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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痴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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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爱情,友情,亲情,这三种都是不可缺少的。只不过在有些人心里面,某一种的分量更重一些。
譬如祁北杨,在他心中,爱情占据十分之七,就想要余欢回报以同样的爱,把他放在同样重要的位置上。
祁北杨早就有悔意,现在更是歉疚满满。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当时对余欢的制约有多么过分,为什么她会提出分手,想要离开他。
中午余欢不会回来吃饭,他独自一人在这别墅中。负责监视他的佣人垂手站在不远处,时时刻刻紧盯着他。
当初,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派人暗中窥伺。
打着爱的名义,控制她。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保护,是他的独占心思作祟。
品尝了一下午金丝雀生活的祁北杨,越想自己从前的作为,越想将自己暴打一顿。
余欢下课归来,还未踏入餐厅门,就闻到了扑鼻的一阵香气。
祁北杨换上了家居服,身形高大的男人,腰间却系了一条卡通小熊的围裙,笑盈盈地拉开桌子旁侧的椅子,笑的温和:“南桑,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厨娘笑的合不拢嘴:“今天的晚饭都是祁先生做的哦。”
宋悠悠已经不遗余力地开吹彩虹屁了:“哇塞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味耶,满满都是祁先生对桑桑爱的味道~”
余欢未想到祁北杨能做出这一桌饭菜来。
他先前做,也都是只煲个汤煮个粥,从未如今天一般,做这么多。
祁北杨以前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余欢狐疑地瞧他:“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她慢吞吞地坐下,餐厅门外,乔倚着门框,正双手抱着胳膊,虎视眈眈地盯着祁北杨;冷不丁与余欢对上视线,笑了笑,默默走开。
祁北杨正低头给她盛汤,慢悠悠端到她面前,笑吟吟:“怎么突然这么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祁北杨说:“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
突如其来的骚话。
宋悠悠一口汤快喷出来了,噎的不住打嗝:“你们不要胡乱开车啊啊啊!”
余欢红着脸:“你这人思想能不能纯洁点啊?”
“有合同约束呢,纯洁到不能再纯了。”
宋悠悠低头喝汤,觉着今晚的汤格外美味。
嗯,今日份的狗粮也齐了呢。
…
祁北杨过了接近一周的“金丝雀”生活。
如余欢所期望的那样,他越来越懊恼,越来越体会到当初余欢经历过的感受。
周五晚上,祁北杨终于控制不住,同余欢商议,是不是可以把条件放的宽泛一些。比如说,是否可以解了那个与同性聊天的禁?
“才这么几天就受不了了?”
余欢刚刚洗过澡,佣人给她吹着头发,细心地给每个发尾都抹上精油,淡淡的玫瑰花香混合着甜香,她半躺在躺椅上,露出来的一双腿细长莹白。
她也不看祁北杨,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我那时候可不比你这样轻松。”
“我已经知道自己当时大错特错。”
佣人给她吹干了头发,拿梳子轻轻梳理,墨一样的发,松松垂下来,泛着健康的光泽。
余欢同她道谢,佣人笑眯眯地收拾好东西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余欢放下手机,走到梳妆镜前,仔细瞧着自己的头发;倒影中,祁北杨走了过来,离她两步远的位置站定,噙着笑叫她:“桑桑。”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随着乔他们一起叫她南桑,余欢起初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了。冷不丁听见他又叫起了这个称呼,她拨弄头发的手一顿,仍是坚持:“你可别忘了,我们签的合同。”
甲方严禁对乙方进行亲密行为。
“你怕什么?”祁北杨说,“我已经改了,你别防我像防狼一样啊。”
余欢挤出来护手霜,慢吞吞在手背上抹匀。
能不像是防狼一样么,这人劣迹斑斑,“光荣事迹”一大堆。
“祁北杨,”余欢认真地叫他的名字,“我不是你,没有你那样变态的控制欲。给你定条约也只是想叫你明白先前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过分。那天晚上附加的那些要求也是我过分了,剩下的这二十多天,咱们还是按照合同来,成么?”
祁北杨点头。
别说只是区区二十多天,就算是半年,他也得坚持下去。
“明天我去考驾照,”余欢说,“你有兴趣陪我吗?”
猝不及防掉下来一块馅饼,祁北杨喜不自胜。
他这一晚激动到险些失眠。
祁北杨已经快要记不清上一次余欢邀请他是什么时候。
车祸前与她的那段纠缠,如今回想起来,几乎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所幸,他重新抓住了机会。
俄罗斯考取驾照对语言要求比较高,需要b1或者国内专四水平,不过这点难不倒余欢。刚来俄罗斯的那段时间,她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把相关资料看的滚瓜烂熟。
科二也不怕,这边科二难度要比国内低;唯一担心的是科三,与国内相比,俄罗斯的科三考试自由性太强。
余欢叫祁北杨陪也有另一个原因——乔患了感冒,他嘴上没说什么,仍旧跟着余欢。余欢实在看不下去这人的狼狈模样,坚持要他在家中休息一天。
宋悠悠一听说俄罗斯驾照可以通行一百多个国家,立刻嗷嗷嗷地叫着要一起来看看,回头她也考取一个。
——她国内的那个驾照,科二考了四次都还没过呢。
今天外面阴沉沉的,本来回升的气温又降了下去,余欢看天气播报说下午时分将有暴雨降,笑着同宋悠悠开玩笑:“你看我今天考个试像渡劫一样。”
宋悠悠同她调笑:“大仙修炼的这么快,该不会是有鼎炉助力吧?”
这两天宋悠悠沉迷一本肉香四溢的修仙师徒文,满脑子的新鲜名词和骚话,余欢只看了个开头,就被其中惊世骇俗的大场面和稀奇古怪的姿势惊的点了叉号。
副驾驶的祁北杨幽幽地问:“鼎炉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
“就是你经常看到的那种,太上老君炼丹的炉子啊,”在宋悠悠说出更多惊世骇俗的话之前,余欢慌乱地想要堵上她的嘴巴,“修仙的人不都吃丹药嘛,想吃就得炼丹,这炼丹就需要大鼎来做炉子……”
她慌乱地解释,说到后来,自己都快被绕进去了。
宋悠悠说:“对,就是这样。”
余欢竭力保持平静,但绯红的脸颊出卖了她。
她心里面有一只土拨鼠在疯狂尖叫。
啊啊啊!祁北杨可千万别去搜鼎炉是什么东西啊!
她看不到祁北杨的表情,只能从动作上来推测,这人没掏手机。
只听见他恍然大悟的一声。
“原来如此。”
或许是心里有鬼,余欢顿时觉着他这么一句意味深长。
余欢这一场试考的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答完了题,满脑子都是鼎炉鼎炉。
她对待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依旧保持着羞涩;日积月累下来的观念教育,不是一时间就能够扭转动的。同宋悠悠的大方直爽不同,她一提及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结果出来,她只错了一道题,合格。
离开前,还有一个学员同她讨要联系方式,余欢没给,微笑着婉拒。
那男人也直爽,耸耸肩,称赞:“你就像是东方的牡丹一样。”
好吧,又是一个喜欢拿花来比喻人的家伙,小金毛应该和他比较有共同语言。
离开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雨,祁北杨撑开一把二十四骨的大黑伞,轻轻地揽住余欢的肩膀。宋悠悠同样撑了一把大黑伞,欲哭无泪:“啊,这还真是渡劫啊。”
这时候的风和俄罗斯人一样不羁,几乎吹的人要走不动道。祁北杨一边遮蔽着余欢,不得已扶住她的腰——
祁北杨肯定自己绝无邪念。
实在是风太大,太急,他担心余欢会被风吹跑。
温热的手放在腰间的时候,余欢哆嗦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
雨水哗哗啦啦地落下来,敲打在伞布上,远处近处,全是水珠击打奏鸣的声音;阴霾天空,雷鸣阵阵。广播里不停提醒,等下会有持续强降雨……
而余欢却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外面那样乱,而他支撑的伞下如此安静。
她仰起脸,瞧见了祁北杨紧绷的下巴。
这一段地面修的不敢恭维,他带着余欢,小心翼翼地避让着水坑,尽量挑积水少的路面行走。
余欢小声叫他:“祁北杨。”
“嗯?”
祁北杨仍看着地面,只是搂着她腰的手松了松:“怎么了?”
“我——”
“小心!”
跟在后面的宋悠悠一声尖叫,余欢未出口的话吓回腹中。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余欢只察觉到祁北杨搂住她的手一松,站在她的面前,一脚将冲过来的人踢倒。
那人穿着黑色的兜帽衫,兜帽衫滑落,露出板寸头;高大的白人,目光凶狠,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到在泥水中,很快爬起来,仍旧把目标锁定在余欢身上。
祁北杨将伞塞到余欢手中,把她往宋悠悠的方向推过去,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迎面同那人厮打起来。
陌生男人手上有刀,祁北杨赤手空拳,不免被他划伤;但祁北杨避的巧妙,虽然被刺破,但伤口不深,不过两分钟,男人手中的刀脱手,再次重重倒在地上。
警卫终于赶了过来,将这个疯狂的男人制服。
倒在地上的男人嘴里疯狂地往外冒着俄语,浓重的莫斯科口音,余欢听不清楚,只看着祁北杨。
被划破的地方,渗出了嫣红的血,手背上也有,右胳膊上的一道比较深,血浸透了残破的衣服,他伸手捂好,下意识地看余欢:“你没事吧?”
她当然没事,好端端地站着,只是脸色有点白。
开口叫他,都带了哭腔:“祁北杨……”
祁北杨摸摸她的脑袋,耐心哄她:“没事。”
只要你安然无恙。
他把自己受伤的那条胳膊藏在身后。
司机带着几人去了最近的医院,在家里休养的乔听到这件事,立刻往医院赶。
余欢同宋悠悠在一起,两个人都受到了惊吓,一人捧了一杯热牛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确认余欢安全之后,乔问了宋悠悠几句,这才放下心来,准备找祁北杨去了解下情况。
疯狂的男人多半是那个人派过来的。
祁北杨正在包扎伤口,乔找到他的时候,医生刚好给他缝合完毕,细细的手术线,末尾还俏皮打了个蝴蝶结。
走廊内没有其他人,乔看着祁北杨,出言讽刺:“到底是富家公子哥,有伞不用你空手和人打,是不是英雄电影看多了?以为自己是黄飞鸿再世?”
话这么说,但他看向祁北杨的目光友善多了。
不管怎么说,这人保护了南桑小姐啊。
祁北杨轻描淡写:“他拿了刀也打不过我。”
这是实话,若不是下了大雨,顾及到旁边的余欢,这人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祁北杨少年时候也跟几个老师学过散打,一般的小混混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当然,他没有告诉乔的是,雨那么大,桑桑身体弱,如果淋这一次,再受到惊吓,回去指定要感冒。
所以他把伞塞给她而不是作为武器使用。
反正他皮糙肉厚,被割这么几下也掉不了多少血。
乔显然是误会了,他看了看祁北杨身上的伤口,哼了一声。
哼,心机婊。
第58章 第九点欢沁
乔想要同孟老太爷汇报今日情况; 但被余欢拦了下来。
她轻声说:“我会向舅舅报备,这次的事情你不要管。”
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好。”
余欢捧着牛奶杯; 慢慢喝了一口; 大概是为了缓解紧张; 护士小姐往里面加了不少糖。
甜腻腻的。
她不想叫祁北杨的事情惊动孟老太爷,但也必须得由孟植去出面交涉。
来俄罗斯之前; 余欢还以为不过普通留学,压根没有往其他地方想;直到临行前夕; 孟老太爷把乔指派给她,她才知道; 没那么简单。
孟老太爷的生意并未涉足俄罗斯,而他在这个国家人脉宽广; 基本上都与维克多有关,而这个叫维克多的男人,正是新起的寡头之一。
树大招风,余欢来俄罗斯前,孟老太爷拜托了维克多照应她,相对应的; 也会有着被维克多敌人盯上的风险。
以防万一; 孟老太爷给余欢挑选了乔过来,前段时间风平浪静; 有胆敢暗中窥伺的; 都被乔轻松解决掉。
像今日这样直愣愣上来就要伤人的; 还是第一次见。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余欢慢慢地回想着方才的情形,给孟植发去了简讯。
警察推门进来,想要了解具体的情况;乔抱拳站在余欢旁侧,听她慢声细语地又将当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祁北杨就站在门口,伤口包扎好,他依旧穿着那件被划破了的衣服,血迹犹在,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的。
警察知道这是同犯人交过手的,走过去,按例询问。
祁北杨脸上的伤已经消的差不多,只是现在胳膊上又添了心伤;他站的笔直,没有笑,回答着警察的问题,一口流利的俄语。
他还问了警察一些其他的问题,以及调查的结果。
警察说犯人承认自己是光头党,仇视并想要驱逐有色人种;之所以挑上余欢下手,也是看她一个女孩子文弱好欺。
这样的理由并不够具有说服力。
祁北杨皱眉。
若是再往前推上十年,说这人是光头党他还相信,可如今已经2019,昔日的光头党们都成了啤酒肚毛绒绒大叔,不可能再有敢犯事的。
乔方才找他,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死样子,估计知道点内幕。
刚刚出了这事,乔不放心,叫司机开他来时的那个车,自己则是载着三人,回别墅。
上车离开的时候,宋悠悠惊魂未定,仍抚着胸口,重重缓了一口气:“天呐,这还真的是渡劫呢!”
她这一说,祁北杨倒是想起来了,早晨她和余欢说的那个新名词。
他的右胳膊受了伤,左手拿出手机,一本正经地开始搜索;旁侧的乔垂头瞧了一眼,当他看清楚屏幕上的字后,眉头快拧成了疙瘩,在心里痛骂一声无耻老贼!
光天白日的搜索这些东西看,实在是——太无耻了!
祁北杨看着搜索结果,太阳穴突突的跳。
不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叫宋悠悠的姑娘,到底给余欢灌输了多少邪恶的东西?
后面宋悠悠恍然不知,仍在向余欢兴奋地安利着:“昨晚我新发现了个宝藏太太!写的实在是太好看太刺激了。激动的我嗷嗷叫,太太炖的一手好肉啊,香喷喷……”
祁北杨面无表情收好手机。
若是他没有查,可能还以为宋悠悠在和余欢安利的是本美食文,可现在他隐约猜到,必然是放在国内就会被和谐掉的东西。
祁北杨揉了揉太阳穴,蓦然有种辛辛苦苦长大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他才是那个虎视眈眈想要拱白菜的吧?
…
一到别墅,厨娘吓坏了,看到祁北杨胳膊上的伤痕,也是心疼的不得了,给他做了猪肝吃,补血养气,上菜的时候特意叫佣人放在他面前,慈爱无比:“小祁啊,你快尝尝这个呀!补补!”
余欢只是抿着唇笑。
祁北杨有个怪癖,他不吃动物内脏,不管是飞禽还是牛羊猪,一概不碰。
余欢倒是没那么讲究,她爱吃鸡心鸭血,这些,以前在祁家,她都是吃不到的。
祁北杨以前就是这样蛮横,他自个儿觉着不好的,也不许余欢吃。
现如今,一份小炒猪肝端到他面前,余欢也不说破,笑吟吟地看他:“你别浪费了米婶的一番心意呀。”
祁北杨侧脸看她。
少女脸庞干净,目光澄澈,像是一只兔子。
有猎人撑腰的兔子。
祁北杨失笑,夹了一块,放在口中。
余欢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这人真的能吃?
祁北杨一脸泰然,嚼了两口,微笑着夸奖:“米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闻言,厨娘惊喜不已,拿围裙擦了擦手,乐呵呵地说:“你喜欢吃就早说啊,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祁北杨微笑一僵。
余欢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呵地咬着筷子,眼睛明而亮:“祁先生这一次流了好多血呐,以后要每天都做给他啊。”
祁北杨放下了筷子。
余欢有恃无恐地看着他——怎么?还不服气了?
祁北杨微笑:“我听说有个治惊吓的方子,拿杏仁和糯米煮粥,清心养神的。南桑今天被吓到了,也该给她煮上一晚。”
余欢从不挑食,但有一种是大忌——杏仁!
她每每吃杏仁,都觉着它有股奇怪的味道,叫她联想起童年时候捉到小虫子来,永远都咽不下去。
祁北杨知道这点,他就是故意的!
余欢如同被拽到尾巴的兔子,炸毛了,气鼓鼓地看着祁北杨:“我不吃杏仁。”
厨娘说:“南桑小姐,咱们就当这是药,我去炖炖,晚上咱们慢慢地喝,好不好?”
余欢后知后觉地发现,厨娘似乎已经被祁北杨给收买成功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余欢,添补上一句:“良药苦口利于病,况且这杏仁也不苦啊。”
厨娘也跟着劝:“我现在给阿才打电话,叫他去买最甜的杏仁过来,好不好?”
宋悠悠笑嘻嘻的看这两个家伙互相伤害,突然觉着,先前传言说祁先生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如今看起来,其实倒也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瞧起来,和深陷爱河的其他男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嘛!
余欢心里那个气呀,可也没有别的法子。
祁北杨慢吞吞地说:“你要是答应乖乖喝粥,明天我给你买烤冰激凌吃。”
余欢眼前一亮:“附近有卖烤冰激凌的?”
她喜欢冷饮,在国内的时候也爱烤酸奶烤冰激凌,只是来到这边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卖的……她还以为俄罗斯没有。
“小祁,”厨娘很不赞同,“南桑小姐肠胃弱,不能吃太凉的。”
“叫她尝一点也不算什么,”祁北杨微笑,“你答不答应?”
余欢纠结了,她实在不喜欢杏仁的味道,但是考冰激凌的诱惑实在太大。不得已,她点了头。
厨娘擦擦手,乐坏了:“我这就叫阿才去买甜杏仁。”
祁北杨也站了起来,跟着她出去。
宋悠悠在旁边,始终姨母笑:“欢欢啊,以前他也是这么对你的?”
这俩人可真甜,甜到掉牙了。
余欢点头,又摇头:“也不一样……他以前没这么轻易松口叫我吃冷饮。”
以前祁北杨坚定到不行,她要磨好长时间,才能磨回来一次冷饮。
当时祁家有个请来专门给她打理衣柜的姑娘,余欢只记得她叫小凉,因着年纪相仿,余欢同她聊的还挺开心。小凉知道她想吃冰激凌之后,特意跑了很远的路给她买回来,余欢偷偷摸摸地吃,开心极了。
结果第二天小凉就被辞退了。
她走的时候余欢并不知道,后来还质问祁北杨,为什么这样平白无故地辞退人。
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了。
祁北杨当时没有回答,或许他也心虚,也或许这人压根觉着不是什么大事,他想辞就辞,余欢只是在同他无理取闹。
她也不能把自己的价值观强行加到别人身上。
余欢已经做好了迎接可怕杏仁的准备,但佣人送上门的,却是一碗山药桂圆粥。
佣人笑眯眯:“祁先生说啊,既然南桑小姐不喜欢杏仁的味道,那就换一个方子好了。”
治惊吓的食疗方子何止一种,余欢拿勺子舀了点,尝了尝,清甜清甜的。
山药切成小圆片,桂圆甜丝丝,大米炖的都翻起了米花儿。
祁北杨给她的粥里放的糖永远都是恰到好处,余欢有一粒智齿,好久了才只冒出个尖尖来,甜食吃多了就会疼。
余欢把那碗粥喝的一干二净。
晚上视频的时候,孟老太爷倒是罕见地提及了祁北杨:“那个小兔崽子,这两天没再缠着你吧?”
余欢细声细气:“没呢。”
孟老太爷又说:“再过两日琼琚和楚瑶要去你那边,你让她们暂时住在别墅里,顶多住上一个星期,不打扰你。”
余欢点头。
别墅别的倒还好,就是房间多……
等等?
楚瑶?
楚琼琚的那个姐姐?心心念念祁北杨的那一位?
孟老太爷又说:“我瞧着琼琚啊,是个好孩子,你可别辜负了他啊。”
余欢懵了:“什么?”
“你和琼琚先相处一阵子,”孟老太爷岿然不动,“他的父亲母亲脾性都不错,没那么多腌臜事。琼琚也是心思单纯,你要是能嫁给他,再好不过了。”
余欢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外公,但是我一直把琼琚当哥哥啊。”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孟老太爷不置可否,“年轻时候的意气冲动并不算得上是好事,南桑,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想再失去一个外孙女。”
他极少以这样严肃的口吻同余欢说话。
隔着屏幕,余欢看着孟老太爷,自己的外公,英年丧妻,唯有一女,也不曾再娶。女儿长到二十多岁,欢天喜地嫁给心上人,结果最后落得一身伤痕失落回国。
余欢记得,孟恬死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
那样年轻啊。
孟老太爷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满脸皱纹,面容清矍。
余欢是他仅存的那点血脉了。
“你好好想想,”孟老太爷说,“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外公不逼你,只是想叫你和琼琚试一试……若是不成,外公再给你找其他更好的。”
说到这里,孟老太爷笑了:“南桑,你要是喜欢的话,一辈子不结婚也成。外公尊重你的选择,咱们家大业大,养的起一个姑娘。希望你成家,也只是希望,我不想你仓促着找人托付自己下半生,你还有我,还有舅舅呢,不是都能把你照顾的妥妥帖帖?咱们孟家的女儿啊,不需要男人也能活的很好!”
余欢笑了:“我知道的,外公,您放心。”
等到孟老太爷离开,孟植才一脸严肃地坐了下来,同她说:“我已经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维克多,他很震惊,只是暂时抽不出时间来看你。他已经另派了人手,明天估计就能到。”
余欢顿感压力倍增:“我觉着乔已经够了。”
孟植摇头:“不行,今天这件事只是个试探,南桑,你不知道,暗中蠢蠢欲动的人可不少。”
维克多安保严密,他膝下无子女,余欢初到俄罗斯就得他照顾;最近,乔从俄罗斯黑市上得知,有流言说维克多新多了一个私生女,年纪形容,和余欢一模一样。
寡头唯一的私生女,明晃晃的一个行走金矿;近十年倒还好,再往前推,这边猖狂到敢大庭广众持枪截人。
乔再怎么身手不凡,也只是一个人,孟植实在放心不下。
余欢轻声答应。
她可以体谅舅舅的心情。
维克多新派来的人在第二天凌晨到达了别墅,这两个是俄罗斯人,英文说的流畅,但一点儿中文也不会。乔同这两人交涉,决定重新检视这别墅中的安保系统。
黑市上的流言但凡存在一天,就不能掉以轻心。
祁北杨倚着栏杆,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忙活,检查各个角落的监视器。
余欢身上也带了个报警器,如今重新更换了,外观看上去是粒小巧的蓝钻戒指,而只要轻轻旋转戒托,乔这边就能收到警报。
戴在莹白纤细的手指上,尾戒,干净漂亮。
宋悠悠嗷嗷叫着喜欢,乔给她也递了一个——
她时常和余欢形影不离的,万一匪徒把她抓去,也不好。
乔耐心同余欢保证:“这样的紧急时刻不会太久,维克多先生已经命人去截这流言的源头了,他近期正在和叶先生谈判,如果谈判顺利,叶先生会出面,保障您的安全。”
俄罗斯这边关系错综复杂,余欢点头。
圣彼得堡的漫长阴雨仍在继续。
祁北杨的伤还没好,他原本已经定下了要回国的机票,不得已再次往后推迟——他可不想叫那群人瞧见自己现在的这狼狈模样。
疤痕刚刚愈合的这两天,伤口处总是会有些抑制不住的发痒;祁北杨皱着眉,拿出了医生开出来祛除疤痕的药膏来。
男人嘛,身上有些疤痕倒也不碍事。
可祁北杨怕会吓到桑桑,怕她难受。
他后背上有一块被烧伤的疤痕,和她巴掌大小。初初同居,余欢还害羞,不好意思看他的脊背,后来好不容易放开,敢看敢碰了,看着那疤痕,把她心疼的不得了。
祁北杨其实不想看她这样难过。
他的小姑娘,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他私下里去找了医生,只是那疤痕年代久了,祛疤的药早就没有了作用,如今,唯一还起作用的办法便是医美。
那时候同她日夜厮缠,哪里还有工夫去做医美;要是叫她瞧见,又该摇头说不行了。
现在,趁着疤痕还未延伸,祁北杨早早地用上了祛疤的药物;不是没想过故意留着痕迹,她看到后会心软愧疚,但祁北杨现在不想那样了。
不想再叫她难过。
如今关系缓和,他也没必要再博取桑桑的同情心。
只想她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好。
刚擦到一半,祁北杨听见了敲门声。
叩叩叩。
他放下药瓶,走过去,打开了门。
余欢就站在门外。
她一瞧见祁北杨,有瞬间的慌乱,继而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
“我给你送点祛疤的药,”余欢说,“这次割的伤口深,很容易留下疤痕吧,你擦一擦药,或许会好点。”
她伸出手来。
白嫩嫩的手掌心,一管药安安静静地躺着。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长袖的棉布长裙,一直到脚踝,脚下踩着一双毛绒绒的拖鞋,鞋面上缀了一只白色的小兔子,抱着小胡萝卜。
同眼前的人儿一模一样的可爱灵巧。
祁北杨轻轻从她手中接过药膏:“谢谢。”
指尖划过她的掌心,余欢迅速地缩回了手。
好痒。
她轻轻地挠着自己的手,仰起脸来看祁北杨:“你要记得一定按时擦啊,早晚清洗之后,可千万不要偷懒。疤痕这种东西,一旦留下来,就不好再去掉了啊。”
余欢无比认真叮嘱,祁北杨只是笑,眉眼弯弯:“我知道了。”
这人收敛了一身的戾气,倒是和善了很多。
祁北杨笑起来的时候,眼下的那粒痣微微颤动,他长的原本就好看,年岁渐长,气质越发温润起来。
君子如玉,祁北杨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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