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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七零年代-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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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洋垂眼看着他。
    许家阳毫不示弱地看过去,努力把大眼睛睁到更大。
    晏洋嘴角一动,揉了下他的脑袋:“我想起来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一趟。”
    许清嘉:“那你去吧。”
    许家阳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晏洋的背影抓了抓头发,他只是让他去看电视,没赶他回家啊。
    许清嘉弯下腰,故意板着脸道:“你看你看,大洋洋伤心坏了,他要回家偷偷哭了,怎么办?”
    许家阳不安的揪着衣角:“我没让他回家啊。”
    “可你这么不礼貌,不就等于在赶客人啊。要是别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伤心的饭都吃不下去了,你想想假如别人这么对你,你难过不?”
    许家阳使劲扯衣角。
    许清嘉揉揉他脑袋:“咱们不是说好了,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是也答应了吗,怎么还任性呢!”
    许家阳张了张嘴。
    许清嘉鼓励的看着他,就听见许家阳扭扭捏捏的说道:“你都很少叫我阳阳了,”扁了扁嘴:“我不小了,我不是小阳阳,我是大阳阳,以后姐姐你叫他小洋洋好不好?”
    许清嘉:“……”这重点抓的,水土不服就服大阳阳。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刘泾正在院子里洗车; 抬眼见晏洋回来了; 奇怪,以往他送东西过去,哪回不待一两个小时才回来; 有时候还会在那边吃饭。
    晏洋径自走向他:“刘叔; 你陪我去趟派出所。”
    刘泾吃了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晏洋脸色发暗:“找个人。”
    见他模样; 饶是公安出身的刘泾都有点打怵。年前他家里出了点事; 急需一笔钱,他脑子一昏走岔了道,幸好悬崖勒马; 主动向局里承认了错误。
    虽然没给组织造成损失,但是那身制服不得不脱下来。同事们又你一点我一点给他凑了笔钱; 叶局还把差的那部分补满; 总算是解决了他家里的麻烦。
    见他无处可去,叶局便让他过来照顾晏洋,给晏洋当个司机、保镖兼武术教练。毕竟以叶局的工作性质;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到了仇家。
    过来没多久; 刘泾就察觉到晏洋有点不大一样。这年纪的少年再冷清也不至于这样死气沉沉,哪怕对着叶局也是波澜不惊。唯独对前面槐花胡同里那家人态度尚可,还有他那个叫江一白的朋友; 这时候才有点少年人的模样。
    看他模样不善; 刘泾又问:“这个人得罪你了?”
    晏洋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再帮我查一查他的底; 尤其是黑料。叫薛伟杰; 现在就关在里头。”
    刘泾一口应下,从业十几年,人脉还是有的,何况他现在可是在大树底下乘凉。看了看晏洋,试探着问对方怎么得罪他了。
    晏洋似没听见,低头看手表:“先去弄条活蛇来,快点,我还要过去吃饭。”
    刘泾一愣,弄蛇干嘛,还要是活的。
    晏洋见他杵着不动,目露不耐烦。
    刘泾怔了下,又笑,不愧是叶局的儿子,年纪不大,气势不小,摇了摇头,开车出去给他找蛇。
    运气好,一到集市上就遇上一位老农在卖黄鳝,其中有一条误打误撞抓到的水蛇。
    一路,好奇不已的刘泾试图问出怎么回事。
    奈何晏洋一点儿都不配合,上了车便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出神。
    刘泾只得作罢。
    到了派出所,刘泾一通招呼,总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恍然大悟怪不得让他去买蛇。
    晏洋对许家那小姑娘非同一般,他当然看出来了。在心里骂了一句找死,那混蛋大半夜的去吓人小姑娘,不是往枪口上撞嘛。到底不放心,遂硬扛着晏洋冷冷的视线,刘泾跟着他进了拘留室。
    讲真,刘泾有点儿怕他闹得太过分,不好收场。想了想又把其他公安都给打发走了。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两人才走出来。
    晏洋面平如镜,一如既往。
    跟在他后面的刘泾却是脸色古怪得紧,和所长寒暄两句,刘泾连忙去追晏洋。
    两人一走,有那好奇心重的立刻跑进拘留室,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骚味,定睛一看,只见薛伟杰趴在地上干呕不止,一滩水迹从他腿间蜿蜒而出,横跨半个拘留室。
    率先冲进来的两人面面相觑,这是尿裤子了。
    再去看薛伟杰,不断伸手挖着喉咙,几人不禁毛骨悚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刘泾手上那只‘活泼’的袋子。
    看形状,再联系这小子干的事,答案呼之欲出,几个人的脸顿时白了。
    到了车前,晏洋目光罩着刘泾,打量一圈:“能开车吗?”
    心里发毛的刘泾哪能在个孩子面前露怯:“当然能。”望着他平静的脸,刘泾觉得嗓子眼突然干起来,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晏洋不再看他,打开后车门坐进车内。
    刘泾吸了一口气,把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打开门把同样受了惊的蛇连着袋子扔在副驾驶座下,他觉得自己这一阵都不会想吃黄鳝泥鳅了,只要是条状物都不想。
    车子平稳地停在许家门前,晏洋推开门,忽的扭过脸来:“尽快去查他。”
    刘泾:“我立刻去办。”莫名的有点儿同情那小子。
    晏洋才下了车。
    院子里已经弥漫着淡淡的肉香,晏洋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
    馋嘴猫许家阳坐捧着一碗椒盐蛇段吃的津津有味,看见晏洋进来,纠结了一下,又看了看许清嘉。
    许清嘉对他点点头。
    许家阳别别扭扭地朝晏洋递出碗:“你要不要吃,很好吃的。”
    晏洋有些惊讶,这向来是江一白才有的待遇,忙伸手拿了一段炸至金黄色的蛇肉,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许家阳眼珠子乱瞟,拿他油汪汪的手指头戳了戳晏洋的手背,凑过去:“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啊。”
    晏洋垂下眼,看着他。
    许家阳严肃道:“以后你是小洋洋,我是大阳阳,好不好?还有我姐姐叫我的时候,你不能乱应。”
    揭开锅盖看汤炖得怎么样的许清嘉差点把锅盖砸地上,他居然还念念不忘,不是糊弄过去了吗?
    烧火的梨花乐呵:“你比他小,你怎么可以是大阳阳。”
    “我不管,我长大了,我就是大阳阳。”许家阳霸气外漏。
    绕是晏洋嘴角都翘了下:“可以。”
    许家阳欢呼一声,瞬间觉得晏洋顺眼不少,于是又大方的分了他一段蛇肉:“以后你就是小洋洋啦。”
    扭着头,兴冲冲的对许清嘉道:“姐姐,以后我是大阳阳,你不要叫错。”
    许清嘉嘴角一抽:“知道了,大阳阳。”
    晏洋略略一怔。
    许家阳只觉得百花齐放,心情飞扬,比放了一大捆鞭炮还高兴。他忍不住要找人分享这个喜讯,刚转身就见孙秀花进来了,立刻跑上去分享这个好消息。
    “哦哦,我们阳阳是大阳阳了,真棒。”孙秀花敷衍他两句,看向许清嘉:“快好了吧,记得先盛出来两壶,送到派出所去。”
    那两个公安人好,换个贪心的能把这几条蛇没收了,十几斤肉呢!况且老太太有她的小算盘,和家附近的公安打好关系,肯定是好事,对吧。
    晏洋神色微微一顿,顷刻间又恢复如常。
    “奶奶放心,我都记着呢,保温壶梨花姐都洗好了。”
    闻言孙秀花彻底放了心,她可是放了话的,哪能说话不作数。厨房虽然大,可人都挤在这儿到底碍手碍脚,孙秀花便退了出去,想喊上晏洋和许家阳,又见两人已经吃起来了,笑了笑,便没喊他们。
    吃光碗里的,许家阳凑到灶头前,使劲嗅鼻子,一叠声追问:“姐姐,姐姐,好了吗?我觉得好了。”
    “你觉得好了,不算,得我觉得好了。”许清嘉忍笑,打开锅盖,蒸腾而起的热气带着鲜香扑面而来。
    “好香啊!”许家阳赞叹。
    许清嘉着急:“赶紧擦擦你的口水,要掉锅里了。”
    许家阳大惊,连忙擦嘴巴,擦了两下反应过来,大恼:“姐姐骗人。”
    许清嘉煞有介事地点点他的下巴:“刚刚真的有啊,被你擦掉了而已。”
    “胡说,没有。”许家阳坚决不承认自己流口水了。
    拿着勺子轻轻搅拌的许清嘉耸耸肩:“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
    许家阳跳脚:“我没有,我才不会流口水呢!”
    “有的。”平平的笃定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许家阳一愣,回头怒瞪晏洋:“叛徒!”短暂的仅维持了五分钟的阳洋友谊再次宣告破裂。
    主要体现在饭桌上,晏洋夹什么,许家阳就要抢什么,被训了之后,小家伙可委屈了,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化悲愤为食欲。
    而派出所里的公安,就没这么好的食欲了,面对梨花送来的装满了蛇肉鸡肉火腿香菇的保温壶,一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吃完饭,许清嘉便要去买狗,对秦慧如摆摆手:“妈,你忙去吧,我们自己能搞定。”最近那个项目特别紧,忙得秦慧如睡觉都不敢多睡,不管在哪儿,职场新人都得格外勤快些。
    晏洋在一边道:“有刘叔在,阿姨放心。”
    秦慧如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
    晏洋:“不麻烦,我也要买条狗看家。”
    孙秀花赞同:“是啊,还是买条狗放在家里安心点。”反正又不是养不起,想想还怪唏嘘的,几年前饭还不能敞开吃呢,这会儿都有余粮养狗了。
    话别过,三人便上了车,想起要买小狗,许家阳就兴奋的找不着北,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来。他对狗的印象多是来源于电视上。
    许清嘉便细细跟他讲。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才抵达目的地,中间还下去问了两次路。
    最后停在一处偏僻的院子前,不绝的犬吠声从里面传出来。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左臂空空荡荡,许清嘉不敢细看,又按着许家阳的肩膀不许他多看冒犯人家。
    “东子给我打过电话了,让我给你们推荐两条适合看家护院的好狗。”万向兵笑呵呵地引着他们进狗舍,笑容里毫无一丝阴霾。
    “正好上个月一只昆明犬生了四只小狗,刚满月不久。这种狗主要用在部队里,胆大凶猛警觉性高,又听话,护卫庭院最合适。”说起爱犬,万向兵满脸骄傲,话锋一转:“昆明犬最好不要带出去,它对陌生事物十分戒备,东子说你们家房子很大,够它活动,如果要出门,一定要套链子,免得吓到人。”
    许清嘉点头如捣蒜。
    “喏,就是这几只。”万向兵伸手一指。
    许清嘉和许家阳齐齐蹲了下去,一见倾心。
    毛绒绒的小家伙,黑秋秋一团,半点不见军犬的威风样,只有软萌,眼睛水汪汪的,可爱极了。
    肉嘟嘟的三小只挤在一块你压我我压你,就地滚两滚。另一只浑身漆黑的小狗却是站在角落里戒备的看着他们,喉咙里还发出低低的吼叫。
    黄毛最多的那只滚到了角落里,撞到它,还被它一爪子拍在耳朵上,继续警觉地盯着他们。
    被拍了的那只,委屈的呜呜两声,跑回去和兄弟继续打闹。
    泾渭分明,天差地别。
    许清嘉:这三只真的是军犬,你逗我呢!
    “他们真的是兄弟,一块生出来的?”许清嘉小声道,这差距也太明显了。
    万向兵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指了指特立独行的那只小黑狗:“这是老大,懂事早。”
    顶多早出生一个小时,你跟我说懂事早,许清嘉竟觉无言以对。
    许家阳全然不知他姐姐丰富的内心世界,指着相亲相爱萌萌哒的三只小奶狗:“姐姐,我们买它们吧,这只是哥哥,这只是姐姐,这只是我。”
    许清嘉:“……”为什么要把那个‘的’字去掉。
    许家阳又欢快一指边上那只小黑狗:“这是小洋洋。”一样的不可爱还喜欢欺负人。
    许清嘉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此洋洋非彼阳阳,还真是执着。
    “你也要买?”万向兵疑惑的看着进门以后一个字都没说过的晏洋。
    晏洋没看他,只望着与他对视的那只小黑狗:“我买它。”
    问明白晏洋家里也有庭院让狗活动,万向兵便同意了这笔买卖,又推荐了一些配套工具。
    都是爽快人,万向兵报了一个价,许清嘉他们直接同意了,她相信韩东青介绍的人肯定不会坑他们,反倒怀疑对方给了他们优惠价。许清嘉决定一有机会就给他介绍生意。
    临走,万向兵把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许清嘉:“这是我们屯里的电话,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打电话找我。”
    许清嘉小心的把纸条收起来,郑重道:“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万向兵注视她片刻,笑了起来,摸了摸笼子,温声道:“去了新家乖乖听话,你们的小主人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只小狼狗; 一只黑多黄少; 代表许家康,叫小黑。一只黑黄均匀,代表许清嘉; 叫小花。一只黑少黄多; 代表许家阳,叫小黄。
    许家阳分配; 许清嘉取名。在这个狗毛都少见的年代; 这些名字一点都不烂大街。
    许家阳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碍于他也想不出好名字,于是采用了这三个相当接地气的名字。
    “那你的叫什么?”许家阳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晏洋。
    晏洋垂眼看着安安静静趴在角落里的的小黑狗; 抬眼望着许清嘉,语带询问:“黑子?”
    “一听就是兄弟。”许清嘉笑; 这大兄弟会长啊; 除了脖子上和脚上有一点点黄毛,浑身漆黑,加上那气势; 可威风了。
    得了爱宠; 许家阳一到家就迫不及待要给许家康打电话。
    “这个点,哥哥应该不在宿舍。”许清嘉看了看手表,才四点多; 许家康又不是死宅; 大好的周末怎么可能待在寝室; 上周末还连夜跑到鹏城去看许向华了:“咱们晚上打过去。”
    许家阳抱着希望:“万一在呢?”
    许清嘉失笑; 掏了一块钱给他:“那你去打打看。”又提醒:“不要和哥哥提蛇的事情,知道吗?”提了只会让人白担心,就是许向华那,他们也瞒着。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许家阳雀跃地奔向胡同口的公共电话。
    片刻后许家阳垂头丧气地回来:“阿姨说哥哥不在。”
    显摆不成,许清嘉毫无同情心的摸摸他头顶:“晚上肯定在。”
    晚上七点多,看电话的大娘跑来传话,许家康打电话过来了。
    正在和小狗玩的许家阳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冲出去。
    孙秀花纳闷:“怎么这么着急,前两天不是刚打过电话。”
    “他急着献宝啊!”许清嘉问她:“奶奶,你要不要去和二哥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话虽如此,孙秀花还是站了起来。
    许清嘉挽着她一块往外走,心想什么时候他们家也能装个电话就好了。可惜这年头不是你有钱就能装电话,还得有职务需求,人电信局才会同意。
    许家阳献宝完,孙秀花又和许家康说了几句,无外乎吃饱饭,好好读书,末了电话传到许清嘉手里。
    “怎么想起养狗了?”电话那头的许家康笑问。
    许清嘉笑:“还不是阳阳,看电视上的狗新奇,就吵着要养。”
    许家康便道:“养几条狗也好,还能看家。”
    “是啊,”许清嘉问他:“今天去哪儿逛了?”
    说起这个许家康就来劲,眉飞色舞:“我弄到了一批布料。”都是他自己弄的没找四叔帮忙。
    许清嘉惊讶,忙问他怎么回事。
    “我们系一个师兄家里是开挂牌纺织厂的。”所谓挂牌,就是在国营厂或者街道公社等公家单位那里借个名头,名义上是公家单位了,但是机器设备到工资都是私人准备。这也是无奈之举,当下并不允许私人开厂做企业,所以各地出现了不少这种‘戴帽子’的情况。
    许家康笑:“我跟他拉了半个月的关系,总算是弄到一批布料。”供不应求,厂家都是大爷。
    虽然一笔带过,可许清嘉哪不知道其中不易,却又替他高兴,许家康这是迈出第一步了。
    “地方我也找好了,”许家康津津乐道:“等我招几个工人就能开工,主要做喇叭裤,现在就流行这个,另一批布料比较软,适合做裙子,就你画的那个款式,做出来肯定好看,到时候先给你和四婶做一件。”
    许清嘉喜滋滋道:“那我等着啊。”以后她还可以提供更多款式,他赚钱,她臭美,完美!
    挂了电话,孙秀花就开始念叨:“让他去读书,他倒好,做衣服去了。”
    许清嘉笑:“奶奶,领导不都说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二哥现在就是在检验真理。”
    孙秀花轻轻拍他一下:“钻钱眼里就钻钱眼里,说的这么好听干嘛!”
    许清嘉嘿嘿笑。
    到了九点,许清嘉第三次催许家阳去睡觉。
    许家阳抱着小黄可怜兮兮的求情:“姐姐,让小黄跟我一块睡好不好?”
    许清嘉嘴角抽了抽,让自己笑的格外温柔,摆事实讲道理:“不可以哦,第一小黄还这么小,和你睡,你会压到它。第二它刚来咱们家,要是把它和哥哥姐姐分开,肯定会害怕。”
    “那把它们放在我屋子里怎么样?”许家阳巴巴望着许清嘉。
    许清嘉摇头:“它们睡觉习惯和我们不一样,你睡觉他们也许还醒着,动来动去,你怎么睡,明天你要不要上课了。还有它们特别警觉,也许你晚上翻个身都能吓到它们。”
    许家阳扁扁嘴,恋恋不舍地使劲看了好几眼:“我明天早上再来陪你们玩。”
    那模样彷佛许清嘉是一根打鸳鸯的大棒子。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许清嘉把它当个乐子跟韩檬说。
    韩檬一脸的羡慕:“我也想养狗,可惜我妈不允许,她觉得不干净。”
    许清嘉表同情,韩檬的妈妈是医生,对这些不免更讲究些。
    “你可以去我家看看。”
    “今天放学后怎么样?”
    许清嘉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坐在前面的霍竹菊握紧钢笔,突然就养狗了,是因为小舅的事吗?
    薛伟杰被拘留的事闹得很大,不少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还有些尖酸刻薄的人跑到他们家面前来说酸话,气得她妈差点跟人家打起来。
    霍竹菊咬着下唇,许清嘉不知道薛伟杰是她小舅吧,要不然不能这么心平气和。
    许清嘉本来是不知道的,她又没长天眼,哪能想到这么巧。她的前桌就是原房主之一的女儿,还是她一句话挑起了薛娥的心思。
    但是她有个神通广大的小伙伴啊,晏洋可是让刘泾去调查薛伟杰了。
    薛伟杰还被拘留着呢,他的资料就被送到了晏洋跟前。
    早些年,薛伟杰就是个闲汉,也就偷偷懒打打牌,顶多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后来卖房子得了一笔钱,因为他给老人养老送终了,所以是薛家五兄妹里钱分到最多的那个。
    有了钱之后,薛伟杰做过点小生意,却觉得辛苦没赚头,没继续下去。想做大生意,又没门路没想法,故而这一年多来就是呼朋唤友吃喝玩乐,顶多跟人打个架,还真没什么黑料。
    倒是他的亲戚里有个人让晏洋格外注意,上学的路上,晏洋便对许清嘉道:“你们班那个叫霍竹菊的,是薛伟杰的外甥女,她妈妈是薛家大女儿。”
    许清嘉眼前立刻浮现出胖墩墩的薛娥,她至今还没见过比她更胖的人,故而印象深刻。
    “可真够巧的啊,我觉得她看我有点不顺眼,难道就因为这房子?”许清嘉失笑。霍竹菊那点敌意,她还不至于迟钝到分辨不出来,起初只当女生之间莫名的气场问题,如今不由多想一个原因。
    “她欺负你?”晏洋脸色沉了沉。
    听他声音不对,许清嘉侧头一看,忙道:“怎么可能,你觉得我有那么好欺负。”
    晏洋望着许清嘉,脸色缓了缓。
    许清嘉笑,扭过脸看前方:“看我干吗,看路看路,别撞到人。”
    晏洋这才收回视线。
    霍竹菊刚锁好车,起身就见晏洋和许清嘉说着话进来了。她的目光不禁落在神情平和的晏洋脸上。他初中是在京大附中的初中部读的,而高中部一半学生是从附中升上来的。所以哪怕他走了一年,校园里依旧有不少关于他的流言。可现在的他和流言中的并不像。
    晏洋抬眼,目光笼在霍竹菊脸上,上下一扫。
    霍竹菊不觉打个楞,慌忙低头错开视线,从另一个方向匆匆离开。
    许清嘉无奈的看着晏洋:“你又吓人了。”
    晏洋扭过脸不吭声。
    许清嘉好气又好笑:“晏洋,你老这样,大家都会远着你,不敢靠近。”
    晏洋回道:“最好。”
    许清嘉听出他这不是赌气,而是陈述事实,心下一钝。
    “小清嘉!”恰在此时,江一白悲愤的声音打老远传过来。
    许清嘉循声抬头,就见江一白气势汹汹地从校门口冲过来。骑车上学的学生不多,故而全校就一个学生车棚。
    “他又发什么神经病!”许清嘉嘟囔了一句。
    车子还没靠近,江一白就叫了起来:“你们吃肉居然不叫我,龙凤斗,龙凤斗啊!”
    “谁让你自己不过来的。”许清嘉撅回去,又想起来:“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许家阳特意去向他的好兄弟炫耀了。
    江一白刹车,停在晏洋跟前,怒瞪一眼:“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许清嘉哈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晏洋:“你告诉他的?”
    晏洋滑开视线:“随口提了一句。”
    “故意,故意,他就是故意往我伤口上撒盐,高三这么苦,我头悬梁锥刺股,你们居然还落井下石,简直丧天良。”江一白唱作俱佳,彷佛遭遇了灭门惨案。
    许清嘉不走心的安慰他:“下次做好吃的肯定通知你,”转脸看晏洋:“诶嘛,大洋洋,你学坏了。”莫名觉得欣慰,这才像个少年人嘛!
    “嘿,你这口气,我怎么听着还挺高兴!”江一白不乐意。
    许清嘉斜睨他:“当然高兴啊,近墨者黑,晏洋终于被你带坏了,你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喜闻乐见。”
    江一白登时气结,只觉得脚疼。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薛娥满脑子都是四十万; 干活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 还把油壶给打翻了,小十斤的菜籽油,愣是流了一半; 一群人赶紧拿着棉纱吸油。
    食堂主管心疼的直抽抽; 指着薛娥好一通教训:“你说你怎么回事,这几天上班魂儿都飞了; 你要是不想干你直说啊。”
    对于薛娥; 何主管早就是一团火。薛娥是关系户,要不就凭当年薛家老两口的问题,她怎么可能被分到食堂这个公认油水多的地方; 早下车间了。还不是因为霍父的叔叔是厂里领导,又看她家困难; 才让她进了食堂。
    结果就是老鼠进了米缸; 你说好歹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怎么就这么爱占便宜。见天儿的偷吃,把自己给吃成了这幅模样。要不是看在她夫家叔叔的份上; 早把她开除了。
    据说去年卖祖宅得了一大笔钱; 以为她会有所收敛,哪想还是老样子。但凡有点多出来的吃食,都要和人抢; 之前她家困难; 大伙儿捏着鼻子不说什么; 现在还这样; 哪个不在背地里埋汰她。
    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见她还没完没了了,薛娥也怒了,所谓钱是人的胆,以前她只能忍气吞声,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干嘛要被个比她还小的女人指着鼻子骂:“不就是几斤油,我赔不就是了。”
    何主管气了个倒仰,手指头几乎要戳进薛娥眼睛里:“你什么态度,什么态度你!”
    薛娥怒上加怒,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指头:“老娘就是这态度。”忆起这几年在她手下受的窝囊气,怒火瞬间往上撞:“不就是个管灶头的,还把自己当成牌面上的人物了。”麻利的把围裙摘下掷在地上,中气十足道:“老娘不干了。”
    何主管气极反笑:“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以后别后悔。”
    “谁后悔谁是王八。”薛娥用鼻子哼了一声,睥睨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何主管气得哆嗦了下,冷笑连连:“小人得志。逼死了爹妈还有脸拿爹妈的遗产,我算是长见识了,就不信老天爷不收这种畜生。”薛娥和薛老大举报亲爹妈的事虽然过去十几年了,可年长一点哪个不知道。当年薛家父母最疼可就是这对长子长女了。
    “早晚会遭报应的。”当下旁人连连附和。
    还有人道:“她走了才好,省得一天到晚吃吃吃,她一个人能吃掉两三个人的份。”
    走出食堂大门,被秋风一吹,头脑发热的薛娥就开始后悔了,食堂这工作工资不高,但是胜在可以白吃白喝,还能往家带呀。
    薛娥越想越后悔,可让她回去认错,却是不愿意的。想了想家里的存折,薛娥跺跺脚,好马不吃回头草。
    那厢厂里也没给她反悔的机会,薛娥自身不正,早已经惹了不少的不满,这会又是她自己撂摊子不干的。第二天厂里就把手续给办好了,看在她夫家叔叔的份上,不是开除,而是辞职,多多少少留了点面子。
    霍家老叔没有说情,这些年他已经替薛娥担待不少,反正他们家也不差这份工资,开除就开除吧。
    就这么的,薛娥成了无业人士。霍家老老小小,内里哪能没点意见,然而薛娥惯来强势,又掌握了家里财政大权,谁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
    只不过面上多多少少带出来几分,薛娥看在眼里,气在心头。越发对槐花胡同那套宅子势在必得,转手一卖就是小十万的利润,一份工作算什么。
    心里憋着一股劲的薛娥翘首以盼,总算是把薛伟杰给盼出来了。
    出来当天,薛娥亲自迎接,那宅子的事还得薛伟杰打头阵。
    见到薛伟杰的时候,薛娥差点没给认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尤其是脸上还有没退下去的淤青和血痂。
    “公安打你了?”薛娥大惊。
    薛伟杰下意识摸了摸脸,这些伤是那天许家那个老太太打的,干瘦干瘦一个小老太太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劲,现在都没好。
    “不是。”薛伟杰没好气的甩了一句。
    薛娥又反应过来:“是那家人打的?”
    薛伟杰神情阴郁下来。
    心里有数的薛娥连声咒骂:“这群什么人啊,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地方来的,没素质……”
    听她叫骂不休,薛伟杰心头烦躁,想起那天她煽风点火,怂恿自己去搞许家。可他被关这十五天,一次都没来探望过她。
    薛伟杰也懒得挑明了,这个二姐打年轻那会儿就薄情寡性,要不能撺掇着老大举报亲爹亲妈。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老五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们了?”薛娥拿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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