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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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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傅恒点头道:“那倒是要快些,否则再迟便要违禁了。”
昭然笑道:“这不是有万大人吗,别说过了一更天,便是三更天,只要万大人开口,也能令舍妹安全的回到家中。”
万通斜视了他一眼,开口道:“罢了,好似我不是个怜花惜玉之人,取我的牌子过来。”
一切弄定之后,他们重新上马,王增又说了一句:“我坐马车来的,我看容公子不如就跟我一起坐车吧。”
万通道:“也好。”
昭然迫不得已只能上了王增的马车,车子一动,他伸手掀开帘子朝后看了一眼,姜比俏还在看他们的车子,傅恒负手立于她身后,与娇小的姜比俏比更显身影颀长,一身青衣迎风而动,好似这么站着,便站出了个风流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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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挺关心表妹。”王增在背后道,“你应当没回来几天吧,否则我不可能不知道姜府有你这么个人。”
昭然脑子转了转这才转过头来,恭谨地道:“驸马爷,我虽从小未与妹妹一起长大,但血脉亲近也属自然。”
“血脉……”王增重复了一遍,意犹未尽地道,“这世上血脉相连的可末必都是亲近。”
他一句话刚说完,掉转头,却见昭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了一块帕子将眼睛给缚住了,王增只诧异了一下便道:“你猜出来了。”
“在下不知道驸马爷说什么。”
王增笑道:“否则你怎么会将眼睛给缚住?因为你不但知道此去不远,而且知道所探那位皇室之人就是……”
昭然急忙道:“小生无知,不想知道太多。”
王增却不去理他悠悠地道:“就如同你所见到的,万通一边有轻慢之心,一边却又多方掩盖,可见此人的确是皇室身份,却又为如今的皇亲国戚所不容,那唯有曾经谋朝篡位的代宗后嗣。狗奴的鼻子能嗅方圆一里地内的气味,足以说明这名皇室离此地其实并不远,穆义门附近多得是寺庙,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庙就是法衍寺,而那位皇室……”
“小生不想知道!!”
“那位皇室就是在寺中参佛的代宗的嫡长女,曾经的固安公主,如今的固安郡主。”
昭然简直怒火中烧,此人究竟想干吗?
他们说着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王增瞧了眼窗外:“你此去要是遇上什么丑闻,可就性命不保了。”
昭然生硬地道:“小生可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我不小心跟你说了,万通最多埋怨我一句,不过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昭然气结:“小生不曾得罪过驸马爷吧?”
“那倒不曾。”
“姜府也没得罪过驸马爷吧?”
“也不曾。”
“那驸马爷因何要为难于小生?”
王增好似回想了一下,这才像似失笑了一声:“也不瞒你,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让姜府上下难安。”
昭然……
前面马车的速度渐渐停了下来,昭然只好道:“不知驸马爷还有无转圜的余地?”
王增道:“也不是没有……”
这时车窗外传来一声清平雅正的声音:“万大人。”
昭然下半句就不要听了,趴在车窗外大声喊道:“九如,九如小叔,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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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声音微顿:“是你。”
昭然脸上还戴着布条,他也不摘,摸索着从车子上下来,然后他就感到有只手搀扶住了自己,他反手一摸,那只手指腹粗糙,指骨细长,不用问也知道是武艺高超九如的手。
万通道:“佛子认识此人。”
“有些渊源。”九如淡淡地回道,他回得这么简略,万通竟也不多嘴追问,倒反而掉转了头问昭然:“你脸上绑着这个是……”
昭然谦逊地道:“大人瞧得上小生,小生却不能给大人添麻烦,不该知道的就不必知道。”
万通道:“那倒不用,即然你与佛子有渊缘,当然信得过。”
昭然仍然坚持:“大人说哪里的话,规矩不可废。”
万通听了也不耐烦与个小人物纠缠,便挥手道:“进去吧。”
昭然走得跌跌撞撞,沿路当然九如只能搀着他点,这寺庙虽然不是什么大庙,但也有山门,有碑楼,有长廊,有院子,法衍寺出了事,此刻从里到外自然重重把守,这么一进进地走过去,可都会看见佛子手里搀着个人。
佛子何等身份,他会搀着一个人走,那往后别人再找他的麻烦,必定要先掂量掂量,王增也不会例外。
昭然的眼睛从布缝偷瞄了一眼,心里嘿嘿得意一笑,他如此矫情要得可就是这个效果。
那边的万通道:“佛子怎么赶来了。”
“法衍寺有人来报,说是寺庙内有妖眚出没。”
“哦,那佛子可有何发现?”
九如语调淡淡地道:“老鼠多了点。”
他们说着已经便跨过了三门殿的门坎,昭然就听见耳边“吱吱”叫声,他不禁好奇地又挤眼从布条外望了去,只见外面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在窜动的小黑影,两名锦衣卫手提灯笼靠着放生池近,摇晃的灯光照射下,只见池水上面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老鼠。
门一开,鼠群就直奔他们而来。
这里哪里是多了点,简直是铺天盖地的老鼠。
昭然头发都直立了起来脱口大叫了一声,反手抱住了旁边的九如。
第31章 解语花 2
两名护卫匆忙拔刀,手中的灯笼就掉到了地面上,场面顿时一暗,耳旁潮水般涌来的声音令人细思极恐。
九如张嘴低喝了一字“嗡”,那些到了他们近前的老鼠便尖啸声起,匆忙闪避,如同划了道弧形从他们身旁散去。
一旁的万通也是胆战心惊,脸上肥肉止不住的乱颤,等九如一字大明咒念完,鼠群改道方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佛子的这声狮吼当真是出神入化。”
昭然这才明白九如不是在念咒,倒没想到面嫩的九如还有狮吼这么霸道的功夫,就听耳边九如道:“鼠群已退。”
他才惊然还抱着九如,连忙干咳了两声,将九如的腰松开拍马道:“小叔的武艺果然如我爹爹说的那般出神入化,尤其是这狮吼功,不如下次小叔你教我两下。”
昭然哪里是要学什么武艺,只不过即然不能跟着九如学道,总要另寻个理由才好接近九如。
“你的根骨不是学武的料子。”九如简单地戳破了昭然的想头,顿了顿却又道,“但是一些轻身功夫还是可以学的。”
昭然本来略有些失望,听到后半句立即高兴地道:“多谢小叔,那我回头去找你。”
万通斜瞥了他一眼,倒是心里叫了声“人才”,不看别的身份地位,单说这皮相,佛子比这小子不知道面嫩几许,但这小子一口一个叔叔叫得丝毫不觉得羞耻,便知道此人果然是块能成事的料子。
昭然哪里知道被万通高看了几分,他接着装眼瘸,扶着九如的胳膊往前走,两人挨得近,昭然便闻到了九如身上那股很淡的檀香味,不禁心里暗叫可惜。
对于昭然这样个性的人来说,韶华不过一寸长,君子何必染佛香,人活于世就该快活写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九如如此品貌的男子,要染也合该染上脂粉香。
至于他昭然自己,他从坟里爬出来,连皮都是扒得别人的,他更觉得自己该随想而行,游戏人间才不负了老天赐他不死的好意或歹意。
还没走到后面的殿门,昭然要拉九如上岸的的决心已经坚如盘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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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瞬息跑了大半,但整个大殿前还是四处都有老鼠上跳下蹿,几人迈步朝里走,一敲后面的殿门,就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锦衣卫万大人来了,还不开门。”
隔了一会儿,殿门才开了道口子,露出里头面上犹带恐惧的脸,等看清了万通身边的人,这女子才露出惊喜之色:“佛子来了!”
门“吱呀”一声全开了,几名蓄发女尼手里拿着家什站在门边,万通踏进大殿皱眉道:“你们郡主呢?”
那名开门的年轻女尼起了身道:“万大人,郡主在后面的佛室内。”
“带我们去见她。”
女尼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带着万通他们几个绕到了后面,轻敲了敲后面的角门:“忍行,佛子跟锦衣卫万大人来了。”
那扇角门便应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名中年女尼,弯腰见礼道:“佛子,万大人。”
“你是郡主的教习女官?”万通问道。
固安从公主降至郡主,便一直在法衍寺理佛,宫里头特地里派了数名女官过来,名义上是伺奉固安,但其实是为了督导固安的言行。
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万安毫无遮拦地说出来还是让这些女官有些不自在,那名中年女尼弯腰回了一句:“太后遣我们来的时候说了,进了庙便都是忍行,便再也没有什么女官了。”
昭然忍不住问了一句旁边的九如:“他们不是女尼吗?忍行是什么意思?”他只听说过女尼叫比丘尼。
九如道:“法衍寺供奉的是过去佛,又名弃尸佛,弃尸佛的侍者便叫做忍行。”
“弃尸?”
中年女尼举手合什:“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
昭然答道:“善恶都是幻,那岂不是不用惩恶扬善?”
中年女尼不知道这眼缚白帕的少年是谁,连忙道:“这四句佛偈的意思乃是当以无所住着之心,行一切善法。”
做好事不留名啊,昭然心想若不是他非弃尸,严格地说来他是拖尸,要不然还真有那么一二分相似,难道说……
“音似,弃尸佛并非真弃尸。”九如适时地打断了昭然的浮想联翩。
万通可不耐烦讲什么佛语,要不是佛子在旁边,他连这二句都听不下去于是开口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中年女尼声音微颤:“这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下午有两个居士过来还愿……”
昭然插了句嘴:“你们寺庙让其他信徒进来?”
中年女尼道:“佛渡有缘人,即为寺庙怎能拒避信徒参佛。”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还愿的?”昭然又问。
中年女尼回答:“他们捐了两棵树。”
“树?”
昭然听说过捐碑,但没听说过还有捐树的。
九如说了句:“弃尸佛是树下成佛。”
中年女尼道:“是,两名信徒各捐了一百两纹银的树钱。”
昭然心里砸了一下,他这才听明白,不过是寺庙换个名头敛财罢了。
万通不耐地道:“然后呢……”
“是。”中年女尼道,“那两名居士在庙后的山上植完了树,下得山来天色已经很晚,差不多到了我们晚课才离庙而去。我便吩咐另一名忍行,也就是秋容去关闭庙门,并且将账本拿来。”
“什么账本?”万通立即问道。
“是郡主吩咐我们记得,庙里的善钱均需落账,一本留存寺内,一本上交宗人府。”
万通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让女尼接着说。
女尼声音微颤地道:“秋容去了多时不回,当时我与另几名忍行在殿内做晚课,突然殿内响起了佛祖的声音,说是秋容犯了杀戒,要拿她下阿鼻地狱。”
她说着几名女官都低泣了起来,万通冷笑了一声,众女官又吓得连忙收了声,中年女尼连忙道:“我们不敢起身,都在地上伏着,等过了些时候,我们没再听见佛祖的训示,便起了身去秋容,却只见,却只见……”
她牙齿打战地道:“秋容的房内一屋子的老鼠,她,她更是被鼠啮的身体破烂,被活生生地咬死了。”
她话音一落,众女官都抖成一团,看来是被吓着了,不似做伪,万通脸上的胖肉不禁抖了不抖,瞥了眼头顶上高大的金塑佛像。
“老鼠越来越多,我们便退进了大殿之内,将几只冲进来的老鼠打死,躲在了这里。”中年女尼说着指了指地面上几团模糊的血肉,想来这几只老鼠不知道被这些惊恐的女官们轮番打了多少遍才成了这般肉糊。
昭然问道:“你们即然都躲了进来,谁通知的国师塔?”
“京城里重要的地方都配有响箭,妖眚一出就会燃放响箭,佛子应当是瞧见了响箭赶来的对对吧?”万通道。
九如点了点头。
昭然心中啧啧,九如这个佛子当得也怪辛苦的。
万通又看向昭然道:“你瞧出了什么?”
昭然问道:“那两名居士是来还什么愿?”
“一名居士姓贺,是京城中震泽贩丝绸商人,他多年无子,不知道拜了多少庙,捐了多少善钱,后来在我们庙里上了柱香,回去便有一名姬妾有了身孕。第二个居士是名金姓书生,他家中老母病重,多方求医无治,进寺庙许过愿之后,老母的病便不药而愈了。”
万通不禁又多瞧了几眼那尊泥像。
昭然问:“我能瞧瞧那秋容,不,那位忍行的尸首吗?”
中年女尼刚要开口,里面佛堂里又走出来一位女尼,她的年龄也约莫有三十来岁,与旁人不同的是,她已然剃度受戒,她开口道:“郡主说,秋容虽然犯有过错,但她即已经赎罪,便不好再令她受辱。佛祖座下的弟子,自然有佛祖看顾,郡主说她这番话佛子当能体谅。”
万通不禁沉下了脸:“你莫非要为难本官?”
那名女尼合什道:“静慧不敢,若是万大人请个女仵作过来,郡主定当不会为难大人。若是没有女仵作,大人也莫要为难于郡主。”
两人一下就僵持住了。
昭然抬手道:“那我不看,绑着双眼闻一下,闻一下可以吗?”
“闻……”万通神情古怪地看了眼昭然,昭然便知道他们要误会了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只要隔着那位忍行的遗体一米远的地方闻一下。”
九如开口道:“我陪他去。”
静慧打量了他们一下才首肯道:“可以,不过要我们自己绑。”
昭然见静慧接过了旁人递来的白布条,道了声告罪,便将九如的眼睛给缚了起来,而后静慧拿过了一只布袋,她也不摘昭然眼睛上的布条,直接将那只布袋整个往他头上一套,他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要不要差别得这么明显啊!”昭然心里叫道。
一切搞定之后,昭然只听静慧道:“几位大人在此稍候,贫尼去去就来。”
“我不要你去,我要刚才那个和气说话的女菩萨!”昭然开口道。
静慧表情一直平板,即使面对凶名在外的万通也丝毫不变色,此刻竟然也忍不住眼皮抽动了一下,她沉思了下转头道:“秋如,你陪着这他们走一趟吧。”
秋如没想到昭然竟然会点她的名,连忙出列低声道:“是。”
她带着昭然跨出了门厅,转头瞧了眼后面才低声道:“静慧师太生性严厉,你方才的话会惹她不高兴。”
“不高兴又怎样!我不高兴听她说话,我便不要她跟着。”昭然满不在乎,听见了耳边九如轻微的脚步声便道,“人生在世,就该痛痛快快,有话就说,有酒就饮,有肉就吃,再娶几房美妾,大被同眠……”
他的人生训条还没说完,脚就绊在了旁边的门坎之上,他“唉哟”了一声,顺手就勾住了九如的腰。
九如的腰方才他也抱过,但当时被鼠群先吓得魂飞魄散,且又是合手而抱,如今单手一勾,反而觉出了指间九如的腰肢甚为劲瘦,脑海里九如的模样就显现了出来,竟然瞬间连着心脏都有些酥麻了起来。
第32章 解语花 3
九如伸出手扶了他一把,昭然不自在地把手从他的腰间收了回来。
他心中暗想莫非惦记了太多九如的房事,老鬼也思起春饥不择食来了不成,他想到此处不免脸色有些好看。
秋如的面色也有些尴尬,她虽然只是名女官,年岁也不小,可到底在佛堂里读了几年佛经,低头嗫嚅了几声便闷头走路了。
“你们前几日失踪了一名女官对不对?”昭然转头却问起了正事。
秋如道:“敛芳。”
“她的身份有何特殊之处。”
秋如微有些诧异:“公子怎知敛芳身份特殊?”她随即想起了昭然是跟着锦衣卫指挥史万通一起来的,便释然道,“敛芳同我们不一样,敛芳原本是太后跟前的女官,她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之人。”
万通特意遮掩想必还有周太后的意思,派个女官到侄女的身边,传扬开来周太后不免有欺凌侄女的嫌疑,况且要是查出什么丑事,那更是会令周太后颜面扫地。
敛芳……昭然心想周太后这女官名字起的,简直是当面在敲打固安。
他开口又问:“那敛芳为人如何?”
秋如淡淡地道:“左右都是女官罢了,不过有她在,若是我们有事,找静慧师太也好说些。”
“静慧师太是郡主的人?”
秋如被昭然这么一追问,语调有些一滞:“静慧师太是郡主旧宅底的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大家都是在法衍寺修行的居士。”
“敛芳失踪的那天,寺里面可有人来捐过树?”
“那天并无人来捐树。”秋如道,“我记得很清楚,大前天是朔望(注:十五满月),郡主吩咐我们准备一些斋菜布施。大家忙了一天,晚上都有些累了,到了早上若非郡主问起,我们都不知道昨晚值夜的敛芳突然就失踪了。”
“你们过去寺庙里的老鼠可多?”
“法衍寺庙后即是山,平日里老鼠也多,但是多成这样从未有过。”秋如说起来好似还心有余悸。
“平日里你们的账本归谁管?”
“归秋容管,到了月底我会让她呈上来,然后一本交给静慧师太,一本交给宗人府。”
“账是你跟秋容做的?”
“主要是秋容做,我只是转呈而已。”
“依你看,秋容所犯的杀戒所杀何人?”
秋如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个……不好说。法衍寺人不多,大家相依为命,实在想不出来秋容要杀敛芳的理由。”
她说着语调转低,似有些黯然。
昭然又问了几个问题,秋如开口道:“公子,我们住的地方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昭然便摸索着跨过了门坎,刚跨进门脚底便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弯腰捡起来是一些碎纸片,屋里一股混合着血腥味说不出来恶心的味道,昭然嗅了嗅便掩着鼻子出来了。
秋如不敢进去,在门外候着,见昭然进去一会儿便出来,不禁问道:“公子……这便就结束了?”
“差不多了。”昭然用手扇了扇鼻前,他之前觉得九如身上的檀香味不好闻,如今再闻,倒觉得其实也不错。
“秋容是一个人住?”昭然开口问。
“她要看管账本,有时屋子里还要存放银钱,所以是一个人住的。”秋如道,“除了她以外,还有静慧师太晚上要悟禅,所以也是单人住的,其它的女官则都是两人一间房。”
昭然即说好,她也不敢多看,就走过去将门关了。
等她转过身来,昭然这才开口道:“我能拜托你做件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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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漆漆,要是昭然一人单独走,即使知道自己不死,也还是心下会有几分忐忑,但是走在九如的身旁,却没有这种不安。
昭然觉得大概自己是知道即使真遇上一个凶物,也未必能凶得过九如,他转念一想,那岂不是等于九如即最凶物?
他想着不由“哈”地笑出声,方才九如一直不作声,此刻方才道:“你笑什么?”
九如这么大半夜都没吭过一声,突然开口倒是吓了昭然一跳:“九如……那个小叔,你终于开口了。”
“我言即是法旨,哪能像你这般话多。”
九如不但回话了,而且是回呛了他一句,他如此接人气,昭然又吓了一跳,随即便明白了,大约之前那张老皮九如尊其为长者,因此言行客气,如今生生比他矮了一辈,当然就不用太顾忌了。
昭然非但不恼,简直是又惊又喜,便凑过去道:“九如小叔,什么时候我也请你去吃烤肉?”
“你一直都是如此吗?”九如问。
“什么如此?”
“爱管闲事,爱揭人短,爱毁人修行?”
昭然心里“啧”了一声,心想我可是看在你是九如的份上,一般二般的人我才懒得在他身上费劲,他嘴里道:“修行用来做什么?修个来世好福气,吃得好,喝得好,那何必要修来世,这辈子有吃的吃,有喝的喝不就行了。”
“你很喜欢三妻四妾?”
昭然摊手道:“娇妻美妾谁不喜欢?”
九如默不作声,昭然心道总算转入了正题,可不得浪费,他又凑过去道:“九如叔叔,你这般年轻貌美,要是肯舍得下身段,别说三妻四妾,便是这皇宫七十二院也未必能容得下天底下想嫁你的女子。”
“我不感兴趣。”
昭然被一口回绝也不气馁:“九如叔叔,我听说佛门里高僧见色是空,你都没识过,怎么知道你也能见色是空呢,与佛更有缘呢?”
九如道:“那便见识一下。”他说完拎起了昭然的后领子腾身而起,寒风“嗖嗖”地刮着昭然的脸,但他的心里却乐开了花,像打着小鼓似的:“上钩了,上钩了,上钩了!”
佛子再法力无边到底也是个嫩生,他昭然法力再微弱可也是个老鬼,瞧,这稍稍一激将,九如就上钩了吧。
九如虽然蒙都着眼,但几下腾越,便准确无误地又回了之前那个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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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昭然回到了大殿,万通就开口问:“闻出什么来了?”
昭然道:“我还有些事要让这些女官做。”
万通挥了挥手让护卫将女官们都撵到昭然的面前,昭然开口道:“我要你们依次去看一下秋容的死状,然后回来告诉我。”
静慧不禁道:“她们已经受了惊吓,哪里能再受惊吓?”
万通冷笑:“那不如你让我们看?”
静慧语塞,昭然道:“秋容与你们朝夕相处,情同姐妹,你们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是死的吗?”
女官们面面相觑了一下,其中一名女官便回道:“大人说得对,我们,我们这就去替大人看。”
过不了片刻,殿外响起一片哭声,昭然道:“让她们一个个的进来说!”
第一位女官进来,昭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名叫秋声。”
“你看到屋内的状况是怎么样的?”
秋声又小声地抽泣了起来:“秋容,秋容她死得好惨。”
昭然道:“你能确定她是秋容。”
秋声镇定了一下心神回道:“的确是秋容没错,秋容的脸虽然被老鼠咬得鲜血淋漓,但另半张脸还完好,我们朝夕相处,单看背影便知道谁是谁,更何况还看见了半张脸。”
“秋容死的时候你在哪?”
“除了秋容以外,当时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大殿里做晚课。”
昭然道:“把她带出去吧。”
万通瞧着秋声的背影不禁道:“你不多问两句。”
昭然这才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万大人做。”他说着在万通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万通眼神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走到门边跟护卫又低声说了几句。
昭然这才开口问第二位:“你叫什么名字?”
“婢,婢子名叫秋菊。”
“屋子里的状况怎么样?”
“秋容缩在角落里,她,她当时一定很害怕。”秋菊泣不成声地道。
“秋容胆子不大吗?”
“秋容的胆子最小了,平时连后山都不敢上去,我们常开玩笑说她就是因为胆子小所以才做了我们的账房。”秋菊说到这里掩面放声哭泣了起来。
静慧一直在旁边转佛珠,此刻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万通“腾”的起身,昭然连忙道:“没事,没事,我这是拜托女官秋如叫了一声。”
他说完脸露困惑之色:“即然她胆子那么小,为什么不喊救命呢?”
“她定是怕连累了我们……”秋菊终于崩溃了掩面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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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问了一圈,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静慧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道:“不知施主还要问什么?”
“那就不问了。”昭然手一摊,“其实我也饿了,弄点好吃的吧。”
静慧气结,忍了忍开口道:“秋声去准备点蜜饯果子来。”
“再来一壶好茶!”昭然道。
静慧咬着牙道:“给他泡壶茶。”
等茶点都到了,静慧这才冷声道:“施主,虽说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但是凡间还是上有皇天后土,下才是黎民百姓,倘若你以为我们法衍寺的人可以随意欺负……”
昭然道:“谁要欺负你们,我这是在等证据?”
“什,什么证据?”
昭然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秋容枉死的证据。”
顿时大殿里的声音一片沉寂,半晌静慧才道:“施主真能替秋容申冤。”
昭然吹了一口水面的茶沫子:“义不容辞!”
静慧微欠身道:“那静慧先谢过施主了,施主结善因它日当有善报。”
“不必了,比起因果相报,我更相信眼前事眼前得。”昭然拿随便指了指佛像的方向,“所以我绝对不修过去佛,要修也修现世。”
静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施主如何求证现在?”
她淡淡地道:“若施主无法求证现在,怎知自己不是在过去将来?”
这话说得极为悖论,好似问了一个无理取闹的问题,但却偏偏无法反驳,都把昭然给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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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难得万通见了来人居然起身道:“公主殿下。”
昭然眉头一皱,便听见嘉善的声音:“郡主是多年理佛不问世事的人,驸马爷怕万大人在此断案会觉得不便,便让本宫过来一趟,也好从中斡旋。”
这话一出口,静慧脸色稍霁合什道:“贫尼代郡主谢过公主的好意了。”
那边嘉善进了佛堂,女官们又搬了张矮几进来,王增择地而坐,每人席上都有一套茶点,可除了昭然谁也不会真的在佛殿里吃吃喝喝。
即便边嚣张跋扈的万通也不例外,他抽着空还给过去佛上了柱香。
王增一坐下,昭然又点了豆干跟炸花生米,静慧也吩咐女官们照办,等东西上来之后,他摸索着拿豆干卷着花生米歪身递给旁边坐着的九如道:“小叔你尝尝,这豆干卷花生米能嚼出肉味来。”
满室寂然,万通的胖脸都抽了抽,哪知九如坦然地接过放在了嘴里。
九如果然在这方面甚是好引诱,昭然心里正嘻嘻,突然听见耳边有人道:“你跟王增也有仇?”
昭然嘴里的一口茶差点都喷出来,他虽然蒙着眼但忍不住转头,然后又听人道:“不要摇头晃脑,是我在跟你说话。”
是九如,传音入密!
昭然心里“啧啧”,果然是高手啊。
九如能传音过来,昭然却不能反传回去,这是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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