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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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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冬青揉揉她头发:“你倒是有心。”
傅冉笑道:“滴水之恩涌泉报,这个理臣妾懂。”
比起没什么感情的傅燕,傅冉跟颜冬雪倒更亲,她刚来那会儿,颜冬雪是为数不多善待她的人。
下午,傅冉自己去了趟邮局,把包裹连同颜冬青写好的地址都交给办事员。
办事员依照程序把包裹拆开看,见里面装了一大块咸肉,还有一壶豆油,少讲得有一斤重。
“这些都是打哪来的?”办事员神色严肃的盘查。
傅冉早想好借口,不慌不忙说:“我老家在农村,年末生产队分猪肉,自家腌的,豆油也是存了一年的黄豆榨的。”
见她神情自若,办事员倒没再说什么,利索的重新打包,开单让傅冉交钱。
傅冉背对着门,并没看到傅燕,傅燕倒是认出了她,走过来伸长脑袋看:“你在干啥?”
冷不丁一问,傅冉吓了一跳,没说话,把两毛五的邮票钱给办事员。
“给颜冬雪寄东西?寄的啥?”傅燕瞧见包裹上的地址,不由恼她爹娘,有东西不给她,给外人干啥?!
傅冉不知她心中所想,交完钱转身就走,她不想当着办事员的面跟傅燕说话,怕穿帮。
傅燕不依不饶追上来,又问:“咱爹娘脑子坏了?咱家跟颜冬雪有啥关系?干啥给她寄?”
傅冉好气又好笑:“咱家穷的叮当响,能有什么好东西?是颜冬青托我寄东西给他姐,倒是你,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有回来看过咱爹娘一眼?”
“我这不是怀身子不方便吗?”傅燕声音轻了下来。
“如果你还有点心,就回去看看爹,自打他生了病,就没好过,今天还咳血了。”傅冉也软下声劝她。
傅向前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希望闺女能关心关心他。
“咳血。那玩意传染吧。”傅燕下意识摸摸肚子,以后她就靠肚里这个了,可不能让他有啥事。
这胎要是男娃,往后去,家里那个老虔婆也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要是闺女。傅燕不敢想。
“爹那里,我过些时候再去。。。。。。”她言辞含糊。
听她这么推脱,傅冉都替傅向前两口子寒心,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掉头就走。
包裹在一个多星期后寄到客什,彼时颜冬雪已经出院,还住在原先的农家院里,从民兵手上接到包裹时,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哪个寄的。
“管他是谁,兴许是粗心大意忘填信息!”
廖娟嘴里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头在怀疑是张志刚送的。
这还真误会了,张志刚是从战友那里弄了几斤肉票,只是还没来得及给颜冬雪。
眼下颜冬雪脖子上的伤已经结痂,虽然右胳膊还没法活动,但整个人瞧着好了不少,见这样,颜立本和廖娟打算回去,矿区正是忙的时候,也不能只顾着闺女丢了生产。
临走前,廖娟拉着颜冬雪的手轻声规劝:“姑娘大了,心思多,娘能理解。娘是过来人,那军官同志跟你不合适,你早晚得回家,人家往后前途大好,可不能彼此耽搁了。。。。。。”
“娘说的意思,你明白不?”不放心,廖娟又问了遍。
颜冬雪眼泪泛着水花,低头轻轻嗯一声:“你说的我都懂,我知道该咋做。”
廖娟叹叹气,少不了又絮叨,直到火车进站。
颜冬雪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失落,有难过,有怅然。
到底是喜欢他的吧。
颜立本和廖娟在第二天下午到南州城,两口子赶回矿区,也不去上班了,回家倒头就睡,也没顾上其他。
再睡醒,天已经黑下来,外头隐约有说话声,廖娟趿拉鞋出去,就见她家臭小子围着个围裙站灶台边搅稀面粥,傅家丫头坐灶膛前,嘴里小声道:“三哥,你怎么这么笨呐!搅稀粥都不会!”
她家臭小子脸一拉,解围裙要撂挑子:“那你来。”
廖娟瞧得直乐呵,紧巴了多天的心总算松快下来,拉开堂屋门出去,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咱家臭小子可是头一遭烧饭啊!”
颜冬青只觉脸丢到了姥姥家,瞪傅冉一眼,扔了围裙就进屋。
不理他的别扭劲儿,傅冉冲廖娟笑:“姐怎么样?好没好?”
廖娟拿过围裙系腰上:“好差不多!就是那地方哟。唉!”
傅冉没再说话,心里也希望颜冬雪能早点回来,姑娘家在那地方,实在遭罪。
晚饭,廖娟招呼傅冉搁她家一块吃。
傅冉直摆手:“不了,我奶喊我吃饭。”说完,一溜烟跑回后院。
玉米饼卷雪里蕻,颜家三口围桌前吃着。
颜立本赞不绝口:“小冉烧的吧,那丫头懂事!”
廖娟也道:“可不是,往前燕子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傅向前两口子总夸老大,照我看啊,还是老二体贴。”
一直没说话的颜冬青开了口,淡然的提醒两口子:“要觉得好,就趁早让她变成我们的人。”
“啥?”廖娟舌头有点打结。
颜冬青搁下筷,这回说的清楚直接:“我说,找个时间,可以托人去她家说媒了。”
闻言,两口子有片刻沉默,还是廖娟先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的往颜冬青背上钉一拳:“我咋生了这么个胳膊肘往外的!你咋不去给人当上门女婿算了!”
颜立本道:“定就定吧,知根知底的,又不像冬雪那个。。。。。。”
听他这么说,廖娟叹口气,也松了口:“成,孩他爹,回头你跟梁矿长说一声,让他出面给咱家保个媒。”
目的达到,颜冬青吃完饭,把碗筷送去灶台,打算进屋看书。
哪知廖娟突然叫住他:“我跟你爹不在这几天,发了次粮票吧,票呢?拿给我。”
票被夹在了书里,颜冬青进屋拿,花花绿绿一摞,全给廖娟。
粮票肉票糖油票,啥都不少,就是缺了十来张工业劵。
“工业劵呢?被你吃啦?”廖娟怎么数都不对。
颜冬青干咳一声:“买东西买了。”
“啥?”廖娟声音突然拔高,冲进屋里:“你个败家玩意儿,买啥能花掉十来张工业劵呐!”
大晚上的,前院突然乒乒乓乓一阵响,把正在吃饭的傅向前一家吓一跳。
“这是咋啦?孩她娘,你去看看,可别是干仗了。”傅向前伸脑袋往外看。
“爹,我去瞧瞧!”
傅声搁下碗,不嫌事多的跑出去,没两分钟又跑回来,幸灾乐祸的笑:“大娘在揍大哥,骂他败家玩意儿!”
傅冉缩缩脑袋,心疼她主子,堂堂九五至尊,怎么总挨揍呢。
半夜里,傅冉被尿憋醒,不好意思在炕沿跟前拉屎屙尿,披上衣裳轻手轻脚摸出去,跑了一趟公厕。
再回来,瞧见颜冬青那屋还亮着灯,犹豫下,还是过去敲敲他窗。
没人理。
再敲敲。
还没人理。
就在傅冉打算回屋睡觉的时候,窗户刷得一下被推开,差不点打到她脸。
“干什么。”颜冬青脸臭臭的,站窗户前冷眼瞧她。
傅冉知道他心里憋屈,非但没生气,还小声道:“三哥,您弯腰,凑过来点儿。”
颜冬青虽然脸上显得不耐,但还是听话的弯腰凑过去,拿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傅冉下意识舔舔嘴巴,踮脚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啵。荡出一圈水花。
又啵一声,在他嘴巴上也啄了下。
颜冬青愣了愣,脸开始红起来,声音也小小的:“大晚上的,你来勾引朕?”
傅冉抿嘴笑:“不,臣妾是调戏。”
丢下这句,立马掉头就跑,颜冬青伸胳膊抓都没抓住,恼得直磨牙。
夜色沉沉,这晚有人注定燥热难眠,鱼肚泛白之际才沉沉睡去,还做了个带颜色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爱卿们,你们猜猜朕做了什么色彩的梦?
第37章
这晚, 颜冬青睡的并不踏实,做了个五彩斑斓的梦, 梦里他的皇后光溜溜一团, 像只剥壳的鸡蛋,歪躺在他的龙塌上, 一手撑额, 勾着兰花指,说要给他暖被窝。
他身强体壮, 阳精尚足,需要别人暖被窝吗?
尽管脑中的答案是不需要,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上了龙塌, 并且不顾一切的压上了他的皇后, 玩起进进出出的游戏,乐此不疲。
外头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夹杂着妇女吆喝孩子吃饭声, 颜冬青猛地睁开眼,与此同时, 下。身传来湿湿凉意,他掀被坐起,头疼的揉揉额头, 脑中还荡着昨夜的梦境。
真是个小妖精啊,连睡梦里也要勾。引他。
。
一早廖娟起床,就见她家臭小子站水池旁搓衣裳,“咦”了声:“咋还自己洗上了?”
“嗯。”
廖娟瞧了眼低眉垂眼的臭小子, 心里直犯嘀咕,视线落在军绿床单上,立刻炸了:“才给你换的床单,又洗?难不成你尿床啦?不浪费肥皂呐!咱家这个月半块的肥皂票已经用完啦!”
说话间,手快的夺过颜冬青手里的洗衣盆,待摸到床单黏糊糊的玩意儿之后,僵了僵:“。儿子?”
颜冬青摆着脸,斜眼看他娘,掉头就走。
廖娟愣了半响,噗嗤乐出声,见颜立本端着搪瓷缸出来刷牙,忙喊:“老颜,快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两口子站水池边叽叽咕咕一阵,颜立本先是尴尬,商量之后,沉吟道:“成,一会儿我就去找梁矿长通个气。”
也不能让儿子等太久不是。听说这玩意遗多了也伤身子。
早饭后,颜立本不打岔的去了矿上,他跟厂委的梁志忠是老朋友了,又是管井下生产这块的,算傅向前顶头领导,这事由他出面也合适。
梁矿长正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瞧见颜立本过来,合上报:“哟,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颜立本掏烟递他:“这不是找你有事么!”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梁矿长拖椅子给他坐,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说吧,啥事啊。”
颜立本咳了一声,笑:“我家那小子看上傅向前的二闺女了,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我跟他娘瞧着都难受,这不,就想着先给他们定上,心里也踏实!等过两年他们再大点儿,就给他们办事!”
梁矿长听明白了:“感情这是找我保媒啊。”
傅向前家的两个闺女他都知道,大闺女刚结过婚,至于小闺女。
“那丫头长得水灵,再过两年不愁说不到好婆家。”梁矿长起先也没注意到,只是后来碰上几回,那丫头每回都老远喊他一声大伯,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听着舒坦!
“要不然咱家那小子咋会五迷三道的?”颜立本呵呵笑:“这事儿回头你跟傅向前提提,跟他说,彩礼啥的不是问题,一切都好说!”
“哟!看这样是真中意上了,那成,这事包我身上,回头我去矿上,瞧见傅向前了就跟他谈谈。”都是老朋友了,这点事儿梁矿长说啥也要给办成。
“还有个事。。。。。。”颜立本叹叹气,端起梁矿长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我想把冬雪那丫头接回来,客什那边混入敌特分子,差不点给敌特分子抹了脖子,老梁,你看矿上这边能不能接收一下,让她返城?”
“上山下乡”是上头批下的,梁矿长也不敢擅自做主,斟酌道:“老颜,你看这样成不成,我把这事往上报一下,按说冬雪指证敌特,好赖是立了功,革委会那头应该会给通融。”
颜立本忙又递跟烟:“成,那就麻烦你多操劳,回头去我家,让你嫂子炒两个菜,咱两关门喝两杯!”
梁矿长乐呵呵的,哎一声。
不过下秒,梁矿长神色又严肃下来,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老颜,我总觉得不对。”
“咋啦?”听他这样说,颜立本也正色起来。
“你说这敌特分子到处插缝,咱矿区会不会。。。。。。”有些话梁矿长也不敢乱说,就是害怕。
他们干的是啥工作?提炼浓缩铀啊,跟国防有莫大的联系,这要是被敌特分子学去技术,哪可咋整!
“老梁,崩管你怀疑谁,这事烂在肚子里最好,你有证据还好,要是张嘴就说一句,现在时局咋样,你不知道?万一给人扣上大帽,等于害了人全家!”
不是老朋友,颜立本压根不会说这些。
梁矿长沉吟片刻,食指点桌:“成,我听你的,先盯着,要是真的。这种人无论如何不能留!”
正说着话,厂委办公室门被“砰”地推开,进来个年轻小伙儿,气喘吁吁道:“厂、厂长,我师父他喘不上来了,您快去瞅瞅!”
年轻小伙儿是傅向前带出来的徒弟,虽说傅向前不下井了,但小伙儿没忘记他师父的好。
“跟家里人说了没?”梁矿长忙跟小伙儿出去,颜立本也跟去看了看。
都是矿上工友,大多都认识,傅向前刚喘不上气那会儿,就有工友去跟家属说了,傅向前也被人抬去了医院。
徐兰英离的最近,也最先知道,早就跟着去了医院。
傅燕这边也有工友通知了。
“啥?我爹被抬医院了?”傅燕脚下微滞,踯躅不前,她现在正怀娃的时候,医院脏气重,要是她染上啥毛病咋整。
“想啥呢,赶紧去啊!”工友急的扯了她一下。
傅燕勉强笑:“行,我知道了,我去跟我男人说一下,跟他一块。”
听她这么说,工友倒没再催,他还赶着干活,摇摇头,只好先回生产线上。
等中午快下班了,傅燕才去工会找马家辉。
马家辉正跟工友闲唠嗑,见傅燕过来,不免皱眉,这婆娘没完没了是吧,三天两头过来监视他!
“我爹去医院了,你去看看。”傅燕进门就道。
其他工友在,马家辉不好说,把傅燕拽出去:“啥毛病?重不重?不重没必要过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娘都不待见我。”
“不待见就不去了?!”傅燕只觉心口窝子发疼:“好赖那是我爹,我不去你还能也不去?!”
“咋。你咋不去?”马家辉愣了愣。
傅燕没好声道:“我怀着身子,你让我咋去!伤了你儿子,你不心疼呐!”
好赖肚里是他的种,马家辉咋不心疼,忙说:“成成成,我去还不成?”
话虽这样说,磨磨唧唧半天才往医院走。
去医院找到傅向前,病房乌泱泱挤一屋子人,马家辉脚步踯躅,踮脚在病房外探头探脑。
“你来干啥?我姐呢?”说话的是傅声,他身后跟着傅冉和颜冬青。
马家辉看见这个小舅子就头疼,没好声道:“你姐怀着娃,咋过来啊?!”
“她怀的是颗金蛋?”傅冉接过话,话里带了气:“爹都这样了,她还不过来,想什么时候来?”
马家辉不吭声,良久才嘟囔一句:“我咋知道!”
颜冬青摇摇头,拍傅冉肩膀,示意她别跟这种人再多说,自古以来,无论是亲朋还是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傅冉也懒得理他,越过他进去,随他怎么着!
医生在里头给傅向前做检查,说他是矽肺加上感染,堵塞了支气管。
傅冉听得一知半解,但看医生的神色,也能猜到情况不乐观。
矿上的工友都还得上班,徐兰英强打精神,笑脸把他们送走,回来就坐病床跟前抹泪。
傅向前瞅瞅媳妇,瞅瞅老娘,再瞅瞅几个娃,叹叹气,也不知道该说啥好,呐呐道:“我、我按时吃药了。。。。。。”
“还说话!”徐兰英急得想揍他,拳头都到跟前了,又收了回来,抹干泪道:“傅向前,这回说啥都得听我的,那工作咱不干了,大不了我下井,我来养活全家!”
傅向前说不出话,眼眶子发红,拍拍他媳妇的手,哑声道:“成,听你的,以后我在家洗衣做饭伺候你。”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徐兰英嗤的笑了出来:“你会吗你!”
“咋不会了。不会我慢慢学呐。。。。。。”傅向前说的慢,让媳妇养他,有羞愧,但不是大老爷们干家务活羞愧。
少年夫妻老来伴,两口子旁若无人的说话,把傅冉听得泪眼汪汪的,回家烧饭了还没止住,一个劲的掉眼泪。
“再哭该瞎了。”颜冬青低头看她,心里跟着一揪一揪的,等回了家,再忍不住,拦肩把人捞进怀里,有些笨拙的拍她背。
“三哥,他们好可怜。”傅冉声音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
“人各有命,不要太难过,有朕在,以后有什么,朕都跟你一块面对。”颜冬青到了变声期,声音不怎么好听,但说出的却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傅冉眼泪掉得更快,不停抹脸,小声道:“以前是臣妾不对,不该骂您是狗皇帝,您不仅是百姓心中的好皇帝,还是臣妾的好丈夫。”
颜冬青笑了笑,反手给她抹泪,揉揉她头发:“好了,别哭了,你爹瞧见了也难过。”
傅冉点点头,低声道:“我烧饭给他们送去。”
“去吧,朕给你添柴禾。”颜冬青抚抚她脸。
来不及发面蒸馒头,傅冉调了一盆面糊,摊成煎饼,又从空间里取颗白菜,多倒油炒了一盘,再烧满锅疙瘩汤。
刚烧好,廖娟就过来了,手里端着饭盘子,二话不说搁灶台上:“下班从矿上食堂买的酱猪蹄,他爷两都不爱吃,带去医院给老傅补补!”
哪是不爱吃,廖娟还没下班就听说傅向前的事了,心里想着医院人多,去了也帮不了啥,正好食堂今个供应酱猪蹄,一块钱买两,全剁了端来。
傅冉不愿收,颜冬青道:“拿着,有情后补。”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你不要我自个也吃不完,就别和大娘客气了,快吃口饭,给你爹他们送去!”廖娟帮她打疙瘩汤,装煎饼。
“谢谢大娘。”傅冉抿嘴笑。
来不及吃饭,先送去医院,傅向前还在吊盐水,见她又是菜又是汤,还有肉,嘀咕道:“得花多少钱啊。”
“闭嘴!给我少说两句!”徐兰英斥他:“快吃饭!”
又问傅冉:“猪蹄哪来的?”
傅冉实话道:“大娘送来的,说给爹补补身子。”
贺寡妇接过话:“总帮咱家,这情分咋还哟!”
“把我姐给他家做媳妇不就成了!”傅声咧嘴笑,露出豁牙缝:“你看大哥,见到我姐就跟苍蝇见着屎一样,当人家看不出来呀!”
傅冉作势拧他耳朵:“说谁屎呢。”
傅声忙躲开,机灵道:“你是鲜花,他是牛粪,成不成?”
不成不成,她的皇上怎么会是牛粪!
傅冉上两手挠他:“不许说,不许说!”
傅向前看得直乐呵,又瞅瞅门口,搁心里叹叹气,他的大闺女哟,到现在也没来看他一眼。
“好了好了!”徐兰英要揍人,见姐弟俩老实了,沉吟道:“我看也成,小冉,干脆你就给他家当媳妇吧。”
傅冉:“。。。。。。。。。。。”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皇后,还不快点从了人家~(≧▽≦)/~
第38章
傅冉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一对猪蹄, 家里人就这么把她给卖了,小脸苦哈哈的:“娘, 您就跟我说吧, 在哪捡的我。”
徐兰英唾她:“一边去,不是捡的, 能给你奶养?”说起来就后悔, 她倒是把大闺女养在跟前了,结果还养成白眼狼!
想到这儿就来气, 恼道:“燕子咋回事儿!也不见她人影,知道她爹住院不?”
“咋不知道啊!”傅声嚷嚷道:“我看见那傻大个了!他都来了, 我姐还能不知道?”
徐兰英半天才反应过来, 傅声口中的傻大个是马家辉, 气道:“来都来了,也不见来你爹跟前看一眼!”
这样一对比,越发觉得颜家小子不是一般的懂事。
“看他娘那样, 就知道养不出啥好儿子!”
说到这儿,徐兰英骤然闭嘴, 自个不也养出了傅燕这样的闺女!
“算了,她怀了身子,医院病气重, 不来就不来吧。”话虽这么说,傅向前心里还是拔凉拔凉,是不是要等他死了,大闺女才能过来瞧一眼。
傅向前住院这些时日, 矿上不少相熟的工友也都过来看了,日子不好过,大家手里都不算太有,过来看的时候没多有少,有给几个鸡蛋,有带两把小菜,还有直接给两毛、五毛钱的,都是心意,徐兰英也没客气,都收了下来。
每次傅冉过来送饭时,徐兰英就会让她顺道把这些小菜鸡蛋都带回家,烧熟了再端过来。
只是傅冉没想到,祁瑞安也过来探望了,拎了一罐奶粉,还有半网兜子水果。
这两样都是金贵物,百货商店几乎不卖,得到侨胞店才能买到,还得有侨汇劵才行。
不止傅冉,连傅向前两口子都有些发愣,徐兰英先反应过来,忙让祁瑞安坐,嘴里道:“来坐坐就好,还带这些精贵物干啥?一会儿都带回去!”
旁人觉得精贵,祁瑞安却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笑道:“上回傅冉来找我妈开药,我也在,这回听说叔犯病了,就过来看看,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给叔补身体,叔一看就缺营养。”
又问:“让没让医生开鸡蛋处方?”
傅冉接过话:“让开了,刚买回来。”
时下鸡蛋打大多从农村收上来,供应不上商品粮户的需求,只有有工作的人才会给发一张鸡蛋票,能买一斤鸡蛋,要是有医生开的处方,就能多买一斤。
到底不算熟,而且祁瑞安说话又是首都那边的口音,越发让傅向前两口子不知道说啥好,好在祁瑞安也意识到,等傅冉回家时,也起身告辞,跟傅冉一块出医院。
“今天可让你破费了。”傅冉不好意思的说。
认识时间久了,她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只是长得像她表哥,很多细节方面都昭示他不是。
“没事,都是同学,应该的。”祁瑞安笑得温和:“以后能不能去你家玩?”
“当然可以。”傅冉弯起眉眼:“颜冬青家就住我家前院,你也可以和他一块玩。”
可惜皇帝架子大,还不乐意与民同乐,在傅冉跟他说祁瑞安要找他玩时,不咸不淡的问:“朕是个陪玩的?”
当然不是。
傅冉缩缩脑袋:“那随您好了,您不和他玩,我和他玩。”
“敢。”颜冬青摆脸恐吓:“你敢不守妇道试试?”
这回傅冉不怕他了,顶嘴道:“三哥,别忘了,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男同志跟女同志怎么就不能说几句话,有点来往了?您再这样,我可就当您是醋了。”
“少胡说,朕没有。”颜冬青极快否决。
“行行行,您说没有就没有。”傅冉嘟囔一句,又说:“您还缺龙裤吗?我要给爹做身衣裳,剩的布头还能给您拼条龙裤。”
“。。。。。。。。。。。”颜冬青只觉凉风刀子一样扎进心口窝,扎得他说不出一句话,好歹是九五之尊,沦落到只能穿别人剩下的布头拼接出来的裤衩。
“您要么?”傅冉又问一句。
颜冬青脸色发黑,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不需要。”
傅冉不明白又哪里惹怒龙颜了,装作看不懂这位主子生气的样子,接话道:“那我就给傅声做了。”
这回颜冬青没理她,掉头就走。
直到傅向前可以出院这日,颜冬青才理她,但也是摆着脸,吊着嗓子说:“傅冉,要朕去搭把手吗?”
泥捏的人也有三分气性,傅冉抬抬下巴:“不劳您大驾,我自个能当汉子使。”
说完,立刻就走。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拽住:“你敢再多走一步试试?信不信朕现在就拔你毛?”
她还真。不敢。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想拔,一拔一个准。
傅冉站着不动,耷拉着小脑袋,颜冬青走前两步,刚想说话,一滴晶莹的水豆砸到了他拽在她胳膊的手背上,越砸越密。
“冉儿?”颜冬青有片刻慌乱,抬手给她抹泪。
“您怎么就会欺负我。。。。。。”傅冉哽咽一句:“我哪招您不痛快了,您直说就是了,拔、拔毛很疼,您知不知道!”
颜冬青干咳一声,撇开脸,不大自在道:“你从没给朕做过衣裳不是么,那劳什子表哥有,颜冬雪有,傅向前有,连傅声都有,在你这里,朕还比不过他们。”
傅冉眨眨眼,一时忘了哭,怎么她还听出委屈了?
颜冬青叹叹气,凑过去低声道:“错了,朕错了还不成?”
让皇帝跟她认错,傅冉哪受得住,忙朝他行个礼,小声说:“臣妾也有错,回头就给您做衣裳,您想要几身要几身,不过。得您自个买布,臣妾没有布票。。。。。。”
“简单,等过几天。”颜冬青没多说:“走,朕去医院给你们搭把手。”
傅冉没听明白,过几天又没到发。票的日子,怎么买?
很快傅冉就知道了。
傅向前回来几天,又有不少工友来看,徐兰英里里外外忙活,头件事就是去把傅向前的辞职报告交了,彻底断了他上班的念头。
十几年劳累命,突然闲下来,傅向前还真不适应,成天抓心挠肝的,就想找点活做,但他媳妇又不准,在家只能抢了他老娘的活,一早抱着扫帚洒扫大杂院。
“老傅,这才刚好,咋干起活了?”
见是梁矿长,傅向前笑道:“就是闲不住。梁矿长,快,进家坐。”
冲糖水,点根烟,坐下说话。
梁矿长还是头回来傅家,家里挤是挤了点,但收拾的还算干净,没让人有半点不自在。
矿上这两天闲下来,索性梁矿长时间多,就跟傅向前东拉西扯,反倒把傅向前弄的心里没底。
难道是他交上去的补贴不给批?
兀自忐忑了一会儿,就听梁矿长道:“老傅,我今天来,是想给你家闺女说个婆家。”
傅向前一听,可算转过味了,放眼望去,整个矿区,跟颜立本关系最好的莫属梁矿长,现在他来说媒,给说的可不就是傅家!
果不然,梁矿长下句话就道:“老颜家的小子我瞧着不错,条杆正,样貌也没得说,至于脾性咋样,你们住一个院,老傅你应该比我清楚,是个好小子,老颜跟嫂子都是活络人,你家闺女要是进了他家,保准不能吃亏。”
其实早在傅向前住院那会儿,因为一对猪蹄,傅家人就松了口,可见是对颜家有多满意。
尽管心里满意,面上也不能显露,姑娘家不比小子,起码的矜持还得有,傅向前按捺着心喜,对梁矿长道:“这事等孩她娘回来,我跟她说说,看她是啥意思,回头再给您个准信。”
“中!”梁矿长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多嘴又说一句:“本来你身子不好,我不该挑这个时候跟你说,但我又想,要是能尽快定下来,喜事一件,好赖能冲冲煞。”
傅向前听得眼皮子直跳,这梁矿长还真是啥话都敢说呐,都新社会了,咋还提那些糟粕,要是给旁人听见,还不知道要咋闹腾呢!
等徐兰英下班回来,趁一家子都在,傅向前把这事提了下。
傅声往嘴里塞着馒头,含含糊糊道:“还用说?我姐肯定同意!”
这孩子。尽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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