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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在另一个肥皂泡-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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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破这一点,屠梓心神更加不稳。
  他“妈妈”和她身旁的向导是“绑定”的。
  那是不是代表这司徒亮有可能是他“爸爸”?
  在莫大的速度差距和两人都另有心事的情况下,屠梓和浪涯一组终局只勉强混了个季军,还是因为其中一组对手计算失误,总点数超过了限额。
  颁奖结束,秦然的助理终于出现,邀请决赛选手按名次见面。
  辛逸林一组第一,屠星遥一组第二,屠梓一组排在第三。
  屠梓想把握机会,在见秦然之前找屠星遥他们说说话,最好认识一下。谁知道那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快要到浪涯两人和秦然见面的时间了,才看见他们从秦然的会客室出来。
  眼见“妈妈”马上就要离开,屠梓抓耳挠腮。
  “你自己见秦然可以吧?”在进门前一刻,屠梓下了决定。
  “可以是可以,你——”
  “我肚子疼!”随便掰个理由,屠梓就头也不回地往屠星遥离开的方向追去。
  肚子疼?
  这个任谁一听都知道是借口,遑论浪涯。不过他也没有时间追究,秦然就在一门之隔,对他而言,目前没有任何事能比这件事重要。
  会客室是西式的装潢,秦然就坐在雕花茶几后的一张丝绒沙发上,面前还有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擦擦手心的微汗,浪涯诚恳地和秦然握手。
  “你好,秦先生。”尽管尽力压抑,开口时浪涯的声线还是有点紧,“我想拜会你很久了。”
  秦然笑道,“彼此彼此,久仰大名。”这句本是典型的场面话,配上浪涯在外的“名声”,却不知道是客气还是讽刺了。
  不过无论如何,浪涯也不可能介意。
  请浪涯在对面的沙发落座,秦然拿起茶几上早已开封的红酒,为双方各倒了一杯。
  “刚才有女士在场,都不好意思劝酒,现在只有我俩,倒是可以好好喝一杯。”示意浪涯不要客气,秦然问道:“对了,屠先生呢?”
  “他不太舒服。”浪涯说了声抱歉。
  “啊?”秦然貌似不太在意,“可惜了。”
  “那个……”浪涯忍不住了,“秦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阿宛’的人?”
  “阿宛?”秦然拿酒杯的手一顿,似有所动。
  “对。”浪涯急急补充:“一个女人,现在应该……大概三十来岁,长发,不对,十几年前留着一头红色的长发。”
  秦然抚过杯口,“这么久远的事,我得想一想。”他站起来,走到身后的书架,挑出几本相册,“别客气,你先喝。”
  主人家再番劝酒,浪涯也不好意思拒绝,“好酒。”他循例晃晃酒杯,假装欣赏猩过红酒液挂杯的弧线后,才仰头喝下。
  只是酒一沾唇,就觉得不对劲。
  默默把入了口的酒原样推回杯内,浪涯更加确定,酒的味道、气味都不对。
  浪涯惊疑不定,不动声色地看着悠闲地翻阅相册的秦然。
  秦然从相册中抬起头,微微一笑。
  这笑容在浪涯眼中渐渐模糊。
  ——到底是什么药……
  浪涯掐紧自己手心保持神智。
  一口没喝进喉咙,竟还是中毒了。


第17章 
  “为什么……”浪涯一手撑着沙发背,但人根本站不直。
  “没什么。”秦然放下相册,施施然绕过浪涯走到门边,“一整天比赛劳累,想让浪先生好好休息一下而已。”
  趁着秦然打开房门,浪涯本想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冲出去,可是一放开扶手,却是整个人倒在茶几上,打破所以玻璃器具的下场
  深知药力,秦然根本完全不担心浪涯可能逃掉。
  “这房间的沙发都是定制,质量不错,浪先生不妨在此小睡片刻,不用客气。”说着,他关门离去。
  秦然一出来,在外面等候的人就迎上前。二十来岁的年纪、桃花眼、迷人的笑容,竟然是刚刚得了娱乐竞技大赛冠军的辛逸林。
  “没把人带远,就在地库。”
  辛逸林把一叠资料递给秦然,第一张赫然就是屠梓旅馆房间内部。
  “问出来什么了么?”秦然翻一遍资料,发现都是手下之前就汇报过的,现在这些只不过是证据。
  “人还没醒。”辛逸林摇头,神色略带一丝凝重,“他潜意识的思维防备挺强的,昏迷期间完全无法入侵,感觉像被什么拦住了。”
  秦然合上资料,大步往地库走去,“那就把人弄醒。”
  “咳、咳咳……”
  一盘冷水浇下去不醒也得醒。
  屠梓一张开眼睛,就看见面前站了好几个把“黑社会”刻在额头上的人站在面前,而放眼尽处的阴影下,还坐着一个很漂亮的丹凤眼男人,辛逸林和搭档的眼镜女黄晨就站在那个男人身后左右。
  “这——”屠梓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背脊紧贴椅背缠成粽子不说,手脚都被分开绑在四条椅子腿上,丝毫动弹不得。
  他飞快把失去意识前的事在脑海里过一遍,只记得自己是跟着“妈妈”追了出去,因为一开始就拉开了距离一直远远跟着追不上,绕到第三个街口被途人撞了一下,然后张开眼睛就在这里了。
  “为什么跟踪司徒亮和屠星遥?”
  阴影里的人问。
  “哈?”听见这个问题,屠梓愕然,那两人又不是总统什么的,需要把跟踪者绑架走逼供吗?还是有什么黑幕他不知道?
  “别浪费时间。”对方显然没什么耐性。
  “我……”屠梓不能说出真正的理由,只好装作无事,“我就是想认识他们一下,毕竟同场作赛嘛……没想到他们跑那么快,怕之后找不到人,才追了追……”
  “心率不齐。”黄晨冷冷打断屠梓瞎掰,“二当家,他在说谎。”
  二当家?
  屠梓吞口唾沫。
  这个人就是秦然?
  ——好好一个有钱黑帮二把手绑我这小土豆干吗?!
  “啊——!!”
  秦然马上就给屠梓展示了黑帮二把手能干吗——他左手轻轻一甩,一把小刀紧贴屠梓头皮飞过,钉在后面的墙壁上。
  秦然没有多说一句话,屠梓自动改了说辞。
  “我就是看她长得像我一个故人,”这严格来说也不算谎话,“想追上去确认一下而已。”屠梓飞快说着,背后已是一身的冷汗。
  “故人?”秦然嗤笑,“什么故人?”
  “就是……”这里的她才二十几岁,屠梓也不能说是失踪的妈妈,“我的一个朋友。”
  “呵,什么朋友?”
  屠梓实在没什么在死亡威胁下说谎的经验,一时间张嘴又闭嘴都说不出话,不过这个问题秦然并不是真的要等他回答。
  接到秦然的指示,辛逸林拿着一叠照片走近屠梓眼前。
  “一个月前,你一个人出现在京燕的对赌区,赢走了两千元。从此每天都在那里出现,除了吃饭、购买日用品和偶尔光顾旅馆旁边的网吧,绝大部分日子都是京燕和旅馆两点一线,并没有任何交际。”
  看着明显从京燕和网吧门口监控翻拍的照片,屠梓一阵心惊。
  “三周前,你把昏迷的浪涯带回了你在旅馆的房间,之后随他参加今届的娱乐竞技大赛。而你参赛的身份证号码,和入住旅馆时登记的号码,完全不一样。”辛逸林又丢出身份证复印本,“更奇怪的是,你这身份证的号码,本应是属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
  屠梓脸色刷白。
  ——浪涯不是说那个人已经被当成无名尸体、没有人知道他死了的吗?
  “你说这什么话……”屠梓只能死鸭子嘴硬,“住那种便宜旅馆不敢说真正的号码很稀奇吗?我这身份证可是在政府机关正经手续领回来的,就是刚成年——”
  “不用装了。”辛逸林直认不讳,“人是我们杀的。”
  谁不知道,他们也不会不知道。
  屠梓顿时哑了。
  辛逸林继续说:“怎么看你也不像个低调的人,在对赌区一个星期不到,就惹得黎飞找人打你。但偏偏在整个A市,没有人见过你,你入住旅馆时,身上没有任何行李,房间里的每一样私人物品都是在A市新买的。”
  呼吸急促,屠梓心跳愈来愈快,依然半分声音也不敢发出。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很明显,秦然在比赛刚开始,他们入住京燕酒店进行分组赛那几天时,就已经怀疑他、找人把他的旅馆房间翻了个彻底。
  “只除了,”辛逸林挑出一张照片甩到屠梓面前,“这套衣服。”
  照片上的,是屠梓穿越过来时穿的校服。
  “你出现在旅馆的那一天,附近有一家学校在进行学习参观。他们的校服,就和你这套差不多。”辛逸林一清二楚,“不过那位热情的保安大爷说了,你不是那里的学生。”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在那里出现呢?”
  屠梓如入冰窖——他明白他们是在怀疑他什么了。
  “纪念馆早上十点才对公众开放,十点半你就离开,如果你不是在开放前就随团进场参观的学生,那你是什么人?”
  辛逸林摊开一份纪念馆的游客地图,故作好奇地研究。
  “肯定不是去参观的。不是参观……那,难道是过道?”
  放下地图,辛逸林一指点出图纸边缘的一线灰色地带。
  A市旧矿场军事限制区。
  或是,对屠梓而言——初始之门。


第18章 
  “我……我不是……”屠梓呐呐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辩解。
  他的而且确是从那个军营跑出来的,来路也不正当,只是一帮黑社会大佬会接受“从另一个世界不小心穿越了过来,然后就跑出来赌场玩儿了嘿嘿嘿”这种真相吗?
  “你不是从军区出来的?”辛逸林嘲讽地反问。
  “是、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但、但我也不想的呀!”屠梓很无助,“睁开眼睛就在那里了,我还能怎么办?”
  “是吗?那你原本是哪里人?说说看?”
  “我……”屠梓又卡壳了。
  他就是A市人啊!这下怎么掰?掰哪里?哪里感觉都很容易穿帮!
  “够了。”
  秦然一开口,所有人都静了。
  “入正题吧。”
  他把一件差不多才指头大的物品抛给辛逸林,霎那间屠梓只看见了一点金属般的反光。
  “在一次和搜捕队的冲突中——嘛,就是杀了你替了身份那个人的那一次——我们顺带拦截了一些他们的物资。其中,就有这一件。”辛逸林摊开掌心,展示出上面的金属碎片,“怎么,是不是很眼熟?”
  辛逸林的手离屠梓有些远,在昏暗的灯光下,屠梓一时之间不是很看得清楚他拿着什么,但当他看清以后,他眼睛都瞪得脱窗。
  “你说你们是从哪里拿到的?!”
  屠梓用力挪动着身躯,希望能把椅子挪近一分、看清一些。
  “从那个收买感染者名单的搜捕队中层手里。”一脚踩在屠梓两腿之间,辛逸林轻松压制了乱动的椅子和绑在上面的人,“我们知道你身上也有这搜捕队的最新仪器,所以关于你的身份也无需再狡辩了。”
  “不是,这不是搜捕队的东西!”屠梓身体不能动,只能伸长了脖子。
  金色盾形襟章,上铸猩红彼岸花纹样——虽然辛逸林拿着的已经粉碎了一半,但这明显就是哨向学院的校徽!
  屠梓那一个现在还好好地在他外套下的衬衣上别着,那眼前这一个是怎么来的?!
  还有人来到了这边的世界吗?
  辛逸林对屠梓的辩解毫无兴趣,“说,这仪器是用途是什么?”
  这外表像个普通襟章的东西,夹层藏着功能不明的电子线路,那襟章极薄,若不是他们拿到手时已经损毁,露出了里面的夹层,他们怕也是不能发现其内藏玄机。
  那电路前所未见,以他们的技术,只能确认电路和定位、窃听无关,但实际的功能却搞不清楚。
  “回答我的问题!”
  辛逸林抓住屠梓后脑的头发,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头皮的刺痛让屠梓暂时冷静了下来。
  面前的人不是善男信女,他们是一班不法分子……虽然在更生党的统治下所有自由的哨向都是不法分子,但这些人还是不能信任。
  他们从搜捕队手上抢来的襟章已经被损坏不能用,估计他们也没有修复的能力,但他自己身上的襟章还完好无缺,他手脚被绑也不可能把襟章破坏,鱼死网破——
  校徽襟章的秘密,他不能说。
  同样是向导,也不必等对方开口,屠梓的眼神一变,辛逸林就知道他不打算招供。
  “玩儿骨气是吧?”辛逸林勾起嘴角,放下踩着椅子的脚。
  黄晨大步走过来,抓住屠梓的椅背就往后拖。
  碰的一声,屠梓感到椅子后面撞上了什么低矮的重物,下一秒,整个人就随着被按下的椅背往后翻倒,尖叫都来不及,胸部往上的部分全被压进了水底。
  屠梓连吸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骤然被按进水底,不到十秒他就开始缺氧,黄晨毫不理会他的挣扎,直到屠梓肺部发疼,才被拉出水面。
  “赫——咳!咳咳、咳……”
  上半身湿了个透,屠梓双目赤红,呛水的喉咙咳出腥甜味。
  “说话。”
  辛逸林残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屠梓抬头,满脸都是恐惧,他能感受到比竞赛对决是更大的压迫力缠上自己,在“命令”他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没作声。
  沉默的代价很简单,就是再进水。
  屠梓放松身体,明知徒劳但尽量尝试减轻痛苦,不过当身体频临窒息时,还是会无法自控地挣扎。
  在水底,他想,要不是辛逸林一直拿着那校徽在他眼前闪,说不定他一上水就什么都招了。
  可是……
  把彼岸花别在胸前,就是代表无惧生死的勇气与坚持。
  (“……即便命运的路途是刀山火海,跃于刀锋之上,更使我心火燃烧不败……”)
  “咳、赫——咳咳、咳……”
  ——这校歌真特么洗脑。
  不行。
  他还是想活。
  他得想办法活。
  谁来……
  ……浪涯——!
  六楼。
  半昏迷的浪涯猛地睁开眼睛。
  强烈的脉动冲过他的身体,犹如一波一波的海浪,将遇溺的他冲上清醒的陆地。
  这种感觉和搜捕队冲击波很像,但又完全不同。被这种波纹冲刷,他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上一秒还被不明药剂支配的肌肉充满力量,浪涯缓缓站起,还是不敢置信。
  但没等他再去研究是怎么一回事,下一道脉冲就涌了过来。
  ——屠梓。
  毫无理由,浪涯的脑海里就是凭空出现了一只兔子的身影。
  是屠梓在叫他。
  浪涯从未有过如此肯定的直觉。
  他不敢拖延,几步跨过沙发推门,不出意料之外,房门早被锁死。
  浪涯立刻转头跑到窗边,一把拉开丝绒厚窗幕,果然,是整幅的加厚玻璃。
  抄起一边原木书桌上的拆信刀,浪涯用全身的力瞄准玻璃的中心刺下去。
  一下、又一下,再强硬的玻璃也扛不住尖锐物件持续在一个点的攻击,很快就被凿出一个洞。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得多,就着玻璃的破洞,浪涯踢上几脚,然后走回房间的尽头,全力冲刺助跑,撞碎玻璃跳了下去。
  楼下驻守的保安吓掉了下巴。
  “报告!”保安抓着对讲机吼:“六楼有人跳楼!六楼有人跳楼!”
  浪涯跃出去时左手抓着窗幕,双脚撑墙游绳而下。巨大的窗幕随着他的落下一路被撕扯,扯到四楼外墙时终于完全断裂。用力一踢,浪涯直接从三楼跳到地面。
  收到保安报告的归来帮众正好赶来,追着浪涯又跑入了赌场建筑内。
  浪涯依从直觉,绕过所有人群和场地,找到了波动最强烈的一堵门,撞开之后发现一道往地库走的楼梯。
  “——别追了。”目送浪涯跑下楼梯,后面赌场帮众的领头人面色阴沉,拦住了下属。
  “地库有帮主的禁令。”他回头离开,“分两个人守住楼梯口,然后和上头汇报。”


第19章 
  在地库,黄晨又一次把屠梓从水里拉上来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
  手一抖,她又把屠梓推回了水里。
  辛逸林冲上前,一手把快淹死的屠梓揪起来甩到一边,将险些仰后摔倒的黄晨抱进怀里。
  “怎么了?”
  “冲击波……”黄晨捂着太阳穴在辛逸林怀中坐起,“不,不对,不是冲击波。”
  缓过来后,她就发现,除了最初的一下冲击她并没有任何不适,而且辛逸林也不像有受影响。
  “站住。”
  后方响起秦然冷冽的嗓音,黄晨这才看见,在她倒地之后,竟然有几个在场的帮众走近了不少,都是朝着屠梓的方向,即便被秦然喝停,一部分人依旧蠢蠢欲动。
  秦然环视一圈,立刻找到了关键所在。
  “未绑定的A类全部出去。”他下令。
  但那些人似是不太能自控,一向令行禁止的一群人,在听见秦然的命令后竟还犹豫了几秒,才拖着脚步往出口挪动。
  没等他们挪到门口,门外又聚集了一班人,都是本来驻守在地库另一些房间的A类感染者。
  地库每一个房间都是独立的禁地,没有秦然的许可,他们不敢擅进,但也塞在了入口张望。
  一些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状态不对劲,但在明明没有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他们都真切地感到自己受到了不明的号召。
  “出去!”
  秦然面露杀意,喝令堵塞在出入口的帮众全部离开地库。
  就在帮众乱成一团移动的时候,浪涯闯了进来。
  打飞几个拦路的人,浪涯一进房间,就看见连人带椅倒在地上、上半身湿透脸色发紫的屠梓。
  浪涯马上跑过去把人解开扶起来。
  屠梓发着抖抱住浪涯,伏在他肩膀上喘气。
  “秦先生,”用自己干燥的外套把人从头包住,浪涯直面秦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浪涯此刻像个没事人般站着,而帮众们也在浪涯救起屠梓后终于恢复正常,秦然更肯定屠梓有问题。
  “你倒不如问问他接近你是什么意思?”秦然扬起下巴,指的当然是屠梓。
  浪涯不为所动,只是紧紧盯着秦然。
  “从军区出来、身上配有搜捕队最新仪器、跟踪其他感染者……”秦然摇头,“浪先生真不愧是东城巷的玛丽亚,捡人的眼光真是日益进步。”
  “这又与你何干?”浪涯沉声道。
  “与我何干?”秦然怒极反笑,“上一次你救下陈禾,险些让A市过半自由感染者暴露在搜捕队的目光之下,我为了灭口,还差点赔进去两个兄弟,你说与我何干?“
  说着,秦然背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虚影,虚影慢慢凝实,化成一只黑豹。
  “看着自由的感染者愈来愈少的份上,我才没和你计较,现在你倒说——与我何干?”
  浪涯凛然。
  屠梓的猜测没错,秦然果然是感染者。
  秦然的威压比辛逸林还要强大,威胁之下,汤圆嗖地从屠梓肩膀冒出来,蹲在那里,紧紧盯着黑豹戒备。
  黑豹缓缓从秦然背后走出,迈着优雅的步伐绕到秦然身前。
  “一个月前,就有证据显示搜捕队已经成功培养出一批被洗脑的感染者,在各地为他们渗透进自由感染者的群体。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好几个地区的自由感染者被大规模搜捕,相关的组织亦被清洗。”秦然目光狠厉,“我不会让A市在我手下成为下一个。”
  话音未落,黑豹往前一扑!
  眨眼间,浪涯把屠梓护在身后往侧退,同时召出苍鹰迎面扑向黑豹。黑豹侧头一避,反口咬掉了苍鹰一根尾羽。
  ——是幻影!
  汤圆耳朵往后竖起,长大嘴巴露出钢牙在空气中一咬——所咬之处凭空出现一条黑色的尾巴,然后顺着尾椎,一整只黑豹现形。
  凭苍鹰被咬掉尾羽,浪涯的思维波动却没有异样,屠梓就判断出和苍鹰纠缠的黑豹只是秦然制造的一个幻觉,真正的危险则已然潜行到他们身边。
  靠指挥黑豹作出单纯暴力的攻击,秦然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哨兵,目的不过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实际上秦然是一个向导,真正的攻击手段永远以入侵对手精神为主,黑豹只能是一个加强他优势的媒介。
  一击不成,秦然很干脆地收回黑豹。
  浪涯眯起眼,他身后的屠梓更是紧张。
  ——秦然根本没有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暴怒。
  一切都是一个局,为了更轻松制住他们的一个局。
  实力高强却又如此谨慎的人最为可怕,且秦然在A市和周边地区的势力庞大,不解决这些矛盾,即便今天让他们侥幸从这个地库逃掉,在秦然的追捕下只怕也不可能逃出这个范围。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恢复平静,秦然又在原来的椅子上坐下,翘起腿,“你就连问都不问一下你那小朋友,就甘心被利用?冒着牺牲其他感染者的险?”
  “我不是间谍……”被浪涯挡在背后,屠梓小声在伙伴耳边辩解。
  “你说他跟踪其他感染者,”浪涯沉声,“跟踪谁了?”
  秦然耸肩,“他说屠星遥像他故人。”
  “故人”二字被加了重音,嘲讽之意明显。
  浪涯反问:“你怎么知道不是?”
  “你要对质?好。”秦然吩咐其中一个手下,“叫星遥过来。”
  这……
  屠梓讶然,“妈妈”竟也是他们的人?
  知道这一点,屠梓内心不免有些动摇。他实在很难相信,即便是另一个世界的摇滚版“妈妈”,也很难相信她会和一些十恶不赦的黑帮结队。
  归来帮众效率甚高,等了十几分钟,屠星遥就被归来帮的人接了过来,还带着司徒亮。
  两人被叫来时大概已经准备休息,出现在地库时穿着轻便的家居服,只有屠星遥脸上多戴着一副大墨镜。地库光线昏暗,屠星遥脱下墨镜之后,素面朝天,没了浓厚的烟熏妆,众人这才发现,他和屠梓的确是颇为相像,特别是那清秀的眉毛和猫眼般的大眼睛,谁看都觉得是亲戚。


第20章 
  屠星遥一出现,气氛骤变。
  原来针锋相对的架势瞬间缓和,双方重新带着一种审视的态度打量对面的人。
  “星遥,你弟弟?”
  “不可能。”对秦然的假设,屠星遥一口否定,“我是独生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九代单传。”
  现在的自由感染者绝大部分都是孤儿,因为没有人管,所以“发病”时才会不被发现,在慈善学校少上几天课也没有“热心”的老师、邻居多想。屠星遥属于比较罕见的一类,正因为她是两家九代单传,很难得才怀上孩子的父母费尽了心思隐藏,身边也没有亲戚多嘴,才瞒了下来。
  闻言,秦然这方疑心再起,屠梓却更肯定这个“屠星遥”就是他妈妈在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因为他家的确是九代单传,外婆外公因病早逝,每年春节连个可以讨红包的亲戚也没有。
  接收到秦然探寻的目光,黄晨会意,但看了屠梓几秒,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整容的痕迹。
  秦然也只是循例怀疑一下,并不真心觉得屠梓这脸是整出来的。即便要整容伪装成亲戚,也该伪装成辛逸林、黄晨,甚或更大胆,他和燕无往的亲人。屠星遥只是他今天才招揽进帮的自由感染者,而且已经绑定,并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那个……屠……小姐,”屠梓打破了沉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旁的辛逸林忍不住嗤笑出声:“你现在才来问这个问题?那你方才是在装什么倔?”
  屠梓不理会辛逸林,只是坚持地看着屠星遥。
  屠星遥也是莫名,她才加入归来帮第一天,谁都不找就找她做代言人?
  不过,既然秦二当家没有阻止她回答的意思,而她又既然决定加入,她也不会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清楚秦然他们已经说了多少,尽量言简意赅:“自由感染者反抗更生党搜捕的组织。”
  “不、不贩毒?”
  辛逸林的白眼要翻到天花板了:“那是隔壁福兴和的业务,黄赌毒我们只占中间那一份行了没?要不要把公司简介书拿给你看?”
  浪涯也不明白屠梓问这些做什么,归来帮和福兴和、十二会是A市的三大势力,屠梓没理由完全不认识。
  “屠梓,要是你不愿意交代,”他以为屠梓实在找理由勉强自己对归来帮合作,“我总能带你冲出去。”
  他压低声音对屠梓说。
  屠梓摇头,他知道浪涯不可能带他全身而退,否则在解开他的时候就带着他跑了。
  “屠梓。”观察屠梓的微表情,秦然知道对方态度已经软下来,他主动让出一步,“你说你不是搜捕队派出的人,要是你能说出一个能说服我的来历,那仪器的作用暂且不提,我先答应不杀你。”
  屠梓闷闷反驳:“……你刚才也没杀我。”弄个半死不活而已。
  “好,”秦然点头,“也保证不动用暴力。”
  现在下一步棋交到了屠梓手里。
  捏着胸口的襟章,他再看一眼屠星遥,又看一眼浪涯,很是纠结。
  在秦然耐心用尽的前一刻,屠梓从浪涯背后走了出来。
  “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他低着头,不敢看身边任何人的表情,“我来自二十年后的平行世界。”
  “——哈?”
  “——我有证据。”屠梓不让辛逸林有机会质疑,强行无视全场所有人精彩的表情,飞快地接着说,“你们拿走了我的单肩包对吧?里面有一部……大约手掌大,黑色的长方形的东西,那个可以证明。”
  听到这荒谬的说辞,众人的表情均是一言难尽。秦然的表现最为淡定,他仅是眼神中透露了些许的狐疑。
  “把东西拿来。”
  因为不敢当众使用超越这个年代的科技,屠梓一直把手机收在来到这里后买的背包里,顶多在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玩一下游戏、看一会书,和浪涯同进同出后更是很少拿出来。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WiFi、没有流量,他生生戒掉了手机瘾,甚至几乎忘了手机的存在。直到他方才拼命想有没有能证明自己来历的办法,才又想到了这一遭。
  比赛时,屠梓的包放在了京燕酒店的房间里,不过在他被抓后,所有私人物品同时就被搜走放到地库,所以手机很快就被捧到秦然面前。
  秦然拿起看了看,只看见了一面金属一边玻璃的外层和几个疑似镜头的部件。
  “需要我的指纹和脸才能启动。”
  表示了解,秦然把手机交给了黄晨。
  黄晨掏出一把小刀,抵着屠梓的脖子,才将手机交到他手上。
  “以防万一。”秦然微笑,安抚想要推开黄晨的浪涯。
  屠梓给浪涯打个眼色,让他不要紧张,自然地在机背按上指纹点亮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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