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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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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离怒道:“那他怎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心中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江子焕不紧不慢解释道:“那毒本是下在你身上的,若非如此,又怎么能请动归隐七年之久的沈棠出山。我不过是写了一封匿名信,告知沈棠魔教重出江湖,或将危及你的性命,除非他愿意重出江湖。你看他多傻,只不过是一封真假未定的信件,但只要你有丝毫危险,他都愿义无反顾的相信,反倒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谢景离的眼神微动,怀抱沈棠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停顿片刻,又道:“可是,为什么……”
江子焕道:“为什么原本在你体内的毒,却到了他的身上?此事我却是不知。不瞒你说,那日昭玄山庄的哨声,本是用在你身上的。可我不知那毒已经被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还差点害了白公子,为这事,他埋怨了我好一阵。不过,此毒渗入血脉,无法觉察,非寻常法子无法转移,我倒是有些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谢景离有些恍惚,若说沈棠有什么机会转移他体内的毒,恐怕也只有在地道里那一夜。那一夜他记忆全无,最初以为是魔气侵体所致,但现在想来,为何一觉醒来他便彻底恢复,沈棠却昏睡不醒,那天在地道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谢景离认真回想,脑中的相关记忆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纱,看不见,也记不起来。他下意识动了些修为,试图强行突破禁锢。
那天夜里,他受祁承轩暗算,险些魔气侵体,后来,后来……
些许支离破碎的记忆逐渐从他脑中涌现,那层笼罩着他的白纱被揭开,残破的记忆碎片,却组成了一幅幅陌生又不堪的画面。
伴随着记忆涌入他脑中,谢景离脸色煞白,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他竟然,曾那样对待他……
沈棠被谢景离护在怀中,听不见二人在说什么,但谢景离一变再变的脸色他却是看得见的。自他认识谢景离以来,他还没有见过谢景离露出如此脆弱又痛苦的神情。沈棠连忙握住谢景离的手,急道:“江子焕,你与景离胡说什么呢,别在我面前欺负我的人。景离你放开我,不就是个破哨子,我怕他不成!”
沈棠的声音让谢景离稍稍回神,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疼得发颤。
心绪震荡让他的术法出现破绽,江子焕终于找到机会,汇聚灵力朝楚零落背后一拍。楚零落眸中红光一现,长剑出鞘,一剑便将那屏障斩得粉碎。流魄剑被巨大的力道弹回,术法反噬让谢景离浑身一震,沈棠见状,更是不想再等,用了几分灵力破开谢景离的保护。
谢景离被他推得踉跄着退了半步,沈棠伸手去拉他,才发觉后者的手冰凉得可怕。
沈棠转身朝江子焕质问道:“你对我家景离说什么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江子焕摊手道:“时间紧迫,我也不想多言。沈棠,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是你乖乖听话,还是我用黑竹哨逼你听话,你自己选吧。”
沈棠眉梢微扬,正要开口,却被谢景离一把拉到身后。谢景离挡在他面前,用他从未听过,蕴含极度杀意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谢景离的双目红得可怕,就算是江子焕也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沈棠同样一怔,他伸手在谢景离的脊背上轻抚两下,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安抚道:“景离你别担心,他若是能用哨声逼我就范,何至于等到今天。他想要的是我为祁承轩解封,但若我没猜错,我身上那毒只能短暂控制我的行为,却控制不了我的意识,他拿我没办法的。我说得没错吧?”
江子焕被点出了破绽,却也不慌,朗声道:“武圣大人果真聪慧。”
沈棠看了一眼江子焕身旁的楚零落,道:“你看似与魔教为伍,但从你将楚零落变成这幅模样便可看出,你与魔教并非同心。就像你告诉景离的那样,你的计划便是让我解封魔族,使落霞城坐实魔教匪徒之罪,进而率领正道将其剿灭,对么?”
江子焕敛眸未答,沈棠也没想等他的回应,接着道:“当然,这不过是你计划中的一小部分。若只是为了彻底覆灭魔教,你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复杂的事情。你写信逼我出山也好,费尽心思嫁祸我也罢,这些事情看似是在帮助魔教,但实则是将我逼至无路可逃的境地。我很好奇,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我对你而言,有何作用?”
听了沈棠的问话,江子焕轻抚手中的黑竹哨,缓缓道:“其实很简单,还记得当初那位墨幽谷的长老么?”
“决明长老……”
江子焕笑道:“决明长老因为修炼圣巫术走火入魔,命不久矣。他炼制黑雾吸取精魂,甚至将你捉去试图施展移魂之术,为己续命。你难道就不好奇,他是从何处得到圣巫术残本的么?”
“是你给他的?”
“是我。”江子焕道,“我与景离幼年时曾不止一次跟随师父前往墨幽谷,那圣巫术的残本,便是我那时所得。我耗费了数年才破解其中奥秘,但有决明长老走火入魔为先,我不敢轻易尝试。因此……”
“因此,你选择利用决明?”
江子焕轻蔑道:“有一就有二,始终觊觎圣巫术的决明,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我将圣巫残本赠予他,并将这些年的收获尽数告知。我告诉决明,圣巫术中有一项续命之术,只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容器,取其魂魄,加以炼化,便能修复自身残缺,甚至达到长生不老之功效。”
沈棠眼眸微动,沉声道:“你想要的就是这个?为求长生?”
“长生?呵……”江子焕无声的笑了笑,声音轻哑,似是在压制什么。
一阵冷风掠过,他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他用手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直到有血从指缝中渗出。许久,江子焕方才从那阵咳嗽中缓和过来,他轻轻喘息几声,“我要长生做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掌心,又低声道:“我此生不求富贵,不求荣耀,更不求超凡出世,我毕生所求,不过是与心中珍视之人安稳渡过一生。可为什么,这样的要求于我而言都是奢求。呵,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过是活下去罢了……”
谢景离喉头干涩,哑声道:“子焕……”
江子焕叹息道:“如你所见,景离,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可你也不该……”
江子焕道:“景离,这么多年,我费尽心思想让你忘记他,就是担心有一天我们会走到今日的境地。可你非但没有,反而越陷越深。景离啊,你始终不愿听师兄的话。”
谢景离还想再说什么,沈棠却拉住他的手。沈棠低声道:“子焕,我理解你的痛苦。可,想要活下去,不该以危害他人性命为代价。”
“你懂什么!”江子焕厉声道,“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为了争取时间,我不惜与白蓼风交易,只因为他们能为我提供大量的灵力供我续命。魔教,当初屠我江氏一族满门,害我一身筋骨全碎,一生无法修习剑术的魔教。到头来,我却要向自己的仇人求助,你怎么可能明白这种感觉!”一贯温文尔雅的男子如今近乎癫狂,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稍稍平复,温声道,“不过没关系,所有的事情,我会一件件完成。所有与魔教为伍之人,我都会一一除去。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确保自己能够活着完成这些。”
江子焕将黑竹哨置于唇边,轻声道:“沈棠,你说得不错,这毒无法操纵你的神识,因此我无法让你为祁承轩解封。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改主意了。只要得到了你,就能获得更多的时间,我可以慢慢和他们斗。你要怪,就怪你的圣巫之体。只有你,才能承受圣巫续命之术的强大力量。”
尖锐的哨声重新响起。那哨声侵入身体,针刺般的痛苦从心脏蔓延开去。沈棠半跪下来,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你住手!”谢景离上前一步,却被一道银光拦住去路。
楚零落站在他身前,目光冰冷空洞。
哨声暂歇,江子焕满意地收回手,道:“绝魂丹能够强健筋骨修为,让人成为不败之身。景离,很抱歉,但我不能让你再来打扰我的计划。上!”
江子焕一声令下,楚零落挥剑上前。他的筋骨经由药物强化,修为身法都有今非昔比的提升。楚零落招式狠烈凶残,对上谢景离也丝毫不显下风,甚至将他步步逼退。二人缠斗在一起,很快退至树林之中,隐去身影。
谢景离被楚零落缠住,江子焕方才得以缓缓走向沈棠。后者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江子焕在他身前站定,温声道:“这样对你,我很抱歉。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也算不负我们相识一场。”
沈棠浑身仿佛被压着一块巨石,就连抬头都无法做到。他目光垂下,却在掠过前方草丛的时候,稍稍一亮。他分明看见,不远处一个灵活的暗影闪过。
沈棠内心思忖片刻,低声道:“你这么做,没有考虑过凌忘渊的感受么?”
江子焕顿了顿,闷声道:“我顾不得这么多。”
沈棠轻笑一声,道:“江子焕,世人都道你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不过这次,你却算漏了一点……”
江子焕道:“你说什么?”
沈棠道:“你以为这七年,我当真毫无准备?”
江子焕眉头微皱,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树林中骤然响起一阵萧声。江子焕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尽褪。这萧声他再熟悉不过,不是凌忘渊又能是谁!
那萧声好似来自四面八方,黑暗的丛林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似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他们包围。
江子焕转头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那萧声由远及近,江子焕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一曲完毕,墨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手中握着的,是原本挂在江子焕腰间的那只玉箫。
凌忘渊道:“子焕,我来晚了。”
江子焕嘴唇泛白,微颤着开口:“你,你怎么可能……”
凌忘渊道:“你太忙了,因此无暇顾及。咬我的那只蛊虫,恰好与你用来控制我的毒香相克。”
“原来如此……”江子焕轻声道。他的声音已经镇定下来,但沈棠看得真切,他分明浑身紧绷得厉害。
凌忘渊上前一步,黑暗中的蛊虫自他现身开始,就不再有丝毫动静。凌忘渊柔声道:“子焕,到我这里来。”
江子焕似有些失神,久久没有动作。树林中长久沉默,久到凌忘渊终于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可就在此时,黑暗的树丛中传来一声嘶吼,一个人头从黑暗中滚出,竟是楚零落。
谢景离浑身浴血,眼中战意未消,似是经历了一场苦战。他左手一挥,将一个琉璃玉瓶抛给凌忘渊,冷声道:“谢了。”
江子焕道:“怎么可能……那是什么东西!”
经由他绝魂丹强化过的躯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谢景离杀掉。江子焕死死盯着凌忘渊手中的玉瓶,问题一定出在拿东西上面。
凌忘渊握紧了那玉瓶,低声道:“自从七年前,圣巫族人被不知名的药物控制之后,我与沈棠便一直在暗中寻找破解之法。直到不久前,方才研制出解药。”
江子焕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他嘴唇无声地颤抖着,过了许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江子焕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嘲弄道:“研制解药,你从未告诉过我……你从那时起就对我有所怀疑!”
“子焕,我……”
江子焕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直至变得嘶哑癫狂。他哑声道:“这可当真是……百密一疏……”
凌忘渊朝他走过去,江子焕突然大吼:“别过来!”
一声脆响,江子焕手中的黑竹哨被他从中折断,沈棠只觉周身一轻,便察觉脖间传来刺痛。那黑竹哨中,竟藏着一根纤细的金针,如今正抵着沈棠的脖子,似乎就要刺破皮肤。
江子焕目眦欲裂,嘶声道:“破解了又如何,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告诉你们,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他一起!”
谢景离上前一步,怒道:“子焕,别逼我对你出手。”
凌忘渊急道:“谢景离!”
江子焕厉声道:“动手啊,杀了我!景离,师兄这一生都不曾赢过你,但这次,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针快!”
流魄剑上银光大涨,谢景离握紧剑柄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动。眼前这两人,都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他谁也舍弃不掉。
而就在此时,沈棠突然开口:“忘渊,小心身后!”
江子焕看向凌忘渊,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一瞬间,他手中的金针脱手而出,朝凌忘渊的方向掷去。金针掠过凌忘渊,不偏不倚的刺在一具无头尸身的心口。
那是失去了头颅的楚零落。他依旧保持着即将攻击的姿势,若非江子焕及时抛出金针,凌忘渊下一秒就会被他扭断脑袋。
金针穿透心脏,楚零落尸身倒地,再也没有了动作。
绝魂丹能强化技能,凌忘渊虽然研制出了破解之法,但他们的研究范本只不过是当初未完成的绝魂丹之毒,并不能彻底破解楚零落服下的成品绝魂丹。成品绝魂丹能强化人的机能,吞下这药,便可似活死人一般,不死不灭,因此就算他的头颅被割下,依旧能够行动。
江子焕方才捏碎黑竹哨,楚零落的尸身失去控制,本能的攻击距离他最近的凌忘渊。而江子焕正是看见楚零落要攻击凌忘渊,才忍不住出手救他。
但,他在出手的瞬间便后悔了。
这四周都是凌忘渊的蛊虫,他怎么会不知道有人正从背后接近自己。他分明就是故意诱他出手!
江子焕心底涌出苦涩,谢景离趁机上前,拉开沈棠,推出一掌将江子焕击退。江子焕退了数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子焕被那一掌击得呕出一大口血,倒在凌忘渊怀中,苦笑道:“你又骗我。”
凌忘渊未置一词,只是抬手按在他的背心,将灵力源源不断灌入江子焕体内。江子焕挣扎道:“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你还救我做什么!你不如杀了我!”
“抱歉。”
凌忘渊轻声说着,伸手在他眉心一点。倦意涌上来,江子焕的眼神中满含着不甘与痛苦,他紧紧攥着凌忘渊的衣袖,断断续续道:“你……何苦……”
他的话没有说完,抵不过凌忘渊对他施的术法,昏厥过去。
另一边,沈棠被谢景离救起,没了江子焕对他的钳制,他自是无恙。沈棠走到凌忘渊身边,叹息道:“谢了。”
凌忘渊黯声道:“不光是为了救你。”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伸手轻轻捋了捋将他额前的乱发,方才抬头认真对谢景离道:“子焕他,做了很多错事,我无心替他辩驳。但,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又受了伤,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愿意替他承担一切罪责,任凭你们处置,只要你们能放过他。”
谢景离静立在凌忘渊面前,目光落在江子焕的脸上,没有回答。江子焕与魔为伍,甚至算计伤害他最重要的人,他本不该原谅。可这个人,同样也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将他视作亲弟照顾的师兄。更是为了门派和他的前程呕心沥血,操劳半生的万剑宗副宗主。
命运将他逼至如此境地,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再责怪于他。
须臾,谢景离转开目光,低声道:“你们走吧。”
凌忘渊眸光一颤,谢景离又道:“江副宗主积劳成疾,此番远行塞北,不幸病重离世。从此,万剑宗不再有副宗主,也不再有江子焕。你带他走吧。”
凌忘渊道:“多谢。”
谢景离点点头,凌忘渊将江子焕抱起来,朝树林中走去。他朝前走了两步,似是又想起什么,转头道:“困在昭玄山庄的仙门弟子已经被墨幽谷所救,白蓼风也已被擒。但沈棠的嫌疑还未洗清,你们自己小心。”
谢景离道:“我明白。”
凌忘渊继续朝前走去,谢景离怔怔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凌忘渊彻底消失在黑暗中,也久久没有移开。
☆、落定
树林中再次恢复寂静; 晨曦将至; 天边泛起浅淡的蓝色。
谢景离对沈棠道:“抱歉; 我自作主张了。”
沈棠摇摇头:“说什么呢; 就是看在忘渊的面子上; 我也不能真的对江子焕做出什么。更何况; 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谢景离停顿片刻,垂下眼眸:“如今魔教为首的两人,楚零落已死,白蓼风已擒,只剩一个落霞城,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回去吧。”
沈棠眉头微皱:“你说什么?”
谢景离道:“回琼灵谷。你出来得太久了,南烛前辈会担心的。”
沈棠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景离移开目光; 低声道:“你离开琼灵谷; 本就是为了除去魔教余孽,如今你心愿已了,没有理由留下了。更何况; 仙门已经容你不得,你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树林中寂静无声,沈棠转头朝谢景离看过去,后者面上平静无波; 看不出什么情绪。沈棠沉默片刻; 轻笑出声:“傻瓜,你总是这样。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走了; 你怎么办?”
谢景离刚为了他与众仙门为敌,现在江子焕又出事,谢景离如今回去必然会遭到众人的质疑,他怎么能就此离开。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觉得自己能抗下一切,反倒将他当成弱不禁风般护在身后。
想到这里,沈棠心底叹息一声,正想说什么,却听谢景离道:“你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事已至此,你不必再牵扯进来。”
沈棠看着谢景离一本正经的神情,忍不住都要被气笑了,他悠悠道:“什么叫我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你想怎么处理落霞城我不管,但祁承轩和我可是有私怨的,我解决我自己的事情,你应该管不着了吧?”
谢景离心底闪过一丝不妙,问:“你想做什么?”
沈棠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不慌不忙后退半步,谢景离正想追上,却忽觉自己像是触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无法在向前一步。
沈棠站在屏障外,笑道:“临走前找我娘学的这招,果真还是派上用场了。从小我娘就拿这招对付我,烦都烦死了,这次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谢景离急道:“胡闹什么,快把我放出来!”
“不放。”沈棠道,“这是你要赶我走的代价,自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别担心,我的屏障出不来也进不去,安全得很。”
沈棠转身欲走,谢景离叫住他:“沈棠,别晚闹成那样,落霞城现在一定戒备森严,太危险了。听话,别去。”
“我和他的恩怨,必须有个了结。等完成了这件事……”
沈棠停下脚步,他的话还未说完,回过头朝谢景离笑了笑,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沈棠挥挥手,道:“回来再说吧,我走了。”
“沈棠!”
一阵风过,沈棠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在树林中。
谢景离抬头看着一道红光划过天边,忍不住握拳捶在那看不见的屏障上。屏障发出一声闷响,将他的力道尽数反弹,震得手背发麻。
右手衣袖抖落,露出泛红的琼灵印记,似乎正传来能够安抚情绪的暖意。
落霞城的山门前,一道如火般的红光骤然亮起,沈棠手执破尘,从光华中踏出。他眉宇间带着漫不经心的神色,但周身却隐隐透出叫人透不过气的凌冽气息。
落霞城经历这一夜的手忙脚乱,情势刚刚控制下来,众弟子也不敢松懈,见突然有人出现在山门前,纷纷如惊弓之鸟般拿出武器防备。
“你、你是沈棠!”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
沈棠朝发声的那人看去,问:“祁承轩在哪里?”
落霞城弟子迅速聚拢列阵,一名较年长的弟子站出来,道:“昨夜落霞城遇袭,莫非就是你所为?”
沈棠道:“是又如何?我现在赶时间,没兴趣在此与你们磨蹭,快让祁承轩滚出来见我。”
“猖狂!我落霞城又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弟子大喊一声,“杀了他!”
“是!”伴随着应答声,弟子们的兵刃武器不约而同发出亮光,耀眼的冷光直朝沈棠袭去。
“不自量力。”
沈棠并未躲闪,直到落霞城弟子已经尽数逼至身前,方才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众弟子见他消失,都是一惊,但还来不及作何反应,便看见有一张符,轻飘飘地从沈棠原本站立的地方,落到了地上。
轰的一声,地面骤然拉开一个巨大的法阵,将大半冲上前来的落霞城弟子笼罩其中。
沈棠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人群的身后,提枪一扫,原本并未进入法阵的,也被这强大推力扫入法阵中。
沈棠口中念:“收!”
法阵内霎时间钻出无数枯黑的爪子,牢牢攀附在所有人的脚踝上。被爪子抓住的人,瞬间像是被吸走所有力量一般,再没有起身的力气。
有人惊慌道:“这是什么古怪邪术,你,你竟然修炼这等邪魔之术!”
“那是你们少见多怪。”沈棠冷哼一声,圣巫一族的术法诡谲,被视作邪术也不奇怪。他不再管那些落霞城弟子,提枪不紧不慢地继续朝落霞城内走去。
祁承轩现在,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飞星阁的大门被一脚踢开,沈棠走进去。阁楼内部并未点灯,黑暗中,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里面。
祁承轩道:“我等你很久了。”
沈棠冷声道:“我能来这里,说明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有什么话,你可以现在说。”
祁承轩沉默片刻,问:“怎么一个人,谢景离呢?”
沈棠道:“对付你,我一个还不够么?”
“你太自大了,沈棠。不管是你,还是兄长,又或是你那位深不可测的师父。你们中,谁与真正的魔族对抗过?”
祁承轩轻声说道,一阵阴风刮过,沈棠身后飞星阁的大门嘭的一声合上。四周石壁上,破旧的烛台骤然燃起蓝色磷火,映得二人的身影近乎鬼魅。
阴冷的风晃动烛火,沈棠借此也看清了飞星阁内部的情形,这里的陈设与他当年在时相差并不多,却头一次让他觉得阴邪可怖。
飞星阁几经易主,当初,祁承桓还在世时,这里乃是落霞城的锻造之地。沈棠不懂武器研制,偶尔被祁承桓拉来这里,也不过是在一旁静静地听对方眉飞色舞的为他讲解武器锻造。
他手中的破尘,也是那时候打造出来的。
后来,祁承桓去世,他便将飞星阁变为封存宝物的密室,也很少再踏足这里。而如今,这里为祁承轩所有,虽并未改变内部陈设,但空气萦绕不去的血腥气,以及暗处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却叫人不寒而栗。
黑暗中,祁承轩轻轻起身,朝沈棠走来。
他慢慢靠近沈棠,磷火照亮了他的脸,沈棠却是一惊:“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祁承轩脸色苍白,双目赤红,面容狰狞阴邪,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这显然是走火入魔了。
“你觉得,这是谁害的?”祁承轩哑声道。
沈棠问:“你强行突破了封印?”
“是。”
“你疯了吗,那封印若是强行突破,你——”
“我活不过三天!可那又怎么样,我这一生浑浑噩噩,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棠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祁承轩彻底走近之后,周身的气息变得尤为渗人,就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祁承轩没有放过他这动作,嗤嗤笑道:“你害怕了,哈哈哈,沈棠,你也有害怕的一天!痛苦,恐惧,绝望,我真喜欢你现在的表情。后悔吗,从小你就不喜欢我,可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走到这样的境地。不,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从你夺走我最重要的东西的那一刻……”
沈棠低声道:“我说过了,承桓的死我也不想的。”
“可你还是害死了他!”祁承轩厉声道,“你忏悔,你愧疚,难道我就该原谅你吗?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所有人都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我自己,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亲眼看着你,痛苦挣扎,最终将这条命,还给他。这七年的滋味不错吧,我多希望你就那这样下去,像条狗一样活着,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的活着。可惜,你回来了。既然如此,我也只好亲手取走你的性命。虽然晚了些,但我相信,兄长会原谅我的。”
凌冽的阴风迎面而来,沈棠闪身避过,脸颊边传来刺痛。一道血痕划过他的侧脸,渗出一串血珠,洒在地上。攻击没有停歇,对方的速度极快,击得沈棠步步后退。
并非他刻意忍让,而是,找不到机会!
沈棠挥动武器抵挡,几招下来,却生出几分力不从心。太强,现在的祁承轩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祁承轩道:“怎么了武圣大人,出手啊!”
沈棠道:“不是正在等机会嘛。”
沈棠说着,终于抓住对方微小的破绽。破尘□□出,急退几步,拉开距离。他稍稍平复,道:“果真是厉害。你要是正经修炼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落霞城何至于被你搞成今天这副模样。”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落霞城,当年若不是你——”
沈棠打断道:“我什么我,你自己听信了魔教之徒的谗言,能怪谁?落霞城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你所赐,你有脸去见承桓么?”
“别再说了!”
强劲的内息裹挟着掌风猛地朝沈棠袭来,他足尖点地退开,那力道击向地面,竟将地面掀开一个缺口。祁承轩还要上前,却在看见地面裸露出的东西的一瞬间,停下了动作。
那地面被掀起一角,其下绘制着诡谲的符文。
“这……这是……”
沈棠低声道:“承桓留给你的礼物,诛魔阵法。”
沈棠话音落下,他用力划破指尖,一滴血滴落在那阵法上。那血液立即融入法阵,红光四窜延展,唤醒了沉寂在地表之下的法阵。
祁承轩大喊:“住手!”
可惜已经晚了。飞星阁剧烈晃动,地面泛起红光,无数红光化作鲜红狰狞的链条。
沈棠轻道:“上。”
那链条仿佛活物般朝祁承轩击去,后者此刻却是失魂落魄,竟丝毫没有反抗,轻易便被那链条束缚。
沈棠走上前去:“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祁承轩恍若初醒,怒吼道,“这阵法是你设下的,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不是我。”沈棠叹息一声,“承桓决定隐瞒你的身份,将你留在落霞城时,他便同时在飞星阁设下了这个法阵。他告诉我,若有朝一日,你做出了对落霞城,对仙门不利之事,便让我启动这个法阵。”
祁承轩难以置信地呢喃道:“不可能……兄长不会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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