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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僧目独角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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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廌来过吴琅的实验室,他们在高新技术区的一栋大楼里,里面塞着十几家公司包括生物制药动漫研发和丰胸提臀,高新技术区基本上成为了年轻人上班最常去的地方,张铭远的公寓也就租在这边。
  虽然是晚上九点多,街上还是挤满了人,汗味和草木气息混合在一起,这里看不见星星,倒是能看见大楼顶端一亮一亮的小红灯。
  吴琅的公司占据两层楼,应该每层都有一个值班的,第一层悄无声音一片漆黑,大概是跑路了,王廌还没往第二层走几步路就听见音乐声,到了二层一看,大厅也是黑的,歌声和微弱的灯光一起从更深处的房间传过来。
  实验室的大门虚掩着,王廌上前推开,里面是一个摇头晃脑翘着脚的吴琅。
  看到王廌,他把音乐声音稍微关小一点,笑嘻嘻地说:“唷,来啦!”
  “你实验室不是被炸了吗?”王廌走过来,把他音乐给关了。
  他这才闻到实验室里弥漫着杯面和小龙虾的味道。
  “啊,不然咧,你还真想在他家过夜啊?”吴琅理所当然地说,两脚一收从桌子上下来,像海龟似的把凳子滑到桌边拿小龙虾的外卖盒子。
  王廌拉了把扶手椅过来:“那你说呢,那是我男朋友好吗,住一晚上怎么了?”
  吴琅打开盒子,露出排列整齐的红通通的一群香到要人命的家伙,他深吸一口气,冲王廌翻了个眼:“你想不想跟他睡我还不知道吗?”
  “老王,不满意你就再回去嘛。”
  王廌把附赠的调料撕开倒进塑料小碗里,他在麻油的香味里承认了吴琅的说法:“我承认你说的对,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不能今晚就留在那,和他。。。。。。怎样。”
  “豇豆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张铭远那呢,他抽不出身来去找你,问我能不能把你叫出来。”吴琅把两听啤酒从袋子里拿出来,“我觉得还是那句话吧,你跟谁我都行,但是张铭远,我真的是接受不了。”
  江星渡的小名是豇豆。
  “先不说这个,怎么,江星渡他今天晚上在加班?”
  “所以说大老板加班起来和我们还是一样的可怜啊,不,应该是比我们更可怜。”
  王廌无奈地笑了笑:“你们俩就这么一起抵制我男朋友?他加班还不忘跟你嘱咐这种事情?”
  吴琅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那不叫抵制,叫攘夷。”
  不管是江星渡或者是吴琅,都很讨厌张铭远,虽然他们也没有在张铭远在场的时候说过他什么,背地里仍然免不了试图给王廌洗脑。
  张铭远工作很忙,没时间吃饭,王廌要时不时给他煲汤过去;张铭远很忙,手机都没时间看,王廌就给他叫外卖,张铭远忙得要死没时间买衣服,就让王廌帮他买衣服,还不给钱。
  总之张铭远天天是事儿逼逼事儿多,吴琅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他们三个做一辈子光棍兄弟也没有什么不好,对于吴琅来说,这是他梦想中最好的生活。
  他给江星渡发了个OK的表情,江星渡那边迅速发了个大拇指过来。
  在保护大白菜不被猪拱这件事情上他们俩一直都是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张铭远在王廌这儿属于每天都要写在便签上的待办事项,却每天都想拖到第二天才办,他在小酒馆一瞬间久远记忆与现实重叠而对张铭远产生了一线眷恋也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现实就是张铭远和他之间有只有张铭远知道而他王廌不知道的隔阂。
  他也不想再因为喜欢这种事情而随时随地奉上自己的银行卡和每个月并不多的工资,这工资他要补充自己的私房书库,还要付三分之一的房租。
  冷静下来才发现,其实他自己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儿就是张铭远出柜的事情。
  张铭远老说自己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父母不能接受,这个问题张铭远拖了五六年,到现在也不想解决。
  他的暧昧态度让他的家里人和王廌都有不同程度的焦急。
  甚至之前在张铭远回家的时候,家里人会安排他相亲。
  “我明天稍微休息一下,所里来人,不需要我,我十点之前到就行。”王廌对吴琅说。
  吴琅正好把窗户打开,夜风哗啦啦跑进来。
  他挑眉笑笑:“可巧了,我今晚值班,明天上午轮休。”
  小龙虾和麻油醋,啤酒和开窗流动的风,对面高楼的红灯和一小片夜空。
  天上朦朦胧胧的云的阴影,流线型的脸不带表情。
  两听啤酒喝不醉人。
  他们又说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话,大多数都是没用的。像是回到大学的操场,大裤衩和人字拖的标配,锻炼完之后觉得有点饿溜出学校吃烧烤,要是时间来得及就打电话给江星渡,要是来不及就两个人吃,再晃晃悠悠地回寝室。
  烂话一说就是一晚上。
  吴琅大学减肥增肌,一度身材好看得可以当模特,和江星渡不相上下,进实验室短短几个月就胖了不止十斤,曾经的健美身材也变成了深夜里吃杯面遥想感叹的手机存图。
  王廌倒是还和大学时候一样,有时候吴琅觉得王廌出生可能就是盘着串儿念着经出来的,他不拒绝潮流,却总是在潮流之上保持冷静判断,就好像真的洞察了之后几十年会发生的一声一般淡然自若。
  这种做事和打扮风格让他在一众小年轻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到了成年人的社会才觉得什么是真正的仙风道骨。
  他一向感叹王廌的先知先觉,当年不上赶着练肌肉,体形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变化。
  没有落差,没有失望。
  吴琅还记得第一次知道王廌是gay的时候,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他们这个岁数的人对这种事情的接纳本身就特别高,更何况王廌从哪个方面来看也不像是会因为他的膈应而改变自己的人。后来知道江星渡这种天之骄子一般的男性居然也是个gay,也就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江星渡混乱的私生活,他似乎每一次都结尾得很不完美,因为他天生的魅力因素很少有男人在和他有关系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他交过不少男朋友,该甩的都甩了最后觉得还是浪迹花丛比较好。
  可王廌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他又不是很赞同。
  大仙儿,浪荡子,工科男的三人友谊,想想也觉得是很有趣。
  他这边稍微感叹一下往事,那边王廌啤酒都喝了半罐。
  王廌半眯着眼睛,嘴唇亮亮的,举起酒罐和他碰杯。
  深夜被龙虾和啤酒浸润过的灵魂,是能够相通的。
  06。
  “我终于是弄懂了,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是一个已经成熟的理论,我怎么才能提出新的观点呢?”
  庄浮生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完全没有新的观点,能不能照顾我一下,我只是一个烂大学出来的学生,我需要时间的!”
  王廌抬眼看他一下:“这和大学有什么关系,工作是这个方向,该看的书这几年也应该看得差不多了。”
  王廌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滑动鼠标追小说更新,他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清闲,之前交上去的材料没有下文,老师最近也不见踪影,去新加坡近在眼前,所里没有给他过大的压力。
  清闲得来不易,谁还上赶着找事儿做。
  “话是这样说。。。。。。好吧,是我自己意志懈怠行为松散,那王哥您就不想提点我一下?”庄浮生讨好地笑笑。
  王廌继续往下看更新章节,漫不经心地回应:“提出一个新观点多难啊,别人几十年做出来的东西,你一两天就能出新基本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怎么给你提点,且不说这不是我的专业方向,就算是我有,那直接嫁接给你 也不太妥当。”
  庄浮生“唉”了一声。
  王廌给他提个醒:“你没必要真的要做什么新的,谁都知道这不可能,你就找一个点,很小的,联合一些别的方面进行陈述,做一个佐证证明对方观点也行,拓展原有观点的新应用也行。”
  庄浮生想想:“这样行吗?”
  “你觉得行就行。”王廌回答他。
  这话王廌的老师经常跟他说。
  他以前也经常处于崩溃状态,选题不知道选哪个方向,选出来了又怕自己的观点不能翻新,他以前选题选得贼大,动不动涵盖一个时代,后来才摸索出经验,做研究无非就是针尖那么大点儿的地方,在那么大点的针尖上起舞。
  在仅仅自己研究的这个方面要经得住所有人的诘难,恰好知道得都比别人多,其实这个研究也就做成了。
  文艺之类的,本身就很难翻新。他们又不是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研究者。在浩如烟海的资料里穿行,穷其一生也看不完自己想要看的书,但是还是要去做。
  王廌的老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大学时代就知道这么个性情古怪孤僻的老头,写论文有时候有些阴阳怪气,一上来就说,我知道我的说法可能会立即遭到美学界的抵制。*
  真是个硬老头。
  “那我就试试好了,我找一个点,然后做个拓展延伸。”庄浮生有气无力地坐下去。
  王廌继续看他的小说。
  于是一上午都闲,他时不时给庄浮生提个建议,要么就是指点对方做些什么,庄浮生确实对这些事情非常陌生,不像王廌早就是个做论文的老油子,大三大四的时候还因为论文瞎写得快给不少学弟学妹写过论文赚外快。
  直到下午王廌还没有接到任何新的任务,他就开始自己的研究,王廌专业方向是魏晋,大学本科学的是宗教,根据自己的兴趣,平时也会研究一些印度理论,这次去新加坡除了台湾许多著名学者,印度也会来一些大师,他想要和对方交流,就要在自己的专业研究方向之余找到能够思想碰撞的力量。
  研究所的工作说的好听是稳定,不好听就是温水煮青蛙,没有野心和自己的抱负的人迟早会被磨掉棱角,他不愿意,他还想往上走。
  最近几年想尽力积累,发一些论文在核心刊物上有能力的话就在国外也发一两篇,后几年打算出本书,主题他已经想好了,只是现在还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廌从来都不是一个急躁的人。
  庄浮生在桌子那边看资料看得头昏脑胀,有好几次都看不下去,听见王廌这边笔唰唰的声音,稍微抬头偷偷摸摸看一眼。
  他看见王廌把刘海梳起用小皮筋固定在头顶成一个小小的柴火堆,露出白‘皙的额头和两道淡淡的眉毛。王廌垂着眼睛,认真写什么东西,在日光下面鼻梁和眼睫似乎都是透光的,一张清秀的脸白得在发淡光,静得遗世独立。
  庄浮生的脸突然红了,他自己似乎是意识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羞涩,又或者没有,但他在王廌暴露出来的上半张脸里陷落,进入迷宫兜兜转转拔不出来。
  王廌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察觉。
  庄浮生突然觉得这个不大的研究所其实是个很好的地方。
  他走后门进来,真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时间厚待这群与美有关的人,麻雀啁啾 ,青叶蓊郁,季花长盛,生命安宁。
  他虽然是后门得来的工作,却没有人看不起他,他什么都不懂,任何一个长辈或者王廌都能教他。
  王廌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头略微抬起,在对方即将抬眼之际,庄浮生飞快地埋下头去。
  心跳如擂。
  次日周六。
  每次到周末都好像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终到目的地一样精疲力尽又心满意足。礼拜五的晚上王廌熬夜追小说,于是礼拜六理所应当睡到了日上三竿。他裹在被子里在三人微信小群里发信息,知道吴琅也在被窝里就满足得不得了。
  窗帘半拉开,他把被子夹在腿中间拧巴躺着,觉得人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
  江星渡出门健身回来买了只鸡,到家把王廌从被子里挖出来去熬汤。王廌心心念念鸡汤面好久,一朝得到满足,满脸都是荡漾的笑意,快快乐乐提着鸡去了厨房。
  吴琅拎了一兜子豆芽葱姜蒜,在阳台旁边搬了个马扎坐着择菜,阳光下面一身金色,像是短发金毛;江星渡盘腿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西装,下半身大裤衩,和他爹开双人会议。
  他头发梳到头顶固定,俊美的五官朗阔沉稳了许多,不笑的时候还真挺能唬人,其实下半身两条长腿大剌剌敞着,脚趾头里夹着姆明的脸甩来甩去。
  江星渡在外面多情风流又冷静,在家里着实一言难尽。
  这个会他和他爹开了好几个小时,期间吴琅择完了菜还磕掉了一袋瓜子,给江星渡拿了无数次的笔记本和资料;洗了他们三个的衬衫和T恤;帮王廌看了无数次的锅好让他坐在旁边和他们研究所的小年轻研究题目,吴琅饿的头晕眼花,无数次想要把江星渡的电脑从窗户丢下去。
  他愤怒地指着厨房示意汤已经能喝了,又指指江星渡还在视频中的电脑,说了几句什么,江星渡扫他一眼,说话都不带顿一下的。
  然而吴琅饿得要死王廌也不让他提前吃饭。那边王廌刚刚把汤端上来,这边江星渡的电话刚好打完。他脱掉西装,把衬衫扣子解开几个,长长出了一口浊气。
  吴琅坐下就卸了一对鸡腿。扒皮分肉成三堆,一人一小堆。这是他们吃鸡腿的老套路了,毕竟一只鸡只有两只腿,剩下那一个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吴琅两只鸡腿分三份分了这么多年,早就得心应手。
  他曾经扬言用实验室的天平称一称也绝对是重量均等。
  分肉也不过是看起来很厉害,其实没什么用的技能。
  周六周日若是没有同事间的邀请和应酬,他们三个说话带吃饭能持续一两个小时,吴琅上次激情辱骂老板还没有结束,这次又跟着上回书再续激情,说到一半江星渡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星渡并不避讳他们,直接接起来:“谁啊?”
  王廌和吴琅只能听见那边巴拉巴拉说开了一长串,似乎是很急躁,而江星渡则听得满脸乌云密布,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吧。”
  那边继续巴拉巴拉,在辩解什么,能听出来声音很急很慌。
  江星渡:“说好的事情,你反悔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早就说好了,不会变的。”
  王廌猜测八成是江星渡上一任炮友想要转正,不想却夭折了。
  江星渡自己对待别人的态度很容易让人炮友男朋友分不清楚。他出门约炮很有可能和别人说玩玩而已都不要当真,但是他自己擅长暧昧不清的撩人手段,要是约了一次之后他觉得还行,就会再约一次,往往对方就会误解。
  王廌从一个基佬的审美角度来看,江星渡确实有能够风流一辈子的资本,多金多情,关键是也够狠。
  和他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基佬。
  王廌完全可以想象电话那边的人是怎样恳求江星渡给他一个机会,但是江星渡这个人一旦下定决心,很少会选择反悔。王廌有时候也在怀疑究竟什么人什么东西能让江星渡真实喜欢上,爱上,有一天也会和电话那边的人一样苦苦哀求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能对自己大发慈悲,却仍旧被弃如敝履。
  以后不知道,反正现在没有。
  他和江星渡初高中的时候就有人向江星渡告白,那时江星渡还没有现在这样对于随便玩玩那么擅长,江星渡认真拒绝每一个前来示好的人,如果对方在被拒绝之后还缠着江星渡,那他会非常不留情面地碾碎对方的心意。
  撕掉情书,倒掉礼物之类的。
  “你如果就是这件事情的话那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江星渡的语气冷冰冰的。
  听过江星渡低沉温柔男声的人,再来听他现在如同面对陌生人一样的语气多半会让人心里难受吧。王廌想。
  那边当然还在继续说,江星渡一语不发,眉头紧锁,把电话挂掉了。
  “谁啊?”吴琅问他。
  “一个男伴而已,已经不会再联系了。”江星渡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显然是要把对方拖进黑名单。
  “好的吧,一身烂桃花。”吴琅吐槽,“是上次那个香水男孩吗?”
  吴琅想象力丰富,把江星渡所有处过的并且持续了几个月的都编上外号,这个香水男孩王廌也有印象,给江星渡送过一瓶香水。
  江星渡淡淡地说:“是他。”
  “我觉得那孩子还不错啊,还挺乖的,你试试嘛,又没有坏处。”吴琅建议。
  “不行,之前说的明明白白只是约炮,他单方面毁掉了我们的协定,这让我很不舒服。”
  王廌插嘴:“您可得了吧,你自己表现的就胡天胡地的,怎么这个方面这么双标?”
  江星渡反驳他:“你把我的事儿看得这么明白,你自己还吊死在一棵树上?”
  江星渡又攻击张铭远让王廌有心不忿:“这是两码事儿。”
  吴琅见缝插针:“其实都是一码事,管不好自己的感情生活。”
  饭桌上出现一瞬间的寂静。
  王廌叹口气:“我没有管不好我的感情生活。”
  江星渡讥讽他:“合着你后半辈子就打算养这么个吸血虫?”
  王廌一拍桌子,腕子上的白玉炉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星渡!你到底吃不吃饭!找揍呢!”
  “得得。”吴琅伸出双手拦住两边选手,“二位大哥咱们有话好说,可别动手。王廌,我和豇豆一直都讨厌张铭远不是没有原因的,劝你一句,该分分,至于豇豆,你这个条件玩一玩无可厚非,但是至少也应该安分点了。”
  江星渡看着王廌气鼓鼓的脸颊,发出一点笑音:“老王,你分手,我安定,你怎么看?”
  王廌翻他一眼:“你想的真美。”
  他一口气喝掉碗里的鸡汤,生着气走掉了。
  王廌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有可能是他发现其实自己和张铭远的配对真的很糟糕,他开始讨厌自己男朋友的吻并且抗拒和对方上床,这件事情让他挫败。
  陈辞回国不到一个月,和江星渡正热乎,知道江星渡熟悉每一家酒吧就让人带着去,最好是那种寻常人都找不到的极其隐秘的所在,江星渡竟然也就真的带着他去了。
  王廌下午在家里吃吃喝喝看电脑,睡睡醒醒忙工作,哪儿也不去。
  接到江星渡的电话是晚上十点半,酒吧5119,熟悉点的都知道是我要一晚的意思,王廌激情咒骂江星渡,并且盘算着这一回一定要把陈辞骂的满地找牙。
  这家酒吧一般都是老客才能进,王廌是酒吧里一股清流,门口穿着暴露的兄弟也认得他,二话没说就放人进入。
  王廌推开江星渡那个包厢的门的一瞬间脑子都炸了。
  他看见江星渡怀里坐着个小孩儿,伸着洁白柔软的脖子,搂着江星渡的脖子给人喂酒。
  *注解:原句来自苏力教授的论文《复仇与法律——以赵氏孤儿为例》:“我的这种努力也许立刻会受到中国法学界的抵制。”
  07。
  只允许老客进入实际上也是把老客当成了这淫靡夜店的一部分,王廌一路上面不改色心不跳拒绝了不知道谁的手递过来的高脚或浅口酒杯,里面五颜六色的液体就像是刚刚接下来的毒蛇分泌物,看着越美艳,发作就越快。
  他来这里总是想全副武装,氧气面罩之类的一个不落。
  光是沉浸在这里面的空气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到处都在反射光芒,破碎的,林立的,湿漉漉的光芒。明暗切割得不够高明,人体肌肤像是地毯一样在眼里铺开,随便拐弯都是一个独立的包间,或者纯粹是封闭沙发。
  不堪入耳的声音。
  提前透支的生命。
  沉醉不醒的欲`望。
  在王廌心里这和乱交澡堂没有区别,只不过是价格上的区分。
  这种地方吴琅当然不能来,他看个脱衣舞都面红耳赤,来到这里怕是会直接暴毙。
  男孩今年整二十,觉得当个MB没什么不好的。有的客人出手大方让他一晚赚的比小白领们两个月还多。他看到江星渡第一眼就觉得喜欢,江星渡像是人间风月炼化的艳刀,看一眼那刀锋就划开皮肤往骨头里钻,让人从骨头里面都痒起来。
  这样的人他是宁愿不要钱也想睡的。
  江星渡半垂着眼睛,他眼角上挑,垂着眼睛看人有种放任宠溺的错觉。他默许了让他钻进怀里喂酒的动作,男孩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这一切是江星渡自己计划好的,但他确实无法拒绝江星渡这样的人,他心跳剧烈,并且手脚发软,小心翼翼地含着酒吻他。
  直到房门一声响,他看到江星渡的眼睛明显一亮,嘴角的笑意也扩大。
  随后他的手腕被一股大力牵制住了,握在手腕上的手把他从江星渡的怀里扯出来,他身体不稳,摔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抬头看见一张冰冷的脸。
  这个人穿着棉灰色的柔软卫衣,袖子撸起来,手上的力气不容小觑。
  “谁的腿啊,净天瞎坐。”
  男孩睁大柔顺的猫眼,‘咕咚’一声咽掉了嘴里的酒。
  “你是他的男朋友吗?”他问道,声音软软的,很无辜。
  王廌顶顶讨厌白莲花男孩,扯起一边嘴角,犬牙看起来很凶狠,他露出一个有点酷的表情,语气凌厉地说:“男朋友?我是他爹。”
  他是不是江星渡的爹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但是他现在肯定是陈辞的爹了,陈辞看见王廌进来就浑身激灵。他呆愣愣地注视着王廌轻轻松松把坐在江星渡怀里的男孩子赶了出去,然后转过头看他们这边的人,和自己双眼对视。
  陈辞‘嘶’了一声迅速把头扭过去。
  一二三四五。王廌冷漠地数了数,都是江星渡的狐朋狗友,基本都是纯1到哪都吃香的,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陈辞。
  陈辞怕王廌这件事情是真的没话说,王廌以前是他组长又是政治课代表,由于成绩好被老师委派任务教陈辞学习,陈辞不服管,每天躲着王廌。
  陈辞小时候因为有钱骚包经常被门口的小混混堵,那天他甩掉了跟在他后面想带他去自习的王廌,转脸就被小混混缠上。
  陈辞被扒了裤子,委屈地哭哭啼啼,王廌就突然出现了。
  他打架毫无章法,狠得像条疯狗,把两三个小混混揍了个转圈,拿回了陈辞的钱包还勒令他们以后不许再来。
  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王廌掏出手机对着陈辞丢脸的样子就是一通拍,拍完了丢掉手里小半块砖头,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比小混混还恐怖。
  “下回政治你再不及格,我就把照片洗出来送给安荷。”
  安荷是陈辞性向尚且笔直时追求的女孩。
  王廌擅长营造恐怖气氛,因为他经常面无表情,你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静静地看着陈辞就足够对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王廌抬脚就要过去找陈辞,手腕被拉住一时没注意往后栽进了江星渡的怀抱。
  江星渡的怀抱是温热的,两条胳膊紧紧把他箍起来,对方的脑袋直接凑到王廌的颈窝,王廌坐着他片刻前还坐着别人的大腿。
  “一般都是男朋友捉奸,哪有爹下场找儿子的。”他在王廌的耳边低声笑出来。
  陈辞看到王廌乖乖地坐在江星渡大腿上眼珠子都要骇出来了,他酒精浸泡过的大脑琢磨不出来这两个人到底是有没有事儿,同时又想到一种非常容易被王廌揍一顿的可能。
  渣男江星渡沾花惹草,贱受王廌默默守护了他十几年。
  这种可能性让陈辞恶心地浑身一颤。
  不不不,王哥应该不是下面的吧。
  王廌坐在他怀里动也不动,侧过脸和他说话,两人嘴唇离得极近:“你要是少做一些求父爱的动作,张铭远也不会误会我们了。”
  江星渡挑起一边眉毛:“张铭远误会的是你和我?”
  王廌推开他的手臂,站起来整理衣服,看着江星渡说:“能回去了吧,还是说。”他大拇指往旁边一指穿着暴露的男孩,“你今晚有伴儿?那你还叫我?”
  江星渡声音压得低低的,保证除了他自己和王廌之外没人能听见:“陈辞好像没什么用,我又不能直接走。”
  王廌了然。
  陈辞骚包是有资本的,他父亲是江星渡的潜在客户。所以江星渡才会三番五次陪他出来,江星渡自己寻欢作乐的圈子里不少都是这样有权有势家族的年轻人,他家里毕竟不在这个城市,在此耕耘的根基并不算深。
  陈辞家里情况有点特殊,家里有好几个孩子,陈辞小时候因为一些小说里豪门的常见情节和母亲住在王廌和江星渡的城市,是后来才出国,回国之后似乎突然被父亲看中了。
  王廌点点头,转身就向陈辞走去,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该怎么说。
  因为陈辞毕竟还是刚刚回国,一时之间难以融入他们这个圈子,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衣着亮丽的男孩坐在角落的沙发,王廌在那里和他说话,不会有人听到。他缓步走到了陈辞面前。
  陈辞看见王廌一张冷淡的脸慢慢从晦暗不明变得清晰,成年很多年了还是觉得有些恐怖。
  “陈辞。”王廌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和语气上的波动,“不要再把江星渡喝醉。”
  陈辞有点结巴:“王王王王廌你?”
  王廌的眉眼似乎阴暗下来,有些疲倦:“我防这个防那个已经很累了。算我拜托你,别再和他来这样的地方。”
  陈辞心下了然:“我我我知道了!对不起!!”
  王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谢谢你。”
  “受不起受不起!”
  他返回拉起江星渡的时候周围熟悉的四五个面孔冲他敬了敬手里的酒杯,王廌也点点头。
  就这么大点儿的gay圈,谁还不认识谁了,王廌长得好,看着可攻可受,表情冷淡又有点儿高岭之花的意味,之前也有不少上来约他的,只不过他的洁身自好出了名。这点理想主义都被人嘲笑得烂了,反倒是不少人最后隐隐约约觉得王廌这样的行为就是一种孤直态度,有几个还扬言要一直等到王廌改变心意为止。
  江星渡搂着王廌,两个人从背影上看着亲亲密密,陈辞琢磨了好久,觉得应该是有点儿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以为陈辞回国是因为他家老头觉得他有用,没想到只不过是国外惹祸了。”江星渡跟王廌咬耳朵,“孙子,之前不跟我说明白,白白带他逛了一半的场子。”
  他的胳膊圈着王廌的肩膀,其实根本就没有喝醉,王廌歪歪头凑在他耳边嘲笑:“你自己也不提前弄弄清楚。”
  “再说了,人家小孩儿往你腿上坐你不也很开心吗。”王廌看着前面的路,小声说。
  他声音放小压低就出来一些半透明似的气音,清瓷碎玉的感觉,江星渡看着王廌微卷的头发落在脖颈后面深深的凹槽里,觉得心里痒痒的。
  王廌才是一把艳刀。真正的艳刀都是收敛在厚重的刀鞘里的,偶尔出刀一瞬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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