:“生意没有转移到鹰城前,我大部分时间应该还是两地跑。”然后拿了张门卡给她:“你要是有时间,平时可以自己来这个公寓住,我应该很少回来,就是回来也只是凑合一晚。”
章初晓接过门卡,觉得他此举应该是为了刚刚章父章母不让她住家里吧。她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接了门卡,道了谢。只是这下她觉得父母更有理由不让她回去了。
到了酒店门口,章初晓准备下车,却见叶方舟毫无行动。
章初晓:“不回去休息么?”
叶方舟笑笑:“不了,你去吧。我怕上去了又吓到你怎么办?”
章初晓知道他在调侃上次的事情,他这样温柔让她羞愧至极:“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两颊升起极艳的红晕,叶方舟看在眼里,压下心底的躁动,不在意说:“没关系。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让人把我当成色狼,也是新鲜体验。”
章初晓说的磕磕巴巴,像只刚学会说话的鹦鹉:“没,有,不,是我的问题。那个,你还是上去吧,我,我……”
叶方舟看够了她的窘迫,就像逗弄过后的满足,这才说:“不了,我有事要回去。你自己去吧。”
章初晓答应两声,身体里像揣了一只小鹿,灵活地下了车快蹿进公寓。
叶方舟意味不明得笑了笑,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然后驱车掉头。
☆、第8章 chapter8
章初晓小时候经常被送到桐城的爷爷奶奶家,因为父母常常闹的不可开交。
她后来知道,原来章父年轻的时候长的很俊,是爷奶家附近这一片有名的帅哥,一个人只身到鹰城闯荡也算上进。然后章母对章父一见钟情,他们很快结了婚,并在姥姥姥爷的资助下在鹰城买了房安家落户。
起初两人也算恩爱,小日子过得不错,可是章母第一次怀孕之后发现章父跟从前来往过的女人暧昧不清,两个人之间第一次爆发了家庭战争,并且以章母流产,章父发誓断绝跟外边女人的关系终止。
之后章母一直注意管着章父,日子安稳了几年。但那一次之后章母伤了身体,过了三四年才有了章初晓这个女儿。章母对女儿爱若珍宝,重心难免有所有偏移,不久之后章父故态复萌。
从章初晓记事起,家里就一直吵吵闹闹没个清净的时候,她常常被送到姥姥姥爷家,后来姥姥姥爷在她五岁时候去世了,她就经常被送到桐城的爷爷奶奶家。但那时候她对住在斜对面的叶方舟一直没什么印象。直到她十岁这年,章父章母闹得特别凶,章母以三十五岁的高龄怀孕流产,身体极度虚弱,她被彻底放到爷爷奶奶家,连学校也一并转了过去。
那一年她十岁,转过来上四年级,正值秋初。
桐城比鹰城落后,鹰城那时候已经规划的很有模样,小区成片,大家都住在一样的房子里,桐城却是刚刚开始规划,商品房住宅不成规模,小区周围散落着各种老房子。
章爷爷章奶奶住的二层小楼就散落在深巷里。巷子歪七扭八的衔接着,章初晓初来咋到,放学回去的时候总是迷路。
有一次她就迷路到了一栋老房子前面。老房子的墙不高,里面枝枝蔓蔓伸出一大片好看的花,透过斑驳的老铁门可以看见满院子疯长的野草,那种红色的花恣意地生长,她努力的往里看也看不到尽头,只隐隐约约看到了另一头好像架了一座秋千。
章初晓被这种景象迷住了。十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释放压力,大抵因为没人觉得她该有什么烦恼,但在这一片景色里,父母的争吵被阻隔了,母亲流的血不再可怕,章初晓第一次感到了无忧无虑的幸福。
她停留在门前,舍不得离开,直到一个男孩子奇怪地问她:“你在看什么?”
叶方舟认出来她是斜对面章家老人的孙女,名字是叫初初还是晓晓来着。他小时候见过她好几次,可是她每次都不声不响地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不玩也不说话,他偷偷叫过她好几次,她都没有理过他。
他觉得她一直就像书里说的那种骄傲的小公主:大眼睛白皮肤长得很可爱,穿着公主裙,不爱搭理别人。
是那种城市里的女孩,叶方舟的妈妈让他不要找她玩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可他还是对她很好奇,总觉得她很可爱而且与众不同。就像这个老房子他从小看到大都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看那么久的。他站在这里看她有一会了她都没发现,他这才忍不住问出声。
章初晓不想回头,但是老师教过她,别人问话不可以没有礼貌。她转过头认真的对着男孩说:“我在看花。”
她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熟悉,个子挺高,有点小胖,但眉眼很好看,还长得白,似乎在哪里见过。
叶方舟也探头往里看看:“这有什么好看的,这种花到处都是。”男孩子眼里,红色的花都是一种花,不管是长在树上,攀在墙上,还是开在路边,反正都是一样。
章初晓睁着懵懂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到处都是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知道这花叫什么吗?”
叶方舟:“叫……”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叫什么花。可他也不想在‘骄傲的公主’面前说自己其实不知道。
犯难了一会,突然想起他妈说的儿歌,歌词记的不清了,但好像有一句说的是‘梨花白,杏花红’。
他看这花也是红的,豁出去了说:“这是杏花,杏花红。”
章初晓在乡下生活的经历有限,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杏花。
小姑娘歪着头好像在认真思考。
叶方舟见她眼睛圆溜溜黑的像两颗大葡萄,一脸呆呆的显然也不知道的样子,庆幸自己不会被拆穿,于是十分喜欢。
然而没欢喜过半分钟,就听小姑娘清似莺啼的好嗓子缓缓背出一首诗来: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小姑娘睁着两个大眼睛,浓密的睫毛扑闪着:“诗人说的是春天,下过春雨,然后第二天卖杏花。现在是九月了,不是杏花。”
叶方舟有点尴尬无语,城里的姑娘都这么聪明吗?
章初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知道这首诗,问他:“你们老师没教过这首诗吗?”
叶方舟:“……”他其它科都挺好的,就是语文不好,背诵的东西尤其不好。
他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为好,看天色不早,打着哈哈问她:“都放学好久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章爷爷章奶奶找不着你会着急吧。”
章初晓说:“嗯,我迷路了。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叶方舟觉得她真是乖巧,拍着胸脯保证:“知道知道,我就住你家斜对门,走,我带你回家。”
从这起,章初晓才真正认识叶方舟,知道他就住在爷爷奶奶家的斜对门,和她同一所小学,还比她高一个年级。
他们上学放学常常遇到,所以总是一路,她一个转学生在班里被人欺负,他还会“跨年级”给她撑腰。后来叶方舟小升初没有考好,留了一级就跟她变成了同班同学。有一次语文老师布置了一个作文叫做:我想xxx。
章初晓写的是:我想变成一株花。
一朵朵一簇簇,迎风飘摇,自由的生长。我扎根在宁静的小院里,和野草为邻;一只藤蔓绕在墙上给墙披一件花衣;一只藤蔓缠上秋千,风吹过来,我还可以荡一荡秋千。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这一季的烦恼逝去,下一季又是新生的欢喜。
被老师批语语言优美,感情细腻,想象力丰富,但仍然成为了全班的笑柄。
同学们嘻嘻哈哈的笑她:“你要成为一株花啊,什么花,茄子花还是韭菜花?这两样还能给人当菜吃呢~~多有意义。”
“你这么笨,要是变成一株花,肯定第二天就被人掐了。哈哈”
章初晓对同学的取笑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叶方舟没有理他。放学没有,第二天也没有。这才让她难受,她不能理解,真的有这么丢脸么?
叶方舟呢?
——叶方舟很生气。
他知道她与众不同,可是没想到她与众不同到要去做一株花。
他知道她写的是哪种花,可是那种花除了好看点又有什么好的?就算变成一株花,为什么有野草,有墙,有秋千就是没有他?
为了跟她做朋友,他都故意考砸了升学考试留级了。可她宁愿做一株花,也不想当人和他一直做朋友。
叶方舟生气了好几天,决定把自己的作文捂的紧紧的,打死也不会给她看。
章初晓上学放学等了几次,叶方舟都自己走了,也沮丧地不敢找他。这样过了没一周,老房子的花又开了,章初晓在老房子的门口碰见叶方舟。
叶方舟问她:“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花?还有秋千和野草?”
章初晓点头。
叶方舟纠结了一下难为情地说:“你喜欢也不用就去当这个花啊。这样吧,等我长大有钱了,我给你盖个院子,跟这个一模一样的,你可以天天看着花荡秋千,怎么样?”
章初晓不想惹他生气,她说:“好。”
叶方舟这才满意了:“那就说好了,别想去当一株花,好好当个人,我们还有大好的前程。而且我们都还没长大,听说长大了很有意思的,可以做好多好多事……”
太久远的记忆,章初晓没想到自己还能完整的回想起来。如果不是杨新华给她看新房的效果图,这段记忆或许就永远尘封了。
她想起来那天叶方舟也说过:“……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搭个秋千。”当时她心神不宁,并没有想起来这一段。
效果图上,大阳台用板岩砌了一整面,还装了篱笆,上面开着一簇簇红色的蔷薇,沿着墙面是一圈草坪,角落里置了一架秋千。
美丽的像个独立的小院。
章初晓觉得有风拂过心上,她心里有一排花枝在摇曳。是否还记得儿时的许诺?是否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呢?
杨新华笑着问她:“夫人也被惊呆了吧。没想到我们老板还有这么有情怀的一面,这设计图可是叶总亲自做的,我拿到的时候也震惊了。”
章初晓压抑不住喜悦夸叶方舟:“是的,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做的很好。原来上学的时候,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各科都是。”
杨新华闻言道:“各科都是第一?这是什么时候,我听叶总说他成绩不好才考了个二本。怎么听的不像同一个人呢。”
章初晓摇摇头:“他高中转学之前。”
杨新华对讨论这个话题也没多大想法,听章初晓这么说就答应下表示知道了。转而又唏嘘起来:“原来你们是老同学,怪不得见面没多久就结婚了。叶总从前肯定非常喜欢您,看他这么下血本买房装修就知道了。叶总是白手起家,好起来也没几年,这买房装修几乎要花去全副身家,不是真爱都不信啊。”
章初晓震惊难以言喻。
☆、第9章 chapter9
往事随风,吹佛心间,带出些许暖意。
跟杨新华告别后,章初晓把装修效果图都带回了家,章家父母自从有了这个女婿就一直活在云端里,心情轻飘飘像年轻了十几岁。
章母拿着效果图就一直喋喋不休地称赞:“这么好的房子就该装成这样!女婿有本事眼光也好。”转头看见旁边默默听着的闺女,恍然这段时间好像有点忽略她。话音末了捎带上章初晓也夸了句:“我们家晓晓也好,才能挑到这么好的女婿。”
最后有些哀叹自身:“看见你这么好,妈这一辈子也值了。这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得找个实际行动靠谱的,别光看男的嘴上说的好。妈这一辈子啊,就栽在这上头喽。”
章父在一旁埋头吃饭,恍若未闻。
章初晓心里有了一点念想,再听她妈这么夸叶方舟,也觉得热乎乎的。
饭后刚过九点,章母就催章初晓:“女婿把酒店门卡给你了吧?你没事就别在家住了,搬过去吧。”
章初晓不太坚定地推脱:“他在桐城,没有回来,我过不过去都一样吧。”
章母说:“这怎么能一样,你过去,万一他计划有变回来了,还能喝你一口热汤。男人结婚出钱出力,不就希望家里的娇妻温柔体贴,生儿育女。听妈的,快去,你们从前异地,这新婚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别浪费了大好时机。”
章初晓“无奈”出了门,心里有点怯弱,又有点期待。
不过今天叶方舟应该不在家,章初晓刷卡进门的时候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只是没想到屋里灯黑着,沙发上却有个人影。
章初晓尖叫着倚在门边,用劲‘啪‘地一声按开了灯。等看清沙发上是叶方舟时,才松了神经。
叶方舟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外套和领带都扔在一边,衬衫开了好几个扣子,章初晓隐隐可以看见喷张的腹肌。
旁边搁了一个凳子,上面摆了两瓶红酒,其中一瓶已经见底。
叶方舟发丝凌乱,被灯光刺的眼睛微眯,看见章初晓似有点认不出来,看了她好一会,才冷淡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章初晓被他问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踌躇了一会,看他放佛醉了,就问他:“我看你喝多了,要不我给你泡杯茶,你压一压?”
她爸爱喝酒,经常喝多。她妈偶尔给她爸煮点醒酒汤,大多时候都不想管他,给他泡杯茶压一压。她其实不想只泡茶,但煮汤这里根本没有条件。
也不知道叶方舟听清没有,好半天,章初晓等的尴尬的时候才听叶方舟说:“不了,我还没醉。你来的正好,没事陪我喝一杯吧。”
章初晓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在他旁边问:“你心情不好吗?”
叶方舟看她近在咫尺的脸,突然伸手抚了上来。
章初晓心跳如鼓,那只手却堪堪在她眼前停了下来。
然后又收了回去。
叶方舟坐起来,示意章初晓坐在一边,伸手拿空杯倒了一杯红酒给她。
叶方舟举着杯子问她:“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章初晓愣怔了一下,今天什么日子?
好像是五月底吧,没有什么特殊的,也不是传统节日。但看叶方舟这样,好像是有什么不同,可她慌里慌张的就是想不起来。
叶方舟凑近了一些。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盯着章初晓的目光像裹着冰一样阴沉:“你不记得。”
章初晓有点被他吓到,慌着声音问他:“什,什么?我,我应该记得吗?”
然后叶方舟又笑了:“不,你应该不记得。我开玩笑的。”
章初晓一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哪里有值得被开玩笑的地方,她都快被他吓死了。
叶方舟跟她干了一杯,说:“十年前,上个月的今天我父亲去世了;下个月的今天我失恋了。”
哦,章初晓这才想起来,叶叔叔好像是四月底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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