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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养了祖师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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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脸上露出喜色,冲着山顶上那个好看男人挥了挥手:“师父,我拿到它的内丹了!”
话音还没落,一个黑影从暗地里窜出来,张嘴叼住那颗内丹,转身就跑!
“狼妖,尔敢!”小道士剑眉倒竖,一剑砍向狼妖。
狼妖躲闪不及,被砍伤了后腿。它痛苦地“嗷呜”一声,内丹落在地上也顾不得了,转过身来跟小道士缠斗在了一起。
这狼妖还没有化形,出来抢夺内丹完全是凭借着妖兽的本能,论本事哪里是小道士的对手?没过几招就被小道士打成重伤,狼狈万分地逃走了。
小道士也不追,冲着狼妖离去的方向重重哼了一声,起身去寻内丹。
他明明看到那颗内丹滚落在巨石之下,不过这一会儿工夫,居然怎么找都找不着了,只是在阴影中发现一条小小的玄蛇,在那里不停地翻滚抽搐,看起来十分痛苦。
那好看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从山顶上下来,来到小道士跟前。
小道士连忙行礼,一脸惭愧地说道:“师父,弟子不才,把内丹丢了,弟子现在就去找。”
“不必找了。”男子长袖轻轻一挥,指向地上翻滚的小蛇,说道:“在它肚子里。”
小道士万万没想到赶走了豺狼,又被一条小蛇钻了空子,脸涨得通红:“弟子现在就剥开它的肚子,把内丹取出来!”
“且慢。”男子望向地上的黑蛇,说道,“玄蛇一族本是灵兽,只因违背天道才沦落为凡物。这颗内丹阴错阳差被它服下,说起来也是天道补偿于它的机缘,怎可轻易夺之?不如顺应天意,助它一臂之力吧。”说着俯下身去,将一只手搭在黑蛇的头顶,口中默念法咒,便有一道金光自他手中亮起,注入到黑蛇的身体中去。
渐渐的,黑蛇停止了挣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男子将它小小的身形托起,拢在袖中,对那小道士说道:“兆阳,咱们回洗月宗吧。”
小道士兆阳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师父。”
回到宗门,男子亲自找了一只水缸将黑蛇放了进去,那水缸就放在院子当中,里面还种了几丛睡莲。男子在院中给弟子们讲经,那黑蛇就从水缸里探出一个小脑袋,静静地听。
玄蛇知道,自己现在在一个叫做“洗月宗”的地方,收留它的男子是这里的宗主,有人叫他“师父”,甚至还有人叫他“师祖”,而他真正的名号叫做“优昙真人”。
这条玄蛇在洗月宗里过得甚是悠闲自在,有时会到外面的草丛里游逛一阵,但大多数时候它还是喜欢呆在水缸里,因为这样抬起头的时候,它就能看到那个脸长得好看、手掌冰凉舒服、声音还格外动听的优昙真人。
看他读书,看他讲经,看他打坐,看他下棋……总之是怎么看也看不厌。
有时候它也会盘起身子,学人打坐,打坐的时候总会觉得身体里的某处有团火在烧,全身燥热不已,甚至连带蛇皮都越来越干燥,越来越紧了。一到这个时候,它就不想练了,可是对上优昙鼓励的目光,又默默坚持了下来——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呢?
终于有一天,它的蛇皮裂开了一道缝隙,它从里面钻了出来!蛇皮裹得很紧,钻的时候它用手撑着,用脚蹬着,这才摆脱了那张已经干硬的皮。
事后它才反应过来,它居然生出了手脚,化成了人形!对着水影照一照,里面有个很清秀的少年。
它满心欢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件喜事告诉给优昙,它觉得优昙也一定会为它高兴的!
它轻手轻脚推开优昙的房门,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哪知道还不能灵活驾驭的双腿却出了岔子,被高高的门槛一绊,它整个身子便扑倒在了地上,以最狼狈的姿势完成了化形以后跟那人的第一次见面。
彼时优昙正在案前不知写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冲它微微一笑:“算起来,这两天你也该化形了。”
原本还在沮丧懊恼的玄蛇,被这一笑夺去了神,傻乎乎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优昙站起身,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件长衫,罩在它身上,说道:“你既化作人形,就不能再赤身露体地走来走去了,等下我让道童为你准备一套衣衫。”
它这才知道,原来光着身子是羞耻的,不觉红了脸,慌忙把衣服系好。
优昙又问:“现在你是人了,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它张了张嘴,小儿学语般吐出两个生涩的字音:“玄……蛇……”
优昙笑了:“你的确是一条玄蛇,但是天下的玄蛇不知凡几,若是没有名字来区分,又怎知就是你这一条玄蛇呢?不如我来给你起个名字吧。”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笑道:“你的真身通体如墨,蛇鳞却有七彩琉璃之光,不如叫’墨璃‘吧。这两个字是取自’莫离‘的谐音,你能成功化形,乃是天道的恩赐,只望你莫忘天恩,莫离道心。”
墨璃,这就是它的名字!它吃力地念着,要把这名字记到心里去。因为,这是千万条玄蛇中唯独属于它的名字!也是千万世人中,唯独那人取下的名字!
第86章 82
洗月宗多出一个墨璃, 立刻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准确点说,是优昙真人的院子热闹了起来。
“师父,这个墨璃真是太不像话了, 做晨课的场合是多么庄重, 他居然睡着了, 还打起了呼噜!弟子去叫醒他, 他还嫌我扰了他的好梦!”
“玄蛇的习性是昼伏夜行,他刚刚做人, 一时改变不了也是情有可原,你作为大师兄多多教导他也就是了。”
“师父,墨璃这个小子色胆包天,居然躲在溪边偷看女弟子戏水!师妹们正在水里玩得高兴,冷不防看见一条黑蛇趴在那里, 青霓师妹都吓哭了!”
“我看你们可能是误会了,如今就要入夏, 天气开始炎热,墨璃恐怕是因为怕热才躲到水边乘凉,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自会查明。”
“师父, 弟子无能, 实在是没本事给墨璃当这个老师!他不好好练字也就算了,您看看,他还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脸上画了这个玩意儿!”
“先去把你脸上的东西擦掉, 你就顶着这张脸在宗门里走来走去, 成何体统!”
打发走了一波又一波来告状的弟子,优昙真人叹了口气, 心想今天这书恐怕也读不下去了。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向着窗外说道:“进来吧。”
先是嘻嘻一声轻笑,然后一个靛青色的身影轻巧地从窗外翻了过来。
“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门,反而躲在墙根底下偷听?”
墨璃撇了撇嘴:“我听听他们怎么编排我的呀。”
优昙长眉一条,说道:“他们可曾冤枉了你?”
“事情倒是差不多的,不过有些地方有点儿出入。”
“你且说说看。”
墨璃大咧咧往他面前一站,说道:“你也说了,我们玄蛇是昼伏夜行,我都这样过了一百多年了,突然改成夙兴夜寐,谁受得了?我每天晚上很早就上床了,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又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你破格把我收为弟子,那些人心里都不服气,我也不想丢了你的面子呀,可是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每回我觉得困倦难当的时候,就会在自己身上掐一下,你看看,我的手臂都掐肿了!”说着抬起手来,把春衫的薄袖往上一拉,那雪白的臂膀上果然布满了青紫印子。
优昙见状,脸色放柔和了些,道:“你也不必如此。”
墨璃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辩护已经过关了,又趁机说道:“还有啊,你们的床褥也很不舒服,都已经是五月天了,还捂着棉被棉褥,这是要热死蛇啊!”
“蛇性喜阴凉,也难为你了。回头我让淳光提前给你换上竹簟,可好?”
“那自然是好,我跟淳光师兄说了好几回了,他都不理我,换了你说一定有用。”
“这件事暂且放下,偷看女弟子又是怎么回事?”优昙显然也是不大相信的,声音不似刚才严厉。
提到这个,墨璃更觉得委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太阳那么晒,我都快晒脱皮了,只好跑到水里凉快凉快。我还委屈呢,睡得正香,一只大脚正踩在我身上,疼得我一下子就蹿起来了!结果我还没叫呢,她们反倒叫了,骂我是色鬼,说我偷看她们!也不瞧瞧她们那副尊容,值得让我偷看吗?我就算偷看,也得挑最好看的来看,到这里来偷看你呀。”
说着,把那双黑玉般的眼睛对着优昙上上下下转了好几个来回,笑道:“好看,好看!”
优昙沉下脸:“放肆,我是你的师尊,你怎可对我如此无礼?”
墨璃何等聪明,听他的话音就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着恼,仍然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到大街上去问一问,十个得有九个说你比她们好看,剩下的那个,还是瞎子。”
优昙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拍,摇头道:“我一个男子,为什么要去跟姑娘家比美?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不然……”
墨璃接口道:“我知道,不然你就要罚了。”可看他的神气,哪有点害怕挨罚的样子?
优昙拿他没办法,只得把话题一转,转到了第三件事上:“我让临远教你习字读书,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学?”
谈到这个,墨璃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一条蛇而已,怎么学得会你们人类那些曲里拐弯的字啊?还不如你教我的那些鬼画符有意思,我一个下午能画二三十张呢,兆阳师兄都惊着了。”
优昙伸出手,又在他额头上拍了一记,叱道:“什么鬼画符!那是符篆,专门用来捉鬼的!不过你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墨璃得意洋洋:“我就说嘛,所以我可不可以不去学那些字,专门画符就好了?”
“不可以。”
墨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仍在做垂死挣扎:“可是临远师兄教的一点儿也不好。先前告诉我三横一竖念’王‘,哪知不过才多了一点,就变成’玉‘了,我想说多一点就多一点吧,不跟他计较了,谁知道那一点换了个位置,又念别的了……你们的祖宗造字的时候,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优昙被他说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偏你歪理这么多!我问你,你不肯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临远脸上画一只小老鼠?”
墨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问道:“我画的好不好看?这些活物里面我吃的最多、最熟悉的就是老鼠了。”他看到优昙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豫之色,又连忙补救说:“我知道你有洁癖,不喜欢老鼠,我自从化作人形以后,就再没吃过那些东西了。我现在遵守宗门的清规戒律,都是茹素的。”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优昙叹了口气,把他拉到书桌旁边,塞给他一支笔,说道,“先把你的名字写给我看。”
说到名字,墨璃更委屈了:“你给我起名的时候,是不是存心要整治我?挑了两个笔画最多的,我哪里记得住啊。”
优昙摇了摇头,伸手握在墨璃的手上,引着他在纸上写下“墨璃”二字,边写边道:“你如今已经化作人形,又是我洗月宗的弟子,若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岂不是让人笑话?”
写完了,他又指着白纸上墨迹淋漓的两个字说道:“你的名字笔画虽然多了些,可是写出来却着实好看啊。”
墨璃歪着脑袋,左看右看,起先觉得不过就是一些线条胡乱堆在一起,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可是既然优昙说好看,他看着看着,倒也开始觉得好看起来。于是点了点头:“我的名字嘛,当然要好看一些。”
优昙松开他的手,说道:“这回你自己写写看。”
墨璃问他:“写好了有赏吗?”
“没有。”
“哦。”拿笔的手立时便懈怠起来。
“写不好要罚。”
墨璃吐吐舌头,赶忙握好了笔,比照着先前写好的那两个字一笔一画地描了起来。他天资聪明,但凡想学没有学不会的,“墨璃”两个字写得虽然不算好看,但也似模似样。
优昙点头道:“这不是也能写好吗?”
墨璃眼珠一转,说道:“对呀,所以我说是师兄教得不好,如果换做是你教,我肯定就能学会写字了。”
优昙想了想,大约是觉得他这般顽劣,也没有人能教得了,于是说道:“也好,从今以后,我来教你习字。”
墨璃大喜,端端正正在桌前站好,说道:“那你教我’优昙‘两个字怎么写吧。”
优昙笑道:“怎么要学这个?”
墨璃振振有词:“将来我到了外面,人家如果问我叫什么,我就写’墨璃‘两个字;人家如果问我,你师父是谁?我当然也要写下你的名号了。要不然人家会说,你连师父的名号都不会写,还是要笑话我的。”心中却道,你会写我的名字,我却不会写你的名字,这样我多吃亏啊。
优昙不疑有他,说道:“好,就写这两个字。”
想从墨璃手中拿过笔来,哪知墨璃却说道:“你扶着我的手写,我学得更快些。”
墨璃真是太喜欢优昙的手了!修长、柔韧、指节分明,有一回见他拿了一把羊脂白玉为柄的麈尾,那手就跟白玉是同样的颜色,看得墨璃都呆住了。何况手的触感也同白玉一般,清清凉凉,又自带着不尽的温润之意,让人好生舒服。
现在这只手就握在墨璃的手上,带着他在白纸上一笔一画地写着,想想都开心。墨璃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瞧优昙,只用眼尾的余光偷偷看去,觉得那张被春日光影包裹着的侧脸精致得如同画一般,而那微微颤动的蝶翅样的睫毛,又给这幅静态的画添了几分生气。
墨璃看着看着,心便不自觉跳得快了起来,偏生还要装作一副淡定的姿态,不让优昙看出他的异样,忍得别提有多辛苦了。这种沉醉其中又提心吊胆的感觉,宛如一场甜蜜的酷刑,他却舍不得太早结束。
槐绿当窗,榴红照眼,春色将阑未阑,暑意将至未至,正是人间最缠绵的温柔时刻。
“走开,你们谁也不要跟着我!”兆阳一挥手,拦住了两个跟在他身后劝解的师弟。
“师兄,你这是何苦呢?不过就是比剑输了而已,来日方长嘛。”
“不是我说,那个小子才练了这么短的日子,就把咱们所有人都打败了,将来咱们肯定更赢不过他……”见师兄突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他连忙闭了嘴。
先那人见状,偷偷打了这口没遮拦的家伙一记,说道:“他是个妖精,活了那么多年,进境快一些也是应当的。”
哪知这句话更戳到了兆阳的痛处,他狠狠地说道:“就因为是妖精,我才更加不忿。我们才是被造化眷顾的天地灵长,怎么能输给个畜生!”
“师兄!兆阳师兄!”一个人大呼小叫地穿过竹林,向他们这里跑了过来。
兆阳叱道:“宗门静地,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那人满脸喜色,被训斥了一通也不觉得生气,只是挥舞着手中的卷轴,说道:“你们看,我在那个蛇妖房里找到了什么?”
兆阳皱起眉头,不赞同地道:“你怎么可以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
“师兄,你先别生气,看看这个再说。”那人说着,献宝似的把画卷展开,又得意洋洋地说道:“有了这个,那妖精还不得卷铺盖滚蛋!”
第87章 83
兆阳展开画卷一看, 顿时黑了脸:“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旁边两个师弟凑上来,对着画卷指指点点:
“这画的是个人吧?你看,这里是头发, 这大约是衣服。”
“是男还是女?”
“能看出是个人就不错了, 你还想分出男女?不过头发这么长, 或许是个女的。”
兆阳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说道:“飞泉,你难道就是想告诉我, 这蛇妖的丹青之术很差劲?”
“自然不是。”飞泉见师兄脸色不善,连忙指着旁边一行小字说道,“重点不是这幅画,而是这几个字。”
在这幅画的右上角,用行书写着八个字:“愿言思子, 朝朝暮暮。”相比于这糟糕透顶的丹青,上面的字可是写得真不错, 行云流水,隐隐有出尘之意。
兆阳心中一动:“你是说,这蛇妖不知对谁动了情?”
飞泉拍手笑道:“师兄明鉴,小弟正是这个意思。”
兆阳哼了一声:“入门不足五年、修炼未及有成的弟子, 不可妄谈情爱, 不可私结道侣。这蛇妖真是好大胆啊,竟然无视门规!难道仗着师父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可惜不知道画中人是谁。”
“咱们无需知道画中人是谁呀。”飞泉笑着将那幅画重新卷起,说道,“只需把这画卷往师父面前一呈, 让那蛇妖自己去分说就好!”
“你可有什么话说?”优昙把画卷往书桌上轻轻一放, 回过头来问跪在地上的墨璃。
墨璃虽是被勒令跪着,脸上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轻笑一声:“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幅画也能成为证据,大师兄,我看你别叫’兆阳‘了,干脆叫’捕风‘得了。这捕风捉影的本事,当真无人能及。”
兆阳怒道:“那你敢不敢说出画中人是谁?”
墨璃见优昙的目光也朝他望过来,说道:“有何不敢?”他冲优昙一笑,“我画的就是师父。”
这话一出口,倒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优昙都面露惊讶之色。可是再看一眼那幅画,虽然面目模糊,但是头发和服饰到隐约有些优昙的影子。不过这幅画的整体水平堪比小儿涂鸦,硬说像什么,有一成是心中存念,剩下九成则全靠脑补。
兆阳闻言冷笑一声:“你少拿师父来搪塞!我问你,你说画的是师父,上面的’愿言思子,朝朝暮暮‘又是什么意思?”
墨璃睁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就是说我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想着师父啊!我把师父的教诲时刻放在心头,每天反复思量,这段时间就觉得修为大有进境。”
兆阳怒道:“你胡说!”
“大师兄觉得我哪句胡说?是说我整日想着师父是胡说吗?可是大师兄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想没想师父?至于我的修为进境是不是大有提升……”墨璃说到这里嘿嘿一笑,挑衅般地说道,“大师兄今天比武的时候不是校验过了吗?”
兆阳气得浑身发抖:“你……”
“墨璃。”优昙此时终于开了口,“不许对大师兄无礼。”
墨璃连忙转身冲兆阳施了一礼,说道:“我没别的毛病,就是爱说实话,大师兄见谅。”
兆阳气得别过头不理他。
优昙说道:“兆阳,墨璃化形到现在也不过三年,野性未泯,你作为大师兄,多担待他一些。至于这画上的题词嘛,他不通文墨,估计真是曲解了其中的意思,一场误会而已。”
兆阳急道:“师父,你可不能被他的巧言令色给蒙蔽……”
优昙摆摆手:“仅以一幅画定罪,实在太过牵强,日后传了出去,也会被别人批评我洗月宗对待弟子太过严苛。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兆阳见师父自始至终都在维护墨璃,心中愤愤不已,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跟几个师弟一起行礼退出。
出了院子,飞泉说道:“居然被他这么轻巧地糊弄过去了,不过也别怪师父偏爱他,这马屁拍得震天响,什么从早到晚想着师父的教诲,脸皮薄一点的人可真说不出口。”
两个师弟在身后跟着附和。
一个说道:“可不是吗?师兄弟里就数他往师父这里跑得最勤,恨不得一天到晚跟在师父后面。”
另一个说道:“难道我们不想跟在师父后面多听些教诲吗?但是师父那样威严持重,大伙都不太敢亲近,只有这个不通人性的妖怪总是不知死活地往上贴。”
越说到这里,越觉愤愤不平,飞泉叹了口气:“不过也是奇怪,师父对他确实比对咱们更和颜悦色一些。”
几个人边说边往回走,突然发觉大师兄不见了。回头去寻,只见兆阳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对着优昙的院子怔怔地出神。
墨璃见优昙打发走了兆阳等人,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起来了?”正一脸窃笑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优昙冷冷一眼扫去,吓得不敢动了。
优昙指着那画卷说道:“这三年来,我教你读书习字,你的进境如何,我比谁都清楚。这八个字如此浅显,你不可能会错其中的意思,告诉我画里面的是谁?”
墨璃眨眨眼睛,问道:“你不高兴了?因为我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你不高兴了?”他的脸颊发红,透出莫名的兴奋,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凑到优昙跟前,“是不是?”
大约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让优昙感觉到些许的不自在,他的上半身稍微向后错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定下的门规……”
墨璃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径自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说谎,画里的人当真是你,你信不信?”
优昙愣了一下,眉心微蹙:“你什么意思?”
“愿言思子,朝朝暮暮,我画里的人是你,心里也一直都在想着你啊!”墨璃看着优昙,一双眼中柔情似水,说不尽的绵绵情意。
然而优昙却只觉得自己要被这潭水给溺死了,他退后一步,大喝道:“你胡说什么?放肆!”
墨璃一愣,茫然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优昙沉下脸来,冷冷地一甩袖子,说道:“我对你只有师徒之情,这种荒唐之言,以后不要再被我听到。”
墨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番告白换来的竟是这样冷漠无情的训斥!他兀自不敢相信,说道:“不要拿什么师徒之情来诓我,你对我分明就和其他弟子不同!你亲自教我读书写字,许我与你说笑玩闹,你对那些弟子们全不是这样的……”
优昙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与他们不同……”
墨璃的眼中刚刚燃起些希望,又被优昙下面的话打得粉碎:“他们生而为人,从小便知道尊卑之分、师徒之分。而你却是一条玄蛇,生来不在伦理纲常之中,我对你自然要多一份耐心,多一份包容。当初既然是我助你化作人形,对你自然便有了一份责任,倘若你能以精怪之身修成正果,那我……”
“不要说了!”墨璃突然捂住耳朵大叫道。他的脑中混乱不堪,用了好一阵子才把优昙的话理剥清理明,“所以你对我好、对我特别,都是因为我是一只蛇妖!你做了这么多,都只是为了将我驯服,好显示你的道法无边,是不是?”
优昙见他眼眶发红,神情近似痴狂,不禁皱起了眉:“不是驯服,而是想助你得成大道。”
“大道!”墨璃咧嘴一笑,神色凄然,“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稀不稀罕什么大道?”
“证因果,成大道,乃是修士一生所追求的至高境界……”
“够了,我不要听!”墨璃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优昙,“我只问你,在你心里对我有没有一点……”
“没有!”似乎怕他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优昙迅速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去,冷冷地道,“你若还想与我维持着师徒之分,就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干干净净地抹去了吧,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墨璃盯着他的背影,几乎要认不出这个人来。他曾经无数次看过这人的背影,却头一次发现,这背影是如此冷漠,如此决绝!他突然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已经连续三天了,墨璃没有回到宗门,而是在洗月宗后面的廖华山里游荡。他的脑中一片混乱,有时想起优昙的无情决绝,只觉得心胆欲裂;有时候又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一股柔情便涌上心头。他恨优昙的铁石心肠,也恨自己割舍不下;恼优昙宛如陷阱般的刻意温柔,也怨自己瞎了眼睛似的一厢情愿。这种种情绪,在他的心头日夜交织,弄得他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直到这天晚上,他才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居所,哪知道一个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他见是大师兄兆阳,想起事情的一切全是因此人而起,心中恼怒,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绕过了对方,往房门处走去。
兆阳道:“慢着。”
墨璃转过头,冷冷地看他:“你是来找我打架吗?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对手。”
面对他的挑衅,兆阳并没有当时作色,只是说道:“那天的事情我想了很久?”
“那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兆阳点点头,突然踏上一步,和墨璃面对面站着,“你其实没有说谎,画里的人就是师父!你这妖孽,居然敢对师父心存非分之想!”
说到这里,他迅速地一掌击出,却被墨璃侧身躲开了。
墨璃皱了皱眉:“你想怎样?”
“走!离开洗月宗!”兆阳咬着牙说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的妖孽,留在喜洗月宗一天,迟早都是祸害!我本该将你的丑事诏告天下,可又怕师父的令名蒙羞,洗月宗的清誉受损!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想着师父对你的再造之德,就趁早离开这里,滚得远远的!”说罢,幻化出掌中剑向墨璃刺了过去。
墨璃自然不能束手待毙,两人便缠斗在了一起。
这两人都是洗月宗除了优昙之外数一数二的高手,这番打斗隐隐有性命相搏的架势,动静之大早就惊动了宗门里其他人。许多弟子都跑过来围观,他们看出这两人斗得凶狠,也不敢劝架,只得去请师父。
优昙很快就赶了过来,见到这一片狼藉的情景,脸色迅速沉下,喝道:“住手!”
他这一叫,那两人自然停住了手。
自从拜师以来,众弟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优昙动这么大的气,只见他神色冷然,喝道:“你们两个公然在宗门内私斗,成何体统!”
兆阳一向敬畏师父,这时连忙躬身请罪:“弟子无状,请师父责罚。”
优昙见墨璃仍然大咧咧地站在那里,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愈发恼怒:“墨璃,你连日不归,回来之后又以下犯上冒犯师兄,这等肆意妄为,难道我这洗月宗已经容不下你了吗?”
“难道我这洗月宗已经容不下你了吗”,这句话一传到耳里,墨璃的胸口就仿佛被人重重击了一锤。他忽然明白,这里的确已经容不下他了!不是他不愿留,而是没有人再希望他留!
他看向优昙,那人离他明明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哪怕把这颗心掏出来捧到他的面前,也会被他无情地打落吧?还会嫌自己败坏了他的清誉……
是啊,谁会将一只蛇妖的恋慕当作值得夸耀的事呢?只怕想起来都会觉得是一种辱没!就像这些洗月宗的弟子,当初听说跟一只蛇妖成了同门,那厌恶之情都无法掩饰。他以为优昙是不一样的,不把他当作“异类”看待,因为有优昙,他才可以不在乎那些冷眼,原来……想到这里,墨璃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多傻啊!那不过驯服异类的怀柔之策罢了!
所有的弟子都震惊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为何不向师父赔罪,为何还会笑?莫不是疯了不成!
墨璃笑了几声,骤然停住,大声道:“不错,这洗月宗已经留不下我了!我本就是天生地养一条玄蛇,任性而行,纵情而生,悠游天地间,何等逍遥快活!自从入了你们洗月宗,无端多了许多枷锁束缚,不能痛痛快快地行我当行,爱我所爱,每日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我受够了!”
右手一招,化出掌中剑来,往优昙面前一扔。转过身,任凭眼中的泪水在黑夜中滚落,大声道:“从此以后,我就是玄蛇墨璃,与洗月宗再无关系!”
他深吸了一口气,跃上院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黑夜当中。
第88章 84
离开了洗月宗之后, 墨璃整日浑浑噩噩,走到哪儿算哪儿,也不知自己该去到哪里。他不想回到以前修炼的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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