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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向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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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了看这地方,门前两根大水泥柱子间拉着黑漆的铁门,看着庄严。
  石教官下车头也不回得朝前走,到了门前不多时铁门自动拉开,往里走见到一个搭起来的大棚,像是露天演唱会那种,再往里是一排村屋,四扇围合成U字型,另外一半一横排,是食堂和住宿还有厕所。
  大家过来站好,石教官点了遍名字问“有人没吃早饭吗?”
  没人动,昨晚听说今天要到昌平来训练都做足的准备,没有一个人睡懒觉,全部天还黑着就起来去吃早饭。
  尤先又看了看右手边小脸苍白的张鑫野,一举手“有!”
  “出列!”
  尤先走出来,石教官也不看着她,朝着前方喊“去吃早饭,五分钟够了吗?”
  “够了!”
  尤先赶紧朝后面跑,大家都等着他,石教官本在他们面前踱着步,不多时也跟进了食堂。
  尤先本来正在往兜里塞熟鸡蛋,这鸡蛋是老乡们刚煮出来的,烫得很,她塞到裤兜里烫着大腿侧面,正龇牙咧嘴得呢,见窗子前面晃进来一个人,赶紧假装往嘴里塞馒头。
  刚咬了一口,石教官进来皱眉看着她,尤先慢慢咀嚼着,一直看着石教官走到她身前,还未等他开口尤先就制止了“诶诶诶,别跟我说是我妈又怎么怎么着了给你施压,有这么滥用校长职权施压的吗?你就该厉声回绝她,你也是个男子汉啊,怎么能叫一个女人说什么是什么。”
  她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又来了,石教官面无表情不吃她这套,“我已经够给你一个姑娘家的面子了,一周前就让你别跟着训练,你躲着我以为能躲到两个月以后去!”
  他一严厉,尤先不耐烦“我知道我知道,不就让我别跟着练了去图书馆分编嘛,我去就是了,但人做事都得有始有终吧,不差今天这一天。”
  “冀校长说,就今天这个特训你不能参加。”
  “怎么就今天不行!我都说了参加完今天的特训就依着你们,你们还要怎样。”
  石教官这回盯着她好几秒才说“你妈说下午的野湖训练,就是把你腿打折也不能让你参加。”
  尤先哑然,错愕着微微张着嘴,最终点了点头“好……那个不去,别的总可以吧……”
  外面站着等的队员发觉这早就过了五分钟,竖着耳朵听,有人小声嘟囔“吵架呢——”
  正说着俩人从屋里走出来,都看着没什么反常,尤先归队的时候还朝边上已经缓过来的张鑫野笑了笑。
  按了按自己裤兜。
  前面的石教官发话“说说今日安排,不分组,不记名不计成绩不扣分,完全自愿参加,若是有想不参加的。”他指了指后面的两间平房“那里有锅台灶脑,自己生火,没有米没有菜,这方圆几里树倒是多,饿了就去撕树皮回来煮,困了也没有被子,营房到晚上七点才开锁,你们就水泥地上将就一下。”
  没人动,风穿过三排人的间隙,石教官看了看说“先自由热身,一会儿第一个项目是那个。”
  说着他指了指边上,人都没头没脑得看着,“地上!”石教官一声吼,大家目光才下移,发现棚子边上摞起来两根两人环臂才能抱住的粗木,石教官说“三十人都参加的话,十五人自由分组,抗粗木二十个蹲起加一百米匀速跑,都完成的话中午老乡给炖鸡吃。”
  一听有鸡吃,大家士气大作,却都听清楚了教官说的是“都完成的话。”
  尤先跟张鑫野互相压着腿,她偷偷给他塞鸡蛋,说“快吃快吃。”
  张鑫野就一边躲过身去压背一边往嘴里塞鸡蛋,他也知道那粗木没些个力气是扛不起来的,得补充能量。
  尤先一共带了四个鸡蛋,这会儿张鑫野就是狼吞虎咽也就才顺进去两个,噎得自己捶着胸口,还没等尤先掏第三个,石教官就喊停。
  十五个人分成两竖列站在粗木的边上,教官走了一圈看了看“知道怎么抬起来吗?”
  各个面面相觑。
  “用手抬!”
  一个个赶紧行动,扛到肩上又开始坐蹲起,每个人的节奏不一样,偶尔有你要蹲他正起来的时候,受力也就连带着不均匀。暖瓶刚要往起来站,前面那位正好往下蹲,他觉得这木头的重量一下子就压了下来,累得挤出一个屁。
  回头看着后面的峰硕,不好意思得笑笑。
  二十个蹲起做完有两个人居然走出来不参加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残在那骂骂咧咧“龟孙子,你爷爷没下来呢你倒是先下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腰疼。”
  扭头见边上峰硕扛着粗木的胳膊筋骨凸显,布满油汗,自己也不怠慢,赶紧迈开步伐。
  老残在这根粗木的最前头,前头走十米还没什么问题,越往后后面的人步伐和力气都不匀,最后粗木竟晃悠了起来,他咬牙看着峰硕那队也差不多这样的情况,想着千万都要好好完成。
  终于通过终点,老残狠狠一吐,一口血沫子,竟是后槽牙咬得太死,腮帮子都酸了。
  石教官一直默默得看着他们,这会儿走过来说“盲目站队,不分个头随便排序,导致一队力气大的人多一队力气大的人少,难免减弱士气,逃兵当然会有。”石教官侧头看看刚才那两个提前下来的人“不够团结,明明心里知道要步伐一致节奏一致才能省时省力,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喊口号,觉得丢人?你们爹妈送你们来就是嫌你们在家丢人的,竟一点都没有改!”
  说得每个人都哈呲哈呲得喘着却不反驳。
  石教官走到尤先身边,刚要路过,一把又掏进她裤兜里捡出来一个鸡蛋摔在地上,又使劲踩烂。
  尤先先是哎呀一声,之后也就耷拉着脑袋往后挪了半步。
  “搞小团体!这次是群队活动,说了都完成能吃鸡,你却就关心你那个朋友早上吃没吃饱,一边抗粗木一边还不忘掏兜给他塞鸡蛋,你没见你后面那位节奏都让你带乱了吗?他退出跟你有很大关系!”
  石教官撂下这一句往回走,扭头又跟她说“午饭你别吃了!”
  张鑫野已经吓得目瞪口呆,缓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心疼得站在尤先边上,也不说话,就默默陪着。
  等到了午饭的时间大家都坐在食堂里,五张大圆桌子边上都坐满了人,头一回破天荒从张鑫野嘴里听到了抱怨的话“石教官真是的,那么大个人怎么还生气,尤先只是个姑娘啊。”
  暖瓶喝了口鸡汤感叹着唉了一句,表情倒是美滋滋得,又夹了一大块肉塞在碗里闷头吃,吃着吃着又抬头看眉头拧成疙瘩似的张鑫野,“石教官哪能那么铁石心肠,你个笨蛋,赶紧吃吧。”
  “吃吧。”峰硕说完也给他递了个馒头“这鸡看样子不炖了俩仨小时做不好,每桌一只,锅一共就几口,肯定是石教官一早就让老乡准备好了,虽然说咱们都必须通过才有鸡吃,他也就是那么一说;对尤先也是,咱们都在这儿吃让她在那闻着,你觉得石教官能拉下来脸吗?”
  峰硕一边盛着汤一边看着厨房门口直杵着站在那的人。
  本来石教官是让她在外面站着,等到饭点儿她可怜巴巴得进来也不过来坐,委屈似的站在门口看大家吃,石教官背对着她一直没叫她过来,索性尤先就那么一直站着两双眼睛扫视着大家,还使劲盯着每桌中间大碗里面放着的那只鸡,生怕他们不给留一口。
  峰硕笑笑,挑了个鸡大腿埋在下面土豆里面。
  暖瓶余光看见峰硕朝尤先那边瞅,用肩膀拱拱他“诶,你俩最近怎么了?怎么一周都不说话了?”
  是,从聚餐那天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私底下也没有个偶遇这种情节,峰硕偶尔翻手机看到那个号码,想想就头疼。
  酒后失态这混蛋事也不是第一次干,虽然自己酒后并非接吻狂魔,但是小脑偶尔就像让人摘了似的一片空白,手也不是自己的了,腿也不是自己的了,连带着——嘴也不是自己的了,那天脑子一热亲了这疯女人,酒醒之后追悔莫及,想着越描越黑索性就不解释,又想着她一个姑娘也是喝多了,虽然平时是老闲不住逗逗他,但峰硕也是知道她对自己一直就没个正经的。
  想到她对自己没个正经的,就很烦,就势更不跟她说话了,互不理睬。
  石教官第一个吃完站起来,走出去路过尤先的时候瞪她一眼。
  尤先低头一笑,之后小兔子似的奔到——峰硕边上那桌。
  

☆、chapter015

  “尤先你怎么不过来吃?”张鑫野招呼她,尤先也没看他,朝他摆手“你那桌有暖瓶,还能剩下什么好的。”
  暖瓶听了不乐意“我现在都瘦了,能吃多少。”
  说完也不去叫,反倒看着峰硕。
  峰硕把刚才埋的那支鸡大腿扯出来,犹豫得放到碗里,暖瓶嘿嘿一笑,就见峰硕拿起来竟直接就给吃了。
  暖瓶一立眼,他们是闹矛盾了啊,傻子都看出来。
  别介,还有比傻子更没眼力见的,张鑫野竟哈着腰过去拽她“我看峰硕刚才给你藏了个鸡腿呢。”
  峰硕把吃剩的骨头吐出来,尤先余光这回倒是看看他,端着碗过来坐下。
  翻了翻,皱着眉问他“鸡腿呢?”
  暖瓶打了个饱嗝“让我给吃了。”
  张鑫野纳闷“我看你就吃一个啊。”
  “这是个瘸腿儿鸡。”暖瓶说完想笑,赶紧又给尤先盛着菜“你尝尝这山羊肉,爆炒小山羊,小山羊多可怜啊,来来来,别让它白死一回。”
  哄了下,又看低头吃饭的峰硕,暖瓶在下面踹踹他的腿“诶诶,你边上那是啥菜?我还没吃呢,够不着,你给我家团宠也来点啊。”
  半天没动弹,尤先就那么牛逼得盯着他,最后到了一桌子人都盯着他。
  峰硕无奈,把那碗水豆腐递到尤先面前。
  “对对对,吃点豆腐,这白豆腐多好啊,香着嘞!”暖瓶赶紧给她盛“女生吃点豆腐好,不容易得卵巢囊肿,卵巢囊肿容易得子宫癌,得子宫癌容易死。”
  他一絮叨,尤先听着却噗呲一声笑了,可算是有个笑脸。
  “尤先,他们说你跟教官早上吵架了。”张鑫野问,却见尤先一直笑着看峰硕,峰硕埋头吃着吃着突然一顿。
  脚让人实诚诚得踩着,尤先又往前坐了坐,索性两只脚都踩在他脚面子上。
  “哦,吵呗,阴阳结合,我得顺着他,要不他给我扔山里面不带我回去。”
  “那怎么能呢!”
  脚慢慢往上撩起他的裤筒,脚面贴着他的小腿上蹭了蹭。
  “那怎么不能……下午是野湖训练,我嫌脏说不参加了。”
  “这还有湖?”
  感觉到峰硕使劲并了下腿,那支脚已经来到了她不该来的地方。
  “有啊……就前面。”
  说着脚尖往前点了点,够不着,刚要再挪动一下身子,就见峰硕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吃饱了。”
  尤先挑了挑眉,开开心心吃饭。
  峰硕出去正好见石教官坐在石凳子上擦鞋,平复了一下,又想起刚才尤先说得话,走过去“教官,我想问问下午的活动我能不参加吗?”
  “不参加?”教官侧着头顶着阳光眯眼看他“为什么?”
  峰硕扁着嘴没说话,后面跟着出来的老残正好听着这句,笑着大声说“怎么,你听尤先不参加你也不参加,咋了,你俩要约会啊。”
  本是玩笑话拿他开涮的,峰硕却听得觉得臊得慌,这下子石教官更不让了,厉声说“不行!必须参加。”
  老残那句玩笑话刚刚不偏不倚正好也传到尤先那桌,张鑫野偷瞄她一眼,发觉她嘴上挂着笑吃得飞快,再看暖瓶却白了脸。
  “我也吃饱了。”还剩下半个馒头,暖瓶放下跑了出去。
  峰硕已经走到树边上,暖瓶过去站在背阴处半天才问“能行吗?不行咱俩就都弃权,我就说我中午吃坏了肚子,让你陪我。”
  说完也觉得这谎言站不住脚,哪有这么大个人吃坏肚子还得要人陪的啊。
  “看了再说吧。”峰硕已经是眉头紧锁。
  ***
  这片野湖边上环境不错,原本是京郊一处紧急供水的水源,后来由于一直闲置,政府每年花经费维护都是一笔不小开销,早就有让其私有化的打算,冀兰买下这片训练基地的时候也是看中了这片野湖。
  湖中有之前布下的防护带隔绝水草,因此之前有开发商过来想把此改建成鱼塘的想法没法实现,沤得烂碎的网裹着水草和湖下淤泥已然共处十几个年头很难清理,冀兰是把这一处当成水上训练的场地来使用。
  尤先的确听话没有参加,但是帮石教官发着救生衣,每人都要穿上,可不是不管他们死活就冒然让他们下水。尤先走到峰硕面前的时候发现他嘴唇泛白,一直盯着暖瓶的肩膀看,尤先把救生衣递给他,峰硕缓了下还是慢慢穿上。
  “这是干嘛的呀?”暖瓶从肩膀处拎起个塑料玩意问。
  “这个是吹气管,这个是哨笛,还有这个,下插扣。”说着尤先一把给按上。
  “这是吹气管,咋用?”说着暖瓶比划了两下,又走到峰硕身边抠起来他的“直接往里吹啊,我给你这个吹鼓点。”
  “我帮你吹。”尤先跨过地上放置的未充气皮划艇过来捏住峰硕肩头那根小管,低头含住。
  暖瓶在后面听着这浮想联翩的话憋不住坏笑,越笑越剧烈,连一直眼神空洞畏惧的峰硕也低头看着她头上的旋儿。
  尤先吹完把管收回去,还跟他说“加油!”
  皮划艇充好气,石教官竟拿着鸡鸭鱼肉还有蔬菜水果放到里面,慢慢推到水里。
  “一会儿我在湖中央等你们,先到的先挑食材,晚饭自己解决。”
  又看了看一帮人站在岸上“都会游泳吧,不会也没事,不穿着救生衣呢嘛,慢慢划水,这个是考验你们耐力和协调能力的。”
  尤先问“那我咋办,我没得吃了。”
  “你例外,其他人听我哨声。”
  石教官上去划船,不多时到了湖中心,远远看去拳头大小个人,再然后,狠狠一声哨响。
  大家开始入水,竟玩得欢快,几个人互相拉扯着往前游,边游边闹,老残已经是仰着游了在跟边上那位扯着裤腿,朝岸上一看,大声喊“赶紧下来啊!”
  暖瓶入水回头看着峰硕,尤先坐在一堆救生衣里面抱着膝盖看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张鑫野悄悄走到边上说“我努努力挑点好的回来给你。”
  “好好好。”尤先点头如捣蒜。
  连张鑫野都下水了,慢慢先往前走着,暖瓶立在水中一直看着峰硕,最后叹了口气“你在岸上等着。”说完往前走。
  这回尤先扭头好奇得看着峰硕“你怎么了?不下去?”
  听着这话峰硕才有所动作,慢慢步入水中。
  前面的人都开始游了,还能听到说笑声,张鑫野在峰硕前面也渐渐拉开距离,往水里一趴也开始狗刨。
  峰硕却又不动了。
  尤先皱着眉看他,有一段距离,她见峰硕一直低着头看着没到大腿根的水不再前行,多少有些纳闷。
  这边若是有人能看到峰硕的脸就好了,他救生衣下面的迷彩装已经湿透,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再一抬头,天渐渐压下来,感觉水也在慢慢上涌要没到脖子根。
  “呀!”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张鑫野似乎在挣扎,一挣扎竟然开始浮浮沉沉,峰硕瞪着眼睛看他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情形,呼吸更急促了,顿了顿疯狂朝前迈了两步。
  却又停下。
  “峰硕,快去救他!”
  尤先腾地站了起来,料到张鑫野也许是被水下的破网缠在了腿上动弹不得,人在惊吓的时候很难自救,不多时看张鑫野却一个倒栽葱大头朝下拱在了湖水里。
  “峰硕!”她喊完发现峰硕不动,赶紧穿上救生衣跳下水,游到张鑫野边上使了好大力气才将那碎网撕扯开,细网在手掌上勒破了一道,硬是咬着牙把张鑫野拖了回来。
  路过峰硕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他一眼,峰硕也瞧见了她眼里的失望。
  望着远处,天空像慢慢卷进碎纸机里的脏纸,一寸寸没入黑暗。
  ***
  会做饭的几个把食材弄得差不多,虽然石教官说了是谁先到谁先挑晚饭自己解决,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不是分个胜负的比赛,权当趣味活动,还是把大家的饭都一起做了。
  烧了火,烟囱冒着袅袅青烟,山中这一方天地到了夜幕低垂万籁俱寂,只有这一处还算有些人气有些笑语,暖瓶拿了碘酒走到一直在门前石台上披着外套坐着的尤先身边。
  “来,再擦擦,省着感染又严重了。”
  刚刚上岸之后只是简单包扎,一个小时后这横在右掌上的一道疤就开始痛肿起来,暖瓶掀开纱布瞧瞧,发觉是有些感染迹象,赶紧去屋里找来碘酒。
  用棉签一点点擦拭着,尤先红着鼻头抱着一侧膝盖淡淡得问“他还在那躺着吗?”
  暖瓶只是慢慢给她擦着,本不想回答,张鑫野在边上又说“我没有怪他没救我。”
  “不是。”暖瓶有些不耐烦“你就让他躺着吧,别去打扰他。”
  张鑫野这时又看看尤先“你怎么了?”想了想又问“你跟峰硕怎么了?我觉得你俩有事。”
  “没什么。”尤先喃喃得说。
  张鑫野却腾地站起来“我知道,我又不瞎,我知道你喜欢峰硕,你觉得他太让你失望了。”
  “别瞎胡说!”暖瓶赶紧制止,低头看看尤先恬静的侧脸,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尤先。”
  “嗯?”
  暖瓶给她擦好碘酒的手再次缠上纱布“我家阎有弱点,不能让人碰让人说的弱点。”
  “……”
  暖瓶仍是低着头仔细给她包扎,表情平静,语调温柔“小时候我们大院一起玩的好的几个经常去湖里游泳,就西四环金沟河那一片,水质好一些。”
  他像是在回忆,像是在说一件愿意与她娓娓道来却又要言简意赅跳过某些痛症的事“后来,有个人溺水了,峰硕是眼睁睁看着他沉下去的,也不是没努力救过,峰硕小时候——”他突然感慨一乐“峰硕小时候有个绰号叫‘水猴子’,他水性最好,当时也就只有峰硕有那个能力救他,但没成功,自己也好险上不了岸,是我们拉着不让他上前了。”
  暖瓶还能想到那年峰硕在岸上疯狂大哭大嚷的情形,仿佛整个人被撕碎,湿漉漉的头一直磕着岸边的堤坝,直到那额角血肉模糊人们也还是拉不开他,他喊得嗓子都哑了,最后竟发烧差点死在医院里。
  尤先披着衣服的肩膀似乎抖了抖,双眼湿漉漉的,许是被刚才的湖水泡的发肿发胀。
  外套袖子长,盖过她的手掌,尤先伸出两截指头抠了抠又热又痒的眼眶,低着头。
  暖瓶坐到她边上仰望着星空“京郊真好,能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尤先觉得浑身瑟缩发抖,这夏夜,虽然是在山中,却也不应有这么凉。
  “冀嘉——他的名字叫冀嘉,是比我跟峰硕更好的朋友。”暖瓶笑着说,仿佛回忆起如碧潭皓月般恬静往事。
  耳朵里似乎充斥着忙音,尤先突然死死抱住膝盖再也抬不起头来。
  

☆、chapter016

  时间尚可,午饭吃得囫囵,早早回寝室休息,倚在窗前看着操场上三五成群的人们不知疲惫得嬉闹,只是见着,也觉得累。
  从特训基地回来的第三天,毒太阳晒得人掉了两层皮,今日午后竟见燕子低飞,不多时阴云密布,几乎是天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甚至有些暗得可怕,石教官在一楼大堂吹哨子,见着人往下跑,告诉大家下午训练终止。
  高高兴兴得上了楼,暖瓶坐在马扎上擦着他和峰硕的鞋子,峰硕就又坐到窗子边上,点了根烟。
  凉风袭来,暖瓶机灵了一下,快意叹了声“真凉爽啊~”
  抬头瞄了眼峰硕,他从特训营回来之后缺乏积极性,怕水这事也经由他人之舌很快耳传口递众人皆知,也正是大家为着这猎奇心理一直暗中偷窥峰硕一举一动因此才会放大他所有的日常举动——喝水呛着了,他心里一定有事;训练成绩不佳了,他一定是心灰意冷;午饭吃得快了些,他一定是怕跟人碰见……
  暖瓶心里也是烦,他多少了解一些峰硕,要说幼年之事对他影响之大,那不消多言,但一个堂堂男儿不会拘泥于就是阴霾之中不便脱身,偶尔沉溺于此在所难免,但他是谁啊,他是峰硕啊,不能允许自己有弱点的人。
  暖瓶知道刚开始的几个时辰峰硕一定也是自责懊恼的,回忆重叠、任务没完成,连带着人们当时的失望表情都是对他最致命的一击。可是他应该早缓过来了,估计就是受不了周遭人等明着无事暗里偷窥的三八劲儿,暖瓶隐隐得觉得,峰硕要重新做回峰硕了。
  就是那个你命不值钱,我命也不值钱,要不咱们一块下地狱去吧的峰硕。
  暖瓶自然不能让他在部队闹事,他老子送他进来若是再摊上事峰硕回家肯定死定了,想想峰硕一身好皮相死的时候还要是个处男,暖瓶不禁心中戚戚,更下定决心要防微杜渐。
  首先,要想想峰硕盯上谁了,谁这段时间表现最明显,最能惹他点着这把火。
  要是搁在以前,肯定是老残首当其冲,这种事情发生老残不得笑话死峰硕啊,甚至都得半夜起床开瓶酒庆祝,但你看现在老残活得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小脑也正常没让人打成浆糊,要说峰硕出了这事之后还真得对老残另眼相看,有个别人暗中起事偷窥私语的时候都是老残在后面拎着脖领子骂他们“看他妈什么看!”
  不是老残,那是那帮偷窥者中的一位?暖瓶暗中留意过,不过是一些男子中八卦分子,完全脸谱化的喽啰,根本记不住谁是谁,一直闷闷的峰硕就更不可能记得他们是谁,要是早就对其中一个不满,定是当场揪出来按在操场上要他半条命。
  那难不成是张鑫野?咦?对了!那小子呢?怎么从特训营回来的这三天不见尤先跟大家来玩也不见他走动了?尤先另当别论,她去了图书馆做分编,她老妈是校长的事也传开了,大家都惋惜失了一个团宠一个队伍里连点荤腥都没有怪素的,但是张鑫野人呢?
  哦,想起来了……训练那天在水里泡着又惊吓,回来发烧歇着呢……
  那还有谁?
  暖瓶把擦好的鞋子放在床边上起身默默走到窗子边上,离得近了,觉察到精细的雨丝被纱窗网筛了一下落到胳膊上的汗毛间隙里,怪痒的,也怪惬意。
  “下雨了。”暖瓶说着要去拉窗子,探出身子见到豆大雨滴凝结砸在外面一指宽的水泥窗台上点缀成锯齿状的暗色圆形,暖瓶抬手挡了下雨,就势目光向下,看到那个小小身影正在不徐不慢朝校门口走,雨势大了些,她也开始小跑,一条迷彩裤腿挽到脚腕以上,堪堪露出截白袜子。
  暖瓶一回头,发现峰硕与自己刚刚目光看着的方向一致,他怕是从尤先出了图书馆就在一直盯着。
  暖瓶也见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了。
  不知道该不该问,一咬牙,问!
  “峰硕,你是不是跟尤先闹别扭了?”
  特训基地回来零交流,午饭就坐在隔壁桌这一向咋呼的跟麻雀似的姑娘一个招呼都不打,之前也闹了矛盾,但是暖瓶也瞧出来在特训基地饭桌上这俩人是和好了,那时候还怪他们处理问题方式太过儿戏,现在反倒希望他们再想出一个儿戏的方式化解尴尬氛围。
  峰硕虽笑笑,不以为然,嘴角却挂着显而易见的苦涩。
  暖瓶继续,往祖坟上挖“那天晚上,我不叫人去打扰你,但我跟尤先说了你怕水的事,她哭了。”
  这回峰硕有点反应,肩膀不自觉抖动了下,连带着刚才不屑的嘴角也渐渐拉了下来。
  嗯,肯定了,就是尤先了,在太岁头上动土的那位。
  暖瓶搬了凳子坐在他对面,语重心长得说“这妮子,虽然跟郑楠可能也不是动真格的处对象呢,但咱绑她那回你也瞧见了,她跟郑楠肯定有事,咱们酒局饭局都摆上了请那位郑大少都请不动,这姑奶奶一个电话带点哭腔郑大少就去了,还挨了你一棒子。”
  “你要说什么。”峰硕终于说话了。
  “她是郑楠的人,郑楠是咱们哥们。”
  峰硕冷笑一声,站起身“他的人?我特么好些年没听你说过笑话了。”
  他往外走,暖瓶去追“你干嘛去,外面下雨了!”
  “出去透透气。”
  暖瓶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窗子边上,见着峰硕出了门一路小跑着朝北墙方向。
  郑楠跟尤先还是坐在上次那家饭馆里,点的还是上次的菜没什么花样,尤先倒是看着温婉了不少,竟帮郑楠倒了杯茶水。
  郑楠有些不知所措,难猜这意料之外的温柔为何而起,见着尤先平静的小脸仿佛瘦了些,有些心疼。
  “怎么没穿我上次给你买的衣服?那是托人从美国带的ASOS限量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黑色的。”
  尤先愣了下,随即莞尔“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啊,要是知道就穿了。”
  “给你买的东西你都看了吗?”郑楠又补了一句,尤先也不知道他为何又重新回到这个话题,笑着答“当然都看了,那兔子真是可爱,我每晚都抱着睡。”
  郑楠看看她,没再说什么。
  尤先也是这时才想起来上次那个口袋落在峰硕寝室了,但自己不会再回去找了。
  菜上齐,吃到一半,外面的雨下得出奇的大,天地之间混沌一片,土黄色的,卷着未消的热浪迷糊一团,郑楠望了望窗外“你没带伞,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一下子讲到送别的话,尤先却发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什么?”
  “我哥哥,小时候跟峰硕他们好的事。”
  郑楠默默盛了碗汤递给她,自己也慢悠悠得盛了一碗,在尤先要迫切继续发问的时候说“我小时候跟峰硕他们不是一波的,不熟,后来才要好了些,但我也知道你哥跟他们是好朋友,这事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他隔着眼镜片抬头看尤先。
  “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在乎峰硕的事。”
  尤先哑然,赶忙默默喝着汤,不多时又问“你们那忙吗?我都没问过你在部队做什么。”
  她闷头说了一句,等不到答复,又赶紧说“我现在不训练了,在图书馆帮着分编,其实也好请假了些,你那要是能登记拜访,我也可以请个假去。”
  还是等不到答复,尤先抬头,见着郑楠一副严肃面孔,目光却是朝着她身后一处。
  尤先回头,吓得掉了手中的汤勺。
  那人跟落汤鸡似的站在身后,从头发梢还滴答着雨水,浑身湿透贴着前胸后背,迷彩长裤也完全箍在腿上仿佛浆糊纸似的彰显那轮廓。
  郑楠欲慢慢起身,峰硕走过去一把按住,坐到他边上,自顾自得盛饭盛汤,大口吃着。
  郑楠和尤先两个人已是看傻,峰硕却一边吃着一边对郑楠说“郑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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