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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痴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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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完完全全出自真心。
先前二哥多好一人啊,光风霁月的; 可自打沾上余欢的边,就不行了。
祁北杨说:“别说废话。”
他有些不耐烦了; 直截了当地问林定:“你就说; 以前的我……和余欢什么关系。”
林定张口就来:“明恋; 强迫。”
他表情真挚:“二哥; 您就放过余欢吧,她心里一直有人,如果当初不是你逼迫人家,她和大哥恩爱着呢。”
说这话的时候; 林定心里也发虚——
谁知道周肃尔愿不愿意配合着把这场戏给演下去?
但现在; 除了周肃尔; 就没有人还能够管的到祁北杨啊啊啊!
祁北杨站起来。
林定苦口婆心:“二哥;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咱们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成么?那么多大草原大森林等着您呐。再说,余欢和大哥——”
门被人敲响,宋助理一脸严肃地走进来,推了下眼镜,提醒:“祁先生,您该出发了。”
祁北杨凉凉地看了林定一眼:“回来再和你小子算账。”
他站起来,去换衣服;林定伸手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祁北杨忙工作正好,这么一段时间……够他和大哥和程非商量好对策了。
—
林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余欢正好坐在瑜伽垫上休息。
争取名额的比赛就在明天,赵老师特意给了她一把空教室的钥匙;韩青青的体育选修的是瑜伽,考试将近,也陪着余欢一起练习。
这场比赛时半公开的,到时候来看的人肯定不会少,赵老师特意嘱托过了,要余欢拿出百分百的能力来应对,这件事牵扯大,她必须叫所有看的人都心服口服。
韩青青递了瓶茉莉蜜茶过来,塑料瓶外还凝结着小水珠,余欢接了过来,手指被冰的打了个颤。
林定声音急促:“余欢,二哥起疑心了。”
他声音大,旁边的韩青青只听了个“二哥”,懵逼地看她,用口型问:“余希?”
余欢冲着她摇摇手。
她将瓶子放在地上,垂着眼睛,看着手指尖的水迹:“我该做什么?”
——既然林定还能给她打电话,那说明问题还不是特别严重。
林定沉默了半晌,幽幽开口:“二哥怀疑你的那个神秘男友是大哥。”
“……”
余欢想了一下周肃尔的脸,有片刻的窒息感。
这……是在逗她玩呢吧?
“我顺着二哥的话编了下去,好不容易说服了大哥陪我们演这场戏,”林定长叹一声,“余欢啊,我现在给你讲讲你的人设。”
——林定打这个电话来,根本就不是来征求余欢的意见。
是通知。
而这次编的故事要比上一个版本更经得住推敲,也更不怕祁北杨深查——
余欢与周肃尔交往过一段时间,而祁北杨在看到余欢之后对其猛追不舍,不惜做了很多事情来讨好她。
但这也因此导致余欢与周肃尔感情的裂痕,两人和平分手,余欢也因此厌恶祁北杨。
而赵锦桑——是余欢的替身,祁北杨爱而不得,所以找了个体型相似的妹子过来,聊表慰藉。
余欢:“……真的要这样吗?”
苏早抢过去电话,声音欢快:“你不觉着这个版本很完美吗?我看了那么久的小言,今儿个可算是全用上了。”
“……嗯,确实挺小言的。”
余欢很认可。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绝了二哥的心思,”苏早声音低了一下,“余欢,你知道,二哥最介意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况且还有大哥压着,他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一直到挂断电话,余欢还有点发懵。
突然之间,她就成了祁北杨的——前、大、嫂。
当初编下的谎言,现在又要拿其他的谎言来圆满了。
但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如苏早所说,祁北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所有物被别人触碰,这点,余欢深有体会。
他连自己正常交友都要干涉,更何况是恋爱。
余欢正艰难地消化着“人设”,蓦然嘴里一甜——韩青青往她喂了颗彩虹糖,笑眯眯:“回神啦,我的小仙女。”
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最近在为什么事发愁,但是啊,欢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这话,韩青青自己又乐了:“你瞧我,矫情的这个劲儿,啧啧啧,我都没和男票说过这么酸的话!”
话未说完,余欢突然伸出胳膊抱住了她。
余欢眼睛发酸。
碍于祁北杨,当年哪怕是情浓的时候,她也未曾告知过好友自己男友的身份;后来与祁北杨决裂,余欢更不敢告诉韩青青了,怕的是这小姑娘为自己担心;韩青青也从没有因此怪罪过她,依旧一心一意地对待她。
韩青青放下手,顺毛一样给她拍着后背,哄:“好啦好啦,打起精神来,咱们家欢欢是最棒的!”
余希打电话约余欢晚上一起吃饭,高强度的联系让余欢身体有点吃不消,她直接拒绝了。
余希没有坚持,特意问了她近况——他也看到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但前几天工作忙,分身乏术,到了现在才有空关心一下她。
还有那笔钱,余希把这个月的工资也转给了余欢。
余欢没收。
她觉着余希自己生活也挺不容易,在社会上,他的压力要比余欢要高上不少;年底祝华院长还念叨着,说余希也该找女朋友回家了,让余欢帮忙介绍一下。
余希笑着说不用院长担心,实在不行,就内部消化了。
小区楼下有不少流浪狗,有些是被弃养的,有些是从公园迁移过来的——霞照市市区开始严格管控流浪动物,但这边地方偏,如果没人举报,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余欢从小就害怕狗,路上瞧见宠物狗也怕。但现在天气凉了,瞧那些瘦嶙嶙的狗实在可怜,跑去超市买了最便宜的鸡肉肠,撕开包装,丢在地上,远远躲开。
流浪狗也怕人,等到余欢走远之后,才跑过来,叼住肠,谨慎地夹着尾巴跑掉。
第二天,余欢起了个大早去学校,她接受了赵老师的“指点”,特意选了件最朴素、最普通的tutu裙。
就像大众们所乐于见到的那样,一个朴素努力而又有天赋的少女。
适当的伪装不是坏事,这并没有损害他人的利益。
赵老师一针见血,瞧出了余欢身上的真,但这人太真了也不好;最先被大雪压断的,是那些刚直、不会弯腰的枝条。
赵老师不希望自己这个学生也沦落到那种地步。
本来以为同她讲会多费口舌,谁料想只是点了一句,余欢便懂了。
这个争夺名额的比赛是对本专业的所有人开放,不仅仅限于余欢;但报名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清楚余欢实力,其他的人选都固定了,就这么一个名额,争不过她。
为了公平起见,比赛所选用的舞蹈是随机抽的,余欢排在最后一个去拿,捻出来一瞧,《黑天鹅变奏》。
余欢的气质和这个舞其实并不是多么契合,这一段是黑天鹅跳来诱惑王子,使王子以为她是白天鹅。
她动作什么的都够了,就是差一股阴险的气质。
最经典的挥鞭转时,也不够有攻略性。
余欢自己练习了好久,都没能达到赵老师心中的期许,那种得逞之后的骄横。
但在这样等级的选拔赛中,余欢发挥的很好,36圈挥鞭转,又快又稳又有节奏感,足以使路人惊赞了。
唯有赵老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还是不够,气质不够。太纤细优雅,不够魅惑,不够危险,也不够张狂。
倒是最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服输的韧劲。
要比之前好的多,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比赛采取了公投,凡是进来的观众都拥有投票权,毫无疑问,余欢以绝对的优势获得此次比赛的胜利。
宣布结果的瞬间,一些部分自媒体开始发早已编写好的稿子;然而,意外发生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捧了一大束洁白的百合花,送到了余欢手中,笑容温和:“恭喜你。”
余欢一脸惊愕:“周先生?”
她没去接那花,周肃尔已经把花递了过来,沉甸甸的,往下滑,余欢不得不抱住,仍是有些不敢置信:“您怎么会过来?”
“小五哭着喊着让我过来救急,”周肃尔朝她眨眨眼,“她说要是我不帮忙,有一个小姑娘会很难过。”
余欢慢慢醒悟过来:“您这是想——”
周肃尔的手搭上她的肩膀,颇有些无奈:“为了绝北杨的念头,恐怕要委屈你做我这个老男人的女朋友了。”
余欢明白。
他又叹气:“没想到我这么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和你们年轻人折腾。”
其实周肃尔年纪不算大,他比祁北杨年长五岁,但平时出去,说和祁北杨同龄都会有人信。
观众席上,刚刚发完稿子的人惊了,这难道就是余欢的那个神秘男友?
座位离的太远,两个人又离开了摄像机,心急的一些记者纷纷举起相机想要拍照,但皆被身着西装的人按住了手,回答也如出一辙:“抱歉,我们先生不希望被打扰。”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欢抱着花,跟在那人身后,去了后台。
哎……还真的挺神秘。
后台,赵老师看到周肃尔,惊的气险些没顺下去:“周先生?”
赵老师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周肃尔微笑着同赵老师握手:“好久不见,赵老师,您依旧是那样年轻。”
赵老师僵着微笑,目光在周肃尔与余欢之间打量。
这两人……怎么瞧怎么违和。
碍着周肃尔在,赵老师没有多说,面色如常地与他聊天。
余欢只抱着那束百合花做背景板,冷不丁听见周肃尔叫她的名字:“走,欢欢,程非今晚上请客。”
——多半是商量祁北杨的事。
余欢应了一声,同赵老师告别,赵老师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几度欲言又止。
最终,她长叹一声:“走吧,改天我再和你说说你今晚跳的这个舞。”
周肃尔带着余欢直奔“秦朝”,纸醉金迷的地儿,祁北杨从不会带她来。她跟在周肃尔身后,穿过长廊,到了程非订好的房间。
这里同外面暗沉沉的色调不同,干净明亮。她一进来,苏早就迎了上来,掐了掐她的脸,下了评语:“瘦了。”
程非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上:“能不瘦么?叫二哥没日没夜地盯着,你能不瘦?”
苏早撇撇嘴,扯着余欢的手,让她坐在沙发,顺手给她推过来一杯热牛奶:“多喝点,养胃。”
百合花被接过去,嫌弃地放在桌上,苏早抱怨:“大哥,你这送花的品味十年如一日啊,除了百合,你就不知道再送什么好了吗?”
周肃尔坐在主位上,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眯着眼睛笑:“百合花漂亮。”
又问:“林定呢?主编剧跑了,这戏还怎么唱?”
话音刚落,包厢里的门被人嘭的一声推开。
祁北杨铁青着脸走进来,林定跟在他身旁,苦着一张脸。
周肃尔指间仍夹着香烟,淡定自若,笑:“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祁北杨说:“事情处理完了,留在那里也没意思。”
他的目光不曾从余欢身上离开过。
她身旁放着一束百合花,瞧着仍是新鲜的;头发依旧是挽起来的,脖颈细长优美——提前做完了事回来,想赶回来瞧她比赛,最终还是没赶上。
她捧了一杯热牛奶,贴着杯壁的手指纤细白净,指腹微微泛红。没有一处不叫他心神荡、漾,没有一处不叫他想捧在手中。
周肃尔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中碾灭,站了起来,和煦地笑:“你来的正巧,今天我同欢欢和好——”
祁北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猛然收回目光,死死地盯着周肃尔:“你说什么?”
那目光,如同争斗中的狼。
周肃尔微笑着,走到余欢旁侧,手指轻轻搭在她肩膀上,语气平静:“从今日起,我与欢欢重新开始交往。”
祁北杨黑了一张脸。
旁边的程非没心没肺地笑:“二哥,我们都叫过大嫂了,快,你也叫一声啊。”
第23章 第二十三点承欢
祁北杨没有叫; 移开步子; 淡淡地说:“恭喜大哥了。”
忍不住又看了眼余欢,苏早手里拿个什么东西叫余欢看;余欢抿着唇; 目光专注; 微微笑了一下。
祁北杨被这一笑笑的心疼,他走到程非旁边坐下; 林定倒了杯茶; 他只尝了一口,便丢开; 放在桌子上。
烟灰缸中是周肃尔刚刚碾灭的一根烟,他只字不提余欢的事情,只问了祁北杨; 南城那批项目的情况。
苏早颇为不耐烦:“大哥,你和二哥事情多; 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吃个饭; 就别提这些个工作上的事情了; 成么?”
周肃尔笑了:“好好好; 听小五的。”
瞧着人齐了,林定这才吩咐侍应生,叫他们开始上前菜。
周肃尔稳坐主位,左边是祁北杨; 右手边坐着余欢;他横叉中间; 正好将两人隔开。
苏早挨着余欢坐; 亲昵地推了一个玻璃碟的冰激凌球给她:“喏; 加了苦艾酒的,你的最爱。”
冰激凌顶端还覆着金箔,据说连制作的水都来自雪峰冰川,旁边佐以一小份鱼子酱。
余欢笑着说谢谢。
祁北杨心想,什么最爱,上次在冷饮店她吃的明明是抹茶口味的。
吃的可快了。
他忍不住提醒一句:“天气凉了,别吃太多冰的。”
余欢正拿勺子去挖那冰激凌,闻言,停顿一下,说了句谢谢。
她只是瞧了祁北杨一眼,便淡淡撇开。
今天上台表演的时候她没有化妆,睫毛长而翘,眼睛黑白分明,笑起来的时候微弯,但祁北杨极少能看到。
那么漂亮的眼睛,在看他的时候,即使近在咫尺,也像是隔了千万重云雾。
苏早的手撑着额头,笑眯眯地打圆场:“大哥,瞧瞧,你平时对欢欢的关心,还不如我们几个呢。”
周肃尔失笑:“是我的错。”
说着,他亲手去倒了杯酒给余欢,碍于她的酒量,只倒了浅浅一点,笑:“尝尝这个,酒庄在79年只产了一箱酒,这是世上的最后一瓶。”
余欢去接杯子的时候,周肃尔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
旁边的祁北杨一张脸阴沉沉,眼睛几乎要冒了火。
周肃尔刚给余欢倒完,祁北杨就径直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毫不客气:“我也尝尝。”
程非险些要憋不住笑——瞧二哥这模样,像极了争着要糖吃的小孩。
他强忍着,扭脸低声问林定:“赵锦桑那边也安排妥了吗?”
“妥了,”林定压低了声音,“保证万无一失。”
苏早看热闹不嫌事大,噙着笑看周肃尔平稳地给祁北杨倒上酒。
难得见二哥吃瘪啊!
祁北杨现在就像是一个小火山,随时都可能会喷发。
而余欢在安安静静地喝酒,完美地维持了先前几个人给她定制的人设——大哥的女人!
她算是看开了。
一味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前阵子面对那些流言是这样,现在面对祁北杨也是。
还不如现在,假扮周肃尔女友,彻底绝了祁北杨的念头。
初初恋爱时,祁北杨向她介绍周肃尔时,郑重地说:“大哥救过我的命。”
在祁北杨还小的时候,周肃尔从火场中拖出来被烟雾熏晕后的他。
真真正正的救命之恩。
因了这么一层,祁北杨一直尊敬着周肃尔。
祁北杨也喝了一口。
啧,真酸。
酸的和醋一样,一定是这酒坏了。
祁北杨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杯子。
林定没骨头一样,背倚着椅子,打了个响指;侍应生过来,撤下甜品,开始正式上菜。
他挨着祁北杨坐,看着周肃尔低声同余欢说话,余欢笑着伸手轻轻打了周肃尔的胳膊一下。
虽然说这些“亲密动作”是事先商量过的,但这时候看着,林定还是心惊肉跳——
转脸看向祁北杨。
祁北杨垂着眼睛,一口饭菜也未动。
沉沉阴郁。
林定只觉着这二哥几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好像从他“坦白”之后,二哥的状态就不怎么妙。
现在更加糟糕了。
偏偏苏早又笑吟吟地问:“大哥,这次欢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不得给点说法啊?总不能和之前一样,还一直瞒着吧?多委屈人家欢欢呀。”
周肃尔说:“我哪舍得委屈她。”
有意无意地瞄祁北杨一眼,后者盯着自己面前的餐盘,一动未动,宛若一个雕塑。
周肃尔笑的更加温和:“等过一段时间,我打算带欢欢见一下父母。”
当啷一声脆响。
余欢手一抖,捏紧了手中筷子。
她下意识抬头看,掉筷子的人是祁北杨,他沉着脸,撑着桌子站起来,冷声打断了周肃尔:“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林定只觉自己的领子被人扯住,大力拎起来,祁北杨凉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老三,你跟我出来。”
林定心里一咯噔,苦着一张脸,向程非投去求救的目光。
程非摇摇头,对着他,双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合拢。
自求多福吧,阿门。
待到门关上,苏早抚着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算是送走了。”
程非哼了一声:“刚刚就数你舞的欢。”
简直是在骚断腿的边缘疯狂试探。
苏早辩解:“我这不也是想叫二哥早点死心嘛。”
这两人斗嘴,周肃尔又摸了根烟出来,刚想点上,祁北杨回来了,劈手给他夺了去:“有女生在,抽烟别这么凶。”
苏早心想,先前有她在的时候,程非林定抽多少烟,二哥管都不带管的,合着从来,没把她当女的看。
腹诽着,她倒是没说出来。
反正二哥双标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林定失魂落魄地坐在位子上,一直到吃完饭,他都还没缓过神来。
要不是祁北杨压着,他也想狠狠地抽上几根烟。
周肃尔喝了酒,不能开车,苏早自告奋勇送余欢回去,坚决不给祁北杨留下丝毫可乘之机。等到两个人都离开之后,祁北杨才沉着声音叫了声“大哥”。
周肃尔胳膊上搭着风衣,听见这一声,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是真喜欢余欢,还是只把她当替身?”祁北杨下了台阶,走到他身旁,眸中像是火焰即将燃尽前的火苗,直截了当,“她生活很不容易。”
周肃尔挑挑眉。
先前只听这几个人说祁北杨爱余欢爱到痴狂,他未曾体会到;直到祁北杨同他说这些话,周肃尔才明白,老二这是真的上心了。
不然,以他的骄傲程度,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肃尔既然答应了帮忙,就不会半途而废。
他笑:“我能分得清她和小绮。”
言止于此。
祁北杨回想起先前在医院的时候,余欢平平淡淡地和他说前男友出意外去世时候的模样。
表情没有一点悲凄。
她还说,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是解脱。
祁北杨不知道周肃尔是做了什么,才惹得余欢会有那样的表情与语调,心如死灰,如将寂的老人。
如果余欢在周肃尔身边过的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同他复合?
祁北杨压下内心的狂躁,同周肃尔说:“如果你不是一心一意,就别耽误人家。”
这其中意味很明显了。
周肃尔与他对视片刻,移开目光:“你不用担心。”
宋特助迎了上来,担忧地看着他:“祁先生,您脸色很不好……真的不去医院吗?”
“不去,”祁北杨说,“送我回去。”
祁北杨今晚喝的酒不多,昨晚上通宵查资料,今早晨处理积压下来的文件,连着开会……早午餐都没有吃,只在归程的飞机上吃了点东西。
他也不饿,只是不想进食。
当确认周肃尔与余欢和好之后,他整个人都只剩下躯壳了。
他看着周肃尔为余欢倒酒,温言慢语同她聊天,余欢笑的眉眼弯弯,那样温柔。
从不肯施舍给他半分的温柔。
胸口处发闷,抽痛,祁北杨上了车,手贴在胸膛上处,茫然。
可悲又可笑。
从始至终,余欢心中都是周肃尔吧,哪怕被他伤害,却依旧选择同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和他尝试一下呢?
他必定不会让她伤心,惹她难过。
祁家,祁北杨依旧睡在客房。
余欢睡过的床单和衣服都已经洗过了,早就失了她身上的气味。
他这几日失眠的厉害,只有抱着这衣服才能入眠。
在外地的这些天,他几乎睡不着觉,哪怕睡着了,不久也会惊醒。
莫名的心悸。
祁北杨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余欢。
穿着那条鹅黄色的裙子,头发高高挽起,明艳动人,肌肤嫩到仿佛能掐出水来,软绵绵地叫他的名字。
她说着谢谢,谢谢他送了这么漂亮的裙子,谢谢他捐了那么多的钱。
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祁北杨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她的柔软,发丝间的清香,还有腰肢。
盈盈不堪一握。
忍不住掐了上去。
转眼间又是她满脸泪痕,颤着声对他说:“祁北杨,我答应你,再不和余希见面了,求你,别再……”
祁北杨惊醒。
窗户未关,凉风卷入,他赤足下了床,去浴室清洗。
冷水并不能平复他焦灼的一颗心。
他换上干净的睡袍,打开一盏灯,陷在沙发中抽烟。
难怪余欢那样怕他。
原来他强迫过余欢,还可能威胁过她。
那当初周肃尔同余欢分手,多半也是察觉到了两人发生过关系——周肃尔瞧上去老好人一个,眼睛里也是容不得沙子。
烟烧到尽头,祁北杨将烟按灭。
倘若余欢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周肃尔都不会成为两人之间的阻拦。
可问题在于——余欢不爱他。
余欢只爱周肃尔。
不管他做多少努力,哪怕是强迫性得到她身体……都没有用。
—
余欢早早地到了学校,去赵老师处签到,上了开往陆林市的班车。
这次比赛,是代表了南影大,学校方报销来回车费食宿。
学校安排的宾馆条件还不错,两人间,韩青青没能来参加,余欢和赵锦桑分到了同一个房间。
赵锦桑的小姐妹团跑了过来找她聊天,余欢耳朵里塞着耳机,认真地听着英语材料。
她报名了这学期的六级考试,阅读作文都是强项,唯有听力不行。
她决定按照网上的法子,时不时地听一段英语新闻。
听着英语,她将自己行李箱打开,把裙子取出来,挂在衣架上,往衣柜里放。
一只手自后面摘下了她的耳机,赵锦桑问她:“我们出去逛街,你去不去?”
难得的邀请。
余欢愣了愣,摇头:“不了,我今天有点累。”
这是实话,她身体不太好,想好好休息,应对明天的比赛。
赵锦桑也不勉强,本来也没指望她答应,不过礼貌性地问一句罢了。
“那好吧。”
赵锦桑耸耸肩,带着小姐妹团出去了。
几个妹子一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概这也是她人缘交际不够好的原因,天生的不够合群;譬如刚才,如果换作是赵锦桑,一定会开开心心地答应一起逛街……但余欢不想,她只想好好休息。
她不想勉强自己去合群,自己一个人生活习惯了,也挺自在。
余欢继续收拾衣服。
把一切检查妥当之后,她拿出纸笔来,强迫自己将听到的单词语句迅速翻译成中文写出来,争取能够把材料都翻译出来。
精听了三篇材料,她接到赵锦桑的电话。
赵锦桑的声音听起来失去了往日的高傲,十分慌乱。
她颠三倒四说了好久,余欢费力听着,终于才弄明白,赵锦桑打电话过来是向她求助的。
她们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了酒吧里面,赵锦桑的小姐妹说错话和人怼了起来,现在已经被那边的人给扣下了,不肯放走;现在两方都僵持着,赵锦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余欢的男友是周肃尔,知道他神通广大,恳请余欢想想办法。
余欢先前听苏早提起过一句,隐约知道他们也有些产业在陆林市。
以周肃尔的本领……应该也可以说的上话。
事出突然,情况也紧急,赵锦桑那几个妹子都是脾气骄纵了些,没什么坏毛病;况且都是同学,余欢不可能坐视不理。
余欢心里一沉,温声安慰赵锦桑:“你先别着急,等我一下,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周肃尔的号码躺在通讯录中,余欢拨了出去。
嘟,嘟,嘟。
三声响之后,通了。
余欢叫他:“周先生,我是余欢,有件事想——”
“周肃尔喝多了,”那边被冷硬地打断:“我是祁北杨。”
第24章 第二十四点贪欢(补全)
余欢剩下的话都卡在口中。
她惊愕不已。
怎么都想不到; 周肃尔的手机竟然会跑到祁北杨手上。
良久; 她艰难地叫:“祁先生,你好。”
祁北杨问:“出了什么事?你说。”
先把人接出来要紧。
余欢来不及多想; 把事情和盘托出; 恳请他施以援手。
“不用担心,”祁北杨安慰她; “我保证; 不到一小时,你同学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去。”
祁北杨说到做到; 余欢打电话过去的半小时后,赵锦桑几个人打车回了宾馆,一个个惊魂未定的; 还有个妹子妆哭花了,在拿纸巾擦眼睛。
赵锦桑一口气喝了一瓶冰可乐; 郑重其事地拉着余欢的手:“救命之恩; 没齿难忘。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余欢哭笑不得:“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只是打了个电话而已。”
赵锦桑的小姐妹团也纷纷朝余欢道谢; 也有人好奇地问:“余欢,你男友做什么的啊?”
余欢搪塞过去:“就是个商人,人脉广了些。”
能叫酒吧经理毕恭毕敬地将几人送出去,这可不是人脉广一点就能享受的待遇。
赵锦桑受了余欢的帮助; 也不会把周肃尔和祁北杨的事情说出去。
只是依旧有些伤神——倘若祁北杨和她的合约还在的话; 她也可以向祁北杨求助了。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摇摇头。
她同程非签署了新的合约; 作为程非对她父亲帮助的交换,她要在祁北杨问起的时候,坦然承认余欢曾与周肃尔交往过。
程非没有同她解释太多,但赵锦桑自己猜测,这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多半是为了瞒住祁北杨一件大事。
她也没有去细想,这些天让她明白了,耍小聪明什么的压根就没有用。
还是安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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