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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左,首席在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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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在一点一点地迫近。
她感到温暖的羽绒服被脱掉,小衫被剥掉,长裤被扯掉,鞋子踢掉……
皮肤接触空气冰凉的触感,就像他的面孔一样凛冽而无情。不知道是黑暗还是酒精还是他的侵袭涣散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事情还可以更坏些吗?还可以更糟些吗?最绝望的无非就是随着那些魔音坠入另一个时空罢了。
在残存的意识中,她最后一刻的想法是……后悔。
她后悔自己竟会曾经存有幻想,后悔以为可以好言相告借用他特别的一双手,来驱赶这几年来耳畔缭绕不断地折磨着她身心的魔音。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么天真!
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个魔鬼!
☆、一夜七次你累不(一)
唐雨墨在一阵空灵悠扬的小提琴乐曲中醒来。
睫毛还在纠缠挣扎着不肯完全打开,半眯的眼缝透出淡淡的圆形光晕,像一个个含在眸中的柔和的圆形小彩虹。
音乐声停止,四周立刻寂静无声。
她侧着头,望向光亮的来源,金丝绒坠地的巨幅窗帘没有紧密闭合,透出边边角角的冬日阳光,随着她的眨眼,也变成了一个个镶嵌在帘幕上的柔和的圆形小彩虹。
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是在梦中吗?
她尝试着起身,随即感到全身都在痛,从头发、到唇畔,到胸口,到手臂,到腰肢,到脊背,到后身,到脚踝……相继着迸发出撕裂般的痛楚,仿佛皮囊和血肉之间被辗转揉碎了又重新缝合了一般。
她放弃挣扎坐起来的企图,静静地环视四周。
这是一个相当宽大的空间。
是的,这不像个房间,而是个不好形容的……空间。她的左侧是巨幅落地窗,悬着华丽的紫红色金丝绒窗帘。她的对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摆设,一直望到尽头,再尽头,是一面巨大的白色墙壁,悬着一副巨大的横幅油画,十分震撼。
油画中央是一个全裸的金发少女,长发风中凌乱着,飘散在少女还未成熟略显青涩的敏感部位,少女的脸上流淌着淡淡的哀伤和困惑,身形白皙丰腴却娇柔无力,脚下踩着一片扇形贝壳,冉冉从平静而微有碧波的海面上升起,左侧和右侧分别有风神和春神在殷勤的守护着她,淡粉色的花瓣随风悄然零落。
她知道,这是波提切利的传世名作《维纳斯的诞生》,眼前虽然是个放大尺寸的临摹品,但已经很有传神的意蕴了。当然,原作是收藏在佛罗伦萨乌斐齐美术馆的,等闲难见真颜。以前上西方艺术历史课的时候,她很喜欢这幅画,曾经想攒够了钱就去观摩一下过过瘾,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穷人是不配有奢侈的梦想不是吗。
视线扫视到右方,被一张巨大的欧式复古风格的床挡住了。
洁白的十字纹点缀着提花缎面的标准五星级酒店床单,看起来至少是60支纱以上的细腻质地。
她幡然醒悟,自己此时竟然是睡在地上!?
而且还是酒店的地板上?!
更让她吃惊的是,自己的右手还牵着另一只宽厚的手掌,那暖融融的掌心把她纤细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她拼命回想昨晚……
头痛欲裂……
像是宿醉一般的,完全记不得发生的事情。
心底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但又摸不到任何头绪。
左手费劲力气轻轻掀开包裹着自己的锦被一角,竟然,竟然,不着寸缕!
“啊”
她放声号叫。
下一瞬,就被整个人拎着手臂拖上了床。
“你的‘啊’字能不能换点花样,每次都像个疯女人,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唐雨墨眼中映射出顾以涵那张睡眼惺忪的脸。
许是刚起床,他的脸色还没有结冰,线条比平常柔和不少。
“我,我,我……你,你,你……”
唐雨墨一时间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一晚上七次,我累死了。有事等会再说。”
顾以涵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夜七次你累不(二)
唐雨墨此时正不着寸缕地被顾以涵摁着,隔着一层锦被趴在他胸口,听到什么“一晚上七次”这种话,脸刷地红了个透。
难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的记忆停留在顾以涵从陈观宇手上抢她走,抱进电梯,然后电梯就不停地上行……
仿佛没有尽头地一直上行……
喝酒果然误事。
唐雨墨后悔不迭。
因肌肤在空气中瑟缩着,又满面通红地悄悄往下蹭,把被子往身上堆。
然后她就发现顾以涵的脸色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嘴角紧紧抿着,眼色半眯着变暗,似是在隐忍着什么。而他胸前的被子被她扯得有些下滑,露出一片浅褐色强健的胸肌。
唐雨墨刚想再次惊叫,那只大手就覆上她的唇,下巴随即被他捏住,拇指粗鲁地在她唇上摩挲着。
“最好是管好你这张嘴。再惹麻烦的话,自己掂量下场。从今天起,你最好跟紧我,直到悠悠子衿这件事情揭过去为止。别想跑出去给我再添乱!”
顾以涵说完,自顾自掀开被子下床去,唐雨墨赶紧闭上双眼,生怕把他活色生香的男性风景一览无余地收进眼中。
直到听到他开浴室的门,才吐出一口气,怯怯地回转身。
不想他却刚好又走出来,赤着上半身幸好下半身还裹着一条浴巾远远地抛下一句话:“别忘了,过了昨晚,你已经欠我一万块。”
唐雨墨恨不能整个人都埋进床褥中。
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被你挟持到这个怪异的房间,陪睡一晚上,结果,我还欠你钱?!
转念想到昨天与云居签订的写作合同,里面确实有一项条款,大意是“连载需每日更新一万字起,不够字数,扣钱……”
难道昨天也算一天?!
无耻!!!
这世界还有没有穷人的活路……顾以涵你脑袋是人民币糊起来的吗?怎么每分每秒都算计着钱,钱,钱!
浴室里传来簌簌的水声。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四肢稍稍苏醒了些。
蹑手蹑脚地裹着锦被溜下床,在这个怪异的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她小心挪动着,四处找不到她的衣服。又挪动到门口,出去是更加宽敞的客厅,却也没什么摆设,像他在云居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一样。
这应该是个总统套房吧,怎么会装修得如此……说印象派好呢还是抽象派好?野兽派!对,顾以涵简直就像个原始人!哪怕他假惺惺挂着一幅文艺复兴的画,也掩饰不了他是一头冷漠的咻咻的兽类,连住处都像个怪异的山洞,没有一点温馨之感。他该不会每天都在这里过夜吧?
一边想着,她一边走到一个貌似衣帽间的地方。说貌似,是因为这个衣帽间实在是太简单了,除了白衬衫黑西装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颜色和款式的衣服了。
难道顾以涵的世界,非黑即白吗?
她不客气地扯下一件长款的白衬衫套上,宽宽大大的可以当做一件超短连衣裙。又翻了他的袜子套上,鞋是穿不了的了,套个袜子好歹暖和些。
听到浴室的水声还在流淌,她便悄悄往外走。
☆、一夜七次你累不(三)
唐雨墨刚走出衣帽间,就看到侍应生推着早餐车穿过客厅走向卧室,上面摆着简单的正宗美式早餐。
原来野兽派的生活还真是简约。也是,某人的时间都用来赚钱了。果然富人的思维就是和穷人不同。
唐雨墨赶紧躲在衣帽间门后,从门缝里又看到侍应生身后跟着两个女佣人,一个拎着篮子,里面装的可不是她的羽绒服是什么!另一个抱着一摞白床单。
两人小声地说笑着,一个说:“哎呀,昨晚光是这一间房就叫了7次换洗服务,换床单换的我都手软了,首席的女人可真能吐啊。”
另一个说:“是嘛?怪不得现在闻着房间里还有点酒精味儿。我只晓得半夜被领班拎起来,交代一早要把这几样女人衣服干洗好,搞得我也是熬夜加班干活,困死了。”
头一个又说:“可不是嘛,我从来没见过首席大人的脸色这么难看过,自从他住进这间总统套房,晚上从来不让我们打扰的。昨天真是一晚上把一年的活儿都干完了。7次啊,平均1小时叫我们来折腾一次,我看他当时恨不得把那女人从80层楼扔下去了。”
另一个又八卦地问:“也不知道是什么女人什么来头,这么有福气啊,听说首席大人轻易不近女色的哦,这女人应该,嘿嘿,还是很享受的吧……”
唐雨墨看她们向衣帽间走过来,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结果她们只是把篮子放在门口,床单也没换,就又窃窃私语着走出去了。
享受个鬼!
唐雨墨恨恨地在心中诅咒着。
等女佣们出门后,她看到侍应生正专心地背对着她煎培根,也不敢地换衣服,干脆直接拎着那个装着她全部衣物的洗衣篮悄悄撤退。
出了大门,锁扣终于“咔哒”一声合拢,她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唐雨墨一路飞奔回一楼的大堂吧,正撞见马晓娜打着哈欠,刚刚来返工。
“小,小甜甜,你这是演,演那一出?”
马晓娜被她身上单薄的男式白衬衫和暴露在空气中光洁白皙的大腿给吓住了。
“说来话长……快点开后厨的门,我进去换衣服,都快冻成一罐冰咖啡了我。”
唐雨墨无奈地说。
“不过挺性感的嘛,呵呵。”
回过神的马晓娜笑道。
唐雨墨换好衣服,略略讲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因为中间过程她也记不清了,所以就笼统跳过不提,却让马晓娜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我知道了,原来这出戏叫做‘小甜甜的诱惑’,哈哈!我昨天就说嘛,所谓的24小时随叫随到,不就是那个啥贴身小女佣的意思嘛,啧啧,还这么书面用语……”
马晓娜兀自沉浸在绮丽的幻想中。
吧台上方的液晶电视开始播报早间新闻。
唐雨墨一边里出外进地摆好桌椅,放好桌牌、鲜花、骨瓷碟、咖啡杯、烟灰缸等小物件,一边听到早间新闻里讲拆迁。
“什么?!青城大学要扩建,附近居民区全部要拆迁?”
唐雨墨傻掉了。
☆、一夜七次你累不(四)
唐雨墨乍然听到拆迁的消息,整个人傻掉了。
真的像黎雪所说的一样,在这个城市里,连唯一的廉价容身之地,她都保不住吗?
“小甜甜,这片地块早就吵着要拆了啊,你平时都不看电视新闻的吗?好歹我们还有个美女主播,你也不关心一下。你不是已经签了那个什么写手合同吗?我还以为你要发财了,已经想好了搬家的住处呢。”
马晓娜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唐雨墨的严重打击。
“我没有买电视。没有时间看。我也害怕,害怕半夜从电视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鬼一样有实体的‘贞子’,你知道的,那些可怕的声音总是缠着我。”
唐雨墨一边抹桌子,一边小声说。
“对不起……小甜甜,别难过,不是还有闺蜜我嘛,你就住到我家里来好了。老早就让你和我住,你老是不肯,这下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吧。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男人疼,我们俩互相抱团取暖算了……哎哟,幸福啊,你可以天天给我做花雕摩卡喽,对了,说到这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昨天你还欠我一大杯呢!”
马晓娜是个快活性子,悲伤难过的情绪在她那里永远是一闪而过。她总能迅速找到事情积极快乐有趣的那一面。
唐雨墨也被她传染地微笑起来。
“给我一杯爱尔兰咖啡。”
唐雨墨听到客人点餐的声音,赶紧往后厨走。
“陈总!哎呀那天晚上您过来我就猜是您,可是没敢认。”
马晓娜热情地招呼着,心里想着,一大早就碰见个50亿帅哥之一,真是光明灿烂大有前途的一天啊。
唐雨墨却身子一歪,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莫非是陈观宇吗?……
越发加快了脚步往里走。
偏偏陈观宇又说:“唐小姐?”
马晓娜很不识相地赶紧揪住唐雨墨的手臂:“嗨,陈总叫你呢,昨晚人家还帮你解围了,你也不感谢一下啊。”
唐雨墨想,闺蜜,闺蜜,所谓闺蜜,关键时刻固然能挺身而出,但是,大多数时候就是个祸害!
转身挤出一个笑容来:“陈总,早上好。”
“你,昨晚没事吧?”
陈观宇略带憔悴的双眼凝视着她问。看她还穿着昨天的白色羽绒服,想到昨晚自己一夜未眠,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发了神经把跑车泊在临海大道上,一个人躺在里面听音乐。
整整一晚上,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80层楼的那片玻璃幕墙。顾以涵明明携了唐雨墨进去,灯光却一直没有亮起。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呢?一种按捺不住的莫名情绪在噬咬他的心。可是他却不能冲上去,他能以什么身份冲进去呢?陈氏集团的少主?四海酒店的总裁?还是和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的关系?
直到后半夜,那层楼的灯光才次第亮起来,又熄灭,又亮起来,又熄灭。反反复复,他数了7次。
他快要疯了,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被这样的心情折磨了一个晚上,清早看到她,便格外地想要知道真相。此时他的眼睛恨不能穿透她的脑海,挖掘出里面的所有记忆。
“我没什么……”
唐雨墨被一向温柔随意的陈观宇这罕见的凝视慑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
“我来替你回答。”
破空而来的嗓音是熟悉的冰封凛冽,周遭的空气都被它带引得降温了几度,穿着羽绒服的唐雨墨都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一夜七次你累不(五)
顾以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大堂吧入口。他身后跟着的姜平倒是满面笑容地近乎谄媚地冲着唐雨墨挤眉弄眼。
“唐雨墨,你目前欠我顾某人一万元,鉴于你昨晚的服务差强人意,我给你酌情减去五百,你只需还我九千五便好。”
一句话差点把唐雨墨生生噎死。
“我什么时候服务……”
还没等唐雨墨辩白,顾以涵又说:“那件白衬衫不必还,送给你做纪念品。怎么样,睹物思人的感觉?”
说完不看唐雨墨,倒是饶有兴味地瞥了一眼陈观宇。陈观宇阴晴不定的脸色让顾以涵十分满意。
“走。”
姜平听见顾以涵的号令,赶紧屁颠屁颠地先一步跑出大堂去开车门,心下懊恼着没有更多的机会单独和唐雨墨说话,打听一下他女神的八卦。
“对不起,我没有。”
唐雨墨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陈观宇说对不起,但又说不出更多解释的话来。
陈观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
“哇,小甜甜,太劲爆了……你刚才没和我说实话!”
马晓娜沉浸在急转直上的剧情中,合不拢嘴。
“不是这样的,小哈。顾以涵这个恶魔,你不要听他的胡扯!”
唐雨墨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50亿耶!一大早就碰到两个50亿耶!今天我一定要买彩票,啷里个啷,啷里个啷,我要找个50亿的老公呀么50亿!”
马晓娜却很快又转移了思绪,哼着小曲,沉浸在务必将找500万老公的目标提高到50亿的美好幻想中。
幸好早餐的高峰期很快来临,繁忙的工作让唐雨墨无暇去思考这失忆的一夜和混乱的清晨。
午休的时候她给马晓娜调了一杯花雕摩卡。
“小哈,有件事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什么情况?你是打算招认昨晚的激烈战况了吗?啊哈哈哈!”
“小哈,拜托你正经点好不好。我昨天去看悠悠子衿家人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她有个朋友,声线与我在她自杀的时候听到的魔音一模一样。”
“那就是有人装鬼害人的意思吗?”
“不。关键是,她的那个朋友,已经在不久前去世了。”
“喝咖啡这么有情调的时候,请不要讲鬼故事好嘎,吓死个人了。”
“小哈,实在是没人可以听我说,你就行行好,帮帮我。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也许,帮助悠悠子衿的家人查清真相,我自己也能得到解脱。”
“可怜的小甜甜。最近有没有再去看医生?医生怎么说?”
“不敢去医院,那里……好可怕。只是打电话咨询了以前的主治医生。医生也没有什么头绪,总说是幻听,不是真的有声音尾随我。还是让我继续吃药,以观后效。”
“小甜甜,跟你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虽然这件事也许一般人会顺藤摸瓜地查下去,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一样……”
“小哈……”
“小甜甜你不一样……你遭受到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为不相干的人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想想你在埃及……唉……我不愿意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不愿意看到你因为再参合到别人的破事儿里面而毁了自己。”
“小哈……”
“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定、肯定、必定以及绝对不会听我劝告的。所以,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是有我和高贵冷艳在嘛。我马小哈义无反顾支持我的闺蜜呀。要人有人,要钱……那个没钱我就去找50亿嘛!”
唐雨墨紧紧拥抱住马晓娜。
虽然前一秒还是情深意重的肺腑之言,后一秒就成了无厘头的搞笑,但,这份情谊是真的,她懂。
于是,唐雨墨决定先想办法把那个陆陆的情况搞清楚。
☆、一夜七次你累不(六)
网上搜索不到名叫“陆陆”的写手任何资料和文章。
难道是用的别的笔名?
唐雨墨打电话给云居小编,拜托她打听一下。
对方很是爽快,连声说:“好的,我帮你查查,嗯,后台历史数据库里是有几个叫陆陆的写手,不知道你想查的是哪一个哟。要不你过来自己看一下哦,顺便我们再把履行合约的细节敲定一下。”
唐雨墨赶忙道谢。
对方说:“没啥子的。我们小姜刚刚还有关照过,说你人不错哟,让我们务必‘格外’照顾你一下,哈哈哈。”
唐雨墨挂了电话也没弄明白这个关照她的“小江”是何方神圣。
总之肯定不是冰块脸。该死的冰块脸,定那么苛刻的条约,每天更新一万字……这是要命的节奏啊,白天还要打工,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幸好手上有个题材已经有了几万字的存稿,正好去和编辑商量一下,看能否定下来开始连载,不能让冰块脸再找借口坑她的血汗钱。
唐雨墨打定主意,便趁着午休向主管告了假,往云居集团走去。
云居小编本就是个热情爽朗的性子,因着所谓的“小江”打了招呼,对唐雨墨更是十分亲切。
两人在数据库里查看半天,锁定了一个和悠悠子衿几乎同时出道的女写手,完本的小说倒是也写了五本,却每一本都经营惨淡,只是签约了却完全没有上架,时间久了就被后台管理员撤掉了,所以在网络上搜不到她的信息。
倒是悠悠子衿在自己的每一本书里都有推荐这个陆陆的小说,贴链接,强推,求支持,算是对朋友的仁至义尽。
唐雨墨粗粗看了几页,发现陆陆的文笔其实不错。纳闷为什么红不起来。
“你们做写手的总是不明白这一点,不是文笔好就一定红,反而所谓的文笔好还坏事儿呢。”
云居小编老成持重地评价。
“请编辑大人不吝赐教。”
唐雨墨饶有兴致地问。
“自认为文笔好,往往图个自己写的爽快,完全不管读者的感受。罗七八嗦地在那里炫耀自己的这个知识那个心得。风景描写就浪费一千字,心理描写又浪费一千字,配角七嘴八舌又浪费一千字……哎呦喂,现在谁讨生活容易啊,白天累个半死晚上想轻松一下看个爽文解解乏,结果还在你这里上什么文学课教育课,累不累啊!”
云居小编一针见血地说。
“真是这个道理没错啊……听君一席话,胜写百万书。唐雨墨在此谢过编辑大人了。”
唐雨墨用旧式的礼节,真诚地给云居小编福了一福身子。
“我说这是谁呢,马屁拍得真响亮啊,十里外都振聋发聩哦。”
一个妖妖娆娆的女声传来。
唐雨墨回头一看,是一身盛装打扮的方晴。
但方晴穿衣服的品味实在很怪异。同样是为了抓人眼球而穿不够环保的皮草大衣,高凛雁每次都能穿得出神入化如国际名模T台走秀,让人牙痒痒的恨不起来;而眼前这位,不仅臃肿地裹在身上,还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原只小白狐皮,小白狐完整的头部正好垂在她的胸前,看起来十分恐怖而恶心,直教人想请环保人士过来给她泼一盆红漆。
☆、一夜七次你累不(七)
唐雨墨看着方晴的一身恶俗而怪异的打扮就受不了,也不想和她多做计较,权当没听见,别过头继续和小编讨论接下来自己的选题。
“这年头女写手博上位的花样儿越来越多了哦,不仅在公众场所巴结着这个总裁那个首席的,费尽心思,出尽风头,暗地里还跑来后台做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给编辑拍马屁。”
没成想,这位方作家还不依不饶起来,一句比一句恶毒。
“得了方晴,我虽然不是你的编辑,但你别太过了啊,给自己留点口德吧。下个月的编辑推荐票,你还想不想要了?”
云居小编发威了。
“哼。小编,你别被这个女人迷惑了。你是不知道她背后干的那点子妖精事儿!接连败坏了咱们首席的两场重要宴会!不就是个写总裁文的嘛,不入流!”
方晴的话虽然难听,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写手圈子里某些人的共识。有些写主站的瞧不起写女频的,有些写出版的瞧不起混福利的,有些写仙侠的瞧不起写总裁的……
总之不管在哪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
唐雨墨自己倒是已经看得很开。
不过是混一碗饭吃,写得开心,读者开心,又能生活下去,有何不可呢。
“方作家自然是仙女人物,我这种不入流的小透明写手祝你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
唐雨墨微笑着回应她。
女人吵架,场面最是难看。唐雨墨一向认为,能不和人冲突尽量不冲突,实在躲不过,作为写手,吵架也要吵得有点文化含量。
此刻她对自己还算满意,她相信这个微笑会让方晴熄火。
然而,她只笑到一半。
那久违的魔音又在方晴身后冒出来,缭缭绕绕地:“你是最棒的,去高处,去高处,你要站到最高处……”
方晴的目光也迷离起来,似乎蒙着一层雾气,整个人都呆滞起来。
唐雨墨颤抖着,再一次确信那是“陆陆”的声音没有错!那么凄厉,又那么诱惑!她刚要捂住自己的双耳,只听云居小编拍拍她的肩膀说:“看,那不是小姜么,你怎么认识他的啊?他可是首席身边的心腹小跟班、头号大红人呢。”
不远处,顾以涵身后跟着姜平一行人,正气势浩荡地走来,一路上云居的员工全部恭恭敬敬地起身,立正,问好。其中,女员工们一律在顾以涵走过以后,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地或是独自痴痴望着他的背影。
耳边那声音越来越急迫,越来越凄厉,唐雨墨忽然感觉整个楼层的人都变成了布景板,不管是恭敬又花痴的云居员工,还是嚣张又呆滞的方晴,亦或热情又率直的云居小编,以及正努力冲她做出亲善又谄媚笑容的姜平,所有人的面孔都逐渐淡去,淡去,淡去,虚化,虚化,虚化……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唐雨墨和顾以涵两个人。
而身后是暗黑界的魔鬼伸出巨掌正要把她攥住。
她想也未想本能地冲顾以涵奔去,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他的右手,以近乎祈求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祈祷他不要甩脱她的手。
世界顿时回复清明与安静了。
☆、一夜七次你累不(八)
顾以涵头一次看到唐雨墨这么卑微到尘埃里的委屈求全的眼神,心中不禁一动。
又想起那天听陈观宇叫她“小甜甜”,后来听她的女友们也这么叫她。是谁给她起的“小甜甜”这个外号?以为姓“唐”就是“甜”吗?!糖类也分很多种,有的甘甜可口,有的浓郁芬芳,而唐雨墨你这种“糖”,简直就是粘住以后扯不脱、甩不开、放不下、丢不掉的橡皮糖!
“唐雨墨!”
顾以涵本想大力甩脱她,临时改了主意,变成了冷冷的呵斥。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唐雨墨闻言低头闭着眼睛牢牢贴住他的臂弯,凌乱的发丝微微打着颤,小声地说道。
“一万块。”
顾以涵冷冷说。
什么?!唐雨墨愣住了。
转念一想,意思难道是……欠他的九千五变成一万块?也就是……借用一次他的手是500块?这么说他终于良心发现,同意对她施以援手了?500块……也算还可以接受,业界良心的价格了,没想到,冰块脸也还是有一丝善良之处的,之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正想着,就听顾以涵又开口。
“一万零五百。”
什么?!他的意思是……一分钟500块?
冰块脸,你不时刻钻进钱眼儿里你会死啊?!
唐雨墨立刻推翻一分钟之前刚刚燃起的对他一丝的好感,愤恨地望着他。
却见顾以涵悠然自得地继续说。
“一万零一千。”
唐雨墨立刻松了手。
顾以涵轻轻拍了拍黑色西装的袖口,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去。
“首席,等等,我想和您报告一下昨天酒会您走后,圈内的议论……”
方晴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地看着刚才的一幕,此时见顾以涵要走,赶紧一边说着一边亦步亦趋地追随顾以涵而去,脖子上围着的那一圈小白狐的皮毛一颠一颠地捶打着她。
“唐小姐,我有点看不懂了……莫非总裁文的写手,总是和总裁们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云居小编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
“对不起,编辑大人,我们还是继续商量选题吧。您看《恶魔传说》这个题目怎么样?”
唐雨墨赶紧打断云居小编的遐想。
不得不说,魔鬼一词也算是唐雨墨从顾以涵身上得到的少许灵感,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小说命名为《冰块脸传说》。
不过,可惜的是,她是绝对不会让冰块脸做男主角的。要写总裁文的男主角,也得写陈观宇那样的,温柔,睿智,幽默,善良,体贴……
除非哪个女人瞎了,残废了,猪油蒙了心,才会喜欢一个冰块脸男主角。
正和云居小编商讨小说大纲,唐雨墨的手机响起来。
本以为是马晓娜催她回去返工,没想到却是出租屋的房东。可今天并不是交房租的日子啊。
“唐小姐,我限你一天之内搬走,不然两千块的押金你就别想要了,东西我也直接给你扔大街上。你也知道的,要拆迁了,早一天腾出房子和开发商签拆迁协议,我就早一天拿补偿金。当然,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您要是能今天就搬走,我倒贴给您300元行不行!”
唐雨墨听着房东一半硬一半软的话,心情一寸一寸往下沉。
☆、一夜七次你累不(九)
在房东的软硬兼施下,唐雨墨被迫答应尽快搬走。
可是,搬去哪儿呢?
云居小编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就匆匆结束了商讨,吩咐她尽快按写作大纲码字,不要断更便好。
唐雨墨应承着向外走,想到天地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不禁有凄凉之感。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有丧失对生活的希望,只要有一线光亮她还是愿意奋不顾身地抓住。
那么,悠悠子衿这样功成名就的写手,为什么会放弃大好前途,这样轻易抛下自己的生命呢?
她之前百思不得其解,此刻忽然想到,在写手生涯中郁郁不得志的“陆陆”一直纠缠着悠悠,现在又纠缠着方晴,或许,是因为陆陆不断的蛊惑,悠悠失去神智才跳下去的?那么方晴,岂不是下一个频临危险的对象?
那魔音对她而言只是偶尔路过、听见的可怖存在,对她们而言,却可能是时时刻刻侵蚀着心智的更加可怕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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