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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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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很有眼色的把傅冉行李接过来,胳肢窝里夹着木头牌,再拎上小马扎,不好意思看爆炸头女同志,脸红红的打算先回去。
可惜傅冉不让。
还热情的问爆炸头女同志:“大妹子,怎么称呼?哪里人呀?”
这架势,跟十里八乡的媒婆无异。
大妹子一眼就相中国师了,也不害臊,声音清爽又干脆:“我叫文善水,家离你们不远,就搁对街的胡同里,我见过你们!”
能住什刹海这片地儿的都不是简单人,傅冉笑眯眯道:“有空过来玩。”
女同志立马道:“现在就有空!”
然后一行五人浩浩荡荡进家。
现在的女同志,为了嫁出去,还真是不赊余力。国师大人阻挠无效,斜眼瞅瞅笑颜如花的女同志,暗自腹诽着。
大概是积了怨,等女同志前脚告辞,国师大人就哀哀怨怨的对傅冉道:“娘娘,您认真起来,真像乡下媒婆。”
这样还不够,又补充两个字:“特像。”
傅冉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你吃我的,喝我的,户口还挂在我家,怎么,我还不能做主,给你找个合适的,赶紧把你嫁出去?”
傅冉特意用了“嫁”这个字。
在大魏,入赘到女家,也称为嫁。
国师大人老大的不高兴,坐在廊檐下生闷气,娶媳妇干啥?有修仙好玩吗?
蛋蛋坐他旁边,拍拍他背,老长的安抚:“杨亦玄,我跟你说啊,娶媳妇可好玩了!”
他就巴望着娶小五月,天天跟她一块玩,哪像现在,搞得跟牛郎织女似的,想见一面还得搭几路公交车。
甭管国师情不情愿,男大当嫁,傅冉生出一种当娘的心,就是想把国师的人生大事解决了。
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总一个人叨叨逼,怪可怜的。
临睡前,傅冉跟颜冬青提了这事,难得聪明了回,有些忧虑的问颜冬青:“三哥,您说以后咱们回去了,国师怎么办?”
大魏一天,这里一年。
他们回去还能是原来的样儿,可国师就是花甲古稀了。
她想到的,颜冬青自然也想到了,叹叹气道:“大概仅此一生吧。”
闻言,傅冉突然就难过了起来,她挺喜欢国师的,很多时候都把他当儿子看。
颜冬青拍拍她肩,没再吱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不是要把前院租出去?朕有个同学,黄毛洋鼻子的,想租房,愿意出五十美元一个月。”
五十美元约莫是一百多新币,一年就是一千多,傅冉当然同意!
“您带他先来看看!”
说到这儿,傅冉又想了起来:“三哥,您不是要买风力发电机吗,我给您买!”
瞧这话说的,多大方。
颜冬青笑:“皇后恩情,朕无以为报。。。。。。”
说话间,翻身而上,凑过去咬她耳朵,低笑道:“那只能以身相许了。”
傅冉被他弄得痒,推开他脸,嘀咕道:“您可真不害臊。”
颜冬青一点儿也不脸红,还特有理的道:“国师害臊,到现在连媳妇都娶不上。”
在隔壁屋修仙辟谷的国师大了个大大的喷嚏。
蛋蛋跟他睡一屋,本来也在像模像样学修仙,乍听见国师打喷嚏,两眼一睁,笃定道:“指定是我爹在说你!”
国师:“。。。。。。。。。。。”
转天一早,国师大人还特意问了下。
颜冬青很淡定的承认,吃着豆浆油条,实话道:“朕说你混得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瞧这话说的,国师大人可不开心了:“臣是没想,要不臣能娶不上媳妇儿?”
颜冬青等的就是这句话,朝傅冉看眼。
傅冉立马会意:“住咱们对街胡同的那个女同志,文善水,瞧着挺不错,你跟她处处呗。”
闻言,国师大人不慌不忙的咬口油条,颇为认真道:“您真像臣的娘亲。”
话音才落,就挨踢了一脚,是颜冬青踢的,没好气说他:“滚犊子,朕没你这么大儿子。”
挨踢了,国师心里头却美滋滋的,比起大魏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国师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瞧瞧多有烟火气!
吃完饭,颜冬青去实验室,临走前告诉傅冉他晌午不回了。
“朕要跟周教授一块吃个饭。”
不得不说,颜冬青虽然有帝王家难避免的通病架子大,但对有真本事的人才还是非常尊重,他跟着做实验的这个教授姓周,不是啥领导,也没啥名气,就是实打实的做研究,颜冬青不上课的时候,就去周教授的实验室。
周教授研究的是机械工程,对颜冬青来说,正是他亟待学的东西,同时也意识到他如果想掌握一门核心技术,就必须深造。
即是说,他要念研。
这年月,研究生可是个新鲜词,好些人压根不知道,譬如咱们的娘娘。
“三哥,研究生是啥?”
不怪傅冉不知道,人人都说大学生好,上了大学就吃皇粮,就是没听老百姓说啥研究生。
颜冬青捏她脸,给她解释遍,还不留情的打击:“朕让你多念点书,你不念,小笨蛋。”
傅冉也拧他脸,才不怕他:“那您呢,吃我的喝我的,还花我钱买机器,论脸皮厚,我是比不过您。”
颜冬青的脸已经比城墙厚,要是换成别的男同志,早就得恼羞成怒跟媳妇儿干仗,颜冬青可倒好,还特骄傲的唔了声:“我媳妇儿能干,没办法。”
傅冉顿时没了脾气,总算领略到了国师大人话中精髓。
这人要是不要脸起来,必然天下无敌。
。
日子如流水,对于这对帝后来说,两人间早形成了种默契,皇后娘娘负责动脑子挣钱养家糊口,皇上一门心思搞研究。
至于国师大人。
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辟谷修仙的人,魂不知意不觉的坠入爱河,每天跟蛋蛋叨念,爆炸头喜欢他,爆炸头不喜欢他,爆炸头喜欢他。
可怜蛋蛋,快要被他烦死,要离家出走去上体校。
小太子念书不行,游泳却一流,一旦甩了衣裳光屁股跳水里,跟条鱼似的,嗖嗖飞快。
文化宫教游泳的老师相中了蛋蛋,要把蛋蛋推荐给体校的朋友。
颜冬青知道后,头一个不同意:“去体校训练,以后当条鱼?”
蛋蛋递他爹一个“没文化”的眼神,逻辑清楚,口齿伶俐,给他爹解释了遍,末了还拍拍大腿,下个决心:“蛋蛋以后要当世界冠军!”
土包子皇帝确实不知道游泳能游出什么花样,瞧他儿子一眼,凉飕飕问:“世界是什么,你知道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不要小瞧本宫,本宫拿个冠军给你看看o(╯□╰)o
黄桑:好好念书是正经事,头脑简单的四肢发达什么用,别随你娘。
凉凉:随我咋了!
注:咳咳,发现还得写一章才能完结,顶锅盖遁走。
第109章 27号已更
蛋蛋到今年才六岁, 哪懂啥叫世界。
别说蛋蛋不知道了,就是他娘也不一定懂。
私心里,颜冬青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随他,尽管这里不是大魏, 可颜冬青还是把他儿子当成了“太子”。
相较他,傅冉要开明许多, 私底下少不得要劝他两句。
“三哥, 蛋蛋喜欢什么就让他学什么吧,咱们早晚要回去啊。”
原本傅冉是舍不得的那个, 到现在,颜冬青竟也生出几分不舍,尤其是对他的两个孩子。
“冉儿, 朕在这里过得很快活。”
夜深人静,颜冬青从后拥住傅冉, 交叠侧躺在床上,不掩难过。
傅冉反倒有些释怀了,反手摸他脸,低声道:“臣妾也是, 当初臣妾怨过您,怨您为什么要把臣妾带来这种地方跟您遭罪,现在想想, 如果没过来,臣妾永远也不知道您是顶顶好的万岁。”
颜冬青低笑,亲了亲她耳朵:“朕都记得, 脾气挺大,总给朕脸色看,除了你,还没第二个。”
傅冉不承认:“看您说的,明明是怕您怕的要死。”
颜冬青喟叹一声,颇有几分无奈:“风水轮流转,现在是朕怕你怕得要死。”
傅冉转了个身,手指触他英俊的眉眼,低声道:“三哥,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咱们就是在大魏,也躲不过这道坎,早晚要离开子孙,以后蛋蛋和湾湾喜欢什么,咱们就陪他们做什么,左右不过一辈子。”
颜冬青没说话,更拥紧了她。
有傅冉规劝,蛋蛋如愿以偿被送去了体校训练,这年月,少体校在大家伙儿心里可是个风光的地方,堪比大学生。
一来被教练选进少体校很难,能进去训练的都是拔尖的娃,二来少体校跟大学差不多,每个月有十块钱补助不说,每天还会提供一瓶牛奶和一顿晌午饭,晌午饭里必然有肉。
虽说这两年比头些年好过很多,但也不是都能顿顿吃上肉的,更何况是牛奶。
才去体校没多长时间,蛋蛋就结实了不少,个头也长了许多,长胳膊长腿,原本圆乎乎的脸蛋也小了些,瞧着特精神。
一个月十块钱,两个月二十,三个月三十。
蛋蛋不止牛奶罐子积累的多,存钱罐也满了起来,可把身无分文的湾湾给羡慕坏了,特羡慕她哥想买啥零嘴就买啥零嘴,五分钱一根的冰糖葫芦都买得特阔气。
哪像她,管她娘要一分钱买粘牙糖,她娘都扣扣索索不给她,还骗她牙里会长虫。
正因为这样,墙头草湾湾开始没那么喜欢她爹娘了,改喜欢她哥了,每天坐家门口等她哥从体校回来给她带好吃的。
冰糖葫芦,粘牙糖,水果糖,江米条。
一段时间下来,湾湾小脸是越来越圆乎,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像个肉墩!
颜冬青看在眼里,实在无奈,又舍不得训他闺女,只能背地里跟傅冉说:“管管你闺女行不行?你自己看看都吃成什么样儿了。”
瞧这话说的。
傅冉乜他:“要管您去管,您就会充好人。”
颜冬青悻悻摸鼻,只能在临睡前教完闺女念诗,再好好跟她商量,让她少吃点儿。
湾湾一口气背了五首诗,本来可高兴了,一听她爹说以后不能再吃冰糖葫芦,粘牙糖,水果糖,江米条。小脸立马失落下来,扣着脚趾头,焉巴巴道:“都不给湾湾吃饱了吗。”
小姑娘鬼马机灵,只说吃不饱,就不提她吃零嘴。
劝闺女无效,颜冬青转脸就去训儿子,不许他再买零嘴给妹妹。
蛋蛋巴不得,妹妹太能花,他好不容易存点儿钱,还打算给小五月买点零嘴呢,全给他妹妹花了!
开春之后,高雪梅在医院生了个大胖小子,临生前,管计划生育的同志找去了她家,让她结扎。
她跟祁瑞安都在机关单位,抓得尤其紧,索性两人也不打算再要娃了,生娃结扎赶一块,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赶着周末,傅冉和颜冬青准备领蛋蛋兄妹两去看看,对于蛋蛋来说,看奶娃不是关键,关键是看小五月。
去前,蛋蛋把他存的一笔巨款,二十多块钱,一张一张数好,橡皮筋扎成捆,搁兜里装着。
这一幕,正好被湾湾瞧见,狗腿的跑到她哥跟前,盯着她哥兜里那捆钱,奶声奶气问:“哥哥,你是要给湾湾买吃的吗?”
蛋蛋拒绝她,并且十分无奈的跟她道:“咱爹说了,啥也不给你买,这钱要给五月和她弟弟买。”
湾湾不高兴的跺跺脚,不气她哥,不气五月姐姐,就气她那个抠门的爹!
去高雪梅家的路上,湾湾既不给她爹抱,也不给她爹亲,可把颜冬青给郁闷坏了。
关键还不知道闺女怎么突然生他气。
到高雪梅家,三个娃立马玩到一块,蛋蛋是他们三中间最“有钱”的,二话不说,拉上小五月就往供销社跑。
湾湾知道他俩去干啥,不甘落后,迈开小短腿蹬蹬哼哧哼哧跟上。
她也要吃糖葫芦!
。
日子如流水,看似寻常,却又在悄然无息中变化着。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什刹海附近几栋高楼拔地而起,大街小巷不流行骑自行车了,改骑摩托车,大哥大也出现在大家伙儿的生活里。
时髦如皇后娘娘,指定是要买一个的,方方正正似黑砖头,拿在手里足足一斤重,讲话要对着话筒大声吼才行。
尽管这样,大哥大仍旧是紧俏商品,一部大哥大,少说得卖一万块。
不过傅冉不差钱,头几年她有眼光,政策刚宽泛那会儿,除了什刹海的三进官宅,傅冉又断断续续买了三处四合院,这两年赶上机会,把其中一处两进的四合院转手给别人。
两万多买的,转手卖到二十万!
傅冉对刚出现的大哥大爱不释手,有了大哥大,随时随地能喊万岁回家吃饭!
只不过万岁用的是传呼机,他嫌大哥大拿在手里太招摇,还是传呼机好使,不足巴掌大,别在裤腰带上,出门在外办事也方便。
当然,呼叫他次数最多的还是皇后娘娘。
这两年颜立本和廖娟也退休了,老两口惦记孙子孙女,干脆收拾行囊搬来首都,正好接了国师大人的活儿,接孙子孙女上学放学。
有老两口在,国师大人也能放心当人家上门女婿。
赶着廖娟六十整岁生辰,傅冉想给她过个生,半中不晌的时候,就给颜冬青打电话,想让他下班回来从糕点店买块蛋糕。
传呼机滴滴响的时候,颜冬青正给学生讲课,穿老式白衬衫,黑色劳动布裤,头顶的电扇悠悠打转。
天太热,白衬衫里的背心已经被打湿。
颜冬青低头看眼传呼机号,就知道是媳妇儿呼叫他,先没管,等下课了才用办公室电话拨回去。
大学毕业之后,颜冬青拒绝了分配的工作,直接留校念研,跟的导师就是周教授,除了做研究,也会帮他上上课。
给傅冉回拨了电话,颜冬青提前下班半小时,途径糕点店,从里头买了块蛋糕。
时下的蛋糕可比十几年前好太多,不要蛋糕票不说,样式也花哨。
一路拎回去,才进家,蛋糕就被湾湾拎了过去,八九岁的小姑娘,正是好吃的时候,嗅了嗅蛋糕味儿,开心道:“爸爸,我要吃一大块!”
自打小姑娘上学之后,就慢慢改口喊爸妈了,因为学校老师教她新社会了,要喊爸妈,爹娘那是旧社会的称呼。
颜冬青拍拍她头,随她。
屋里电视机哇哇响,靖哥哥的降龙十八掌天天放,颜冬青看得头疼。
最近他最讨厌的两个男人总出现在他视线里,白天靖哥哥,到晚上就改成发哥,前者迷住了他闺女,后者迷住了他媳妇儿。
晌午傅冉做了一桌菜,饭菜端上桌了,蛋蛋才满头大汗从外头回来,进家二话不说,先冲到自来水管下把头发浇湿,然后坏心眼的跑到妹妹跟前甩头,把她惹得哇哇叫。
“爸爸,你看哥哥!”湾湾打不过她哥,只能告状。
颜冬青踢了儿子一脚:“老实点。”
蛋蛋摸摸挨踢的屁股,立马怂了,只是还没过两分钟,趁颜冬青不注意,撅起屁股就朝妹妹放个大臭屁。
湾湾:“。。。。。。。。。。。”
老少三辈人,热热闹闹一家子,围圆桌给廖娟过了个六十岁生辰,约莫是高兴,颜冬青多喝了点儿,下午没再去学校,一觉睡到天擦黑。
白天睡的足,晚上可就精神了,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扯扯傅冉头发,一会儿脚趾头夹夹她腿上的肉,把傅冉整得也睡不着。
傅冉拍开颜冬青扯她头发的手,困意朦胧咕哝道:“您可真烦人。”
颜冬青低笑,抬手抚抚她眼角不知何时冒出的细细纹路,凑在她耳旁低声道:“冉儿,朕好像从没对你说过那句话。”
傅冉揉揉眼,稍清醒了些:“什么话啊?”
颜冬青咳了声,被她盯着,竟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轻声而郑重道:“朕喜欢你。”
饶是老夫老妻了,乍一听他这么说,傅冉还有些害臊,心里咕噜噜冒甜水:“怎么突然说这个呐。”
颜冬青不吱声,凑过去亲亲她,胡渣子蹭她脸,掩饰自己的羞意。
朕喜欢你,无论是在大魏,还是这里,都只喜欢你。
第110章 番外1
春去春来, 随着小辈们的慢慢增多,傅冉和颜冬青一天天老去。
傅冉七十岁这年, 颜冬青想给她过个生, 是按大魏的生辰推算出的日子。
当然,傅冉还不知道, 因为来这几十年, 她和颜冬青从未在意过这些。
夏天亮的早,才四点多, 胡同里就传来了说话声,间或夹杂着汽车鸣笛声。
颜冬青也起了, 穿件白汗衫, 蓝色布裤, 脚上是双皮凉鞋,洗脸的时候顺带用毛巾抹了把头。
他从四十岁起就开始秃顶,到五十岁时, 前面的毛几乎秃光了。
最初时,颜冬青还闹过脾气, 心慌,胸闷,气短, 看谁谁不顺眼。
毕竟万岁年轻时好赖是个美男,没哪个美男能接受得了自个变成秃子。
尤其是看到跟他岁数差不多大的祁瑞安和国师大人,仍旧是满头茂密光亮的黑发,万岁就更能上火了。
好在傅冉再三保证不嫌弃他, 还经常夸他好看,才好受那么点儿。
外头天朦胧亮,颜冬青推上那台老旧的凤凰牌自行车,打算先去趟菜市场。
他养的那条土狗紧紧尾随。
到这个岁数,颜冬青早就退休了,已没年轻时的能力与耐力,唯一能做的是珍惜和傅冉在这为数不多的日子,爬山遛狗,钓鱼养花。
高兴了就去两个孩子家轮流住,烦了就跟傅冉住,如果再跟吵架,就拉上他的土狗离家出走,等着傅冉去找他。
绿皮铁棚搭建的菜场,杂七杂八的东西特多,地上水滩稀泥还有扔的烂菜叶,不是一般的脏。
尾随颜冬青的土狗是个爱干净的狗娃子,特嫌弃的瞧了眼,然后腾地跳上自行车后座,老老实实蹲在上面,任由主人推它走。
颜冬青在菜场转了圈,末了相中街尾老土布店里的一件碎花裙子。
先头几十年,大家伙儿不愿意穿老土布,手里头要是存下布票,都要扯几丈的确良。
现在的人讲求舒适,怎么快活怎么穿,老土布反倒又热卖了起来。
一件老土布碎花裙,只要五十块,红塑料袋里装着提溜回去,正好傅冉起了,一头花白卷毛,四合院里音响哇哇响,在跳广场舞。
听见自行车声响,傅冉回头瞧眼,没停下跳舞,优雅的转个圈,面朝颜冬青。
“您买了什么?”
颜冬青把破自行车歪靠在墙上,红塑料袋递她:“朕给你买条裙子。”
臭美如皇后娘娘,从年轻美到老,哪怕七十岁了,还是爱美,烫头发,穿裙子,擦口红,一样不落。
“您这眼光啊。。。。。。”傅冉不跳舞了,把老土布碎花裙抖开,直摇头:“可真。。。。。。”
她话还没说完,颜冬青就幽幽看了她眼。
“可真不错!”
傅冉笑眯了眼,心情特好:“臣妾这就去换上!”
傅冉还不知道今天是她生辰,换上土布碎花裙,颜冬青又破天荒的让她擦擦口红,穿上和他一样的皮凉鞋。
“朕带你出去吃饭。”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傅冉嘀咕,还是听他话,往嘴上擦了点口红,又穿上肉色短筒丝袜,然后才穿凉鞋。
三进的四合院,前院中院都租了出去,只有后院老两口住,平时进出都从角门,他俩出门约会,家里的土狗娃子不愿意了,直摇尾巴,要跟着。
要是别的时候,颜冬青就带它了,可今天不行。
他给媳妇儿过生,再牵条狗,这不是瞎几把添乱么。
再说西餐厅也不能带狗进去。
可怜的土狗娃子,被无情关在家里,眼见着两个主人胳膊挽胳膊出去,女主人还撑了把碎花遮阳伞。
其实颜冬青不爱吃牛扒这类洋玩意儿,但傅冉爱吃,尽管她牙口没那么好了,吃全熟也要吃。
为了给她过生,颜冬青早几天前就订了餐厅,顶级的扒房,有侍者推来餐车,餐车上整只帕尔马火腿,大厨现场为他们表演。
这么正儿八经的吃饭,傅冉不是一般的震惊,掩嘴小声问他:“三哥,您今天脑抽疯了?”
蓦地想起孙女说的话,又问:“还是大姨夫来了?”
瞧这话说的,不是想干仗么。
颜冬青一阵血气上涌,冲得他心悸胸闷,头晕眼花,估摸着是血压高了,颜冬青先吃粒降压药,再没好气的跟她道:“不能带你出来吃顿饭?今天是你生辰!小傻子!”
一旁的女侍者听见他俩对话,快羡慕坏了。
她也想七老八十的时候,还有人喊她小傻子!
“三哥,您真好。。。。。。”傅冉快感动哭了,抓着颜冬青的手道:“等回去,我一定教会您跳广场舞!”
颜冬青:“。。。。。。。。。。。”
他并不想学!
吃过饭,颜冬青又拉她去了电影院。
事实上,早在上个月,颜冬青就跟孙女咨询了下,约会有哪些项目。
他才十六岁的小孙女噼噼啪啪给他打了几百字短信,告诉他讨少女欢心有哪些方式。
哪怕这位已经是老少女。
赶着暑假的时候,电影城闹哄哄的,多得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小伙儿,甚至还有十来岁的小学生。
像颜冬青和傅冉这样七十来岁的老家伙还怪少见。
颜冬青站在取票机前,戴了老花镜,微弓着腰,仔细瞅屏幕上的字,按着步骤取票,还特大方的给傅冉买了桶爆米花和喝了就打嗝的汽水儿。
“三哥,我爱喝可乐,您喝不?”
颜冬青道:“我不爱喝那玩意儿,给我来杯雪碧。”
买好吃的,两人正打算检票进去,有个卖花的小姑娘蹬蹬跑了过来,对颜冬青道:“爷爷,给漂亮阿姨买支花呗!”
爷爷?阿姨?
小姑娘,你很会说话啊。
颜冬青黑了脸,特介意别人说他比傅冉大,僵着声道:“不要。”
傅冉可乐呵了,从小姑娘手里接过玫瑰花:“他不要,我要。”
颜冬青只好不情不愿的给钱。
电影放的是部黏糊糊的爱情片,讲述的是男主撞死了女主未婚夫,女主要报仇,住进了男主家,然后爱上了男主,哪怕男主虐她身虐她心,也是不离不弃。
放映厅里时不时传来抽泣声,颜冬青打了个哈欠,人年纪大了,看不懂,结果倒把自个给看睡着了。
傅冉倒是看得认真,年轻时就爱看《上海滩》、《白娘子》,老了爱看《婆媳大战》,这部电影就为她开启了新的爱情观。
原来还可以这样爱。
从电影厅出来,傅冉搀着颜冬青胳膊,特小声的问:“万岁,您要是杀了我全家,你说我咋办啊。”
颜冬青递给她个“无聊”的眼神,早知道就不带她看这种无脑电影。
他没应答,结果倒有人替他答了:“宝贝,我杀了我自己,也不能杀全家啊。”
听说话声,像个年轻小伙儿,傅冉和颜冬青对视眼,不约而同回头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刚才说话的年轻小伙儿,十指相扣拉着的,可不就是他们刚满十六岁的小孙女!
颜冬青盯着年轻小伙儿,几乎两眼喷火。
傅冉多了解她万岁啊,当初湾湾谈对象的时候,万岁就是这个架势。
赶在颜冬青爆发前,傅冉忙打岔:“点点,你同学呀。”
点点害怕的瞧了眼爷爷,往奶奶跟前躲了躲,不大好意思的嗯了声。
然后又补充:“是男朋友呢。”
看个电影碰上爷爷奶奶,还真是缘分啊。
小伙儿短发白皮,高高瘦瘦的精神,忙喊人:“爷爷,奶奶。”
颜冬青没眼看他:“别乱叫,我没你这个孙子。”
点点跺跺脚,不高兴的喊:“爷爷!”
喊奶奶都没用!
颜冬青二话不说,连拖带拽的把孙女弄走。
回到家,老boy就发了脾气,想拉上他的狗娃子离家出走,现在的小姑娘,可真不得了了,才多大点呐,不想着念书,就想谈对象!
点点都快哭了,怀里揣着抱枕,盘腿坐沙发上不敢吭声。
傅冉也快被耍脾气的万岁给烦死了,见他拉狗娃子出去,追出胡同喊:“死老头子,你要敢跑,别想让我出去找你!你自个睡垃圾堆吧!”
住胡同的都是老邻居了,对这老两口吵架早就习以为常,还有个邻居劝颜冬青:“大热的天,溜啥狗啊,赶紧回去,别把你家狗娃子热中暑喽!”
邻居也是个脑子灵光的人,知道给颜冬青寻台阶下。
颜冬青回头看眼傅冉,眼里透着委屈。
傅冉拿他没法,迈开小碎步,过来扯他胳膊回去,嘀咕道:“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尽让我操心呢。”
颜冬青哼了声,不承认,还搁她耳边碎碎念:“才十六,不好好念书,谈什么对象!”
傅冉哟了声,没好气提醒他:“您跟我结婚那会儿,我才十五!”
颜冬青僵着脖子:“那能一样么。”
他们那会儿,谈个对象就能过一辈子,哪像现在的小伙儿,心思可花哨着呢!
总而言之,他就是不喜欢,就是有敌意!
俗话说的好,女不教父之过,晚上儿子媳妇闺女女婿孙子外孙都过来了,颜冬青头一个训的就是他儿子。
哪知道他儿子听了之后,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哪家的王八犊子啊,敢觊觎我闺女!”
好气喔!
好了,几十年的不对盘的父子俩,难得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命里有来亦有往。
兴许是时候到了,老两口跟商量好似的,在傅冉过完七十岁生辰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带着媳妇儿四处浪荡的国师也回了首都。
国师也老了,尽管没跟万岁似的秃顶,满头青丝已白雪,令他颇苦恼的是,啃骨头的时候,居然把门牙啃掉了一颗。
多损害他貌美如花的形象啊!
本打算去补个牙,还没来得及预约牙医,就接到了万岁的召唤,好么,牙也不补了,直接奔到万岁娘娘床前。
他一开口,万岁就笑了。
比起掉牙,万岁突然觉着秃顶压根不算个事儿。
娘娘很惊讶:“杨亦玄,你掉牙了啊。”
国师好尴尬,谁还没个老的时候呐。
您二位还快嗝屁了呢。
三人一时竟有些沉默,而后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眶,此生一别,将再无见面时。
国师擦擦眼,豁着大牙缝,说话有些灌风,也没那么清楚了:“万岁,娘娘,若有来生,咱们再见。”
颜冬青嘴角扯扯,勉强露了个笑。
傅冉躺在病床上,眼泪刷刷直流。
若有来生,谁知道还有无来生。
(万岁VS娘娘,完)
第111章 番外2
杨亦玄打小就是孤儿, 被师父养在一座破落的道观里,跟他师父相依为命。
从他识字起, 他师父就扔了他几本书, 叮嘱他好好看,还说是宝贝。
道观里到处扔的都是书, 纸张泛黄, 好些都缺封少页,有的还被他师父拿来垫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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