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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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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同样脸色一变,接着,一道冰蓝色的剑光飞入祭坛内,恰恰落在沈棠身边。锐利十足的剑啸下,那道剑光分作数道。剑影过处,黑衣人纷纷惨叫着倒地,一剑封喉。
楚零落抬手击退两道朝他飞来的剑影,又愤恨地看了沈棠一眼,周身忽然冒出数缕黑云。他一把抓住苏聆的肩膀,二人一同消失黑云之中。
那剑影将在场的黑衣人尽数屠戮殆尽,重新汇聚成一道,落到沈棠身边。
沈棠周身的力气忽然卸下,他身影一歪,还未倒地,便被一双手接住。剑光中,一个声音传了出来:“看看,到最后,不还是要为师亲自出马。”
那声音传进他的耳中,却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沈棠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沈棠!”谢景离连忙冲上前来,却觉对方浑身冰冷。
曲云流道:“他没事,就是太累了。”
他本就受了伤,还要强行催动修为与魔教之徒对战,能够坚持到曲云流到来已经不易。谢景离将他接过,扶到琼灵花的结界之中。
可恰好在此时,琼灵花终于也耗尽了它所有的灵力,颜色忽地黯淡下来。随着圣巫族人接连醒来,琼灵花从半空中无力飘落,花瓣四散分离,只留一颗鲜红花种,落在谢景离的手中。
谢景离道:“怎么会?”
曲云流叹息一声:“琼灵花离了琼灵树根的滋养后,灵力本就有限。”他走上前来,垂眸看了一眼谢景离手中那花种,“这花种已经失了灵力,就算还能存活,也不过是寻常仙草罢了。”
谢景离敛下眼:“那沈棠的蛊毒……”
曲云流道:“先将受伤的弟子安顿了吧,此事容后再说。”
“是,前辈。”
祭坛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寒意席卷了整个大战之后的琼灵山谷。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琼灵山谷变得寂静无声。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趁着夜幕的庇护,悄然舔舐自己的伤口。
此刻的墨幽谷地牢内,一个黑影正隐于黑暗之中,微微发抖,仿佛经历过生不如死。
正是决明。
阴暗潮湿的地牢大门被推开,有人悄然走进。
决明没有力气抬头,也不知他是否看到来人是谁,只是不住的在口中喃喃低语:“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人靠近了那血肉模糊的躯体,手中掏出一个药瓶。他微微倾倒,缓缓将瓶中粉末洒在决明身上。而就在此时,地牢内的烛光却突然亮起。
跳动的烛光照亮了那人清瘦的背影。凌忘渊站在地牢之外,一双眼冷冷地注视着里面的人,道:“你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吧,江子焕。”
牢中之人忽然轻笑一声,他转过头来,露出清秀俊雅的容貌。
江子焕笑道:“好久不见,忘渊。”
凌忘渊问,“你在做什么?”
江子焕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如你所见,上药罢了。”他的目光落在决明身上,继续将那药粉洒在决明身上,眼神几近怜悯,“如此对待一个老人,也太残忍了。”
凌忘渊懒得再和他废话,一把拉开地牢的门将人拖到烛光之下,这才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或许是该解释解释。”江子焕偏头想了想,道,“从我准备动身来墨幽谷的时候,我便察觉事情有变。我提前有所准备,因此没有受到决明的控制。而决明关在那密室中的,不过是我万剑宗一个普通弟子罢了。”
“普通弟子?”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不幸。我天生不能习武,身法有限,倒是很容易找人模仿和冒充。而且,竟然这么久也无人识破。”江子焕轻笑一声,见凌忘渊的目光越发阴沉,他连忙收敛起笑意,严肃道,“不过,看见忘渊这么担心我,我还是很过意不去。”
“这些天,你一直待在墨幽谷中?”凌忘渊注意到,对方身穿的,正是墨幽谷服饰。
江子焕点点头:“是啊。墨幽谷最近发生不少事情,你和决明又分别带了一批精英弟子离开,正好方便我藏身。”
凌忘渊眼神暗了暗,咬牙道:“江子焕,你真的很不怕死。”
江子焕不善武,孤军一人混入墨幽谷中,若是有所差池,其中凶险可想而知。凌忘渊想到这里,都是一阵后怕。
凌忘渊问:“为什么不出现?”
江子焕却是反问道:“我若是出现,会对局势有帮助吗?”
凌忘渊愣了愣,没有答话。
江子焕叹息一声:“忘渊,你隐藏自己太久,已经形成习惯了,对么?”
墨幽谷局势错综复杂,不仅有决明,还有别的对谷主之位觊觎已久之人。由于父母早逝,凌忘渊一开始就生活在各方的挣扎和周旋当中。收敛好自己的锋芒,永远不要让人察觉到威胁,这是他母亲死前告诉他的。
而他也一直遵守到现在。
彼时老谷主失踪,谷中对于老谷主生死议论纷纷,凌忘渊身为少谷主,本是他树立威信的最好时机。然而,他却选择了与决明合作,继续休养生息。
若非决明为了炼魂要寻找琼灵谷下落,甚至将主意打到了江子焕头上,凌忘渊也不会被逼紧急调动自己的亲信,趁决明的党羽前往琼灵谷时,将其一举歼灭。
凌忘渊想通了江子焕话中深意,叹息道:“你这是在逼我。”
“兵行险着,有时候却是很有用的。”江子焕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狡黠一笑,“这是我这些天在墨幽谷的一些小收获,你应当能用得上。”
凌忘渊展开那密函,里面竟是墨幽谷内有异心的高层长老及决明的党羽名单。凌忘渊越看越骇然,倒不是惊骇于这名单上的人。这些人,凌忘渊几乎全部心中有数。这几年之间,他陆陆续续培养自己亲信之时,便已经在暗中调查谷中有异心之人。
他惊骇之处在于,江子焕在这短短几天里,竟能有如此收获。
这个人,果真是可怕至极。
凌忘渊不动声色的收好那密函,道:“我以为,你不会希望我成为墨幽谷谷主。”
若说原本凌忘渊继承谷主之位,还有可能遭来些许质疑和阻挠。但现在,有了这份名单,再加上他如今在墨幽谷的势力,坐稳谷主之位绝对不成问题。
江子焕稍顿了顿,悠悠道:“原本是不想的,可后来我想通了。你做谷主,总比别人来得好。”
凌忘渊挑眉:“那你还救决明做什么?”
江子焕淡淡道:“谁说我那是在救他。”
听了这话,凌忘渊才恍然惊觉。地牢的黑暗深处,原本还可微微颤动的躯体,如今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放心,”江子焕补充道,“无色无味,发现不了。”
“真是只狐狸。”凌忘渊的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宠溺,最终没有在说什么。他抬手重新关好地牢大门,拉着他的狐狸往地牢外走。
“你穿墨幽谷衣服还挺好看的,不如考虑考虑在我这儿做个副谷主,别回去了?”
“或许,我可以考虑身兼数职也说不定?”
“那还是别了,你肯定会为了万剑宗坑我。”
“唉,真遗憾……”
☆、灵虚
沈棠再次醒来的时候; 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屋内。他坐起身; 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劲; 却也说不出哪里古怪。
“你醒了?”南烛的声音突然从屋内响起; 却将沈棠吓了一跳。
“娘?”沈棠愣了愣; 道; “您怎么会在这里?您没事了?”
南烛坐在桌边,眉头微微蹙起:“我是没事,可你有事。你方才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我在屋内?”
沈棠愣了愣,他的感知力,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心中浮现一丝可怕的预感,他试着运起内息,却觉得体内灵力平淡无波; 竟也像是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一般。
南烛又道:“知道你为何明明未受多少伤; 却昏迷了这么久么?”她未及沈棠回答,便自顾自道,“你的连心蛊已经成瘾; 开始侵蚀你的灵脉。再这样继续下去,不只是感应力,你所有的五感都会慢慢减弱,最终变成受蛊虫驱动; 靠谢景离的灵力滋养为生的废物。”
沈棠面色发白; 他始终担心的事情果真还是发生了。
当初他不愿意从谢景离那里处汲取灵力,就是因为不想让连心蛊成瘾。可在祭坛中时,为了对付楚零落; 他不得不向谢景离借灵。可那灵力的力量过于强大,让他得以应敌的过程中,也让蛊虫对其产生了依赖。
南烛道:“原本,只需要替你断了与他之间的血脉相连,再拔除连心蛊便可。现在蛊虫已然成瘾,想要断掉那联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沈棠哑声道:“娘,您想说什么?”
“联系若是不切断,继续下去必然恶化得更严重。”南烛道,“你与那孩子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生命受人威胁。该如何做,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薄雾蔼蔼之间,琼灵山谷在寂静无声中苏醒过来。谢景离站在山峦之巅,居高临下的看着薄雾笼罩中的山谷,微微有些失神。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伤势好些了吗?”
谢景离稍顿了顿,转过头,一抹素色的身影悠悠朝他走来。他颔首答道:“回前辈,已经好多了。”
曲云流点点头:“那便好。”
谢景离问:“前辈,沈棠他……”
曲云流拎着半壶酒晃得叮当作响,悠悠道:“棠儿多半还没醒,南烛正守着他。”
谢景离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加上有圣巫族的伤药,很快便可愈合。只是,相比他来说,沈棠所受的尽是内伤,他在床上已经躺了足足两日有余,依旧没有醒过来。
“都怪我……”谢景离敛下眼,眸中暗含自责。
原本说过绝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却每次总要让他来护着。谢景离的手在身侧微微收紧,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曲云流似是斟酌片刻,试探的开口:“有些事情或许我不该过问,但你和棠儿……”
他欲言又止,目光在谢景离身上巡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他的手腕之上。皓白的手腕上,符文印记依旧鲜红。曲云流虽然并非圣巫族人,但对这世间奇珍事物多少都有所了解。见沈棠和谢景离催生了琼灵花,他心中已有七八分猜测。
如今,又从谢景离手上看到琼灵花的符文印记,更是确定了猜测。
谢景离注意到曲云流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他并不躲闪,正色道:“前辈,我与沈棠是真心相爱。”
曲云流轻笑道:“你别紧张。棠儿喜欢谁,愿意与谁在一起,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他停顿片刻,又道,“不过,看谢小宗主你如此真心待他,我也就放心了。”
谢景离道:“多谢前辈。”
“这有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本身就不该过问。不过……”曲云流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他沉思许久,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曲云流说完这话,也不顾谢景离同意与否,立即转身离开。谢景离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曲云流并未将他带离山谷,而是随意寻了个僻静之处。此处是一片空地,由于时间尚早,并无外人,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谢景离问:“前辈,这里是?”
曲云流不答,他拎着半壶酒,带着些醉意道:“你了解棠儿么?”
“我……”谢景离忽然顿了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觉得他对于沈棠是了解的,可现在曲云流突然这么发问,却又让他有些不敢确定。
现在他认识的沈棠,当真就是真正的他了么?
曲云流道:“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沈棠有没有告诉过你,他那一身修为,是怎么得来的。”
谢景离眼眸动了动,摇摇头:“我只知,他是从前辈处学来。”
“非也。”曲云流摆摆手,神情带了几分神秘莫测,低声笑道:“你也不想想,棠儿八九岁才与我结识,15岁就溜去了落霞城。就算棠儿的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在短短不足七年时间内脱胎换骨。要是给你,你能练到他这等程度么?”
曲云流一番话说得谢景离哑口无言,他的确这么想过,但当初沈棠如此相告,他便未曾质疑。现在想来,的确有些牵强了。
谢景离问:“那他是如何……”
曲云流将酒壶挂回腰间,道:“看好了啊。”
他在谢景离面前站定,抬手一挥,在前方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道暗色结界光门。那光门内一片流光异动,绚丽纷繁,灵力充盈。
谢景离惊道:“这是——”
“这叫灵虚之界,里面无日无夜无时间流动,人要是进去了,便可永生不死。”曲云流道,“严格说来,我只做过棠儿两年名义上的师父。真正教他本事的,是这个东西。”
“可是……”
谢景离骇然。他自知曲云流没必要骗他,可他口中所说的永生不死实在玄而又玄。就算是得到飞升,也免不了天人五衰,想要真正永生,是不可能做到的。
曲云流见谢景离对那光门露出几分好奇的神情,故意问道:“谢小宗主,想进去试试么?”
谢景离听他这么说,心底却是思忖片刻,问:“这灵虚之界,应当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吧?”
曲云流眉头一挑,赞赏道:“不愧是年轻有为的门派之首,一句话就戳中了要害。当然不行。”
谢景离心道果然如此,又问:“那该如何进?又如何出呢?”
曲云流回答:“灵虚之界乃是当初我无意所得,蕴含无尽灵力和武学知识,但只可进不可出。想要出来,十八层阴阳幻界,一层层打上来。”
谢景离了然,沈棠的武艺,应当就是从这里面学来。可他转念又觉不对,当初沈棠告诉他的时候,也说为了获得修为武艺,导致自己的记忆有损。莫非……
谢景离突然开口问道:“沈棠在里面花了多久?”
这次,曲云流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下来。曲云流的目光盯着灵虚之界的大门,沉默许久,幽幽道:“或许,只有那小子自己知道吧。”
“啊?”
曲云流道:“灵虚之界内,是没有时间流动的。它与我们的现世之间,时间并不对等。可能数年,可能数十年,也可能数百年……”
曲云流的话音未落,谢景离已觉得惊骇万分:“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若他永远打不通这十八层,便会永远被困在里面。”曲云流道,“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呆了多久,但在现实中,过了五年。”
谢景离哑声重复道:“五年……”
五年,正是沈棠第一次离开落霞城,到他再次回去的时间。
为了能有能力重振落霞城,他不惜进入这可能有去无回的灵虚之界。他不敢想象,沈棠当初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踏进去的,后来遭至一系列的背叛之后,又当如何自处。
“灵虚之界里空无一物,只有日复一日的修炼与幻境。棠儿的大多数记忆,都在里面消磨了。除了……”曲云流欲言又止,他道,“我与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棠儿吃过很多苦。若你对他是真心,便好好护着他,莫要再让他受到伤害。”
谢景离眼眸动了动,问:“前辈,你……”
曲云流抬手收了灵虚之界,笑道,“圣巫族毕竟不是我该长待的地方,我该走了。”
“前辈要去哪里?”
“继续闭关。”曲云流半是调笑的说,“老夫以前冲动,铸成过大错,从此便立下誓言,不再管世间之事。这次为了救棠儿,算是破戒。未免受天打雷劈,我还是尽早躲起来的好。”
谢景离又道:“前辈不与南烛前辈告别么?”
曲云流顿了顿,道:“不必了,南烛不喜离别,我也是。若是有缘,总会有相见之日的。谢小宗主,再见了。”
他说完这话,身影化作一道冰蓝光剑,朝天边飞去,很快失去了踪影。谢景离遥望天边许久,回过头来,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谢景离回头,却见南烛正朝他走来,连忙打了个招呼:“南烛前辈。”
南烛抬头望向天边,神色淡淡,道:“这混账总是这样,装神弄鬼,神神秘秘。这一走,又不知要躲多少年了。”
谢景离垂眸不答,南烛又道:“我是来告诉你,棠儿醒了。”
谢景离回到沈棠如今所居住的屋子,他推开门,便见沈棠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若有所思。
沈棠听见动静,抬头便见谢景离走了进来,朝他扬起一个笑容:“景离。”
对方面容依旧有些病态的苍白,但精神却已经好了不少。谢景离走过去,沈棠又问:“你没事了吧,快过来我看看,伤口如何了?有没有上药,你快脱下来给我看看。”
谢景离没有理会沈棠的喋喋不休,一把将他拽过来,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谢景离紧紧抱着他,用上了几乎要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力度,感受到对方依旧平稳有力的心跳,心中那点劫后余生的不安才消散了些。
沈棠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的头轻轻靠在谢景离的颈侧,既是亲昵又是安抚地蹭了蹭。沈棠问:“怎么了?”
“这些天,我很担心。”谢景离闷声道。
这些天的所有担忧、不安、恐惧,在这一刻终于得以放下。
沈棠愣了愣,目光却是柔和起来。他伸出手回抱他,用上了同样的力度。
谢景离心有不安,而他又何尝没有后怕。
他原本是不怕死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希望自己死。他还想活得更长久些,与眼前这个人一起。
沈棠闭上眼,专心投入到这个拥抱之中。
过了许久,谢景离方才放开他。他说:“曲前辈离开了。”
沈棠并未惊讶,而是道:“意料之中。”
“他告诉我了。”谢景离继续说,“有关灵虚之界。”
沈棠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微微皱了眉头,道:“他可真多事,什么都说。”
谢景离垂着眼眸看他,低声问:“他若是不说,你还打算瞒我一辈子?”
沈棠顿了顿,他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情说出来,是没有意义的。沈棠道:“其实,我早就把这些事情都忘了。”
他当初自愿进入灵虚之界时,便未曾想得到什么回报。更何况,能够得到无上的修为,这已经是多少人都祈求不来的。他从不想将进入灵虚之界的风险放在心上,因为一旦这样想,再以此去奢求其他,不论怎样都会显得有些不知满足了。
谢景离道:“可若非如此,你不会经历现在这些……”
沈棠突然并起指尖敲在谢景离的额头上,正色道:“可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与你相遇?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钻起牛角尖了?”
被他敲击的地方很快红了一片,沈棠用额头抵着谢景离的额头,柔声道:“过去的一切我有遗憾,也有过后悔。但是,我从来不觉得那些经历是无用的,因为若非如此,我不会见到你,你也不会见到我。景离,你明白吗?”
若非他要重振落霞城,他也不会在仙门会武中与谢景离相遇,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牵扯。
谢景离应道:“我明白。”
沈棠轻轻捏了一把谢景离的脸,又道:“对了,还没问你,万剑宗弟子如何了?子焕找到了吗?”
谢景离回答:“忘渊已经来信,将子焕救出来了。他如今正和弟子们一起,正在墨幽谷修养,待到伤势好些再返程。”
“如此便好。”沈棠又问,“楚零落呢?”
谢景离道:“不知所踪。”
沈棠眼中带上几分担忧,他道:“魔教余孽卷土重来,恐怕目的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要将消息传到仙门当中,让人小心提防。”
谢景离抚摸着沈棠的发梢,柔声道:“管他呢。”
“你说什么?”
谢景离道:“仙门之事,我不想再管了。”
沈棠听了这话,半是调笑道:“谢宗主这是想撂挑子不干了?天下安危不管了?你父母留下的万剑宗也不要了?”
谢景离认真道:“在祭坛下的洞穴我便与你说过,要与你去个没有人的地方,再也不问世事。等你好了之后,我就带你离开,什么正道,什么魔教,随他们去吧。”
他的神色极为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沈棠停顿许久,终于又重新勾起了嘴角。他眉目一转,笑道:“你这样可不好,让我想起了前朝所言,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谢景离眼中却并无调笑的意思,他垂着目光,自上而下地朝他看过来,神色淡淡:“又有何不可?”
这句话,从一个长得好看的人口中说出来,杀伤力着实不小。沈棠仿佛被他的话一击即中,他心里那点小情绪突然躁动起来,恨不得将眼前的拉过来狠狠啃咬亲吻一通。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总之,二人碰到一块,便再也难以分开。沈棠勾着谢景离倒在床榻上,两人眼中都是惊人的情愫,丝丝缕缕传递出来,千丝万缕,勾连不散。
层层帷幔被重新放下来,沈棠低哑地轻笑几声:“白日淫宣,要是被族人知道,是会被赶出去的。”
谢景离道:“赶出去不是正合你意?”
“是正合你意才对吧!”
“嘘……”
所有的声音被隐没在帷幔之中,耳鬓厮磨,缠绵不断。
☆、将离
沈棠这边才刚醒过来没多久; 又被累得昏睡过去。谢景离收拾妥当后; 便离开了屋子; 想着去寻些吃食。
琼灵谷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整个山谷笼罩在烟云之中; 仿若仙境。
谢景离在谷中行走是受了南烛夫人应允的; 且万剑宗在琼灵谷一战上也帮了不少忙,因此来往族人见了谢景离,都免不了一番问好。谢景离偏巧又生了张极讨女子喜欢的脸,一路走来,不乏有族中女子朝他投来爱慕的目光。
对此,谢景离均是礼貌回应,平淡却不疏离。饶是这样; 从沈棠所住的北边阁楼; 到南部后厨,还是走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刚一走到后厨,倒是碰见了个熟人。
正是琼灵谷守卫; 莫桑。
莫桑如今坐在石阶之上,目光远眺不知在看什么,竟连谢景离走近都未曾察觉。谢景离轻咳一声以作提醒,后者这才转过头来。
“谢宗主!”
莫桑见是谢景离到来; 立刻就想要起身; 却被谢景离轻轻按住肩膀。谢景离冲他摇摇头,走到他身旁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却是一个熟悉的方位。正是当初他刚到谷中那晚,苏聆与他分开后去往的方向。
谢景离问:“你是在担心苏姑娘么?”
莫桑低下头:“阿聆被魔教掳走,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少年的轮廓清秀,眉宇间带了些不似他这个年纪的沉稳。那份沉稳中如今带上愁容,谢景离转头看去,却无法出言宽慰。苏聆那日的表现来看,当是被楚零落完全控制了。如今她被魔教的人呢带走,他实在说不出她定不会有危险这样的话。
莫桑亦是明白这一点,他苦笑道:“其实这样也好。阿聆就算回来,也定是会被按照族规处死的。”
圣巫族规,背叛者死。哪怕苏聆乃是受人控制,所作所为并非本性,但就凭她为圣巫族带来这么大的损失,也免不了一死。
谢景离轻叹一声,拍了拍莫桑的肩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对于现在的莫桑来说,一切的安慰都是徒劳。
莫桑此刻却是收敛了神情,道:“谢宗主怎么到这里来了?”
谢景离道:“沈棠醒了,我想给他弄点吃的。”
莫桑想了想,回答道:“您先回吧,这交给我,回头我给少主送过去。”
谢景离并未推辞,而是道了声:“多谢。”
莫桑应了一声,转头就进了后厨吩咐人准备。谢景离转身正欲回去,还没走多远,便被几名女子拦住了去路。他停下脚步,立即认出眼前这数名女子的其中一人,便是当初在圣巫殿外,拦住他的那名侍女,秋萝。
秋萝开口道:“巫后大人请谢宗主前往圣巫殿一叙。”
圣巫殿内,黑暗诡异的烛光下,大殿显得格外森严。如同初次见面一般,南烛夫人倚在层层帷幔之后,只映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谢景离在大殿下站定,道:“南烛前辈。”
南烛的声音低沉,不怒自威:“知道我为何叫你来么?”
“不知。”
“先前我总不明白,为何棠儿如此排斥我为他解蛊,又为何不愿与我回来。”南烛说着,却是叹息了一声,“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了。竟连他已有心悦之人,都不曾知晓。”
谢景离眼眸微动,却并未表现出惊讶。琼灵花必须心意相通之人才可催生,曲云流都能看出端倪,没道理南烛看不出来。他并未开口,静静等待着南烛接下来的话。
“棠儿是个重情之人,我相信你也是。”南烛悠悠道,“我也不是没有年轻过,年轻的时候,总会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喜欢些,不该喜欢的人。”
谢景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南烛想说什么,他已经猜到。
“在酿成大错之前,及时止损,才是正道。”
“如果晚辈不答应呢?”谢景离抬头,眉头微微皱起,“我与沈棠是真心相爱,若非如此,琼灵花——”
南烛突然出言打断:“别以为你们催生了琼灵花,便可证明你们的真心。人心是会变的,更不用说真心。这种东西,没有走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景离垂下眼眸,没有回答。
“棠儿体内的毒会让他对你产生依赖,他还年轻,分不清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依赖,还是爱。你也一样,莫要被连心蛊制造出来的假象蒙蔽。”南烛道,“你的背后还有万剑宗,而棠儿,定会成为圣巫族未来的族长。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无论如何,你与他都不应该再继续牵扯下去。”
“连心蛊制造出来的假象?”谢景离忽然笑了笑,他抬起头,眸光中却夹杂了一丝嘲弄之意。他道,“前辈这么说,也太看不起我和沈棠了。”
南烛道:“你什么意思?”
谢景离道:“我所认识的沈棠,绝不是会被蛊虫所扰,便违背自己本心之人。他当初,为了不被蛊虫所控,宁可自己痛苦,都不愿把连心蛊的事情告诉我。后来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选择使用我的灵力。前辈若觉得,沈棠对我的喜欢,只是因为蛊虫所致,那您也太轻视他了。”
南烛面色铁青,眉头微蹙没有答话。
“沈棠绝不是那样会屈服于命运之人,我也不是。”大殿之上平白刮起一阵阴风,吹拂着帷幔飘摇。谢景离看着大殿上那个身影,收敛了眸中的锐利,从容道:“前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先行离开了。”
他朝南烛行了个礼,转身便想离开。身后的帷幔忽然被掀开,剑锋刺破空气的声响准确无误地传到谢景离耳边。他耳廓微动,闪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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