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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除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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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等不到他发问,房门就被彻底关上,把他隔绝在了门外。
☆、时限爆弹(四)
第二天,晴空万里,暖风习习,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早上,市野连又是一贯晚起。
林向原起得早,自己先去了厨房做早饭吃,他本来不打算做市野的那一份,却又担心他起来饿了没得吃,想了想还是给他做了个简易三明治,用保鲜膜封了放在了餐桌上。
林向原本以为吃完早饭市野连就会起来了,谁知一晃到了中午也不见他的身影。
他实在找不到事做,想起昨天市野连让他去打扫院子的事,于是打算去找管家问问。
然而除了市野连的居室,宅邸里凡是可以住人的地方都被他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管家。
呆了一上午都不见有人出来,林向原有些如坐针毡,只好自己寻着路往庭院走去,想看看那边有没有放着什么打扫工具。
到了庭院后,林向原举目望了望,发现这庭院很大,草木郁郁葱葱,树丛间还有个漂亮的小池塘。这会阳光也暖暖的,照的池塘水光潋滟,使人倍感温馨宁静。
就在林向原正想着要不要去叫市野连起床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地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震动。
地震了?
这地震不大,还不到能让人站不住脚的地步,然而手机却响起了警报,尖锐的声音跟数十只乌鸦一齐鸣叫的威力不相上下,杀伤力极大,恐怕地震吓不到人却先要被警报声吓死了。
无奈这警报声是关不掉的,林向原只好捏着手机忍耐着。
就在这时,林向原看到市野连气势汹汹地从房间里冲出来到外廊上,一把把手机扔了出去。
“吵死了——”
要是市野连会说汉语,林向原觉得他此时一定要大骂“卧槽”了。
看着对方气鼓鼓的样子,林向原强忍着不笑,低头给他把手机捡起来,等警报声彻底停了后递了回去。
市野连微皱着眉把手机拿了回来,幸好手机是被扔在了庭院里,借着草坪的缓冲倒也没摔坏,只是一角被磕的掉漆了。
不过仔细一看,这手机不止是一角,四角都有点被磕破的痕迹,但手机整体却很新,足见主人平时经常摔它。
林向原指着手机上的裂痕问他:“你平时经常摔手机?”
市野连对他这个问题似乎很是不满:“我是不小心摔的。”
林向原想到平时一脸高深莫测的市野连动不动失手摔手机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就笑了出来。
市野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市野连这会明显还是一副刚起床的模样,睡乱的头发上有几根下不去的呆毛,身上穿的月白色里衣也有些不整,将整个身形都隐约透了出来,从歪斜的领口还能看到那精致的锁骨。
林向原看的脸上微热,只能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不过他就算是这幅模样,也并不会显得邋遢。市野连的身材有些清瘦,穿起和服相当合适,自有一股仙露明珠的气质,让林向原不禁好奇,如果他穿现代装束会是什么样子。
市野连却不给人继续想象的机会,他转身回了房间,过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再出来。
就在林向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回去睡回笼觉的时候,他却又一次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林向原给他买的酒和做好的三明治。
这会市野连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凌乱了,乱发整理了,和服也重新换了一件,又变回了那个出尘脱俗的世外高人。
林向原看了看他手上的酒,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我之前买酒的时候就想问了,你成年了吗?”
岛国法律禁止20岁以下的未成年饮酒吸烟,但即使有这种规定,未成年想买到烟酒其实并不困难。
市野连全身心沉浸在酒味里,很随意地回了他一句:“没关系,我心理年龄已经38岁了。”
林向原:“……”所以你生理年龄还不满20是吗?
市野连抿了一口酒,看着林向原笑道:“你想什么呢,不开玩笑,我是平成十年出生的。”
林向原算了下,平成十年的话,到今年正好是20岁。还好还好,他没有成为教唆未成年人饮酒的违法者。
市野连看到林向原放下心的样子,突然补了一句:“其实我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喝酒了。”
林向原:“……”
市野连手上拿的酒是一种草莓味果酒,酒精成分并不高,比较甜,因为当季限量发售的缘故,买的时候林向原还是费了点功夫的。
除了酒和三明治,市野连出来时还拿了坐垫和一条长围巾。
他此时把坐垫铺在外廊上,拿长围巾当披肩把自己裹地像个包着丝线的梭子,一边悠哉地吃喝,一边欣赏着庭院的风景,好不享受。
林向原深深地看着市野连这一连串的动作,站着一动不动。
市野连似乎感觉到了林向原那微小的怨念,禁不住往他那边看了一眼:“你站着干嘛,一起坐啊。”
林向原看了眼那不算长的坐垫,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了。要是坐下去的话,怕是又要跟昨晚一样挨着对方了。
林向原四处看了看,道:“我还是去扫院子吧,工具在哪儿?”
市野连从围巾的重围里艰难地伸出左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间:“放在哪间我也忘了,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林向原说了声“好”就要进去,又听市野连忽然道:“这边的房间,除了寝室,其他你都可以随便进。”
林向原一愣,这是允许他随意进出私空间的意思吗?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几次和市野连的相处,总觉得对方一直在跟自己强调“别客气”、“不用说敬语”、“随便用”,难道自己真的是太拘束了,市野连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虚礼……?
想到这儿,林向原心头浮上一丝暖意,也没之前那么放不开了。
他进屋拿了扫帚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庭院几乎没什么可扫的,倒是外廊周围堆积了不少落叶。
为什么庭院没有落叶,外廊周围却有呢?
林向原问:“我扫哪儿?”
市野连道:“那边庭院我让帚神们打扫过了,其他的你看着来就好。”
虽然不知道帚神是个什么妖怪,但听名字似乎是从扫帚里出来的器灵。
林向原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扫帚,暗道这宅邸里的所有东西是不是都能化妖。
许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刚扫了没几下,就见自己手上的扫帚把突然长出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林向原一惊,就把扫帚丢了出去。
只见扫帚又长出了双手双脚,四处探头探脑,像是要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它蹦跶了好一会后,又笨拙地转了个身,看到了眼前笑眯眯的市野连。
帚神猛地看到市野连,吓得往后跳了好几下,说起话来仿佛要咬断自己的舌头:“连、连、连大人……”
“我叫连,不叫连连连。”市野连虽然脸上还带着笑,神情看起来却颇为不善,“怎么样?睡的舒服吗?我还没让你做什么呢,你就敢跟我装死到今天?”
那小扫帚呜咽了一声,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向原。
☆、时限爆弹(五)
被市野连这么一问,帚神吓得连连后退,跳了几下后躲到了林向原的后面。
林向原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帚神用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眼里像是要落下泪来。
林向原只好独自面对着市野连那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眼神:“这小家伙做了什么?”
市野连不说话,眼睛轻轻扫过外廊周围堆积的那些落叶。
林向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你别跟它生气了,我来扫这里就好。”
市野连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不少:“那就你扫吧。”
帚神听到市野连这话,知道这是放过自己了,便又蹦跳着出来,已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可怜样。
帚神跳到了林向原的面前,又渐渐变回了一把普通的扫帚。
就在它要完全变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市野连幽幽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和物切一起做事。”
正如喜欢割断蚊帐的网切一样,物切同样以切割东西为乐,不过不同的是,网切只割蚊帐,而物切什么都喜欢没事上去剪一剪、割一割,颇有些喜欢恶作剧的感觉。
本以为安全了的帚神:“……”
林向原把小扫帚又拿回手里,开始清扫外廊下的落叶。他心里有些疑惑,既然市野连已经安排好了这些小妖怪打扫宅邸,又为什么要自己来扫庭院呢?
说到底,市野连真的需要自己给他做家务吗?
想到这儿,林向原抬头看了一眼他。他觉得这会有点搞不懂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市野连正好吃完了最后一口三明治,发觉林向原在看自己,有些疑惑地回看着他。
林向原忙找了个别的话题:“话说,怎么没见到管家了?”
市野连手里还捧着易拉罐,喝了一口酒之后才道:“我现在灵力不足,暂时没办法维持他的人形,就让他先退下了。”
可能是灵力这个词过于奇幻,林向原不由得重复了一遍:“灵力不足?不要紧吗?”
“没关系,很快就会恢复了。”市野连晃了晃易拉罐,似乎在确认里面还有多少酒,“林先生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收留这么多妖怪吧?”
林向原停下扫地的动作:“……是有点。”
市野连放下易拉罐道:“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原因,只不过这里是难得的灵力充沛之地,加上有结界护持,比较适合妖怪居住。”
林向原的脑子转的也不慢,他每次置身这里,都有种来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听对方这么说,又联系之前一来到这附近就不再发病的事实,便猜测道:“难道说这里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市野连点点头道:“这里的环境其实和隐之里很像,说它们是同性质的异空间也不为过。”
“隐之里?”林向原有些惊诧,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觉得,要是隐之里是这副样子的话,如果自己最后真的被空白拖进去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市野连看穿了他的想法:“你别想的太好了,我早说过了,隐之里并不是人类可以去的地方,一旦踏足,就会魂飞魄散。”
林向原还没来得及对这话作出反应,就又听到他轻声道:“……那是个是个太让人觉得寂寞的世界,你不会想去的。”
他说这话时,目光似乎落在很远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林向原怀疑他根本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透过他在对着某个人、某种意志喃喃自语。
林向原一怔:“你去过那里吗?”
市野连却没有回答,过了几秒忽然起身道:“我再去拿点酒过来,你要喝吗?”
林向原看着他有些泛红的双颊道:“我不用了。你也少喝点吧?”
虽说果酒的酒精纯度不高,但那也是实实在在的酒啊,喝一瓶尚好,再连续喝下去,就没办法当成普通饮料了。
市野连却还是进屋了:“没关系,我再喝一瓶就好。”
林向原知道劝不住他,也就随他去了。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林向原已经把地扫的差不多了。
这次市野连没再拿围巾裹着自己,而是把它随意披着,靠在外廊的柱子上,既没穿袜子也没穿木屐,光着的双脚轻轻拍打着木地板。
这会风又有点起来了,林向原看了一眼他裸露在外的那白净秀翘的双脚,脚踝纤细地仿佛不经一折,林向原看了半天,本想劝他去穿个袜子,却又觉得对方并不在意,于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他拿起扫帚:“我去把它放回去。”
“嗯。”市野连应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一事道:“你要是在表座敷那边住着不舒服,我可以让人在这边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林向原走上外廊,道:“没事,我在那边住着挺好的。”
市野连仰起头笑着看他:“真的?”
林向原也低头看他:“真的,虽然睡前听到了一些声音,不过声音不大,睡着了我也就听不到了,昨晚睡的还可以。”
这宅邸里处处都有妖怪,就算偶尔听到什么怪声,林向原倒也能理解。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接受并且越来越习惯这些妖怪的存在了,要是再碰上它们,绝不会像之前那样大吃一惊了。
市野连轻轻歪了一下头,仍是抬着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声音?没发现别的东西?”
林向原愣了一下,待意识到市野连的目光落在哪里时反应了过来,于是放下扫帚,匆匆忙忙跑回屋里的化妆间,对着镜子照了照。
这不照还好,仔细照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牙齿竟然全都被染黑了。一笑起来,简直可以用惊悚两个字来形容。
……为什么市野连不早点告诉他!
林向原尝试着洗了一下,却发现并不能拿水轻易洗掉,这时市野连的声音远远地从外廊传来:“你在浴缸上找一下垢尝,让它帮你清理一下。”
因为声音有点远,林向原没听清楚“垢尝”是什么,还以为是洗浴用的东西,直到在浴室的浴缸上看到一个长得像是白萝卜一般的妖怪时,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这只妖怪跟婴儿差不多大,浑身胖乎乎的,四肢短小,有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和酒槽鼻,嘴里还挂着一条长舌头。此时它正费力地趴在浴缸边上,用舌头舔着水垢。
林向原看着它把水垢当成奶油一样舔着吃,心里惊疑不定:清理?这怎么清理?难道是让它帮自己舔掉!?
垢尝停下了舔舐动作,但舌头却还挂在外面,它似乎已经知道了林向原的来意,对他道:“小哥,要我帮你舔舔牙吗?”
这声线听起来十分粘腻,林向原有些崩溃,他咬了咬牙道:“有没有别的办法清理掉?”
垢尝的眼睛眨了半天,然后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它那圆圆的脑袋像摆钟一样晃着,有种莫名的呆萌感。
林向原万念俱灰:“……那行吧。”
人生中第一次跟妖怪亲密接触居然是因为这种事,他的内心受到了十万吨的伤害。以至于重新回到外廊上时,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几乎是挨着市野连坐了下去。
市野连好似同情地把酒递给他,语气听起来很是遗憾:“你要不喝一口,缓一缓?”
林向原看他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有些闷闷把酒拿了过去,喝了一口后才发现,这不是瓶新酒,而是市野连之前一直捧在手里的那瓶。
那这算是间接接吻吗……?意识到这点,林向原的脸不禁微微发热。
林向原不禁抬头看了看市野连,却发现对方好像并不在意,于是放下了心,开始一口一口地啜着酒。
连着喝了几口之后,林向原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他问市野连:“我的牙,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市野连按耐不住的笑意被他这一问彻底激发了出来,笑的连话都说不长了:“那是墨齿女……”
林向原一听这名字就明白了,古代女子出嫁前都要把自己的牙齿涂成黑色,墨齿女据说是某位遇害新娘的怨灵所化,因被害地点在荒无人烟的神社,故而经常在被废弃的神社里出现,待有人路过时,就露出黑乎乎的牙齿和狰狞的面孔吓一吓他们。
看起来,这似乎又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妖怪。
大半夜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穿着华丽和服、牙齿涂黑的女子给自己涂鸦,这场面细想又无厘头又有些恐怖。
市野连收敛了笑容对他道:“之后我会跟那些妖怪都说一声,让它们都避让着一点,不要再来给你添麻烦了。”
他这话说的严重,倒让林向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对于这间宅邸来说,妖怪们才是它正儿八经的住民,而自己只是个暂住几天的客人,况且林向原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其实妖怪们也挺可爱的。而且,我觉得墨齿女遗恨千年也不过是吓吓路人而已,真的是很温柔的妖怪了。”
市野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惊讶地道:“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说,觉得妖怪温柔的人。”
他似乎因为林向原的这句话心情很好,那一直如古井般幽深的双眸里也微微泛起了涟漪。
“不过……”他话锋忽然一转,“你现在越来越习惯跟这些妖怪相处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时限爆弹(六)
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向原有些莫名:“什么意思?”
市野连淡淡道:“跟妖怪们离得越近,现实的世界就会离你越远。你难道以后不打算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了吗?”
林向原被这话问住了。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当然是想过正常的生活,但到目前为止,妖怪们带给他的体验也不都是坏的,更何况……
他踌躇着开口道:“我要是病治好了的话,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来这里了?”
市野连回的很直接:“我是这么打算的,我不大希望你对这边的世界涉足过多。”
他这话里已带了明显的疏离之意,林向原虽然完全没考虑过这茬,却也被这句话梗住了。
林向原问他:“那我要是再被妖怪附身了怎么办?”
市野连摇了摇头道:“现在的问题解决的话,应该不会再有妖怪找你了。而且就算你又被妖怪附身,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再见面,也得看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林向原猛然想起自己曾在深夜的车站见过市野连一次,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实物还是虚影,难道这就是机缘巧合?
病人治好了病,自然就不会再上医院去了,他说的话倒也合情合理。更何况现在的他们,大概连朋友都算不上,以后也的确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然而,林向原还是觉得心里多了一丝小小的惆怅,有些化解不开。
他不是很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那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我觉得我还应付得来。”
市野连懒懒道:“随你吧。不过你还是住在这边好一点,我平时不拘着这些妖怪,任它们在周边随便乱跑,但这边若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它们是不会过来的。”
林向原其实对住哪间房并没有什么执着,既然对方这样说了,他也就同意换房了。
林向原问:“话说刚才的垢尝,该不会就是那种以吃污垢为生的妖怪吧?”
市野连微一点头,笑道:“对。它是不是很方便?”
林向原只能点头:“是很方便。”扫地让帚神做,污垢让垢尝吃,招待让管家来,家务让客人干,这的确是物尽其用,方便地不能再方便了。
所以说这人到底是有多懒啊……他看着市野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刚被舔过的林向原可就没那么开心了,一想起垢尝就不免有些悻悻,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到这个名字。
然而在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后,林向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垢尝不是只吃污垢的吗?还是说什么脏东西它都能吃?”
“不是,”市野连眼中带笑地看他,“垢尝,垢尝,当然只吃污垢了。”
林向原:“所以其实用别的办法是不是也能洗——”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出了市野连眼里的戏虐,于是一下子明白了——他被市野连给坑了。
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市野连知道他是反应过来了,于是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但是那黑漆确实需要舔掉呀,你要是不愿意垢尝的话——”
“那就只能……让我来给你帮这个忙了?”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身体前倾靠近了林向原。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市野连的双颊带着红晕,眼睛通透而明亮,像是被月光照着的一汪古潭,幽深却又有微光浮动,身上的灼热气息轻轻拂在了林向原的脸上,让他神经都有些酥麻,一时怔在当场,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市野连却在这时坐回了原位,看着他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直笑,那浓密的睫毛都跟着颤个不停。
林向原回过神后忍不住扶了扶额——不行,根本斗不过这家伙。
虽然被戏弄了两次,但林向原知道对方就是这种性格,也就懒得跟他计较,只稍微坐远了一些。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东西消磨了会时间,市野连大概是又觉得困了,于是站起身说要回屋再睡一会,结束了这次聊天。
林向原看了眼手机,这会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于是顺口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一天没怎么活动的市野连不觉得饿,便说随便做做就可以。
林向原想了想道:“那要不要尝尝我们国家的料理?”
市野连明显被这话带起了兴趣:“可以啊,你想做什么?”
“你要是不介意吃辣的话……”林向原试探着问了一个比较常见的料理,“麻辣烫?”
他说的是汉语的音译,市野连轻轻眨着眼,似乎在尝试理解这个单词的意思,过了几秒后他才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很辣吗?”
林向原详细地给他描述了一下麻辣烫是什么东西后,说:“我可以做微辣的给你尝尝。”
听他这么说,市野连放心了,眼里闪着期待道:“好好好,我要吃。”
见对方答应了,林向原也有点跃跃欲试起来,他又详细问了一下市野连的忌口,开始琢磨怎么做。
“对了,”市野连在进屋之前对林向原叮嘱道,“我大概会睡到晚上7点左右,在那之前你不要过来叫我。”
对市野连考拉般的作息早已习惯的林向原应了声“好”,等对方进屋后,觉得这会去做饭时间还早,就开始刷起了手机。
他登上微信,看到同学肖静几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条消息。
「哎老林,你有看到朋友圈那事吗?那说的是咱们学校吧?到底怎么回事呀?」
林向原一怔,这会还是周末,学校里都没什么人,能有什么事?
他切出聊天窗去朋友圈翻了翻,看到不少人都发了同一件事,但消息有些零碎,他连着看了好几条才理清来龙去脉——就在昨天半夜,警视厅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上扬言要在下周炸了东京某大学,炸/弹已经埋在了校园内,让警察们看着办。
邮件上并未指明是哪所大学,但警察们推断出极有可能正是林向原所在的大学,现已派人戒严了整所学校开始排查,包括老师和学生在内,不准任何人无故靠近。
一路看下来,他都觉得有些胃疼了。炸/弹?怎么又是炸/弹?自己最近是跟炸/弹过不去了吗?
忽然想起来自己晾了肖静半天了,忙去回复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才看到,那我们下周的课是停了吗?」
那边倒是很快就回了条语音消息。
「应该是吧……我的天啊感觉最近好不安全啊,池袋昨天才出了银行抢劫的事,你知道么?」
林向原心里苦笑,我不仅知道我还亲身经历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跟肖静说了,林向原收起了手机,起身去了厨房。
他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咚”地一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把什么撞倒了似的。然而等他进去后,却发现厨房里并没有什么人在,东西也都摆放地整整齐齐。
林向原估摸着又是哪个小妖怪在恶作剧,早已见怪不怪了,于是也没放在心上,兀自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忙活。
就在他把菜放上案板准备切的时候,身后又一次传来“咚”的声音,这次声音近在咫尺显得有些吓人,林向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动作,回头环视了好几遍,这才发现冰箱后露出来一抹衣角。
林向原略微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不吃妖怪的,你出来吧。”
那“衣角”听到他的声音抖了一抖,过了许久才现出形来,正是之前在他面前玩过消失的座敷童子。
从外表上看,座敷童子和普通的小女孩并无什么不同。她这会站的远远的,一双大眼睛眨个不停,看上去竟是有些怕他。
林向原看她眼神一直往案板上飘,冲她笑了笑,问:“你是饿了吗?”
“连大人不见了。”座敷童子却答非所问,语气里忽然有了怒意,声音也大了许多,听起来就像是在跟林向原闹脾气似的,“你把他怎么了?”
☆、时限爆弹(七)
座敷童子刚问出这句,外面就匆匆跑进来一人,却是那半天不见的管家。他拉着座敷童子就要出去,而座敷童子直到被他拉出去之前,都一直不高不兴地瞪着林向原。
等到把座敷童子安抚好后,管家又一次进来跟林向原道歉。
林向原其实并不介意座敷童子的态度,于是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不过,她刚刚说市野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管家却被这句问住了,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可、可能是因为连大人这两天一直在睡觉,她没怎么见过他吧……”
林向原“哦”了一声:“市野这两天一直在睡觉?是身体不舒服吗?”
下午跟市野连聊天的时候,林向原就觉得他看起来有些恹恹的,但当时只以为他是睡多了,并没有多想。
管家摇了摇头道:“连大人没事的,只是这两天他灵力有损,所以需要多休息,您不用担心。”
“这样。”林向原想起刚才市野连说起过灵力不足的事,也就不再追问了。
“话说……”林向原又看了看眼前的管家,终于忍不住道,“你能把头转过来跟我说话吗?我不害怕。”
一直背对着他的管家:“……”
磨磨蹭蹭半天后,管家才慢慢地转过身来道:“您真的不害怕么?”
等到管家彻底转过身来,林向原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不肯露面。
只见他那红彤彤的脑袋占了整个身体的四分之一,鼻孔大的能各塞下一个乒乓球,长了獠牙的嘴巴大张着,整张脸着实有点吓人。
看到他明显有些惊愕的眼神后,管家又把头转了回去,委委屈屈道:“您刚才还说不害怕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林向原:“……”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跟管家说话的时候,林向原手上也没闲着,管家看他的确是不怕,这才又转回身来,默默地看着他切菜。可能是从没见过人做饭的原因,管家此时流露出一种像是小孩子看新玩具的好奇表情。
林向原见他这样,不禁笑道:“话说你们不能吃饭的话,平时都吃些什么啊?”
管家:“也不是不能吃,非要吃的话,只能吃包含了信仰力的食物。”
林向原:“包含信仰力的食物?像是贡品那一类的?”
管家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是沮丧:“对……不过那是只属于神大人的特权,跟我们没关系,毕竟不会有人类来供奉我们的。”
林向原有些不解:“一定得是贡品才行吗?之前市野倒是给惠小姐吃过一次乌冬面——”
他话还没说完,管家就“啊”了一声打断了他,却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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