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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式入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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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业站起身:“我给你来一次引导吧。你现在对‘向薇’这个角色有几分把握?”
戴巧珊:“我就走到她爸爸那个……”
段正业皱眉打断:“什么爸爸?”
戴巧珊一怔,反应过来:“我爸爸。”段正业眼中的严厉褪了些,戴巧珊接着说,“我查到有一种心理,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起因于人质和劫匪之间的奇特关系。人质为了活下来,避免更大的心理创伤,会潜意识对可以杀他们却没杀的‘掌权者’,主动‘洗白’感恩。这符合人性,我能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她爸爸,又爱、又打……”
她长长的叙述过程中,段正业的神情大半游离在外。
戴巧珊说完后,他眼睛一瞬不瞬地聚光,表情木然道:“成啊,你从前接戏,也就研究个角色的前世今生。现在连旁边人也研究上了。改行当导演吧?”
戴巧珊显得特理性:“那倒不是。但是如果有全局观,再退回单个角色,就会……”
“啪!!”
一道毫无预兆的白光掠过,让戴巧珊的面容虚了一下。她应声下意识捂住右脸,晶亮的眼眸颤抖抽搐。
段正业面无表情看着她。但当然,刚才那一下,是他打的。
戴巧珊像是懵了。她一下笑又一下被嘴角和脸上的痛感扯回苦脸,语无伦次道:“段……段导……景笛好像在外边叫我……”
“啪!!!”
她的模样再次一虚,“实”下来后,望着段正业,她彻底呆住。她像是想哭,却忌惮着段正业的下一次出手,不敢哭,而是屏气凝神,假人一般不敢动弹。
段正业两眼火辣,但尽力忍住,把声音绷得又冷又平静:“说呀,你还研究了什么?你爸打你,这么多年来你都想要逃离这段关系。结果你呢,为什么找了个男朋友,还跟你爸一模一样?”
这是剧中某段台词。
戴巧珊嘴角动了动,不敢说,她眼里噙着泪,咽不下,也不敢往外掉。
她怕得要死地盯着段正业的双眼。
从她眼里,段正业看到自己的手掌正遮天蔽日不断放大,夹着风朝她挥舞而去。
他当然没使劲儿。
这种肢体上的功夫,威吓力主要靠的是“势”。势做足,震撼效果自然就有了。
“说!!!”
“啪!”
“啊——!!!”
戴巧珊一声尖叫,身体向后腾空失重。
段正业紧接着扑过,用身体狠狠压住猛烈发抖的她,瞪视着她被他微微抽红的脸颊。
他万分不忍。但他更不能让她错过这条好不容易打开的活路。
她重视的梦,他要尽全力保住。
两串泪珠自戴巧珊的外眼角滚落入耳鬓,段正业伸出两手靠近她的脖子,在她无比恐惧的目光中,果断扣了上去。微微用力,锁住。
戴巧珊瞳孔骤然放大,脸色由血红渐渐变成暗红色。她下半身的抽搐和反抗,绵软到段正业可以忽略。他坚定地扣着她,直到她湿漉漉的眼睛往上翻,翻出半个白眼。
就在段正业跟随戴巧珊同步闭气的时候,她死命往外拽着他虎口的两只手忽然撤力。它们缓缓抬起,以拥抱的姿态向他张开。
几不可闻地,戴巧珊气音配合唇语,吐出两个字:“爸……爸……”
第11章 淡出淡入
段正业的眼神让戴巧珊相信了向父的情感。
在她爬起身,给段正业一个“超级合作伙伴”的感激拥抱后,房里的气氛有点怪异。
段正业眼里的赤红正在渐渐消退,戴巧珊眼前却出现了一半重合一半分离的两个世界。
段正业在“实”的那一边——尽管“实”得也并不十分坚固——他看着她的眼神可谓愁肠百结;而在虚的那一面,渐渐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形象。
是戴巧珊在各种屏幕里见过的江凯旋。
“他们”都散发着一片对她爱惜而暧昧的气场。戴巧珊浑身不自在,想要接受,又想要摆脱,就像受到这两个相交世界的各自拉扯。
就在这时,段正业的手机响了,“江凯旋”应声倏然消失。
“喂?知道了。马上。”
三句话挂断,段正业看回戴巧珊,欲言又止。这通电话似乎也与她有关,但他最终只是说:“把脸和脖子敷一敷,再准备准备,我4点半来接你。”
戴巧珊送他出门,回过身便看到沙发上盘腿坐着的景笛。他上半身穿着件白衬衫,下半身是浅米色的休闲裤,盘着的腿中央搁着本翻开的书。
戴巧珊到他身边坐下,他抬起头,问:『周鹏是谁?』
戴巧珊沉默了一阵:“十年前的老朋友,一个阳光大男孩儿。”
景笛若有所思:『‘白花’是因为你伤害了他?』
戴巧珊眉头一皱,为这好久没正面听见的特殊字眼。她鼓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嗯。真正的伤害。”
景笛点点头,没再问,他小腿上的书翻到最后一页,合上。封底是“《此情可待》完本”,他把它放进一边的背包,背好站起身:『我走了。』
戴巧珊也站起身,两人一起出门。
经过走廊尽头的露台,戴巧珊止步,景笛则背着包,从安全通道往楼上去。在他的背影转过楼梯,彻底消失后,戴巧珊眼里的两个世界忽然“唰”地合并,成为饱和度略低、边界模糊、像打过磨砂效果似的,却完完整整不多不少的一个。
她望着景笛消失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转身往回走,一眼看到露台角落里那盆卷柏。
红色的山茶谢了,只剩一小点儿蔫蔫的花萼,随风飘扬,随时会脱落的凋零样;山茶花萼的旁边,冒出一粒绿豆大的新苞。
在戴巧珊的注视下,绿色花托缓缓膨胀,到一粒花生大小,啪地一下,花苞绽开一线,里面露出一丝蓝色的花瓣。
回到家中,扫了一眼王芳珍房间的门,戴巧珊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直觉。
她径直去敲王芳珍的门。她指节一碰木质门板,里面竟传出“嘭咚”的大响动,像是有人趴在门上出神时,被突然的敲门声惊到。
戴巧珊也被这动静吓一跳:“王阿姨,您怎么在家?”
里面传出轻轻的喘气声,接着,门打开,王芳珍还有几分喘,看来吓得不轻。她笑着抱怨道:“我在里边儿正瞌睡……您有事儿?”
戴巧珊狐疑望着她,不搭腔。
王芳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和蔼又无辜:“段导让我出去转转,我是出去‘转’啦!刚回!见你们都不跟家,就坐下眯了会儿!天知道,被您吓这一身汗!哈哈哈!”
戴巧珊“哦”了一声:“对不住!段导走了。您不是要回一趟家吗,您去吧!”
王芳珍:“诶!噢,对了,上回您在剧组的时候,您家里来过电话……我说您不在,让他们打您手机……他们没打?”
戴巧珊成功被转走注意力,皱起眉,嗯了一声,说:“没打。多久前的事儿?”
王芳珍:“唷,快俩月了!”
戴巧珊点头:“谢谢您,我回头回一个。”
说着要回自己房间,王芳珍却笑靥如花,跟上半步问:“新工作到手啦?这回是什么故事啊?”
戴巧珊顿了一下:“还不一定呢!”进屋关上门。
说要回家里电话的事儿,她进屋就忘了。倒是在看到电脑时,顺着王芳珍过问的“新工作”,想起另一个拖了快1个月的问题——钱。
20多万。
她心里一惊,忙开电脑,开网银,调出交易记录。这一回直接傻了。
4月4号《此情可待》杀青后,第二天,5号起,每天,都是清早7点左右,她的账户通过ATM机支出4笔款。每笔5000块,达到ATM机单日取款上限,这样连续取了11天;往前翻,2月底《此情可待》的第三笔片酬,税后总共15万,也这样,虽然不是连续取款,但每次取,都是2万;再往前,第二笔、第一笔,都这样!现在她的银行账户上,还剩1千多块钱。
没了!入行这么多年,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片酬,50万全没了!
戴巧珊的大脑陷入冰冷到麻木的浑沌。
又一次,她想到报警。
然而,在手指按完“110”,即将点按通话键时,她又停下来。因为她打心里强烈感受到所有的取款人,都是她自己。胸闷气短,脸皮发麻,戴巧珊重新看回网银流水的日期,再按手机翻看《此情可待》拍摄过程里,她按照每天的通告给自己设定的日程提醒。
银行卡的取款时间,跟她休假的时间完全重合。
所以就是她自个儿取的!
但这么多次交易,这么多的钱,除了强烈的自我怀疑外,她怎么只记得3次取款?那3次是她按照行规,给牧蓓蓓和王芳珍发红包,别的,怎么都想不起来呢?
她站起身,扑进她的大衣柜,一件件翻看她的“装备”——没有啊,没有任何新添的衣服、包,这半年她什么都没买。
那钱呢?
各种惊怒无措里,忽然手机震动,一个陌生号码进来。戴巧珊深呼吸,尽量平息后礼貌接起。
对方是个女孩儿,在有男人说话的背景音中,嗲嗲地说着台式普通话:“请问是戴巧珊戴姐吗?吼,我是‘深蓝娱乐’导演工作室的助理,叫小阮!请问您现在有没有空来试戏?”
戴巧珊精神一振。刷组十年,向来都是她腆脸求人,极少有组主动找她,这样找上门的需求更是少之又少。
她有些受宠若惊,进而也有些迷茫:“请问是什么角色?哪个剧组?”
自称“小阮”的姑娘客气笑,像怕被人听到似的小声说:“公司今天都出外勤,我是临时被抓包来的,别的还什么都不清楚!真不好意四吼!”
戴巧珊有点纠结:“那,能不能请您联系我们公司?”
小阮:“哦,有点来不及啦!导演就在旁边,”仿佛是加强的场景音,戴巧珊听到刚才作为女孩儿背景的男人声,这时更清晰,就像一个安静的客厅里在播放谍战片。当然,那个人貌似也在同时打电话。
“如果您现在有空,”女孩儿打断戴巧珊对她后方的注意力,说,“就请先过来一趟,后续的事情我们会找贵司;您要是不方便,我们再联络好惹!所以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戴巧珊暴汗。对方从电话接通起就反复强调“现在”。
她看看电脑时间,14点30分,到段正业说好来接她,还有两小时。按理说她不该走,但“向薇”这角色并不牢靠;而她这时拿着电话,眼睛却被她电脑屏幕上,网银里那1千多块余额刺痛。
“戴姐?”对方Siri似的,礼貌又机械地重复问,“请问您现在能过来吗?”
戴巧珊有点焦虑:“请问是去哪儿试?”
小阮:“嗯嗯!我们的车就在您的小区门口,导演在等惹~”
戴巧珊错愕:“我家小区?请问……请稍等一下,我先过来!”
挂完电话,她打仗似的,一分钟内给自己扫上淡妆,勉强盖住挨过段正业“引导”后正变红变厚的脸和脖根儿。套上一套“春季跑组战服”,再杀去洗手间整理头发,然后风一样出门。
电梯下降的同时,她才想起来,手机钥匙和钱包,统统没带。但转念又想,人家就在她小区门口,几分钟的事儿,无论成不成,结束后她麻溜地回来不就好了吗?
这么临时地要人,肯定不是什么大角色。她要是能帮人一把,当结个善缘;要是跟“向阳”档期冲,她爱莫能助,心里也不会亏欠。
电梯楼层数跳闪到1,戴巧珊冲出去,一路小跑。她并不知道,她刚才听到的电话背景音的主人,正在跟另一个人议论着她的前程。
“啊?!玩儿这么大?”
听完章瀚海的话,电话那头的江凯旋百思不得其解,说:“有那么铁的靠山,她干嘛来那一套?”
章瀚海呵呵笑:“那我可管不着,没准儿人姑娘就是瞧上你了——哎,先甭扯,她在来的路上了。本来约的是晚上,但我怕到时候环境干扰太大,判断失误,就先见见。上回第一印象是不太合适,但这个,还得看表演能耐——所以跟你知会一声儿:先说,我不会轻易放她过的,这是我的标准,也顺便替你,给她个教训!但要真是特别好,我就留下了——您觉着成吗,江爷?”
江凯旋正在江苏录一档舞台真人秀。
因为他是“导师”,又一早背熟了今天必须留下的选手名单,开录前呆在自己的私人休息室里无所事事,便利用这个时间段,回拨之前没法儿接的章瀚海电话。
通话期间,他笑望着对面大化妆镜里自己帅炸的模样,慢悠悠地咂酒香浓郁的爱尔兰咖啡。不料章瀚海来了句“江爷”,他一口棕色液体没憋住,喷了几滴到刚梳化好的白衣服上。
江凯旋的造型师:“……”
江凯旋窘得脸红。他一边说“卧槽”,一边把咖啡递给旁边扑来的宾少祺,郁闷道:“瞧您说的!要好到那份儿上,不留得得罪祖师爷!可我之前跟华曼打过招呼,人家档期都空出来了,怎么办?”
章瀚海:“华曼?华曼……倒也还行啊!800万跟全程她肯接?她不是3000万不议价吗?”
江凯旋郁卒:“说看咱俩面子,就当来学习!”
章瀚海沉吟着:“要不,今晚让她也一块儿来试?噢,不行,晚上是人段导的局……啧,要真让我看上那个小戴,华曼愿意演女二吗?”
江凯旋无奈了:“您觉着呢?人家粉丝1000多万,大IP!经纪人又是那种……唉,我要重换衣服去了!您那儿您说了算吧,回头给我通个气就成!”
挂完电话,造型师拎过来两套衣服,都是黑的。
江凯旋:“……”
白马王子的形象就这么没了,他还不好意思说什么。
造型师把衣服拿到他跟前比划几下,面无表情一套丢给梳化助理,一套递给宾少祺擎着——他好像分别看上了第一套的上衣和第二套的裤子——自己动手过来剥江凯旋身上这套。换衣服,根据衣服重新搭鞋,搭配饰,以及调整他本来早就弄好的发型。
这时,主办方的人过来敲门,说:“江哥,我们准备上了啊!”
周围人顿时手忙脚乱。
江凯旋有点烦闷,回头就找到了他烦闷的根源——他瞪着宾少祺道:“你小子上次吃的到底什么人?”
宾少祺茫然:“啊?”
江凯旋:“她有一个厚底子的导演撑腰,怎么会来找我?你要说是冲我来的,怎么又一把被你给捞走了?”
宾少祺苦笑望着他:“哥,您说什么呀?”
江凯旋无语:“你睡过就忘,那你睡真人干嘛?真替那些姑娘不值——我说三四个星期以前,我给过联系方式……”
“哦——!”宾少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那个十八线女演员的助理?”
江凯旋:“啧!诶?什么助理?”
宾少祺收起糊涂样,拿出明白的眼神,赔笑:“您不是听了全程吗?她不是那个戴巧珊,是她的助理!说是您先入为主认错的。”
江凯旋一愣,透过造型师和梳化助理来来回回的手,瞪他。
宾少祺一副孙子样,赔着笑往后缩:“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您听了全部录音,忘了您不爱听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也不是我不及时汇报!哥!主要是人太普通,回头就忘了——怎么了吗?”
江凯旋怒:“我认错了?!那她在跟前儿是傻的吗?给她的联系方式怎么……”
他忽然打住,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时,节目组后台的人又过来敲门,急吼吼喊:“走了走了!江哥,上去了!”
江凯旋望着努力卖乖的宾少祺,身不由己被其他工作人员扶着带着往舞台那边跑。
一肚子邪火儿不发不行,干脆一股脑儿怒道:“你呀!你欠那么多桃花债,当心哪天被弄死!那个戴……她们,个个儿都是宫斗剧!你给章导发条短信,让他不是极品就别拍板,否则信不信,我罢演!”
第12章 聚焦区外
控制台导演开始倒数,宾少祺在场边角落里,看着别好麦坐上导师席,换上一脸元气魅力笑的江凯旋,放下心。
他拿着江凯旋的手机。
江凯旋刚才那句话,他当然不可能傻乎乎真的去发。但这提醒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一个号码,正是对他当初的“忠告”俯首帖耳的牧蓓蓓的。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号码在他手机上积累了270多个未接来电,360多条未读短信。
他没有拉黑她,因为她知道他们住在哪儿——江凯旋认定“不成家就不置业”,尽管他的落脚点一直在变,但只要在北京,不进组,他们基本上都住同一家酒店——一旦拉黑她,就等于彻底抹杀了牧蓓蓓的希望;那个后续,他有点儿不好对江凯旋交代。
何况刚开始他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但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想起江凯旋说的,“你的桃花债哪天弄死你”,有点难过了。
诚然,他向来觉得,像牧蓓蓓这种为了往上爬,什么都敢做的女孩儿,跟他上床本身就带着不纯的念想。何况全程她主动,他睡完就算,又怎么样呢?她们没那个立场死缠烂打,再说,她们看重结果,自然看重效率,死缠烂打太低效了不是吗?
既然这样,她怎么就能揪着他不放?忽然,他想起来,那天分别时,她对他的温婉态度——莫非她真动了心?
宾少祺皱皱眉。这可不好。
这几天他东一耳朵西一耳朵,老早得知江凯旋跟章瀚海谈的一部新戏,女一备选好死不死就是那个戴巧珊——尽管江凯旋因为那次极差的印象万般不乐意,但冲刚才他说的话,合作貌似又有复苏的可能——要真成了,他不得近距离跟那个“270来电加360短信”抬头不见低头见?
卧槽……宾少祺满头热汗,觉得这块嚼过的口香糖得好好包一包才能扔了。
他想到一个人,眼睛一亮。回头跟身边的孙顺说:“顺子,看着点儿,哥去去就来!”
孙顺:“小褀哥你哪儿去?”
宾少祺深不可测道:“看情况——江哥那儿,我晚一点儿再跟他说——顺子诶,别这样看着你哥哥我,性命攸关呐!”
他把江凯旋的手机交给孙顺,急冲冲出了录制现场。
这时候,戴巧珊正赶到小区门口。看到一辆黑色的,认不出什么牌子的车。她东张西望,没跑了,只有这一个标的物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可怎么没人来“认领”她?
她纠结了一下,壮着胆靠过去,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等待对方开窗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很像要强卖玉兰花的。尤其摇下的玻璃窗后面,露出一个小姑娘防备的目光。
“请问,您是不是……”她嗫嚅,“刚刚给我电话的小……”
话没说完,她感受到后座往前漫过来一片奇异的寂静。像是狮子、鹰或巨蟒之类,捕食者的目光。
她本能要后退,眼前迷茫态的小姑娘像是恍然大悟,台普轻快地响起来:“喔!请问您就是戴……”
不料,她悦耳动听的声音,被后座不乏惊讶却底气更足的男中音拦腰截断:“您是戴巧珊?”
戴巧珊这才通过因他一句话而开大的驾驶座窗缝看向后座,这一看,她像中弹似的一顿,半天才勉强颤动嘴唇,调出笑容:“章……章导!”
她突然想起来,人家报家门的时候说了自己是“深蓝娱乐”——深蓝娱乐不就是振聋发聩的、章瀚海的工作室吗?她关键时刻竟然忘了!
章瀚海微微皱着眉头,眼神聚亮,重新说了一遍:“您,是戴巧珊?”
他重音转到“您”上,戴巧珊呆住。按常理说,章瀚海这么一句话反复问,貌似有强大的弦外之音,比方说,“货不对板”之类。
她让自己振作,光天化日之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对着这辆黑色小车点头欠身:“导演您好!是我!我是戴巧珊!”
章瀚海:“那上次……”他一拍膝头,醒悟道,“哎哟,快请进!内个、小阮,快开门——请进请进!外面不方便聊……”
场面一下从凝固的尴尬变成混乱的客气。这么着,戴巧珊稀里糊涂地钻进章瀚海的车。她斜谦着身子缩在左后座,跟同样缩到右后座的章瀚海特客气特别扭地握手。
“是这样,”章瀚海解释道,“早上出门办事,办完经过这附近,刚好看到段导的车从这小区出来。他边开车边讲电话,没看到我,我忽然想到您,想提前跟您见见。没想到我们工作人员有您的资料,但是是好几年前的,拍过来的照片都模糊了——咱们是不是合作过?”
戴巧珊听得糊里糊涂,不迭点头:“好像,是!”
章瀚海又皱眉,自言自语:“那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戴巧珊:“以前我主要跑龙套……跟您的团队合作那次,是群演。在第二片场拍的,没见过您。”
章瀚海一愣,视线重新回到戴巧珊脸上,眸子里是密密麻麻闪烁的疑问,生硬接道:“噢——所以我们打电话去您公司,那边说您没有经纪人,是段导亲自带的?”他顿了顿,满眼疑惑,“那怎么会……”
咽下的话是,那应该资源一大把,怎么会一直跑龙套?
戴巧珊:“段导有心亲自带我,但他还有很多别的事,实在忙,而且……”
她没敢说而且因为圈里几乎人尽皆知的“白花”事故,那等于是自己刨坑自己跳;也不敢说段正业其实也是直到去年,才挣到一点话语权——章瀚海这就是好奇一问,她没必要交浅言深。
于是接着“而且”,她硬转道:“我尽可能自己刷,哈……”
章瀚海若有所思,换了话题:“噢!敢情,段导跟您住一片儿?”
戴巧珊一愣,忙摆手:“不不,他也是来找我。”
章瀚海眼睛又闪了闪:“哦——”他这一哦,哦得意味深长,仿佛找到了什么悬案的谜底。
末了他还点点头,笑道:“这就对了。”
戴巧珊下意识还想说不不不,可人家都没给她话头,她只好苦笑了一下,忍了下来。
车里出现几秒钟的安静,是章瀚海在大大方方打量她,戴巧珊猝不及防。等她想起自己该调整出一副更符合“向薇”气质的面貌,好好给导演看的时候,章瀚海已停止了对她外形的观察。
他好像有点泄气,再开口时,声音变了,更理性,距离更远。
他说:“戴老师,我无意冒犯,先问您三个问题。第一,我工作不喜欢赶,这戏7月开机,连研究剧本到后期工作,可能需要5到6个月——时间行不行?”
听他郑重其事说出这种话,戴巧珊差点乐。
一部40集的电视剧,一般导演拍4个月,快的3个月,章瀚海反而要磨半年。这个对于其他人,特别是腕儿来说,也许是个麻烦;但她——她的时间早就从《此情可待》杀青起,空到这辈子尽头了。要能跟这么牛的导演多多相处,她有不行的?
她连连点头:“没问题!”
章瀚海多看了她半秒,接着道:“您的片酬,当初说的打包价800万,但现在,既然段导要来稀释股份,共担风险……”戴巧珊一愣,章瀚海察言观色,“怎么,他没跟您说?”
戴巧珊心中惊雷涌动——怪不得她能失而复得这个争取女一的机会!
半晌,她含含糊糊点了点头。
不料,章瀚海笑起来,说:“不错,这个表演的层次就很有迷惑性——我作为发问人,可以理解为:他对您说过,也可以完全相反,理解为他没对您说过。”
戴巧珊脸一烫,她忘了眼前这个人是研究微表情的专家,没那么容易糊弄。
章瀚海舒展开姿势,语气变得轻快:“且不管他怎么跟你沟通的吧,我说我的第二个问题——段导要来掺和这个剧的发行成本,具体细节今儿晚上才能定。所以,之前讲好的价钱,可能要变——我不确定啊——但如果要变,你能不能接受?”
到这儿为止,也许是因为两人在无声中各自站好了导演和演员的位置,章瀚海十分自然不再用“您”。
戴巧珊挺直背脊:“全部由段导说了算,我都好。”
章瀚海:“嗯。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为一个角色付出多少?比方说,如果有必要,能不能脱?”
戴巧珊呆了一下,但她很快便点头,用一种拼了命的坚定态度:“只要是为了戏,什么都可以。”
这下,车里不但章瀚海,连前面的小姑娘,都像被这么一句听起来稀松平常的演员自白给镇住。各人的OS都似实化,在车厢内微微流动的空气里萦绕。
三秒后,章瀚海打破沉寂,说:“OK,那咱直接过去吧!”
戴巧珊听到“OK”的时候,全身就像卸下了千钧重担,听到章瀚海说“直接过去”,她微微纠结了一下,因为她什么都没带。但章瀚海说完这句话后,目光就调到前座,提醒道:“小阮。”
小姑娘哦了一声,发动引擎,渡向小区外的主道。
这么大腕儿的导演,又是这么没底的第一印象,戴巧珊实在不敢提任何异议。转念一想,章瀚海要去的地儿,就是稍后段正业要去的地方。等会儿找机会借台手机给段正业说一声,影响不大。
现在更要紧的是,她可能立马就会直面章瀚海的考题。她必须拿出最好的答卷。
于是,戴巧珊静下心来,开始培养情绪,准备进入角色。
大概因为小长假临近,一路无敌堵。
他们的小车进入车海,就像融入沥青,在前行,但更像在静止。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们的车绕过一圈酱红漆矮墙,到了一处大宅的后门。一个穿着唐装制服的帅哥冲他们的车点头哈腰,给他们刷开两扇黑格金楣的大门放行。
大门后窗外的景物,是一条宽阔清凉的林荫道。道路两边不知名的高高的树,繁茂的大叶片在十几米的半空拢成了凉棚。他们顺着林荫驶入一座草木丰沛,扎着花架的庭院。
院里一座五层楼高、长宽望不尽的中式挑梁建筑挡住眼睛。
青砖黑瓦红围栏,看不见窗洞里面是什么光景。建筑旁边是一幢小巧玲珑、由爬山虎和紫藤特意掩藏的立体车库,他们的车熟门熟路停了进去。
没想到寸土丈金的二环,还有这么铺张的地儿!
小阮在驾驶座,车停人也停。她回过头,明亮笑着说了句:“祝老板和戴姐都好运!”然后淡定地从包里摸出个平板,点亮,开始蹲守的日程。
旁边无声无息冒出另一个制服帅小伙儿来,给他们打开车门。这一次,戴巧珊看清了,他黑绸制服的胸口上,大红丝线绣着“醉京城”。
小伙子恭恭敬敬招呼“章导”,章瀚海简要地说了句:“胡老板。”
小伙子露出一副清亮的眼神,笑道:“明白。胡老板的其他客人还没到,您打算先试戏吧?”
章瀚海冲那小伙子满意笑笑,小伙子客气问过戴巧珊“贵姓芳名”后,轻快回道:“欢迎!我这就带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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