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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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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隐隐传来的嘈杂声反而不那么真切,李夫人悠悠地问:“你可是好奇我为何能变脸吗?”
变脸?昭然心想大约跟换皮也是一个意思了,便点了点头:“是的。”
李夫人搁下手里的帕子,回过头来道:“因为我的脸是这样的。”
昭然蓦然见到了一张脸吓得大叫了一声,退后了几步,人脸的颜色或淡或浅,但不外乎唇红齿白,黑瞳乌眉,可是眼前这张脸却完全一片空白。
若非昭然,换了其他人乍然见了这张脸非吓晕过去不可,好在昭然自己也是将将从坟里爬出来,要说诡异与李夫人难分轩轾。
他稳了稳心神,道:“李夫人刻意在公主的轿中留下人皮,伪装死去的假象,然后再伪装成李大人,夫人掩盖了两个事实,你还活着……以及李大人死去了。”
李夫人微笑了一下:“姑娘真是个胆大的人,当今世上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就属你与檀宁失态最少了,可惜时候不对,否则说不定我们也会成为知交好友也未可知。”
昭然讪笑了一声:“不敢,李夫人如此果敢机智,小女岂敢高攀。”
李夫人拿起了梳子轻轻梳着头道:“从前有一朵无名花,立于污泥之中,受人卑贱的眼光。某日有一人立于泥旁说,这花可真美,于是花折了腰让那人采在手中……”
她的声音压着人的心弦,又似落地的雪珠子,诱人,冰凉:“光阴似箭,白驹过隙,兔走乌飞,可是时光流逝得再快,也快不过人心反复。花虽折了腰,采花的人也许走不了几步,便厌弃了那朵花,将它重新丢回了污泥里。”
“李夫人可不是任人丢弃的无名花。”昭然说道。
李夫人放下手中的梳子轻笑了一声,像是分毫不差地说中了他心里的话:“姑娘是想说我是食人花吧。”
昭然问:“那么李府死的那几位妾侍,也是夫人杀的吗?”
李夫人淡漠地道:“不过几朵水性扬花,死便死了,何足为奇?”
昭然道:“倘若夫人有心杀掉所有妾侍,又何必要带她们去公主面前抛头露面,让她们死得无声无息不更好?”
李夫人答非所问地道:“人今日何知明日之事?”
昭然皱着眉道:“所以那些妾侍应该不是夫人杀的,杀她们的是李大人,因此夫人才带剩下的那两位妾侍去见公主,不是为了杀她们,而是为了……保护她们,对不对?”
李夫人不答反问:“你对这些琐事如此感兴趣,却我半点也不好奇?”
昭然脑子里有很多的问题,突然间闪过了那张周王宴宾的画,里面有一个无脸人,他本以为是没有画好,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道:“莫非李夫人……也是从容候村出来的?”
李夫人“哦”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容候村?”
“前几日容家庄发生了妖眚,我也是听人说的。”昭然问道,“李夫人是容家庄人?”
“不是。”李夫人微微摇了摇头,“我是南方人,从出生就呆在无家戏班,本名无色,遇上檀宁才更名黄珊珊。不过我的确是为了容候村才搬到此处来的。”
“为了……人皮?”
李夫人虽然可日日画妆,却终究没有套上一张人皮方便。
“这你也知道?”李夫人诧异地道。
昭然只得含糊其辞,便问道:“我听一个与容家庄相熟的人那里得来的消息。夫人去过容家庄,可曾听说过容显?”
李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昭然又问:“那夫人可见过一张周王宴候的图?”
李夫人还是摇了摇头,昭然不禁有些失望,又问:“那么李夫人在老家的时候可曾听说过周王宴客,异人封候这些故事?”
“当然有听说过。”李夫人浅浅一笑,她虽然面上表情不显,但声音却无比动听,“我父母虽然畏我如蛇蝎,但我的祖父却很喜欢,年幼的时候他经常抱着我坐在家中的祠堂里讲那些故事,他说我才是真正的无家人,因为家祖便是个无面之人,擅画百相,为周王刺探军情,立下汗马功劳,荣封百面候。”
“戏子,戏子,王朝将相,才子佳人,台上何止千面,大约也不辜负百面候这三个字了。”李夫人轻挽了下发髻,虽然面上无色,却风姿无限,“不过我祖父从不称我们为异人,只说我们是遗族。”
“遗族?”昭然问道,“从哪里来的遗族?”
李夫人摇了摇头:“百面候的容候村不知湮灭已经很多年,无家班早就不存在这些传说了,这些我也只是从祖父那里听过一星半爪,可惜我小的时候喜欢听才子佳人的故事,因此祖父说什么也没留意。”
她说着似有些怅然,像忆起了过往,忆起当年自己在戏台上与李檀宁一眼定情,悠忽十年,回首往事却恍然才子佳人犹然梦中。
“夫人为何不走?”昭然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夫人回过了神,她脸上空无一色,昭然却分明见她抿唇微微一笑:“因为不用走啊!”
昭然一愣,却见李夫人身形一动,就朝自己投身而来,她身前长袖宽袍,乌发白面,好似一具没有上色的人偶,她十指纤长朝着昭然的脖子扬来。
昭然都没来得及大叫,只觉身后扬起一道劲风,有人隔着他跟李夫人对了一掌,李夫人立时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了地面上。
饶是如此,昭然仍是抬起手忍不住摸了摸方才差点被掐断的脖子,虽然他脖子断了也未必死得了,但背脊上还是冒出了一丝寒意。
他回过头,见身后的门坎外踏进来一名书生,正是九如。
“先别杀她!”昭然连忙拦着九如,生怕这个小佛子一激动把李夫人斩妖降魔了,他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
李夫人躺在地上轻声念咏道:“今来古往,其间故事几多般。少甚佳人才子,也有神仙幽怪,琐碎不堪观。正是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论传奇,乐人易,动人难……人老去星星非故,春又来年年依旧。”最后一句几不可闻。
昭然面色一变:“不好!”他急急地跳上戏台,还没接近李夫人,就被身后人拉了回去,瞬间,一团火光在台上燃起,李夫人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倾刻间,无色的李夫人便有了一色……黑色。
不过片刻,李夫人便已经烧成了焦骨,但上下颌骨挪动着,竟然好像还没死,吓得昭然不禁上下牙关都在哆嗦。
九如踏上了戏台,由上而下地俯视了一眼那具焦骨,只见他白衣在上,手指伸出穿过火光,握住了它的咽骨,用力一捏,那些焦骨便都化成了飞灰。
昭然不由自主又摸了下自己的咽喉,吞了口唾沫,复又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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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脚步声,闻之庚大踏步走了进来,看着戏台上的火光皱眉道:“这又是谁?”
“闻大人你在塔上找到了什么?”昭然反问。
闻之庚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自然是李墨这个反臣逆子!”
昭然好似想通了什么,咧嘴一笑:“这台上是大人的狗奴!”
“你说什么?!”闻之庚又惊又怒。
九如道:“这是李夫人,我们见着的人一直都是李夫人。”
昭然啧了啧嘴,心想九如真没趣。
“怎么可能?我明明在钟塔上抓到了李墨,他自梵而死!”他连番在无灯巷这件案子里失措,可他到底不是笨人,“李夫人冒充李大人……”
昭然不去理会他,而是走过去看着那人形的黑灰喃喃地道:“她回到这里来做什么?”此处是深宅,假使李夫人发现闻之庚带着锦衣卫接近李宅,匆忙之际自己易容成狗奴,令忠仆易容成李墨,可即便她笃定忠仆能骗过闻之庚,她也应该及早谋求脱身之法。
闻之庚冷笑:“她怕是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
他说完了却见昭然好像根本没理睬他,不禁略有些薄怒,只见昭然跳上了戏台,拿起旁边焦木拔了拔,然后道:“下面是大理石!”
闻之庚心中一动,转头利声道:“去把那石头锹开,小心下面藏着的东西!”
锦衣卫齐动手,依然费了一些功夫,才把整块大理石撬开,露出里面一个方正的石洞,洞中仅装了只约莫尺把来宽的黑色镶玉匣子。
闻之庚将那只匣子拿到了手中,反复查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任何机关暗锁,他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打开。
此时天刚拂晓,待闻之庚看清了匣子里的东西,饶是他平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也不禁指间一松,匣子跌落到了地上。
山风有些大,里面的东西便被吹到了戏台柱子的一角,在清晨第一缕朝阳的照射下,赫然是张人皮。
——李墨李檀宁新任的河南道监察御史李大人的人皮。
她在台上一回首,见台下多了名年轻的书生,目正眸清,绿竹猗猗,若君子匪玉,便一面而心动,虽是冬去春来,桃花依旧,人面皆非,她到底恋着这人。
因此她虽杀了他,却将他的人皮深藏在戏台之上,大难临头,依然不舍独身离去,仍要冒险回到这里。
闻之庚咬牙道:“好个毒妇!”
昭然爬上了戏台,将那人皮从柱子上摘了下来,就着烛火点着,对着地上李夫人的黑灰道:“这件东西即然你喜欢,便带着上路吧。”
“你好大的胆子,快把证物放下!”闻之庚喝道。
昭然拎着那着火的人皮递了过去诧异地道:“难不成李大人的人皮闻大人你也喜欢?”
“你……”闻之庚气结。
昭然松了口气收回了手:“闻大人要是不喜欢,那便给喜欢的人吧。”说完他便将那张人皮丢到了李夫人的黑灰里,人皮三下两下便也烧成了灰。
这下闻之庚即使有意见也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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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出了府,见大清早李府的门口站满了人,挑担的挑担,挑笼的挑笼在那里窃窃私语,闻之庚本来心情就不好,皱眉喝道:“这是在做什么?”
锦衣卫走上前来道:“昨晚黄昏李府着人让无灯巷的人都出城抓膳鱼去,说是一两纹银一斤。”
领头的平民拿了一张手书契约过来:“李老爷还给我们写了契约,约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昭然心想李夫人必定是怕锦衣卫冲击李府的时候,会殃及左邻右舍,因此预先支开无灯巷的人,一两纹银一斤膳鱼,足够无灯巷家家户户老少皆出,难怪昨晚李府怎么闹,无灯巷都好似死巷,无人出来探看。
那领头的平民道:“官老爷,李老爷在我们巷子住十年了,可是个大善人,不知道他老人家犯什么法?”
闻之庚冷笑了几声:“犯什么法?他犯得是谋逆之罪,你们跟他同街十年居然从未有人告发,只怕早已是沆瀣一气,将他们统统拿下,查看一下有无谋逆之罪。”
昭然可算是见识了闻之庚这颠倒黑白本事,只得拉了拉旁边王增的袖子。
王增想了想道:“闻大人,容安是个小镇,整个无灯巷大小也有上百口人,都抓进去,镇监狱也容纳不了。我看他们都是些无知小民,便小惩大诫就此算了吧。”
“好啊,即然驸马爷这么说了那便网开一面,小惩大诫……那就每户领十棍子吧。”说罢他就扬长而去。
昭然看着闻之庚的背影不禁磨牙,心想这狗崽子是不是从小狗爹没给骨头吃,长大人见人就要咬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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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已无驸马府什么事,王增一声回府,大家都上了马。
昭然回首了瞧了一眼李府,没有看见九如去了哪里,倒是瞧见锦衣卫在里面折腾,大有要将李府拆了意思。
“闻大人究竟要找什么?”
王增瞧了他一眼,语带警告之意:“你太好奇了,惹了闻之庚想逃都没处逃,他有一个狗奴,极擅追踪。”
昭然嘿嘿一笑,李夫人会选择狗奴来冒充,可知道两件事:一,她见过狗奴,二,她有十足的把握,狗奴不会出现在闻之庚的身边。若是这两件事情加起来,那狗奴多半是叫她杀了,李夫人才会有此把握。”
狗奴被杀了,昭然如何能不高兴。
王增听他笑得奸诈,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昭然转头问:“驸马爷,你想不想知道闻大人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王增眼眸一缩,盯着昭然的后脑勺道:“难不成你知道在哪里?”
“李府连死四五个妾侍……可李夫人明显是个良善之人,所以妾侍应当不是她杀的。”昭然道,“而李夫人如此人物,她会喜欢上的人物就算走了形,也应当不是个嗜杀之人,所以他杀侍妾是有原因的。”
“他把东西分批藏在了妾侍们的棺材里。”王增立即省悟了过来。
“驸马爷英明大方!”昭然道。
王增瞧了他一眼:“你夸我英明神武倒也合逻辑,怎么跟上的是大方。”
昭然嘻嘻笑道:“那是我知道我替驸马爷抢到了功劳,似驸马爷这样英明大方的人,一定不会吝啬赏赐婢子的。”
王增道:“行了,你来历不明,要想取得妾书着实不易,得徐徐图之,回头先待我给你另弄份户贴。”
昭然心想谁要你的妾书,他连忙道:“那不如折了银两吧。”
王增沉声道:“本候的妾书只值得几两银钱吗?”
听见王增不悦,昭然识趣地闭嘴了,但在心里却想那折成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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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折腾了一晚,一觉睡到了傍晚,火腿肘子还没啃两口,王增已经掀帘进来了道:“李府妾侍的棺材都找到了。”
昭然立即从椅子跳了起来道:“走!”
李墨杀了五个妾侍,藏在棺材里的到底是何物,昭然委实好奇。
大约是为了避着闻之庚的耳目,王增没让人把棺材弄进驿站,而是就近找了个义庄存放。
夜晚的义庄静悄悄,护卫们立在院中,连火把也没拿,昭然一脚踏进去,瞧着里头人影幢幢,凄风冷月之下,真是令人背上发毛。
“小侯爷,都放在里头了。”
王增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径直进了内堂,昭然连忙跟上,从王增的背后一探头,便见里面从新到旧整整齐齐放着五具黑漆薄皮棺。
妾侍不过是件玩意儿,薄待薄葬,李府是容安镇首富,这装妾侍的棺材也没好太多,比之寻常的白皮棺也就是上了层漆。
这样的棺材就算是费尽挖了打开来,里头也不会有什么陪葬品,因此根本不会有人去惦记。
“打开!”王增下令道。
第16章 无灯巷 6
护卫们得令之后,几人合力就将其中一具棺材给打了开来,一股类似臭鸡蛋和臭鼬的尸臭味顿时满溢出来,昭然捂着鼻子凑过去看了看,一具寻常的女尸,尸体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棺内除了尸首的脚边放着一面铜镜,什么也没有看见。
“把那铜镜拿出来!”王增吩咐道。
护卫们将铜镜拿了出来,昭然连忙凑过来又瞧了瞧,寻常的铜镜而已。
王增忍着臭气道:“再打开!”
护卫们一连将五口棺材统统都打了开来,里面除了女尸,根本没有藏有任何值得推敲的东西,昭然不死心地顶着尸臭亲自用手在棺材翻了翻,也亦然什么也没有。
昭然不禁很是失望,王增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几具毕竟是朝庭官员的妾侍的棺材,若是传了出去,又什么东西都没查到,只怕光御史们就够让他头痛一阵。
“将这些棺材都埋回去!”王增吩咐了护卫们一声。
出了门,王增才瞪了昭然一眼:“现在你满意了,往后休再提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昭然本来还想开口让王增查查这些妾侍是怎么死的,话到嘴边也只好咽了回去,他回首看了一眼棺材叹气心想:“怎么会没有的呢?”
他有些怏怏地跟着王增回了驿站,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甩到椅子,却突然听见“吧嗒”一声,有节东西掉落到了地面上。
昭然连忙弯腰将它捡起,这节东西洁白晶莹,有些类似兽类的指骨,中间开了个单孔,模样似口笛,昭然将它含到了嘴里,轻轻吹了口气,立即发出尖锐的哨声,他连忙将指骨从嘴里拔了出来。
这节骨哨是谁放在他的衣服里的?
他脑海里一闪,是李夫人。李夫人那一掌并不是想杀自己,目的就是把这节骨哨塞到他衣服里,他白天没有除衣衫,而是倒头就睡因此没有发现。
想必李夫人当时就发现了他身后的九如,因此才会用这种方式将这东西传递给自己,那李夫人所说的话当中必定有些是不真实的。
那她是不知道容显其人?还是没见过周王宴候那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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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了叩门之声,昭然连忙将骨哨给藏了起来,开口问:“谁啊?”
“如姑娘吗,驸马爷有请。”
昭然披起衣服,打开门道:“驸马爷叫我去何事?”他刚一打开门,门前月光下站着名侍女,昭然瞧了她一眼就连忙关门,门却被一只手给扒住了。
他拼命地想要将门关上,但那只手扒住了门就是纹丝不动,昭然情急之下照着那只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门外的人“嘶”地吃痛了一声,缩了手却飞快地揪住了昭然的头发把他拖了出来,昭然刚要大声喊救命,那人恼道:“再叫就打晕了你!”
“闻大人,奴家可是有主之人,你深更半夜地私闯我的闺房是何道理!”昭然挣扎着道。
“本官想请你去帮个忙,你要是好生应了,就当本官承你一个人情。”
昭然道:“那我要是不好生应呢?”
闻之庚慢条斯理地道:“忙还是要帮的,但本官可就不必承你的人情了。”
“呸!”昭然在心里骂了一声,“你这狗崽子先把老子的养恩还来!”
“怎么样?”闻之庚慢条斯理地道,“没准本官的人情来日还能救你一条小命呢。”
昭然忍不住讥笑道:“我还当闻大人只会催命,原来闻大人还会救命!”
闻之庚捏着他的后脖子道:“怎样,答不答应!”
昭然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侍女,心知若不答应,下场只怕同这侍女一样了:“闻大人决定了的事情,哪有奴家置喙的余地。”
“知道就好!”闻之庚拎起昭然衣领猱身上了屋脊,他显然有些避忌王增,因此没有直接走南边,而绕着西边走了一圈,出了驿站才向南而去。
走不多远,昭然便看见外头停了一辆马车,闻之庚拎着昭然上了马车,然后才将昭然放开道:“姑娘,你懂得配合这般便很好。”
昭然心里道,我不是你娘,是你爹,但嘴里道:“闻大人,奴家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你们官老爷的事情我哪里能帮得上忙?”
闻之庚不答反问道:“你方才的反应倒是挺快,怎么发现的?”
“闻大人随手抓了个侍女是公主跟前的,驸马爷入了夜要会见个女子,怎么也不会让公主跟前的侍女去叫唤。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一是公主假借驸马之名,二是某个居心不良的人假借驸马之名……”昭然露齿一笑,“原来是我猜错了,即不是第一种也不是第二种,是闻大人。”
闻之庚上下瞧了一会儿昭然,昭然被他鸡皮疙瘩都瞧起来了,才听闻之庚道:“咱们是不是从前见过面?”
“绝对没有!”昭然连忙闭拢了嘴下意识地摇头,然后谄媚地道,“似闻大人这等天人之姿,见过的人就没有忘记的。”
他的那副模样本来也只有些小清秀,如今剪了个厚厚的刘海,活脱脱一副乡下大妞的形象,闻之庚闭目道:“王增的口味倒也奇怪……上不了台面。”
昭然将将听了这句,还在想闻之庚如何拐到吃食上去了,复又一想明白了这是在说自己不上了台面,不禁心里恼怒,暗想瞧你这小相公的模样,必定是叫人早也吃,晚也吃,吃得里外不剩!
前头徐徐放慢,像似马车停了下来,闻之庚将他从车上又拎了下来,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过后你要是发出一点声音,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昭然心想你有不心狠手辣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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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拐了个弯,便上了民屋,闻之庚踏着屋脊如履平地,昭然被他头朝下倒背在肩上,搞得头晕眼花。
等闻之庚将他放下,昭然也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他们进了镇魔塔!
眼前是个垣墙围起来的建筑,主楼是悬山十字顶,旁边那座高耸的石塔不是容安镇的镇魔塔又是哪座。
闻之庚行动欲发小心,拎着昭然趴伏在一间屋子上,然后轻轻掀开一片瓦,屋内空无一人。
“去下面帮我拿一样东西。”
昭然万万没想到闻之庚让他帮的忙居然是让他跑来做贼,他问:“你想让我偷什么?”
“偷这间屋子里藏着的东西,藏什么你偷什么。”
昭然不满地道:“那我怎么能知道”
闻之庚突然捏起昭然的鼻子,从他的口中塞了颗丸子进去,声音恶狠狠地道:“若是找不着,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如此蛮横不讲理,昭然也只能无奈,下一刻他便被闻之庚从窗口丢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两张蒲团,一方矮几,简直一览无遗,唯一特别点的就是几上有一盏莲花香炉,旁边搁着几支檀香。
昭然从屋里爬了起来,揉了揉腰,环视了下四周,头顶便传来闻之庚的低喝声:“发什么呆,还不快点!”
昭然俯身先将那两处蒲团拿了起来,抖了抖,又将矮几跟莲花香炉拿在手里瞧了瞧,都没瞧出什么端倪。
昭然趴下,用手轻轻敲了一遍地面,也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找了半天,还什么都没找到?”闻之庚又在头顶骂道。
“你能为什么你不上?!”昭然心里忍不住骂道,闻之庚这性子大概也只有狗奴才受得了,他一起身手撑到了后面的墙面上,却突然听见吱呀一声响,墙面竟然被应手推开了,若非昭然手快,差点跌了进去。
“找到了!”
闻之庚狭长的眼帘闪过一丝喜悦,他也跃了进来,瞧了一眼昭然:“算你一功!”
昭然心里头骂道谁要你算功,但人却被闻之庚推着进了洞口,里面的甬道并不黑暗,沿路都有照明的嵌壁灯烛,前方甬道一出,映入眼帘的是数十白衣乌发的佛子端坐诵经。
——原来这条通道是直通镇魔塔内的。
他们的中间那支佛仗在悠慢地动着,每一下都会传出一声钟响,昭然才知道原来镇魔塔里的钟声并不是真在敲钟,而是这根佛仗在响。
闻之庚大概也没想到这条通道是直通别人的老巢,慌不迭地退了回来。
不过好在佛子们都专心诵经,且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会闯镇魔塔,因此竟然无人发现他们一进一出。
昭然见闻之庚模样狼狈,心里头好笑,闻之庚反手掐着昭然的脖子:“再出错,别怪我不客气!”
昭然被他掐得脖子疼,心里暗怒:“你这狗崽子真当你爹会怕你的威胁!”他刚想开口叫唤,闻之庚眼明手快,一掌劈在他的脖子上,敲得昭然头晕眼花,然后闻之庚就拖着昭然退回了那间屋子。
可是他们刚进屋子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闻之庚脸色一变,丢下昭然“腾身”上了房梁,昭然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想法,门已经被推开了,一双素履踏了进来,昭然抬起头由上而下,九如就显现在了眼前。
现下该怎么办?昭然不禁微张开了嘴。
“姑娘……”九如也似略微有些吃惊。
昭然眼珠一转,他本来躺在地上,于是顺势摆了个姿势,托着头娇滴滴地“唤”了声佛子:“奴家是特地来找你的。”
他那声“佛子”害得上头的闻之庚差点手滑脱,心想这丑八怪还真是胆上长毛,可昭然岂止胆上长毛,他一不作二不休拉住了九如的下摆,沿着他的大腿就攀附上了九如的腰:“佛子,上次你说“凡所有相;皆是虚枉,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可是奴家见了佛子相,却不想见如来,这颗心直到如今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不信你摸摸。”
他刚拉起九如的手,随即又想到自己的胸脯只有养出了两个小疙瘩,无料可摸,连忙又推开道:“差点忘了跟佛子男女有别。”
闻之庚简直叹为观之,心道:“原来你心里还有男女有别吗?”
昭然悄悄朝上瞄了一眼,见九如神色如常,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小佛子的道行简直是“一夜千里”。
九如淡淡地道:“姑娘,你回去跟驸马爷说,他要找的东西并不在我这里。”
他误会了……啧,误会的好。
昭然往九如身上一靠,在他耳边吐气道:“佛子,奴家是想来劝你,人生那么多乐趣,你何必要看破红尘。奴家心悦你,要是你也心悦奴家,就来找奴家。”
他说着又甩了九如一个媚眼,昭然这是抱着别空跑一趟的念头,顺别勾了九如这小佛子误入正途,九如要是真跑去找如娘,到时不管他在不在,九如的禅心那必定是崩得一塌糊涂。
吊梁上的闻之庚都快气乐了,脸皮这么厚的人真是世所罕见,长成这样还能觉得别人能心悦她,凭啥,人眼睛瞎了吗?
他心里想着突然记起前面正有个瞎了眼的驸马爷呢。
闻之庚心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突然一股劲风袭来,他心中一惊也只来得及匆匆运气护住命脉。
只听一阵崩裂之声,闻之庚被九如一掌击得撞裂屋顶震飞了出去。
听见闻之庚一路摔滚的声音,昭然心里暗自舒爽。
九如隔着窗户道:“我虽然不介意有人来我房中作客,但国师塔却不能令人随意进出。”
好厉害的小佛子,昭然连忙识趣地也从窗户里一跃而出,才发现闻之庚居然单膝跪在地上,看来负伤不轻。
这个时候昭然也没法丢下闻之庚,只得搀起他说了声:“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小佛子咱们后会有期!”
丢完场面话,昭然就拖着闻之庚借着夜色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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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闻之庚稍许运了一下气,被昭然拖着也能跑两步,等出了镇魔塔,闻之庚一口鲜血全数喷了出来。
“看来受伤不轻……”昭然心想,“最好能就此死掉。”
闻之庚转过头来瞧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担心,方才是我运气将心肺中的淤血吐了出来。”
昭然只好换了个话题:“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闻之庚略作沉默,好似想起了刚才昭然援手之情,便道:“你可听说异人候?”
昭然心想何止听说过,他脸露诧异之色:“什么异人候?”
闻之庚道:“周王逆天伐主,能战胜纣王靠的就是一群异人。”
“异人从何而来?”
“传闻周王年轻的时候,巧遇了他们当中的一位,此人名叫太阴,通过这人,他才征集到了一批异人为其效力,因此其他异人都得封为候,唯独这人被封为太阴王,以示周王与太阴平起平坐的意思。”
太阴……昭然心想这名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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