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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的涩涩小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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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水慢慢地喂进去,严肃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宝贝你再休息一下,我去把粥热一下。”

    宁可还是不说话,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严肃早起去食堂打了白米粥和小咸菜回来,只是宁可还睡着,又低热,他没把人叫醒。

    不过幸好宿舍里的暖气很热,严上校把饭打回来后就一直放在暖气片上,这会儿快十点了粥还是温热的。严上校把饭盒到宁姑娘的面前:“宝贝,白米粥,小咸菜,生病了咱们得吃的清淡点,乖哈,我来喂你。”

    宁可还在生气,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宝贝儿,啊——”严肃手里的汤匙装着白米粥送到宁可的嘴边。

    宁姑娘张开嘴巴,严肃把粥送进去,宁姑娘眯着眼睛吞咽。

    严肃见状赶紧的跟上,一勺接一勺的喂。

    一份白米粥吃了大半儿,宁可抬手推开严肃,不吃了。

    “饱了?”严上校陪着小心,问。

    宁可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躺下。

    严肃忙把剩下的粥解决掉,饭盒丢到一旁,转身贴着宁姑娘的后背挤到床上。

    宁可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老婆,要不我们去医务室吧?”严肃的手臂拢在宁姑娘的腰上,声音低哑,温柔如水。

    宁可依然闭着眼睛,不理会身后的某人。

    “可可。”严肃的手背贴到宁可的额头上,试着她的温度,“还是热啊,这里连个体温计都没有,我们去医务室,好不好?”

    宁可不打算理他。

    “宝贝儿,我错了,下次再不这样了。”严上校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贴着主人小腿蹭乞求主人怜爱的犬科动物一样,

    “你还想有下次?”宁可终于开口说话。

    “没有了,没有下次了。”严肃立刻接上话,“只要我没喝醉,就能控制好。嘿嘿……”

    “看来,还是没认识到错误啊。”宁可轻轻地叹了口气,胳膊肘往后推了推,“放开我,一边儿去好好反省。”

    “反省什么啊老婆,你不提示一下,我没有反省思路嘛。”

    “没思路?”宁可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帅得掉渣的脸。

    这家伙眉眼跨着,一脸的撒娇无赖,眼神狡猾,根本没有认错的诚意。

    “嗯,老婆你得给我指点迷津。”

    宁可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好吧,你先去厕所蹲一个小时,好好理顺一下思路再来。”

    “啊?!”严肃脸上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惊讶,由惊讶转为不可思议,再由不可思议转为悲愤,又从悲愤转为无奈,然后眉眼耷拉下来,十二分的无赖。一时间各种表情都有了,可谓五彩纷呈。

    “不想去?”宁可黑亮的眸子闪烁着点点笑意。

    “嗯。”严上校扑进老婆的怀里,撒娇卖萌,“老婆我错了,我改了,我绝不再犯。你要原谅我。”

    “错了?”

    “嗯。”某人认真的点头。

    “改了?”

    “嗯!”某人一脸的真诚。

    “绝不再犯?”

    “嗯,嗯!”

    “我怎么相信你呢?”

    “老婆你说,条件你尽管开。”

    “好吧,我们写个书面协议吧。”

    “没问题。”严某人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书桌前拿了签字笔和一叠信纸。

    宁可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来:“我说,你写。”

    “好。说吧,老婆,我保证一字不差。”严上校对着老婆行了个半礼,然后兴奋地拉过椅子坐在窗前,认真等着宁姑娘开口。

    “合约。”宁可手指挑着下巴,认真的想,“叫什么什么合约呢?”

    “战后合约。”严上校灵光突现,兴奋地提议,“或者说是,‘反主攻战后合约’?”

    宁可脸上一红(绝对是气的,跟羞涩无关):“你满脑子都是什么?!”

    “好吧好吧,你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婆最大。”严上校低着头偷偷地笑,还忍不住瞥了床上的姑娘一眼:老婆脸红的样子真是好看啊!

    “第一条。”宁可懒得计较什么题目的问题,不管什么合约,正文条款才是最关键的。

    “好,第一条:”严肃赶紧的在信纸上写上一个‘1’。

    “限制饮酒。自即日起,任何宴会聚餐,都不许喝酒。期限为三个月。如有违反……该怎么惩罚呢?”宁姑娘眯着眼睛思考。

    “三个月?”严肃已经严重抗议的咧嘴,如果让手下的那些兔崽子知道老子被媳妇禁酒三个月,会是个什么结果?

    “嫌少?那就半年吧。”宁姑娘表情懒懒的,眼神却出奇的亮。

    “好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半年。”宁可轻笑,大有你敢再有疑问,我就说一年的意思。

    严肃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宁姑娘这回是认真了,所以忙举手投降:“好好,半年。半年就半年。第二条了吧?”

    “嗯,第二条。”宁姑娘的纤长的手指点着尖尖的下巴,认真的思量着,“这第二条嘛,鉴于本姑娘这次受伤严重,自即日起,一个月不准上我的床。”

    “老婆?!”严肃立刻扑上来抱大腿,“不是吧?你对待人民子弟兵有点残忍啊!”

    “残忍吗?”宁可轻笑着反问。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包括过年啊!难道过年你都不让我回家?回家让我睡沙发?老婆,你不能这样。你不舒服,咱们可以先不做。但你不能剥夺我抱着你睡觉的权力吧?那怕是抱着你纯睡觉也可以啊。而且,睡沙发很不舒服的,这个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讨价还价?”宁姑娘秀眉一挑,眼神极为诡异。

    “老婆!”严上校全力以赴为自己谋福利,“你要体谅一个常年驻扎在基地,一年只有二十几天假的男人对老婆的拳拳之心。”

    “好吧。”宁可点点头,“看你说的这么可怜,我也不能太残忍哈?”

    “那是。”严肃重重的点头,“我老婆最好了。”

    “那就改成这样。”宁可轻轻地咳嗽一声,“鉴于本姑娘受伤严重,病体孱弱,需要调息休养,三个月之内,男女双方不得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包括拥抱和接吻。”

    “不是吧?!~!”严肃哀嚎着扑到床上。

    “要不,你还是别上床吧。”宁姑娘大义凛然,“其实我们如果不在一个床上睡的话,你应该更好受一点。”

    “不!”严上校脑子高速运转之后,立刻坐直了身子,把刚刚宁姑娘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最后还追问了一句:“是这样吗?”

    宁姑娘笑着点点头:“没错,是这样。”

    “那,拉拉小手什么的,总还可以的吧?”严上校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自己身为男人应有的权益。

    宁姑娘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心肝儿软了一把:“嗯,拉手是可以的。”

    严上校立刻提笔补充了一句:允许拉手行为。

    宁可看着严肃很认真的添上这一句,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但当时因为发热,思维不够犀利,便没多想。以至于后来懊悔得要死,一再发誓,面对狼一样的对手,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醒,一不小心就会落进狼窝,被啃的干干净净。

    “第三条。”宁姑娘托着下巴自以为占了上风,颇有些得意的看着严上校,“给我写五千字的检查。态度必须诚恳,自我检讨必须深刻。”说完,看着严肃苦逼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嗯,这份检查必须在天黑之前交上来。否则的话——第一条和第二条的期限都延长一倍。”

    “老婆!”严上校一声哀嚎,几乎倒地不起。

    写检查什么的,比十公里负重越野都难啊!

    宁姑娘拍了拍严上校扎进被子里的脑袋,好心的提醒:“这里有纸有笔,我劝你还是快点写吧。现在是冬天,天很快就会黑的。”

    “啊啊啊——老婆你还能不能再狠点?!”严上校双手握拳,悲痛的嚎叫。

    “能。”宁可笑眯眯的撸了撸严上校脖颈上的短发,“不过我舍不得啊,好歹你也是我男人,我不能太过分了,对吧?”

    这还不过分?!

    严上校敢怒不敢言,只是把这份合约的题目前面加上了几个字——战后不平等条约。

    看着这七个狷狂桀骜的字,上校无奈的摇摇头,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之后,又递给宁可:“老婆,签字吧。”

    就算‘拉手’这样小小的福利,也是需要保障的呀。

    别回头这丫头出尔反尔,连小手都不让拉了,那才真是望天无语呢。

    宁可接过笔来,在严肃的名字旁边,哗哗两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潇洒的把笔丢过去:“好啦,我累了,要睡觉。你乖乖的写检查去。”

    “遵命。”严肃站起来把椅子拉到书桌旁,开始埋头奋笔疾书。

    宁可是真累了,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一气儿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

    醒来时看见严肃还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就忍不住偷偷地笑。

    严肃听见她的笑声转过头来,苦逼的叹了口气:“老婆,醒了?饿不饿?”

    “嗯。”宁可点头,是真的饿了。

    严肃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宁可的额头,热退了,额头上微微带着点汗,摸上去凉凉的。

    “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买回来。”

    “我想出去走走。”宁可掀开被子下床,“反正你今天休假,咱们回市区吃东西吧,你们食堂这会儿也没什么吃的了吧。”

    “可是……这一去市区,又得耽误我写检查的功夫啊。”

    “那要不,我自己走?你留下来写检查。”

    “不要。”严肃果断拒绝,假期来之不易,决不能跟老婆分开。

    “走吧,反正我还可以利用路上这段时间,深刻反省一下,理顺一下认错的思路什么的。”

    宁姑娘简单的洗漱一下,穿好衣服,牵着严上校出了宿舍,驱车离开墨龙的营区直奔繁华闹市。

    因为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正经的餐馆这个时间都不营业,宁可只好选择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面馆儿进去。

    宁可做主,点了一碗鸡丝面,一碗牛肉面,一碟盐水花生,一碟凉拌海带丝。

    严肃这会儿没心思计较吃啥喝啥,进屋落座后便把纸和笔拿出来,奋笔疾书,继续写检查。

    等面的时间,宁可觉得无聊。手里的手机摆弄来摆弄去的,偶然调出了照相机。

    手机屏幕上出现严上校努力书写的样子,虽然低着头,但却坐的十分端正,腰板儿直直的挺着,两边肩膀一样高,眉头微皱,性感的唇紧紧地抿着。

    胡茬刮的很干净,近期训练少的缘故,原本古铜色的皮肤浅了些,成了小麦色。

    原本棱角分明,线条冷硬的脸庞因为书写和思考逐渐变得柔和。

    偶尔为难的咬一下下唇,成熟的面孔上会流露出很有违和感的狡猾或者执拗。

    好帅,好性感。

    宁姑娘满意的感慨着,手里的手机轻轻地调整了角度,然后按下拍照键。

    严肃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宁姑娘正检验拍摄成果,忍不住笑眯眯的问:“你男人很帅吧?”

    宁可轻笑抬眼,看见这个笑得开心的家伙。他眉间微抬,折剑般的眉目平添出一丝温和,目光中少了那中犀利的锐气,却更耐人寻味。微弯的眼角,像是有陨落的流星坠落在他的眼睛中,闪闪动人,眼上的睫毛随着轻轻振动,下一刻,黑色的蝶就翩然而去。

    些微有点低沉地笑声从喉咙里发出来,显得磁性而性感,然后悠悠地飘入他人的耳朵里,回荡、缭绕,纠缠不休。

    宁可一时竟然看呆了,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恍若梦里。

    “嘿!”严上校挥了挥手,“美女,回神了。”

    宁可瞬间清醒,收起手机拍了一下桌子:“检查写完?!”

    严肃笑着摇头:“还没。”

    宁姑娘有点恼羞成怒:“那还不快写?!写不完不准吃饭。”

    “唉!”严上校深深地叹了口气,狡猾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宝贝儿,我觉得你很有变成河东狮的潜力。你说我是应该为你加油让你继续努力呢,还是及时的拉住你,把你带回淑女地带呢?”

    “写,检,查!”宁可压低了声音,咬着牙瞪他。

    幸好服务生端了两个凉菜上来,不然宁姑娘极有可能扑上去咬某人两口。

    “嗯,我已经有思路了。先吃东西,然后保证一个小时内完成任务。”严肃说着,拿起筷子,急不可耐的夹了花生米往嘴巴里丢。

    真的是饿坏了啊!为了写检查,中午饭都错过了,呜呜……

    面很快被端上来,鸡丝面是宁可的,牛肉面是严肃的。

    只是宁可却忽然说想吃牛肉,便伸着筷子去把严肃碗里的牛肉都夹过来,一一吃掉。

    一碗牛肉面,里面的牛肉也不过五六块。

    严肃哀叹一声,转身叫过服务员,温和的笑道:“给我们加一份牛肉。”

    服务员被严上校笑容闪瞎了眼,愣在当场,根本没听见顾客的要求。

    宁可手里的筷子敲敲面碗:“不用了。你昨天吃那么多‘肉’,不怕消化不良吗?”那个‘肉’字是咬着牙说的,别有深意。

    “……”严上校委屈的瞥了宁姑娘一眼,对已经回神的服务生摆摆手,没事了,您忙您的去吧。

    服务生点点头傻傻的走开。宁姑娘轻声哼了一下,继续吃抢来的牛肉。而严上校则一边吃面,一边跟那盘盐水花生死磕。

    最后一盘盐水花生被上校先生吃的一粒不剩,他老人家才拿出钱包来,招呼服务生结账。

    宁姑娘好心的提醒:“时间不多了啊。”

    严上校才悲催的发现,自己居然跟一盘花生米耗了二十多分钟。

    失策啊失策!

    严上校悲愤的锤着桌子,看着服务生把碗筷都收拾走,赶忙拿了一张纸巾把自己面前擦干净,从一侧的座位上拿过写了一半的作业来,奋笔疾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严上校七赶八赶,赶在路灯亮起之前把这份五千字的检查写完。双手递交到宁姑娘面前,笑嘻嘻的说:“请老婆大人指正。”

    宁可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接过来细看。

    前半部分还不错,自我反省和认错的都很有深度。只是后半部分很奇怪。

    宁姑娘看了一遍之后,觉得不对劲,又返回去看第二遍时,才发现,这份检查书从三分之一处开始出现重复的字句。

    严上校的功夫很深,虽然后面的每一句话都是重复前面的,有的句子甚至用了四遍,但每句话的编排次序却不一样。

    确切说,严上校这份五千字的检查是把一份一千多字的检查翻来覆去重复利用,推陈出新拼凑出来的。不过拼凑的痕迹并不鲜明,语句过度也不算生硬。

    若不是宁姑娘这种搞文字工作的人,基本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

    灌水高手啊这是!

    宁姑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严上校那张帅脸。

    “老婆,怎么样啊?”严上校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老婆那眼神真的是赤LL啊,有木有?!

    “高啊!”宁可点着头,十分认真地说道,“实在是高手。”

    “哈哈!”严上校得意的笑,“那算我通过了?”

    “你平时写总结,列计划什么的,也是这样吗?”

    “这个……”严上校眨了眨眼睛,狡猾的笑着,“总结和计划嘛,都有条条杠杠。大的框架早就定下来了,每回写的时候直接往里填内容就行了。这跟写检查不是一个套路。”

    “噢。”宁姑娘了然的点点头,“这么说,你也就是对着我的时候,才是这种态度?”

    “啧!”严上校立刻敛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宁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嘛。我对你的态度,绝对比对领导的态度还端正。”

    宁可看着他,冷笑不语。

    ------题外话------

    民国的历史,祖母的沧桑。年代已经远去,那些凄凉的故事,也渐渐的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但是,不应该忘记。推荐雁无痕的《千工床》,写实的文字,带着你走进祖母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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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一见钟情 第一百章 初会便已许平生

    “实话跟你说吧。”严肃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我交给我们聂头儿的检查,就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当然,我们聂头儿也没要求过我的检查写五千字这么长。”

    “那你交给你们头儿的检查一般都是多少字?”

    “三五百字吧。”

    宁可满意的点点头,叹道:“这么说,你给我的这份检查还真是下了功夫的。”

    “那是必须的。”繁华的灯光下,严上校笑得恣意飞扬。

    宁可给了某人一个白眼,把手里的检查书折叠起来装到包里,拿了包起身走人。严上校慌忙跟上。

    春节前的日子闲散而快乐,严肃陪了宁可一晚,第二天一早归队,安排墨龙队员们春节期间值守的人和休假回家的人员安排。

    聂伟箴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严肃递上来的休假表,半晌,抬起头来问:“你今年不回北京?”

    严肃笑了笑,说:“我的假已经没有了。”

    聂伟箴看着严肃,低声劝道:“那是去年。今年刚开始,年假还有啊。就算你过年的时候不回去,年后总要回去看看老将军。”

    “北京和Q市距离也不远,以后有时间想回去就回去了。春节期间,队里的兄弟们都希望能回家跟亲人团圆。霍城一年没回去了,这次总要他回去一趟。罗小杰两年春节没回去过了,这次也要回去。就算是轮流,今年也轮到我留守了。”

    “好吧。”聂伟箴拿过笔来,在休假轮流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京城,戒备森严的四合院里,一树红梅开的繁盛,梅香四溢。

    雕梁画栋的廊檐下摆了一副小巧的红木雕花桌榻,严老爷子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紫砂壶,给自己冲茶喝。

    严振芳从厢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香橙走到老爷子身边,笑着问:“爸,这橙子是刚送来的,挺甜。你尝尝?”

    “喝茶呢,吃什么橙子。”严老爷子摇摇头,专注的冲茶。

    严振芳拿过严老爷子手里的紫砂壶,劝道:“爸,这茶虽然好,但却有醒神的作用。你这几天总是睡不安稳,还是少喝点吧。”

    “你少管我。”严老爷子哼了一声,到底没去夺女儿手里的紫砂壶。

    严振芳在一旁坐下来,哄小孩儿一样的问:“是不是想你大孙子了?”

    严老爷子又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他国庆节不是才回来一趟嘛。部队上忙,越是过年的时候越要严防死守。等过完年他会回来看你的。”

    “哼,Q市到北京不过区区五六百宫里,他想回来,很快就能回来,吃了年夜饭再回去也一样值守。”严老爷子嘴巴撅得老高,一脸的不乐意。

    “爸爸!”严振芳无奈的笑着,“您真是越老越成孩子了。您当年也是在部队上走过来的,这部队上的事情,还有谁比您更清楚?”严振芳拿了一块橙子递到严老爷子嘴边,“尝尝,这橙子是他们专门送来的。”

    严老爷子老大不乐意的张开嘴巴,咬了一口橙子肉。甘甜的果汁沁人心脾,让老头子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严振芳又劝:“爸,刚刚张叔叔的警卫员打电话来,问您是否有时间,张叔叔想跟你下棋。”

    “老张?”严老爷子立刻有了精神,“好啊。我这就去找他。”

    “好,我送您过去。”严振芳高兴地起身,亲自拿了老爷子的军大衣来给他披上,自己也穿上外套,搀扶着严老爷子出门,找张仲坚老将军去了。

    张仲坚老将军和严宏是几十年的老友,两个老家伙不一样的是,张仲坚老将军年轻的时候是弃文从武的,而严老爷子家是世代武将。他们两个曾在一起并肩作战过,革命友谊不是一般的深厚。

    张老爷子住的四合院跟严老爷子住的差不多,两个人离得也不远。

    严老爷子连车都没坐,带着女儿一路步行,前后左右跟了几个警卫员,便去了张家。

    张仲坚老将军已经泡了上好的红茶摆好了象棋,只等着老友前来。

    严老爷子一进门,便高声叫嚷:“老张?!老张!”

    “老严。”张仲坚老爷子从屋里迎出来,笑呵呵的拉着严老爷子的手,“你这些日子都忙什么,门都不出。在家当神仙呢?”

    “去!老子是革命军人,才不稀罕当什么神仙。”

    两个老头子手拉手进了屋子里,保姆端了茶果进来放在一旁。

    严振芳跟张老将军问了好之后便主动去厨房,这两个老爷子凑到一起一时半会儿分不开,晚饭肯定要在这里吃了,张老爷子的儿子儿媳都在J市,孙子也不在身边,严振芳到这里不是外人,来这里进厨房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老友凑到一起自然是下棋为先。严老爷子这象棋还是年轻的时候在不对中跟张老爷子学的。几十年了,他的棋艺早就出练得出神入化。

    况且论起谋略来,严老爷子比张老爷子更高一筹,所以他认真下起棋来,张老爷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这段时间严老爷子心里有事,下棋自然不能全心全意。一不小心便棋差一招,被张老爷子给将了一军。

    张老爷子飞起一炮,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将军!哈哈,老严同志啊,这下你可要输咯!”

    “哪儿跟哪儿啊我就输了?”严老爷子不服,低头认真的看棋,顿悟后立刻捡起刚刚落下的棋子,连声说道:“我不走这一步了,我没看清楚这个。”

    “嘿,嘿!”张老将军敲着棋盘瞪着严老爷子:“就这点出气啊?越老越回去了。落子无悔懂不懂?”

    “不懂。”严老爷子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来老战友这里下棋又被挤兑,干脆耍个赖的。

    张老爷子也是一个人寂寞的很,老战友上门来下盘棋不容易,生怕这老家伙一不高兴摔棋子走人,于是思量一番,决定让他一步:“行行!就许悔这一步啊。”说着,他把自己的炮又飞了回去。

    严老爷子悔棋之后,重新思量一番,决定出车。

    张老爷子看了他这步棋,偷偷地乐:“你决定了?走这一步?”

    “嗯。”严老爷子点点头,“决定了。”

    “不悔了?”张老将军微笑着确定。

    “啧!”严老爷子不满的瞪人,“你什么意思?感情老子是悔棋专业户啊?快走快走!磨磨蹭蹭的生孩子呢你。”

    张老将军微笑着拿过自己的棋子‘马’啪的一声落下,果断的吃掉了严老爷子刚刚落在自己马腿下面的‘车’。

    “嘿!”严老爷子立刻蹦起来,“怎么回事儿这是?!搞什么搞?!”

    “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这是不吃白不吃啊。”

    “我,我没看见。我走错了,我……”

    “刚可是说好了,是你催着我快走的。”张老将军抓着那颗‘车’不松手。

    “我操!你个老小子!”严老爷子心疼的要命,“你说你……”

    张老爷子哈哈笑着催促:“走棋走棋,别总瞻前顾后的,拿出点大将风范来。”

    “催什么催,老子要好好地看一看。”严老爷子大手一挥,让张老将军闭嘴。

    然而,高手对决,双方势均力敌,一个小卒子都能决定胜负,何况是一颗‘车’。

    接下来的对阵就算严老爷子全力以赴,也难以取胜,更何况他心里还窝着一团乱七八糟的火气,走起棋来不是过于急躁就是犹豫不决,这一局是败得落花流水。

    “妈的。”严老爷子心里不痛快,手里的几个棋子啪的一声拍到一边,转身闷头喝茶。

    “老哥。”张仲坚老将军起身转过去,坐在严宏老将军的身边,拍拍老战友的肩膀,问:“怎么回事儿啊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兄弟替你排解排解。”

    “哎!”严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的郁闷,“你说,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子自问自身行得正坐得端,治国之道虽然不怎么通,但好歹也出了那么一点力气。年轻的时候,老子走南闯北,也算是为平天下鞠躬尽瘁。可为什么就家里这点破事儿,到老了都没整清楚呢!”

    张仲坚老将军无奈的笑了笑,拍着老战友的肩膀,劝道:“你也知道自己老了?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把年纪了,凡事都得想开些。”

    “老子也想想得开啊!可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些混蛋们的嘴脸,恨不得抽死他们。”

    “你这老家伙,八十多了还这么大的火气!爆碳一样,一点就着。”张老将军到了一杯香茶递过去,“你得跟我学学,没事儿了喝喝茶,打打太极,或者出来找老战友下下棋,多清净啊。再说了,你可比我好多了,身边有个女儿陪着,老嫂子也健健康康的,还能跑去五台山礼佛,多好。难道非得闹的跟我一样,孤家寡人一个你才满意啊?”

    严老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去,叹道:“我他妈的倒是像跟你一样呢。可是那些兔崽子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啊。”

    “老哥,别不知足了!”张老将军叹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我倒是想操心呢,可那一对儿父子一个比一个跑得远,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回,我这想操心也摸不着个人啊。”

    严老爷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老弟也别不知足,小硕很听话的一个孩子,我听说又拿了什么奖?再怎么说,他乖乖的给你娶了孙媳妇进门,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报上曾孙了。咱们几个老家伙,加上死了的老顾咱们老哥仨,也就是晚年享福啊。”

    “得了吧。”张老将军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硕跟他爸也梗着呢,两个人较了这几年的劲儿了。我是眼不见心不烦。”

    “小硕不想从政是有他的想法,其实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严老爷子想到自家那个野心十足的儿媳妇,只觉得头又隐隐的痛。

    张老将军早就听说尚雅慧被总参三部请去喝茶的事情,他跟严宏六十年的兄弟不是白做的,这种时候迆没必要避讳,直接问:“你是为严明他妈的事情糟心吧?”

    “切!我才懒得管那些烂事儿。”严老爷子冷声哼道,“我是为小肃的事情烦心。过了年他就三十了,还没个合适的姑娘。他娘死的早,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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