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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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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止刚才所说的“马不停蹄”。
两天一夜的奔波,赶到了又如何?
这个姓氏的女人,注定成不了姜家的媳妇儿。
姜恺之下颌咬得死紧,额头青影浮突,眼底似要射出刀子,终是一别头,坐进了车里。
但车门关上后,并没有立即开走。
不稍会儿,一个小厮跑出来,佯装替主人送回礼,附窗说,“消息已经传到七小姐手里了。”
姜恺之摆了摆手,副官塞给小厮一个厚存的纸皮袋子,汽车很快发动离开了。
……
也就在那个时候,轻悠正依着母亲,向大娘就刚才亚夫敬茶的事赔不是,大娘不冷不热地应着,不接受也不拒绝,让她们娘俩儿碰了个软钉子。
三娘很着急,轻悠心不在焉。
大娘看着轻悠一身水滑艳亮的大红喜裳,觉得双眼被烧得火辣辣地疼。这绝不是当家主母发现丈夫的妾室竟然偷制了非由她分配的布匹新裳,而感到丢面子的羞辱,和权威被冒犯的愤怒。轻悠身上的衣服,分明是麒麟锦。
麒麟锦是轩辕家权利的像征,只有她大房的儿女娶亲出嫁时,才能配上这样一套嫁妆。
莫说现在看到这个小妾庶女穿着如此漂亮的麒麟锦,风光耀眼了全场,令人憎恶不甘,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三娘和麒麟锦,似乎仍存在着某种不合家规、族规的关系。
织一块这样大的麒麟锦耗时又耗力,至少花上几年时间。这也暗示着,轩辕瑞德和三娘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密不可分,根本不像外人眼里看到的他娇宠四房,喜欢二房的精明,尊敬她这个大房的识大体。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藏了多年的那个秘密罢!
她并没证据,可是女人的直觉骗不了人。
谁拥有了麒麟锦,谁就拥有了轩辕家,更拥有了轩辕瑞德。
女儿说的没错,秀娘迟早有一天会抢了她轩辕家主母的位置,她不允许地,绝不!
“轻悠,你发什么呆?你快跟大娘好好解释一下,都是一家人,不能伤了和气。亚夫他不懂咱们家的规矩,可以慢慢沟通,可你不能不懂事儿。”
“娘,我……”
轻悠直觉大娘近来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实在不想在自己状态不佳地的时候拿热脸去帖人家冷屁股,恰好,她一转眼就看到沈百通拿着大瓶酒为难亚夫,说了句“糟糕了,亚夫不能喝酒”,就拨开女人堆儿冲了出去。
三娘看到男人们那边的情况也放不下,心下一叹,回头继续给大娘赔礼。不想大娘接过三娘递上的茶杯,突然扬手将茶水泼了三娘满头满脸,才施施然地说了句“那我就受下三妹的歉意了”,便转身离开了。
三娘先愣了愣,看着大娘离去的背影,眼神迅速黯淡下来,当旁人问起,有人叫“老爷”时,她急忙换上无所谓的笑容,以袖拭去一脸的水渍。抬头时,一块绵柔的帕子拂上她的脸,一只大手为她捻去额角沾附的茶叶,她呐呐地叫了一声“老爷”。
轩辕瑞德一边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细致认真地为三娘拾掇。
三娘尴尬得脸颊迅速飞红,眼神微微恍惚,后来看清男人已经霜白的鬓角,眼眶一热,低下了头,心底又酸又甜,又感慨。
“她不乐意,以后就别理她了。再忍忍……”
其实,女人最懂女人心,谁又愿意自己的丈夫心里一直装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呢!
……
轻悠冲过去救场时,一个女佣凑上前悄悄塞了个纸片到她手里,她看了眼那女佣,女佣立即低头跑掉,迅速扫过纸片的内容,将之撕碎了扔掉。
这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迅速夺下了沈百通的酒,哪料这厮仗着几分酒劲儿,开始发酒疯,蛮横无理得让人厌恶。
“三姐夫,亚夫身子不好,喝不得酒,请您见谅。”
轻悠的火气也被挑起了,要不是看在沈百通是长辈的身份,且场合不对,今天还是自己的大好日子,之前被姜恺之搅了局已经很让她郁卒的了,刚才又被大娘使脸色,她真憋不住了想把沈百通当出气筒,直接摔出大屋。
“说,说什么胡话呢,小七。你还没喝就醉啦?亚夫这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龙精虎猛的,怎么咒人家身体不好。”
沈百通是铁了心地要灌人,就把手上的酒瓶子往织田亚夫胸前推,嚷着,“是男人就干!”
挂着一脸流氓笑帖近了来,故意高声喧哗,“只有敢干的男人,才能子孙满堂,长盛不衰啊!”
颜色十足的话立即引起一片男人哄笑,也纷纷跟着沈百通来劝酒。
轻悠又急又气,发现这围上来的男人有些正是罢工那日被甩了面子族人,而自家的男人,大哥不知跑哪去了,爹和小叔肯定派不上用场,她事先拜托帮忙的几个堂兄弟都被这群人挡在圈外了,只除了东堂雅矢。
“雅矢,你快拦着他们。”
东堂雅矢横她一眼,嘀咕着“真是一群土匪啊”,上前轻松地拦住了沈百通不说,还将他要攘给亚夫的酒瓶子给截了回来。
“喂,你什么人啊?你他妈什么意思,敢挡老子的道儿。”
“我是亚夫的堂哥。这位爷们儿,亚夫对酒精过敏,喝不得。要拼,我陪你拼吧!”
“去你娘的,你他妈算老几,你是咱七丫头的未来老公么,你是她男人?”
“我……”
“你要敢说是,咱哥们儿就让你干,干个痛快!兄弟们,你们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周围爆起一片应和声,一个个笑得流里流气,看着轻悠和亚夫的眼神里充满了下流龌龊的暗示信息。
而从头到尾,织田亚夫神色极淡地看着一众人等吵闹叫骂,对于那些侮辱人的言辞,不像以往那么反应激烈,动辙得咎。
此时在他眼里,只有紧紧护着他的怀中小女人,又急又慌地帮他挡掉周围所有人的蓄意挑衅和侮辱,一张小脸急得红红白白,两条漂亮的小眉毛不时飞扬着,小嘴儿也抿得紧紧的,这严肃又透着几分霸道强悍的小模样,真像个女斗士。
嗯,她只能是专属于他的小斗士。
“亚夫,你说话啊!”
轻悠以为织田亚夫是看在自己面子上,不忍坏了订婚宴才忍着不发飙。
“轻悠,不用担心。”
“不行,艾伯特说过……”
他的食指轻轻放在她唇中,眼眸温柔得似要糁出水来,轻轻摇了摇头,那笑容让人觉得极不真实,又有些突兀。她完全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奶奶的,把这家伙给我架走!碍手碍脚,真他妈不痛快!”
沈百通大喝一声,一直守在他近处的两个护卫就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东堂雅矢。
“亚夫!”
东堂雅矢大叫一声,那气势之足,霍然镇住前后左右一圈儿人等,护卫们立即感觉到刚才还软耙耙的男人浑身紧绷,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强硬得难以撼动。
可下一秒,这气势就消失了。
东堂雅矢被护卫们抬了出去,扔在圈椅里,有气无力地嚷了几嗓子,就收了声。护卫们本来担心他回去救场,很快跑来一群女人问长问短,端茶递水,殷情得不行。东堂雅矢就着女人们的关爱,索性就不动了。
护卫们有些诧异,觉得这长得秀秀气气的男人,也就是个脂粉堆里泡大的大少爷,无足为惧,很快离开了。
东堂雅矢眼角余光瞥了眼那方的织田亚夫,心里不屑的别了别嘴,心说为了个女人,又玩这么低三下四的烂招,真是丢脸啊!回头,他可不要在大家面前保密,非涮死这小子不可。
“雅矢这个笨蛋,怎么这么没用啊!早知道就不要叫他来帮你挡酒了,十一郎也比他强。”
织田亚夫只是像征性地抚了抚轻悠的背,以示安慰。
沈百通见障碍终于扫除,喝着人又叫来酒,所有人齐声吼着“干干干”,那眼神,那表情,一个比一个下流。
轻悠着急地叫着,要出手动真功夫了,却被织田亚夫拉回怀里,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唇语说了句“没事”,便接过了沈百通手上的酒瓶子。
“既然三姐夫如此盛情,那亚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是嘛!这才像个大老爷们儿,喝了这杯酒,就算进了咱这家门了,干干干!”
轻悠气愤,什么叫进了这家门儿,这个三姐夫根本就是故意欺负人,嘲笑亚夫是入赘的嘛!可恶!
织田亚夫对于这些口头计较,毫不以为意,还以礼遇,倒让有些看好戏起轰的人生了几分佩服,赞其大度。
“亚夫,不要喝,我不准!”轻悠急红了眼。
“乖,没事儿。大家就图个高兴,一辈子,就这一次。”
“可是……”
他按下她的小手,举起酒瓶,一仰首,大口吞下冰凉的液体。
周围爆出一片掌声、欢呼声、叫好声。
看着那不断耸动的喉结,她只觉得心口阵阵发凉,万分后悔,急得真想一拳头把沈百通脸上轻蔑得意的笑都揍掉。
眼看着满满一瓶子的酒节节下降,轻悠伸手去拉亚夫的手,叫着“够了”,却被沈百通眼尖手快地拦住,抓着手就不放了。
“亚夫,够了,已经半瓶了。”她回头瞪着沈百通,肩头一耸脱开了手,又趁势一脚跺过去,喝道,“三姐夫,得饶人处且饶人。喝酒祝兴也只是图个大家高兴,过了头就不好看了。”
沈百通脚被踩得生疼,却消不去手上刚刚触及的细软柔滑的感觉,鼻端也隐隐缭绕着轻悠独特的体香,近处看那张怒气腾腾的小脸,更觉得人儿艳光四射,娇嫩诱人,下身禁不住就是一跳,起了意想。
织田亚夫眼底锐光迸出,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子,将轻悠揽进怀中,道,“三姐夫,轻悠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将瓶子塞进对方手中,目光轻挑,“这杯玩完了。现在,是不是轮到三姐夫您来干一盅?礼尚往来。”
男人的笑容,看似轻柔和煦,却透着股刺森森的寒意。
沈百通心下有些微不安,可很快就被男人怀里的小女人的艳光俏容给扫没了神儿,酒劲儿上来胆儿也肥了,仗着周下都是自己这边的人,吆喝着拿来了更多的酒,抢过一杯就干到了底。
“怎么样,姐夫也干到底了。七妹夫,敢不敢再干?”
“有何不可。”
“亚夫!”
“干干干——”
眼看着又是整整一瓶倒进男人肚中,轻悠再也忍不住发飙了。
“够了,不准再喝了。你们再来,我就砸了它们!”她冲上前就要踢,被亚夫给拦住了。
她看他一脸绯色,眼眸都充血了,不时还溢出咳嗽声来,心都揪成了一团。他看她的眼神似乎还比较清明,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明明就没必要的嘛!对沈百通这种人,就算撂了面子又能如何?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抹灵光,看着男人的目光都是愧疚和不舍。
难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父亲的那句“家和万事兴”么?
“哎哎哎,小宝儿,你怎么能这样呢!姐夫和亚夫就图个开心,你急个啥劲儿啊!”
沈百通可不想放过这好机会,想着要真灌醉了这个周亚夫,回头逮不定自己就有机会……当下拿起一瓶酒就灌了起来,吆喝着“不醉不归”,俨然一副非把人拼倒的架势。他心头很笃定,瞧小七儿这么紧张的样子,周亚夫八成就是装豪爽,估计再一瓶下去,人铁定倒下。
他很快干完一瓶,又给亚夫塞了一瓶。
“亚夫,你要干了这第三瓶儿,咱们从此以后就是铁哥们儿了。咱广联银号任你差遣,你要想把你那些小电器都卖到咱们西南来,三哥给你打通关系。包在我身上,来来来,干干干——”
轻悠的叫声几乎被淹掉了,看着那晃悠悠的琥珀色液体,从没觉得酒是这么刺眼的东西。
这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轻悠就把酒这东西给恨上了,结结实实,没半点转换余地。旦凡谁要敢提喝酒,就是触她的逆鳞,后来有不少人都因此被她明里暗里地“报复”、“修理”过。以至于,大战结束时,他们移民到欧洲,为了阻止当地人劝酒,她又跟人举剑玩了回“决斗”。
从那时候开始,轩辕夫人痛恨饮酒,就出了名。甚至有些巴结他们,想跟他们做生意的商人请客时,为讨好她,也不上酒了,全换成了果汁儿。
此时此刻,轻悠看着沈百通仗势欺人的嘴脸,心头是又气又急,别开了亚夫揽在腰上的手,又要去夺酒。哪知斜刺里伸出一只长臂,先她一步夺过了酒,又一只手臂直直搭在沈百通肩头,将人扯了过去。
“通哥,都说是一家人,你怎么能欺负咱们家七妹夫不擅酒力呢!得,今儿大家高兴,咱也不能扫兴,由我这个四弟代劳就够了!”
来人竟然是消失了半个多月的轩辕锦业,他勾着沈百通的脖子,口气轻松又调侃,却没人知道他手臂扼的劲儿有多大,直压得沈百通白了脸。他仰脖子就将那瓶酒干了个精光,回头就将酒瓶子砸向那两个跑上来护主的护卫,两人只来得及将瓶子接住。
“怎么样,通哥,够了么?如果还觉得不够劲儿,咱们拼老白干儿吧!这洋人的果子酒怎么喝也不称嘴儿,还是老白干够味儿。来人啊,拿大碗!”
十几度的果酒喝着玩儿当饮料还行,这五十多度的白酒要干光,那就是在拼命了。
沈百通登时就变了脸色,他想不到轩辕锦业突然回来,以前明明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模样,怎么这会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透着股霸气,让人不敢小窥了。
正在这时,本来还直挺挺站着的织田亚夫突然倒下,轻悠吓得尖叫一声,东堂雅矢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刚好接住了倒下的男人。
“没事儿,只是醉了,回去躺躺就好。”
“什么醉了啊,他在出冷汗。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
东堂雅矢想笑,心说这家伙就是自作自受——活该啊!也不再反驳,就抱起人,说要去医院输液。
这好好的一场喜事儿,竟然闹进了医院里,主人家的脸色就不好了,刚才抽酒喝的宾客们也息了声。
轩辕瑞德过来说,“去医院也好,妥当。要没事儿了,赶紧打个电话。明天我和你小叔过来看看。”
说着就瞥了轩辕锦业,轩辕锦业臂弯里还架着沈百通,沈百通呵呵傻笑着直对岳丈道歉。
“爹,你和小叔都累了,都下去歇着吧,这儿有我!”
轩辕瑞德也不多话,临走时说了句“完事了来我屋里”,就和三娘一起离开了。
轩辕清华却不放心亚夫,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这主角们都退了场,宾客们很快就散了场子。
周百通却被轩辕锦业以久别重逢为由,硬拉下继续灌酒喝,一直喝到三更天,将沈百通灌爬下才让人抬回宝月屋中。
而那个时候,亚夫被轻悠抱在怀里,不住地拭汗,探温度,担忧东担忧西,满意地翘着唇角睡过去了。
☆、66。麒麟锦被盗(擦,终于没了!)
光影在深色的木质地板上,来回画了两轮。
大床上,姜恺之捏着眉心眨了眨眼,目光放出去,繁复的穿枝花围幔铺满眼,神思早已飘远。
——恺之哥哥,洋人虽然很讨厌,不过,这些西式花纹真的很漂亮呢!你说,那些浑身是毛的野蛮家伙,怎么也能绘出这么细腻漂亮的花纹呢?嘻嘻,真美,等我成为自食其力的独立新女性,我也要给自己弄这样一架床,听说,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王都是用这种花纹,嘻嘻……
他的眉心夹得死紧,额头阵阵发疼,却怎么也甩不开脑海中的那些回忆,胸口起伏郁结了两天一夜的那股气息胀得厉害,呼吸也困难。
——对不起,恺之,我不爱你。
砰的一拳重重砸在床沿上,皮破血绽,腥色染红了雪白床毯,不断扩散,扩散,再扩散,就像他心里那道再次被生生撕裂的伤。
噔噔噔——
楼道突然传来脚步声,姜恺之立即翻身下床,仿佛子弹出膛冲到门口,大力打开门,就问,“人来了么?”
副官被他的猛然出现吓了一跳,眼底迅速闪过一抹黯色,垂了下眼,“没有。三少,您吃点东西吧,您已经有一周没有好好进过食,又连赶了这几天路,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要是让老爷太太,还有大少知道……”
“够了!闭嘴,我不想听。”
大门被狠狠甩上。
姜恺之抚着发疼的额头,暴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冲到窗边,大力拉开了重掩的窗帘,屋外的天空一片阴霾,这是芙蓉城一贯的天气,时值入秋,天更沉了,压得人更喘不过气儿。
哗啦一声,窗帘被大手狠狠撕掉。
男人大吼一声,跪落在地,用拳头猛砸地板,仿佛不要命似的,咚咚咚的声响吓得屋外的副官又拍门又叫喊,最终不得不拿枪打了锁进来阻止,就被愤怒的男人甩开,足挨了好几拳,男人才终于平静下来。
“备车,我要出门。”
“三少,您吃点东西吧!”
“东西带上,我要去……”
姜恺之扒了扒早已凌乱不堪的发,布满血丝的眼底,充斥着一股毁灭般的疯狂。
稍后,副官得了新消息,汽车直接开向了城里,行到了一家洋人诊所的街对面,透过车窗,姜恺之看到艾伯特提着一盒西式糕点从外面回来,笑嘻嘻地跟周人打着招呼,走进了诊所。
他低喃,“艾伯特竟然在这里?”默了默,下令,“你派人查查,艾伯特怎么会在这里开诊所?他这几年的行踪情况。”
……
话说艾伯特进了诊所后,直往住院区去,临到病房门前抓住刚出来的护士询问了几句,小护士面色赤红地离开了。艾伯特心下歪了歪嘴角,举手叩响了房门。
那时候,病房里……
“……唔,别,不要啦……讨厌,呵呵,好痒……啊……亚夫,你坏!”
“哪里坏?”
“不要,这是医院,你能不能……”
“能。”是个男人,就不能说“不能”。
“啊,你,你……嗯,你弄疼人家了……”
“哪里疼,看看。”
“色狼,不要脸。”
“宝宝……”
艾伯特捏拳,腹诽,这臭小子把他的医院当什么地方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恶,一大清早地还支使他去给小姑娘买爱吃的西点,他自个儿就舒服地窝在被窝里调戏小姑娘。
可恶!
“唔唔,不要,不要啦……”
艾伯特忍无可忍大力推门,笑得极大声地叫着轻悠和亚夫,说他运气好,买到刚出炉的西点,还被大厨送了两个家乡种的新鲜大红苹果,因为大厨曾经是他救过命的病人云云。
完全无视床上人的尴尬和惊慌。
不过,也只有轻悠一人不好意思,另一个被打断了好事的男人直接扔来两把眼刀子。
就下令,“东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周、亚、夫,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好歹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不是供你使唤的奴仆。”
“有什么区别么?”
艾伯特气得鼻歪嘴斜,心想当年刚刚相交时,怎么没发现这臭小子是这么恶劣的坏种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呛,轻悠羞涩够了不得不打圆场,最后大吼一声,又说肚子饿了,才停息了这场“起床战”。
趁轻悠离开去洗手间,艾伯特正色道,“刚才来时,那车停在街对面,不知道现在离开了没。”
亚夫挑眉,“倒是忍得,两天一夜,还舍不得放弃。”
艾伯特担忧,“亚夫,你这样跟他较劲儿不是办法。姜恺之这个人,我们接触的时间虽然只有当年的几个月,他看似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还是流着姜家的血。就我零星听闻的一些相关消息,他也绝不是好惹的对象。这芙蓉城现在虽还在西南军阀手上,名义上却是降了国民政府姜家人的……”
后话被举手打断,轻悠回来了,端来了稀粥和小菜。
亚夫要求喂食,艾伯特立即露出鄙视的眼神猛咳嗽,轻悠尴尬了一下,还是很认真地妥协了,将亚夫照顾得无微不致。
“活该,叫你跟人拼酒。不想要小命,你就再整个两次,看我还救不救你。”
艾伯特翻了个大白眼,走掉了。
事实上,这两天一夜里,亚夫因为轻度酒精中毒,一直在此输液,昏迷了整整一天,可把轻悠吓坏了,这一天里她生恐他醒不来了,一直陪在身边,絮絮地说着他们之间的往事儿,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
自然,早就将那纸条上的约会忘到脑后去了。
直到晚上他终于醒过来,闭着眼听着她鼻音浓浓地埋怨他不听话、乱喝酒,还一边诅咒沈百通,发誓说有机会一定要替他狠揍沈百通几拳,那口气别提有多怨恨了。听得他心里十分舒爽,深觉这罪受得值。
可过了一会儿,就没声儿了。
他很奇怪,等着。
等着等着,就愈发觉静得有些不对劲儿。
终于忍不住虚眼瞄了一下,小家儿瞠着大眼儿猛往下掉眼泪,眼底都是害怕恐惧,突然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惊天动地,好像他要死掉了似的,不得矣,不忍心,他醒了。
这一看他醒了吧,她眼泪是止住了,立马揪着他的手开始数落,又骂又怨,又怒又吼,带上威胁了。噼哩啪啦列了一堆要求、规矩、条例、法则,说要是他不听话,就不嫁了。
至于最终谈判结果,涉及男子汉的尊严,就揭过不谈了。
吃完饭,轻悠打水给亚夫洗脸,擦身子,两天下来手法就相当熟练,干净利落。自然,期间没少被揭油调戏。
刚收拾好,就来人了。来人抱着一大捧香水百合花,又提着个装满鲜果的水果篮子,笑得痞里痞气,问候都带着浓浓的调侃味儿,正是轩辕锦业。
“臭小子,你这病生得可真销魂啊!”
“四哥,客气了。”
两个男人间交流的眼神,自有一股味道。
“切,算你有种。”
“那,没种的交你收拾成什么样儿了?”
轻悠听着两男人一来一往,竟然没听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
“沈百通,那只自大的猪,现在还没醒。”
“将就。”
“周亚夫,”轩辕锦业一下叫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了灌倒他我也是昨晚才回过劲儿的。”
“勉强。”
轻悠高兴了,补充,“四哥,亚夫也是昨晚醒的。”上前抱着手臂,撒娇地摇,“谢谢你替我们抱了仇。”
“你哟!都搭上你四哥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算什么报复。”
亚夫正色,“这事没完。行了,四哥过来,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轩辕锦业也收了笑,“本来有两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看了眼轻悠。
“直说。”亚夫拉过轻悠,坐在身边。
轩辕锦业才说,“爹的保险箱被盗,麒麟锦秘技被偷走了。”
轻悠低叫,亚夫握住她的手。
“六姥爷责难爹失职,爹答应卸下族长之职,交出天锦坊。”
轻悠蹭地站了起来,“这怎么行?”
男人们四目相对,都是沉默。
……
事实上,在宴会结束当晚,轩辕瑞德先回了趟房,就发现保险箱被盗,没有马上声张,毕竟客宾云集,很多同行业的人都在,也不能声张,只能私下叫得力的管家带人搜索可疑人物。
然而,这不轻不重的搜索就如隔靴搔痒,不能惊动,不能搜身,大腕宾客更碰不得,根本管不了事儿。最后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隔日不知怎么的,六姥爷竟然得到了消息,带着一大帮族人,闹到轩辕瑞德面前,那情状比当日罢工强绑轻悠更激烈凶狠了不只三倍。
轻悠听着到这里,心头别提有多急了。亚夫立即起身收拾,要跟轩辕锦业一起回大宅。
“五姥爷不同意爹辞去族长的位置。”轩辕锦业安抚道。
原来,六姥爷刚刚闹起来,五姥爷就赶来平息众怒,为轩辕瑞德说了很多好话。毕竟这当了半个世纪的族长,将天锦坊推上至高点的都是轩辕瑞德,像他这般成绩,也只有轩辕族初建时才有那样的风光,谁也抹杀不得,也不能抹杀。
“那小叔呢?他没事儿吧?”轻悠又问,与亚夫对看一眼。
“我没通知小叔,一直闭着。”轩辕锦业神色也愈加沉黯,显是知道了一些事,很是愧疚。
现在,轩辕家的两大男丁都在家中主持大局,轩辕瑞德有儿子们帮辅自是底气足了不少。面对族姥们和族人们的责难,也再没初时那么动辙气怒伤身,反是老神在在地任六姥爷一人跳腾。
只是没想到五姥爷会这么积极地支持他们,虽然这其中也有轩辕清华的情面在,可到底他们这主家一脉主持天锦坊多年,其能力和地位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六姥爷跳得再起劲儿,众人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也可以说,轩辕瑞德当日没有浪费太多口舌,就宣布甩手不干时,显是破釜沉舟,以退为进。
还好,赌赢了!
“那偷麒麟锦的人可查出来了?”轻悠转而问到所有矛盾的核心。
族姥们一闹再闹,其实都落在轩辕家祖传的这个宝贝秘技上,所有的规矩和宗法,也都是围绕着保护这个秘密不被外人知晓,保证轩辕家绝对的专利权而设的。现在这个根本被动摇了,恐怕族中会有大乱。
轩辕锦业脸上闪过一抹恨色,摇头,“之前我追那些纵火犯到郊外,要不是几个要好的朋友帮忙,恐怕我就回不来了。全被灭口,一个不留。”
亚夫道,“有内贼。且,内外勾结!”
轩辕锦业瞠眼看向亚夫,亚夫表情不变地回视对方,僵持了五秒,才各自撤开了眼。
轻悠看着握住自己的温暖大掌,迎上他的眼,说,“亚夫,我怕……”
他立即截了话,“乖,不怕,一切有我。”
三人又商量了些后续,相携出了院。
出来时,亚夫看了眼街对面,果然还停着一辆窗帘紧闭的黑色轿车。
唇角冷冷一勾,故意将身子倾压在轻悠身上,轻悠紧张地低叫一声,问他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让艾伯特也跟着一块儿。
他帖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她红着脸攘了他一下。
回头,轻悠看着面前停放的“车”,就叫了,“四哥,怎么是马车啊?我们的汽车呢?”
大哥和爹都在屋里,女人们不敢在这种时候出门,来接她和亚夫肯定是大事一桩,爹不可能就派旧马车来。
轩辕锦业俊脸微红,别开眼,搔着头说,“那个……追纵火犯的时候,弄坏了,送去修理场修,可是修理场说都是外国进口货,一个零件都没有,所以……”
亚夫的目光闪了下,安抚轻悠说,“没关系。我只是酒精中毒,不是外伤。四哥能平安回来最重要,走吧!”
得到了轩辕锦业一个感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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