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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时光轻流年(若善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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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小朵的剧本已经看了很多遍,台词也记得很熟。但还是出现了意外,在第三天的晚上,女三号换了人,据说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片子。这样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可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愿放弃。

  在导演的房间里,阎小朵哭哭啼啼,也编了好多催人泪下的故事,只可惜导演并不动容。

  “阎小朵,你在圈子里也算是老人了,这点儿小事不至于吧。”

  不管再怎样哀求都是无济于事,阎小朵擦了擦眼泪,又一次拎起了自己的背包,离开了剧组的驻扎地。

夜晚吹着海风的阎小朵,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身上只有几十块钱的她要去哪儿呢。蹲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脑海里想起了以前的那个自己。那个穿着蓬蓬裙上各种少儿节目,走到哪儿都招人可爱的阎小朵,已经彻底扼杀在了记忆里。

  阎小朵狠了狠心拿出了电话,现在的她只能试试看了,拨出那个她很珍视的号码,许久的嘟嘟声后,电话的一边很是嘈杂。

  依旧疲倦清冷的声音,阎小朵有些结巴的说道,“小宝,我……我是笨笨,听……听说你在海南,能出来见个面吗?”

  在巨大的椰子树下,阎小朵等来了一辆拉风的敞篷跑车,夜晚的顾诺一没有戴墨镜,只穿着干净的衬衫,随意的看了阎小朵一眼,“上车。”

  阎小朵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开着车的顾诺一很帅气,微风吹过,带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飘到了阎小朵的鼻尖。阎小朵皱皱眉,胃里忽然有些上涌,“停……停车。”

  顾诺一停下,阎小朵冲下车子跑到了路边的树坑旁,她想吐却吐不出来,胃里只是一阵又一阵的翻涌,很久都没有这样了。阎小朵在路边缓了缓神,又上了车。

  顾诺一看着眼脸色惨白的阎小朵发动了引擎,“对不起。”

  阎小朵的心被微微的撞了一下,她以为顾诺一早就忘记了,原来他还记得她不能闻香水的味道。跑车在酒吧门外停下。闪烁的霓虹让夜变得愈加绚烂,这是一处高级会所,门外的保全西装笔挺。通道里泛着幽蓝的光,让一切看上去愈加的不真实,顾诺一的步子走的很快,阎小朵几近小跑才能跟上。

  她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打开包房的一瞬,里面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与打闹声。阎小朵木然的站在门边,有好多都是熟悉的人,顾诺一竟然带着她来到了剧组的party。

  “快进来,把门关上。”

  阎小朵别无选择,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人群中极少有清醒的,阎小朵混在其中没有被察觉。顾诺一挑了角落坐下,阎小朵只是贴着墙边站好,顾诺一用手指着他身旁的沙发,“坐。”

  阎小朵嘿嘿一笑便坐了过去,酒吧正中坐着她敬仰的导演,还有很多迅速崛起的新人。阎小朵想上前打个招呼,可又怕给顾诺一丢了人,便只能乖乖的坐着。

  “小一,哪里来的丫头?”

  长发披肩的女孩坐在了顾诺一的身边,纤长的胳膊很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肩头。

  “不认识么?阎小朵。”

  说出阎小朵的名字,对方有片刻的迟疑,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道,“原来是前辈呢,我有眼无珠了。”

  顾诺一没有在理会那个女孩,起身走到导演面前附耳说了几句话,便又回到了她的身边,“这里太吵了,到外面坐坐。”

  阎小朵拼命的点着头,“好!好!”

  顾诺一偏爱角落的位置,那一处昏暗的桌旁,两个人坐着没有言语,只有酒吧驻唱诠释的忧伤曲调。阎小朵觉得气氛有些冷,她是来求人的,自然要更热情一些,“你现在混得真不错呢,开那么拉风的跑车,演的电视剧也那么红火,我认识的朋友里你最厉害了。”

  顾诺一没有为阎小朵点单,只要了一瓶啤酒,拿在手里听阎小朵自言自语。

  所有能套近乎的词她都用上了,可是氛围还是很差,阎小朵最后只能缩到沙发里,不再出声。顾诺一把喝完的啤酒瓶掷在桌子上,“为什么不直接说你缺钱?绕这么多弯子不累么?”

顾诺一终于开口了,可却令阎小朵无地自容,“小宝……”

  “骗小雅就可以瞒天过海么?你妈妈不是病了么?为什么没有拿路费回家,而是来了海南?”

  他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着,阎小朵渐渐招架不住,她抿着唇许久才说道,“其实,我妈妈早就死了,我不该骗你。”

  顾诺一听闻,起身拉着她大步走出了酒吧,他的力气很大,阎小朵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两个人上了车,顾诺一拼命的踩着油门。

  阎小朵紧紧的抓着车把手,海风吹打在脸上,令她无法呼吸,“小宝……你喝酒了,不能开车……快停下。”

  疾驰了一段路的顾诺一松开了油门,车速渐渐降下来,终于在山脚下停住。这里没有路灯,月光很浅,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阎小朵的心在颤抖,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如此卑微,不过是为了那一点点钱。

  顾诺一的手指滑过方向盘,落在了档位上,车子熄了火。周围愈加的寂静,阎小朵最害怕的就是无声的沉默,她勉强的笑了笑,“对不起,打扰你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她慌乱的去开车门,可车门早就上了锁,只听顾诺一鼻尖的那丝冷笑,“你能去哪儿?阿华早就和我说了,你缺钱缺到就差卖肾了。”

  阎小朵的油嘴滑舌在他面前完全失了效,她只能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背包,脑袋里却想不出一句想要说的话。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顾诺一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可他温柔的声音令阎小朵那道厚厚的心墙瞬间倒塌,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顾诺一离开乌镇后的遭遇。洋洋洒洒说了半个小时,连带着这些年的苦涩也一并发泄了出来。

  顾诺一很安静,只是时不时的递上面巾纸,阎小朵狼狈的擦着横飞的鼻涕眼泪,遇见顾诺一之后,她已经哭了两次,这样的频率还真是高。

  “说吧,要借多少钱?”

  阎小朵一怔,她是来借钱的,可她从来没想过要借多少,五百还是一千?还是再多借点儿?借的多了顾诺一会不会很看不起自己?

  还在胡思乱想,却见顾诺一从钱夹中抽出一千块递到了她的面前,外加一把钥匙。阎小朵接过,钱不算太厚实,钥匙有些冰冰凉凉。

  “这一千块够你买经济舱的机票了,借别人的钱就别想着坐头等舱了,我身上只带了一张卡,自然不能给你。你去我家取另一张,在卧室抽屉的最底层。”

  阎小朵有些呆呆傻傻,竟然要给她整张卡,她不由的咽了口吐沫,“我能问问卡里有多少钱吗?”

  “自己去银行看看不就知道了?”

  阎小朵的心里放出无数的礼花,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小宝,你就是我生命里的福星!”

  这样毫无档次的吹捧,顾诺一却并不反感,他又一次发动了车子,“现在你就走吧,我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顺便去给我打扫一下。”

  打扫卫生算什么,就是喝马桶里的水她都心甘情愿。顾诺一摊开手,阎小朵却是一脸的诧异。

  “拿笔来啊,把我家的地址写给你。”

  阎小朵嘿嘿的笑着,双手奉上那只记号笔,顾诺一边写边说,“地板很贵,拖地的时候把拖布拧干不准带水。桌子也一样,不能有擦过的水痕。顺便把柜子里的衬衫拿出来重新清洗。”

  顾诺一的规矩还真不少,名气大了的人都是这样子的吧,以前的自己也很矫情。阎小朵一点儿都不矜持,乐得早已合不拢嘴。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小宝。”

  阎小朵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可是他的乳名,“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除了那个名字随便你。”

  明天一早顾诺一还要赶戏,所以是助理小雅送她去的机场。一路上,阎小朵甜言蜜语的炮轰着小雅,小雅从没有被奉承的如此舒服。

  “阎小朵,作为顾诺一的助理,我只希望你能做到不给他添麻烦。”

  “小雅姐说的是,我都记住了,我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目送着小雅开着车远去,阎小朵亲了亲自己的登机牌,海口,果然是个好地方。

  火车不能和飞机相提并论,凌晨时分阎小朵便出现在了北京国际机场。虽然外面的世界已经一片沉寂,可这里依旧人来人往。阎小朵抱着背包走出玻璃门,擦肩的一瞬,眼前的那个女人十分熟悉,她倏地驻足,望着那个女人在助理的簇拥下向Vip贵宾室走去。阎小朵不禁感叹,为什么有的人美丽如初,可有的人还未胜放就已凋残。前者是顾诺一的母亲Vivi,后者而是自己。阎小朵耸耸肩,老天是不公平的,所以怨天尤人也没有用。

  虽然她认识Vivi,可坊间传闻顾诺一和Vivi早已不来往,所以她没有上前打招呼。阎小朵坐上出租车,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顾诺一的住处。

  那是一间不是很大的错层房,满打满算一百五十平,可阎小朵还是止不住的倾羡。相较与自己的家,这里可以称作天堂,楼梯、地板、沙发,一尘不染的白。阎小朵小心翼翼的走在蒙着灰的地板上,留下一串细碎而又清晰的印记。听小雅姐说,顾诺一很讨厌别人进他的住所,所以钟点工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存在。

  阎小朵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不是借钱的原因,她也不会走进顾诺一的小世界。墙上挂着他巨幅的照片,清冷严肃,目光如炬。以前的顾诺一总是甜甜的笑,亦如现在银屏前的他,可现实中他却不会笑了,仿佛冬日里的窗花,好看、绚烂,却透心的凉。她没有睡意,打开那盏闪闪发亮的水晶灯,掀起沙发上蒙着的布,卷起裤腿,赤脚做着清洁。整整一夜,阎小朵都不觉得累,这样好的家即便不是自己的,也让人满心欢喜。抹去最后的一丝尘灰,天空已渲上灰白。

  把顾诺一的白衬衫放进洗衣机,她夹着薄被在家里到处的走,除了主卧还有几间空房,可她不知道要睡在哪一间,不管在哪里睡,她都觉得不妥当。这个家没有她熟悉的气息,可她却是一个对气息十分眷恋的人。最后,她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客厅的羊毛地毯上。也不知睡了多久,阎小朵是被手机的震动惊醒的,睡眼朦胧的翻开手机,里面只有一条短信:晚上回家,土豆栗子鸡,清蒸鱼。

  阎小朵揉了揉眼睛,竟然是顾诺一发来的,她打了个激灵坐起,外面的天色有些暗蒙,此刻已近黄昏。遭了,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她抱着衣服一排排搭在晒台的晾衣架上。全部都是白衬衫,只是款式不同。她一点一点的抻平,夕阳落在衣领和袖缘上,闪着金光。

  直到此时,阎小朵才去翻找那张银行卡,它在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孤零零的躺着,看样子是子母卡。阎小朵揣着卡来到了超市附近的ATM机旁,公众资料显示他的生日是十一月五日,可阎小朵知道真实的日期是十月十五日,完美的顾诺一属于天枰座。

可在下一秒,阎小朵忘记了淡定,她伸出手指戳着屏幕,个、十、百、千……这张卡里竟然有一百万!阎小朵慌忙退出卡来,生怕被ATM机吃掉,她偷偷摸摸的看着四周,双手颤抖的把银行卡藏在了一个自以为很隐蔽的地方。

  阎小朵逛超市的速度明显加快,她要赶快买完菜回去,省的被坏人盯上。买了所有的食材,她大包小包的穿过马路,五月的风还有些紧俏,她缩了缩脖子低着头。急匆匆的步履却是与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阎小朵说着对不起,抬起头的一瞬,却是那个名叫何逐的男人。

  何逐有一双狭长的双眸,单眼皮的他散着一丝妖媚与神秘,阎小朵心中暗骂,该死,怎么会在这儿碰见这个神经病。何逐却是一把把她拉回路边,“红灯了。”

  阎小朵甩开他的手,理顺揪扯中滑落的外套,一个红灯的时间并不长,可她却度日如年。何逐依然背着画板,他偏爱破旧的仔裤和有些颓废的马丁靴,样子阴柔的男人总隐隐的勾着人的魂魄。虽然阎小朵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瓜葛,可还是不由的偷偷瞄向他,每一次都是四目相对,然后尴尬的收回眸光。

  “你要上哪儿去?”何逐微笑的问她。

  阎小朵昂着头,不屑的回应着,“你真是多管闲事。”

  何逐展开画板,“这回画的怎么样?”

  阎小朵不想看,可好奇心驱使她违心的瞧了一眼,仍旧是一副素描,却只有一双眼睛,眼眸似燕,长睫如蝶,她认出画的正是自己的,因为眼角下方有一颗极小的痣,不可否认何逐画的很好,阎小朵数着对面红灯的秒数,随口说,“还不错。”

  “其实你的五官很漂亮,只不过挤在了一张大脸上。”

  何逐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她的心情瞬间从云间坠入泥土,红灯已经转绿,可阎小朵却不想走了,她把食材放在脚边,插着腰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也算是搭讪高手了,有什么阴谋尽管说出来。”

  何逐只是弯着眼笑,他收拾起画板,快速上了停靠在路边的公车,阎小朵有些气急,跺着脚对坐在窗边的何逐叫着,“你不会真有神经病吧?!”

  何逐拉开窗子,“只是你的粉丝而已。把东西看好了,下次就要真的丢东西了。”话音未落,从车窗扔出一个东西,直落入阎小朵的怀中,她被砸的生疼,原来是自己的手机。

  公交车聒噪的向远处驶去,只剩下迷茫的阎小朵。通话里有拨给陌生号码的记录,那个男人竟然用这么浅显而又庸俗的手段得到了她的电话号码,难道仅仅是个狂热追随自己多年的粉丝吗?她嘟着嘴,为那个陌生号码起了名字:病得不轻。

顾诺一发给阎小朵的短信没有说明回家的时间,她不敢耽搁,早早的用砂锅炖上了栗子鸡。幽蓝的火光上,砂锅里一阵咕嘟咕嘟水泡轻响,舒服而又好听。她拿着干净的抹布擦着厨房墙上的瓷砖,欧式的瓷砖上总印有浅浅的花纹,阎小朵边擦边摇着头,一看就知道这个家的厨房仅仅是个装饰,她只炝锅翻炒了十几分钟,瓷砖花纹里就沾上了油污,虽然好看,但清洁起来很麻烦。其实,连砂锅和围裙等炊具都是现买的,顾诺一的厨房只有微波炉和小巧的牛奶锅。

  她做饭做的很慢,栗子鸡早已炖酥,清蒸鱼也出了锅,可顾诺一还是没有消息,阎小朵拨通他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没有睡饱的阎小朵此刻又犯困了,看了看时钟,已经八点。她依旧盖了薄被躺在雪白的地毯上睡着,羊毛很柔软也很暖和。

  阎小朵再醒来时,顾诺一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碟,是最新一季的美剧,电视的音量很轻,几乎听不到。阎小朵翻身坐起,揉着头发说,“你……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顾诺一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没把口水流到地毯上吧?很贵的,你赔不起。”

  阎小朵不由的擦了擦嘴角,“放心啦,没有流口水,这个毛病我很早就改了。”

  顾诺一这才起身,“吃饭吧。”

  阎小朵看了下时间,此刻,已是晚上十一点。她在火上热了饭菜,端在了长桌前,两人对立而坐。顾诺一的所有都与精致优雅有关,阎小朵咬着筷子痴痴的看着他,细细的筷尖探入雪白晶莹的米粒,然后送入口中,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容易让人着迷。顾诺一是带着月光气息的男人,淡然朦胧而又富有诗意。为了迎合当下众人的口味,公司竟然把顾诺一包装成“萌系优质少男”,在阎小朵看来,这就是罪孽。可身在娱乐圈,让她懂得没有谁可以随心所欲。

  这样冷冰冰的吃饭真是别扭,阎小朵试着搭话,“昨天我见到Vivi姐了。”

  “把碗筷洗干净,不要用洗涤剂。”

  阎小朵回过神,顾诺一早就起身走开了。搭讪失败,她胡乱的吃了些,然后安静的收拾着碗筷,可脑袋里却思忖着,钱她是借到了,可是一百万她怎么敢花。下一步她应该和他告别然后回家,之后呢?请他吃饭还人情?还是,默默的跑剧组继续拍戏?

  只有几只碗可她洗了半个小时,慢吞吞的从厨房出来。顾诺一已经关掉了电视,“去把衣服收了,熨好了放回柜子里。”

  顾诺一仿佛给她解了围,阎小朵把白衬衫抱到了客厅里,她一件一件的熨平,很用心绝不含糊,这就是阎小朵的态度,对待工作和对待恩人都要一丝不苟。

  “诺一,这些衬衫你都穿过吗?”阎小朵这样问,是因为这些衬衫太干净了,好像从未开过封。

  顾诺一翻看着杂志,“有的穿过,有的没穿过。我讨厌衣服染上柜子的木头味。”

  他果然洁癖到了一定境界,因为讨厌木头味,即使不穿也要定期清洗,想一想Vivi姐养大顾诺一还真是不容易。母子俩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预见,但阎小朵还是觉得可惜。

  她熨好了所有的衬衫,挂在衣柜里。下一步她要怎么办,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回去显然不太可能。阎小朵搓着手掌再一次回到了客厅,“诺一,今天太晚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顾诺一抬起头,依旧不想理她,“最里面那间客卧给你用,不准把口水留在枕头上。”

  顾诺一竟然留她过夜了,阎小朵心里乐开了花,可临睡前她还有一件事放不下,“你能借我多少钱?卡里的数额太多,我都不敢动了。”
  顾诺一嗤鼻一笑,梨涡浮在白净的脸颊上,“阎小朵,你也算是红过的人,连那点儿钱都没见过吗?”

  见过,阎小朵当然见过,只是还很年幼的她对钱没有任何概念,妈妈留给她一张卡,上面有三百万,现在却是一毛都没有,阎小朵依旧谄媚的嘿嘿一笑,“我哪儿能和你比啊,我就是一个小打小闹的主儿。”

  顾诺一打着哈欠转身进了主卧,只丢给她一句,“能还多少花多少,虽然那点儿钱我不在乎,但你还是要还的。”

  阎小朵捻手捻脚的回到了客卧,她关上房门,脱掉自己的衣服,从文胸里掏出那张银行卡。她自己一阵得意,这么重要的钱就应该藏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她不信会有谁能发现。

  能花多少还多少,阎小朵想着十七八万她是还得起的,只要她能接到好戏。夜已至深,可她睡意全无。她发了一条短信给阿华,准备汇钱给他,虽然阿华介绍不了什么好角色,可对她并不差。阿华果然没睡,发来了银行卡号,还有一句调侃的话:小朵傍上大款了?以后走红选我当经纪人啊。

  阎小朵撇撇嘴,总是拿她开玩笑。手机还未离手便一阵震动,闪烁的灯光映在阎小朵的脸颊上,来电:病的不轻。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骚扰狂,但人不可貌相,虽然长得帅但不能招惹。她按下拒接,可“病得不轻”很执着,不停的打来。拒接了十多次的阎小朵拔掉了电池,整个世界瞬间恢复安静。

  阎小朵把头蒙在被子里,被子上有满满太阳的味道,闻着就能安然入睡。她掰着手指盘算着,明天睡醒了就去求顾诺一,求他介绍导演给她,就是看不起自己也没关系,自己脸皮厚点儿就行了,靠着这颗大树好乘凉……

  阎小朵早上起床时一阵懊恼,流年不利,做什么事情都不顺。顾诺一没留下一句话就飞回了海南,也不知道他急匆匆的回来图什么,难道是监督她做清洁?早知道是这样,她昨晚就应该说的,何必等到现在。

  只剩下一个人的阎小朵,穿着内裤在屋子里闲逛,她发现洗漱间里成排安放的香水瓶不见了。虽然她不喜欢香水,但她知道那些都是奢侈品。

  阎小朵不愿多想,她打开了手机,有两条简讯。

  一条是顾诺一留给她的:我先走了,房子帮我打扫着,顺便帮我把寄养的猫接回家,地址……

  另一条又是那个“病的不轻”:美女,请你喝杯酒都不愿意,真扫兴。

  阎小朵删掉了何逐的短信,她最讨厌喝酒了,为了能抢到好戏,她经常被逼上梁山,陪着各种制片人投资商喝酒,喝到胃出血,喝到不省人事,大醉伶仃时只能躲在角落里哭。可最后得到的不是客串,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角色,在阎小朵的眼里,这样的日子和跑龙套没差别。

  顾诺一的猫很可爱,品种是布偶,温顺恬静的猫静静的坐在阎小朵的背包里,只钻出一个小脑袋望着外面的世界。她刚从寄养店出来就接到了顾诺一的电话,“猫接回去了吗?”

  “嗯!”

  阎小朵还没说出第二字,顾诺一就挂掉了电话。阎小朵拽了拽猫咪的胡须,“你爸爸好奇怪,真是难为你了。”

  顾诺一很喜欢发短信,一分钟后,那两百字的长短信着实令阎小朵头疼:她叫瓜妞。不喜阴天,爱吃红薯泥。一个星期洗一次澡,没事儿梳梳毛。屋内乱叫的时候唱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就安静了。瓜妞不准进主卧还有卫生间,晒台上的猫厕所及时更换……

  阎小朵没看完就收起了手机,她拍拍猫的头:瓜妞,你爸爸在家的时候,你真的会那么乖吗?

  瓜妞不理她,只是缩进了阎小朵的背包里。虽然顾诺一走了,可阎小朵却闲不下来。顾诺一的短信就像报时器,一个小时准时飞来一条,阎小朵打电话过去,可顾诺一从来都不接起。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自己就是那张一百万银行卡的卡奴,外加伺候瓜妞的小保姆。

  阎小朵为瓜妞洗完澡,用吹风机吹干毛发,这只乖的出奇的猫蜷在沙发的角落里睡着了。阎小朵揉着酸痛的肩膀打开了电视。想不到的是,没有任何信号。她打开书房里的电脑,更可悲的是没有网线。

  闪闪惹人爱的顾诺一竟然过着山顶洞人的生活。


第四章 碎时如金,不相忆


  阎小朵捏着瓜妞爪子上厚厚的肉垫,瓜妞只是安逸的打着呼噜。

  病得不轻又来了电话,阎小朵一如既往的拒接,随之而来的短信,却让她坐立难安,她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躲在窗帘后,可何逐还是看见了她。远远站在楼下的何逐依然潇洒,米色的风衣敞着怀,里面一件灰白的衬衫,浅露出少许胸膛,依旧是破洞的牛仔裤和旧军靴。今天的他,没有背画板。

  这个犹如鬼魅般的男人,是阎小朵无法应对的,她拨通了他的电话,还未等开口便听何逐得意的说着,“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

  阎小朵拉上窗帘,只露出一小条的缝隙,她默默的窥视着何逐,“你竟然跟踪我?”

  电话里只是淡淡的笑声,“快下来吧,否则我就要上去了。”

  阎小朵绝对不允许何逐如此的胆大妄为,因为这是顾诺一的家,顾诺一不喜欢陌生人。阎小朵急匆匆的下了楼,何逐微笑的看她走来,轻吹了一声口哨。阎小朵皱皱眉,长得帅有什么用,真轻浮,还是冷冰冰的顾诺一好。

  “阎小朵,我带你去兜风怎么样?”

  阎小朵摇摇头,“凭什么?万一你是坏人,我怎么办?”

  “那……给我签个名?”

  阎小朵脸颊一红,不由的把双手背在了身后;十指揪扯在一起有些羞涩,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人签过名了,最近的一次好像是一年前的某次商演,都是些大妈,提着菜篮子站在简陋的舞台下等着她。

  “大明星在摆架子吗?是不是请吃饭才肯签名?”

  阎小朵接过何逐递来的笔,“连纸都没有,你说要签在哪里啊?”

  何逐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签在这里,离心最近的地方,我保证,一辈子不洗澡。”

  阎小朵对直白的宣言总是无从抵抗,她看着何逐痞痞的样子,却是弯起了唇角,“真恶心。”

  何逐掏出自己的钱夹,抽出里面的照片,“签在这里吧。”

  阎小朵接过,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像是从海报上剪下来又做了塑封的。照片上正是阎小朵,乌发垂肩清纯可爱,好像是十四岁末,或者十五岁初。再次见到当年的自己,晃如隔世,不真实,而又让人留恋。

  阎小朵的心头有一丝悸动,原本以为早已被这个世界遗弃,却还有人念念不忘。她认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喏,给你。”

    何逐看着签名浅浅一笑,又放回了原处;“阎小朵,带你去一个忘不掉的地方。”

  话音未落,何逐便把阎小朵抗在肩头,大步的向前走去。阎小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个不轻,“喂,你这个人很讨厌。”

  何逐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淡到需要深呼吸才能感觉得到。阎小朵被放在了摩托上,何逐为她戴好头盔,“坐上我的哈雷,你此生就没有烦恼。”

  这是与地铁站出口招揽生意不同的摩托,更像是一只在速度与生命中奔跑的猎豹。戴着头盔的阎小朵听着耳边速起的风声,让人心下澎湃却又无处安放。霸气的哈雷在一辆辆轿车中穿梭,阎小朵紧紧的揽着何逐的腰,“我说,你能不能慢一点儿!”这句话却起了反效果,飞驰的猎豹瞬间变成天际的青云,一跃凌空,洒脱、狂放。

  在胆战心惊中,车子停靠在了一幢孤零零的三层小楼前。何逐拉着她的手穿过种满枫树的小道,隔着枫叶投来满目的暖阳。阎小朵忽然有些害怕,何逐像是黑暗中的夜行者,惶恐中越发看不透他的心。她甩开何逐的手,站在小道上,“我要回去了。”

  阎小朵倏地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而去,她越走越快,想要迅速的逃离,可她又怎能逃得出去,何逐轻走几步便扼上了阎小朵的手腕,阎小朵慌乱的抬起头,却是惊错到无法呼吸,这个谜一样的男人为何如此可怕。

  狭长的双眸望着她,何逐只是静静的说,“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所以你今天必须来这里。”

  阎小朵无法挣脱,任由他拖拽着向那幢小楼走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你看看一颗真心。”

  他波澜不惊的话语令小朵愈加恐惧,她俯下身子用力的咬着何逐的手腕。没有防备的何逐吃痛,松开了她的手。

阎小朵拼了命的奔跑,跑出了枫叶林小道,穿过安静幽深的小巷,奔向了过街天桥。

  何逐只是看着阎小朵仓皇的逃离,他没有去追,唇边勾起一丝冷清。抬起手,那一排齿印已渗出血迹。何逐不禁低喃,阎小朵,原来你也会害怕。

  何逐推开小楼的木门,阳光下泛起阴霾,他稍稍皱眉,然后走了进去,影子拉长在门外破旧的石阶上。上一次回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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