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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温柔饲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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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牌,挨个亮牌,司浅手中的是国王。
“这样吧,从小的玩起。”她把手中的牌扔到桌子中央,“5和7……one minutestand(一分钟限制级游戏,动作要勾情勾动人心)。”
“卧槽,浅姐,你确定是玩小的吗??”小学弟边说边翻开牌,看了一眼点数后默默合上,陆劲瞅着他,趁其不备给他翻开,“这个是5。”
“那谁是7?”
“劲哥你的牌没翻呢。”身侧伸来只手,把陆劲的牌给亮出来,红桃七。
室内气氛沉寂,借着发出一阵爆笑。众人眼里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卧槽,劲哥厉害,哈哈哈哈哈。”
司浅笑容僵住,算错了牌,按理说那张牌应该落在西倩手上。
“想算计我啊浅浅?”乔西倩挨着她近,司浅在默默打量小学弟发牌的同时,将她眼中深藏的星星点点收入眼底,哀叹一声,“行了,浅浅,我们两个的感情就走到这了,有了对象忘了爸爸。”
越说越离谱,司浅给陆劲个选择的机会:“你可以选西倩或者王芃。”
随后,抱胸窝进沙发里,静等他回答,“选吧。”
情侣之间亲吻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难为情。乔西倩眨眨眼,递给陆劲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意为我不帮你,你和小学弟亲吧。
陆劲挑眉:说好的同甘共苦同舟共济呢?
西倩呵呵笑:不存在的。
……
最后陆劲选择了王芃,小学弟被他压在墙上,作势要泪奔,“劲哥,我初吻还再呢,我打算留给我初恋……您行行好啊。”
陆劲喉头滚动,爆了句粗话,紧绷的肩线松懈下来,“我喝酒!”
司浅看热闹不嫌事大,直到让秦砚搂住腰,他附耳轻语,气息撩动的她浑身一颤,“之前你和别人玩过吗?”
“这个……一般都是我整别人。”她如实应答,虔诚的表情让人信服极了。
“我怎么记得你输过一次,惩罚是腿咚?”他作势不经意的提及,环着她腰的手力道加重几分,“而且很不巧……对象是我?”
司浅干笑几声,“就那一次,还碰上你了。”
陆劲爽快的干了一罐酒后,游戏继续,他发牌,表情阴测测的,目光环视着在座的人,最终视线落至巧笑倩兮的司浅身上。
那眼神简直是想把她抹脖子般的凶狠。
第37章 chapter37
新一轮开始; 陆劲发牌,目光掠过秦砚气定神闲的脸,与他清淡的眸光撞上; 丝毫不惧的同他对视。
西倩拿到国王牌; 掰着手指骨节咯嘣响,作势要给自家男朋友报一箭之仇; 直接翻开司浅和秦砚的牌,“三和五……腿咚。”
在场的人鼓掌; 没一个人说西倩犯规。至于这个惩罚; 艺术节那天只要在场的都隐约猜到他们两个是“一咚钟情”。
不过; 小仙女能成功撩到理一的高岭之花,他们是服气的。
司浅不恼,支着下巴将视线由面前的扑克牌上移至西倩得意的脸上; “图个乐呵,我答应你。”
西倩作揖:“浅姐威武。”
团里不乏喜欢安静的人,但司浅这话一出,纷纷敛去百无聊赖的神情。秦砚原本就是随司浅来的; 即使兴意阑珊,依旧是极有耐性的和他们玩。
“站那台子上吧,大家看的清楚。”小学弟把高脚椅搬下来; 腾出个空,足以让他们两个人站,“上次围的人太多,我们都没看清楚。
秦砚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借着室内的频闪灯,隐约看见他眉梢的细褶,双眼皮格外漂亮。
司浅起身,弯着眼笑道:“配合我一下同学?三分钟而已,做不了一道数学题吧?”
和半年前相同的话语。
“666……”
“浅姐玩的不是腿咚!”王芃拉长声调,揶揄着,“是情。趣啊~”
秦砚抬眼,眸光清冽,“好。”言罢,他信步走上台,肩部后靠,以极其慵懒的姿态倚在墙上,目光落至三米开外的人身上,神情似是蛊惑,“还愣着?”
那话让司浅忍不住想歪:我都躺好就范了,你还不来?
“浅浅,这次你别顾忌,腿没伤,尽情拿出你压腿的姿势来!”西倩眼中藏着狡黠,要是按司浅压腿的时候那标准,啧啧,真是……好体。位。
司浅哼了哼,料到她心里打的什么歪主意,依旧是半年前的距离,左腿抬起,动作利索的将脚抬到他肩膀斜上方。
乍看来两个人紧贴一起,实际上存留了些许的空隙。
极淡的白松木香铺满她能感知的全部范围。
时间仿佛又回到半年前,他们重逢的那刻。
一向对游戏兴致缺缺的理一级部的部长竟然转性答应了司浅的要求,不仅答应还无条件配合。司浅抿唇,抬眸看他,漆黑的眸中是自己缩小的影。眼前的这个人,长情的让她不敢相信。
西倩拍照留念后传到群相册里,重命名为:有个舞蹈生当对象各种体。位随意选。
又萌又帅的小学弟:'西倩姐啥时候变得这么污了?'
楼上的追求者:'我需要三包去污粉!'
楼上的楼上是我儿子:'我觉得是被劲哥带坏了。'
陆劲面不改色的看完,伸手夺过乔西倩的手机,指尖滑动几下,将照片的名字改回去,面色不善的瞅着她:“到底是谁教坏的?”
西倩:“嘻嘻嘻,你。”
司浅无比淡定的看完聊天的内容,锁屏后把手机揣回兜里。
秦砚没有进小窝群,虽然乔西倩说可以让他以家属的名义进去,而且能随时知道司浅的动向,但被拒绝了。
西倩很苦恼。
那时,课间时分,走廊内嘈杂纷乱,而他垂头写字的神态专注认真,听见她叫自己,才抬头望过来。
他指尖转着笔,骨节分明的手指把西倩的目光吸引过去,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云淡风轻的答:“没关系,我可以时刻联系她,有些话,两个人知道比较好。”
瞧,多自信的语气。
…
昨晚陪团里的人喝了不少酒,司浅让秦砚送回家时整个人都是晕的。好在秦砚来过御河山庄,的士停在大门前被门卫拦住,他索性背着司浅往里面走。
山上寒气颇重,司浅的声音染了寒,鼻音稍微有些重。
“这是哪啊?”她揉着眼睛,视图让视线清明些,然而并没有用。
秦砚沉声应道:“你家。”
司浅噢了一声,收紧环着他脖颈的手臂,两人贴在一起,她甚至能透过大衣感知到秦砚的温度。
吴阿姨没有接到司浅的电话,此刻焦急的等在门外,看见有人望着走,迎出来几步,发现是个模样俊俏的年轻人,再定睛一看,让她担心不已的姑娘趴在人家背上睡得正沉。
“阿姨,浅浅今天被灌了不少酒,麻烦您做点醒酒汤给她喝。”他扶正司浅的身子,交给吴阿姨时,衣角还让她拽着,期间动作幅度太大,司浅拧着眉睁开眼。
秦砚见她醒了,嘱咐道:“乖,回去睡一觉。”
“唔,路上小心。”勉强维持醉后的最后一丁点理智,司浅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到家给我消息。”
“好。”他冲吴阿姨微微颔首作别,刚迈开步子却让司浅唤住,她踮起脚尖把脖子上的灰色围巾给他围上,最后打一个结,煞是满意的整理最后的工序,“好了。”
她黑白分明的眸中萦着笑意,还好是中性风,配他的大衣刚刚好。
秦砚回到家,秦母刚把知浅哄入睡,偌大的客厅内灯全亮起,她坐在那等他,听到玄关处的声音起身迎出去,话语夹杂几分责怪意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抱歉一笑,俯身换上室内拖鞋,“有点事情。”
秦母的视线落至他脖间的围巾上,眉桥蹙起,秦砚不喜欢戴围巾,女人的敏锐直觉让她不得已想去认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脱口而出道:“阿砚,我们需要谈谈。”
他愣怔下,颔首应道:“好。”
室内,寂静万分,秦母斟酌着措辞,半晌才说:“……阿砚,你交女朋友了?”
秦砚抬眸,漆黑的眸中闪过诧异。
一段不长的沉默,却恰恰证实了她的猜测。
“阿砚,那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们现在年纪小,情爱这种事,当不得真。而且……你没有立刻承认,在我看来,你没有多喜欢她。”
他避而不谈,并非故意逃避,没有勇气承认。而是,承认后的结果,谁能确保是好的?
今晚,他没有喝酒,眼神清明,甚至连思绪都异常清晰。
自从秦穆阳失踪,生死难觅,他活的比任何人都清醒,南城秦家的未来,寄托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原本温和近人喜欢玩乐的少年,只需一晚,就将引以为傲的大哥身上那股清冽傲气融入自身骨中。
“妈,外公常说我是个长情的人,我否定了他五年,同样否定了自己五年,直到遇到她,我才知道外公所说的情长于何处。”说话时,他的语气极其淡,唯有谈论到那个“她”时,声调一扬,整段话添上几分波澜,“我做的事,我有全盘考虑清楚,纵使期间我也曾告诫自己,情爱这种事,当不了真,但最后得到的答案仍是我想和她在一起。”
秦母拧眉,呼吸一滞。
“可以了。”她双手交叠放至膝上,“这件事,我不会和你父亲说,你也不必担心。”
秦砚点点头,坐着,看着她,默契的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
隔日,司浅宿醉中醒来,太阳穴嗡疼,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滴滴答答的转动,她揉了揉额角坐起身,枕下的电话传来间断的振动,乔西倩发来的短信。
'醒了吗,去湖色礼不?KID听说你回来特意拿出看家本领。'
'去瞧瞧。'
冬天是各种娱乐场所的淡季,但湖色礼却不然,那个地方早已将春秋冬夏搁置一旁,营造出的气氛足够让每位顾客忘却心头的烦心事。
约定时间是十点,湖色礼暂时不对外开放。KID穿着燕尾服等在门口,专程给她们两个开门。
门口的服务员面面相觑,酒保头子KID哥一早等在门口就是为了等两个小姑娘?KID不混灰色地带,但在灰色地带也是知名人物,性向男,不近女色,唯独对两个高中小毛丫头敞开心扉,新调制的酒都是给她们先尝。
若非他有湖色礼百分之五的股份。估摸着幕后老板早把他给赶出去了:一个酒保能扬起多大的浪来?
西倩脱下外套搭在臂弯里,扬声问到:“这次又玩什么新花样?”
长相阴柔的男人竖起食指抵住唇,狭长的狐狸眼勾起,轻声道:“secret。”
“啧。”
于吧台前的高脚椅落座,司浅兴致缺缺的掏出手机玩单机游戏,直到一股柠檬味的冲入鼻腔,她抬头,KID将高脚杯放至她们面前:“给两位恋爱的少女准备的酒。”
司浅来了兴致,“名字呢?”
“啊……”他拿纸巾擦着纤细修长的手指,“不如就叫‘心里甜’?”
西倩微微勾唇,“俗气,不适合它。”
KID:“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不如……”西倩顿了下,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液体上方漂浮着闪亮的星,在昏黄色的灯光下折射的愈发迷醉,“满天狗粮?”
司浅学着她一贯的模样作揖,姿态闲适的微弓着脊背,杏色大衣衬得她身段更为高挑纤细,“阁下脑回路清奇,我等佩服!”
第38章 chapter38
周一正式开始上课; 司浅回校的消息传的飞快,路上不乏有人侧目看她。乔西倩和她并肩走,啧声:“我回来时都没这阵仗。”
司浅淡淡睨她一眼; “你以为我想?”
两人走到教学楼近处; 看到楼下等着的杜若若,来回转了几圈; 没有走的意思。
西倩疑惑的问:“她专程等你的?”
“别吓我,年纪大了不经吓。”司浅不想惹事; 拉过西倩的手打算绕后门走; 谁知杜若若看见她们; 快步上前拦住她们的步子。
她面色不善,拉住司浅的手腕,力道极大; “我和你谈谈。”
司浅目光落至被她钳住的手腕上,再加上她用词强势,让人听得极不舒服,最后仅剩的耐性被消磨殆尽; “这是你请求人的态度吗?”
“……”司浅眼风凛冽,杜若若不甘心的松开手,放软了语气; “我想和你谈谈。”
司浅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咬了咬下唇,吐字清晰的说:“就在这说吧。”
杜若若目光落至西倩身上,没吭声。
“那什么; 快点说,我先上去。”西倩受不了杜若若摆出副无辜且无措的神态,心底发毛,不想让她听,她还乐的清净。
等西倩迈步进入教学楼里,杜若若攥紧垂至身侧的手,直视司浅,“欣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司浅拧眉,“什么?”
“昨天晚上,有几个社会上的男人半路把欣然截住,对她……”说着,她噎住话,眼眶霎时红了,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好事情。
司浅不怒也不恼,挑着双细长的眉,“怎么,你觉得我会让人去强/奸刘欣然?”随即冷淡一笑,“杜若若,你我都是学生,别把人想的太坏。”
她说的直白,但也无意间戳到杜若若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个是舞蹈上的竞争对手,一个是曾经视为知己的好友,纵使好友背叛甚至被算计,但心里的天平仍是不知不觉偏向刘欣然一方。
司浅沉声,不想刺激到她的情绪,“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你有空在这质问不相干的人,不如去安慰安慰她。”
“司浅,你不回来……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杜若若哑声反驳她,“刘欣然她有什么错!”
声量大,引来过路人疑惑的视线。稍微知晓点的人停下步子和身边的人耳语,“你听到杜若若说的什么了吗……刘欣然怎么了,她不是被退学有半年了吗?”
“你还不知道?帖子都爆出来了,说是回家的路上让人拖进巷子里给,咳咳。”她使了个眼色,对方秒懂,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严重?”
司浅经过一班时脚步停下,陆劲靠窗坐,此刻百无聊赖的拿着平板玩游戏。
她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意图唤来他的注意。
然而,陆劲指尖快速飞舞在屏幕上,听到声响后以为是班主任,没多在意,直到这一局被别人KO掉,兴致缺缺的把手中的东西扔到桌上,懒散的移来吝啬的目光。
正对上司浅似笑非笑的眼。
“卧槽。”他赶忙把锁住的窗户打开,“我没想到是你。”
“没事,出来说话。”
他踩着凳子一跃,直接从窗户里跳出来。两人伏在栏杆上,司浅侧眸看向他,眸光清亮,“你知道刘欣然那事是谁做的吗?”
陆劲怔了怔,这事他知道,但没想到司浅会主动找他问,而且话语里的感觉是直接把他的嫌疑给抹除。
她信他的人品,不会做出这种事。
“二中的那帮子人做的。”他静静地说,眸底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像是在诉说一个最无关紧要的事情,“陈二那晚给我发刘欣然被做过后的照片,的确是……够伤害人的。”
司浅哼笑道:“心软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转过身,轻倚在栏杆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微微阖了下眼帘,语气颇为感慨,“其实她伤了西倩那时候,我想找人让她赔上条腿的,但没那狠心,到最后不了了之。”
司浅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要从他深邃的眸中看出几分端倪。
“你不是没有狠心。”她略顿,声音清朗且笃定,“是因为西倩。”言罢,知晓是谁做的事后,司浅不想再从这事情上费心,挥手往三班走,偏头一笑,“陆劲,你变了很多。”
陆劲目送她离开,垂眸稍显无奈。或许正如她所说,西倩带给他无趣人生中鲜少的有趣,想让他从以往的交际圈中抽身更为光彩耀眼。她说,他便依从。
陆劲时市一中不服管的小霸王,开学时顶撞教导主任,逃课打群架,负伤回来,在巷子口与看起来极为乖顺的姑娘相遇。
她眸底波光一荡,没有像其他人般选择逃避,拉下背包拿出随身带着的医药箱,笑意盈盈的看向他,“我记得你也是舞团里的人吧?当我行善事了,给你包扎一下。”
纯粹的黑与纯洁的白。
两种至极端的人相遇,怎么能再恪守原本的模样呢。
…
司浅的数学本就不好,这落下半年的课,原本及格线徘徊的分数down到六十分。课堂随侧满卷子上的红色叉号看得她眼晕,索性裹紧自己的小棉袄缩起身。
大课间教室内的人照例空了一半。
面前掩下片阴影,司浅以为西倩陪陆劲吃完饭回来,眼帘都懒得抬一下,哀叹道:“乔西倩,你快补救补救我的数学吧。”
沉默半晌,低沉微哑的男声响起。
“成绩不理想?”
她猛的抬头,撞入秦砚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中。下意识的捂住试卷,不想让他看见战况如此惨烈的成绩。
他淡淡撇过来,勾唇问:“折兵多少?”
“回皇上,折兵百分之五十,死伤惨重。”她抱拳一五一十的答,手底下的试卷暴露出来,秦砚抽过来打量着,眉峰耸起。
“二十五加三十七等于……六十一?”
司浅耷了耷眼帘,忏悔状,“六十二。”
“正弦三十度化成余弦三十度,结果不变?”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
秦砚把试卷折叠起来,声音压低,威胁力十足,“你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试卷上,下午我再出题,晚上晚自习去学生会办公室重做一遍。”
司浅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不是学生会的……可以在教室做吗?”
“晚上只有我自己值班。”他起身,抽过她压在小臂底下的数学书,熟练的翻开,用自动笔勾画着重点公式,“这些全记住。”
司浅顿时萎顿了。
秦砚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眉梢勾着一段温柔,“加油。”
事实证明,有美□□惑也无法让司浅提高对数学的兴趣。
西倩凑过头来,满脸诧异,“你竟然开始看数学了?”
司浅哼了哼,“晚上重新考这部分。”
“数学老师啥时候规定的,需要补考?”
“不是数学老师……是秦砚!”她埋头于臂弯里,扒了扒头发,身影分外颓然。
西倩轻轻叹了口气,“祝安好。”
…
晚自习开始前司浅拿着课本离开教室,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两下,秦砚发来消息。
'E130,我到了。'
夜晚的风刺骨冰凉,她没戴围巾,不一会鼻尖通红。
司浅不是个偏锋的人,不喜欢的事情只要能忍受肯定会去做。比如数学这科,是她文化课稳进S大的最大障碍,即便内心升腾着股无力感,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去努力达到目标。
E区130,半阖着门,室内柔和的光线透过门缝于昏暗的走廊打上道光柱。她站在门前,望进去。
秦砚站在档案柜前,臂弯里搁着一沓文件夹,微微抬头视线由标签上游走。
神情认真专注。
她曲起手指敲门,引来他的目光。
“秦老师,我来补考。”她笑起来,眼弯成上弦月的弧度,“可以进来吗?”
秦砚轻轻笑道,将文件摆好后,负手而立,“请进。”
他特意给她辟出方干净的桌子,左上方桌角摆放着透明的名牌,楷书三号字体写着秦砚的名字。
“你的办公桌啊?”司浅把书横放在面前,接过他递过来的几张草稿纸,“试卷呢?”
“这么迫不及待?”他移过来视线,漆黑的眸子中蕴着几分笑意。
司浅单手支着下巴,“我怕我一会把公式全忘了,就不好了。”
试卷是他亲笔写的,依旧是行云流水的字迹,比语文老师的字还要好看七八分。想必是从小便习书法。
“你练过软笔书法吗?”
秦砚微微诧异,没想到她看得出来。
“小时候被外公强制要求,练过几年。”他扶额,无奈的说道,“要是练不好就去院子里挑担子。”
司浅又端详了片刻他的笔锋,力道转折均是漂亮,勾唇问:“我觉得你没少挨罚。”
“的确。”
他抬起腕子瞧了眼时间,“七点开始,九点结束,可以提前交卷。”
“做的好的话,有没有奖励?”她翘着眉梢,狡黠的像只小狐狸,“这样才有动力不是。”
秦砚眸光深沉,应诺道:“120分以上,奖励随你想。”
司浅顿时蔫吧了,120分,打死她都做不到,“稍微低一点?”
“那就125?”他唇角噙着不深不浅的笑,看向她时眼风微凛冽,话语不容置喙。
司浅沉默,西倩交给的讨价还价什么的,对付秦砚,果真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39章 chapter39
结果不尽人意。
司浅垂着头; 趁秦砚批改试卷的空隙抬眼睇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红笔,目光逐题下移; 到最后在右上角划上分数。
“比上午的好一点。”他的语速缓慢; 话尾处的量词刻意咬的极重,知道司浅心虚; 不紧不慢的加上句,“也只是好那么一点点。”
司浅以为他会安慰自己; 没想到等来这句话; 恨不能当场切腹。
九十七分。险些不及格。
“其实……这是我平常的水平。”她大致浏览了下错题; 发现和预期中的的大差无几,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秦砚不以为然,“平常的水平?你有学数学的天分; 比如这道题,虽然是我们的理科题目,但你解答的很好。”
“……是蒙的很好。”
司浅小声嘟囔着,因为他说的那题答案恰好是1。
之前刘新齐教全班同学; 数学填空题实在解答不出来,就在“0、1、…1”里面选,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正确率。西倩不相信; 找出历年的高考题,扒拉出最后一道填空题,发现有百分之七十是这三个答案。
秦砚没听清晰,微侧头看过来; 自动铅笔在他光洁修长的手指间转了几圈后“啪”的声落在桌上。
司浅抖了抖,连连摇头,不敢再重复。
秦砚让她把相同类型的错题归纳起来,挑选最典型的讲解。试卷讲完,晚自习下课的铃声还未响。
“你自己干点别的,我去给老师送文件。”
他踱步至书柜前,将整理好的文件拿出来,半张侧脸隐于阴影中,看不真切。
她不确定的问:“可以随便看?”
“我桌子上的可以随意看。”
虽然他这么说,司浅也没想乱翻,抽屉里有本扉页陈旧的《乱世佳人》。初中时候看过两遍,现在回忆起来脑海中仍存着那句经典台词: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现在她懂了。
随着她翻书的动作,其中折叠的纸张掉落出来。她没在意的弯腰捡起,目光掠过上面的标题时,呼吸一滞。
——“B大保送申请书”
只能看到标题,秦砚是否签名,是否同意申请,她都无法知晓。纸张页脚被摩擦的粗糙,看得出他内心如何纠结。司浅咬紧后槽牙,脊背下意识的挺直。
她没有勇气翻开看。
毫无征兆的,预示离别的,未来。
她喜欢秦砚,心底不想分别,但恰恰忽略了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秦砚的未来光明美好,她又怎么能去干涉。
…
深冬的清晨,寒风凛冽。
司浅从车内躬身而下,寒意由四面八方逼近,指尖冻得发麻,连忙揣进口袋里取暖。快步往校门走去,脚步在看到门前捧着本子记录的颀长身影时,猛然顿住。
忘记了,今天他查出勤。
恰时,秦砚视线移过来,目光撞在一起,她仅有的退路被切断。
“昨晚,为什么没打招呼就先走了?”他的口气颇有种兴师问罪的味道在里面,“而且,电话也不接?”
司浅咬了咬下唇,面色苍白的让人觉得下一秒就可能倒下。
秦砚拧眉,“不舒服?”
她摇摇头,眸底波澜荡漾,裹着清晨的凛冽,让秦砚一时辨不出情绪。司浅不是无缘无故喜欢闹脾气的女生,这般神情定是遇到什么事情。
秦砚把查勤的活扔给陆余后拉着她的手走进学校。
一路无言。
四楼,两人默契停下。
司浅攥紧大衣衣角,没等他开口,匆匆发话:“我去教室了。”
手腕被他抓住,他耷了耷眼帘,眸光温和,“不能告诉我什么事情吗?”
“……等我想好怎么开口,可以吗?”她极力控制着怎么的情绪。
司浅话音最后是颤的,秦砚觉得自己再追问下去,会让她情绪失控,松开手,“我等你。”
…
西倩帮忙打听到申请书截止日期是今天下午。
“你……不和秦砚商量一下吗?”西倩轻声问,“说不准,他会选择离S大近点的学校呢。”
司浅正在给自动笔上铅芯,听后没答话。冬季吝啬的阳光透过云层编织的罅隙落下,光线于她眼睑下方布上层影,整个人沐在暖黄色的光晕里,温柔且美好。
“南城秦家的孩子,将来必定是要有大作为的。”她淡淡说,眸子清澈,话语深笃,“我过不去的是我心里的坎。”
B大作为全国最高学府,每年市一中的保送名额是全校关注的焦点,理一级部的秦砚拿到申请表毋庸置疑,只要上交后等市里批复下来,高考便是一路顺途,畅通无阻。
下午的课全部结束,司浅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坦然。与西倩去餐厅的路上,有理一班的同学经过,纷纷叹息,“你说秦砚竟然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人家说不定想出国呢,管这么多。”
司浅挽着西倩的手僵住。
“去看看吧。”西倩忽的朝她说道。
司浅抬头,耳畔回荡着刚才那人的对话——他放弃了?大学路两侧的梧桐树徒剩下枯枝,满世界皆是悲廖意味。风吹的脸颊生疼,不一会她的鼻尖就被冻得通红。
半晌,她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漆黑的眸子中满是坚定。
“我去找他。”
司浅逆着人流跑上五楼,遇到陆余,却被告知秦砚今晚的自习请假。她道谢后,转身离开。
陆余微哑的声音由身后传来,“司浅,我从没见过老大那么认真的想过一件事情,在遇到你之前,他的人生可谓是循规蹈矩,家里安排好的路,他不会拒绝,但为了你,他第一次驳了秦叔叔。”
他说的话毫无征兆的打在司浅心尖上。
生疼。
“谢谢。”她垂眸,手臂裹紧大衣,张扬的容颜敛去几分明艳,苍白的眉目让人看得心生怜惜。
…
去秦家的路需要经过拥堵的市中心,司浅没有搭乘双层巴士,跑出拥堵地带后招来的士,报上目的地。
“小姑娘,那可是机关大院啊。”司机一听,从后视镜中瞧她,“普通人进不去的。”
司浅半垂着头,整个人陷入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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