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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式入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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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巧珊忙站好,段正业说:“放松点儿!”
戴巧珊一愣,一时手脚没处放。
段正业眼神一松,半分无奈摇摇头,先问:“你怎么样?”
戴巧珊:“我、好啊!好得不能再好!”
段正业目光如炬:“是吗?能马上接新工作?”
戴巧珊:“有工作?!”见段正业脸色微微抽搐,她赶紧找补,“这是您,第二次给我推荐工作!呃……”
这还不如不补!戴巧珊满脸火烫,恨不得把地板挖条缝,好让她跳到楼下去。
段正业没绷住,略窘,又好气又好笑接道:“对不住啊!作为亲自带你的老板,这么多年,都怨我,‘雪藏’你了!”
戴巧珊赔笑:“没有没有……您之前自己也是新人,也身不由己、没有话语权……您关心我,舍不得把我丢给其他专职经纪人,呃……”没一句说对的!眼见段正业脸色更挂不住,戴巧珊一手捂嘴,一手使劲摆,“我还是不说了吧……您、您继续!”
段正业哭笑不得,清咳一声:“简单说,有个大老板掺和了一个项目,缺个女主角儿,看上你了。”
戴巧珊一呆。
段正业眼里带出笑意:“当然,戏还是得试,但八九不离十。剧本还在改,这两天先给你梗概和起头的几场,你抓紧看看。看熟了我带你去拜码头——这戏导演是章瀚海,男一,是江凯旋。”
戴巧珊望着他:“!!”
段正业生怕她不原地飞仙似的,接着说:“这戏稳上星。四十集,你每集片酬,实打实的二十万!”看着她目瞪口呆的痴呆样,段正业一挥手,“得,钱先不说——本子,是有质感,也有争议性的好本子。就一个问题:你拿不拿得下来。”
戴巧珊早已石化,外加全身寒毛根根炸裂——对于一个出道后,连续做了十来年路人甲、此刻职业生涯面临尴尬年龄段的女演员来说,如此大好的消息,简直像个惊天噩耗。
她眼睛缓缓从段正业的眼眸上移、移、移,移开他的脸,虚晃过她茫白一片的家具、墙壁,再刷回他的眉梢眼角,最终跟他的双眼重新相对。
“这……怎么……”她还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段正业闲闲看着她:“你的演技,我不担心。这一部出去,你今后跟好演员、好导演合作的机会会越来越多——我关心的是,你会不会‘进去’了,就‘出不来’。刚才的情况,还有,”他顿了顿,“之前出现过的情况,会不会再出现。”
他声音轻,语态却讳莫如深强调了“之前”两个字。
听到点儿不好的因素,戴巧珊这才有着力点把自己沉下来,举手发誓:“您放心,我就是打,也把我自个儿‘打’出来!”
段正业失笑。然而也就一瞬,他的目光又转入惯性的冷峻。
透过十二楼的窗外,他心不在焉地望了望雾霾沉沉的夜空,轻吸一口气,说:“还有一件事——蓓蓓那孩子,你多担待。可能这两天她会有情绪——我逮空再说说她。”
戴巧珊听得云里雾里,忙着点头。
段正业慢慢解释:“刚才,庆功宴,她一个人就去了。临到会场进不来,打我电话,让我出去接她——被我一顿骂!”
戴巧珊不敢响,段正业接着说:“起头就跟她说过了,这一段儿多陪陪你;庆功宴,哪有老板不出席,助理自己跑过去?算什么?何况,她来这半年,正经事儿不做,就滑一张嘴——人家都怎么跟我说她!说她‘机智’、‘小脑瓜机灵’、‘嘴儿巧’,你说这都什么词儿?她自个儿也听到过,不反思为什么不是‘踏实’、‘靠谱’、‘勤快’,还挺得意!”
戴巧珊点头,却没接话,单是拿手轻拍他的肩,以示宽慰。
段正业默了一阵:“这种孩子,心太浮。她以为她想什么,别人看不出来似的!话说回来,我和她也就是远亲,多少年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突然来找——要是个踏实的孩子,倒也没问题……得,反正,你能教就教教她,这一行的生存法则;教不了就拉倒,跟我说一声,随她去——甭顾忌我跟她‘亲’不‘亲’的,好吧?”
戴巧珊深思着问:“那她后来进去了吗?”
段正业停了停,冷冷笑笑:“没见着!我让她找别人儿——她不是自以为跟那些小花小树、经纪人都挺好吗?看谁搭理她呗!”
戴巧珊无奈望着他,段正业收起怒气,会意答:“反正我走的时候,还没见她进来。”
戴巧珊:“那她……”
三里屯的路灯光下,牧蓓蓓补过妆的脸,再故作冷静,也已经怒到僵化。
她站在路边一棵杨树下,穿着一条大红色的绷带连衣短裙,外披一件紫色长风衣,光着腿脚蹬着一双大红色高跟鞋。
每起一阵风,她就禁不住浑身哆嗦。她右手挽着肩上的卡柏男孩,左手烦躁地刷着手机,微弱的手机光映照下,她描得粗粗的眉毛越锁越紧。
微信界面上,又一个红色惊叹号,系统提示“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请先发送验证请求”。
从家乡裸辞来京,跟戴巧珊的这半年里,她加了不少资源方的微信。
今天最后一条补拍镜头前,她还每天跟他们微信来去联络的。怎么刚分开不到半天,联系人名单忽然离奇地短了大半,剩下那些,发过去,都是红色惊叹号。
要不是段正业怼她“自个儿找人带”,她可能不会这么快发现——原来这段日子,她满口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叫下来的,都是些假人!
对了,是假人吗?还是,段正业利用他的势力,在现场通知了所有人集体删除她?——对啊!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后,牧蓓蓓开始回顾她跟她这位“小叔叔”沟通的所有细节,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猫腻;越想,她的脸色越暗沉。
等这剧组认识的最后一个“好友”也自动回给她红色惊叹号后,牧蓓蓓真的冷,也真的怒了。
她抬头仰望着面前这栋大楼,那家今晚被包场,没有证件或者熟人带就进不去的饭店,里面有什么样的好事正在背着她发生?风一过,她浑身大幅度颤抖着,眼中射出冰箭。
忽然,她眼光一闪,想起一样东西。
忙不迭拿下肩上的小包,打开伸手进去,一掏,就掏着了——两张名片。
看着其中有手写字的那张,牧蓓蓓浑身重新热起来。她拿过手机,翻开通讯录,照着名片上的手写体,一字一对敲入地址。两条新的联系方式,她标记VIP后,便入了定,盯着它们,手指上上下下滑着看。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一次挂断戴巧珊打来的电话,点开两条地址中的第一条:“江凯旋”。
深吸一口气,她在电邮界面中徐徐敲下:“Hi,江大明星,还记得我吗?今儿见过的,演员戴巧珊。是这样,我助理她……”
第6章 bug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破云,戴巧珊就躲在她360度无日照的圆形渔夫帽下,到小区门口的ATM机拿钱。
随着吱吱嘎嘎的机器声,查账页面弹出的数字让她一呆。
24万零一点。
不对吧!杀青前一天,也就是前天,她刚收到最后一笔分期片酬,刨掉公司抽成和个税,近20万——可这是全部片酬的40%,前面的大头哪儿去了?这半年她就是拍戏,剧组酒店两点一线,没花什么呀!
……是吧?
这是她打入行到现在,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啊!以前挣的,都不够糊口的,要不是公司——也就是段正业——替她兜着,早露宿街头当叫花子了。就因为这样的经历,她向来虽然该花的钱绝对不省,但不该花的钱,她也是绝对不花的——那么,钱呢?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对于这么大金额的款子,认知越深、越真实。戴巧珊有点透不上气,机器发出刺耳的超时提醒,这才让她从手足无措中捡回几分神。
要不要问问段导?不行,这么点儿破事。再说,他怎么会知道?给人添乱!那,要不要报警?
“报警”二字一出现,戴巧珊本来就在预谋着断片儿的脑子顿时就宕机了——这么些钱不翼而飞,可她再怎么冤,总有一丝心虚。
她怀疑自己,毕竟,浸泡在《此情可待》这剧里的人生,也有整整半年,身上衣服厚的薄的都穿了一轮。有时候一头栽在里面,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富人包养的小情儿,在现实生活里出手阔绰把自己的银子花了,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着,怀着对自己十分的不自信,戴巧珊决定先办正事。她取出两万,均分塞进两只红包,满脑子圈圈回了家。
王芳珍是九点多才起的。她打着哈欠开卧室门,正撞见戴巧珊从对面的卧室里出来,一脸惨白,失魂落魄,上气不接下气,嘴唇不自然潮红,还硬生生对她扯出一个诡秘的微笑,说:“醒啦,王阿姨!”
王芳珍一顿,闪动眼睛打量了她0。01秒,立马笑得跟向日葵似的灿烂,几乎作起了揖,乐呵呵说:“诶唷!对~不~住!戴老师,您看我,年纪一大,内什么、‘生物钟’,就乱!睡过头了——您吃了吗?诶唷您瞅您!怎么眼睛色都绿了?饿啦?”
戴巧珊窘了一下,笑说:“饿归饿,我又不是狼——我是丢钱了。”
王芳珍:“啊?!”
她一声断喝,把戴巧珊脸上的发丝都吹飘起来,但又没下文,戴巧珊等了一会儿,说:“王阿姨,这半年,我有没有在哪些地方花过钱?”
王芳珍后撤一步,皮笑肉不笑:“嘿哟,您的钱,您问我!您杀了我得了!”
说着就往外面走,戴巧珊忙叫住她:“您误会了!我就是随口问问,您等等!”王芳珍怯怯止步,戴巧珊往她手里塞一个红包,说,“后两天就过节了,您拿上,出去玩一趟,或者回趟家,随您!”
王芳珍的表情戏剧性转换,高兴,又压着,高兴得不痛快,红包别别扭扭接过,一捏,笑意大了些,说:“唷,嗬……过清明节呀?”
戴巧珊脑仁儿疼,刚要解释,王芳珍立马大声笑着抢白道:“我开玩笑!您看您,真较真!哈哈哈!谢谢您嘞!”她转身回自己房间,乐呵呵拿出一个布包,“存银行去!戴老师,那我要出去了,您怎么办?还去‘刷组’吗?”
戴巧珊微微一笑:“不用。段导说,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咱不用再过以前那种奔波的日子了。”
王芳珍手下一停,慢慢回转身,眼里的笑容闪着忽明忽暗的光——老样子,看得出她的高兴是真的,但这种高兴里似乎又掺杂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她大叫一声:“真的?!”接着便小跑过来,接着道,“就是说,您红啦?!”
戴巧珊想到昨晚段正业说她“翻身农奴把歌唱”,噗地笑出来,却紧接着又鼻尖一酸,脑袋被王芳珍的热情烘得发晕。她感觉有些不好,尽管王芳珍看起来这么淳朴、善良、以她为荣。
她稍稍后退,避开王芳珍火一样热烈的崇拜目光,笑说:“没!远着呢,就是今后工作多一些。”
王芳珍:“那也够好啦!哈哈哈……”
这一刻,两人唠着关于“未来”的畅想,亲热如母女。同一时间,戴巧珊连续打电话发短信都不肯搭理她的牧蓓蓓,正胆大心细地安排着一场会面。
会面不太顺利。江凯旋早上才看到邮件,直接问她哪间医院;她回说一言难尽,想当面谈;再之后就是一个自称“江凯旋助理经纪人”的ID回她,说江哥白天有通告,中午12点左右可以空出10分钟,要是不够,就晚上8点以后再说。
她当然同意那个“8点后”的方案。
心情亢奋坐不住,便踩着高跟鞋到处捱时间。终于,天黑尽,快8点了。牧蓓蓓再一次回到东三环北路,目光顺着那座“W”开头的酒店大楼往上,爬过它星罗棋布的房间灯光,仰望到大楼顶端跟星空相接处。
仿佛那儿,即将有神明下降。
大堂就在前面,越过下客坪前造型精巧的喷泉,再往里走,满眼浮华金光闪闪。直射人眼的水晶灯光,反射照明源的玻璃炫光,装潢元素里肆意滥用的金箔光,象征住客品位的墙面彩绘光,连闷不吭声黑黝黝的地板面,都有细微的大理石纹理反光……牧蓓蓓眼睛被这些光晃得有点花,心也有些瑟缩。
她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行头。跟昨晚一样的红色绷带连衣短裙,配能把腿打出灰蓝色透肉阴影的薄丝袜,踩昨晚那双红色高跟鞋,外披一件黑色长风衣。
在出租屋的镜子前,包括刚才在别处瞎逛时,每一片能映照出她身影的镜子、玻璃上,她都觉得这身打扮非常时髦,非常高级,否则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回头率?
而这时,在这家酒店的大堂外,她却问了自己良心几十遍:“是不是很土?好像……真的很土!怎么办,土得掉渣,要死……不,听说男人不看女人的衣服,那衣服就不重要。衣服下面的东西好才叫好!”
想着就高兴起来。
可挡眼又见一辆漂亮至极的车滑到她跟前,里面出来几个美得让人眼睛痛的小姑娘。她们个个容光焕发,“外包装”好,“包装”下的身材也窈窕。牧蓓蓓又心下一沉。
她瞥一眼距自己最近的大堂外墙,玻璃与玻璃之间的金色隔断,用那上面的反光重新检视自己。几秒后丧一口气。
蓦然瞥见自己手腕上坠着的,闪动的金链子——是“卡柏男孩”——不知为什么,也就这么一点光,却像希望,又点亮她的心情。
她想,这是她第二次拿这只包,有暴露穷逼身份的风险;但话说回来,这毕竟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说不定会认为,她是把这种奢品当日用品——那不就反而长脸了么?
牧蓓蓓微微笑,迈动她肿胀泛紫的脚,再一次往酒店大门方向移了两步,颇有径直进去的派头。
可他要是另一种男人怎么办?心思细,眼光毒辣那种?
牧蓓蓓脸上矜持的微笑又消失了,脚步在一阵酸痛麻木中再度停下。脚底抽筋,另外,因为“刹车”,脚趾脚底鞋口边缘都传上来灼烧似的疼痛。
她忽略身体这部分的强烈不适,也忽略着四周保安、门童,以及大堂内固定站位的服务员们对她若有若无瞟来的目光,人人眼光如刀——这些人的看法不重要!只要江大明星看到她的时候,她是漂亮的、性感的,对他有强大吸引力的,就好。
牧蓓蓓摆着亭亭玉立的站姿,垂眼,陷入新一轮偷偷自我打量加自我评论的循环。
“小褀过来!——是那个吗?”
大堂后方,公共电梯和贵宾专梯的分流过道口,戴着墨镜口罩,打扮得像老电影里的流氓似的江凯旋,把自己大半身体藏到墙后面,问身边的助理。
这位助理正是那个“助理经纪人”本人,叫宾少祺,是江凯旋的两大贴身助理之一。他看起来二十多岁、实则三十出头,是主流审美中不折不扣的大帅哥。
他一身主色全黑,从鸭舌帽、卫衣、休闲裤到板鞋。扮相看似简单,效果却很出众。风度高高在上,气场大得有点儿逼人的意思。无非配在江凯旋身边,才显得较弱罢了。
他奇怪地瞄了江凯旋一眼:“您不是说见过?——呃,前台说是她。一早就来了,来了好几趟。估计是在这附近兜圈子,就等这个点儿吧!”
江凯旋扯了一下嘴角,牙疼似的:“昨儿还没这么浮夸呢!你看她,招魂幡都穿身上了!诶、等会儿!你是说……她等了整整一天?”
宾少祺忍着笑:“是啊!光这最后一趟,就在门外站了快4个小时。”
江凯旋眼珠子快瞪出来,撇撇嘴道:“她说她助理身体突然不好了,也不说怎么不好……果然……这作风!比那些私生粉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宾少祺表情意蕴丰富,说:“助理的身体,人家也可以跟您单、独、聊~!‘招魂幡’也是为了‘招魂’呐!您看,要不要做个顺水人情?”
江凯旋嗅到什么不好的气味似的,皱起鼻梁,冲宾少祺俯下墨镜:“胡扯!真不该给她地址……你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没必要就甭提我!”
宾少祺爽快道:“得嘞!”
第7章 食物链
躲回口罩墨镜后的江凯旋,在贴身保镖的围护下,乘专梯上楼去了。
奉命留下的宾少祺拿出手机,滑开录音键,再把手机放回兜里,信步去门外,把牧蓓蓓请进大堂的会客区,还特地要了两杯咖啡。
在他替牧蓓蓓把奶和糖加到咖啡里,拿小匙调好推到她面前的过程中,他丝毫没落下对牧蓓蓓的观察——虽然她不是很满足于见到的人是他,频频伸脑袋去看大堂屏风后面,人流往来不断的电梯口,但她的神情已由最初的倨傲,渐渐变得底气不足;受到宾少祺颇具仪式感的礼遇后,她甚至流露出几分六神无主的模样。
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丫头片子!宾少祺嘴角不着痕迹地一翘。他拿手指轻轻敲桌面,神魂拧不到一块的牧蓓蓓一惊一乍地看回来:“……嗯?什么?”
宾少祺忍着笑:“您助理的身体怎么样了?”
牧蓓蓓像没听懂:“嗯?哦,不好说啊……”又望向电梯那边。
见她心不在焉,宾少祺清咳两声,笑说:“您找江哥的问题,本来该由我们公司,以及您的公司,咱们双方公对公地处理……”
牧蓓蓓一愣:“那他今晚还过来吗?”
宾少祺有意不马上接话,而是静静地笑看了她几秒,意味深长表示疑虑:“戴姐,请问您的那位助理,以及您,对于这件事的述求,是什么呢?”
牧蓓蓓迟疑了一阵,挺了挺背,拿出一张高级脸,说:“这个,我还是希望能跟江先生,直接当面聊。”
宾少祺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情,笑笑:“江先生很忙,而且不瞒您说,跟您一样希望‘直接见他’聊公事的人,也不少。如果您坚持的话,不如,还是让双方公司来共同协商吧!”
他起身要走:“辛苦您来这一……”
话没说完,衣角被猛地一拽——端坐沙发的牧蓓蓓,这时眼中流露出半分豁出去的疯劲儿,以及赌徒连输后的大把不甘。借着扯他的力气,她顺势站起身,挡在他面前,胸口紧紧贴住他的胳膊。
“我们不是公事!”她让自己表现得像在追情债,“是私事!”
宾少祺目光通透。他甚至能想象得出,要是江凯旋听到“私事”,该有多么电闪雷鸣的反应。他差点笑出来。
这个女孩儿对江凯旋说了谎,利用了他的关心,糟蹋了他的诚意。随便谁对这样的人印象都不会好。宾少祺当然明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客气笑笑,示意她放开他的衣角:“戴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一字不落转述给江先生听——天黑了,我帮您打车吧!”
牧蓓蓓一怔。她的目光落到空处,表情十分精彩。
可想而知,一个为了一场会面,一早就出来遛弯的人,对这场会面抱有多高的期望。而现在话没说两句,想见的人连影子都没见到,她得多不满。
“戴姐?”宾少祺保持着耐性冲她喊魂,抬手往外让,“请。”
由于身高差,牧蓓蓓仰视着他,下意识往外挪了一小步。然而,不知道她脑回路是怎么接的,她忽然停下,抬手挽住了宾少祺的胳膊。
这么一来,宾少祺倒不好意思硬催了。他朝她笑笑,任她挽着,为了撇清关系,他微微弯下腰,摆出一副“听您吩咐”的姿态。
这一招奏了效。
牧蓓蓓眼神一弱,下意识扫了一圈四周,接着,她咽了口唾沫,微微踮起脚尖,在宾少祺的耳边轻声说:“跟您说,也可以。”
宾少祺温和点头:“什么?”
牧蓓蓓又咽了口唾沫,用几不可闻的气音:“我,不是戴巧珊;我才是她的助理……”
宾少祺一愣,偏头看了她一眼。他眼中有一种异样的神色,十分复杂。但他随即出口的话音,却带着毫无歧视的共情感:“哦,是这样。”
“哦,是这样”换个人,或换个语调,或换个场景,就是一个句号。但这时候它并没有起到句号的作用,反而让她更紧地抓住他的袖口,依旧用悄悄话的气音,夹杂了几分真正的委屈。
她说:“我不是故意要说谎——是江大明星自己误会的,她脑子有点问题,真的!我是被她打压的——她在戏里,就糊里糊涂乱发脾气;不在戏里,她又……我是来投靠我小表叔,段正业段导的。不知道他受了她什么迷惑,非要我先给她干一年助理!她在我小表叔面前,当面儿一套背面儿一套!反正不肯给我机会,我……我,我上来是想有个好机会,拍戏,我的梦想,可不是做什么十八线女艺人的拎包工……”
她杂乱无章说了一堆,到后面不但哽咽,直接哭了出来。宾少祺抬起手,把她挽着他右臂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是嘛,拎包工?”他笑说。
牧蓓蓓窘了一下,慌乱道:“不,您不一样……助理和助理是有区别的,我的意思……呜,反正,找到江大明星,其实我是向他求救——要是再在她手里干下去,我就完了,一辈子给人做丫鬟!之前加的那些大明星,景笛哥,耿雪姐姐,还有其他他们那些好朋友,突然都把我删了,不理我了——肯定是她!她怂恿我小表叔干的好事……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说着又哭出来。
“那您本名……”望着她,宾少祺自己改口,“这样吧!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咱换个地儿聊?”
凝视着宾少祺的双眼,牧蓓蓓迟疑了一瞬。但很快,她眼里那股赌徒般的劲头重新闪现,她乖巧点头,说:“嗯。”
一分钟后,门童撑着伞,护送宾少祺和牧蓓蓓,在夜晚忽至的暴雨中,上了一辆出租车;与此同时,江凯旋的另一个生活助理,孙顺,敲门进了江凯旋的套房。
孙顺衣着风格跟宾少祺一个调调,像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他的眉目比宾少祺柔和得多,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大男孩儿,而非宾少祺那样的型男。
接到宾少祺的临时通知来代班,他进门的时候,会客区茶几上,江凯旋的手机里正传出两个人有来有往的对话。那是宾少祺发给他的录音。
面对江凯旋,孙顺一副尊敬又亲密的模样,一边撸袖子一边笑说:“小祺哥又打牙祭去啦?”径直进了江凯旋房间的浴室,里面很快传出浴缸放水的声音。
江凯旋拿着一小杯蓝方在鼻尖下转,嫌弃道:“这小子,什么货色都吃得下!没辙!”
孙顺在里间忙碌,却没有错过跟老板的交流,他说:“那不也是为了用更好的方法,安抚您那些疯狂饭么?管理她们的希望,让她们暂时安静下来,然后再把她们调远——小祺哥老说自己是那种鱼,‘清道夫’!填自己肚子、哄别人开心、还世界清静,一举三得。”
江凯旋头疼:“什么‘清道夫’,他那是饕餮本性好吗!谁让他吃了?你少听他贫!”
孙顺愉快“哎”了一声,又问:“江哥,我听说今儿是个十八线女演员?”
这时,音频里传出牧蓓蓓那句“我们不是公事!是私事!”,江凯旋被雷劈了似的,猛一皱眉,“啧!”了一声,回过身抓起手机,两下一滑,直接把音频删了,把手机飞丢开。
孙顺重新出现:“哥,水好了——哟,怎么不高兴了……您刚刚听的什么呀?”
江凯旋望着落地窗外经暴雨洗刷而更加璀璨的帝都夜景。本来已趋于平静的神情,重新扎回烦躁里。他目光凝聚一瞬,再散开。
没有回答孙顺。江凯旋贴着杯沿的嘴巴“嘁”了一声,低低道:“太特么俗了!”
第二天早上7点,全季酒店的一间大床房内,牧蓓蓓连续两次按掉显示名为“王阿姨”的电话。不想王芳珍一口气没歇,打了第三个。牧蓓蓓皱眉“啧”了一声,旁边男人说:“接吧!”
她这才接起来。
“哎哟小牧,您在哪儿啊信号这么差!昨晚上打不通,今儿一早打好几遍,都断了!”
牧蓓蓓勉强发出个笑声:“怎么了呀?”
王芳珍:“噢,您是不是正忙着?我也不能跟您多说——昨儿她突然醒了,给了个大红包,另外一个是给您的!说找不着您……”
牧蓓蓓:“您确定她那不是更迷了吗?”
话一出口,她浑身就出了一层冷汗。还好,这句话要圆也不难。
王芳珍嘎嘎笑,是真高兴:“没有!她说联系不上您,您看您什么时候抽空来,多拿一笔是一笔!毕竟,这两天就要过清明节了……诶唷,哈呵呵咯咯,我不是内意思啊!……”
牧蓓蓓心下一松,脸色跟着一松,但顾忌着旁边正烧水给自己冲咖啡的男人,她单单愉快应和了两个字:“是嘛!”
王芳珍有点意兴阑珊:“您忙……那您忙吧,反正我就是跟您说一句,她醒了,我试着拉了她几下,没成。她好像被我拉得半晕不晕的,状态不稳定,不好弄……哈哈!但我估计也醒不久,听说她又找到了新工作,剧本说话儿就到——到时候,咱再加把劲,让她‘进去’,就又好啦!哈哈哈!”
牧蓓蓓看一眼宾少祺,说:“哦。”
这么一来,王芳珍兴致去了大半,悻悻说:“那成,那您忙吧,回头再聊好了啊!”
牧蓓蓓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刚把手机放上床头柜,回过头就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眼前,牧蓓蓓一怔。
今早清醒后,她在被子里自由滑动的手不经意间触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跟着,她听到浴室冲凉的水声,扭头看到离床就隔了两层玻璃的淋浴室中,因水汽而轮廓模糊的男人。
梦境前方发生的一切,跟此时衔接了起来。
第8章 全盘皆输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斗胆请大家【注意】
前方高能!!且一章比一章高能!!提醒未成年的盆友们,0虐点的盆友们,及时下车~
其余心脏强、胃口宽的筒子们,我们……来不及解释!滴滴!轰~~~
有什么不太对劲。牧蓓蓓冥思苦想。
他们前半夜在一家叫“Faded Rose”的静吧长谈,她喝了不少,说了不少;后半夜随着他说要给她拦车,而她在红色路灯光下主动吻了他后,他们顺理成章转战到了酒店。
他是她从没见识过的那种人。温和,又能激烈;优雅,又能痞气;看似对她无欲无求,却在她每次递出一个信号的时候,绝不错过,稳稳接过去,完成他的那一趴。
也正因为这样,她跟他走到现在这一步,明面上看下来,竟都是她在主动。他反而像是因为教养良好,而为她服务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
她投怀送抱,希望对方投桃报李;为什么在对方还没做任何回报的时候,她先觉得自己亏欠了他呢?
牧蓓蓓心底升起不真实的懊恼,后顾自危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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