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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式入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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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貌微笑,赶紧溜!”
就像错觉,他听到电话那端的戴巧珊轻轻笑了一声,才说:“好!”
段正业一顿,接着又听戴巧珊说:“哥,好久不见。”
段正业:“……”
胸口像是漏跳几拍,段正业咽了口唾沫,试着咽下往上涌的气血。
他很头痛——这不仅是个形容,也是真的——自从上个月得知她跟他所知的戴巧珊相比,长出那么多的不同之处后,他的头痛就没断过。
当然,也有可能纯粹是因为他最近总泡在酒里,外加入秋后始终没痊愈的伤风,还有就是银行每个月有一堆数字要去消灭,而手上的项目进展又一直磕磕碰碰导致的。
可就算抛开这些,单就戴巧珊的事,也够他伤脑筋。
他让自己静了静,笑:“恭喜你——打完这一仗,咱们再开庆功宴!”
挂完电话,段正业找蔚蓝商量了一下,让她分配三拨人,一拨去找各搜索引擎以及带搜索功能的社交APP,买关键字预警,一旦有关于“戴巧珊”、“造假”等等冒头的文章出现,让对方先限流量,同时反馈给他们来处理;一拨去找正在发戴巧珊这波黑新闻的记者,让他们撤稿,该给钱的给钱,能建交的建交;剩下一拨人则到主流媒体上带节奏,在不拉踩其他艺人的前提下,提一提艺人改年龄的无奈,重点在抛别的料,把这一波注意力引开。
至于学历……戴巧珊个人资料上写的是“北电表演系本科”。段正业抚额。
戴巧珊的确跟北电表演系有点关系,区别是,不是本科,是成教专科。这个……就当是“经纪人”弄错,让公关用公司名义来顶一下锅好了。
只要不出新纰漏,演艺圈每天这么多新料,人们会很快忘记这条旧闻。就算不忘,它也将退缩成一个无所谓的点,无所谓到稍微有点见识的普通人都不会主动聊。
备战一轮中场休息,段正业忽然想起一件事,惊得跳起来。他连忙拨电话到戴巧珊家。
依旧是她妈妈接的。
段正业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带笑:“阿姨,刚才您说‘该给的都给了’,是什么意思——对方是谁,您都给了什么呀?”
戴母声音温柔,语气却相当严厉:“是小段啊,诶唷,真愁人!这两天老有人打电话来,问珊珊这珊珊那的——我说你们怎么把我家电话号码给公布出去了!这都不算,今早还来了记者,急赤白脸地,说外界造谣说珊珊涉及……‘身份造假’!说她不是我们的孩子!我说怎么不是啊?他们就让我提供证据!”
段正业就着电话点头哈腰:“您和叔叔受累!我们也在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对了,您给了哪些‘证据’?”
戴母:“出生证,从小到大的奖状,还有初中毕业证,高一的成绩单。就这些。她还有什么证明?”她说着就郁闷起来,“她十六岁就跟了你,家也不要了,学也不上了,我们还拿得出什么证明?”
段正业抬手摁太阳穴,五脏六腑相互绞缠。他唯唯诺诺赔礼半天,确认道:“人家要这些,您就都给了?”
戴母:“哟,人家是记者呀!再说是人也是为了珊珊的声誉,能不给看吗?”
段正业继续掐自己太阳穴,有点上火,但又不能吓着二老,只好转移到下一个重点,问:“那人叫什么?哪个单位的记者?”戴母说了两个名字,段正业立马拿笔写到便利贴上,注明“证书”,去隔壁办公室递给蔚蓝,接着问,“除了拍照片,您还跟她聊了什么?”
戴母顿了顿,冷不丁,听筒里传来戴父震天响的声音:“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你们究竟要盘问到什么时候?!”
段正业惊出一身热汗,眨眼又迅速变冷:“叔……”
戴父:“我们小老百姓过日子,欠你们什么了?!见天来骚扰!”
段正业赔笑:“戴叔叔,是我,小段……”
戴父怒气更盛:“知道是你!说的就是你!我戴家一个女儿赔给你,还不够?这么多年,你们整出什么名堂没?我们老两口在家不招谁不惹谁,还让人堵门口,又是话筒又是录像机地,说‘你女儿撒谎成精’?”
段正业:“戴叔叔,那是他们瞎说,小戴好着……”
戴父:“小戴是谁?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段领导!撒谎成性的女儿,我们没有!!!改自己出生年月、改自己学历学位、演个第三者还搞得人尽皆知的女儿,我们没有!!!”
段正业:“叔……”
戴父:“别再打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啪!”地一声,对面电话挂断。段正业恍惚了几秒,才发现蔚蓝在对面偏个脑袋看他。
见他回魂,蔚蓝笑说:“又挨骂啦?”
段正业笑笑,转身要溜。蔚蓝用话题拉住他:“领导,我发现啊,您跟戴妈妈聊天,回回脸红;跟戴爸呢,回回由红转白——诶,真虐!”
段正业哭笑不得:“别说出去!哦,对了,刚才那个——”
蔚蓝指指电脑:“找着了,她还没发,正约面谈呢——还是戴妈妈狠,要什么给什么。幸亏这小记者有点儿数,要到‘实锤’,但因为太清楚,反而不敢动了。”
段正业草草扫了一眼她的显示器,对方态度倒挺好,看来也只是为混口饭吃,没有要把谁往死里埋的意思。他舒了口气,点点头:“那就麻烦您啦蔚姐!”
蔚蓝挥挥手:“小事一桩!不过……”
段正业:“嗯?”
蔚蓝用一种明晰的眼神,朝他露出一个精神饱满的笑容:“这年头,跟谁在一块儿过都不容易!都得掉几层皮!”
段正业点头。
蔚蓝:“所以啊!能为自个儿真心喜欢的人掉皮,您已经很划算了!别的,顺其自然,尽力对付就行!”
段正业思索着笑笑:“嗯。谢谢!”
回到自己办公室,段正业调出戴巧珊辍学3年后拿到的成考学位证书,往事一幕幕浮现到他灼烧的脑仁儿里。来不及怀旧,他把它发给蔚蓝。
蔚蓝回过来一个大拇指,说:“您这是相当有经验了!”
段正业回了个笑脸。静下来后,他几乎立即想到了刚才接他电话的戴巧珊。
她……好像很高兴。
出了这么坏的事,就像好端端地天上下起了流弹;他带着一大堆为她抓紧神经的人,警告她“趴下”,她却笑起来,在炮火声中对他说“好久不见”。
段正业心里一动,随之脑壳一痛。
前几天蔚蓝领命去见她,却被她谢绝。
蔚蓝好像很理解,就给她留了最必要的人手,一台车,轻轻松松回来,对他说:“我被她‘炒’了。噢,跟我一块儿被炒的,还有您给配的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营养师,健身教练和保镖团队的其他兄弟。”
段正业傻眼:“……为什么?”
蔚蓝嫌弃他似的,撇嘴摇摇头,没直接回答,而是感慨道:“唉,男人都是缺心眼儿!”
段正业苦笑。男人是不是普遍缺心眼他不知道,但戴巧珊的心意他当然是懂的。她不想“撤换”他。至少不是发生这么多事后,两人尚未重逢的情况下。
他是有意不去想,但他迟早要见她。实际上,他已经想念她很久了。他也永远做不到像上次说的那样,“把你转签出去”——如果真把她转签给哪家公司,恐怕他得带着自己的整个团队为那家公司无偿打工吧!
那他该不该去见见她,在这种时候……
“叩叩!”
段正业抬眼,蔚蓝站在门口,敲门唤他回魂。“果然有其他人发了,”她说,“不是我们联络上的那个小记者,是一个新注册的论坛账号——看来戴妈妈给了不止一个人。”
段正业:“也有可能就是这个记者转卖的。”
“嗯,”蔚蓝想了想,接着说,“直接贴了丑闻标,‘撒谎门’。内容包括出生证和初中毕业证,以及文字方面说‘家人承认高一辍学’的记录。证书关键信息打了码,够不上违法但够得上‘实锤’,现在传播量惊人。”
段正业:“好!现在可以发公司声明。让小玫拟通稿,明后天把小戴的学位证贴上去,借热度打个翻身仗!”
蔚蓝乐:“都已经安排了。”
段正业:“蔚姐英明!”
他站起身,收拾东西,蔚蓝背靠门闲闲抱起胳膊:“唷,这么急匆匆地上哪儿啊?”
段正业擦过她身边,不忘冲她感激一笑:“履行经纪人的职责,替我艺人挡子弹去!”
第74章 重圆
蔚晓柔跟蔚蓝同姓不是巧合。她是蔚蓝以一己之力养大的女儿,随母姓,年纪二十刚出头。
不知是不是遗传了父亲那一半的娇小基因,她净高158,穿鞋1米6;肤白,还是个“黑长直”;整个人薄薄一片,平时一身运动装,戴上口罩不声不响缩一角时,看起来就像少女漫里剪出来的萌妹子。
这种模样,戴巧珊见到都忍不住想搂她一把,替她挡一挡风吹,雨淋,或人们路过时无意间的磕碰——如此娇花似的小丫头,弄碎了怎么办?
直到她亲眼见到蔚晓柔给保镖团队分配任务。
那时,她小小一颗,两脚分开,踩着她同样小码的白球鞋;两手闲闲抄裤兜里,眼神坚毅,话语简练。对面四个壮汉对她言听计从。看得不止戴巧珊,经过的人全愣了,都走过了还回头行注目礼。
但最吊诡的画面莫过于今天这样——
蔚晓柔带着俩保镖,三人呈“品”字形围绕戴巧珊,在星际酒店B1停车场电梯口,跟对面同样被孙顺和“阿勇阿强”呈“品”字形围绕的江凯旋狭路相逢。
戴巧珊热情招呼:“江哥!”
江凯旋照旧一双“空气眼”,一脸演技笑:“嗬,小戴!”
“阿勇阿强”避过焦点,小声男低音:“师姐!”
蔚晓柔一脸酷,低调女中音:“好!”
戴巧珊、江凯旋、孙顺:“……”
跟戴巧珊这几天,所有人都知道了,蔚晓柔跟“阿勇阿强”在当年是某所流弊武校的师兄弟——事实上,圈内大部分明星的保镖团队都来自那家武校。区别是,大部分人是退伍后去的,而蔚晓柔是在那儿长大的——但每当江凯旋身后这几位常年沉默的壮士们,一脸认真喊蔚晓柔“师姐”时,众人还是会暗暗被萌到。
江凯旋和他的“品”聚集在直通顶楼的专梯门口,戴巧珊和她的“品”则守着普通电梯。两部电梯都在下楼途中,空气里出现了蜜汁尴尬。
忽然,江凯旋破天荒开了金口,说:“晓柔这种助理,你敢使吗?”
戴巧珊一顿,笑起来。她一笑,她的“品”全员跟着微笑,特和善似的,搞得江凯旋一窘。
总算出现了——他俩和解的可能性。当然,戴巧珊把握不大,但她打算冒个险。
她笑说:“江哥,咱聊聊?”
江凯旋一怔,左右看了看,看得出他不情愿,懒懒说:“今儿出的纰漏?小褀不在——也就算了——你那边也得段导来吧?”
戴巧珊小口吸气,努力鼓动:“不是公事,私事!”
江凯旋又一怔,很快露出一个尴尬到狰狞的笑容:“又来这一套!咱俩有什么……”
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在跟自己团队还没混熟的情况下,戴巧珊这算在自己人面前丢脸。
但她豁出去了,浑身皮肤烫得像针刺,却不得不厚着脸皮抢白:“就咱俩!去您那儿!”她回头看蔚晓柔,“晓柔他们先回我房间——”蔚晓柔点头表示了解,她再看回江凯旋,“您房里留谁,您安排。我都不介意!”
江凯旋脸蹭地一红。
戴巧珊:“您要不肯,我还有您房卡呢!待会儿……”
江凯旋:“行行行!去去去!”
说话间,他的电梯总算到了,孙顺一个闪身过去按住门。江凯旋满眼复杂招呼戴巧珊:“来吧来吧!”他冲蔚晓柔他们说,“10分钟内她要没回,你们直接去一楼捡!”
众人配合满脸和善笑。
江凯旋:“……”
再次进入江凯旋的套房。孙顺跟过去一样,到厨房给戴巧珊和江凯旋一人倒了杯苏打水端过来;江凯旋照样随性把自己抛进沙发。
回眼看到还站着的戴巧珊,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收起自己放松的姿势,坐正,脸色也收正,严肃道:“聊吧,什么?”
戴巧珊一鞠躬,诚恳道歉:“对不起!”
江凯旋无语,皱眉抬手:“啧,别……好了好了,平身!”
戴巧珊直起身,对上江凯旋心照不宣又相当挂不住的表情。他左右看看,干笑说:“好好地,道什么歉呐!要道歉也是我们——年龄、学历,小褀只管挖坑不管埋……当然,他也是没料到你窜起来这么快!还是经验少……”
戴巧珊静静听他顾左右而言他,直到他说完结束句:“……给贵团队,添不少麻烦。”
戴巧珊笑:“您的意思,‘贵团队’收到了。”
江凯旋眼神回到她身上,一呆,脸红了一下,接着又惊醒过来似的,一脸不爽调开目光。他抽了半口气,却欲言又止。
戴巧珊只好自己捅破:“您说的这些,很重要。但不是我找您的目的啊。”
江凯旋沉默一阵,叹了口气。他好像想要息事宁人,但草草打发又于心不甘,最终,他怒视着她,咬牙说了句:“你!……”
戴巧珊收紧肩膀,绷紧头皮:“您骂!怎么骂都成!”
江凯旋一憋,再一次左右看看,还是绷不住对原地假装自己不在的“阿勇阿强”和孙顺说:“行行……你们出去待会儿!”
那三位影子一样迅速消失。房门重新关上,周遭彻底安静下来。
戴巧珊偷出半口气,脸更烫了。
从小到大,好像也就10年前,她当众被父母扫地出门那天,是这种如临大敌、丢脸丢到底的感觉。但当时,外面还有个段正业隔空陪着她,现在就她一个人。
她还要再努力一把,蒙厚脸皮对江凯旋赔笑鼓舞道:“好了,现在您放开了骂吧!”
江凯旋瞪着她:“你!……”
戴巧珊不敢抬头,听他原地气滞,憋半天憋出一个:“讨厌!”又憋了会儿,“这方面从来没有人拒绝我!!”
戴巧珊汗,继续赔笑——好嘛,她这张脸以后拉多长、往哪儿摔打都没问题了。
江凯旋怒视着她:“小褀……气死我了!说什么‘毫不犹豫’、‘毫不妥协’、‘十头牛都拉不回头了’!我……”
戴巧珊:“谁呀?”
江凯旋更怒:“你呀!!他说你拒绝我!!‘半秒工夫都没耽误’!‘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戴巧珊:“……”
江凯旋抬手指身边的沙发:“你坐!坐下来说清楚!不就结个婚吗?圈儿里咖位对等的假结婚、假孩子都不老少了!就你真!我特么……哪儿配不上你,用得着这么跌份儿?!”
戴巧珊哭笑不得,这下算是彻底明白宾少祺说江凯旋,“你我凡人不在意的点上,他很轴”到底什么意思了。
江凯旋一脸真委屈在等她答案。戴巧珊理理思路,在他指点的地方坐下,振作道:“江哥,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这辈子才能遇见您。”
江凯旋:“……那我上辈子一定犯了什么错!”
戴巧珊:“不,您这样的人,上辈子也一准儿尽做好事了!”
江凯旋脸色一动,眼中怒火消减一半。
顿时,戴巧珊也明白了宾少祺为什么平时都这么跟他说话。
她心下一松,悄悄让宾少祺“上身”,干脆用上了戏词,说:“是我福报浅,配不上您的抬爱。您觉着降低点儿身份来就我,是您好心;但我要真恬不知耻攀上您,就怕福报用尽了,德不配位遭报应——到时候,我小命折了不要紧,就怕拖累您嘛!”
江凯旋看着她:“……”
几秒后,他重新放松坐姿,若有所思,抽冷子说:“‘德不配位’?北电成教表演班,就教了你这个?”
戴巧珊猝不及防:“……”
江凯旋顿了顿,淡定下来,认真道:“他就有那么好吗,让你连我都不要?……你甭来那套哄小孩儿的虚招子,我要听你说实话!”
迎着他执着的目光,戴巧珊想了想,摇摇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您刚才也说,现在为了各种理由,假结婚的都多了去——过日子的话,没有什么离了谁就活不了吧;您的条件,当然好得没边儿了!”
江凯旋还在轴:“你意思是,段导不好!”
戴巧珊失笑,但还是好好回答:“他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当然他本身也很好——我知道,您,或者谁,永远有人比他更完美,更有魅力;但他,是不可替代的那个。”
江凯旋:“好好好,甭说了!都车轱辘!”
到这时,他眼里的不忿都已消失殆尽,目光变得迷惘而好奇。他问:“是什么感觉?”
戴巧珊:“嗯?”
江凯旋一脸正经臭屁:“他没我帅,没我有钱,没我有名气,”他想了想,低头看自己手指甲,“还没我有才……呃,演戏的才——你就这么死心塌地,是什么感觉?”
戴巧珊想了想:“这我可说不好。但既然您问‘感觉’,我想,您该亲自体验——对方有诸多不好,但您就是非她不可的感觉。”
江凯旋眼睛里出现了新的迷茫,还有一种相当年轻、可说是“少年”的憧憬。但他嘴还硬着,说:“扯淡!哪儿有那种人!”
戴巧珊微笑真诚道:“忘记那些条条框框,我信您一定能遇上!”
两人冰释前嫌,起身出去叫顺子他们。没想到一开门,正撞见宾少祺和段正业从电梯里出来。
看到他俩,那二位眼睛同时一亮。
段正业跟江凯旋打招呼,宾少祺则冲戴巧珊说:“哟,本来还说,到了就叫小戴上来——您二位这是……”他左右看看被赶到门外的孙顺和“阿勇阿强”,“聊嘛悄悄话儿呢?”
江凯旋煞有介事严肃脸:“没什么。小戴说,”他忽然冲段正业一乐,“我比您完美!”
第75章 瑶光
段正业是一门心思来找戴巧珊的。
但来酒店的半路上,也许是风冷,他的头脑热度降下大半,她那句“好久不见”的诱惑也剩得不多了。
他渐渐想起来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久没再见她,也想起来自己前几天把她转交给蔚蓝的初衷。
然而,就在他到达酒店大门口,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偷摸跑路、假装从没有过这一场冲动时,他却被后一辆车上下来的宾少祺撞个正着。
“段导!”宾少祺见到他就热切握手,点头哈腰诚恳道歉,“操作失误、对不起、对不起!”
段正业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忙点头哈腰回去,摆手说:“不会不会!您没错儿……”
宾少祺是个反应极快的人,商业互吹方面也是高手,这么个人,还能办实事。于是,段正业眼瞅着他又是为“撒谎门”的娄子道歉,又是对他《此情可待》取得的成绩道贺,夸他慧眼识人、夸他气色红润,末了还拉着他,说上楼去跟江哥直接商量双方后面要怎么相互配合,帮戴巧珊把这一场劫给渡过去。
望着他不断翻动的嘴巴,段正业又愁又羡慕。等他好容易逮到空,想说我有事先走时,他俩已经到了星际酒店的顶楼套房外。
后面的事没了悬念。段正业跟江凯旋打完招呼,看向戴巧珊的瞬间,面上似淡然不惊,事实上几乎咬碎大牙。
该来的总要来。段正业劝自己振作。
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跟江凯旋他们商量正事过后,跟戴巧珊回到她的房间,看她和气放蔚晓柔他们假,说:“好好休息,明儿见!”
她轻轻关上房门。屋里只剩他和她,空气中那些外人在时会出现的彩色泡泡都被过滤干净。
氛围变得纯粹,也变得脆弱。他们太了解对方,因此,一个逃避的眼神就能让世界龟裂。
而逃避,恰恰是段正业现在最想做的。
戴巧珊在对面看他的目光,探照灯似的透彻,夜空似的宽容,让他顿时自惭形秽起来。
两人隔着1米远。
这是她清醒时的必要距离。
她现在就很清醒。这种时候,如果他忽视空气中那种细微的不合适,上前一步,张开怀抱,就可以把她拥进怀里。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
但那是表面现象——这一点,他老早隐隐觉察到了。
但“隐隐觉察到”,跟有人明明白白告诉你,“这就是事实”,是完全不一样的。“觉察”可以很主观,可以充斥足够剂量的侥幸心理;而事实则是墙,是山,一丝一毫都含糊不来。
戴巧珊的“事实”,就是宋星文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告诉他的。她叫错他的名字,堕入其他世界,不是因为工作需要或出戏难,而是为了保持和他最亲密的关系。
知道事实那一刻起,他和她的距离就确定了——一旦她感到不舒服,他就得滚远点。
这还不算难。难的是——不合时宜地,他脑中回响起牧蓓蓓那句话:“您跟这位十八线新晋准三线的关系,其实是‘迷、奸’!”
“撕拉——!”段正业的脑壳电击般流窜过一线剧痛。
“老段?”视界重新成像的对面,戴巧珊盯着他,神色有些紧张。
段正业抬手搔搔神经痛的部位——难的是,戴巧珊需要的安全距离,并不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排斥力。放下手,他笑笑:“没事儿。”
“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戴巧珊又说。
她黑色的眸光如星,段正业有点失神。
几乎忘了,她神采奕奕的时候是最吸引人的。他下意识抬脚,他的潜意识似乎接过了大脑对他身体的掌控权,这就要贴近她,把她揽进怀里。他想亲吻她的头发,触碰她的皮肤,感受她的体温,就像过去那样;
可理智偏偏杀了回马枪。他的脚刚脱离地毯的支撑力,又硬生生收回,踩了下去。
他再次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看来以后得少喝点——或者干脆再多喝点儿。
以后是以后的事儿,眼下的时间无法跨越。忽然,一个在段正业脑中演练过千万次的念头闪现,他脱口而出:“晚上有工作吗?带你去个地儿。”
戴巧珊一脸意外,还是回答他:“本来有,跟江哥配合挺好,提早拍完了。”
段正业:“不是夜戏?”
戴巧珊:“不。是9月咱们请假欠下的。”
段正业点点头,赞道:“好!”戴巧珊微笑起来,段正业不再多话,伸长胳膊递给她一只口罩,“那咱走吧!”
他带她去的地方,其实就是他的住处。伯贾山庄的独栋别墅,对外名称“瑶光居”。一进村,戴巧珊便好奇四处张望,进屋后收敛不少。
说实在的,他并不很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带她来。
他有话对她说,瑶光居是个绕不开的头。他们的过去,99%都是两人共同参与的;可出问题的部分,几乎都在剩下的那1%。而这1%里,他知道在她那头,瑶光居和他那段婚姻占比不轻。
但瑶光居这个开头,并不好开口。因为这是他和呼延晴的“婚房”。
戴巧珊是第二次来。
段正业让她“随便坐”,她就老老实实坐下。段正业倒水递给她,却蓦地,在她隐忍不发的疑惑眼色里,回想起她上一次来时,那副心碎崩溃的模样。
他一抚自己滚烫的脑门,说:“对了,晚饭还没吃呢吧?”不等她表态,他丢下一句,“等会儿,我去去就回!”逃也似的冲出门。
小区超市走路大约3分钟。里面的即食食品种类丰富,而且不管从口味还是从用料、价格等各方面挑拣,都能买到相当不错的,段正业却直奔蔬菜区。
他有意磨洋工。
可惜“餐厨”这个选项于他而言实在没有难度。因此,10分钟后,他还是悲催地,拎着一大袋新鲜食材,出现在自家厨房里。现在只剩下做菜的时间可以拖了。
段正业打开水龙头,抖开环保袋。
刚才他进门的时候,戴巧珊正站在落地窗边,不知之前是在眺望湖景,还是正移步观察这室内的陈设。
她会不会察觉,这栋别墅的格局、装潢、摆饰,连窗外的景色,大都跟她的喜好有关?她喜欢天鹅,喜欢推窗有清风。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遇到这么一套房子,确实有缘。它是他有生以来从没想过的大笔挥霍,但起因——不得不承认,带着某种报复的快感。
那是5年前的事。
段正业在厨房里忙碌,同时用后背捕捉戴巧珊在客厅里的响动。
他想告诉她,当时,他从没想过真的让呼延晴住进来,他只不过想走一个过场;他没想跟呼延晴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更没有想让戴巧珊知道那场闹剧;过场既已走完,闹剧也在戴巧珊面前穿帮,这里不再有任何积极意义,他想过尽快挪窝……然而,事事与愿违。
时间说起来漫长,又总是一晃就过。原来连最近的这件事,也过去5年多快6年了。
如果说他牵头的那段婚姻是个错误,那它发生的长度是3个月,阴影却拖到了现在。他相信只要戴巧珊能冷静听他解释,这片阴影就能被淡化,缩小,回归事件本身。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音容却从记忆里撞到了眼前。
“去,用爷们儿的方式解决这个!”那人对焦躁怯懦的他鼓劲,“你不是没爸的孩子!”
“打今儿起,你就是个小男子汉了!”他俯下高高的个头,捏了一把他的脸,说,“走,给你买糖葫芦去!”
“叫‘爸爸’!”他眼神熠熠,闪动恶作剧的笑容。那笑容里……多年后段正业才懂,与恶作剧相伴的,是显而易见的自嘲和绝望。
“嘶!”
段正业后脑勺又猛地一阵刺痛,把他扯回现实。
痛是一种奇妙的存在。它能提醒一个人,他的机体哪里出了问题,有时则单纯让人从无休止的烦扰中回神。
回过神的段正业发现,他居然靠着惯性,在半小时内生生变出了四菜一汤。清炒豆芽,糊塌子,京酱肉丝,胡萝卜酱,白菜炖粉条。每一样尝过,还不赖。
段正业眉结稍解,把菜转移到饭厅,却意外撞见戴巧珊正就着半杯水,吞下一把五颜六色的药。
刚放松的心不觉又暗暗揪紧。
“吃饭,丫头!”他按捺直冲头顶的恼火,冷静摆碗筷。
当然,这么做没什么用。戴巧珊一眼就看出来了。但她的眼睛在看到桌上的饭菜时,眉目间流露出的高兴模样,让段正业为此又心下松动。
从哪儿开始呢?
段正业给她盛汤,忽然听戴巧珊在对面说:“那些药片儿,宋大夫开的……”
段正业抬眼看她。他的表情一定没控制好,因为他看到她故作镇定的眼神在对面一颤。他硬生生调转目光到桌面。
戴巧珊并没有被吓退,静默1秒后,她接着说:“说为了让我迟钝一点儿。挺有用。”
“轰”地一声,几乎可以真的听见,段正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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