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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你印堂发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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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倍儿好的小方也没生气,几个大步跨到了许随身边,伸手往他肩膀上按去:“随哥我给您按按腰捶捶背吧随哥,您看您这一身的汗,要不我给您洗洗头?搓搓澡?”
  许随哼笑着反脚往他屁股上一踹:“一边去。”
  小方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看到有几个期期艾艾的妹子互相推涌着朝这边走来,为首的那人长得挺高,没穿校服,穿的是信都的礼服,上边白色衬衫套米色毛衣,下边一条膝上十公分的灰色百褶裙,搭配着白色的及膝袜。
  虽然信都一向是礼服和校服都视为合规的衣服,但很少有人在没事的时候把礼服套身上在外面瞎晃。
  一般就是校庆这种大型的节日,在校方的要求之下,才会齐齐换上礼服。
  望着美女朝这里走近,一张脸写满了有话说,小方红着脸闭了嘴,扒拉了一下头发,又理了理衣摆,挺直着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美女眼波流转着笑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秒不停地把视线投向了四处转头不知道在望些什么的许随。
  “许同学你好。”
  小方顿时泄了气,耷拉着头撇了撇嘴。
  旁边的钟徐友则是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斜斜站着,把球衣挂在肩膀上,百无聊赖地等着。
  而那被点名的少年,则是愣了一下,才转回头来,掀了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疑惑了一下,才低低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美女笑起来娇艳动人,一头扎成马尾的黑长直随着歪头的动作在轻轻晃荡着,扎了不少在场男生的眼。
  “我叫吴嫣,是校篮球队的经理,刚才看完了整场比赛,你的球场表现实在是太耀眼精彩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咱们聊一下加入校队的事情?”
  蒲京眼睛亮了亮,凑到许随耳边压低声音:“校队好像可以出去参加比赛,拿了奖考试有加分的。”
  许随茫然地转头看他一眼,眼神有点空:“啊?”
  加分?
  关他什么事。
  尊重一下人设好不好,他是个学渣啊。
  蒲京:“……”
  没得到回应不止,反倒还被忽视,这对于吴嫣来说倒是头一回。
  气氛瞬间变得稍许有些尴尬,不忍心看到美女吃瘪的小方正想解一下围,背后突然有一道轻软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哦。”
  众人齐刷刷回头,愣愣地看着那挤过人群窜到前面的少女,站在许随旁边,笑吟吟开口。
  “他现在暂时没有时间。”
  祝可以身上穿的是信都麻袋一样的校服,此刻还挽起了长裤裤脚,袖子半垂不垂,有点潦潦草草的模样。
  但她身子高挑纤细,被笼在宽大衣服里,带上了几许身影绰约的模样,随性地扎着乱发的模样也显得神姿飒爽利落,竟也没有被旁边的吴嫣给比下去。
  看到她出现,许随倒是没有回应她说的话,只是把手里的球衣递到她面前,哼笑一声:“呐,拿着,你的流川枫。”
  祝可以哦了一声,乖乖地接了过来。
  两人交接的动作很自然,很流畅,还带着旁人听不懂的一句话。
  倒是显得隔壁的人看起来有些多余。
  吴嫣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不悦地轻拢起眉,扯唇笑了笑:“没时间?许同学还没说什么,不是吗?”
  换言之,你一个外人,帮他插什么嘴。
  她说完之后,就将期待的眼神转向少年,圆眼无辜,浅咬下唇,欲诉不诉的模样让好几个男生的身子骨都酥了一半。
  没跟她眼神对视都这样了,跟她眼神对上的许随,怎么可能顶得住哦,他们想。
  下一瞬,就见那个“不可能顶住眼神”的少年轻抬起眼,淡淡地张口。
  “唔……抱歉,她说我没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许随【耍完帅之后表情平静】:我同桌说的都对!!!!
  本章又名拨浪鼓的叛变之——11号加油!!!!


第20章 第20课
  祝可以觉得这吴嫣也是挺迷的,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先问你对加入校队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再借一步说话。
  结果她好像就默认了许随绝对会参加校队一样。
  这难道是祖上积德坟头冒烟棺材板按不住值得烧八百里爆竹庆祝的事情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然而她也并没有阻止许随进校队的意思,她在没时间前面,还是稍微加了一个定语的。
  暂时。
  然而望着面色灰败吃了个闭门羹的吴嫣,她也没多少要解释的意思,反正当事人都开口拒绝了不是。
  朝表情各异的众人点点头示意之后,她拉起许随的手就往球场外走。
  而许随也不问,就这么乖乖地由她牵着手腕,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走了一会,祝可以有点受不了这个安静,回头望了他一眼:“你就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许随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关键时刻我会喊救命的。”
  祝可以:“…………”
  她抬起手就要往他后脑勺拍,抬到一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抿着唇放下了,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救命很忙,它没时间来帮你,你还是叫破喉咙吧。”
  许随自喉间溢出懒洋洋的笑声,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她:“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穿过礼服?”
  他指的是刚才吴嫣穿在身上的那套日式少女元气风套装。
  祝可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礼服很扯淡啊?毛衣厚,裙子薄,冬天穿太冷,夏天穿太热,C市又只有冬夏两季,我什么时候穿都不合适吧。”
  听了她的话,许随转了转眼睛,思量半晌。
  “是不太合适,太短了。”
  他声音有点哑,不知道是打球累的,还是疼的。
  祝可以在场外看完了他仿佛开了挂,嚼了炫迈般的第四小节比赛,有点担心他的状况,没仔细想到底是哪里短导致不合适了,只是加快了脚步,往一楼校医室的地方赶。
  站在门口看清了门牌,许随皱着眉拉住她,上下仔仔细细瞧了她一眼:“你哪里受伤了?”
  祝可以意思意思敲了下门就往里推,回头瞪他:“这句话你该问你自己。”
  许随微微一滞。
  校医正眯着眼睛在电脑上专心玩扫雷,看见进来的两人面色红润气息均匀还有心情拌两句嘴,他也不着急,转过头去继续拼搏,还不忘交代:“等我一下。”
  祝可以磨了磨牙,站到他身边,定定地指着一个地方:“老师,点这里,一触即发,绝杀左下角,成为MVP。”
  校医握着鼠标的手停了一下,回头看她,眼神怀疑:“嗯??”
  少女笑得一脸真诚讨喜,圆圆的葡萄眼此刻弯成一道下弦月:“信我哦,我经常玩这个。”
  男人严肃地点点头,挪动着鼠标在祝可以指的那个地方轻轻一点。
  下一秒,满屏的炸弹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校医:“………………”
  旁边的许随没忍住笑出了声,收到一枚白眼之后,捂着眉骨努力压着唇角,也没能压得下去。
  大概也觉得自己放着祖国的花朵在旁边嗷嗷待哺不太合适,校医一肚子的气倒是努力忍住了没发,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镜一戴,扫了他们一眼:“怎么了?”
  祝可以连忙扯着许随在桌子前的小圆凳上坐了下来,拉起他的袖子示意:“老师,麻烦您看看他的猪蹄,还有救不。”
  许随:“…………”
  看见肿起个小山包,被旁边白皙的皮肤衬得青肿,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手腕,校医瞪大了眼睛:“哎哟,这是变质了吧?”
  “…………”
  许随眯了眯眼,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校医却也不怵,转身去翻开桌上的本子,摇头叹了口气:“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人家说得,我说不得。”
  在一旁的祝可以有点着急:“怎么呢?这还能救不?”
  校医慢条斯理地写着字:“皇帝不急太监急,这看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搁到现在才来看,他心挺大的啊,你急啥。”
  祝可以:“…………”
  这校医实在是太欠揍了,要不是指望着他救人,祝可以简直想一掌拍到他后脑勺上。
  还好,知道适可而止的校医轻轻捏了捏伤患处,抬起转动着仔细观察了一下,才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许随沉默半晌,才开口:“打球打的。”
  “厉害哟,这手弄成这样你还有余力打球??你是在蔑视我的专业能力,觉得扭伤和打伤,我看不出来区别是吧?”
  听见男人的话,祝可以微张着嘴,立马垂下眼看向少年,将那两个微烫的字在舌尖翻滚:“打……伤??”
  她一直以为他是打球扭伤,然后赶上这病娇林妹妹体质,没好好护理,才发展成现在这样。
  谁知道竟然是打伤的?
  她的同桌,打架不叫她不说,然后被揍了,受伤了还不敢回家告状。
  这实在是太伤她这个老父亲的心了。
  敢情那同桌誓词是白签了是吧。
  望见她耷拉着肩膀,满脸失落难过的表情,许随抿了抿唇,情绪有些烦躁:“不是打的,我摔的。”
  校医挑了挑眉,唇瓣微张正想继续说些啥,脚尖突然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嗷呜!”他皱紧了脸,弯着腰倒吸一口凉气,“你…………”
  少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眨呀眨,表情无辜。
  “怎么了老师!他这蹄子是不是没救了老师!!你不能跟我说你已经尽力了啊老师!!!”祝可以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激动得直接上手晃着他的身子做马景涛状。
  忍了又忍,校医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头也不回地朝少女挥挥手:“你,出去。”
  祝可以顿时不乐意了:“为什么呀?”
  校医有点不耐烦了:“我要给他做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摔伤其他地方,你继续在这看也可以,但要保证下半辈子对他负责,成不?”
  “哦。”祝可以乖乖点头,终于肯挪脚了,只是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交代着,“老师,你记得重点检查一下头部啊,本来就不太好使,万一再磕碰点啥,我怕他毕不了业。”
  校医:“…………”
  许随额角青筋跳了跳,终于忍不住了:“我觉得这句话你该对自己说。”
  祝可以皱了皱鼻子,没跟伤患计较太多,只低低哼了一声之后,就走到门外,慢慢地拉着门。
  在最后的门缝里,她还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结果想象之中的脱衣检查没看到,反倒是望见校医收敛起了不正经的模样,肃了面色看着男孩。
  刻意压低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她只捕捉到几个字眼。
  “听说……简……回国……是他……”
  她颤了颤长睫,小心翼翼地转动着门把,将门密密关上。
  *
  洗手池边,站在那弯腰洗着篮球衣的女孩关掉水龙头,将两只手蜷缩成拳头用力捏了捏,缓过一阵之后,才重新把手放到了开关上。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覆在了她上面,拦住了她的动作。
  女孩愣了愣,转头看去,高大的少年正站在旁边,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你的手冷得像块冰。”
  反应了几秒,高原才笑了笑:“是你刚打完球,身子太热了,其实还好。”
  蒲京抿着唇默不作声片刻,又低头看向她手里的球服:“这是谁的球衣?”
  高原唔了一声:“除了许随和你的,都在这了。”
  又像是想起什么,她抬眼看他,一双杏眼挡在眼镜后,看起来亮亮的,“对了,你要洗吗,我帮你顺便一起洗了吧。”
  男孩斜斜倚着水池,双手环胸反问:“什么叫顺便呢,这难道不是他们穿的,他们来洗吗?”
  他的声音很淡,似乎没什么情绪。
  少女瞄了他一眼,看到他表情如常,才挠了挠腮帮子:“我也有穿啊,而且我反正也有时间,他们问起,我就顺便帮个忙。”
  蒲京偏了偏头看她,似乎在思考什么,没说话。
  高原也就继续打开水龙头,自顾自地洗起了衣服。
  “刚才在打球的时候,其实你有被六班的人打手吧,我看你下场的时候,手背都红了。”
  过了一会,手再次被冻麻的女孩正想休息一会,手还没抬起按到水龙头开关上,又听见他开口。
  听见男孩低沉缓慢的声音,高原身子轻轻晃了晃,把手按回到衣服上,低着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过了很久,才轻轻开口:“也没什么,现在已经不红了。”
  蒲京觉得自己挺不争的,平时大家也总说他是老好人,差不多的事情过去就算了,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是充当在中间当和事佬的角色。
  祝可以一开始和许随同桌,天天闹矛盾开辩论大赛的时候,他一下课就竖起耳朵注意那边的情况,等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过去劝和。
  可是看着这平时哼哼唧唧开口跟蚊子说话一样的女孩,他罕见地起了要给她争口气的想法。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什么事都无所谓,人家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她退到没有氧气罐,被逼出外太空,也依旧是轻声细语地点点头,插上两对小翅膀说飞就飞。
  他揉着太阳穴长长呼了口气,有点挫败地开口劝说:“高原,其实你可以说不,可以说出你的真实感受的。”
  “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高原不说话了。
  又过了很久,她才平静开口:“我怕我说了之后,会拉不住可以。”
  蒲京:“…………”
  想起祝可以在罚球之后仿佛要跟对方决战到天明的激昂模样,他无奈地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其实你想多了,有的人看起来很冲动,关键时刻反倒能保持理智,”他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反倒是有的看起来什么都不爱管,懒散轻慢的,一旦发现自己的人被欺负了,疯狂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高原也跟着笑了笑:“你说的是许随吧。”
  蒲京耸了耸肩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朝她手上的衣服扬了扬下巴:“差不多就行了,等下记得拿热水袋捂一下手,我记得居筱恭那里有一个,要是她不愿意借给你,你跟我说,我去找她要。”
  高原眨了眨眼睛,低低嗯了一声。
  耳边是男孩远去的脚步声。
  又过了很久,等确定声音已经完全消失,她才敢抬起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她侧过头,望着男孩消失的方向,眨巴着眼怔了很久,湿润的长睫跟着扑闪扑闪。
  其实刚刚她很想告诉他,自己也曾经有过勇敢开口说过不的年纪。
  虽然时间比较久远,她还是记得有这么一块掩在血痂下的记忆的。
  只是从一开始就没人愿意听,她渐渐地,也就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课是受伤了记得回家告状。
  但许少爷和高小原都没有家。
  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但这太难做到了,所以还是希望所有的小可爱都能被世界温柔以待吧,爱你们。


第21章 第21课
  许随的手伤好像挺严重的。
  校医应该是帮他冰敷了一下,于是他的手就从红烧猪蹄,变成了冰镇猪蹄。
  男人给他开了一点药,鼠标在电脑上哒哒哒点着,嘴上还一边絮絮叨叨个没完:“这位同学我跟你说,要是手不想要了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到时候我送你一只雕以表嘉许,别瞎折腾弄得手都废了。”
  检查完,被允许入内的祝可以听得很仔细,低头看到许随一脸困倦,仿佛要睡着的表情,她沉吟片刻:“老师,那是不是不能继续打球了?”
  那半耷拉眼皮的少年瞬间睁眼,眸光清明。
  “能打。”他哑着嗓音开口,声音微低,却很沉着肯定。
  校医狞笑一声,将手按到了他的手腕上,用力捏了一下。
  许随身子僵了僵,条件发射性地,跟触电似地,立即把手抽了回来。
  “打,是能打,如果你们班能接受一个独臂选手的话。”校医冷哼一声。
  祝可以抿了抿唇,罕见地沉默着没说话。
  出了校医室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往班上走,许随落后两步,看着前面默不作声的祝可以片刻,迈着长腿加快脚步,走到了她身边。
  “你别听他的,他刚才扫雷输了,故意耍我们玩。”
  祝可以顿了顿,停了下来,转头看他。
  “许随。”她轻声喊道。
  两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时间,大多数班级都在自习,楼道里很安静。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映在两人半个身子上,暖洋洋的。
  他垂睫看她,一眨不眨,眼里带着浅薄的笑意,低低应了一声:“嗯?”
  祝可以长长地出了口气:“你的手不是打球伤的,也不是摔的,是被打的,对吗?”
  许随眼皮一跳,笑意瞬间尽散,眸底的黑色旋涡如墨一般浓,没表情地看着她。
  少女落下的最后一个音已经飘散开去很久,四周只留下凝滞的安静陪伴着他们。
  祝可以面无表情地抬头,身侧的手握成拳又松开,似乎在等着什么。
  过了良久,他才磨了磨后槽牙,唇瓣轻启。
  “不是。”
  他话刚说完,祝可以弯了弯唇角,一下就笑了。
  “行,不是。”
  她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定定凝视着他,声音微微发凉,一开口就冻滞住了流动着的,暖和的空气。
  “可是许随,你刚才问我能不能相信你一回。”她微笑着,眼底却隐着一丝失落,“那你呢?你能做到吗?”
  少年喉头轻轻滚了滚,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祝可以说完之后,就收回了视线没再看他,转身就走,许随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她,却跟她微凉的左手手背一擦而过。
  两人面对面站着,身子都被阳光照到了一半,不同的一半。
  所以她的左手是凉的,他的左手是暖的。
  这个世界上,即便有时候看起来遭遇完全相同,但实际上,从来没有一模一样的感同身受。
  *
  目击祝可以从美女经理面前把许随带走的几个人,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位置上,都端好了促狭的笑容准备调侃一下的,却发现他们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互相没有交谈,神情也算不上欢喜。
  跟他们想象中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反应不太一样。
  先拉开椅子坐下的小姑娘面无表情,似乎是想随便找点事情做,在抽屉里掏掏掏了半天,找出了一张褶子稍微没那么多的卷子,埋头一言不发地写了起来。
  右上角的游莳和钟徐友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疑。
  祝可以竟然在做!卷!子!
  何止是不对劲,那可真是太不对劲了。
  而她隔壁的男孩则是拿着手机在无规则地戳着屏幕,时不时斜瞟她一眼,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只是每瞟一眼,眉间距就小上一点,最后几乎窄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最后还是游莳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他身边,敲了敲他的桌子。
  “贾母说你的住宿申请已经批了,有点需要注意的事情要跟你说一下,让你过去找一下他。”
  许随把手机丢进抽屉里,抬头看她,好一会才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注意?”
  游莳面无表情:“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住过校,我估计是让你处理好人际关系,不要跟舍友打架。”
  “…………”
  听见打架这两个字,旁边拿着笔在那唰唰唰写着的祝可以顿了一下,然后“哗啦”一声,用力把卷子翻了个面。
  许随扭头,长睫轻敛看着她,却好半天都没得到回望。
  她只是左手撑着额头,低着脑袋,一张脸几乎都要怼到卷子上去,仿佛那张纸上有什么宝藏一样。
  长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他压下心底的烦躁,撑着桌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游莳赶紧在祝可以身边坐了下来,托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一分钟之后,祝可以忍不住了,瘫着脸回望过去:“我不搞基,谢谢,不要用这样深情的目光看着我。”
  游莳一脸淡定:“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张卷子老师已经讲完了。”
  祝可以:“…………”
  日你大爷。
  “小可以,”面瘫御姐游莳难得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整得跟失恋似的。”
  怎么了。
  连祝可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按理来说,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气生的莫名其妙。
  人家许随多好啊,信都年度励志十大人物,带伤坚持上岗,不拖后腿不说,还赢得了比赛,Slay全场。
  甚至还被校队的美女给看上了。
  多给他们十班争光。
  但怎么说,她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过了最初互相看不对眼的磨合期,进入到稳定期了。
  祝可以看起来自来熟,跟谁都能玩到一块去,但实际上面热心冷,没经特批程序的人,很难走到她竖起了铜墙铁壁的围城里去。
  以至于很多人对于祝可以来说,都是一个泛泛之交的过客而已。
  但许随不是。
  虽然两人偶尔还会拌两句嘴,但经过一起种薄荷一起练球一起赢比赛。
  以及一起轮流拿倒数第一。
  种种的一起并肩作战,让她已经默默地把许随归到自己人的阵营里了。
  也就导致着,当她发现所谓的“自己人”,连怎么受伤的,都不愿意跟她说真话的时候,她内心的失落简直跟决堤的洪水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
  换个角度想,游莳的话也没有错。
  失恋。
  她的自恋,在今天,被人狠狠地打了脸。
  *
  贾齐压根就没喊他,是游莳假传圣旨。
  看着贾母一脸茫然两眼放空,许随磨了磨牙,转身就想走,却又被他喊住了。
  “那什么,许随。”他隐隐闻到了空气中的云南白药味道,“你手怎么了?今天打比赛伤到了?”
  许随回头,顺着他的话往下望,淡着脸摇了摇头:“没事。”
  贾齐略带担忧地看着那肿起的小山包,叹了口气:“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啊。虽然赢了比赛是很高兴,但也不能竭泽焚薮,尽力而为就好,不然你伤成这样,我都没办法给你家长交代。”
  男孩腮帮子微动,缓慢牵起一个笑容:“没关系,不用交代。”
  “甭管交不交代,关心你的人总会心疼的,”贾齐瞥他一眼,叮嘱道,“伤成这样,下周的小组突围赛你就别参加了,好好休息,啊。”
  许随嗯了一声,开口却还是那三个字:“没关系,可以参加。”
  他对上贾齐不赞同的眼神,不急不缓地弯了弯唇,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我不能辜负Lily的信任。”
  *
  高原请假了,还连续请了两天,说是生病了,病由不明。
  加上周末,那可是连续四天不见人。
  祝可以知道之后,有点担心,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却没接,只是半天后发过来一条微信消息,跟她说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祝可以想了一天,眉皱得越来越紧,最后还是决定翘掉晚自习,去她家里看看。
  顺便给她把作业送过去。
  这个计划被蒲京知道之后,转身就去找贾齐打申请。
  “我们几个同学想一起去探望一下高原。”
  没想到贾齐竟然大手一挥批准了:“那就由你这个班长领着,作为代表去看看吧,她家长请假的时候也不说是什么病,我也有点担心。”
  于是,原本的逃课一下就变成了奉旨办事,祝可以还专门绕了个道去买了个果篮,按照贾齐给的地址,横穿了半个C市,七拐八拐来到了电缆电线交杂在楼梯外,显得凌乱陈旧的城中村窄巷里。
  一个伤患,一个女生,蒲京只能负责扛着十几斤重的果篮,颇为费劲地从书包里掏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跟手机地图对了一下。
  “是这里没错。”
  祝可以唔了一声,挠挠头:“她写的是同德路七巷九号京溪小区。”
  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里怎么样,都不像一个小区的模样。
  他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旁边不声不响厚着脸皮一路跟过来的许随抬起手,指了指一楼麻将馆卷闸门上的蓝色牌子。
  粗体的白色宋体字,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京溪村同德路七巷,9。
  祝可以在来之前,就给高原发了个信息提前征询了一声。
  只是她很久都没回,他们也就直接出发了。
  看着这片灰白色的握手楼,几人沉默了一会,祝可以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未解锁的屏幕上,迅速跳现两条信息。
  【高原】:啊??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事。
  【高原】:我不在家,在我外婆那,你们别来了,好好上自习吧
  祝可以没问她,为什么是‘在我外婆那’,而不是‘在我外婆这’,她现在暂时没空纠结这个问题。
  她只是将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垂到身侧,静静看着正朝这里走来,低头快速按着手机的女孩。
  女孩露出来的左边脸颊上,有一道伤痕,从耳朵一直到嘴角,不深,但很长。
  像是被什么不太锋利的物体刮过一样,红痕中带着一点点肿。
  女孩听见有人喊她,抬起头来扯唇想笑,却牵动到了伤口,又赶紧敛了表情。
  “招弟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放学啦?”
  她小小幅度地启唇,尽量不动到太多肌肉组织:“这两天学校运动会,没有晚自习。”
  那赤着膊忙着搓麻的中年男子哦了一声,也并不太在意这个事情,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白色饭盒:“小孩子老吃外卖长不高的,你弟上钢琴课前还知道先在家把饭吃了。”
  女孩拿起钥匙插进楼下的大门锁孔里,声音无波无澜:“没关系,也不是经常吃,只是今天我妈忘了我不上晚自习。”
  不太隔音的大门自身后关上,女孩听见身后并不掩盖声音的男人笑了一声,跟其他人聊道:“哪是忘了,那是根本就没上心,你看招弟脸上那道痕,肯定又是她爸或她妈弄的。”
  “那又如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打不死人你也管不着。”
  “唉,不过也是,换我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个儿子,还不照样往死里疼。”
  “……那也不能把女儿往死里打吧…………”
  她抬起头定定地盯着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的墙上发了一会呆,等到眼里的涩意没那么强烈了,才抬起步子,一边往上走,一边打开微信。
  【高原】:真的别来了,作业的话我回去再补就好啦,妈妈让我好好休息两天'愉快'
  【小可以】:好。


第22章 第22课
  临汇大桥横穿东西,把分隔在麓江两岸的C市连接了起来,历史挺久远,前年政府拨款修缮了一下,变得现代化了很多。
  这座大桥也是住在边区的务工者每天前往市区上班的主要道路之一。
  到了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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