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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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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殷:( 一_一)
谢黎昕:(≧▽≦)
余司闰:( ˙B )
花惜言、毕擎苍:……
白亦冰:呵,天真!
第41章 天崩地裂
不出肖昱所料; 有赵雯雯在手,灵月宗和李家人果然来了; 随他们一同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宾客。
这一日,黑云狠狠摧压而来; 凄风历雨刮得高山陡峭都欲要崩裂。
似是为了大振气势,山下扬起震天撼地的擂鼓!
磅礴的擂鼓声中; 肖昱身负一袭黑衣立在烈烈风雨中,威武的蛇矛在他手中紧握着; 随时待命沾染鲜血。狂风怒吼着,刮起他的衣裳; 暴雨捶打着; 染湿他脚下尘土。
赵雯雯急急忙忙冲出小屋,在大雨中奔跑着,欲要下山阻止这场一触即发的大战。
山路本就不好走; 如今下了暴雨,刮了狂风更是叫她摔的凄惨,泥水直把她大红华丽的喜服都染的凄厉不已。每摔一次; 她总是挣扎着再一次爬起; 如此反复; 冻的她粉嫩的唇都发白发紫; 浑身颤抖着。
几乎一路的摔下去,终于见到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她激动的开口道:“爹!先回去吧,这件事不似你们想的那样!”
人群中有人听出她的声音; 但见她一身泥垢,一时间却无人敢上前确定。直到被大雨冲刷出她身上喜服的颜色,和那张清秀貌美的脸,人群中才陆陆续续冲出几人,慌慌张张扶住她。
灵月宗掌门见爱女如此凄惨,不由火冒三丈,大怒道:“雯雯,这个畜牲是否就在上面?!”
赵雯雯摇头道:“爹你听我说,他不是畜牲,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然而却不等她说完,掌门就道:“胆敢劫我灵月宗的花轿,无论此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如今来了这么多人,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且让开!”然后最先率领众人上山。
赵雯雯推开扶着她的人,赶忙追上去:“爹,别造孽了!你先跟我回去!”
在黑压压的人群和哗哗的大雨中,她那点微薄的声音几乎可以不记。
很快,众人纷纷御剑登上山顶,抬眼一看就见一个黑衣男子屹立在雷霆之势中等待多时。
众人打量着他,他也高傲的注视着众人。
不时,也不知是谁先出的手,双方立即杀在一处!滚滚的黑云中,惨白的闪电猛地劈下,震耳的雷声伴着擂鼓气势磅礴。
直到与他开战,众人才突然发现这个男子有多么凶狠。
一根蛇矛舞的是风生水起,招招致命、次次沾血!招式前所未闻,看得叫人眼花缭乱,恐惧不已,就好似一个不败战神。
需时,又一道闪电劈过,那巨大的阵势,像是一下撕裂红尘苍穹。
刀枪铁甲擦出“铮铮”的声音,清亮的雨水染着鲜血汇聚成股股溪流,顺着悬崖绝壁倾泻而下。
混乱中,有人喊有人叫,有人誓死抵抗,有人当了逃兵。肖昱蛇矛划过石上,激起一阵白亮的火花,李元博举剑挡了这一击,直被他逼到悬崖边,摇摇欲坠。
看着身后深不见底的深渊,李元博一颗心砰砰作响,有那么一刻几乎窒息。雨水污了他的眼睛,即便有多不舒服,他仍旧大大的睁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模糊中,他似乎看到那个黑衣男子抬脚踹来,然而不等他闭眼感受下坠的恐惧,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嗯?”
那是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不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那人一脚踹落他的剑,在他即将倒下去时,飞快拽住他胸前的衣裳,愣是一只手将他提上来。
那人语气有些不确定:“我见过你?”
李元博被他拎着,感觉有些窒息,只好两手扳着他的手道:“你先放开我。”
肖昱果然依言将他扔在地上,一下挑开袭来的剑,继续问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李元博咳嗽一声:“我并不记得我见过你。”
肖昱一皱眉,肯定到:“我一定是见过你的。”
蛇矛猛地袭过众人,有人坚持不住,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肖昱墨黑的衣裳都冲洗出刺眼的猩红,他冷冷一笑,极轻极轻的念出二字:“肖昱。”
这两个字仿佛天生带有魔力,使得即便是在这样刀光剑影、风驰电掣的情况下仍旧叫人听的一清二楚!
人们通通吸了口凉气,不由自主撤了回去,离他极近的李元博赫然瞪大眼睛,用胳膊支起身子向后移了移。似是想起什么,肖昱又将他抓了回来,一双眼睛无比犀利:“一百多年前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李元博瞳孔缩了缩:“确实来过。”
肖昱清清笑了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人不解:“这是何意?”
肖昱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蛇矛一横,矛尖指地,一派的从容不迫。
滚滚天雷中,只听得他道:“百余年前,这座山下的那个村庄,是因何而灭?”
李元博猛地缩了缩,喉结一个滚动。
人群中有人仔细回忆,熙熙攘攘道:“山下的村庄?”
“我知道了,他说的是玉壶村!”
“如果是玉壶村,那么他们死有余辜!”
此话不曾落音,肖昱猛地杀入人群,惊的众人赶忙拼死抵抗,更有无数的人纷纷御剑飞往远处:“肖昱你这个疯子,我们何曾招惹过你!”
肖昱低低一笑,狠狠道:“我的确是个疯子!”
众人回他:“不可理喻!”
混乱中,却还是有人保持着冷静,就比如灵月宗掌门,他一边猜着肖昱同玉壶村的关系,一边扬声道:“肖昱,玉壶村的死的确跟我女儿有关,但首先是他们侮辱她。”
肖昱回过头来,俊逸漂亮的脸上沾了绯红的血渍,活像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凶猛可怕。他道:“哦,此话是谁说的?”
灵月宗掌门朝李元博一指:“他。”
转眼间,从天而降的雨水顷刻洗尽他面上的鲜血,使得他又变回了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然而看起来,却莫名觉得有些凄凉和悲伤。
李元博见他一步步走来,不由的惊恐万状,思绪也不禁飘到百余年前……
百余年前,李家只不过是依附灵月宗的一个小小世家。
无权无势,受尽修真界世家的欺凌和眼色。
然而一场大门派之间的纷争,给了李元博一个机会,让他结识灵月宗掌门的爱女赵雯雯。赵雯雯知书达礼,长的小家碧玉,正是天下男子都心仪的对象。
然而赵雯雯身边追求者有很多,都是家世优秀,修为厉害的人。与他们相比,无形中就将他甩开一大截。
他本以为她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那镜中花水中月,可遇而不可求。却不曾想,在分出胜负,众人撤退回归之际,赵雯雯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这可急坏了灵月宗掌门,情急之下掌门几乎发动了所有的力量,大力寻找。
甚至许下诺言:倘若谁能找到雯雯,我便破例收他为亲传弟子。
老实说李元博高兴坏了,立誓一定要找到她。那段日子,他带着李家什么也不做,每日就穿梭在外面,寻找她留下的踪迹。也许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隔几月,终于在一处贫穷破败的村中找到了她。
李元博从未想过她是昏迷至今,于是惊喜下,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先将她带回自己家中,等她醒来就说是自己救了她。
至于那群穷苦的村民,他一开始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可是慢慢的,他想,既然决定撒谎,何不将这个谎撒到底?一来更加真实,二来也能体现出当时的惊险和不容易。
……
将这些原原本本告诉肖昱后,他认命的笑了一下,无奈道:“你不身在我的位置,自然会觉得我猪狗不如。然而我还是不得不辩解一下,我只是在全力为家族谋生,以及追求我喜爱的人。我也不是神算,又怎会知我随口说的一个谎,灵月宗掌门居然能深信不疑,甚至大怒道让人去屠那一个村子。”
在场众人谁都不曾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由木愣一片。
灵月宗掌门双眼瞪得大大的,惊愕半晌才骂道:“李元博你怎敢如此?!”
许是知道自己死定了,李元博倒反而放松下来,坐在泥水中一摊手,说出平日里自己绝对不敢说的话:“没办法,谁叫掌门你经常出尔反尔,所以我只能撒谎表示自己的不容易。”
掌门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直指着他,一脸怒意。
肖昱在狂风暴雨中步伐踉跄了一下,蛇矛深深扎入土中。雨水顺着他泼墨般的发丝倾泻而下,汇聚成一股清凉的水柱。
倚着自己的兵器,他垂着头张张嘴,却发不出声。
直至许久,才哑着嗓子道:“这么说,我的悲剧,还有一百年的苦……就是因为你们的私心?”
这个问题,无人胆敢回答。
黑云压顶的天刹那嘣出一阵雷声,肖昱眼里有滚烫的泪悄悄涌出。而后下一秒,他恶狠狠的抬起头来,单手拔出蛇矛,轻声道:“今日,就叫你们陪葬!”
第42章 黄沙埋骨
“不好快走; 肖昱暴起杀人了!”一片惊呼中,众人纷纷御剑逃窜。
但仍旧有人在坚持:“我们人多他人少; 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怕他作甚!”
有人回道:“话虽如此,但此时与他硬碰硬; 伤亡会无比惨重。还是先回去,商议一个万全的好办法; 再与他一战。”
众人一听这个说法,纷纷赞同; 混乱中又有人道:“快看!李元博逃了!”
“这个李元博,罢了; 随他去吧; 反正肖昱必然不会放过他,倒是我们还是先走为好。”
话虽如此说,但仍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在肖昱手上。
狂风暴雨之中; 只见肖昱眼底浮现血丝,嘶哑着嗓子低低道:“仙门正道,门门相护; 呵呵……论黑白、分正邪?只怕你们自己都说不清; 何必来当跳梁小丑!”
一人抬剑挡去他的一击:“即便我们说不清; 也轮不到你这个魔头来论事非。”
肖昱狂傲一笑:“我是魔头?没错; 我的确是个魔头!”他的笑声在狂风中昂扬着:“所以,我要告诉你们一事。”
那人心中一跳,下意识的接道:“何事?”
肖昱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但凡伤我亲友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滚滚凡尘中,迎面扑来一阵煞气!
仿佛一时间,漂泊大雨,震耳天雷;万卷山河,高高九天,都不及此话来的霸气巍峨。
……
又过几月,肖昱更是名声大噪,直与江殊殷、谢黎昕鼎足而立。
寒冬时节,雪地里绯红妖艳的红梅倾力盛放,将这银装素裹的天下点缀的终于有一丝色彩。
敖红的花朵,像是鲜血一般刺目,丛丛簇簇,甚为艳丽。
白雪中,两人相顾而立,一小家碧玉,一潇洒俊朗。
莞尔的姑娘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为天经地义。”
英俊的男子拥她入怀:“当年我终究是错了,我虽只是说了一句谎,但其实杀人的时候,我也曾参与。”
赵雯雯拉着他的衣角,轻轻道:“元博其实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来。”
李元博眼睛微微睁开,却很快回复正常。再次用力抱抱她,他用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上,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天意弄人啊。”
时隔一年,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津津有味的与群众如此说道:“上次咱们不是说到,鬼王肖昱大战正道的那桩事嘛。”
围观群众将街头堵的那是水泄不通,纷纷应和的点着脑袋:“对对对,就是说到这个,先生赶快接着讲。”
说书先生道:“嗬,那一战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啊。鬼王手持一根蛇矛打的众人是鬼哭狼嚎,且说那日天上下着哗哗的暴雨,闪电雷鸣直将枯骨山都快劈倒。然而双方无所畏惧,毅力决战。”
“不过你们别说,这正道众人好欺负人,他们一共来了两百多人,全全攻打鬼王。”
群众们听得提心吊胆,一个个紧张兮兮:“结果怎样?”
说书先生一甩袖子,摇摇头叹息道:“你们觉得会怎样?鬼王再厉害,也只有一个。”
群众急切道:“这么说,肖昱输了?”
说书先生目光深沉,他沉吟一会,才感触颇深的道:“他没输。”
群众道:“那就是赢了!”
说书先生纠正:“没输也没赢。”
群众问:“何解?”
说书先生道:“全军覆没。”
群众惊讶:“他死了?”
说书先生摇头:“正道被他杀的片甲不留,而他被正道打下万丈深渊,不知所踪。”
众人皆是面露失望,一小孩天真道:“我听爹娘说,肖昱是为一个遭正道屠杀的村子出气才被正道围攻。”
说书先生摸摸她的脑袋:“谁知道呢。”
小孩扬起脑袋,奶声奶气的问道:“那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说书先生顿了一下,和蔼的笑着为她解答:“肖昱自然是恶人。别人伤去他的亲友,他便大开杀戒,死在他手上的不乏无辜的人。你们说,这样的一个人会是好人吗?”
众人摇摇头。
说书先生起身,笑道:“这就对了,肖昱是恶人,这是没有质疑的。不过倘若,非要分清楚他在善恶黑白之间的位置,那他应该是一个比较有人情味的恶人。”
提问的小孩似懂非懂,又问道:“那我听人们说,与这件事有关的李元博一年前自杀在枯骨山,他又是为什么自杀呢?”
说书先生道:“谁知道,许是忏悔吧。”
小孩懵懵懂懂的点头:“那真是苦了赵雯雯姐姐,明明这个李元博是要娶她的,现在自杀了。”
众人听她人小鬼大的一番话,不由纷纷笑起,摸摸她的头表示:你一个小孩懂什么?
最后,说书先生总结道:“总之这件事算是有了一个不知好坏的结果,正道全军覆没,赵雯雯成了灵月宗新的掌门,至于肖昱,伤势严重不知所踪。”
一干群众听得满足,接二连三的散伙各回各家。
嘈杂的人群中,一个牵着白马,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女子买了点小菜。她肤白貌美,双眉间有一股凌厉的英气,姿色更是少有的倾国。
不少人见了她,都悄悄窥视,更有善妒的女子绞着香帕,怒目而视。
女子一钩唇角,帅气的飞身上马,而后一抖缰绳,潇洒的扬长而去。
这一连贯的动作,看得众人惊愕不已,许多人赞道:“马术精湛,佩服……”
不等大家赞叹完毕,晴天白日下,几个方才怒视她的女子突然像被人夺了魂魄般,面色惨白轰然倒地。
四下人都是吓了一跳,一个个忙凑了上去,却发现这几人都是瘫软无比,毫无生气——竟是死了!
刹那间群众吓得躲到一旁,无形中一股慎人的恐怖悄悄席卷而来。
而那驾着骏马的女子,勾起的唇角边,透露出一阵冷意。
白马驮着她好一阵的飞驰,直至太阳当空,才穿过一片绿林来到一个小屋前。
栓好白马,她扬眉入内,默默瞄了眼床上的男子,慵懒的出声道:“那么久才醒,你打算给多少医治费?”
床上男子似乎愣了一下,才支起身子无力道:“你是谁?”
女子笑着撇了他一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阿诗娅。”
“阿诗娅?”男子惊异:“你是苗疆人士?”
阿诗娅笑了笑,转过身来:“怎么瞧不起我们苗疆人?”
男子道:“不是这个意思。”
阿诗娅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又去做别的事:“看你身上的伤,你恐怕是修真界里的人?”
男子想也不想:“算,也不算。”
听他说的那么含糊,阿诗娅也不介意:“我猜,你就是近年来传的沸沸扬扬的鬼王肖昱。”
肖昱不语,阿诗娅大约也听过他脾气不好,故此放下手中的事,轻轻笑着:“怎么,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是邪是正,是黑是白?”
肖昱淡淡道:“于我而言正邪黑白都是一样的。”
阿诗娅道:“这到是。其实我救你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这第一呢,是你的身世,第二呢,是你的愿望。”
肖昱轻轻皱眉:“愿望?”
女子倾国的面上不经意露出一抹傲色,她负着手,朗声念道:“苗疆四脉各有所长,各有所好。开坛驱尸,百鬼夜行;蛊毒四溢,金蚕作嫁;大漠巫术,鬼怪移行……”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回过头来看着肖昱。
肖昱面上虽依旧波澜不兴,但心中却是一凛。
修真界中,盛传着关于苗疆四脉的一首诗:
开坛练尸,百鬼夜行。
蛊毒四溢,金蚕作嫁。
大漠巫术,鬼怪移形。
单影炼魂,翻天覆地。
传说,白梅老鬼座下共有四位弟子,这四位弟子分别继承一脉,并发扬光大。
四脉中,驱尸最强,炼魂最弱。
然而这最弱的一脉,却能统领着其他三脉。
据传闻,炼魂与其他三脉不同,每一代只有一个人。且继承者必须是血亲,更为变态的是,一旦此脉的继承者有子嗣,那么他就会死,而他的子嗣就是下一个继承者。
曾有好奇的人刨根问底的去查访,最后寻得一件可怕的事,第一个继承炼魂一脉的人,正是白梅老鬼的亲弟弟!
也就是说,这一脉的人算是白梅老鬼的真正后人。
此事被爆料后,曾在当年掀起轩然大波,众人纷纷道:“炼魂一脉太过逆天,谁晓得白梅老鬼不曾做什么手脚,万一他复活,或者再出一个类似的他,那修真界就真的完了!”
此话经一番加工,最终传到沈清书耳中,又是一阵动荡。
最终,仙门世家门派派出许许多多的人去寻找炼魂一脉,欲想杀之,永除后患!
然而几番寻找,却终是无果,只好惨淡收场。
却不料,今日竟被肖昱撞上了!
第43章 故地重游
肖昱很意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见她身边一个下属也没有; 眉头更是紧皱。
阿诗娅会意,拖了一个凳子坐在一旁; 抬眼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四脉之首做的很叫人大跌眼镜?明明正道个个喊杀喊打,我却很坦然的出了苗疆,并且身边一个下属也没有。”
肖昱脾气虽暴; 却很诚实,凡事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确很让人吃惊。”
阿诗娅整理着袖口; 神色有些失意,很有败兵之将的感觉; 她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世人总觉得炼魂一脉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实不然。我们这一脉禁忌多不说; 在实质战斗上根本没什么用,不如其他三脉能攻能守。”
肖昱道:“可你们不是统领着其他三脉嘛,他们听你们的; 谁敢惹上门?”
阿诗娅笑容渐渐消失,她冷冷道:“是啊,以前的确是听的。”
肖昱诧异了一下:“以前?那现在呢?”
阿诗娅道:“叛变了。”
肖昱愕然; 阿诗娅接着说:“我们这一脉的确是有制衡其他三脉的手段; 故此我们虽然是最弱的; 却能支配他们。”
“即如此; 他们又怎么会叛变?”
阿诗娅肃穆道:“毒蛊巫术自然是不敢,可驱尸就不同了。自打祖师一去,他们就是最强; 能甘心屈服我们手下吗?”
肖昱想了想:“我听说,驱尸一脉现在的教主是谢黎昕。”
阿诗娅道:“要说几百年来,驱尸一脉也算老实,断断不敢做出叛变一事。可谢黎昕野心很大,手段又高明狠厉,自打他上位以来,极地宫日益变强,一个个像是几月没吃饭的恶鬼,见人就咬。”
她看了眼肖昱,颇为咬牙切齿,那模样简直是恨不得把谢黎昕碎尸万段:“这个死妖孽,仗着我没见过他,竟装柔弱办可怜,打入禁地逼我交权!”
肖昱问:“那你交了吗?”
阿诗娅愤愤道:“交了。”
见肖昱看她,她才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可谁知他言而无信,我交了权,他却下令要杀我以绝后患,这不只好逃出苗疆了。”
肖昱想不通:“蛊毒巫术没帮你解围?”
阿诗娅切了声:“谢黎昕手上有高阶驱尸和合欢铃,能驾驭百鬼,他们跟本就挡不住。”末了,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样子似乎是忍无可忍,几近尖叫:“关键是你知道谢黎昕夺|权后,他是怎么说的吗?!”
肖昱见她这样,不免也好奇起来,直觉告诉他:第一,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估计能气死人。第二,谢黎昕这个人确实很厉害。
果然,阿诗娅气红了脸,都结巴了:“他,他居然说,说叛变多累啊,简直伤精费神,还说早知如此,就不浪费那么多时间,还不如去睡他的回笼觉!”
听到这里,肖昱嘴角抽了抽,心中却越发想见一见这个奇人。
但眼下的,他还是得先考虑好,便在床上坐直身子:“你告诉我那么多,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夺位吧?”
阿诗娅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内心的火气,重新和颜笑道:“夺位就不必了,你那么厉害,我救你的确是别有用心,不过对你而言可算是举手之劳。”
肖昱道:“讲。”
阿诗娅道:“如今正道和苗疆三脉都想杀我灭口,而我用一年的时间救了你,作为答谢如果今后我有危难,你必须要救我三次。”
肖昱皱眉:“我并非无敌。”
阿诗娅会意:“尽力就好。”
肖昱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你今后有什么危险,我一定尽全力救你三次。”
两人达成共识后,肖昱明显感到阿诗娅对他的提防小了些。
这日傍晚,肖昱又是独自一人盘腿高坐屋顶,他用竹子做了一支笛子,迎着晚风轻轻吹奏。
他吹的笛声,清幽空寂,独带一丝牵肠挂肚的寂寥。像是幽幽冷风,轻轻拂过树梢时的眷恋。
很轻,很慢。
却莫名的能抚平人心底的悸动,变得平如镜面。
一曲末,他微微抬头凝视着即将消失的太阳,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阿诗娅饶有兴致的靠在门上,阖上眼问他:“我见你日日都要看这落阳,可有什么原因?”似是怕他欺瞒,她睁开眼抬头仰望天际,瞧着那火红的太阳没入地平线。不由道:“落日余晖,残阳如血,确实是极美的景致,可日日看总有一天会觉乏味。”
肖昱难得开口:“这天上的残阳和晚霞,很像泼出的鲜血。”
阿诗娅直起腰,绕到屋前,举头看他:“我听说过你的故事。”
肖昱依旧没有看她,却道:“那日事发之时,就是傍晚。”太阳没落,银月高升。皎洁的月辉倾洒而下,印得他好如一尊绝美的雕像。
许是想起什么,肖昱憧憬道:“我记得那日爹娘一起做了饭,我和大狗坐在木屋外玩泥巴。爹娘做的饭很香很香,即便我坐在屋外都馋的流口水。”
阿诗娅也跟着他一起幻想,想着那一幕父母恩爱和谐,幼子大狗欢快无忧的场面,不禁暖暖勾起唇角,轻轻笑起。
然而肖昱纯真的笑容突然逝去,唇瓣不可察觉的颤抖着:“可是还不等我吃到,父母村民的鲜血,就像天上的红霞倾泻洒下。”
阿诗娅如画的眉眼露出一抹悲伤,看肖昱的眼神也带有一丝怜悯。
落寞的垂下眼睑,肖昱换了个姿势,抱着膝盖惨笑:“时隔百年,我如今的模样只怕爹娘都不认得了。”
阿诗娅扬声:“如今的模样?”
肖昱朝她看去:“我记得你说,你救我的原因中,有一条是关于我的愿望。”
阿诗娅道:“的确。”
肖昱漆黑的眼中仿佛掠过一抹光辉:“这么说,你能让人的容貌回到过去?”
阿诗娅皱皱眉,倾色姿容间有些挣扎,她沉吟了许久,才道:“这……的确可以,可是此法太过逆天,且过程痛不欲生,要是你坚持不住出了问题,我根本救不了你。再有,一旦成功你就永远都无法改变,你愿意抛弃现在的模样,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肖昱并不曾立刻回答她,而是轻轻跃下屋顶,回到屋中。阿诗娅不解,正要跟进去,却见他抬着一面镜子出来,对着镜子细细看一眼自己,然后坚定道:“我想!”
阿诗娅不敢立刻答应他,劝道:“你还是再想想,毕竟这一旦变了,可就再也变不回来。你这一生就等于是不能结婚娶亲……”
肖昱出言打断:“从未想过。”
阿诗娅不能理解:“你这又是何必呢?”
肖昱道:“我怕我有天死了,去到阴曹地府见到爹娘,我认得他们,他们却不认得我。”
一番挣扎下,阿诗娅终于同意。
实行的时间定在三个月后,这段日子肖昱心情一直很好,还让阿诗娅为他画一副现在的画像。
对此阿诗娅一边为他画,一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自己画?”
肖昱笑道:“我不会画画。”
一张像画好,肖昱很高兴,像是再无心愿般,将画仔细存好。每日流连在树林中,不到饭点绝不回来,弄的阿诗娅每日做好饭菜,当爹当娘的站在门口喊他吃饭。
时间久了,阿诗娅便天天抱怨:“你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小孩了?你真该庆幸我不是你娘,否则抡起巴掌就扇得你哭天喊地!”
肖昱也有心情和她玩笑:“那幸好我不是你儿子,不然肯定被你打的两边脸肿起来,根本没法见人啊。”
阿诗娅敲敲碗:“闭上你的嘴,赶紧吃!”
突然有一日,肖昱神秘兮兮的窜到厨房偷了块肉,又风一般的刮出去!
当日饭桌上,阿诗娅好心情的没提,故此相安无事。
岂料,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早上偷白菜,中午偷萝卜,晚上偷玉米。
紧接着是:猪肉、牛肉、土豆、黄瓜、青菜、豆芽、香蕉、苹果……总之只要是厨房有的,他样样都拿!
终于阿诗娅忍无可忍,拿着菜刀追出去,恨不得把他剁了:“肖昱你当我瞎吗!”
于是一阵你追我赶后,肖昱的秘密藏不住了。阿诗娅几乎是抖着手的掀开他的秘密藏宝处——打开的那一刹那,她蓦然对上十多双眼睛,不禁陷入一阵沉默。
阿诗娅:“这些毛球,就是你洗劫厨房的原因?”
肖昱道:“它们要吃东西,我也没办法。”
阿诗娅很严肃:“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变成五六岁的样子为好。”
肖昱不解:“为什么?”
她善意的笑笑:“因为这样收拾起来,毫无压力。”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三月弹指一瞬。
这日肖昱浸在水中,阿诗娅神色具厉,颇为严肃的道:“你真的不后悔?”
肖昱低头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一手撩过胸前的长发,展颜一笑:“无怨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华丽巍峨的宝座上,众多侍女恭恭敬敬的簇立一旁。
宝座之上,一人身着大红色服饰,修长润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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