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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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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众人怀里那小小的一团,明明是香香软软的小团子,却能发出那么大的噪音,沈清书倍感新奇。
众弟子个个被嚎的几乎头昏脑涨,见到沈清书来了,人人双眼皆是一亮,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感激涕零:“浅阳尊您可来了!方才我等巡视过来,听到您屋里有小孩的哭声,敲了门,您却不在,这才私自闯入,还望恕罪。”
沈清书点点头:“无妨。”又看众弟子,都是一脸期待的模样,不免会意道:“这里交给我吧。”
话未落音,众弟子便将嚎啕大哭的小殊殷交给沈清书,微微行礼后,脚底似是抹了油一样,飞一般的跑了!
可巧,被交到沈清书怀中的小殊殷哭累了,睁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看着他,不等沈清书伸手逗他,就突然感到怀中一热!——沈清书惊呆了!
“……”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怀中娇娇软软的小孩,小孩见他向自己看过来,裂开小嘴,嘻嘻哈哈的笑出来。
这一刻,沈清书感到了来自小孩的深深恶意。
为他换了一身衣裳后,沈清书把他放在床上,便去洗澡换衣。
再次回来,小殊殷歪歪扭扭的躺在他的床上,胖乎乎的手抓着他的被子,似是很好奇的放到自己鼻下轻轻嗅一嗅。——依然是可爱讨喜的小模样。
小心的把他移到里面,沈清书这才侧身躺下。小殊殷见他躺下,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激动,仿佛是等候多时,急急忙忙的撑着自己的小胖手,歪歪扭扭的爬进他的怀里。
见他爬进来,沈清书并未阻止。岂料!这小孩得了便宜还卖乖,爬进他怀里一个劲的扭,最后死命挤进他的衣裳中,还未长牙的小嘴猛地冲着一个地方一口闷下,重重一吸!
惊得沈清书慌忙爬起来,差点将怀里的小孩一把扔出去!
事后,第二日一早。
弄玉带着几块柔软的布料前来,却被人告知:“弄玉仙子,您来的不巧,浅阳尊刚带着殊殷出去了。”
弄玉狐疑:“咦,可知他们去哪了?”
那弟子答复:“我也不知。”
再隔几日。众弟子突然发现,沈清书的房中,自打那一夜后,再也没有孩童的啼哭声,不由大为奇怪。
一日弄玉再次上门,只见沈清书端坐房内看书喝茶,走了一转却不见那日捡来的孩子,忍不住道:“浅阳尊,那日的那个孩子呢?”
沈清书从书前抬起头,喝了一口茶,幽幽道:“送人了。”
弄玉惊讶:“送谁了?”
也不知是不是弄玉的错觉,她总觉得沈清书的眼光有些幽怨,淡淡的幽怨中,还含杂着几丝复杂:“送给,送给一个会养的人。”
弄玉一抿红唇,小心道:“您不会养吗?”
沈清书目不斜视,一字一顿:“我不会。”
为此,江殊殷的抚养权便交到婆婆手里。而此时的沈清书根本想不到,自己与这小孩的缘分其实,才刚刚开始。
说起来沈清书算是一个不信天命之人,弄玉曾为他算卦,说他与那小孩的缘分尚未结束,沈清书一开始是不信的。
可当他几年后,真的又一次接手江殊殷时,他的内心其实是很复杂的。
所幸,再次接手时,江殊殷多多少少已经懂事,虽比小时候调皮捣蛋,还时不时的爱惹是生非,可沈清书却觉得,后来的他要比以前讨人喜欢。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以前那个顽皮惹事的小孩,也渐渐长成一个俊美高大的少年。
至于以前那些叫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沈清书也早已抛之脑后,默默将它当作一个小秘密,深深的藏在心底,久而久之,渐渐的也将它们忘却了。
直到江殊殷立冠成人之日,此事才再度叫他记起。
江殊殷立冠当日,受邀前来的宾客数不胜数,人们的笑声,送礼的道贺声,叫一向清净的坠云山也变得热闹非凡。
江殊殷一直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且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这日,他先是如往常一般,与众人谈天扩地一番,再将沈子珺气的跳脚。对于这些,沈清书已算习以为常,并不感到奇怪。
直至,立冠典礼结束后。江殊殷凑到沈清书身旁,抬起他跟前的茶水,小口小口的喝下几口,才极为好奇的眨着眼道:“师父,我听弄玉姑姑说,你在婆婆之前就带过我的,后来才把我交给她。”
提到这里,江殊殷表现的很想不通:“你说,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我送人呢?弄玉姑姑说,你不会带才把我送走的,可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你带我和沈子珺都带的挺好。”
轻轻一顿,他全然没有看沈清书此时的神情,而是喃喃自语道:“奇怪,你干嘛把我送走呢?”
对此,沈清书没说话,一旁的沈子珺便鄙夷道:“嘁,得了吧!你怎么知道你小时候什么样,万一比现在还讨人嫌呢?”
“你闭嘴。”江殊殷淡淡瞄一眼沈子珺:“我又没问你,瞎起什么哄,走开走开别挡道!”
说罢又重新向沈清书眨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压低声音讨好道:“师父,你当年到底为什么把我送人?”
沈清书默默看他一眼,最后轻轻将脸撇开,一字未说。
第100章 何欢铃(番外)
在谢黎昕的记忆中; 姐姐一直是个强势且绝不服输的人。
自谢喻和水月仙子亡故后,谢黎莺便登上极地宫教主之位; 独掌大权。而那时,谢黎昕还只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呱呱小儿。
谢黎昕记得,姐姐对他的要求总是很高; 有时高到叫他跳起来,也绝对够不到的地步。
谢黎莺对他很严厉; 这也导致他从小便惧怕姐姐,对她的话几乎不敢反驳。
在世人眼中; 谢黎莺狠毒可怕,从未有人敢轻易招惹; 可即便如此; 她还是常对弟弟说:“人世险恶,比人世更险恶的是人心。我今日对你严厉,假若有一天我不在了; 那么你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那时的谢黎昕,不及腿高; 还是纯真无邪的; 每每听姐姐如此说; 总会天真的扬起头:“姐姐放心; 只要今后我不滥杀无辜,世人又怎会伤害我呢?”
不出所料,每次他这样说; 总会换来谢黎莺的一声长叹:“你还是不懂。”
谢黎昕歪歪头,一脸懵懂,全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说来或许世上的某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极地宫众人武器皆是弯刀,无一例外。在谢黎昕六岁那年,姐姐赠他一把弯刀,名曰醉月,乃昔年谢蕴所配。
谢蕴即便逝去多年,可他在极地宫的名声却丝毫不减。且谢蕴与谢黎昕长相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两人资质也都属极佳者。故此,醉月弯刀由谢黎昕继承,极地宫中无人反对,甚至是叫好一片。
岂知,精心交他数月,最后竟然发现,谢黎昕不会使用弯刀!在为他连番的更换武器后,众人还发现一个更叫人震惊的事——十八般武器,刀枪剑棍……无数武器连番换下后,于谢黎昕而言,竟无一称手!
此事在极地宫中引起掀然大波,这个结果叫所有人都倍感吃惊,就连身为他姐姐的谢黎莺脸色也是极差。
战战兢兢看着姐姐与诸位长老进了议事殿,谢黎昕很害怕,怕姐姐失望,也害怕自己独特,遭四脉之人耻笑。
实际上,在苗疆四脉悠长的岁月历史中,也曾有一位不会使用任何武器之人,此人便是苗疆四脉的创始者,白梅老鬼。
而他的本命法宝,便是叫世人都极具畏惧的——何欢铃。
谢黎昕与何欢铃的缘分,正是从此时开始。
极地宫深处,有一处严加看守的禁地,里面放着的,便是被世人称为邪铃、邪书的何欢铃,与《何欢》一书。
这一夜,也不知是何原因,看守禁地的守卫松懈下来。
使得年幼无知的谢黎昕,误入其内。
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谢黎昕走在空无一人的隧道中,将橘黄的光束往墙壁上投去,只能见老旧的墙上,雕刻着一幅幅壁画。
这些壁画中,刻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有的抬着轿子,有的恭敬下跪,有的嚎啕大哭,还有的四肢残缺,相貌极其可怕。
在其中的一副壁画中,谢黎昕看到,在一处满是毒虫肆意的地方,成列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坛子,坛子中,屹立着一个男子。因为这些画的年代似乎太过久远,那男子的长相以及他的神情,让谢黎昕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再向深处走去,他却突然一吓,慌慌张张的往后退去,手中的灯笼也滚到一边骤然熄灭——只见最后的一副壁画中,一个俊丽的男子立在一处悬崖上,手中托着一枚精致漂亮的铃铛,而在他之下,是犹如地狱般的场景。
看着这幅几乎鲜血淋淋,毫无人性可言的场面,谢黎昕小小的心灵,都微微颤抖着。
靠着冰冷的墙壁,他满头冷汗的在黑暗中颤抖着,明明想跑,想逃离这个地方,脚却重如千斤,一步也迈不开。
突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一个悄悄的女音轻轻唤道:“黎昕……”
犹如见到救世主般,谢黎昕喜极而泣,抬头道:“姐姐?!”
“黎昕……”又是轻轻的一声呼喊,轻的几近不可闻。谢黎昕听着这个声音,一颗心脏跳得“砰砰”作响。
渐渐靠近声源处,他一抬手,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石台。
黑暗中,谢黎昕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微微发抖,摸着石台的手,也止不住的轻颤。
“姐姐?”轻轻一唤,他舔舔自己快要干裂的嘴唇,有些不确定道:“是你吗?”
寂静的黑暗中,除了他发抖的呼吸,以及砰砰作响的心跳之外,再无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
抖着手顺着石台轻轻往上,一道银白色的光渐渐在他眼前亮起!此光温和,就犹如天上淡淡的月光一般,柔软,而不刺眼。
仗着银色的光芒,谢黎昕发现石台上,轻轻飘起一只精致小巧的铃儿,而这道柔和的光芒,正是这小小的铃铛所散发出来的。
铃铛轻轻飘起,悠悠哉哉悬在半空,而在它的四周,却不知为何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符咒!
这些符咒像是在阻止着什么,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谢黎昕虽感到蹊跷诡异,却不知为什么忍不住伸出小小的手,想要碰一碰这枚小小的铃铛。
他的手一点一点靠近,符咒中的铃儿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般,很兴奋的轻轻旋转,发出轻轻的叮叮声。
那样子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等候着别人的抚摸。
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符咒时,小小的铃儿突然兴奋过头,好似已经等了千百年,亟不可待的颤了一下!
它着一颤,骤然间发出一声悠长空灵的叮铃声,传遍整个室内!
就宛如激起层层涟漪一般,叫人心旷神怡。
也就是这时,隧道中突然闯进一位红衣女子,她提着一盏灯笼,看见谢黎昕的动作,美丽的眸中又惊又怒,大喊道:“住手!”
谢黎昕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抖,却果然住手。
隔了许久才再次浑身一抖,害怕的朝红衣女子转过身去,哭泣道:“姐姐!”
符咒内的铃儿光芒渐渐消退,缓缓落到石台上。
它仿佛很生气,又像是心有不甘,待自己的光芒还未消退之前,最后一颤,发出一声哀鸣,最终彻底恢复原状。
谢黎莺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看着石台边满眼泪花的弟弟,忍不住冲上去一把将他抱入怀内。
将脸埋入他的衣裳内,谢黎莺才感到高高提起的心,微微有些踏实:“黎昕,答应我,答应我今天的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说,还有……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许到这里来!”
谢黎昕抱着她的脖子,哭着点点头。
“你发誓。”谢黎莺抱起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跟我发誓,今后不论遭遇什么,哪怕你此生一事无成,也绝不用此铃作为本命法宝。”
谢黎昕胆怯的看看石台上的铃儿:“姐姐它到底是什么?”
谢黎莺声色低沉,一字一顿:“它,便是,何欢铃。”
能唤醒人心底最可怕的恐惧,也是叫世人闻之胆寒的邪铃。
拥有它,便能将整个天下捏入手中。
可稍有不慎,它便会侵入人心,叫拥有它的人想起自己最不愿想起的经历,一次一次的重放,最终令人生不如死。
“黎昕,答应我,答应姐姐,不许碰它!”
那时的谢黎昕还不明白什么是滔天的恨意,也不明白失去唯一的至亲是什么滋味。
时过境迁,当他亲眼看到唯一的姐姐在自己眼前逝去,那一刻,所有的真纯善意,便都化为乌有。
最终凝聚成万箭穿心的恨与痛。
这些感情交杂在一起,足以摧毁一个最坚强人的意志,叫他变得既疯狂,又残暴。
“姐姐,我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忤逆过你的时候……可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佩上何欢铃的那一刻,谢黎昕立在风雨中。
狂风暴雨吹打着他一身如血的红衣,像是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既是艳丽的,却也是凄惨的。
冰冷刺骨的雨水,顺着他俊俏的脸颊流下,仿佛唯有这样,他胸腔中暴怒的情绪才能得到微微的缓解。
垂着纤长湿润的睫毛,他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道:“林怀君…我那么喜欢你,那么信任你,可你,你却为何要这样对我……”
自那以后,世上再寻不到昔日纯善明朗的红衣少年。
有的,只是一个邪魅阴狠,诡计多端的极地宫教主,谢黎昕。
江殊殷记得,谢黎昕曾对他说过:“我一生有个最大的遗憾,那就是我没能赶到姐姐之前出生。若是当年先出生的是我,那我一定会守护好她,就像她守护我一样。其次……那便是想看一看,她身穿粉色衣裳,温婉善良的年岁。”
他说这段话时,眼里溢满了憧憬的神色。
江殊殷淡淡一笑:“一定很美。”
“是呀。”谢黎昕轻轻笑起:“那样的她,怎会不美呢?”
默默看一眼好友,江殊殷眺望远处的山景:“曾经我一直觉得做一个恶人,与做一个好人相比,更加的不容易。因为承受的骂名更多,将会一生一世的颠沛流离,无处归家”
他轻轻一停,俊朗的目中滑过一丝笑意:“可事到如今,我突然发现,做一个恶人往往要比想象的更容易。”
极恶者,又怎怕恶名?
即便无处归家,孑然一身。可与昔年相比,抛去了阿谀奉承,抛去了假笑,抛去了很多曾经觉得累,不想做却偏偏要做的东西。
感受到的,竟是一身轻。
听他这样由感而发,谢黎昕笑起来:“要是曾经的你这样说,那我一定会觉得你脑袋坏了。”
江殊殷也笑起来:“那现在呢?”
谢黎昕看向远处道:“那还真是这么个理。”
第101章 蛊毒再现
“怎么样?”看着余司闰的手从沈清书脉搏上撤走; 江殊殷连忙上前,俊逸的眉头紧锁着。
余司闰跌坐于轮椅之上; 清秀的眉宇透出淡淡的忧伤。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沈清书,他轻轻道:“是蛊毒。”
江殊殷一愣:“蛊毒?”
余司闰道:“此蛊乃噬心蛊,一旦发作; 蛊虫便会趁人体虚弱之时,食尽人的五脏六腑; 使人痛不欲生。”
江殊殷倍感愕然,愣神了许久才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可是; 他体内的蛊虫,不是…不是已经沉睡了吗?白梅老鬼已死; 此蛊无人操控; 又怎会复发?”
余司闰沉吟一会:“按理说是这个道理,可也说不准苗疆一脉,有人能唤醒此蛊。”
“有人唤醒此蛊……”江殊殷呢喃一句; 突然握紧双拳,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凌冽危险的煞气。然而尽管如此,他仍是小心的克制着:“此蛊若醒; 会怎样?”
余司闰沉默一阵; 合眼道:“倘若浅阳尊醒来; 那么凭借他的修为; 自然能将此蛊压制下。”睁眼与江殊殷对视一眼:“倘若不醒,蛊虫便会趁他身体虚弱之时,食尽他的五脏六腑。”
江殊殷握着的手一抖; 深深吸进一口气:“期限为多少?”
余司闰道:“半年,只有半年。”
江殊殷咽喉处轻轻一动,喃喃点头:“蛊毒一脉吗……”
谢黎昕隐隐担心:“殊殷,不如我与你一同去吧……”
“不必。”江殊殷摇摇头:“此番刚回西极,正道之人恐怕还会来犯。花惜言与毕擎苍至今未归,你与我实在不好一同离开。”
再次拦腰抱起昏迷的沈清书,江殊殷时常扬起的嘴角,也轻轻落下,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究竟怎样。
“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乱来。”
看着身后几人都轻轻点头,他又道:“西极之事暂且交于你们,倘若正道胆敢来犯,定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这次说话的是肖昱:“你放心走吧,西极之事我们自会办好。”
得到回复,江殊殷抱好怀中的沈清书,步入满是大雪的天地间。
此时的殿外,依旧下着点点飞雪。
这些洁白无瑕的雪,轻轻飞落在沈清书惨白的面上,显得有一种病态的凄凉。
沈清书轻轻合着眼帘,靠在江殊殷结实温暖的怀抱中。
看着这样的他,江殊殷心间传来一阵酸楚,更将他小心的拥入自己怀内。在满是风雪的天地间,对他悄悄道:“师父…我们好不容易重逢,你可不要把殊殷……一个人抛在这凡尘之中。”
这声音悲悯哀伤,仿佛溢满了浓浓的凄凉。
但却在这数不尽的凄凉与哀伤中,偏偏含杂着一股疼惜。
叫人闻之,便忍不住悄然落泪。
在赶到寒雪山之前,江殊殷曾一度的认为,沈清书也许能够自己醒来。
可直至抵达寒雪山,他的眼睛自合上的那一刻起,就再未睁开。
九黎对他的到来感到很意外,见到他怀中的沈清书时,他的意外更是成倍的增加。连忙从小屋内迎出:“江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浅阳尊怎么了?”
此时自西极出来,已历经一月。
这一月江殊殷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担忧,最后直至现在的寝食难安。
耐性的消磨,与内心深处的恐惧,已达到让他暴怒的境界。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而为的去压制自己的怒火,维持着自己的姿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师父体内的蛊毒复发了。”
不出所料,九黎也是一愣,随即慌忙握住沈清书的命脉,秀丽的眉越皱越深。
“有人将此蛊唤醒。”见江殊殷向自己看过来,九黎垂下眉眼:“恐怕此人,是我们蛊毒一脉的人。”
再次一停,他说的有些迟疑:“江公子与浅阳尊,可否与我们苗疆一脉的人,有过过节……”
他说到这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愣住。
经他提醒,江殊殷双眼一亮,眼底却又阴又狠。似是一头处在暴怒状态的野兽,随时都可能出手伤人。
像是忍无可忍一般,他的声音嘶哑愤怒。却又莫名的感到一丝悲伤:“是她,是秦苏。”
九黎轻轻皱着眉,仿佛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见江殊殷抱起沈清书转身就走,他忍不住跟了几步,轻轻道:“江公子。”
江殊殷果然停下。
可叫住他,九黎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道:“蛊毒复发,非白梅老鬼不得解。但浅阳尊若能醒来,还能将蛊毒压制下。”
江殊殷一月疲惫,如今的声色淡漠如水。
实在听不出他的心中是如何想的:“如何唤醒他。”
九黎道:“我想,我有办法。只是这个方法危险之极,倘若稍有不慎,便会……”
不等他说完。
那个伟岸自负的黑衣男子却突然转身,抱着昏迷的沈清书噗通一声跪在皑皑白雪之中!
他是坐拥天下的大魔头,受数百万人的敬仰尊崇。
即便是恨他入骨的正道之人提到他,都不得不竖起拇指,由衷的佩服他。
江殊殷,那个不论是在传闻里,还是现实中都极具骄傲的男子。
竟然会有一天,跪倒在别人脚下!
这是九黎万万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事——这一跪,他断不敢承受。
飞快闪到一边,九黎急道:“江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江殊殷抬起头,眼底浮现几缕血丝:“我江殊殷此生,除了昔年拜师典礼上,对他的那一跪之外,再未跪过别人。”
深深看一眼九黎,他抱着沈清书对他弯下腰,完全舍去自己的自尊与骄傲,低三下气道:“可今日,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论用何种方法,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求你救救他。”
冰冷刺骨的雪化为水,染湿他的黑衣。
可江殊殷毫不在乎,依旧俯身跪在大雪之中:“江殊殷此生,做过很多事。对的错的,后悔的、不后悔的,多的怎样都数不清。如果说…上苍要惩罚我,那不论叫我怎样痛苦都是可以的。只唯独,这样的惩罚……万万不要落到他的身上。”
“江公子。”九黎轻轻一唤:“你先起来。使浅阳尊醒来的方法是有,只是这个方法危险至极。”
江殊殷再次抬起头,眼底清澈坚定:“需要我如何?”
似是已经猜到他会这般回答,九黎也只是轻轻一叹,便接着道:“据我所知浅阳尊的一生,有两段最痛的记忆。如今白梅老鬼已死,噬心蛊于他而言早没了危险可言,纵然此蛊是出自白梅老鬼之手。”
“我猜他之所以沉睡不醒,也许是因为蛊毒发作,故而使他陷入那两段至痛的回忆中,在其中跌跌撞撞,却不知如何逃避所致。”
江殊殷听他如此说,似是感觉看到了希望,眼里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所以,该如何是好?”
九黎道:“他即陷入迷途,那便需要一人进入将他困住的回忆,引导他出来。”
江殊殷道:“对此人可有什么要求?”
九黎点点头,眼底颇为赞许:“江公子果然一点即通。浅阳尊即被回忆困住,那能成功引导他的,自然是他回忆中的人。”
此话,九黎说的很是透彻。
他先说沈清书此生,有两段最痛苦的记忆。
后又说,能将他成功引出的人,非要是记忆中的人——单单从这两条便可看出,沈清书其中的一段记忆,与江殊殷有关。
两人的话既已说道这个份上,江殊殷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先生的意思,师父的这两段记忆中,至少有一段与我有关?”
九黎颔首:“江公子你想,昔年你屠城后可有与他解释?又是如何对天下之人,说出再不见他的话?当年他虽将这些事深深藏在心底,可不论如何藏起,该有的痛却还是一点没少。故此我猜测,困住他的记忆中,应该有与你有关的片段。”
看着怀中合眼沉睡的沈清书,江殊殷心中一阵抽痛:“既如此,那此事我更是义不容辞。”
九黎摇摇道:“江公子切莫将此事想的太简单。”
江殊殷抬眼:“怎么说?”
九黎道:“这些记忆是浅阳尊最悲伤的记忆,且这些记忆多多少少都与你有关。我施秘法让你进入后,我便不能再为你们做什么,其他的一切便都要靠你们自己。”
见江殊殷眼内仍旧是一片坚定,九黎又道:“此乃幻境,可偏偏又全都是真实的东西。假若你在其中情绪波动极大,或是深受影响,那危险的便不止是浅阳尊自己,就连江公子你也可能回不来了。”
江殊殷深深吸进一口气,淡淡一笑:“我不怕。”
笑着对九黎道:“九黎先生,你可有纸墨笔砚?”
九黎不解:“江公子想要干嘛?”
江殊殷说的云淡风轻:“我虽有把握,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假若此番我回不来,也要为西极的将来做出打算。另外也要对西极众人交代清楚,以防他们误会先生。”
听他这样说,再观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九黎突然感到咽喉处一阵酸楚:“你贵为西极之首,号令恶人百万之众,已是一手遮天的一方枭雄。你真的愿意,舍去现在的一切,进入到一个生死未卜的幻境?”
江殊殷的笑,俊美深情。
默默看一眼沈清书如画的面庞,他道:“我愿意。”
即便生死未卜,只要能让他醒来,再大的危险,江殊殷也愿意奋力一闯!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刚刚从医院回来,实在抱歉!
第102章 幻境
进入幻境之前; 九黎曾提醒道:“江公子你且记住,这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事; 不论有多真实,这些都只是困住浅阳尊的回忆,不管你做什么; 都无法改变事实。”
江殊殷一开始听他这样说,虽将他的话铭记在心; 却还是想:一个幻境,真的那么厉害?
可当他真正进入幻境后; 眼前的一幕却真的叫他心中一颤——这哪是幻境?这分分明明就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嘈杂繁华的街头。
街上的人们叫卖着各式各样的物品; 甚至还能闻见阵阵扑鼻的清香。
抬眼; 天上温热的太阳灼烧着大地,晃的人眼一阵刺痛。
初来乍到,江殊殷有些楞然的看着这片陌生的环境; 徐徐吹来的清风,扬起他脸颊两侧的白发……
一手轻轻捻起飘动的发丝,江殊殷心情倍感复杂:果然…果然是幻境。
算了; 既一切都是幻境; 那先找到师父再说吧。
这样想着; 江殊殷便随着流动的人群; 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只是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却偶然发现,这幻境中的人; 似乎都看不到他。
有了这个发现,江殊殷一面欣喜自己不会被牵连的太多,一面又担忧若是碰到沈清书,自己无法与他交流,又将如何把他带回来?
思虑片刻,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呵斥的声音:“来来来,大家快看看,苗疆来的小怪物!”
江殊殷转身看过去,只见不少男男女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发出阵阵爆笑。
听着这些极为刺耳的笑声,江殊殷脑海中精光一闪,愕然一愣——苗疆…小怪物……这是,这竟是两千年前!
传闻两千年前,苗疆之地贫瘠穷苦,被中原人所歧视。
苗疆之人憨厚老实,每每误入中原总会被中原人欺凌殴打,甚至为此丧命。
而改变这一切的,便是苗疆四脉的创始者,白梅老鬼。
可现在,显然,这个幻境之内,还没有白梅老鬼的出现。
当江殊殷抱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去到人群中时,便见一个穿着白色苗疆服饰的小孩,脏兮兮的缩在角落里。
面对这样多的人们,他似乎很害怕,卷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江殊殷发现,他浑身上下有多处伤口,像是被人打出的。
当他畏惧的把视线扫过来时,江殊殷惊讶的发现,这个孩子竟是异瞳!
许是苗疆之人的原因,即便他才四五岁,却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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